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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步月踏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去睡觉。”冰冷的声线不同以往那样单调,此时竟带着一丝暗哑。


    尚今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仰头看他,可惜苍怀忍单手盖住眼睑,大片阴影遮掩住他的脸庞,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要待在这儿,你们苍家会杀了我。”尚今歌只当自己听错,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意外的小插曲,她拉过行李箱紧紧贴在身侧。


    苍怀忍喉结滚动一下,撑在眼睛上方的手轻轻放下,眼底的暗潮眨眼间被压下,他恢复以往的冷然俯视眼前的尚今歌,“没有人会杀了你。”


    “不,你们已经杀了我。网上发布的那些消息已经杀死我!现在还不放过我,是想要鞭尸吗?”被苍怀忍威胁着不能离开,愤怒冲击尚今歌的神经,面对苍怀忍的惧怕被冲散,她垫起脚梗着脖子冲苍怀忍高声喊道。


    苍怀忍被她这番质问给怔住,尚今歌双目赤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闪烁着欲坠不坠,一副凶神恶煞实际浑身紧缩颤抖,妄想用拔高的声调来掩饰内心彷徨的模样全都落入他的眼中。


    商场上应对任何状况都游刃有余的他,在这一刻忽然脑袋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对策。


    “你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是谁谋划的?我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一颗捧着爱你的心甘愿入局的棋子。现在我成了弃子,想要自保留下自己的小命,我仅剩这一点点期望,难道你还要剥夺吗?”


    尚今歌捂着心口,赤红的双眼哀怨地瞪着伫立在她身前的男人,眼眶的泪水如同清晨叶片上的露珠,随着情绪的飙升越积越多,最终从眼眶里滚落沾湿整个脸颊。


    “留下来,我不会让你有事。”望着哭成泪人的尚今歌,苍怀忍生出一丝不忍,他情不自禁地朝她伸出手。


    指尖还未触上那湿漉漉的脸颊,尚今歌鹌鹑似的缩着脑袋避开他,苍怀忍的手停在半空,他盯着被尚今歌嫌弃害怕的手掌好一会儿,最终五指收拢垂在身侧。


    “你和他们一伙的,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信你的鬼话。”尚今歌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她以为哭几下再讲点煽情的话苍怀忍会拿钱补偿,谁知道他不仅一毛不拔,还喜欢讲屁话。


    她拉起行李箱拉杆,绕过苍怀忍,冲门口快步走去。


    “或许你可以看看这个。”苍怀忍左手按住门板制止尚今歌拽开房门的动作,右手掌心向上凑到她的面前。


    在看清苍怀忍掌心里的那枚珍珠鸭嘴夹,尚今歌停下奋力拉拽门把的动作。


    “这个发夹怎么了?”尚今歌一脸茫然地低头靠近他掌心的发夹,接着她偷瞄一眼苍怀忍,快速出手夺向那枚发夹。


    苍怀忍看穿她的意图,托着发夹的右手往上一抬轻巧躲开她的偷袭。


    “要是尚今唱知道是你将这枚发夹放进雨珊的口袋里,你觉得会怎么样?”他俯身压向矮了他一个头的尚今歌,直至两人的鼻尖只有两指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苍怀忍的突然靠近令尚今歌心脏突突直跳,握着拉杆的手指用力蜷起,手背的青筋顿时鼓凸。


    她想利用发夹教训尚今唱,可是一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说明发夹根本没有被苍雨珊的父母发现,那么尚今唱知道也没事。


    思来想去,尚今歌决定咬死不承认,她吞了吞口水,殷红的唇瓣轻颤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个发夹而已,我哥知道就知道了。”


    “哦?一个小时后,电话会打进来。”苍怀忍指了指尚今歌塞着手机的小挎包,下一刻,他将手伸向尚今歌紧紧攥着拉杆的行李箱。


    尚今歌本想护住自己的行李箱,可当那热气逼人的大手碰到她的手背时,她触电般地缩回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行李箱被苍怀忍捞起放到大厅的沙发旁。


    在沙发上坐定的苍怀忍朝她使了个眼色,尚今歌踌躇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苍怀忍坐在沙发左端,她只能坐到沙发右端,她和苍怀忍看似同坐在一张沙发上,两人中间的空隙却像隔了一条银河的宽度。


    “自从酒店回来后,你好像很怕我?”


    在尚今歌将十根手指扣了一遍,准备从左手大拇指再来一轮扣手指的时候,苍怀忍突然出声开启话题。


    尚今歌松开左手拇指,双手一摊,侧过脸疑惑地望向苍怀忍,“这个问题和我等的电话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她的这番回应是苍怀忍没有料到的,他仰靠在沙发上,偏过头沉默地凝视缩在沙发另一头的尚今歌,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没有。”


    尚今歌实在猜不透苍怀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脑子里使劲搜刮记忆,看看是不是这两天自己做了什么惹到他。


    因为昨天自己故意刺激容昕雅导致她酒店发疯伤人?那苍怀忍不应该留自己住下来啊。


    难道是因为他在尚今唱殴打自己时,他挺身而出,还找医生帮忙检查,自己却没有和他道谢?


    想来想去,这两天就这事了,确认完毕后,尚今歌面朝苍怀忍的方向坐直身体。


    这些有钱人真难伺候,想让她致谢直接说就是,还要阴阳怪气地让人去猜。


    “苍老板,那天谢谢你从尚今唱手里救下我,也谢谢你喊医生来给我检查脑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请直说吧。”尚今歌腰杆挺直,双手搭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与苍怀忍对视。


    那枚珍珠鸭嘴夹在修长的五指间上下翻滚跳跃,在尚今歌开口打破大厅静默气氛的时候倏地被白玉般优雅细腻的食指和中指夹住。


    夹着发夹的双指往上一送,发夹翩然飞到空中又在眨眼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收入掌心,就像一只挣脱桎梏飞向天空的小鸟,还未品尝到自由的滋味又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不用。”苍怀忍垂眸盯着躺在掌心的发夹漠然吐出两个字,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尚今歌。


    装什么大尾巴狼,一会儿话多的要死,一会儿惜字如金,跟人格分裂似的。尚今歌在内心将苍怀忍狠狠骂了一遍,面上却还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实在无聊的尚今歌将手机调成静音刷起搞笑视频。


    有几次她被视频内容逗得憋不住大笑出声,她一次又一次对沙发另一头的男人说抱歉。


    几次下来发现男人根本没反应,她逐渐放开了笑,后面发现特别搞笑的,她甚至捧着手机窜到苍怀忍旁边要分享给他。


    雀跃的心情在看到那张冷漠的脸时一下子萎靡。


    没一会儿,尚今歌看到一个点赞量特别高,内容也超级无敌搞笑的视频,笑得她肚子疼,分享欲也瞬间爆棚,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去扯苍怀忍的肩膀。


    “你看看这个,笑死我了,什么鬼东西啊,哈哈哈哈,呃......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竟然扯开苍怀忍开到锁骨处的V字领衬衫的扣子,大片胸肌就这么闯入她的眼帘,尚今歌呼吸一滞,赶忙扔下手机,跪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急补救扣回纽扣。


    苍怀忍始终仰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瞅着尚今歌,托着发夹的右手逐渐收拢最后紧握成拳,冷若冰霜的神情隐隐有碎裂的痕迹。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尚今歌认为苍怀忍的眼神足够杀她好几回,她拿起手机识趣地退回沙发的另一头。


    这次她看了眼时间,没几分钟就满一个小时,索性退出视频软件并解除手机静音。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起,橙黄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铺满整个大厅,比高悬的水晶灯发出的光芒还要耀眼夺目。


    尚今歌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到苍怀忍的脸庞,只一眼便被深深吸引。


    散落在苍怀忍脸上的阳光像一层发光的透明薄纱轻柔地附在他那立体精致的五官上,远远看去好似苍怀忍本身在发光,尚今歌一时间看得入迷。


    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性格却那么糟糕,真是暴殄天物,她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苍怀忍脑袋后仰压在沙发靠背上,左臂抬起横在额上挡住阳光,顿时一片阴影罩在他的眉眼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隐匿于这片阴影后倏然睁开,精准无误地锁定沙发另一端的女孩。


    赏心悦目的脸庞被挡住,尚今歌顿感失落,她收回视线,双手撑在脑后仰躺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尚今歌总觉得有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一寸寸一处处都不放过地粘着她,她悄悄半睁开眼瞄向男人。


    苍怀忍还是刚才她闭眼前的姿势,黑色的阴影挡住他的眼睛,让她看不真切,也无法判断那道缠上她的目光是否就是他。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苍怀忍嫌弃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偷看自己,她重新闭上眼小憩。


    “叮铃铃”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唤醒尚今歌,她迅速接通电话。


    “今歌,快来市中心医院,你哥出事了!你快点来,快点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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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的乐平惠说完这句话后一下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她旁边的人在哭在咒骂什么,周围嘈杂不已。


    “我哥怎么了?妈你说清楚点。”尚今歌想要问清楚情况,那边已经挂了,再打回去就是占线状态。


    看来,她放在苍雨珊口袋中的发夹掀起了这场针对尚今唱设计的厄运,她料想的结果是尚今唱被苍雨珊父母找人狠狠警告修理一顿,可从没想过要他的命啊!


    听到尚今唱出事,尤其乐平惠还不说清楚状况,电话里还听到其余人哭得惊天动地,尚今歌担心是不是尚今唱死了。


    如果尚今唱死了,那她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尚今歌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抄起放在茶几上的小挎包拔腿往门口奔去。


    “不必着急,你哥没死,只是断了条左腿,养上一两个月便会痊愈。”


    尚今歌刚拉开大门,一直默不作声的苍怀忍突然开口说话。


    得知尚今唱的具体情况,尚今歌提起的心松懈下来,她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苍怀忍,“是你安排的?”


    苍怀忍从沙发上坐起,手肘撑在膝盖上,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不,是我们一起促成的。”


    尚今歌立刻反应过来,苍怀忍在她将发夹偷偷塞进苍雨珊口袋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他没有拿出来破坏她的计划,相反助力计划的实施,并在计划成功后拿走会牵扯到她的发夹。


    “为什么帮我?”尚今歌走回沙发旁,在苍怀忍面前停了下来。


    苍怀忍将掌心的发夹抛了过去,在尚今歌反手接住后才缓缓说道:“不是为了帮你,是不想我的堂妹被垃圾玷污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枚发夹重新回到我手里,就是你帮了我,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会留下直到领完离婚证那天。”


    尚今歌深吸一口气,默默攥紧掌心的发夹,接着垂眸对上苍怀忍的目光许下自己的承诺。


    医院里,尚今歌一踏进尚今唱所在的病房,耳膜快被炸穿了。


    乐平惠趴在病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看到尚今唱是左腿打着石膏吊起来躺在病床上,还以为她趴在棺材板上哭呢。


    原主的父亲没在病床前守着,搬着陪护椅坐在窗户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即使大开的窗户能吹走一些烟,却还是有不少烟留在病房里,弄得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与尚今唱隔了一道帘子的中年大叔实在受不了病房的烟味和嘈杂声,拄上两根拐杖,拖着打了石膏的右脚走出病房,与正好进入病房的尚今歌擦肩而过。


    “今歌来了,让一让。”一群围在病床前的人在看到尚今歌,纷纷挪动让出位置。


    除了乔又莲的一家三口,其余看起来很是眼熟的四男三女,尚今歌凭借记忆认出这些人都是原主的亲戚。


    四个男人有两个是原主的表哥,有两个是舅舅,两个女的分别是舅妈和姨妈。


    尚今歌捏了一把眼皮,疼得她瞬间飙出泪水,等走到病床边,泪水已经哗哗滚落。


    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那些亲戚七嘴八舌地夸赞她是个懂得心疼哥哥的好妹妹。


    “哥,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尚今歌吸着鼻子,满脸心疼和担忧地凑到鼻青脸肿得看不出原本长相的尚今唱面前。


    挂着止疼泵的尚今唱,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但腿被打断时的剧痛已经深入骨髓,他一回想起那强烈的痛感便会重现一遍,他又怕又恨。


    在看到尚今歌凑过来,他双手揪住被子脸红脖子粗地嘶吼道:“是苍雨珊他们家干的,妹妹,我们必须报复回去!”


    被他这声怒吼震得耳朵疼的尚今歌拉开与尚今唱的距离,佯装好奇地问道:“怎么报复?哥,你有什么计划吗?”


    无论尚今唱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也不会去做,她来这儿就是为了看他的惨样。


    她从苍怀忍那得知,尚今唱被打后,苍雨珊父母派来的人带着律师用两百万和他们一家三口签署了一次性赔偿调解协议书。


    要不是苍怀忍给她看过协议书的电子版,尚今歌差点被尚今唱此时气愤无比又无处宣泄委屈样子给感染了。


    “妹妹,雨珊和你关系最好,你把她约出来,别的跟你没关系。”尚今唱努力撑开肿成核桃的眼睛,没有打点滴的左手抬起想要抓住尚今歌的手。


    听完尚今唱的话,尚今歌的脸色一沉,果然尚今唱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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