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丽,你不是很喜欢赏花吗?本宫特地在身子好些第一时间请你来我宫院里赏花,怎么?本宫宫里的春娟难道还比不上你宫里的?”
赵梦丽僵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涔涔而下。时至今日,她才发现,白云染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东宫时的白云染了。
当真是毒辣,狠心。
譬如她眼前这株春娟,乍一闻香气浓烈,闻久后虽并无什么不适,却有一股骚臭的气味。她嫌恶地捏着帕子捂着鼻子。
白云染拨着那株春娟,突然摘了一朵走到她面前,朝她粲然一笑便将其别在了她的头上。退后了一步,然后围着她转了个圈,最后在她面前站定道:“丽妃可真漂亮。这朵花,算是赏给你的礼物了。”
赵梦丽没敢说话,白云染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丽妃怎么了?平日里不是能说会道吗?今天这么沉默呢。”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白云染也不等她回答,幽幽道:“你想问……本宫对这花到底做了些什么手脚,对吧?”
“本宫呢,只不过在太医院要了些麝香丸,然后命人磨成了粉,最后便洒在了花上。然后再去差人请你过来赏花。”
赵梦丽的脸唰的一下陡然变得苍白,立马扯下别在自己头上的花,猛地扔到地上,又像察觉了什么,道:“皇后娘娘可真会吓唬人,若是洒了麝香粉,皇后娘娘又如何敢与臣妾一同站在这呢?难道臣妾的身子有事,皇后娘娘就可以没事吗?”
“想上叶宸慕的床的是你,可不是我。”白云染弯下腰,捡起那被摔在地上的春娟,凑近鼻子闻了闻。“本宫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他生儿育女,可你,不是巴不得吗?无论是在东宫,还是在这里。”
“白云染……你疯了。”赵梦丽苍白着脸,白云染的话音却陡然变冷:“你要给他生孩子?我偏偏就不给你机会!”语毕,竟强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白云染冷冷地看着她,将刚刚那朵春娟塞进她的嘴里。一甩手,赵梦丽整个人便摔倒在地。
“你以为你爹在朝官至二品,本宫就不敢拿你如何?本宫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看着赵梦丽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白云染将目光移至站在赵梦丽身后不远处双腿打着颤的红杏。
“怎么?你也想试试吗?”
红杏惊恐地摇了摇头,猛地跪在地上拼命磕着头:“皇后娘娘饶命。”
白云染勾起一抹冷笑,近似鬼魅地道:“不要说你们,就连当今皇上的命,我也想要。”
叶宸慕会来早在白云染的预料之中。
短短几日,她连续对两位妃子用了刑。上一次因为赵红绣他会来,这一次因为赵梦丽他肯定也会来。
于是当他面带愠色地出现在承欢殿时,白云染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同子衫下着棋。
叶宸慕沉着脸,一挥手将棋盘直接扫落在地。
子衫见状急忙退到殿外。
“白云染,你真是得寸进尺。”他冷冷道,“怎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看不顺眼就想毁了?”
“皇上何必动怒呢,我不就邀请丽妃娘娘来我院中赏花吗?”白云染蹲下身收拾着棋盘漫不经心地道。
“赏花?赏花用得着赏麝香粉?”叶宸慕怒极反笑。“你可知道你这样便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白云染,你何时变得如此蛇蝎心肠。”
“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毁了谁?你心爱的丽妃还是馨妃。哦,不,不该这样说,我还没有做到最绝呢,这样她们便受不住了?”
“够了!”他突然出声吼道,声音却有了丝丝颤抖:“从今天开始……禁足半月,这半个月内不得再出承欢殿半步。”说完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我因为你已经禁锢在这牢笼般的禁宫九年了,叶宸慕……你休想再束缚我什么。”白云染蹲在原地,猛地将刚刚才收拾好的棋盘又狠狠地摔在地上。
“子衫。”她站起身唤道,由于蹲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子衫忙伸手扶住她“娘娘有什么吩咐。”
“替我去翊坤宫告诉太后,就说我要去看望她老人家。”
子衫会心一笑,点点头出去了。
“娘娘,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随便出承欢殿。”白云染刚要踏出殿门,便有侍卫拦住她。
这时专门找人看守她么?
白云染毫不理睬,径直跨出殿门,那两个侍卫突然伸手挡住她:“娘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白云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说话的侍卫,似笑非笑道:“你确定?”那侍卫忙别开头,并没有搭话。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子衫便蹬蹬蹬地跑来,见了她,故意抬高声道:“娘娘,太后让您去趟翊坤宫。”
“那……这位兄弟,敢问你们放不放本宫出去?”白云染整了整衣裳幽幽道。
那侍卫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放下挡住她的手:“抱歉娘娘,没有皇上的命令,您不能离开承欢殿。”
“那我们打个赌,今天我到底能不能离开。”
话音刚落,只见太后的贴身侍女阿回笑着走来,对着白云染道:“皇后娘娘,太后已等候您多时,请您不要怠慢的好。”见白云染被侍卫拦住,抿嘴笑道:“太后娘娘让皇后去翊坤宫一起谈谈心,皇上也在那儿呢。”
那两个侍卫闻言放下拦住白云染的手,道:“娘娘请。”
白云染朝阿回点点头,便由阿回领着出了殿。
身后的两个侍卫目送着她们一行人,远远听到有个鬼魅地声音响起。
“你们可知道同我打赌输了的代价吗?”
院里的树叶被风刮得呼呼响着,竟让侍卫心生恐惧。
翊坤宫平日里没什么人,除了太后,便只有来来去去的宫女。皇上与她不亲近,自是没有常来看她,后宫的妃子又少,所以翊坤宫倒显得冷冷清清。
白云染到的时候,太后正倚在床榻上,闭着眼。殿内依依稀稀有一股药香味,太后身体不好,吃药的次数几乎和吃饭的次数一样。
她走到床边,挪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太后许是听见了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
“你来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禁让人想到一个词语“灯油枯尽”
“是啊,母后我来了。”白云染漫不经心道了句,太后顿了顿,便挥手屏退了屋里的人。
“太后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能亲眼看见那个人如何被我斩杀。”
“是吗,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太后有些轻咳起来。
白云染竟嘲讽一笑:“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太后的心也不比本宫差多少,倒让本宫大开眼界了。”
“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何沁德那个贱人的儿子。”太后双眼本来已是黯淡无光,却在提到何沁德这三个字时有了一丝怨恨的光芒。
“他虽然不是太后亲生,却也是你名义上的儿子。你若恨他,当初却愿意收他。”白云染冷冷地瞥了太后一眼。
太后就像被人激怒了一般,喘着气道:“你以为哀家愿意?当初叶明轩领着他来我宫中,将他交到我手上。他说德妃已经死了,希望我能替她好好照顾这个孩子。他眼里的哀伤可真讽刺。风儿
架薨那会也没见他如此哀伤。我真是恨,那时我便想,若是这个孩子落到我手上。我便要让他替风儿偿命。”
“替太子偿命?”白云染若有所思道:“当时的叶宸慕不过三岁大小,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他害死了叶宸风?”
“如何不是他?叶宸慕出生那会,阳春三月却天降大雪。宫里请法师来做了法,法师道此子命中有劫数,恐命不长久,于是天降大雪乃是凶兆。为了不危及宫中其它人,法师建议在加冠之前都不要留在宫里。叶明轩正盛宠着何沁德,如何会信?太后说到这,脸上竟有了丝诡异笑容。
那笑容陡然转冷,她似乎有些恨恨道:“同年十一月,叶明轩同风儿一同到皇家猎场冬狩,突然天降暴雪,叶明轩下令暂时回宫,风儿却莫名其妙坠马,脑袋磕在了地上,就这样没了。”
“许是因为老天开眼,他才刚刚三岁,生辰刚过,何沁德也突然暴毙了,召了太医询问,却如何都查不出死因。”
“所以自那时起他就被送往江都行宫,是吧。”白云染点点头,难怪他一个皇子,却独自在江都的行宫生活,她曾问过他,他却笑而不答。
“我真恨,在他还未成为帝王的时候,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同他青梅竹马。我怀着风儿的时候,他便道这个孩子一定会是大恒的未来。”
“我怀着浩儿的时候,他便同何沁德那贱人好上了 ,便连我分娩的时候,都不曾来看我一眼。”
“风儿死了,不过两年,他便立叶宸慕为太子。”太后嘲讽道:“真是可笑。”
白云染摇了摇头:“你恨一个人,在她死后,你别无所恨,又将恨转移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太后听罢,竟冷冷道:“怎么?你同情他?不想杀他了?”
白云染闻言竟笑了:“我只是站在你的故事里表达我的看法,而回到我的世界里,我不可能原谅他。”
太后没接话,又缓缓地闭上了眼。
“那我便告辞了,太后珍重。”白云染站起身道。
“在我的寿辰上,希望能收到你的大礼。”太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还望太后喜欢。”白云染幽幽道。
我是不是把女主写坏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