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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黄金面具(1)

作者:药死了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系统沉默了。


    “宿主,俺刚刚看了一下,本次的任务时长为两小时。您老婆那边,不知道能不能等这么久……”


    斜风伴随着急雨,从街巷呼啸而过。


    宁久的脸庞沾满雨水,伸出手抱住胳膊,浑身依然冷得发抖。


    她在原地伫立了一两秒。


    下一刻,仿佛想到了什么,提起墙角的灯,朝着与来时路相反的方向狂奔。


    系统看出了宁久想去找宁蘅,不免有些着急:“宿主,雨下得这么大,你要是走栈道,一不小心摔了,会没命的!”


    宁久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往前跑。


    直到穿过又一条街巷,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住了胳膊,才被迫停下脚步。


    “宁妹妹!你别跑这么快啊,我在后面喊了十多声了,你怎么就像听不见一样!”


    宁久抬起头,脸庞白得有些吓人:“放开我。”


    苏轻一怔,显然被宁久这副模样给吓到了。


    等到宁久掰开她的手,提起灯往前跑,她才反应过来。


    “宁妹妹,你别跑啊!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已经找到成泠妹妹了。”


    “砰!”


    提灯掉落在地,宁久猛地回头,快步上前,抓住苏轻的手。


    “找到成泠了?她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苏轻咳了两声:“还好还好,成泠妹妹一切都好,就是……情况有点复杂。”


    *


    戌时四刻,半个时辰前。


    清水镇近日多雨,乌云挤满天空,天总是要暗得早些。


    距离小镇不远处的密林,亦是一片漆黑,透不进多少光亮。


    雨声淅沥。


    青苔斑驳的古树下,成泠收起伞,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血红氅衣,信手披在肩头。


    鲜红的衣摆迎着风雨飘飞,缂丝织金的麒麟纹威仪而张扬。


    但奇异的是,那几根白玉般的手指微动,自氅衣袖口间探出,竟攥握住了一柄沾泥的铁锹。


    铁锹很大,看起来很重。


    然而成泠拿着它,似乎并没有费多少力气,还有心思抬起头,欣赏开在树梢上的洁白小花。


    过了会儿,远处传来鞋底踩过树枝的声响,夹杂着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爹,我早说了!今天雨下得这么大,天又黑,就不该走这条路。”


    “你每日从马厩回来都过这地儿,向来都不怕,唯独今天唧唧歪歪个不停,这条路克你啊?”


    徐南似乎有点跛脚的毛病,迈步的姿势略显怪异,走得很慢。


    “我懒得跟您说!像您这种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才是真克我。”


    两人一左一右并排走着,时不时争吵几句。


    成泠一边听着,一边拿出携带的鎏金面具,慢条斯理戴上,一点一点系好,沿着后脑勺打了个结。


    雨声嘈杂,密林一片昏暗,徐南和徐伯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点动静。


    徐伯抽着旱烟,哪壶不开提哪壶,嘲道:“连个雨都怕,前几天怎么敢撺掇着田老婆子,去宁丫头家里闹事的。”


    “旁人不清楚你在搞什么,我是你爹,我还不清楚吗?我看你就是恨极了宁丫头,才会去收买田老婆子,让她给你做假证,丢尽了老徐家的脸面!”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徐南顿时怒了,冲徐伯吼道:“我不是恨她,我是恨你!”


    “那年我和宁久约好了去城里玩,你说宁久书念得好,我念得差,偏不准我去。”


    “我偷溜出去,你便拿铲子追着我打,撵了一里地,还是死咬着不放。我怕极了你,这才从田埂跳了下去,摔成了跛子!”


    徐伯毫无触动,摇摇头:“我是你老子,教训你是天经地义!你自己不学好,还在这儿怨这怨那。”


    “你太恶毒了!我是你女儿,都因为你摔成跛子了,你居然对我没有一点歉意,你还是人吗?”


    徐伯:“这哪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你不是都把过错归给宁丫头了吗?”


    “我要是你啊,就干脆站在宁丫头面前,冲她诉个苦。横竖她脾气软,你就说我的脚因你跛了!站在那儿让我打一顿,出出气吧。”


    “总也好过自个儿生闷气,成天跟人家作对,人家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为什么,只当你是个疯子!”


    徐南怒目圆瞪:“老东西,我看我最应该打你!”


    徐伯完全没当回事儿,抽着旱烟,呵呵一笑:“来啊,有本事打我啊。历朝历代,从来都只有老子教训小子的,你打了我,便是不忠不孝。”


    “我告诉你,我不仅能打你,也能打你娘,还能打你老婆。像你们仨这种犟脾气,就是要多打才会老实!”


    徐南气得不行,一脚踹掉徐伯嘴里的烟斗:“今天你敢动我老婆一下试试!?像你这种泼皮无赖,真不知道我娘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


    烟斗乍一下被踹掉,徐伯也不恼,笑呵呵弯着腰去捡,把怒极的徐南衬得像个疯子。


    “你看你,又急。这种事儿说出去,谁会站你?我要是你啊,肯定不会……”


    话没说完,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钝重的闷响。


    “咚!”


    徐伯的身形晃了晃,声音也戛然而止。


    晃过这一下,他总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变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抬头望向徐南,女儿的脸上满是惊恐。


    “老头子,你、你的头……”


    “大惊小怪的,我的头还能怎样?”


    徐伯有些纳闷,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一块湿润的凹陷处,摊开手一看,全是血。


    下一刻,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啊,啊——我的脑袋,救命,救命!”


    这血腥的一幕,吓得徐南手中的提灯掉落在地,蓦地往后退了一步。


    也是直到灯盏落地,她才看清徐伯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戴着一张黄金般的面具,一身大红氅衣艳丽如血,正高高举起手中的铁锹,一下又一下,在暴雨中不断击打着徐伯的头颅。


    徐南傻眼了,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等到反应过来,徐伯已经瘫倒在了血泊里,伸出鲜血淋漓的五指,极力扒拉着徐南的衣角,发出微弱的呼救声。


    “女、女……救、救我……”


    即使徐南再厌恶徐伯,双腿也在颤抖,但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在恐惧中捡起一节竹棍,摆好防御姿势,冲红衣女子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为什么要杀我爹?”


    成泠笑了一声。


    她的声线原本很清冽,但透过血衣使特制的面具传出来,却变得华丽张扬,如金似玉。


    “我原本是想杀你的,毕竟你总爱欺负人,让我心情很不好。但现在……”


    铁锹拍了拍徐伯鲜红的头颅,面具后的那张脸庞笑容灿烂。


    “我改变主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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