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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

作者:更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骆融才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他白嫩嫩的脸蛋被压出了一片红印子,脑门上还翘着撮头发,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记得睡前天还是亮的,而此刻外面的天空很是昏暗。


    “伯伯,听话的好孩子天黑了就该睡觉了。”


    悬河不由分说捏住他一侧脸颊,“现在是五点,天黑是马上要下暴雨的原因,你想被人教训是不是?”


    骆融被拎去了卫生间洗脸。


    他洗完脸出来,协会的高层会议恰好结束,纪谈手持文件松了松领带,刚踏出会议室,乌沉沉的天空恰好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并伴随着沉闷的响雷声。


    悬河怕骆融会害怕打雷,折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


    骆融爬上小靠椅,正对着椅背坐下晃晃小腿,圆圆的眼睛乖巧地注视着纪谈一边脱去外套一边走入休息室内,打开衣柜从里面挑选了件精致的高定西装,面色难掩的有些愉悦。


    骆融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悬河则是问道:“会长,生日会就在今晚举办?”


    “嗯。”纪谈应道。


    也是不巧。悬河心道,罗兰樾本人不喜欢高调行事,所以生日会应他的要求只算是贵族圈内的小办,只请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纪谈也收到了邀请函,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协会内部很忙,今天也是在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下才挤出了参加生日会的时间。


    “那小鬼,你今晚只能和我回家了。”悬河转头看向骆融。


    “好。”尽管骆融有些舍不得离开纪谈,但他还是应了下,对于这种分别他其实早已习惯,毕竟在没有回到过去之前,纪谈与骆义奎时常各自工作忙碌,骆融有时候单独待在家太孤独,偶尔会被送到他叔叔伯伯手里照看。


    时间紧,纪谈换好衣服后立马就要赶去罗兰家,悬河正要去牵骆融的手,却见他说了声等等,接着迈着小步子蹬蹬跑到纪谈面前,朝纪谈招着小手。


    纪谈在他面前蹲下,还没开口,脖子就被暖乎乎的小胳膊给圈住,下一秒左脸上被啵唧了一口。


    纪谈一愣。


    “妈妈,一路平安喔。”骆融说。


    纪谈回过神来,手掌在他头顶上揉了揉,淡淡地嗯了声,眼底却不自知地涌上些暖融的笑意。


    “波米也要亲亲。”


    纪谈顺从地在他小脸上亲了口,直到门口进来的澜山提醒要赶去生日会的时间紧迫,纪谈这才站起身离开。


    悬河也是在一边看傻了眼。


    他从未见过纪谈对哪个小孩表现得这么亲昵过,如果不是知道真实情况,他也许真会以为波米就是纪谈的亲生儿子……只是可惜,人总归是要送走的。


    悬河牵起骆融的手带他下楼一路去到了地下车库。


    今晚的雨势不小,且一时半刻不会停歇,纪谈坐在宽敞豪华的车座上,一手撑在下巴,盯着车窗外气势磅礴的大雨与闷雷响,眉心微蹙,忍不住去想小崽子晚上睡觉会不会害怕。


    前头开车的澜山从后视镜看了眼,装作不经意地提到:“会长,听说遗失中心那边派人安排了,那小萝卜头真要送走?”


    纪谈手撑下颌,漫不经心地抬眸瞥他一眼,“怎么,最开始说要送他走的是你,现在又舍不得了?”


    “我才没有。”澜山不自然地反驳道。他只是觉得那小鬼身上疑点重重,不解开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坪市中心的旧遗址周边一带是最具商业黄金价值的住宅区,五年前被开发时几位富商包下整块地皮,后时过境迁才逐渐扩售到外姓手中,罗兰家的别墅就坐落于此,与罗兰家相靠的便是整个坪市内最有名的酒庄巴格达,那里汇集着众多进口的价格昂贵的洋酒,也因此成为商界业内地位高的资本家公认的会面地点。


    而骆家则是巴格达的几大巨头股东之一。


    今天来罗兰家不是为公事,纪谈就让司机开了私人专车来,轿车停驻后,司机下车替纪谈开了门,恭敬地递出一个白色的袋子。


    澜山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里面装着的是纪谈给罗兰樾买的礼物。


    澜山其实能看得出,每年罗兰樾在收到纪谈的生日礼物时,都是负担大于受宠若惊的模样,而偏偏纪谈像是对此无知无觉。


    “阿谈来了。”罗兰家的大门敞着,偌大的客厅就如同宴客厅一般,罗兰樾穿着修身得体的浅色西装,在看到纪谈的身影时,放下茶杯起身笑容相迎。


    澜山站在后头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几乎一眼就捕捉到了原本罗兰樾坐着的位置旁边的人,他领带微松,疏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脱去了西装外套后里面只穿着件白衬衫,随着他抬臂的动作微微紧绷,露出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即便是被一层布料遮着也极富力量感。


    果然来了。


    澜山眉心微蹙,今天这场生日宴会怕是又要不太平。


    骆义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头,他挑起眉尾目含不屑地朝纪谈看来,浑身上下带着满满的挑衅意味,而纪谈又怎会感受不到,他毫不示弱地与骆义奎对视着,开口声线冷冷淡淡,却是暗藏火.药味:“许久不见,骆总。”


    罗兰樾眉毛一抽,脚下一转挡住两人强势到几乎化作实体的视线,挂在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与纪谈说道:“阿谈,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好。”纪谈转眼神色便缓和了,他顺着罗兰樾的意思落座,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纪谈的位置被安排得离骆义奎相隔甚远。


    罗兰家主首先举杯道:“感谢各位今日来庆祝樾儿的生日,既然都是自己人,大家可不必拘谨,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就行。”


    座中有与罗兰家关系来往密切的家族中人笑着问道:“今年可有给寿星婚配的打算啊?”


    罗兰樾清秀温和,犹如降世不可亵渎的谪仙,又是名实打实的omega,追求者众多,罗兰家从没在他的婚事上对外有所表示,但这两年来暗中送上门来想要结亲的不在少数,所以此问题一出,也牵动着在场某些人的心。


    罗兰家主也是云淡风轻地见招拆招:“那自然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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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樾儿的打算,孩子长大了,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我们做长辈的不掺和。”于是婚嫁这个话题就这样被笑着轻飘飘揭了过去。


    罗兰樾前几日只按照自己拟的名单发了电子邀请,但如今开场时却发现多了些陌生的面孔,他趁着倒酒的间隙走到他父亲身旁,低声询问道:“爸,那些人是你请来的?”


    罗兰家主点头,拍拍罗兰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虽然不干涉你感情方面的事,但考虑到未来你继承家业需要站稳脚跟,还是要多结交些人脉,这是你的义务。”


    罗兰樾虽是二子,但罗兰家的大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且看在这些年罗兰家花费大量的金钱与精力去培养罗兰樾来看,他早已被认定为是罗兰家未来的新家主。


    “可是——”罗兰樾蹙眉。


    “没什么可是的,”罗兰家主道:“樾儿,利用好你的优势。”


    最后这句话意味深长,但令罗兰樾听了心里极不舒服。


    他半途借口离场,郁闷地端着杯香槟一个人躲去了露台处,谁知那里已经有人了,那人手肘撑在围栏上,背对着月光,微敛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阿谈?”罗兰樾试探地叫了他一声。


    纪谈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去,罗兰樾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拿走了他手里装着红酒的酒杯,“少喝点。”


    纪谈天生酒量好,喝多不会醉,只会处在一种微醺的状态,就如同他现在这样,脖颈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以及眼尾也是,整个人在月色的照映下稍显困乏。


    “你在关心我?”


    “你回去应该还有重要会议要开吧。”罗兰樾无奈提醒。


    罗兰家与协会虽没有合作关系,但港口那夜拉回的船只里一批批被海警押送出的omega被海水浸泡得面色枯瘦、奄奄一息,被渔民们围观在眼里,消息迅速地悄无声息地散播而出,先如今已在坪市内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提及此事,纪谈眸中的倦意稍褪,他没接罗兰樾的话,而是一时保持了沉默。


    罗兰家后花园里有一片精心打理过的湖泊,在月色下像是仙子手持调色盘,指尖轻点碎了水泊,湖中鲤鱼鱼尾扫过水面泛出的涟漪若隐若现,散发着静谧而祥和的色泽。


    “阿谈,我今天收到了她的邮件,是给我的生日祝福,你说,她会不会偷偷来看过我。”


    纪谈静默片刻,忽然提起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母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罗兰樾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记得很清楚,“两年前……那个冬天。”


    其实他早知道有那么一天,他父亲与母亲互相所秉持的观念相偏太远,他们的关系因此如履薄冰摇摇欲坠,他母亲在一个很普通的早晨离开,也许是她已经对自己长大的孩子放了心,离开的那天她没回过头。


    没了家庭的掣肘,她重新做回了那令她引以为豪的生物研究员的工作,自那后,罗兰樾只在新闻报纸上看到过那位功勋辉煌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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