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程结束,一番客套后,老太爷带着一家人送白知州和观局上了马,人走远了,他们才回来。
白谦与离开前,悄悄和他的准老丈人阮大老爷说了,这次三老爷能平安,都是世子殿下的决断,他们阮家能得殿下照看,将来必有前程的。
直到这一家人都回到海棠居,三老爷才如梦初醒般问:“景王世子殿下,为什么要纳青钰啊?”
三奶奶一颗心也一直七上八下,三老爷问出口的话,也是她的疑问。
大奶奶本以为外院那些东西是给他们大房的,却看了这么一幕,心中直道,三房是交了什么大运,能摊上这样的好事。
老太爷坐在上首,捏着礼单看了,眉头不展。
老太太也是纳闷不已,他们家不过是普通商人,和景世子八竿子打不着,世子怎么会忽然上门提亲。
直到大老爷说:“刚才那个齐管事,来我们家住过的。”
一句话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继续说:“就是去年春天,那个皇商公子梁牧,他身边的小厮啊。”
阮青钰听下人叽叽喳喳地看热闹,才知道白知州带人来了。
她并不知道是贺云晟来提亲了,直到老太爷将她叫过去,屏退了所有人,只剩祖孙二人。
“你,见过景王世子?”
阮青钰自然不会承认,“景王世子?孙女不认识,都不曾听闻过。”
老太爷思量一番说:“你在青山寺遇到过什么人吗?”
“见过大师傅,有些香客,不曾和外人说过话。”
老太爷将信将疑,只得又问:“去年春天,有贵客来我们家小住,你见过吗?”
阮青钰仔细想了一番,“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见过大伯父身边有客人,不知是不是祖父说的。”
老太爷挥挥手,让她回去了。
阮家拿女儿攀高,选女婿只看身份地位,人合适与否,不重要。
但有一点,阮家嫁女儿,就算是继室填房,也都是做正妻的。因为阮家很清楚妻和妾的区别,只有正妻,才更容易为家族带来利益。
今天忽然来人说景世子要聘阮青钰做妾,老太爷心中十分犯嘀咕。
不是因为妻妾的问题。
阮家自己能够着的姻缘,只有正妻才有用,但亲王世子的妾室,是另外一回事儿。
做王府的妾室,那是攀上了凤子龙孙,阮家这么些年,又是延请老师为子弟授课,又是处心积虑谋划姑娘们的姻缘,不就是为了往上翻越阶层嘛。
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王爵的,阮青钰若是能在世子身边得宠,那阮家举全家之力筹谋多年的事情,就立刻是另一番光景了。
前提是,这件事情里,没有猫腻。
景世子怎么会突然来聘阮青钰呢?虽是纳妾,仪程没少,还请了白知州来见证,给足了阮家脸面。
老大说,齐管事是梁牧身边的,齐管事却说他是王府的管事,一直跟在世子身边。
阮青钰也没有见过别人,就见过梁牧一面。难道梁牧就是景世子?就算是这样,就那么一面,就能让景世子对阮青钰倾心?这样的大人物,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阮老太爷之所以迟疑,是怀疑这件事背后有诈。他却又实在想不到,阮家有什么是值得世子这样诈的。
他想了许久,将常叔叫来吩咐了一番。
不管老太爷怎么质疑,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消息传得很快。
那些在三老爷出事时躲得远远的亲朋故友,生意上的伙伴,酒业的同行,纷纷热络起来,阮家一时间炙手可热。
二房得知这件事情,只说是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去做妾,又不是嫁给世子做正妻了,有什么可热闹的。况且,世子不知是什么年岁样貌呢,才会纳小县城里的商贾之女做妾。
大房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没有和三房分家,这份荣耀,他们可以分享。
况且,阮家受了这些日子的冷落,如今这些人都是贴上来亲近,商海沉浮多年,阮大老爷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追捧和热情。
大奶奶管家,看了那份聘礼的单子,只恨这些不是给大房的。
在她看来,她的大姑娘才值得这些珍宝,她甚至想,若不是大姑娘早定下了人家,世子来提亲,不就是大姑娘的姻缘了。一时心中油煎火燎没着落。
不怪大奶奶眼红。其实大奶奶掌家这些年,明面上做得还可以了,不算是见钱眼开的人。
但王府聘妾的规格,哪里是一般人家能比的。这几车聘礼,不只是数量多,内里多是珍宝,没有充数的。阮家这样的人家,全家人一辈子也未必能攒出这些好东西。
前些日子,又因为三老爷案子的事情分了家,二房竟然带走了一半的生意。若是正常分家,绝不可能让二房拿这么多。
他们是大房,本就该继承大部分家业,分出去的这些,多是他们的损失。偏偏此时三房又得了这么好的姻缘。
大奶奶酸得不行。
她想着也不能就自己发酸,这些东西虽不是她的,却是他们阮家的。怎么着也得说与那些平日里看不上他们家的官太太富太太们。
于是光州的官场豪富之间,都传开了这份礼单的分量。大家都说,王府的手笔果然不一样,也有人说,世子殿下很是看重这个妾室,不然一顶小轿抬进来就是,还正经下聘礼走流程。
二房知道了,气得咬碎一口牙。甚至有些后悔分了家,不然怎么也得将聘礼占一些回来。但即便分了家,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
这些天,二老爷二奶奶轮流拎着些小物件来看老太太,还不忘去大房那里多走动。
阮青钰大概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注意,却懒得理会。他们现如今,已经不是阮青钰的对手了。不是瞧不起他们,而是阮青钰的身份位置变了,她的对手自然也不一样了。
阮三老爷被释放后,官职的事情本来没有说法,自从这门亲事定下,县令亲自上门来请,说州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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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有了话,三老爷的案子既然了了,就该官复原职了,这几日没来打扰,是想着三老爷刚回来,怎么也得歇一歇。等三老爷歇好了,随时来县衙上直就好。
三老爷的面子足了,对这门亲事更是满意了。
三奶奶却心里踏实不了。
亲事定下来,郑家也十分高兴,阮青钰的外祖母亲自上门来问亲事真假,又拉住阮青钰说了许久的话。
三奶奶从未如此受娘家重视,很是欢喜。但她转念一想,王府是什么地方,对他们这样的人家而言,那简直是天上的地方,她的女儿没见过世面,以后到了王府,能不能立足?他们也没见过世子,不知年岁几何不知人品脾性,她的女儿过去,会不会受欺负呢?
三奶奶托娘家打听景世子是什么样的人,消息不多,只听说景世子年纪极轻,比阮青钰大个五六岁而已。
三奶奶这才稍稍放心。二房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她不想理会,却又忍不住担忧,万一景世子已经七老八十,那不是稀里糊涂葬送了阮青钰?好在是个年轻人。
只是景世子新到光州,能见到他的人又不多,他为人如何,终究探听不到。三奶奶不免忧虑。
就这么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担忧的,三奶奶为阮青钰想了许多事情,譬如要备什么嫁妆,除了公中那些,自己该怎么给她再添一些。要带什么人过去,必须有心腹使唤的才好。
阮青钰看着三奶奶忙活,和她说:“娘,不必忙了,嫁妆就用家里给的那些,人我也已经想好了。”
三奶奶说:“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去王府,不得多备些体己,若是太寒酸了,不是让人笑话吗?”
阮青钰笑笑说:“那娘觉得,要带多少过去,才不会让人笑话?”
三奶奶一下泄了劲,坐下说:“哎……就算全家都给你带去,在王府怕也不够看。只是婚事已经定了,能给你多一些,我这心也就能踏实一些。”
阮青钰劝不住,就由她去了。总之,离开光州之前,她再给三奶奶拿回来就是了。
晚上,阮青钰正在看刘岭递进来的账本,果然檀香的生意不错,纯利还未核出来,时霜过来说:“姑娘,刘岭在外面有急事找你,说请你去东角门见。”
阮青钰纳闷,这么晚了,刘岭找她什么事情。
刘岭是个有成算的,若不是急事,不会深夜相扰,她马上起身去见。
东角门是阮家最小的门,就在阮青钰院子外面不远的地方,一般都是拴着门,夜里没有人看守。
阮青钰开了角门,门外刘岭说:“姑娘,齐管事有急事拜见,叫我请姑娘出来。”
“齐管事?”
“就是上次来我们家提亲的齐管事,叫齐观局的。”
“他人呢?”
一人一马停在折角的墙边,刘岭小跑过去,请来了观局。
“深夜来访,叨扰阮姑娘了,我奉公子之命来问姑娘几句话,问完就走。”
“齐管事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