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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见招拆招人人精

作者:砚冰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下人们看到那木牌纷纷瘆得慌,忙点火动作。


    火苗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燃起,一点点壮大,将那木牌、烧了一半的棺木,全都消抹干净。


    真相像被压入湖底的石块,再浮不起来。


    老侯爷看着这一幕,心里堵着的石块落地,“已经死了的人,就该死绝。”


    说完,他又转身看向一众家丁,眼露狠戾,“死人的事要是透露出去半点,明年烧的就是你们全家!”


    “侯爷放心,小的们什么都不记得。”家丁们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纷纷不敢言。


    “好,但史家棺材起火的事必须给世人一个说法,你们谁愿意给家人留财?”


    两排男人跪在地上,都低着头,掐着指尖屏呼吸,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没人愿意?百两银子?”


    老侯爷一排排扫过,看过每一个人挣扎痛苦的表情,“想清楚,改命的机会可就这一次,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


    “小人愿意!”突然有一青年跪上来,重重磕三个头,“侯爷,小人愿意……”


    说着愿意,可一抬头,眼眶里尽是泪水。


    史侯微笑,“家里有妻儿?”


    “是。”那青年抹了把眼泪,“年头媳妇刚生了儿子,家里却穷得连老母药钱都掏不起,小的想养儿子,求侯爷给个机会。”


    头再磕下,磕到金缕玉履前,溅起一丝灰尘,蒙了金线。


    “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愿意,本侯就给你机会。”拉起人,史侯拍了拍他身上灰尘,微笑道,“一会去街上转一圈,让大家认识认识你,免得死了都没人知道。”


    “好。”眼眶里泪水来回打转,却一滴不掉。


    史家。祝韵坐在灯下,翻过书页思量。史侯一心想与裴家攀上关系重回朝局中央,就不可能轻易断了这联姻。只是她想不通,他这么轻而易举答应的后手是什么?


    书不过半页,同住的丫鬟突然跑回来,“快跑,史家有鬼!”


    见她着急忙慌收拾东西,祝韵皱眉,“外面怎么了?”


    “今跟着侯爷出去的二牛,刚从墓地回来就疯了,此刻在集市上胡言乱语、抡拳头打人。侯爷说,府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他身上!”边说着,她利索扎好包袱,见祝韵还停在原地,“站着干什么?赶快收拾啊。”


    “你的卖身契可还在他们手里。”


    “离开京城换个名字谁还认识我?”那姑娘利落背上包袱,“我先走了,外面有人等我,你也赶快离开。”


    家族出事,小人物不逃,只会被辗转再卖。遇到好的买主好说,若是运气不好,发配到青楼也是有可能。


    重坐回凳子上,祝韵看着书前火烛,伸手一刀剪灭。别人可以逃,她不能。


    祝娇为了爹娘被这高墙大院吞掉,尸骨无存,作为姐姐,她不能避,最起码在真相水落石出前,不能。


    “行了,别追了!”外面突然传来史应的声音,祝韵从屋内出来,见他站在西门呵斥,“还嫌我们史家不够丢人?要追到集市上去?”


    “可是,侯爷走前交代……”


    “我爹让你们守好门,你们没看好把人放了出去,现在想去追?事情闹大史家要不要脸?下去!”


    喝退家丁,史应走到祝韵面前,“阿姐,我爹把帽子扣到邪祟身上分明就是想卖惨,他要办一场法事让陛下想起史家。一旦西平侯的功勋被陛下记起,事情就不好办了。”


    “史家兴,小侯爷地位才高。”


    “我不要史家兴,我要史家亡。”望着她,史应半分不再装,活像地狱里刚放出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


    祝韵静静看过,黑白眼珠垂下微行一礼,“奴婢前院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你不动作吗?”望着她眼神毫无波澜,史应皱眉。


    “奴婢听不懂小侯爷再说什么。”


    若她不知道,今夜可做些什么。但史应什么都告诉她,她就不能动。


    万一这位小侯爷是在和她演戏,万一明日史侯出了什么问题,那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一个奴婢的辩解,在小侯爷的指认面前,不堪一击。


    街上传言渐渐渗透到高墙里面来,祝韵只低头忙着手上的活,半分不多嘴。


    只是没想到,抓回来一个她认识的人。


    女子肩上还背着包袱,跪地上‘哐哐’磕头,“侯爷,求您放我们走吧,奴婢已经有了身孕,再没法服侍您,求您给奴婢和大壮一个活路,我们来世再报答您……”


    她的旁边跪着一个男人,肩宽唇厚,是爹口中踏实本分的良配。


    男人被塞着嘴,双手捆绑在后,一直使劲往女子面前挪,可架不住身后两个人的桎梏。


    史侯手叉腰,微蹲下,盯着她竖眉,“有身孕?史家什么时候有了这规定?”


    凡入高墙,生死皆由主人,婢女更是不允许私自苟合。若是这等消息散出,无异于打主家的脸。


    “侯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把所有财产都给……”


    ‘咚——’话还没说完,史侯一脚踹到她身上,将她踹倒在地。


    大壮急得‘呜呜’叫,手背上青筋凸显,可抵不过两个人使劲。


    祝韵听了会,实在不忍血腥场面,“侯爷,外面关于侯府的传闻沸沸扬扬,不适合再添话柄。”


    “你什么身份……对,清霜说得对。来人,压下去关在柴房,日后发落。”明明要指责。可看到她瞬间就变了脸色,祝韵眼底微跳。


    “清霜,你可曾婚配?”史侯问。


    “暂未。”


    ‘咳咳’,“我膝下只有应儿,十几年来对他是竭尽全力。可他贪玩无度,数次未能考取功名。侯府多年没女人管家,丫鬟婢女散漫无状,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情有可原,清霜,你可愿……”


    “侯爷,小侯爷今日晨起说已知错,今后定会用功读书。”听明白了他的话,压着话尾,祝韵抢答。


    “你怕是骗我。”史侯干咳,卡着痰喝一口茶,“这么多年,他什么品行我不清楚?用不着考取功名,但凡孝顺知礼,整个侯府我都是留给他的。”


    “当然是我的,爹,你可就我一个儿子,不留给我还想留给谁?”说谁谁到,只见史应咬着一颗桃迈步进来,满是漫不经心。


    瞧他一整副不上进,史侯更是气堵心胸,“你若再如此混账模样,这侯府,我留给清霜!”


    祝韵眉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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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史应咬桃子的动作停住,只有老头吹胡子瞪眼,“看什么?清霜长得漂亮,我正想纳她为妾!”


    “爹。”放下半颗桃,史应跨步蹲在椅子上,“你要给我找个后娘?生个小子分家产?”


    “你!”老爷子气得心口疼,手捂着胸口,“你但凡上进一点,我都不至于……”


    “上进,上进,整日要我上进,怎么才算上进?像李家的小子一样亏了两座宅子还是像王家一样娶三房小妾?”


    “你住口!”捂着手帕,史侯一阵猛咳,“出去!你给我出去!”


    父亲差点背过气,史应却丝毫不觉得愧疚,仍旧抓着自己的半颗桃,边吃边离开。


    “孽障!真是生了个孽障!”


    “咳咳咳”,


    “不争气的东西!”


    祝韵在旁抄着手,看完整场闹剧……


    夜里。她刚浅浅睡着,又听到窗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她忙起身,抓着簪子打开门却看到府内四处亮着灯,“怎么回事?”


    “死人了死人了,这是第三个……”有婆婆神叨着路过。


    “死人?谁?”


    “门房的大牛,还有白日偷跑的一家,都死啦。这府里肯定有鬼,才半个月不到,就死了四个人……”


    祝韵愣住,抓她的手渐渐松开,看着婆婆步履匆匆离开,反应过来后又跟着她脚步。


    后院里。史侯披着大衣,看着地上摆着的三具尸体,来回踱步,“好好的人,怎么会现在草席里?”


    “不知道。”小厮们一个个摇头,“小的们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得通红,柴房和后厢房都差点被烧没……”


    祝韵赶到,一下子就看到地上三具焦黑的干尸,胃里不免泛出恶心。


    她抬眼看着披着大衣晃悠的老头,看他脸上褶皱渐深,看他眼底的疯魔邪念,像地狱索命的阎罗,点到谁,半夜就必须带走。


    “看来府里是不干净啊。”史侯仰天长叹一声,“明日请人来做法,他们三个,拉出去葬了吧,别吓着其他人。”


    小厮应下,找来新的草席,将三人一同裹起,扎在一起搬离。


    祝韵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看他们熟练的动作,看他们不掺一丝恐惧的眼神,后背汗毛竖起。


    史家,是个吃人的骷髅谷。


    而且她妹妹,绝不是头一个。今天晚上这三个,也不会是最后三个。


    感怀哀叹着,史侯独自回到屋内,没多久就吹了灯。而祝韵,就在不远处瞧着,捏紧荷包里的粉末。


    翌日,史侯起了个大早,洗漱用膳,早早在中堂里候着。祝韵还在皱眉疑惑时,突见瑞王世子登门。


    “世子。”史侯笑的满面春风,“不知您今日来是……”


    “侯爷安好,陛下听说西平侯府上出了事,整夜忧心不能寐,特让我带道士来除祟。”


    “陛下隆恩,居然还记得下臣。”


    江景一声轻笑,示意身后人开始做法。


    道士模样的人嘴里叽里咕噜念着听不清的术语,三清铃到处晃悠,清脆的声响在整个厅堂上空徘徊,扰得人头疼。


    ‘咳咳咳’。史侯又咳两下,卡出喉咙里的痰,随后拿下帕子一看,脸倏地吓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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