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皇后见儿子来,先拉着看了一圈,“你父皇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一收到消息就立马传信给裴良,让他喊了阿景入宫。有阿景在,父皇不会对自家人下重手。”
“你也是莽撞,那样的话都敢在你父皇面前说?”
“母后。”江永昭拉着她到一旁坐下,“我不如此,父皇还不知道太子越权。”
“越权?”皇后眉皱起,显然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与此同时。龙泉殿,皇帝拉着江景到龙椅旁,“上次辽远之战,折损了竟然有一万人,辽远人虽蛮横,但我南国派出的兵将个个都是精锐,一万人实属荒唐,你让你父王下去查查。”
“陛下,臣父只是一闲散王爷,牵扯到兵部,恐怕……”
“兵马是家国大事,必须握在江家人自己手里。皇子争夺朕可以不管,但若危害社稷……”
后面的话没说完,江景却通过鼓跳的眼神中明白,“陛下放心,回去我就回禀父王。”
“如此甚好,你几日未进宫,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陪朕吃顿饭再走。比起那两个儿子,朕更喜欢你,所以才不给你实权。你要知道,一旦沾上皇权,所有人都会变,变得面目全非。你身子不好,朕希望离这张椅子越远越好。”
“陛下放心,臣无此心。”
“没这心就好啊。”皇帝攀着他往桌子前走,“最好也不要和那两走得太近,沾上权利没人顾兄弟情深……”
皇后听闻此事,眼里再端不住沉稳,“太子那边应该还不知道此事,得尽早派人去查。你父皇既然留了江景,八成是要交给瑞王。昭儿,瑞王看似无官无权,但却是你父王最信重的人。”
“而且他们父子二人,没有反叛心思。既然我和瑞王妃同出自沈家,咱们两家就算是绑死了,你可以和江景多走动。只是不要忘了日后继承大统,好好待沈家和瑞王府。”
“母后这说的哪里的话?阿景和我情同手足,就算母后不说,我也会多照顾。”
“母后知道你心里都有算计。你父皇罚你闭门思过,不是不让你争,是你这次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让皇家的脸挂不住。但不要忘了,你提醒了陛下此事,陛下也会知道你私下参与军方,这几天就别闹动静。”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暮云苑。赶在天黑前江景拖着一身疲惫回来,看见祝韵在案桌前翻书。
“我有些饿了,素月,去准备些夜宵。”
“是,奴婢这就去。”
支走旁人,江景直接跌坐在祝韵旁边,靠着她,“萧家可能涉及私养兵马。”
“私养兵马?”祝韵抬眸,眉中下意识折起,“这可是皇室大忌,皇帝没问罪?”
“还没有证据,二殿下叫我入宫,我原以为只是帮忙减罪,不成想是让父王接这桩事。”
“你不愿接?”
“离军部过近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但陛下既然下旨了,我们就得接。若真是萧家,往后就不用我们动手,正好借此次机会让陛下铲除。”
“先后的母家,皇帝会舍得?”
江景轻笑,习惯性拉上她的手,“再喜欢,放在皇权面前也不值一提。太子一直手段狠辣,唯一的缺点就是依赖萧家。萧家是母家,可毕竟也是外姓。没了萧家,他就断了一只胳膊。”
“哼,果真是皇家。”
“但我是无足轻重的旁支,我没权利登皇位,也掌不了重权,那些猜忌,咱们暮云苑不会有。”
“要是不问资格,你想不想做?”
祝韵突然转过脸,黑白眼珠子盯着他,似试探,也似鼓励。
江景精神恍惚一瞬,“不敢,我身子不好,坐不了那个位置。本来就短命,坐上去我怕我活不过一年。还是乖乖当好我的闲散王爷,有你、有爹娘,我就知足了。”
祝韵点头,目光再回到书上,轻轻翻过一页,“皇家纷争,远离是存身之计。但你的身体你也不用担心,再细心调养两年,与寻常男子就无差别。”
“无差别,是什么都可以做的意思吗?”
江景突然凑近,脸上轻佻显出。
祝韵微眯眼,感受着耳旁热气,“江景,你若再如此,我让你断子绝孙。”
“这么狠?”
听到她要下毒手,江景赶紧撤离,只是身子仍侧着瞧她,“初一说昨晚我亲了你,你没躲?”
‘啪——’一声书被合上,祝韵缓缓转过头看他,“你觉得我该躲?”
“你没躲,是不是因为喜欢我?”
“我要是躲,初一就得跳河里去捞你。”
本来还指望听到一句情话,结果她这么一说,江景强撑着笑笑,“想从你嘴里听一句情话真难。”
“江景,你最近行为逾矩很多。”
“你不喜欢吗?”盯着她,江景几乎脱口而出。
初一给的那些书,虽然有些话粗俗不堪,但大多还是能用的。他大概看了一遍,也挑拣着记了几句。
素月摆好桌子,正要喊两人吃饭,谁知转过屏风就看到两人恨不得贴上去,忙踮着脚尖离开,躲在屏风后不知该喊不该喊。
“进来吧。”祝韵看到屏风后的身影,回道。
“啊……”是在喊她吗?让她进去?现在进去?
“不用进来了,直接去那边布菜。”
还没等她挪动脚步,她家殿下也法令,只是语气冰冷,压着怨气。
“是,奴婢这就去。”匆匆行过礼,素月立马跑开,这煎熬的地,一秒都不敢多待。
饭后。祝韵正要去药房,谁知江景又抓住她手腕,“今日劳累,我胸口有点闷,你陪我在房内看会书可好?”
“胸口闷就去院子里吹风,别打扰我。”
祝韵抽出手离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两天下错药,怎么感觉他黏人的厉害,动不动要拉着手。
看着无情远去的背影,江景叹一口气,单手支在桌上反思,“从前只觉得大理寺的案件难缠,没想到还有比案件更难的。”
“殿下,清霜姑娘性子本就清冷喜欢独处,您时时刻刻缠着,她定是觉得你烦。”
“觉得我烦?”江景转过头看抱刀的初一。
“嗯。”没看懂他的眼神变化,初一还在重重的点头,“依属下看,追姑娘就得投其所好,清霜姑娘喜欢独处,您就不能在她面前晃悠,你越晃悠她就越觉得你烦……”
“觉得我烦?”江景闭了闭眼,无奈,“知道为什么我是世子你是侍卫吗?”
“不知道。”
“因为你看了书也学不会,还教我。行了,扶我起来,回去看案子。”
“我看书学不会?我比你看得多……”初一小声嘟囔着,可架不过身份威压,还是将他扶起来……
一个药房一个书房,两人互不打扰,又在同一片月光下,学习精进。
天刚黑下来,初一从外面捏着一张纸条进来,“殿下,门外刚刚有人递的。”
“谁?”
“不知道,是一小孩送过来的。”
“小孩?”纸条递到手里,江景随手打开,看到字的瞬间,眉心倏地蹙起,
“这是阿韵的字迹,为何会从外面递进来?”
“姑娘的?”初一凑近看了眼,看到纸条上写着‘野草坡’三个大字,不解,“殿下,这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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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谁派那小孩来的。”
“哦,好,我这就去。”说着,他又忙跑出去,生怕那小孩走远……
烛光前,江景捏着纸条正正反反仔细的瞧,没看出异常。
透光?他又举高,没有。
火烤?没有。
不对啊,若是传递消息,就不该只有这莫名其妙的几个字,最起码得组成一句话……
“宫里的消息?”祝韵从书房回来,见他拿张纸条皱眉。
“不是,一个小孩送来的,字迹还和你一样。”
“字迹和我一样?”一听这话,祝韵立马抽过纸条,“宋同送来的。”
“宋同?你和他还有联系?”
“本来没联系,但现在有了。”看过之后,纸条被置于火上,在两人眼皮子底下灰飞烟灭。
“有了?什么意思?他送这纸条想干什么?不会想和你重归于好吧?阿韵,你不能上他的当,欺骗能有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
“和这件事无关,宋同现在是萧府的门客,他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找我,定是有正事要说。”
“正事。”江景轻哼一声转过脸,“他的正事恐怕就是把五年前欠你的大婚补上。当了官,又在萧家混的如鱼得水,你跟着他,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
听出他的阴阳怪气,祝韵微蹙眉,“江景,你我不过合作关系,我要如何,用不着你指点。”
“是,用不着,这些日子全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什么东江许愿,都是骗人。”一脚踹倒脚边的椅子,江景躺下去闭眼,可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张纸,无奈,他只能带着气出门。
他生气,祝韵也好不到哪去,全家灭门的大仇还等着,她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哄一个男人。
和宋同见面除了戌时,还有亥时,戌时已经过去,那约的时间就只能是亥时。看了眼漏刻,祝韵披上外衣出门。
亥时过半,野草坡,两人再次见面。没了明灯流水,有的只是手里提着的灯笼,微弱的光亮照出一方明月。
“阿韵,我还怕消息递不到你手上,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嗯,找我什么事?”
“今天陛下突然要查辽远之战损失的兵马,萧国公有些异动。”
“异动?”祝韵微蹙眉,联系白日里江景说过的话,“所以他真的私吞了兵马?”
“你知道此事?”
“江景提过。”
“皇家密辛,他怎么敢告诉你?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宋同提起一口气,说完又垂下眼,“罢了,我本来也是要告诉你的。萧家私吞兵马其实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每次的兵马不会凑在一处,以免目标太大惹人怀疑。”
“萧国公谨慎,每次的兵马都会派不同的人去管理,每个人互不见面,都是直接向他汇报。具体的人我不清楚,只知道这次的和辽远都督有些关系,你可以让江景往这方面查。”
“辽远都督?”祝韵点头,“你现在是萧家的门客,给我说这些不会被抓到?”
宋同勉强一笑,“阿韵,这是我欠你、欠祝家的。伯父对我有恩,我做不到替你手刃仇人,只希望这点绵薄之力可以帮到你。”
凉风‘呼呼呼’刮着,吹得两人大衣鼓起,好似将灯笼拢到怀里,回到多年前挑灯夜读的时光……
“殿下,他们两个在干什么?怎么什么都听不到?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初一和江景在不远处树干后躲着偷窥。
“不去,看着。”
“这夜深人静、荒郊野岭的,清霜姑娘和宋同单独在一起,万一……”
话还没说完,江景一个眼刀扫过去,他立马住口夹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