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风带着凉意,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村外山坡上那两座新垒的土坟前。坟堆不大,黄土尚新,与其并排而立,却莫名透着一股孤寂与凄凉。没有气派的墓碑,只有两块粗糙的木牌,上面用墨笔简单地写着苏老爷子与苏奶奶的姓氏名讳。
送葬的队伍稀稀拉拉,除了二伯一家,便是几个碍于情面前来帮衬的村中老人。仪式简单得近乎潦草,没有请和尚道士念经超度,没有响器班子吹吹打打,只有二伯作为儿子,在棺木入土前,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爹、娘,一路走好”,便再无声息。
苏工和赵梅站在人群稍远一些的地方,穿着素色的衣服,神情平静,看不出多少悲戚。他们依足了礼数,出了银钱购置棺木,操持了最基本的殡葬事宜,却也仅止于此。没有痛哭流涕,没有呼天抢地,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不得不为的责任。
铁锹扬起泥土,落在单薄的棺木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那声音,像是为一段纠缠已久、令人疲惫的过往,缓缓落下最后的句点。
二伯娘红着眼圈,默默烧着纸钱,火光明灭映着她复杂的脸色。秀儿站在母亲身边,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她对祖父母的感情本就淡薄,经过前番卖女风波,更是只剩下些微的恐惧和茫然。
仪式很快结束,帮忙的村民低声安慰了二伯几句,便各自散去。山坡上很快只剩下苏工一家和二伯一家。
风更大了些,吹得人衣袂翻飞。苏工望着那两座新坟,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身旁的赵梅低声道:“走吧。”
赵梅点了点头,挽住丈夫的胳膊,两人转身,沿着下山的小路缓缓而行。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与身后那两座孤坟渐行渐远。
“心里……堵着的那块东西,好像忽然就没了。”赵梅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苏工说。
苏工握了握她的手,目光望向远处欣欣向荣的桃源村,那里有他设计的梯田和水车,有妻子经营的美食工坊,有儿女各自奋斗的前程。“嗯,”他应了一声,“都过去了。”
他们没有回头。
回到家中,院子里的石桌上,赵梅已经提前准备了几样简单的家常小菜。苏浩前几日托人捎来的信还摊在桌上,信中提及他治下百姓安居,新政推行顺利,字里行间充满了朝气与希望。苏锐也从边关捎来了平安信,虽只寥寥数语报平安,却足以让人安心。
苏甜今日也特意从城中将军府回来了,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站在院中那棵日渐茂盛的枣树下,看着父母相携归来,脸上露出一抹恬静的笑意。
“爹,娘,”她迎上前,“都办妥了?”
“嗯,办妥了。”赵梅拍拍女儿的手,语气轻松了些,“总算了了一桩事。”
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吃饭,气氛并不沉重,反而有一种卸下重担后的释然。没有人再主动提起刚刚下葬的老人,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苏浩的政绩、苏锐的军功、桃源村接下来的发展规划,以及苏甜医馆的趣事上。
“阿姐,”苏甜夹了一筷子赵梅做的醋溜白菜,口感爽脆,带着空间井水滋养出的特有清甜,“我前几日整理……嗯,整理师父留下的手札,又找到几个调理身体的古方,回头抄录一份,给文哥捎去,他那边公务繁忙,需得注意身体。”
“你有心了。”苏工点头,看着眼前聪慧从容的女儿,再想到如今各有建树的儿子,心中最后一丝因父母离世而泛起的微澜也彻底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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