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在每个平台的账号都发布了顾时越拍的那一小段录像,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中录下来的瞬间反而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段视频氛围十足,清新又充满美感,浏览量特别高。
连江洛的室友都刷到了这条视频,上课摸鱼期间拿着手机悄声问他:“我靠,江洛这是不是你啊?”
江洛垂眸看了一眼,小声说:“是啊。”
“我靠我靠。”室友低着头,手机藏在桌肚里,又点开视频刷了一遍。
江洛多少算个网络小红人,室友们还是知道的,不过他们都是圈外人,不搞二次元,头一回以路人视角刷到江洛的视频,还挺新奇的。
室友点开评论区看了看——
-神迹。
-这是神吗?打错了,这是什么?
-并非打错。
-怎么能这么还原我靠!!!!!完全就是渚薰救命@爱吃辣条
-再冷漠的人看见这张脸都会笑出来@momo(见过杰伦版)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哭]
-好伟大的一张脸[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我操这么美我操@雌霸天下
……
今天周五,学生们难免心思躁动,下午最后一节课摸鱼划水的人很多,下课铃一响更是按耐不住,坐在位置上蠢蠢欲动,下一秒就能冲出教室。任课老师无奈地笑笑,扔掉粉笔说:“好了好了,下课吧。”
教室顿时喧闹起来,江洛和他几个室友坐一片,下课后室友提议晚上一起去吃烤肉,江洛背上书包说他今天要回家,不跟他们一起了。
江洛是江苏人,他上的大学就在省内,回家坐高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他有个弟弟叫江晨,现在高二在读,今天放假,他回家是专程去接弟弟的。
江晨上的是市重点高中,虽然每周都正常放假,但两个礼拜才能回趟家。江洛也雷打不动每两周都会回家一趟,去接他弟放学。
这周是开学的第一周,学校第一个礼拜就放人了,往后就得两个礼拜才放一次人。
江洛到站后直接在站内坐地铁去了江晨的学校,这个点校门口都是人,江洛找了个视线好的位置,没等多久就看到他弟背着书包走了出来。
江晨穿着宽松的蓝白校服,出校门后停在原地,下意识四下扫了一眼。兄弟俩对彼此的身影都太熟悉了,江洛抬起胳膊招了下手,江晨就看到他了。
江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快步朝江洛走来。
“哥。”江晨变声期过了,声线比以前低了很多。
十五六岁正是蹿个儿的阶段,这才过去一礼拜,他比江洛上次见他好像又高了点,头发也长了,看着有点乱。
“你头发长这么快。”江晨和江洛差不多高,个子快赶上他了,江洛搓搓他的头发,把人家好好的头发搓得更乱,“一个礼拜不见成野人了。”
江晨任由他乱搓:“你在学校关一个礼拜你也野人。”
“那我还能不知道?”江洛笑得眼睛弯起来,“我又不是没经历过,江苏学子就是这么命苦。”
江晨手里捏着一张信封,还是粉色的。
“哎?你手怎么了?”江洛垂眼一看,这才注意到江晨右手手背指关节处有擦伤的痕迹,已经结痂了,他抓起江晨的手看了一眼,“手怎么弄破了?”
江晨愣了两秒,说:“体育课跑步摔的。”
“怎么跑个步还摔了。”江洛皱了皱眉。
“跑急了。”江晨把手收回来,顿了片刻,说:“脚抽筋。”
“钙片吃没?没我看着是不是又不吃了。”江晨从小就不爱喝牛奶,奶制品也不喜欢。
“吃的。”江晨说。
“每天都要吃。”
“嗯,知道。”
江洛看了眼他手里的信封,笑着问:“这什么?”
江晨低头看了看,说:“信。”
“还是粉色的呢,”江洛嘴角翘了翘,“情书吧。”
“不知道,应该是的。”下课后走廊上一个女生递给他的,给完就跑了,脸都没看清。
兄弟俩长得都俊,江晨青春期一过帅模样就透出来了,上高中后经常收到情书。
江晨说着撕开信封扫了一眼里面的信,内容不长,言语间都是表达爱慕,这显然就是一封情书。他把信从头到尾看完以示尊重,看完之后就把信扔进了旁边垃圾桶。
“走吧,哥。”江晨勾了勾书包的背带。
“看完就扔,你还看它干嘛。”江洛失笑,“我还以为你对人家有意思呢。”
江晨表面看着冷冷的,其实内里有点天然呆,是个性格淡淡的乖小孩。
“不看不尊重人。”江晨说。
江洛被他逗笑了:“看完就扔,这就尊重人啦?”
江晨很认真地解释:“家里没那么多地方放这些信。”
这种经历江洛也有过,他懂。
江晨看他哥一眼,揭他老底:“你也收过不少吧,也没见你好好收着。”
江洛满口胡诌:“我当然收着了,哪能让你看到。”
“骗人。”
江洛“噗嗤”一笑,揉揉他的头发:“这头发乱的哎,明天带你去剪头。”
“哦。”
江洛拿出手机准备打个车,还没输好地址就接到了他叔叔的电话。
“哎,洛洛啊,今天是不是回来啦?”
“对,我来接小晨。”
“人接到了吧?今天过来吃晚饭吧,你婶婶做了好些菜,你带小晨一块儿过来。”
江洛看了江晨一眼,用口型说:“叔叔叫我们过去吃饭。”
江晨眉头一皱,撇开脸说:“不想去。”
得亏周围都是人,人声嘈杂,电话那头的叔叔没听到他的声音。
江洛本来也不想去,而且他从来都尊重江晨的想法,他找了个借口回绝了他叔:“叔,我跟小晨今天在外面吃饭,他跟我说想吃烤肉,我已经订好座了。你跟婶婶说一声,我们就不过去了。”
他叔叔从来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兄弟俩是不愿意过去吃,也没勉强,笑着说:“那行,你们兄弟两个路上当心点,吃完饭别太晚回家。”
“嗯,好。”
江洛挂了电话,江晨还撇着脸看着别处,脸有点臭,江洛一把揽住他的脖子,笑眯眯道:“行了,别绷着张脸了,咱不去他们家吃饭。”
江晨点了点头:“嗯。”
“你越大越藏不住事了啊江小晨,”江洛戳他脸蛋,“咱表面功夫好歹做做好嘛,晚点婶婶又有话说。”
江晨面无表情道:“烦那俩双胞胎。”
“我也烦。”江洛说。
江洛爸爸过世得早,那时候兄弟俩都还不记事,是他妈妈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的。江洛高一那年他妈妈生了病,急性病,病来如山倒,连好好治疗的机会都没有,他妈就走了。那时候江晨还在上小学。
他们家亲戚不多,血缘关系最亲的也就这个叔叔,是他们爸爸的亲兄弟。
妈妈临终前把他俩托付给了叔叔,还给了叔叔他们家一笔钱,作为照料俩孩子的补偿。妈妈过世后,叔叔把他们接回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江洛在念高中,平常住校不回家,只有江晨一个人在叔叔家住。
叔叔自己也有孩子,是对双胞胎,比江晨小两岁,一个比一个闹腾,又皮又爱欺负人。他叔叔耳根子软,在家里说不上话,大小事宜基本都是他婶婶说了算,家里三个小孩要照料,难免厚此薄彼,江晨性格又比较闷,过得不开心也不跟江洛说。
他情绪好不好江洛还能看不出来,后来是江洛主动提出要搬回家住。他婶婶喜不自胜,走了个拖油瓶松一大口气,俩大人拿了钱,孩子倒没怎么管,就每天让过来吃顿饭。
江洛后来就不住校了,江晨从小学升到初中那几年,基本都是江洛在带他。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要养弟弟了。
“走吧,我们去吃烤肉。”江洛拍拍江晨的后脑勺。
“不想在外面吃。”江晨说,“我想回家吃。”
江洛笑了:“回家吃啥,吃我做的饭啊?”
江洛做饭不好吃,高中起就给江晨做了,这么多年都没长进,还是难吃。他一直觉得做饭也需要天赋,反正他是没这方面的天赋。
江晨点了点头:“嗯。”
“行,那我们去超市买菜,我叫个滴滴。”
如果是江洛自己去,他肯定不会打车,江晨知道。
妈妈临终给他们留了一笔存款,为保证日常生活需求这几年也消耗了大半,兄弟俩虽然不算穷到难以维持生计的地步,但家里终究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日子过得紧巴巴。
江洛上大学后打好几份工,手里有点钱就转给江晨。江晨知道他哥这些年很辛苦。
“这个点坐车很堵,坐地铁吧。”江晨说。
“也是,”江洛点头,“走吧。”
兄弟俩坐地铁去了家附近的超市,买了江晨爱吃的菜。原材料再好也没用,给江洛做就是糟蹋。江洛主厨,江晨给他打下手,江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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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想给他哥哥做顿饭,可惜他做饭比他哥更难吃。
一进门江小晨就问他哥哥了:“哥,要不我来做?”
江洛就害怕他弟对做饭这件事灵机一动,他一口回绝:“婉拒了嗷。”
江晨撇了撇嘴。
“我做饭好歹还能咽,也不会把厨房炸了。你做……风险太大。”
江洛烧的菜卖相不错,但味道未知。他今天还蛮有自信的:“尝尝。”
“嗯。”江晨夹了一筷醋溜土豆丝。
江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好吃。”江晨边嚼边说。
“真的啊?”江洛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他立马夹了一筷土豆丝塞进嘴里,刚嚼两下牙齿就定住了。
江晨又夹了一筷土豆丝愉快地嚼着,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江洛嚼吧了两下,试图咽下去,结果发现做不到。又酸又咸,他感觉这坨土豆丝在殴打他的口腔。
江洛转头把土豆丝吐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江晨教育他:“不要浪费粮食。”
“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的鬼话。”江洛笑着喝了口水,“亏我刚才还燃起了做大厨的希望。”
“努力努力还是可以的。”
“别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江晨从小就这样,不管江洛给他做什么他都说好吃。不是捧场,他是真喜欢吃江洛做的饭。这大概就是来自弟弟的溺爱,江洛有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饭太难吃,把他味觉整失灵了。
吃完饭江晨主动去洗碗,他现在长身体,江洛烧的一大半菜都是他吃的,食量惊人。江洛嫌难吃,自己没吃多少,刚在超市还买了零食,江晨在洗碗,他一个人窝在沙发那儿吃零食。
江晨洗好碗甩着两只湿漉漉的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江洛懒洋洋地叫了一声:“江小晨。”
“干嘛?”江晨拿纸巾擦了擦手,视线看向他。
“过来玩。”江洛打开电视机。
“我不玩,我要写作业。”江晨说着往书房方向走。
江洛从沙发上坐起来:“今天才周五啊孩子。”
“今天写完,明后两天就能玩了。”江晨开门进屋,转头说,“你自己玩,不要打扰我。”
这娃从小就这样,自律得可怕。
江洛点点头:“收到收到。”
江洛“咔吧咔吧”嚼着薯片,手边的手机震了两下,程嘉树找他。弟弟不跟他玩,有人跟他玩。程嘉树喊他打游戏,本来想五排开黑,结果叫上江洛还差一个人。
“谁再拉个人来。”程嘉树开着队内语音说。
江洛扫了眼列表,发现有个熟悉的头像在线,是项勤,那天在地铁上认识的学长。之前他跟项勤加了微信好友,项勤也玩这游戏,所以江洛列表里有他的号。
反正缺人,江洛试着邀请了一下他。
三秒后,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哎?”项勤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五排啊。”
“学长好。”江洛打了声招呼。
顾时越坐项勤对面,听到他手机里传来的熟悉声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学弟好。”项勤笑了笑。
“我们五排缺人,你玩不?”江洛问他。
“玩啊,反正没事。”
顾时越和项勤今天约了一帮人出来爬山,还是之前徒步那一行人。他们在山上订了个农家院,准备在这过夜,明早去山顶看日出。
这会儿一伙人在室外的院子里吃烧烤,项勤刚喝了好几听啤酒,玩了两把游戏有点尿急,其他几个人在那打牌,就顾时越空着,他把手机递给顾时越:“你替我会儿,我去上个厕所。”
顾时越没接,项勤“啧”了一声:“我真憋不住了,老大。”
顾时越不玩游戏,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又不会。”
“你苟着就行,不用跟人对线,我马上就回来。”
顾时越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界面,项勤玩的是打野位,顾时越站原地操作了几下熟悉技能。
“你打野怪就好了。”是江洛的声音。
江洛在手机那头早听出了顾时越的声音,怕他不知道怎么操作,特意提醒了他一下。
顾时越“嗯”了声,操作技能键去打野怪。江洛玩的是辅助,本来在辅助程嘉树,打野换人后他就跟着打野了。顾时越走哪儿他跟哪儿,像个小跟屁虫。
顾时越刷完一波野,随口问了一句:“跟着我干什么。”
清透的少年音隔着手机传过来:“保护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