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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 赴宴

作者:就花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所谓国色天香,也就是梁三姑娘这样了。


    梁家老姑奶奶嫁到靖武侯府,召集京中夫人小姐春日赴宴。


    梁三姑娘简钗淡妆缓步而来,往人群中一站,便将身边精心装扮的贵族小姐都衬得黯然失色。京中闺秀们通常多才多艺各有所长,可梁三姑娘,只凭借美貌就足以成为焦点。


    无论何时,顶级的美貌都是最稀缺的资源。人人都说,这样的美人,定是要进皇家的门。


    果然,梁氏成了景王妃。


    只是好景不长,生了贺云晟没几年,景王妃就殁了。真就应了那句“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梁氏虽然不在了,贺云晟和外家还是有往来的。


    贺云晟常年住在宫中,只要是出得宫来,总会去外家走动,梁家自是无不欢迎的。


    贺云晟用了梁家的身份,梁家是知道的。阮家将信托人捎去了梁家,只说给粱牧公子,梁家便知道是给贺云晟的,转交给了他。


    贺云晟仔细想了一想,春晚城阮家,第一个映入脑中的场景,竟然是池边那个月白色的身影。


    贺云晟挑了挑眉,这招还真是有些用的。


    读完信,贺云晟算是明白了阮家的意思,这些商贾,赚了不少钱,加点税如此犯难,古话说无奸不商是有道理的。


    从江南回来后,贺云晟向太子建言,太子上奏皇上,加商税一事在朝堂上着实吵了一阵子。


    有大臣说,农为国本,不可轻易更改农策,倒是可以从商税试试,只是数目上,怕是难以填补国库空虚。也有大臣说,加税违背祖制,不可取富于民,万不可行。


    张大人还没能在江南收上更多的农税。最终皇上力排众议,定了收酒税的法子,算是在一个行当里试行。


    这个法子若做好了,算是太子的政绩。现下正是实施的关键时期,各地大小酒商抵触明显,都是能拖则拖,大概是希望拖着拖着就能把这有违祖训的事儿拖没了,情况胶着。


    阮家既然来问,贺云晟自然要鼓励他们积极交税,不仅自己积极交,最好还要想办法带动一地的酒行,都好好交税。


    贺云晟提笔回信,写道,若如此,他日官府说不定会注意到阮家,自然有阮家的好处。


    贺云晟也不算说谎,他觉得他景世子注意到了,也就约等于官府注意到了。


    贺云晟的回话还没有到阮家,阮家就出了事情。


    阮家最好的酒叫做三叶竹,是阮老太爷年轻时偶得一张古方,在此基础上用酒曲加以改善,入口清亮,后劲悠绵,更有一股竹叶清甜,饮多了也无宿醉。便是贺云晟来时饮了,也不免叹一声好酒。


    入酒的不只有粮食,还有些名贵药材,又工序复杂,三叶竹价格高昂,销量并不多。只有订单下了,阮家酒坊才会做这种酒,不然一时间销不出去,资金无法回拢,会影响酒坊运作。


    年初,三老爷在酒场上结识了一个来自江州的姚姓富商,经三老爷牵线,姚老板在阮家酒坊订了一批数目可观的三叶竹。


    这样的大单子,定金本该很高。但三老爷和姚老板聊得称兄道弟,姚老板一味说,不管酒如何,他只冲着三老爷的学识风度,就信阮家,虽是第一次和阮家合作,也敢下这样的大单。


    三老爷听了,直道姚老板是知己,要大老爷无论如何不收定金,好回报姚老板的信任。


    大老爷心里气得一梗,表面上也不能太不给三老爷面子,况且姚老板看上去财力雄厚,这样的富商在江州不知道有什么背景,也不好太生硬。


    好在姚老板不是不识趣的人,说在商言商,定金是一定要给的。三老爷见姚老板做事地道,更来了劲,说无论如何不能收。


    最终,定金只交了惯常的零头。


    现在这批酒按约定时间要交货了,姚老板却不见了踪影。


    本来加税的事情就让酒坊利润不及从前,这批酒又套进去阮家许多现银。大老爷急得想叫人去江州打听,来问三老爷姚老板的底细。


    结果三老爷不清楚,姚老板家住何处、生意在何处、家族如何,全然不清楚,说也不知是酒局上哪一位带来的朋友。


    让三老爷去打听,三老爷也不知是怕丢脸不想去打听,还是真的记不清了,只说记不得酒局上都有谁了,也没处打听去。


    大老爷没想到三老爷竟糊涂至此,气得禀明了老太爷。即便是老太爷训斥了三老爷,现在也找不到姚老板的踪迹。


    因为这件事,三房的人在阮家大气也不敢出。


    阮青钰觉得不对劲。上一世,这批三叶竹是按时交了货收了钱的。生意做成那一日,大老爷心情很好,特意给全家置办了几只小汤猪,阮青钰吃得欢喜,所以记得清楚。


    三房的日子刚松快没几天,三老爷就摊上了大事儿。


    阮青钰知道事情有问题,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有些事情,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吗?


    她心里有些慌,如果事情超出她的预知,那她还有多少优势去扳回上一世的结局。


    姚老板没有音讯,阮家要去寻别的买家。只是这批三叶竹数量够得上往常大半年的销量,很难寻到一家买下,就算多寻买家,也只是零星售出。


    阮家酒坊已经欠了伙计工钱,一些供货商的钱也到期未结。大老爷急得白头发往外冒。


    往年林老太太寿辰,大老爷都会去。今年是林老太太六十六大寿,又是大办,以林阮两家的交情,大老爷本来定是要去的。


    但生意焦灼,大老爷离不开。只二老爷、三老爷和三位奶奶带了小辈男女前去贺寿。


    “三弟也去吗,我看大哥忙得焦头烂额,以为三弟定也是忙着找大买家去了,没想到还有功夫去赴宴啊。”二老爷一见着三房的人就大声说起来,生怕谁听不见。


    三老爷平素最爱面子,现在被二老爷当面讥讽,正是集合出发的时候,几乎全府的人都在,他脸面上挂不住,脸色铁青。


    二老爷也不想真激得三老爷离了心,他还是要捞好处的。


    于是就转头对三奶奶和阮青钰她们说,“三弟是做官的人,公务要紧,平时最是繁忙,你们应该好生侍奉才是,不能让他为家里的琐事分心,这一为家里的事情分了心,外头的正事就容易疏漏。这次若是三叶竹销不出去,就是你们的过错。”


    三老爷闻言面色稍缓,只要错处不在他就无伤他的颜面。


    三奶奶又气又羞,想辩驳又一时不知怎么说,只听阮青钰似是天真地问,“二伯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侍奉好父亲,难不成你在三房院里偷看了吗?”


    众人听到一愣,有窃窃笑声。


    二老爷闻言大怒,“你个小姑娘说的什么话,三弟妹伺候不好夫君,也管不好女儿吗?”


    柿子挑软的捏,二老爷也就这点本事。


    “刚二伯说外头有疏漏,什么疏漏,是父亲做错什么了吗?便是做错了,难不成二伯现在也做官了,可以管父亲的疏漏了?那就要恭喜二伯了。”


    阮青钰的话戳二老爷肺管子。


    “谁许你在这里回话了,我同你父母说话,你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刚二伯还说三叶竹卖不出是我们的错,我以为是说我们三房女眷呢,所以回话了,既然不是,那就没事了”,阮青钰笑笑,“二伯不会和小孩子计较吧”。


    往常三老爷不会允许阮青钰这样回呛长辈,但今天他先被二老爷说了个没脸,便先上了马车,装作听不见。?


    二老爷气个仰倒,用手指着阮青钰,“好好好,你们且等着。”


    大奶奶带着儿女看完了热闹,各自上了马车。


    二奶奶看二老爷气的样子,厌恶地斜瞥了三房一眼,小心上了马车。


    阮青钰注意到三姑娘。上次茶叶的事情,阮青钰利用了她,她一直愤愤不平,今天二老爷挤兑三房母女,按理说三姑娘该是要参与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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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二姑娘今天从出现就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刚才的争执,都不能完全吸引她的注意。


    天不全亮就出发,马车悠悠晃了半晌,终于到了林府。


    上一世这时候,阮青钰一心想着怎么好好表现,给林家人留下好印象,以后才好嫁给林哥哥。


    现在她知道了,不管她本人如何,阮家的姑娘都不在林家接纳范围之内,白送也不要的。


    她想弄明白为什么,她知道,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能以正常途径嫁给林哥哥的关键。


    阮青钰略掀开车帘,看到林府门庭若市,匾上挂着大红绸,气派喜庆。


    林大老爷亲自在门口迎客,寒暄一番便有下人分男女引客。


    阮青钰路过林府的正院,只见院中来往客人刚与这个见礼、又与那个说话,下人忙得脚不沾地。


    这一片热闹中,阮青钰却似乎看到了上一世林深跪在这院中的身影。


    阮青钰本要一起去跪的,但林深不许她去,林深说,他自己去跪,不过是跪天地亲长,不是折辱。


    阮青钰听了他的话,没有跪,就站在他身后,站了一天一夜,将他的背影牢牢刻在了心里。


    阮家女眷被带到小花厅,这里有光州几家商贾的女眷,大家都认识,见面就热络起来。


    这种场合,三奶奶不怎么会应付,阮青钰也不会。前生今世,她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大奶奶带着大姑娘交际,二姑娘也跟着。三奶奶就带阮青钰坐下来吃茶吃点心。


    赶了许久的路,确实饿了。阮青钰正要吃,就见二奶奶对三姑娘小声说什么,神情有些严肃,接着,三姑娘惴惴不安地出去了。


    阮青钰和三奶奶说要去更衣,捏了两块点心跟了出去。


    阮青钰把点心递一块给时霜,两个人慌忙咽了点心,一边悄悄跟着。


    三姑娘出门拉住林家下人不知问了什么,路上又问了两次,边问边走,就到了一处厅房,比阮家呆的那一处要大。


    但她没有进去,就在门口徘徊,神色有些焦虑。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姑娘,三姑娘呆愣一刻就跟了上去。


    厅房后面是小花园,那姑娘驻足花间,三姑娘就凑了上去。


    阮青钰和时霜躲在墙后听着。


    那姑娘说:“我是赵家大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你是谁?”??


    三姑娘:“赵大姑娘素有美名,我是听过的,都说你高挑和善,形容大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那赵姑娘有些害羞,“都是谁说的,那里就这么好了。”


    “大姑娘,我是阮家的三姑娘,家父阮二老爷去拜见过赵大人的,不知三姑娘可知道?”


    “父亲的客人,我倒不清楚。”


    “也是,大姑娘是内宅的人,不清楚也是有的。对了大姑娘,上次的明前龙井不知喝得怎么样,若是好的话,明年产茶的时候,我父亲再想办法收一些给府上送去。”


    “是阮老爷送的龙井吗?我知道父亲得了一些,我却没喝过。”


    阮三姑娘有些尴尬,她按照父母嘱咐的提起茶叶的事情,一则打探,二则套近乎,三则提醒赵家收了礼物是不是该办事情了。


    本以为就算探听不到什么,赵大姑娘听了这些话也会回去和赵大人说说,让赵大人能想起来这事儿,但赵大姑娘好像并不得宠爱,二十斤好茶,赵大姑娘一点没得着。


    阮三姑娘只得又说了些面上的好话。


    阮青钰知道,赵晋虽夫人娶了一位又一位,但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年纪和她相仿。


    原来是让三姑娘借机问问谋官的事情,三姑娘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今天一早就开始忧心。


    三老爷也不能总催着赵晋,甚至可能面也见不上,就让三姑娘试探一下。


    但女儿家能知道多少外面的事情,如此迂回的路子都要试一试,可见二老爷是真急了。


    但是,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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