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柔迟疑了一下,对着手机说:“陈先生,贵集团的彼特经理和我见面聊了之后,说我们的产品还不错,但是他却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我……”
陈永仁说:“哦,他这么说吗?你稍等,我问一问。稍后回电话给你。”说着,陈永仁挂断了电话。
苏羽柔握着已传出忙音的手机,指尖微微发凉。她迟疑地看向身旁紧盯着她的孙晓光,对方急切地问:“怎么样?陈董事长怎么说?”
“他说……要亲自问问彼特,稍后回我电话。”苏羽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问彼特?”孙晓光几乎要跳起来,“那家伙满嘴谎言,怎么可能说实话!他肯定会颠倒黑白!”
苏羽柔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疲惫地靠向沙发背,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我知道……可事到如今,我们除了等待,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短暂的等待仿佛被无限拉长,大堂里流动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每一秒都像是在拷问着他们的耐心与希望。
突然,手机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寂静——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陈永仁”的名字。苏羽柔几乎是瞬间坐直,深吸一口气,迅速接起电话并下意识地开启了免提。
“苏小姐。”陈永仁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似乎比之前少了几分温度,“我刚才询问了彼特经理关于你们产品的情况。”
他略微停顿,这短暂的沉默让苏羽柔和孙晓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根据彼特的汇报,他已经对你们公司的产品进行了专业评估。”陈永仁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结论是,你们的技术和产品,目前并不适合我们来福士集团的使用标准。”
苏羽柔的心猛地一沉,她张了张嘴,想再争取一下:“陈先生,可是……”
“很遗憾,”陈永仁打断了她,语气礼貌却疏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看来这次我们无法建立合作关系了。希望你能为你的产品找到更合适的合作对象。再见。”
没有给她任何申诉或追问的机会,电话再次被干脆地挂断,只留下一串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
这声音像一根根细针,刺破了最后的希望。
孙晓光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沙发扶手上,柔软的皮质表面发出一声闷响。他双眼喷火,额头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这个彼特……太可恨了!他一定是在背后诬陷我们!”
苏羽柔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陈永仁那句“希望你能找到新的合作对象”言犹在耳,像一扇沉重的大门在眼前轰然关闭,将所有的希望与光亮都隔绝在外。
孙晓光兀自沉浸在愤怒与不甘中,拳头紧了又松。哈欣则沉默地查看着公司的账目,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云。离开新加坡,返回纳闽,似乎成了最现实,却也最令人沮丧的选择。
“我们不急着走。”苏羽柔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她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眼神却没有焦点。“就这样回去,我们撑不了几个月。”
孙晓光抬起头,语气有些冲:“不走还能怎么办?来福士这条路已经断了!”
“大集团的路断了,还有别的路。”苏羽柔转过身,脸上疲惫与坚韧交织,“我们不能只盯着金字塔尖。金字塔的基座,同样需要医疗器械。”她拿起桌上那台银灰色的便携式心电图仪,轻轻摩挲着,“我们去拜访社区诊所和私人医疗中心。他们或许采购量小,但数量多,门槛低。我们必须尽快产生一些现金流,哪怕只能维持基本的运营,也必须坚持下去。”
这就是她所说的“曲线救国”——放弃一步登天的幻想,俯下身去,从最基层、最艰苦的地方开始耕耘。
接下来的几天,新加坡潮湿闷热的气候仿佛与他们的心情同频。三人提着沉重的样品箱和宣传资料,穿梭在由鳞次栉比的老式骑楼和现代化建筑构成的街巷中。他们拜访了一家又一家社区诊所和私人医疗中心。
过程远比想象的更令人挫败。
在“安康社区诊所”,那位上了年纪的医生只是瞥了一眼设备,便摆摆手:“我们有心电图机了,老式的,但够用。你这个太新潮,我们用不惯,也没必要。”
在“仁心医疗中心”,年轻的负责人倒是很感兴趣,把玩了一番,却最终遗憾地表示:“东西是不错,很便携。但我们预算有限,今年的采购计划已经完成了。要不,你们明年再来?”
大多数时候,他们连负责人的面都见不到,只能将资料留给前台护士,然后看着它们被随手放在堆积如文件的角落,杳无音信。
日复一日的奔波,换来的只是寥寥无几的、出于礼貌的聆听,和几句不痛不痒的“我们会考虑”。希望的火焰,在现实冰冷的海水里一次次被浇淋,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然而,苏羽柔没有放弃。每一次被拒绝后,她只是默默地整理好仪容和设备,对孙晓光和哈欣说:“走吧,去下一家。”她深知,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走的路,哪怕荆棘密布,也必须走下去。这份坚持本身,就是在为那渺茫的“起死回生”,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连续数日的奔波与婉拒,像新加坡潮湿的空气一样浸透了整个团队,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天下午,在又一次无功而返后,三人带着设备,就近走进了新加坡国家图书馆,奢望这安静的氛围能暂时洗涤连日来的挫败感。
他们刚在阅览区角落的沙发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异变陡生。
就在他们斜前方不远处,一位穿着得体、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士,正安静地翻阅着一本厚重的医疗期刊。突然,他翻阅的动作停滞了,手指猛地攥紧了书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另一只手捂向自己的胸口,脸色在图书馆明亮的灯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试图张口,却只能发出模糊的、痛苦的吸气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随即“咚”的一声,连同座椅一起,沉重地瘫倒在地板上。他手边的咖啡杯被打翻,褐色的液体在地面蔓延,如同不祥的预兆。
“有人晕倒了!”
不知是谁率先惊叫起来,打破了图书馆原有的宁静。
瞬间,周围陷入一片混乱。附近阅读的人们惊慌地站起身,桌椅被撞得移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人围拢过来,却手足无措;有人慌忙地四处张望,寻找工作人员;还有人掏出手机,焦急地呼叫救护车。嘈杂的人声、慌乱的脚步声与图书馆原本的静谧形成了尖锐的对比,恐惧和不确定性在空气中弥漫。
那位倒地的男士蜷缩着身体,意识模糊,呼吸急促而困难,情况显然万分危急。
“是心脏问题!”苏羽柔心中猛地一紧,职业敏感让她立刻做出了判断。她与孙晓光、哈欣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让一让!我们是医疗公司的!”孙晓光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拨开人群,为苏羽柔清出通道。
“请让一下!我们有医疗检测设备!”苏羽柔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她在患者身边蹲下,迅速检查了他的瞳孔和脉搏。
孙晓光立即向周围慌乱的人群表明身份:“各位请退后一些,保持空气流通!我们是医疗器械公司的专业人员。”
就在这片混乱中,苏羽柔已经利落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样品箱,取出那台精心打造的便携式心电图仪。她的动作娴熟而精准,一边准备设备一边对意识尚存的患者说:“先生,请保持平静,我们在为您做检查。”
在等待救护车的黄金救援时间里,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珍贵。苏羽柔熟练地将电极片贴在患者胸前相应位置,手指稳定得不见一丝颤抖。孙晓光默契地在旁协助,确保连接线不会缠绕。
“开始监测。”苏羽柔按下启动键。
仪器屏幕瞬间亮起,清晰地显示出实时心电波形。不过数秒时间,一个典型的“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特征波形赫然出现在屏幕上——V2-V3导联ST段明显抬高,形成特有的弓背向上型曲线。
“是急性前壁心梗!”孙晓光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信号再明确不过——患者冠状动脉很可能已经完全闭塞,心肌正在快速坏死,每一分钟的延误都意味着更多的心肌组织将不可逆地死亡。
就在这时,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快步赶来。苏羽柔当机立断,一边快速取下仪器打印出的心电图小条,一边向急救医生汇报:
“患者突发胸痛伴意识模糊,血压测不到。这是我们刚刚捕捉到的心电图,显示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建议立即启动心梗救治绿色通道!”
她将那张还带着机器余温的心电图纸条郑重地交到急救医生手中,补充道:“发病时间约在五分钟前,这是最早期的心电资料。”
急救医生接过心电图,只看了一眼就脸色一变,立即通过对讲机联系医院:“准备激活导管室!疑似急性STEMI,需要紧急介入治疗!”
就在苏羽柔全神贯注地将电极片精准贴在患者胸前,心电图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时,她没有注意到,在慌乱的人群边缘,两名挂着专业相机的男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充满张力的救援场景。
其中戴眼镜的记者快速调整焦距,手中的单反相机连续发出清脆的快门声——咔咔咔。他精准地抓拍到了几个关键画面:苏羽柔跪在地上专注操作设备的侧影,她额前散落的发丝被汗水黏住;便携式心电图仪屏幕上清晰显示的异常波形;还有她将那张至关重要的心电图纸条递给急救医生时,两人凝重的表情交接。
继续拍,这是个好题材。年长些的记者低声对同伴说,同时掏出手机开始录制视频,民间救援,高科技设备,年轻姑娘——这些元素都很棒。
他们原本只是路过图书馆准备去做另一个采访,没想到偶遇了如此生动的新闻素材。透过长焦镜头,他们甚至能看清苏羽柔微微颤抖却依然稳定的手指,以及那台便携设备上星辰科技的logo。
这些影像不仅记录了救援过程,这些照片和视频,也即将成为证明这台设备价值的最有力证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时,病人已经被紧急送往了新加坡着名的伊丽莎白诺维娜医院。在救护车呼啸而至的途中,随车医生已经将通过便携设备捕捉到的心电图影像,连同“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的初步诊断,实时传输到了医院急诊科。
这份在发病黄金时刻获取的现场心电图,成了启动急救链条最关键的一环。医院心内科导管室在接到通知的瞬间立即被激活,介入团队迅速集结——主治医生放下手头工作,护士长快速准备手术器械,技师启动血管造影机预热。当救护车抵达医院大门时,一切已准备就绪。
患者被直接推入导管室,绕过了急诊室的常规问诊、体格检查和重复心电图等繁琐步骤。从入院到穿刺桡动脉开始手术,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这份来自现场的第一手心电图证据,为患者争取了超过一个小时的宝贵时间——这在心肌梗死的抢救中,往往意味着生与死的差别,更是决定患者术后生活质量的关键。
手术灯熄灭,导管室内弥漫着成功抢救后的释然与疲惫。主刀医生——伊丽莎白诺维娜医院心内科主任梁振邦教授——熟练地摘掉沾着血迹的手术手套,将其丢入医疗废物桶。
他的目光落在护士递过来的那张作为手术依据的心电图小条上,纸张边缘已略显褶皱,但上面清晰的“ST段抬高”波形依然触目惊心。这张纸片,是这场生死时速的起点。
梁教授用食指推了推金丝眼镜,仔细端详着图纸角落打印的设备信息,眉头微蹙。他转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一丝好奇,问向身旁的助手:
“这张图,来源不像是我们的设备。是谁在现场打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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