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好惹!》
1. 第 1 章
“砰!”
门板与墙壁撞击的巨响震得尚今歌浑身一颤,她茫然地四下张望。
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最近忙着准备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她连轴转了一个月,胃老是隐隐作痛还扯着心脏疼。
原想这阵子忙完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不料在录音棚录歌时心脏突然一阵绞痛,她呼吸困难,来不及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休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自己就在眼前这个陌生的酒店里,手里还捏着两只装有红酒的高脚杯。
在她还没弄清楚眼前情况时,一道身影兜头罩下,挡住面前的光线。
“尚今歌,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低沉的声线带着翻涌的怒意,还处于浑浑噩噩中的尚今歌仰起脖子望向男人。
这人好高,长得好贵气啊。
尚今歌并不是花痴的性格,但眼前男人浑身散发的清冷气质令她不由得看呆了。
“说话!”
这一吼,让尚今歌立刻如梦初醒。
察觉到男人不满她痴迷地凝视,她赶紧将视线下移落在手中的两只高脚杯上。
当视线触上酒杯中那泛着宝石红的液体,她的脑中瞬间多出许多记忆,一时间让她应接不暇。
“怀忍哥,你别这么凶嘛,今歌只是约我出来喝喝酒。”
娇俏的女声冲击尚今歌的神经,她从散乱的记忆里大致了解到目前的情况。
她穿书了,穿成候机无聊时看的一本都市言情小说中同名的恶毒女配尚今歌。
本就是为了消遣随意找的一本小说看的,看到男女主互诉衷肠,她就换书看了。
“这红酒里下了什么?是不是像对我一样对待昕雅?”
男人的逼问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在尚今歌的心头,仿佛只要她点头承认,这条毒蛇下一秒便会毫不犹豫地张开血盆大口吞下她的心脏。
尚今歌被自己的幻想吓到,后退两步。
“怎么可能?你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是看你生日要到了,约昕雅一起给你挑礼物。”
尚今歌脑子飞速运转,眼睛一眨,一个理由蹦了出来。
其实男人说的没错,此刻她手中的两杯红酒有一杯确实下了药,而这杯正是要给女主容昕雅的。
自己又不是傻子,才不会承认呢。
再说,下药的是原主,她只是运气很背,正好这时候穿过来了。
“选礼物选到酒店?”苍怀忍明显不信她的鬼话,两道剑眉骤然蹙起,一股渗人的压迫感袭来。
这死男人什么架势,感觉嘴一张就能吃人了。
尚今歌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腿肚子忍不住打架,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表现出心虚的样子,不然下场会很惨。
她深吸一口气,朝苍怀忍翻了个白眼,“我逛街逛累了,来酒店歇歇脚没问题吧?”
苍怀忍还是不信,他警惕地审视她手里两杯红酒,“歇脚需要喝红酒?”
“得得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会下药害人的烂人。”尚今歌看苍怀忍这架势很难善了,她一仰头将手里两杯红酒全都喝了。
由于喝得太急,她呛出不少红酒,酒水瞬间浸湿她的脖子和领口。
殷红的液体在领口处的肌肤上洒下一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和红如宝石的液体交相辉映,很是惹眼。
比尚今歌高出一个头的苍怀忍自然将这道风光尽收眼底,只不过,他的目光刚触上立即闪电式地回到尚今歌的脸上。
尚今歌故意喝一半漏一半,她可不想被药物控制。
她记得书中原主就是死在这间房间里,在被男主强行灌下有药物的红酒后,四名原主找来想要害容昕雅的流浪汉阴差阳错地糟蹋了原主。
不敢再想,她半喝半漏,飞速解决了两杯红酒。
“不要啊,今歌......”容昕雅惊呼,作势要阻拦,只是手堪堪抬起又迅速放下。
她知道这酒水里下了药,苍怀忍也是她叫过来的,没想到尚今歌这个下等人还挺能豁得出去。
喝下去正好,待会那几个流浪汉上来,一定能好好伺候她的。
容昕雅越想越是开心,要不是心里挂念离这间房只有三间房间距离的卫免,她真想留下来围观。
“满意了吧?嗝~”尚今歌扬起两只空酒杯在苍怀忍的面前倒扣下来,接着故意踮起脚对准他的脸打了一个嗝。
苍怀忍被她吐出的酒气熏得别过脸,锐利的目光瞪着她。
“怎么了,我的苍大少爷,你还要怎样为难我才罢休?”尚今歌迎上他的视线,双手一摊,无奈地问道。
“收起你的伎俩,别让我发现有下一次。”苍怀忍冷冷扔下这句话,随后拽着容昕雅离开了酒店。
等两人一出门,尚今歌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门反锁上,然后泥鳅似的钻进浴室。
“呕——”
洗手台前,水龙头的水哗哗流出,尚今歌就着水流使劲扣嗓子眼。
刚下肚的红酒混合胃里的酸水溅在洗手池里,转眼被水流卷起旋转着坠入下水道。
当胃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的时候,尚今歌开始疯狂地给自己灌矿泉水,茶几上摆放的四瓶矿泉水全被她喝完。
明明胃里被水撑满再也喝不下,喉咙却还是干得冒烟。
没一会儿,尚今歌发觉身体逐渐失控,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颤抖,一股异样的热意从身体深处涌出。
尚今歌觉得自己坠入了一片火海,无尽的空虚和渴望便是火海的根源,它们蔓延她的全身。
如雨而下的汗水又让她像只淋雨的落汤鸡,米色的低胸连衣裙很快湿透。
她克制不住地抚摸自己的身体,在双手顺着腹部往下游弋时,她脑中警铃大作,连忙缩回手。
为了不让自己被药效掌控,尚今歌在浴缸里放满水。
顾不上脱掉衣服,她将自己沉了进去,只露出鼻子在水面上换气。
被冰凉的水包裹住,她混沌的思维清明了不少。
“砰砰砰”
“尚小姐,开门,我们来了。”
尚今歌正享受身体逐渐降温的过程,房门处突然传来重力的敲击声。
不好,是原主联系的四个流浪汉!
“哗啦”
尚今歌迅速从浴缸里站起来,一路滴着水来到客厅,拿到手机后,她迅速编辑一段话并附上五千块转账。
独一无二苍太太:【瘦猴,我临时有事不在酒店,这钱你拿去带兄弟们去吃点好的。】
独一无二苍太太?
尚今歌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原主的微信名,心里一阵恶寒,纤细的手指翻飞。
“独一无二苍太太”立马变成了“铁马金戈”,看着新的名字,尚今歌十分满意。
“我去,五千块,尚小姐好大方。”
“有了这笔钱,咱们可以去开心旅店住上一阵子,还能好好洗个澡。”
“走走走,咱们先去城北的大排档搓一顿再去开心旅店。”
“哦啊,咿呀,哈哦。”
贴在门板上的尚今歌听着门口几人的谈话,直到几人远去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猫眼里也确实没看到人后,她脱力地倚着门板瘫坐在地上。
被她一阵操作冲淡的药效已经不能再影响到她,尚今歌揪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刺痛让她的脑子愈发清醒。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好好休息竟然猝死穿进前阵子在机场候机时打发时间看的一本小说里。
原主尚今歌是书中女主容昕雅家保姆的女儿,为了能接触到男主苍怀忍,她心甘情愿当了容昕雅的舔狗跟班。
确实,一个除了长相外一无是处的保姆女儿不借助女主,怎么能轻松接触到苍氏集团的CEO,苍家企业弘业集团的继承人苍怀忍?
也是凭借女主跟班的这层关系,在两个月前,她找到机会爬上男主的床,十五天后,她用一张孕检单逼迫男主苍怀忍娶了她。
婚后原主作天作地,将苍家宅子里的佣人全部解雇。
管家换成自己的父亲,五个保姆换成自己妈妈一个人,这样妈妈可以一人拿五个人的工资,三名园丁换成自己的哥哥,哥哥一个人可以拿三个人的工资。
厨师和采买共有四人全部换成叔叔和婶婶两人,三名司机换成堂哥一人等等。
只要是苍家宅子里能够捞到油水的职位全部都被原主安排成她的家人和亲戚。
对于原主的这些行为,男主非但没有制止,反而任由她胡来。
以为自己拿捏住男主的原主,开始将矛头对准女主容昕雅身上。
女主和男主从小就定了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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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亲,如果不是原主爬床怀孕,男主恰好是个墨守成规的人,这才不得已娶了她。
为了彻底解决女主这个隐患,更为了坐稳苍太太的位置,原主想到一个恶毒的法子。
她以瞧见一直躲着女主的当红歌手卫免在酒店休息为由,将女主约到这家酒店,在递给女主的红酒里下了药,然后联系了四个流浪汉进来让他们玷污女主。
巧的是,女主刚喝了几小口下了药的红酒,男主闯了进来,他夺下女主手里的酒杯逼着原主喝下。
警告原主一番后,男主带着女主离开酒店。
没多久原主联系的四名流浪汉按照约定来到原主给的房号,他们刚敲响房门,被药物折磨失去理智的原主将他们都拽了进去。
四名流浪汉为了助兴都喝了加了料的红酒,就这样,原主准备给女主的噩梦成了摧残自己的夺命深渊。
当天下午热搜前三条全是有关苍家刚过门的新妇为求刺激和四名流浪汉在酒店五人行不幸致死的丑闻。
原主死了,死的相当难看。
她用亲身经历阐释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忆书中的剧情至此,尚今歌的冷汗再次汩汩流下,地板上水珠的滴答声频率加快。
意识到自己送走四名流浪汉简直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尚今歌内心一阵后怕。
好险!差点她要像书中写的那样凄惨又羞辱地死去!
原主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结局是咎由自取,不过女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容昕雅,真是会伪装!
如果说原主在书中设定是恶毒女配,那么女主就是恶毒女主,只不过原主比较蠢斗不过女主。
原主能爬上男主苍怀忍的床,都是她的手笔。
三个月前,苍家和容家聚在一起准备商量苍怀忍和容昕雅的订婚仪式。
容家认为直接结婚就行,苍家当家人苍老爷子认为先订婚再结婚比较好。
容家靠着苍家发家致富,对于苍老爷子的提议当然欣然同意。
偏偏这时候的容昕雅正在苦追男二卫免,一个当红男歌手,她不想那么快和男主完成婚约,又不想失去男主,便找原主策划了这场爬床戏。
原主只是爬床拍了一些看起来暧昧的照片,实际上连嘴都没亲到。
全程容昕雅都在监视,她趾高气昂地告诫原主,男主是她的,不是原主这种低等生物能染指的。
只要原主乖乖地听话,配合演戏,就可以让原主当两个月的苍太太。
而这两个月里,原主可以尽情敛财,凭自己本事从苍怀忍手里刮到兜里的都是原主自己的。
两个月时间一到,原主必须离婚。
原主听到可以当苍怀忍的太太,二话不说听从了容昕雅的安排。
容昕雅也按她承诺的,利用人脉造了一张假的孕检单子,促成了原主和男主的婚事。
眼看两个月期限快满,容昕雅找了过来。
她让原主和男主提离婚,到时候,她会给原主安排一个出轨的戏份,这样男主就会同意离婚。
享受近两个月奢靡生活的原主根本不想兑现承诺,想着先下手为强,一不做二不休让女主被流浪汉玷污,名声一毁,女主想嫁进苍家肯定不可能了。
可惜,原主错把容昕雅当成一朵小白花。
容昕雅早就安排人时刻监视原主的行动,男主之所以来得恰到好处,可不就是容昕雅发的信息。
因为原主给女主下药的事件,男主英雄救美,让曾经兄妹般相处的男女主逐渐有了不一样的情愫苗头。
“好一对狗男女,把老娘当成你们play的一环。”尚今歌骂骂咧咧,恶狠狠地扯掉湿漉漉的连衣裙和内衣内裤,她从椅子上的购物袋里掏出一套带胸垫的连体短裤穿上。
幸好原主在来酒店的路上,看中这件在橱窗挂着的连体短裤,觉得做瑜伽时候穿正合适。
没有内裤包裹,尚今歌总觉得两腿间空荡荡的。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只能忽略这种怪异的感觉。
凭借身体的记忆,她知晓男二卫免也在同一楼层,女主在赴约见原主前和卫免打了招呼。
算起来,现在男二的药效应该发作了吧。
尚今歌一股脑将地上湿透的裙子和内衣内裤装进手提袋,拿上手机便出了门。
2. 第 2 章
应该就是这间了!
男二卫免的房间离得不远,只隔了三个房间,她在门口站定,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发现什么都听不到,她干脆抬手敲门。
她刚敲了两下,房门便打开一条缝。
从敲门到开门,速度快得让尚今歌以为里面的人啥事不干就守着门板。
“谁?”带着不规律喘息的暗哑从门后传来,五根修长却泛着不正常红色的手指搭在门板边上。
不等尚今歌回答,就见搭在门板侧边的手指将门缝越扒越大。
尚今歌也不含糊,她知道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
她伸手一推,几厘米宽的门缝一下子变成能容下一人进入的宽度。
一个闪身,她轻松进入房间。
“我靠!吓老娘一跳!”
一进门,门后的庞然大物吓了她一跳,要不是她反应快,差点踩上男人摊在地板上的手掌。
“唔——”瘫坐在地上的男人被她的惊呼吸引,仰头迷茫地望着她。
尚今歌低头打量他,眼前的一幕让她下意识吹了一声口哨。
男人帅气的脸颊泛着和手掌一样的潮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滚而下,红黑挑染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姜黄色T恤的下摆被他卷到腋下位置,黑色工装短裤松松垮垮地褪到膝盖处,小麦色的八块腹肌和结实的大腿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
她刻意忽略那被四角布料包裹的鼓鼓囊囊的一大团,但是视线总是控制不住落上去。
不看白不看!
纠结一会儿,她干脆顺从自己的想法,想看就看。
担心容昕雅马上返回,她脚尖一抬,房门稳稳关上。
“喂,你还好吗?”尚今歌蹲下身拍了拍男人的脸颊。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高挺的鼻梁埋入尚今歌的掌心。
尚今歌来不及挣脱手腕,男人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扣在她的腰上,她没有防备地被男人拽入怀中。
“嘶!”
隐约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顶到了肉乎乎的一团,男人的痛呼声瞬间在她的头顶响起。
她下意识要起身,但男人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碍于两人力量的悬殊,她不得不保持双膝跪在男人大腿上的姿势。
“喂,是你拽我,我才会撞到的,你要是断子绝孙可别赖我。”尚今歌高声抗议,她可不想背锅。
不过看眼下的情形,卫免已经完全被药效控制失去神志,就算他命根子出问题也记不起来是谁害的。
这么一分析,尚今歌顿时安下心来。
男人的身体太过滚烫,汗水像是开了闸的水库源源不断地流出,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将她的连体裤都浸湿了。
低头再看,男人瘫坐的区域也淌了一圈水渍。
尚今歌不知道容昕雅给男二下了多少剂量的药,但看男人这种状态,想来只多不少。
毕竟书中男二只当女主是朋友,对她的告白追求一直是拒绝的,面对女主的各种直球也总是以她和男主有婚约挡掉。
对女主来说,男二是块难啃的骨头,她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让他动心,只能另辟蹊径。
看来,女主容昕雅为了拿下男二,药量下足了,刚才的开门彻底消耗男二仅剩的理智。
尚今歌正思索着,身下的男人突然曲起双腿顶开她的双膝。
“喂!”她来不及挣脱,扣住她腰间的手臂一个用力,加上汗水的缘故,她直接滑坐到男人的腹部。
“唔——”两人的身体一下子严丝合缝,男人不禁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灼热的触感令尚今歌浑身血液翻涌,身子都跟着热化了。
不行,这男的会不会有性病啊!老娘可不能便宜了他!
“喂!给老娘起开!”尚今歌歪头,对准在她颈窝作祟的脑袋张开了嘴巴。
“好痛!”耳朵的上刺痛让男人立即放开困住尚今歌身体的手,他下意识摸上耳朵,推开还在死死咬着耳朵不松口的尚今歌。
得以挣脱的尚今歌麻溜地从地上爬起,对着还想将她捞进怀里的男人踹了两脚。
“哦哦!”男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腹部忽然结结实实挨了两脚,疼得他收回扑向尚今歌的双臂转而捂住肚子。
担心男人会再次困住自己,尚今歌从手提袋里掏出连衣裙,抽出裙子上的腰带将男人的双臂捆了起来。
“好难受.....帮帮我......”
捆绑时,男人剧烈的喘息声混合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尚今歌的耳畔,刺激她的神经。
她缩了下肩膀,咬紧下唇让自己不要受诱惑。
“你乖乖听话,我就帮你。”她捏着男人的脸颊柔声哄道,在男人侧过脸想要吻上来的时候偏头躲过,一边加重捏的力道一边威胁道,“嘿,你再这样,我就揍你了。”
被欲望吞噬的男人哪里能理解她的话,他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快要干死的鱼,面前的尚今歌就是他渴望的海洋。
“算了,现在和你说什么也没用。”尚今歌知道自己现在对失去理智的男人说什么都没用,她扒拉开哼哼唧唧凑到她脖颈处闻嗅舔舐的男人,手往下一伸拉起男人褪到膝盖处的工装短裤。
“嗯——”
尚今歌努力让自己不要碰到不该碰的,但是拉扯短裤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意外,她的指腹还是擦到了四角布料包裹的,引起男人的低】喘。
不可否认,男二不愧是歌手,就连喘息都透着魅惑人心的吸引力。
尚今歌甩甩脑袋,让脑子里的废料散开。
她蹲下身,双手抓住男人被困住的双臂绕过肩膀按在胸口,接着腰臀一起蓄力,随后一个用力后顶,一米八几大高个的男人直接被她背了起来。
“咚”重物落入浴缸的闷响,男人吃痛地呻吟一声,很快没了动静,即使尚今歌打开水龙头任由凉水漫过他的身体,他也没发出任何声响。
尚今歌想起刚才将男人扔到浴缸的时候,好像他的后脑勺撞到浴缸边缘。
“不会死了吧?”她戳了戳男人的脸,发现他没有反应,吓得后退两步。
不敢相信的她,再次弯下腰,颤抖地伸手按在男人的脖颈上。
强劲有力的脉搏跳动令她瞬间放松下来,正要收回手,一阵“哗啦”水声响起,她的手腕被紧紧扼住。
“抓到你了。”男人得逞的笑声在浴室里回荡。
尚今歌惊呼:“你骗我!”
下一瞬,她被拽进浴缸,与男人来了个面对面的紧密贴合。
浑身湿透的尚今歌气笑了,她以为男人被药物弄得神志不清,背着他一路来到浴室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差错,这才放松警惕。
没想到他故意表现得神志昏迷,就是为了现在。
“兵不厌诈。”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他睁着迷离失焦的双眸,却干脆利落地扬起头凑到尚今歌的下巴处含吮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嗯——你的嘴唇好硬。”
尚今歌想擦掉男人的口水,无奈双手都被男人攥着。
明明男人的双臂被绑在一起,他的手臂力量还是大得她不能撼动。
她只能一边低头用肩膀的布料摩擦下巴上的口水,一边胡诌道:“因为我是男的,你要是不介意,背对我,我让你爽得飞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男人迟疑了,他愣愣地松开抓着尚今歌的手,开始伸向她的胸口探究她话里的真假。
尚今歌趁机挥开他的手,双手在浴缸边缘一撑,敏捷地跳到地上。
男人下意识想要抓住她:“别走,我还没验证一下。”
“验证你个死人头!”尚今歌掰开他的嘴巴,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快速插了进去。
“呕——”男人顾不上抓尚今歌了,他头一歪,靠着浴缸边缘吐了起来。
生怕男人吐得不够彻底,每次男人吐完,尚今歌便捧起一把水擦干净他的嘴巴,然后用他自己的手指去扣他的嗓子眼。
如此反复四五次,直到男人实在什么都吐不出来为止。
尚今歌用花洒冲掉男人的呕吐物,重新换了浴缸的水,这才对安静躺着不再动弹的男人说道:“好了,我出去给你拿水喝。”
“砰砰砰”
当她拿起茶几上的四瓶矿泉水准备返回浴室时,房门那突然传来重力的拍打声。
尚今歌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她看到站在门前的容昕雅。
“卫......你在吗?”等不到回应的容昕雅再次敲响房门,担心自己喊卫免的名字引来人,她只能省掉称谓。
门后的尚今歌饶有兴味地瞅着容昕雅一脸警惕地四处观望,又因为等不到喜欢的人给她开门而急躁不耐烦的模样。
“叮铃铃”
悦耳的铃声从卧室里传来,尚今歌循着声音在床头拿到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男二备注的“烦死人”,尚今歌噗嗤笑出声。
她手指一滑将电话挂断,转身抱着矿泉水进了浴室。
门口的敲门声还在响个不停,卧室的手机铃声也一直响着,尚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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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当没听到。
她不用扒猫眼上看都可以想象到容昕雅此时的表情有多狰狞,容昕雅不爽,那她尚今歌就爽。
掰着男人的脑袋,尚今歌将四瓶矿泉水给他灌下。
门外的敲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被吵到的房客的咒骂声。
尚今歌跑去门口看了一下猫眼,守在门口容昕雅还想继续留下,在看到那些房客围过来要用手机拍她,捂着脸一溜烟跑走了。
“哼,就这点能耐。”尚今歌啧啧两声,扭头回到浴室,路过手提袋时,顺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经过催吐再加四瓶矿泉水的稀释,男人身上的潮红逐渐褪去。
现在的男人因为催吐加残留的药效作用已经陷入熟睡中,尚今歌握着手机踏进了浴缸。
华灯初上,尚今歌穿着宽松的男士T恤和用抽绳绕肚子一圈系着才能固定在腰上的沙滩裤,心情大好地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小吃街上。
此时的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本想回苍家宅子喊作为厨师的叔叔煮饭吃,由于担心遇到男主苍怀忍,她索性打算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跟着流动的人群,她手里抓着一张垫饥的饼子,边啃边晃悠到一处生意火爆炒饭摊上。
闻着空气里飘荡的炒饭香,尚今歌的肚子顿时咕噜响个不停,她赶紧排在已经排了十来个人的队伍后面。
“哥哥快来,这家炒饭超好吃的。”
她刚排上,银铃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尚今歌认为这嗓音要是用来唱歌一定很不错,好奇女孩的长相,她回头看了一眼。
刚回头,身后的女孩没刹住脚直接撞了她一个满怀,她手里啃了一半的饼子“啪嗒”一下躺在了地上。
“小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我帮你排队买炒饭,你要加什么配菜和我说,我来付钱就当我给你赔罪,可以吗?”
女孩个子很高,估摸有一米七左右,纤细的四肢却在一举一动中有薄薄的肌肉鼓起,显得很有力量。
她戴着黑色镜框的眼镜和黑色的口罩,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具体长相。
栗色的长发用一枚银色鲨鱼夹挽起,纤长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
她从地上捡起尚今歌的饼子,不停地对尚今歌低头道歉。
“你这丫头,出门总闯祸。”
尚今歌正要同意女孩的致歉方式,一道宠溺的男声闯了进来,她抬眼看去,呼吸不由得停滞一下。
尚今歌身高一米六八,这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她估算男人得有一米九左右。
男人高而身材精壮,剪裁得体的蓝色衬衫紧密地贴在他鼓鼓的胸肌上,尚今歌不敢想要是摸一下手感该多么好啊。
他走来的时候,吸引不少女孩的驻足赞叹。
尚今歌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这男的是她今天见到的第三个帅哥了。
不同于苍怀忍的冷酷装逼、男二卫免喜欢红黑挑染可以窥见的张扬个性,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是一种给人安心体贴的居家人夫感。
“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把您的煎饼弄脏了,这是我给您的赔偿。”
他的一言一行都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宁静感,尤其右边眼尾的那颗泪痣更为他增添了一股说不清的魅惑。
尚今歌呆呆地瞅着男人走到自己面前,直到两张红色的钞票递了过来。
尚今歌不解,索性将疑问抛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别误会,没有特别的意思,这只是我对于您失去煎饼的赔偿而已。”男人眉眼弯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要不是明显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寒意,尚今歌差点要被他这副温良的样子骗了。
搞什么东西,明明被撞的是她尚今歌好吗,这男的神经兮兮地把她当成恐怖分子一样防着。
女孩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角,小声嘀咕道:“哥哥,你给的也太多了吧?”
“闭上嘴,别说话。”男人瞪了她一眼将她挡在身后,转而面对尚今歌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得体的微笑,“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尚今歌算是看出来了,这男的把她当成讹钱的了,她刚对男人升起的好感一下子消失殆尽。
她朝男人翻了个白眼,接着下巴一抬说道:“不好,我要五千块。”
“什......什么?我没听错吧?一张破饼子你张嘴要五千?”女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刺耳。
她的惊呼引来排队的人群回头,男人立马拽住她的胳膊,才让她噤了声。
3. 第 3 章
尚今歌伸出食指不赞成地对女孩晃了晃:“nonono,饼子不值钱,是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值钱,限量联名款,干洗一次就要五千多,只要你们五千,已经给你们抹了很大一笔零头。”
她记不得身上的T恤是哪个牌子的联名款,只知道,卫免醒来后咬牙切齿地从衣橱里扔给她这套他一次都没穿过的衣服。
当衣服被她套在身上,卫免嘴里还在念叨着这是什么联名款,他熬夜蹲开售用极限手速才买到。
一说起这衣服,卫免都顾不上嚷嚷自己的处男之身被她玷污要杀了她的话,满满的只有她穿走他心爱衣服的心碎感。
“什么联名款这么贵?想讹钱就直说!”女孩忍不了,她推开挡在身前的哥哥,叉着腰就要和尚今歌理论。
“好像是X球星联名款,全球只售三十件,一件三万块!。”
“卧槽,真假的?”
“是真的,两边袖口的防伪码会随灯光变色。”
“还真是!”
“我蹲开售都没抢到,气死啦!”
在女孩质疑的时候,队伍里有几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围了过来,他们盯着尚今歌的T恤观察起来,嘴里不时发出啧啧赞叹。
尚今歌听到男孩们说的,扭头看了看左右两边的袖口,发现确实印着防伪码,随着她身体的晃动造成不同光线照射而变化成不同的色彩。
“喏,明眼人都知道这衣服真假。”尚今歌揪着袖口往女孩和男人面前凑,一脸的嘚瑟,“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
本来自己看女孩道歉态度好想着算了,谁知道她哥一副狗眼看人低,还把自己当成要迫害他妹妹的坏人防着,自己可不受这气。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请的演员,就是为了骗......唔唔唔.....”女孩当然也看到了那防伪码,一时哑口无言,但又看不惯尚今歌扬眉吐气的模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争论。
话还没说完,自家哥哥的一只大手突然扣在她的脸上,阻止了她情绪上头的话。
“嗯?”
“什么鬼?”
“美女,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和这位姐姐都不认识,怎么就骗你钱了?”
几名讨论T恤的男生一听女孩将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纷纷一脸怒气地瞪着她。
“四位小帅哥,真是对不住,我妹妹一时说错话,我请几位喝杯奶茶。”男人一把将女孩拉到身后紧紧护着,随后掏出四百块递了过去。
四名小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人抽走一百跑了。
尚今歌挑眉看向走近她的男人,不等男人站定,她朝他摊开右手:“给钱吧。”
男人打开皮夹给尚今歌展示里面仅剩的三百块回道:“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
尚今歌掏出手机将收款码怼到他的面前:“手机支付也行。”
男人没再多言,迅速用手机支付了费用。
听到五千进账,尚今歌喜上眉梢,被男人当成恐怖分子的怒气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正当尚今歌美滋滋看着入账五千的界面时,男人忽然低头贴近她的耳边,薄荷的清香一下子灌入她的鼻腔,男人嘴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廓上激起她后背一阵轻颤。
下一秒,男人嘴里蹦出的话令她飞上云霄的怒气再次落进心口。
“小姐,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再做昧良心的事。”
尚今歌拽住要带着女孩离开的男人,扯开嗓门喊了起来:“什么?你爱上了一个大你三十岁的老男人,怪不得最近你放屁总是响咚咚,原来是皮燕松了。”
“啊?你晚上不被老头抱着睡不着?”
她这两嗓子成功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这些人全将目光聚焦在男人身上,一个个都抱着吃瓜看戏的姿态对男人指指点点。
之前那几个被男人长相惊艳而特意跟过来排炒饭队伍的女孩,此时脸上都露出了仿佛吃了屎的诡异神色。
更有两名上年纪的油腻大叔倒是互相对视一下然后朝男人抛起媚眼来,其中一个挺着啤酒肚的更是握着手机朝男人这边信步而来。
要不是怕男人恼羞成怒会揍人,尚今歌真想留下一起看好戏,她不等男人做出反应,直接脚底抹油开溜。
“抱歉,我真不是你们一伙儿的。”
徐忱逸一开始没理解尚今歌的话,直到面前的五十岁大叔缠着他要号码才后知后觉,他头疼不已地与大叔周旋,再看周围不少人拿出手机对准他和妹妹拍摄,更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索性学着尚今歌的方式,拽起妹妹的手腕跑了起来。
“哥哥,炒饭......”
“炒饭下次来吃吧。”
奔跑的路上,徐忱逸还分出精力寻找尚今歌的身影,自己被骚扰无所谓,但是妹妹再被拍下来造谣,他是不能容忍的。
上个月,妹妹不过是和同学们去KTV聚餐,跟同学带来的一男一女喝酒划拳,就被对家的工作室造谣乱写她初中就是小太妹,抽烟喝酒样样来。
哥哥去查了一下,才发现同学带来的那一男一女是对家工作室雇的狗仔,他们以高价利诱那些嫉妒妹妹的同学在网上散布虚假的谣言。
三周前,妹妹在商场逛街,一个带着孙子的大妈碰到她险些摔倒,妹妹出于好心伸手扶住她,大妈扭头说是妹妹推的她。
一群人围着她指责,还是自己出面报警才解决,一想起妹妹明明害怕得浑身颤抖以及控制不住泪腺,却还是泪流满面地否认众人谩骂的画面,他就心疼得要命。
即使警方帮忙澄清了推人事件,妹妹还是被水军在网上造谣欺负人,导致自己帮她谈好的广告代言飞了。
经过一番调查,徐忱逸发现那个大妈也是对家工作室雇的。
自己拼上性命救下的妹妹,不是随意让人欺负的,他找共同创立律所的合伙人之一的朋友作为妹妹的律师整理好充足的证据起诉了对家工作室。
现在在等着开庭,有了这两件事在前,他不得不防备一切突然靠近接触妹妹的人。
想到这,他认为自己回去必须调查一下这个逃走的女人。
经过街上的这一插曲,尚今歌已经没心情在外面逗留了,她带着一袋子汉堡炸鸡回了苍家豪宅。
刚踏进院子的石板路上,两个人影窜了出来。
在看清两人的面孔,尚今歌捂着胸口埋怨道:“妈、婶婶?你们干什么突然跳出来,吓死我了!”
要不是苍家豪宅的院子里灯光明亮能让人一眼看清物体,尚今歌觉得自己险些被她俩吓出心脏病。
乐平惠四下张望一番,这才将尚今歌拉到一棵树下激动道:“好闺女,你的好日子来了。”
婶婶乔又莲也是一脸姨母笑地挤了进来帮腔:“嫂子说的对,今歌啊,你不是一直担心假怀孕被发现吗?待会你好好把握,要是成功怀上苍怀忍的孩子,你女主人的位子就稳了。”
???
尚今歌一脸懵逼,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的脑中蹦了出来。
“妈,婶婶,你们不会是给苍怀忍下药了吧?”她惊恐地抓住乐平惠的肩膀晃了晃,“你们不要瞎搞啊!”
要是妈妈和婶婶给苍怀忍下药,估计自己没走上原书的凄惨结局,也要被她俩整的走上另一条死亡道路。
“你这妮子手劲真大,”乐平惠扒开尚今歌扣在肩膀上的手,白了她一眼,“瞎说啥呢,你妈和你婶婶哪有那个能耐搞到那种药啊。”
乔又莲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握住尚今歌的手,各戴了五只素圈金手镯的两只手腕叮铃作响。
乐平惠不止一次说她戴的太多过于夸张,婶婶乔又莲总是辩驳自己戴十只手镯是为了十全十美。
“说起药,那容家大小姐给你的肯定有剩的吧,你等会儿就往苍怀忍的茶水里撒点。”
尚今歌甩开乔又莲的手,在一阵叮当声里问出自己的疑惑:“停停停,到底有什么好事?”
看女儿还是没懂,乐平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苍怀忍今天来家住了,还让你回来去三楼书房找他。”
“大侄女,你的机会来啦!”乔又莲迫不及待将尚今歌推回通往宅子一楼大门的石板路上。
尚今歌终于明白这两人守着她回来是为了什么,苍怀忍自从和她结婚后就很少回这栋作为婚房的豪宅住,即使难得回来住一下也从不吃叔叔做的饭菜,甚至连水都不会喝上一口。
回看苍怀忍的操作,她很是好奇,明显苍怀忍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纵容自己将家人亲戚全都安排进豪宅里挂名职位白拿钱?
怀着这个疑问,尚今歌被母亲和婶婶推进了一楼大厅,手里的炸鸡和汉堡不知何时被母亲夺走了。
“妈,我现在肚子很饿,等我吃完了再上楼。”尚今歌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朝乐平惠摊开索要炸鸡和汉堡。
乐平惠瞅了眼手里的快餐食品,犹豫了一下才指着厨房的方向说道:“光吃这个怎么有力气伺候苍怀忍?厨房里有我留给你哥的卤肉面,你赶紧吃了上楼去。”
伺候苍怀忍?真是疯了,她脑子坏了才去伺候男人。
要伺候也是男人来伺候她,让她尚今歌伺候男人,下辈子吧,不,下辈子都不可能!
尚今歌一言难尽地瞧着面前给她打气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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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的母亲和婶婶,想反驳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她明白和她们争论只是浪费时间,索性扭头去了厨房。
厨房岛台上放着两只大瓷碗,一只碗里盛着浓汤,鲜绿的葱花和亮黄的姜丝漂浮其中,筷子一挑,一大块香喷喷的卤肉晃悠悠地浮了上来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另一只碗里躺着沥干水分的面条。
尚今歌摸了下碗底,两只碗底都滚烫的,可见母亲刚做好没多久。
可惜,这不是专门为她做的。
尚今歌并不觉得委屈,毕竟不是她自己的父母。
记忆中,从小到大,原主的父母有好吃好玩的都仅着儿子先来,儿子玩腻了或是吃剩下了才轮到她这个当妹妹的。
至于为什么生了她,是两夫妻考虑到儿子以后给他们养老多个人分担。
她用两秒时间同情了一下原主,随后用筷子将面条在碗里抖开,缓缓放入汤碗里。
吃饱喝足,尚今歌这才起身往电梯口踱去。
刚按下电梯按钮,乐平惠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只袋口被粉色爱心胶带粘起来的手提袋。
“妈,这是什么?”
尚今歌顺手要扯开袋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乐平惠连忙按住她的手,挤眉弄眼地说道:“这个给女婿的,你待会看好时间递给他。”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尚今歌打算进了电梯后偷偷打开看一眼。
乐平惠看穿她的想法,再三强调:“胶带破了,女婿就不要了,你知道的,他不喜欢我们经手的东西。”
尚今歌当然知道苍怀忍有多瞧不上他们一家,想偷看袋子的心思彻底打消,她按下三楼按钮后朝乐平惠摆摆手,“知道了,妈,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电梯门刚打开,两名守在三楼电梯口的保镖同时堵在尚今歌面前。
是了,苍怀忍对他们一大家子不仅瞧不上,还有很强的防备心。
难得回来住一晚,也会带着两名保镖守夜,生怕他们一家对他做点什么,更怕自己这个名义妻子再次爬床。
“你们老板让我找他的。”被两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盯着,尚今歌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
两名保镖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让出路来。
穿过一条长走廊,尚今歌终于来到书房门口。
“咚咚咚”
“进来。”
她刚敲响房门,苍怀忍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按下门把,尚今歌轻松开了门。
她刚踏进去,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便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过来。
与苍怀忍的冰冷视线对上,尚今歌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她一边往办公桌前走去,一边小心翼翼窥探这个男人的面部表情,想通过他的表情猜测一下他约见她的目的。
可惜,苍怀忍除了一脸冷漠再没有别的表情。
不得不说,苍怀忍的长相无可挑剔,看上一眼完全是对自己眼睛的犒赏。
黑色的发丝被他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露出性感的美人尖,坚硬的眉眼间透着化不开的冰雪,此时这双蕴含冷意的眼眸正如毒蛇般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下午在酒店房间里,他应该是从公司赶来,穿着笔挺的西装,配上他冷峻的容颜给人一种杀伐果断的上位者姿态。
现在的他一身简约的藏蓝色家居服,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当然,这种感觉是在忽略掉他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前提下。
尚今歌短暂欣赏了一下男人的美貌,赶紧垂下视线,她的目光从男人的鼻梁慢慢下落直至停在他喉结处的一颗小痣上。
一想到自己下午从他手里死里逃生,对他美貌的欣赏兴致戛然而止,心里只余一片寒凉。
“你找我有事?”她在办公桌前站定,深吸一口气,眼眸与苍怀忍对视一下又快速下移重新注视那颗喉结处的小痣。
尚今歌觉得自己瞅着那颗小痣都快有二十秒钟了,苍怀忍怎么还是不说话?
她狐疑地抬眼,发现男人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观察她身上的T恤。
怎么了?是我身上有味儿吗?
尚今歌将手提袋放到身旁的椅子上,捏着左右两只袖子使劲闻了闻。
不臭啊,反而还有芬芳的柔顺剂味道。
实在好奇苍怀忍为什么盯着她的衣服不说话,尚今歌干脆开口询问:“怎么了?我衣服上有什么东西吗?”
“坐吧。”苍怀忍轻轻摇头,伸手指向办公桌前的椅子,在尚今歌坐下后,他将桌上的一份文件转了个方向推了过去,“离婚协议看一下。”
4. 第 4 章
尚今歌一目十行,很快将协议内容看完了。
“有哪里不满意,可以提出来,合理的话,我明天让律师改一下。”苍怀忍双手交叉撑在下巴处,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尚今歌也不想去揣测他的想法,她对协议上的内容很满意。
她和苍怀忍结婚前签订过婚前协议,婚姻期间,她每个月可以随意支配一百万。
要是离婚,苍怀忍将一次性付给她四百万的离婚财产。
尚今歌看着协议上的四百万字样,无论是横看竖看都是一百个满意。
她穿书前,自己才因为创作的五支歌曲走红网络被知名唱片公司签下没多久,看似光鲜亮丽,实则赚的钱被坑爹的经纪人和唱片公司分完到手还不到五十万。
原以为有经纪人找来带她与心仪的唱片公司合作是梦想的开始,没想到是落入压榨人的贼窝。
现在什么苦累都不用吃,白拿四百万,她哪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觉得很满意,不过,我想提个小小的请求,真的很小。”尚今歌拇指食指一掐,示范了她将要提出的“小小请求”。
苍怀忍的眼神暗了暗,他一言不发地审视尚今歌。
被他这么盯着,尚今歌感觉整个书房的温度突然降了几度。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讪笑道:“我还是不说了吧。”
为了赶紧离开这冷库一样的书房,尚今歌装模作样地又将离婚协议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从笔筒里抽出一只签字笔。
准备写名字时,她怕出错,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苍怀忍。
“在......是在这里签字吗?”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与苍怀忍凌厉的眼神相撞,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忐忑。
见苍怀忍小幅度点了下头,她立马低头签字。
刚写好“尚”字,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按在文件上。
搞什么东西,这死男人不会后悔了吧?
尚今歌心里抓狂,但面上却表现出不解的样子望向苍怀忍:“怎么了?”
苍怀忍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淡淡开口:“说说你的‘小请求’。”
在苍怀忍放下杯子时,尚今歌快速瞄了眼杯子,发现他喝的是白开水。
多少霸总晚上都爱喝咖啡、浓茶之类的,他只喝白开水,还怪会养生。
尚今歌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意识到男人在等自己回答,她当即回道:“我想要个好的录音棚。”
苍怀忍沉声追问:“就这个?”
“就这个。”尚今歌认真地点点头。
“成交,明天我让律师重新弄一份送过来。”苍怀忍捏了捏眉心,一副疲惫不愿再与人交谈的姿态。
尚今歌看出他不想再和自己多说话,自己也不想留在这里“受冻”,于是说道:“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提出离婚吗?”
她刚起身,面前的男人忽然喊住她。
尚今歌果断摇头:“不好奇。”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尚今歌仿佛看到苍怀忍那冰块式的面容有一丝龟裂的痕迹。
我是不是应该说很好奇?其实没什么好奇的,不就是为了容昕雅。
算了,看在四百万和录音棚的份上,给他个面子假装好奇一下吧。
“呃,其实挺好奇的,请问为什么?”尚今歌重新坐回椅子上,一脸真诚地瞅着苍怀忍。
尚今歌这下终于确认自己刚才没看错,苍怀忍冰冷的表情染上困惑之色,摄人心魄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弋,在她两次眨眼后又恢复了漠然的神情。
“心知肚明的事,别让我费口舌。”苍怀忍冷漠地吐出这句话,便又端起水杯喝了起来。
有病,不问的时候让我问,问了不说还阴阳怪气,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
尚今歌真想掀开眼前男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哼,别给我机会爬到你头上,到时候一定让你跪下来哭着求我放过你。
尚今歌在心中恶狠狠地鄙视面前的苍怀忍,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我一个小人物,哪有什么大能耐,不过是拿钱办事,我最会做的就是这个。”
她很想和苍怀忍挑明自己爬床这事是容昕雅策划的,但下午在酒店里,苍怀忍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架势,让她歇了这个想法,只能说点聪明人能听懂的。
苍怀忍瞥了她一眼,不屑道:“摆正自己的位子,别惹不该惹的人,这些钱足够你衣食无忧。”
“是是是,您说的对,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尚今歌管他还有没有事,不等他回应起身就往门口走,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
“嗯?”苍怀忍狐疑地打量突然折返的女人。
迎上男人戒备的目光,尚今歌拎起椅子上的手提袋递了过去,“我妈说,这是你要的东西,你确认一下。”
“我没要,拿走。”苍怀忍眉头一蹙,直接拒绝。
“你要是不方便,我帮你拆开检查一下。”尚今歌以为苍怀忍是不想亲自动手,毕竟这些有钱人都喜欢被人伺候,她麻利地扯掉袋口的粉色爱心胶带从里面掏出一件黑色蕾丝面料的衣服。
尚今歌将衣服在半空抖开,在看清是一件镂空吊带裙,镂空的位置还是前胸和腹部以下的位置,她当场石化。
?!!不得了,苍怀忍有这癖好,爱穿女装,还是情【】趣款的!
对上男人冷得能冻穿她的眼神,尚今歌手忙脚乱地将裙子叠好放回手提袋恭恭敬敬地放到苍怀忍的面前,“放心,我嘴巴很严的,一定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说着,她还抿嘴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纯粹是放屁,她出了门就到处说,谁都拦不住她!
“尚今歌!”
在苍怀忍的一声怒吼中,尚今歌夺门而出。
下到一楼,电梯门刚打开,尚今歌又被守在门口乐平惠吓了一大跳。
“妈,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真的会吓死人。”
“死丫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乐平惠对着尚今歌的后背拍了一巴掌,接着又惊讶地瞅着她身上的衣服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尚今歌吃痛地揉了揉被乐平惠拍过的后背,拉着她缩到走廊拐角小声问道:“妈,你怎么知道苍怀忍喜欢穿情】趣内衣啊?”
怪不得苍怀忍讨厌他们一家还能容忍他们住下来,敢情是乐平惠一直在暗中帮忙和支持苍怀忍的小小爱好啊,为了回馈这份理解与支持,苍怀忍真是有心了。
“瞎说什么,我是给你准备的,想着你找机会下了药,再穿上那条裙子,不轻松把他拿下?”乐平惠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一把尚今歌的胳膊,“谁知道你这么没用!”
尚今歌真被这个巴望女儿爬床的母亲给恶心到了,她挣开乐平惠钳住她手腕的手,“以后不许再说下药这件事,也别再撺掇我去爬床。”
尚今歌甩开乐平惠手的动作像是一下子打开乐平惠疯癫的开关,她拍着大腿就地仰躺下来。
“你发什么瘟病?咱们现在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不就是你下药爬床换来的,怎么?你是当上苍太太开始嫌弃咱们一大家子,要不认我们了吗?”
“我没这个意思......”尚今歌张嘴想要解释,躺在地上的乐平惠立马开启甩手蹬腿外加哭嚎的模式。
“你爸在容家当司机,风里来雨里地干活供你读书,我当保姆伺候容家那些人供你吃饱穿暖,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啊?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白眼狼,当初生出来就该把你掐死!”
乔又莲听到声音,从厨房赶来,一张嘴就是对尚今歌的埋怨,“大侄女,你怎么又惹你妈不高兴啦?”
“婶婶,别事情不问清楚就把错往我身上推。”看在长辈的份上,尚今歌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乔又莲被她的话一噎,心里气得不行,又不想当坏人,便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乐平惠。
“不是你的错,那是你妈我的错咯?啊?是要你妈给你下跪磕头吗?”接收到乔又莲的目光,乐平惠立马扯着嗓子尖叫,腿蹬得更快了,双手跟着拍得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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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响,时不时还扯几下自己的头发。
乔又莲心领神会来到尚今歌身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脚尖踢上她的腿弯,自以为是地劝道:“今歌啊,听婶婶的话,你妈这状态,你跪下来认个错,她气也就消了。”
尚今歌算是认清这两个人,完全把她当她们住豪宅过好日子的工具人,不,只当成工具,连个人都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表演什么母慈子孝了。
她猛地扣住按在肩上的手,手腕往外一番,乔又莲的除拇指外的八根手指都被折向上折起。
“啊啊啊!尚今歌,赶紧放手!”
乔又莲的鬼叫声在身后响起,尚今歌松手的同时对着她的脚背狠狠跺了下脚后跟,耳边再次响起乔又莲的哀嚎声。
“苍怀忍要和我离婚,他让我告诉你们,一周之内你们全要搬出去。”在乔又莲想一个巴掌招呼过来的时候,尚今歌适时爆出狠料。
“什......什么?离婚?”
“离婚!”
想教训尚今歌的乔又莲收回抬起的巴掌,躺地上发疯的乐平惠突然窜起,两人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尚今歌,想确认这话是真的假的。
“闺女,你不是骗我们的吧?”
“大侄女,这个玩笑不好笑啊。”
“你们搬进来之前,我就说过只能住两个月,现在马上满两个月,离婚搬走不是很正常?”说完,尚今歌看也不看她们直奔自己的卧室方向。
苍怀忍不喜欢他们一大家子,豪宅总共有五层,他只给他们一大家子在一楼住。
“闺女,你不是说要坐稳苍太太的位置吗?还说会把一切阻力都给破坏掉吗?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是啊大侄女,你不是说一定会让咱们一大家堂堂正正地成为这栋豪宅的主人吗?”
乐平惠和乔又莲追在尚今歌的屁股后面,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没发生过,两人一路跟着尚今歌来到卧室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发问。
尚今歌爱财,但对比这两人,发现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
为了奢华的生活,不惜鼓励女儿/侄女爬床卖【】身。
被她俩吵得实在头疼,尚今歌停下脚步转身瞪向她们。
见尚今歌突然停下,乔又莲和乐平惠也赶紧站住,同时满脸焦急地望着她。
“大侄女,现在怎么办啊?”
“今歌,想想办法,妈知道你最聪明的。”
瞧着面前一改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表现出完全听命于她的母亲和婶婶,尚今歌不禁冷笑一声。
她双臂抱胸与她们对视,在她们渴求的目光里很快帮她们想出一个法子。
“妈,婶婶,我已经尽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了,现在爱莫能助。”
“不过呢,可以让哥哥和堂哥去试试,毕竟他们比我厉害,前面后面都能伺候人,一人可以爬两张床,这样我们就可以住四栋豪宅。”
尚今歌边说边给她们比划四这个数字,一脸真诚的模样让乐平惠和乔又莲一时间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还以为她真的在出谋划策。
等回过味来,尚今歌已经钻进卧室并关上门。
“死丫头,说什么下流的话侮辱你哥,你给我开门,看我不收拾你!”
“尚今歌,你要死啊,你堂哥是你能说的吗?”
妯娌俩对着紧闭的房门哐哐一顿敲,震得走廊里都响起回声。
尚今歌本想不去搭理她俩,刚踏进浴室,脑海中闪过什么,她快步返回,一把拉开房门。
砸门的两人没料到她会突然开门,同时趔趄了几步才站稳。
眼看两人伸手要抓自己,尚今歌赶紧说道:“妈,苍怀忍还让我告诉你们,之前给我的开销要拿回百分之八十,两个月一共两百万,百分之八十就要还给他一百六十万。”
“他这么有钱,怎么可能把给出去钱要回去?”乐平惠环视一圈富丽堂皇的豪宅,完全不信尚今歌的话。
乔又莲也不信:“就是就是,他家这样的豪宅有好几栋,一百多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不可能要钱。”
5. 第 5 章
猜到她们不信,尚今歌随手朝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指了指,“我也不信啊,但是他就是这么抠搜小气,这些摄像头可是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摄......摄像头?不是早就失灵了吗?难不成苍怀忍一直都知道,只是等着离婚后慢慢清算?”乔又莲双手交叉叠放在手腕的金手镯上,一脸担忧地打量整个走廊。
尚今歌打了个响指对她称赞道:“婶婶,还是你聪明啊,一下子就猜到。”
“啊!”乔又莲尖叫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婶婶,你顺走的那些东西最好原封不动地放回来,不然苍怀忍查起来,你可是要吃牢饭的。”乔又莲惧怕担忧样子并没有影响到尚今歌,她添油加醋地继续威胁。
据尚今歌所知,乔又莲搬进这栋豪宅的第二天便将一楼各个角落都检查一遍,两个月里偷走不少值钱的东西。
更离谱的是,大到雕像、门板、窗框、桌椅,小到画框、餐具、茶具等等,镀金的被她刮下金层重新刷上金色油漆,纯金的被她用铜制仿冒品掉包。
如此敏锐的辨别能力和超强的动手能力,尚今歌都要忍不住给她鼓掌。
书中,原主死后,苍怀忍将这一大家子全部赶出豪宅,乔又莲因为偷盗被抓去坐牢。
要不是记起原主曾经偶然撞见乔又莲偷换东西,被塞过封口费,尚今歌担心离婚后苍怀忍调查自己被牵连,不然她才不会告诫乔又莲。
乐平惠震惊无比地看向身旁的妯娌:“又莲,你还干了这事?”
“真冷啊,一定是空调温度太低了,我去调一下。”被尚今歌赤【】裸裸地拆穿干的坏事,乔又莲手足无措地不是挠头就是搓手背,又被乐平惠追问,更是慌得语无伦次地抛下一句话跑了。
赶走一个烦人的,尚今歌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浓重的疲惫感让她哈欠连连。
看着立在门前还不准备走的乐平惠,她忽然放软语气:“妈,我觉得吧,苍怀忍要回百分之八十太高了,我明天和他谈谈?”
“但,毕竟我和他的婚姻经不起深查,他要是不想放过我们,我们还会贴钱,什么名誉权、精神损失费杂七杂八的费用,你知道的,他们有钱人就喜欢搞这些......”
一听要贴钱,乐平惠也开始慌了,她抓住尚今歌的手,满眼慈爱地望着她,“闺女,妈知道你是家里最有想法的人,你明天好好和苍老板谈。”
“嗯,那我先睡了。”尚今歌无语地将手从她掌心抽离,随口应了一句,接着快速关上门。
一夜好眠的尚今歌,刚打算出门去厨房找点吃的,突然窜出来的乔又莲又将她拽回卧室。
“婶婶,出什么事了?”尚今歌明显感觉到乔又莲攥着自己的手在不停颤抖,结合乔又莲眼下的乌青,猜出她肯定一夜没睡。
“今歌,你看看这些。”乔又莲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相册递到尚今歌面前。
尚今歌好奇地看向手机屏幕,只一眼便让她吓了一跳。
照片上全是乔又莲从豪宅里偷换走的金子制品,密密麻麻地摆在一起,看起来得有百来件。
尚今歌勾着脑袋探出门口,抬眼看向走廊两边的监控探头,搬进来的两个月里,她从没见过探头转动,一大家子在屋里乱窜胡闹,也没有收到苍怀忍的斥责。
久而久之,他们都以为这些监控不过是用来震慑他们的装饰品。
尚今歌终于明白为什么书中苍怀忍在原主死后当天就将乔又莲送进警局并轻松定罪,原来乔又莲所做的一切都被记录下来,还包括原主收下乔又莲封口费的过程。
见尚今歌重新缩回卧室并关上门,不知如何是好的乔又莲急得原地打转,“这可怎么办啊?大侄女,我不想坐牢!”
尚今歌拉着乔又莲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坐下:“冷静点婶婶,那些东西你卖了没有?”
“掉包的还没卖,刮了金层的我......我找人融了卖了钱......”乔又莲双手抱头趴在梳妆台上,惶恐不安地回答尚今歌的问话。
从乔又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尚今歌得知她刮下的金子竟然卖了一百万!
第一次,尚今歌对这栋豪宅的各个装饰的价值认知上升了一个高度。
不算掉包的,光光将价值一百万的金子偷偷刮下卖掉这个行为,足够乔又莲吃上好几年牢饭。
原书,昨天原主就死了,男主苍怀忍应该昨晚就清算他们了。
现在剧情变了,作为恶毒女配的尚今歌活了下来,男主苍怀忍没有清算反而和她协议离婚。
一时间,尚今歌拿不准苍怀忍和她签订完离婚协议后下一步是什么,乔又莲的偷盗和自己又扯上关系,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婶婶,你要是不想坐牢,接下来一切都要听我的,明白没有?”为了自保,尚今歌决定冒险试试,她一拍梳妆台对像个鹌鹑缩着的乔又莲吩咐道。
“明白!明白!我一定全都听你的,只要不让我坐牢。”泪流满面的乔又莲连连保证,她一把抱住尚今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久久不放手。
午后,忙碌一上午的尚今歌正在音乐室里弹琴放松,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兴致。
随意扫了眼手机号码,发现竟然是卫免,她很是好奇他怎么突然主动联系自己。
昨天酒店里,他醒来后恨不得要杀了她,要不是怕事情曝光影响事业,他都要报警抓她了。
“什么事?我和你说了,是容昕雅下的药,我只是偶然经过,是你把我拽进房间的。”一接通电话,不等对面说话,尚今歌半真半假地将昨天同样的话噼里啪啦送给电话那头的卫免,“拍照也是怕你提了裤子不认人,不管怎么说我才是受害者。”
“我知道!我没怪你,你别像机关枪一样地扫射不停,能不能让我说两句?”
没有面对面,尚今歌看不到卫免的表情,但从他咬牙切齿的语气里足以想象到他此时的表情有多臭。
“您请说。”尚今歌从琴凳上起身,窝进角落的懒人沙发里。
“你别挂电话,看一下微博热搜,看完了我再和你商量怎么处理。”
尚今歌将电话开了外放,然后迅速打开微博。
热搜第一挂着的是卫免与有夫之妇私会的话题,她点进去一看,铺天盖地的谩骂里夹着几张她在夜市炒饭摊前排队的照片,与这几张照片并列的是卫免前几天发微博炫耀抢到X球星联名T恤的截图。
尚今歌刚想问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实时刷新的评论解答了她的疑惑。
卫免抢购到限量三十件的X球星联名款T恤每件衣服左边袖口是有编号的,他抢到的编号是16号。
尚今歌因为与那兄妹俩起争执被人拍下发网上,一开始不少人羡慕她抢到X球星限量款联名T恤,有眼尖的网友发现她穿的T恤编号竟然是当红歌手卫免的那件,这一消息瞬间在网上掀起滔天巨浪。
不想看那些每秒几十条侮辱自己的消息,尚今歌直接退出微博将问题抛给卫免,“看完了,我接下来怎么做?”
“我已经和怀忍谈过了,待会我这边发个微博说你和怀忍在酒店约会喝醉弄湿裙子没法出门,正好我在一个楼层,我出于好心将衣服送你穿......”
尚今歌按照卫免的要求,在他编造的微博下发了句感谢,她评论没多久,苍怀忍给卫免的微博点了赞,同时也给她的评论点了赞。
苍怀忍还真是大度,老婆“出轨”朋友,还帮朋友圆谎。
卧槽!怪不得昨晚上他一直盯着她身上的T恤瞧,原来当时已经认出是卫免的衣服。
自己穿着卫免的衣服跑他面前,这不明晃晃地告诉他自己出轨你的朋友了,你能怎样?
瞎想什么,苍怀忍可从来没把自己当妻子看,就算自己和卫免真有什么,他估计会认为终于可以甩掉她这个寄生虫,然后开心地直拍手叫好了。
尚今歌内心一顿风暴,却还是好奇地点进苍怀忍的微博。
他发布的微博寥寥无几,最新的还是庆祝苍家企业的建筑公司成功拿下某知名风景区建设项目。
前一条是庆祝苍家和卫家合作建设Y城开发区被规划出的二十一万平方千米,他们将在这片区域合力设计建造一座主题乐园。
除了这两条,前面几条也是有关企业的发展和投资,就这样公事公办,完全看不到一点私人生活的微博账号竟有三千多万的粉丝数量。
“肯定是买的。”对比自己只有两百五十个粉丝的微博,尚今歌唯我独醒地对苍怀忍的微博进行了“客观”的评价。
退出微博前,尚今歌点开账号的唯一关注,毫不意外是苍怀忍,她手指一划取消了关注,又将“我是苍太太”改成了“铁马金戈”后才下线。
解决完卫免的事,尚今歌没心情继续弹琴,看了眼手机短信界面,自己几小时前发给苍怀忍的短信还是没得到回复。
不想干等着的她,打算去厨房弄点水果吃。
“今唱哥哥,真的吗?你老家的山上真的有一座神仙显灵过的小木屋吗?”
“当然是真的,老人们说是当年月老下凡为有情人牵红线住过一个月,我们村好多男男女女都去小木屋那求姻缘,可灵验了。”
“哇,我也想去。”
“可以啊,你和你爸妈说一下,我带你去看看。”
“我来怀忍堂哥这,父母都要派人跟着,更不可能同意我和你去乡下。”
“没事,你就说今歌嫂子喊你去的,女的喊你去,你爸妈应该会同意的。”
还没踏进厨房,一阵欢声笑语从厨房的岛台那传来。
尚今歌本想掉头走开不打扰两人,但想到自家哥哥对一个十七岁孩子有歹念,又听到他还想拐走弄成生米煮成熟饭,她无法坐视不管。
尤其,这个尚今唱竟然把锅甩到她的身上,一旦苍怀忍的小堂妹苍雨珊出了什么事,遭殃的是她尚今歌。
真是一个好哥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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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烂事全甩妹妹身上,好事全自己一人独享!
“不行,你们不能去。”她朗声打断坐在岛台上边喝果汁边聊天的两人。
“嫂子!”苍雨珊从凳子上跳下,三步并两步跑到尚今歌面前。
记忆里,苍雨珊对她这个名义嫂子很亲近。
苍雨珊向往童话里王子公主的爱情故事,原主为了投其所好,经常从网上搜刮各种童话故事,再胡编乱造改动一下讲给苍雨珊听。
原本王子和公主的美好爱情故事都被她改编成王子成了天天折磨公主的恶毒反派,最终会是一个身世平凡却有着倔强精神的男子拯救公主于水火,只有他才能带给公主真正的爱情与幸福。
有一说一,原主胡编乱造的能力还是可以的,这不,苍雨珊已经成了她的故事迷。
“嫂子,今天有什么新鲜故事讲给我听呀?”苍雨珊迫不及待地拉着尚今歌坐到岛台前的椅子上,一脸期待地望向她。
尚今歌看了眼与自己隔了苍雨珊的尚今唱,不顾他的怒目而视,一字一顿道:“今天咱们不讲童话,嫂子给你讲一个坏男人偷了仙女的衣服导致她回不了家,还逼迫仙女嫁给他尝尽尘世苦楚的故事。”
“啊?感觉好可怕,我不想听了。”苍雨珊一听仙女吃苦,吓得捂住耳朵,生怕尚今歌不管不顾地开讲。
趁着苍雨珊低头捂耳朵,尚今唱起身来到妹妹尚今歌身边,抬脚对着尚今歌身下的椅子狠狠来了一脚。
“你做什么,尚今唱!”尚今歌斜眼瞪向居高临下俯视她的哥哥,心里生出一团怒火。
“这话我得问你吧,我的好妹妹?”尚今唱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接着低头按住她的脑袋压低声音道,“之前不是商量好你把她约出来给我制造机会!”
“我反悔了,作为妹妹,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尚今歌可不想惹一身骚,更不想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原主能安全嫁给苍怀忍,是有容昕雅做助力和推手。
容昕雅的爷爷爷爷和苍怀忍的爷爷是生死之交,患难兄弟情,两人历经战争风雨,活了下来。
一次作战中,苍怀忍的爷爷被炸弹爆炸的冲击力震得昏死过去,是容昕雅的爷爷冒着枪林弹雨将他救下来。
后来,苍怀忍的爷爷创业时拿不出钱,是容昕雅的爷爷倾家荡产再加找各处亲戚好友借钱凑了六千块给苍怀忍的爷爷。
苍怀忍的爷爷靠着开钢铁厂发家了,逐渐涉猎更多产业,尤其进军房地产更是让身价翻了好几十倍。
暴富并没有让苍怀忍的爷爷忘记旧日恩情,他发家时就带着容昕雅的爷爷一起发财,为容家铺路。
容家一开始主营家庭百货,后来跟着苍家涉猎房地产赚了不少钱。
容昕雅一出生,苍怀忍的爷爷直接敲定她和苍怀忍的娃娃亲。
苍容两家如此深的渊源,网上随便一查都能知道,尚今歌不禁佩服原主竟有那么大胆子明着害容昕雅。
苍雨珊是苍怀忍堂叔家的孩子,一直当成小公主呵护长大,要是被一个不学无术还蹲过局子的男人拐骗,苍家一定会杀了这个男人,连带男人的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看尚今唱没脑子的样子,她合理怀疑这是基因问题,一家子都是蠢货。
就连给兄妹俩起名字,还是因为当爹的喜欢唱歌。
“为什么反悔?不都说了吗,我娶了这笨丫头,咱家和苍家亲上加亲,你不就继续稳坐苍太太位置?”
尚今唱急躁地小声追问,听到母亲和他说苍怀忍要和妹妹离婚,让他们一大家子一周内搬出去,他认为自己必须赶紧对苍雨珊下手,不然离开了苍家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小姑娘。
“雨珊,我好像听到你家保姆刘姨在喊你,你去看看。”尚今歌没有立即回答哥哥,她轻轻推了下苍雨珊的胳膊随口编了个理由支开她。
苍雨珊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朝客厅方向侧耳听了一下,刚想说没有听到刘姨喊自己,但左右瞧了瞧面色都不太好的兄妹俩,她还是乖乖从椅子上站起身,“嫂子,那我先去客厅玩会儿,你们先聊。”
确认女孩去了客厅,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尚今唱再次抬脚踢向尚今歌身下的椅子。
只是这次,他的脚才抬起,尚今歌突然起身,椅子不偏不倚地倒下砸在尚今唱的腿上。
“噢——”尚今唱惨叫一声,抱着受伤的左腿在原地单脚跳,他气急败坏地朝冷眼旁观的尚今歌怒吼,“尚今歌,你在搞什么鬼,是不是最近没有揍你,皮痒了?”
“听着尚今唱,要想活命,就不要把主意打到苍雨珊的头上!”尚今歌懒得和他废话,指着他的鼻子警告,“我现在去告诫小丫头,让她以后不要和我们接触。”
说完,尚今歌不等尚今唱反应,扭头就往客厅方向走去。
“你敢去和她说,我现在要了你的命!”尚今唱大喝一声,也不感觉左脚疼了,几个步子一跨,上去薅住尚今歌用抓夹盘起的头发往后狠狠一拽。
6. 第 6 章
尚今歌只觉头皮火辣辣得疼,她本能地伸手去抠抓住头发的手,无奈尚今唱的力量在她之上,她被拖拽得重心不稳仰倒下去。
“尚今唱,你给我放手!”自知挣脱不开,为了稳住身体,尚今歌不顾头皮的刺痛,扭身抓住尚今唱的手臂,十根指头死死陷进尚今唱手臂的肉里,血珠一下子从她的指甲处渗出。
“没本事抓住苍怀忍,倒是长本事来破坏我的计划,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尚今唱仿佛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一米六八的尚今歌在壮如牛的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他轻而易举地挡下尚今歌攻向他下路的膝盖,手腕一转扯着妹妹的脑袋往岛台砸去。
“你尽管来,有种打死我!”即使知道自己与尚今唱搏斗无疑蚍蜉撼树,尚今歌还是不愿服输,哪怕脑袋砸在岛台上令她头晕目眩耳鸣不止,她依然使出浑身解数对钳制她的尚今唱拳打脚踢。
“行啊,我今天就打死你!”
她越挣扎反抗,尚今唱下手越重。
在她脑袋被迫与岛台撞击两次后,揪着她的尚今唱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下一刻她头皮火烧火燎的拉扯感消失了。
尚今歌扶着岛台转身看去,原来是苍怀忍突然出现踹开了尚今唱。
眼下,西装革履的苍怀忍正举起椅子砸向摔在地上的尚今唱。
尚今歌惊讶苍怀忍竟然为了她出头,她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苍怀忍的每一个动作。
实木椅子砸在尚今唱身上发出一阵阵闷响,在他翻滚躲避时,椅子打偏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可见苍怀忍下手多狠。
椅子断了,苍怀忍索性扔掉手中椅子的残骸,直接亲自上手,没一会儿富有节奏感的拳拳到肉的声响冲击着尚今歌的耳膜。
伴随这些声音响起的是尚今唱的连连惨叫和不住求饶。
“啊!哦!啊!苍老板,我错了,求您别打了!”
对自己妹妹重拳出击的尚今唱,面对比他还要结实有力的苍怀忍,一下子成了蔫吧的茄子,被按在地上揍得毫无招架之力。
苍怀忍拎起死狗般躺在地上的尚今唱,目光森冷地俯视他,“男人的拳头是用来保护家人,而不是向着家人。”
“是是是,咳咳——,苍老板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今歌了,我保证!”脑袋被迫悬空的尚今唱歪头咳出血沫,他双手做投降状贴在耳边,这才胆战心惊地对上苍怀忍的眼睛。
苍怀忍冷哼一声,攥着尚今唱领口的手倏地松开,“咚”的一声,尚今唱的后脑勺砸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脱离苍怀忍的控制,鼻青脸肿的尚今唱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视线与瞧着他的尚今歌碰上也是快速移开,生怕自己多看妹妹一眼会再被揍一顿,全然没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气势。
尚今歌捂着肿了两个大包的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岛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此时,她已经没心情再去幸灾乐祸尚今唱的惨样,脑袋眩晕得厉害,头皮的伤口突突直跳,肿起的大包像是两颗火球不停灼烧她的神经。
“苍老板,要是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我先走了。”不敢再和苍怀忍待在一个空间的尚今唱,抬手磕磕巴巴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见苍怀忍没有异议,尚今唱缩着身子就往走廊钻。
“站住。”
他刚绕过苍怀忍身边,恶魔的低吟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一激灵。
尚今唱颤巍巍地转过身赔笑道:“苍老板,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苍怀忍没有立刻回答,他不紧不慢地扯下西装胸前口袋里的方巾擦了擦手,良久,他将脏了的方巾扔到尚今唱的脸上,这才悠悠开口,“今晚十二点前你们全都给我搬出去。”
尚今唱颇为狗腿地接住砸在脸上的方巾,讨好的笑容在听完苍怀忍的话瞬间冻结凝固。
他还没有拿下苍雨珊,一旦从这栋豪宅搬出去,他和苍雨珊再无交集的可能。
“今天搬出去?苍老板,时间太赶了,能不能缓几天?”还在做苍家女婿美梦的尚今唱小心翼翼地与苍怀忍打着商量。
歇息一会儿,尚今歌感觉脑袋的眩晕感减轻不少,耳朵的嗡鸣也跟着平息。
她内心鄙夷尚今唱还不死心的龌龊计划,手上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房屋出租的信息。
“十一点前搬出去。”苍怀忍不屑与蠢货进行无意义的对话,不容置喙的态度让尚今唱再不敢多言。
尚今唱看了眼时间,已是下午五点,他只剩下六个小时的时间整理搬家。
对了,还要找机会和苍雨珊约个下次见面的时间。
想到这,尚今唱更觉时间不够用,他瞄了眼苍怀忍,见他没说话便扭头要走。
“等等。”
听到苍怀忍再次喊住自己,尚今唱冷汗直冒,他已经害怕从苍怀忍的口中听到任何消息了!
刚看了一页房屋出租信息的尚今歌,立刻竖起耳朵想听听苍怀忍又要和尚今唱说什么。
“苍老板,还有什么......”
“我和尚今歌离婚了,给你们的两百万要返还我一百六十万。”苍怀忍不给尚今唱把话讲完的机会,冷漠地吐出自己的决定。
一听要还钱,尚今唱再害怕苍怀忍也不乐意了,他伸手指向岛台前的尚今歌,“这钱是给我妹的两个月生活费,要还钱也是她还!”
尚今歌震惊不已,她不是因为尚今唱让她还那一百六十万,而是因为苍怀忍昨晚给她看的那份协议上根本没有还钱这个条件。
苍怀忍说的这话完全是昨晚她对乐平惠说的,她本意是想从乐平惠手里拿回一部分钱留给自己用。
他怎么会知道?尚今歌忽然想到她卧室走廊上的监控,当即了然。
这个苍怀忍真变态啊,竟然偷听她和乐平惠以及乔又莲的谈话。
尚今歌忍不住朝不远处的苍怀忍翻了个白眼,只是白眼还没翻完,苍怀忍突然盯上她。
她吓得双手捂住脑袋用后背对着他,活像个被抓包的小偷。
“尚今歌,你愿不愿意替你哥哥还钱?”苍怀忍的视力很好,他将尚今歌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却还是以一种平淡的语气发问。
“滚他蛋的!钱都被他拿去还网贷了,凭啥要我还,谁花的谁还。”尚今歌大吼一声,随即转身瞪向尚今唱,细数他和父母的恶行,“两百万你们全拿走了,我又哭又闹以死相逼才勉为其难地给我十万!”
“你让我从哪里给你还这一百六十万,你他爹的还是男人吗?那□□二两还是割了喂狗吧,也算做了一件大善事。”
尚今歌对着尚今唱噼里啪啦一顿骂,直骂得他脸红脖子粗,又碍于苍怀忍在,有怒不敢言更不敢动手。
原主愚蠢被家人洗脑任由他们吸血,她尚今歌可不会!
前世已经尝过被经纪人背叛联合唱片公司克扣她分红的苦楚,重来一世,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从她手里抢走一分钱!
“尚今唱,一个小时后,带上一百六十万来这见我,不然,连带你们的薪水我会全部追回。”苍怀忍不给尚今唱狡辩的机会,将话抛下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趁尚今唱愣神的时候,尚今歌托着脑袋快速溜回自己的卧室,一进门,她就将卧室门反锁上。
如她所料,房门关上没一会儿,乐平惠带着尚今唱在门口叫上了。
尚今歌庆幸这栋豪宅的卧室门质量非常好,乐平惠和尚今唱正对门板敲敲打打将近二十分钟,都没有让门锁松动一下。
她从床头柜里找到一个小型医药箱,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擦拭脑袋上鼓起的大包。
药水碰到破皮的伤口,疼得她差点咬碎银牙。
看着镜子里和现实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尚今歌恍惚地以为自己不过做了场穿书的梦,只要现在化好妆,马上就会有人过来通知她要登台表演。
耳边的敲门声与咒骂声还在响个不停将尚今歌飘远的思绪拉回,她合起医药箱往床上一躺,对这些扰人的声音充耳不闻。
眼睛刚眯上,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她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苍怀忍。
之前因为原主老是骚扰他,苍怀忍将她拉进黑名单,现在又把她拉出来是要干什么?
不会找她要钱吧?
尚今歌支起上半身忐忑地点开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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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怀忍的消息跃入眼帘。
苍怀忍:【在卧室等我,一个小时。】
一看不是要钱,尚今歌放心地重新躺回去。
铁马金戈:【行,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苍怀忍:【嗯。】
回完苍怀忍的消息,准备继续闭目养神的尚今歌发现门外的砸门声与咒骂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她仰躺在床上,脑袋的大包和几处破皮的伤口疼得她烦躁不已。
她翻来覆去越想越憋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她索性从床上翻身而起。
一阵翻箱倒柜忙活了十几分钟,她收起被掰弯的胸针,将捏在掌心的东西塞进五分裤的口袋里。
正当尚今歌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而自鸣得意的时候,烦人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她的幻想演练。
不用看备注,尚今歌已经知道是谁了。
原主给容昕雅的号码专门设定一个来电铃声,只要一响,她就知道是容昕雅来烦她了。
“贱女人,你为什么穿着卫免的衣服?”
电话刚接通,尖锐刺耳的声音令尚今歌脑袋差点炸开,她按下录音键将手机拿远。
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地从听筒里传来,尚今歌等了几分钟,直到听筒的声音小下去,她才将耳朵贴上去。
“贱【】种,那通电话是你挂断的!躲在门后看我被人刁难,你一定很得意吧?”
电话那头的容昕雅嘶吼尖叫,不时有重物摔落破碎的声音混合其中。
“容大小姐冷静点,什么挂断电话,我根本不知道。至于卫免的衣服,你也知道我的裙子被红酒弄湿了,他正好经过,我请求他给件衣服穿,就这样。”
尚今歌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起谎来,要不是卫免告诉她酒店的监控被他找人清除覆盖了,她差点要被容昕雅给唬住了。
自己现在羽翼未丰,还不能与容昕雅正面硬钢,不撕破脸是最好的。
“你把我当蠢猪来糊弄?他帮你,为什么给你那件联名T恤?”
“我的大小姐,他本来不愿意帮我,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我,给我穿那件衣服,还是因为他衣柜里都是镜头前出镜过的,我要是穿了那更说不清楚。”
尚今歌半真半假地胡扯,真的是卫免确实只有那件联名T恤他没穿过,假的是他根本不是看在容昕雅的面子帮她的。
卫免清醒后得知是容昕雅下药要强他,他在酒店里气得发疯,摔砸了好多东西。
“他真那么说吗?”
容昕雅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下来,让尚今歌有些猝不及防,但她很快明白容昕雅问的是什么。
“当然啦,我和他之前都没说过几句话,他都不认识我,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卫免。”
“那你见到他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比如像被人下了药?”
“没有啊,我看他很正常。”
“怎么会这样?我亲眼看着他喝的......”容昕雅嘀咕一句,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尚今歌听到了。
尚今歌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大小姐,你给他下药了?”
“胡说,你以为我......我跟你一样上不了台面?”容昕雅像只被人从下水道挑到太阳下的老鼠,被尚今歌的问题吓得说话都不利索,怕自己说多错多,她立马挂了电话。
“呵!”尚今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点开微信找到卫免,将刚才的通话录音发了过去。
铁马金戈:【你要的通话录音,希望能给你点帮助,但说好了,别把我扯进去,至少现在不行。】
隔了几分钟,卫免才发来消息。
未免:【你嘴里真没几句真话,什么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听了都反胃。】
铁马金戈:【反胃?咱们昨天才酱酱酿酿,你这么快就怀上我的孩子了?】
未免:【滚啊!】
卫免的反应让尚今歌觉得他还真是不禁逗啊,一碰就炸毛,像只暴脾气的小猫咪,还怪可爱的。
她顺手点开相册,翻看里面她刻意拍下的照片,唇角的弧度越发延展开来。
她是不会告诉卫免,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7. 第 7 章
直到房门再次被敲响,尚今歌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她快步走到门边,警惕问道:“谁?”
“是我,开门。”
尚今歌没有犹豫,利落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苍怀忍还能是谁,褐色的西装被他换成银色真丝印花衬衫搭配黑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练。
他抬起下巴,尚今歌当即领会,她侧身让出空间。
苍怀忍长腿一迈,擦着尚今歌的肩膀进了屋内,紧随他身后的是五名身穿白色褂子的人,三男两女,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背包。
“你们要做什么?”看着五人井然有序地在她的卧室将背包里的医疗设备展开架起,尚今歌开始慌了。
“我和你们说,我经常熬夜,身体亚健康,我还近视眼,五米开外就看不清,我听力还有障碍,十米外的我就听不清了!我有痔疮,我有蛀牙,我心脏脾胃肺都不太好,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整理设备的五人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苍怀忍。
“别管她,你们继续。”苍怀忍抬手示意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尚今歌越看这些人越觉得他们是苍怀忍带过来割她器官的坏人,她边说边往门外挪,与苍怀忍拉开一米的距离后,她拔腿就往走廊跑。
“回来。”苍怀忍两步追上尚今歌,单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拎了起来。
“放开我,你个杀人魔!”被迫双脚离地的尚今歌拼命挣扎,她可不想被挖肝挖肾啊!
“给你检查脑袋,瞎想什么?”
就在尚今歌张嘴咬上苍怀忍的手臂时,他已经将她放在卧室的地板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尚今歌感觉苍怀忍从她腰部收回手时轻轻按了下她的腹部。
她斜眼望向男人,苍怀忍一如往常的淡漠,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这么好心?我可没钱付账。”尚今歌拉过梳妆台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苍怀忍没有理会他的话,斜靠在门框上注视着安装设备的医护人员,他身高体壮,斜斜一靠,完全将门堵死。
“尚小姐,不用你付钱的,我们是苍先生的家庭医疗团队,一切费用他都包了。”
当设备安装好后,五人里,年纪看起来最大的中年男人穿着无菌手术衣来到尚今歌面前,向她解释后又指向一台亮着灯光的仪器,“尚小姐,坐到这边,让我帮你看看头上的伤口。”
一听不要钱,尚今歌乖乖起身坐到设备旁的椅子上。
在尚今歌乖乖接受检查的时候,她始终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落在身上,她睁开眼透过面前两名医生隔开的空隙看去,正好对上苍怀忍审视的目光。
苍怀忍眼中的探查意味太过明显,令尚今歌竟有种被看透的错觉,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发现这具身体换了芯子。
实在受不了他诡异的凝视,尚今歌干脆闭上眼当没看到。
十分钟后,自称姓方的医生就是那个年纪最大中年男人,也是这五人团队的负责人给了尚今歌几只药膏和一瓶药水,并嘱咐她这两天不要洗头,等伤口结痂了再洗。
“方医生,顺便再检查一下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苍怀忍忽然吐出这句话,这对于尚今歌来说跟朝她扔炸【】弹没什么两样!
她根本没怀孕,这一检查不就露馅了吗?
怪不得刚才苍怀忍按她肚子,敢情是在手动检查她是否真的怀孕。
尚今歌大胆猜测,苍怀忍早就怀疑她的怀孕是假的,现在医生有了,检查设备也有了,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最好的验证机会。
不要啊!尚今歌感觉天塌了,一旦假怀孕暴露,她的四百万离婚款没了不说,可能还要遭受苍怀忍发现被骗直接恼羞成怒报复她。
尚今歌越想越觉得这辈子到头了,为了谎言不被暴露,她连连朝方医生摆手,“没事没事,孩子没事,不用给我检查肚子。”
害怕医生们会强制给她检查,她一骨碌从椅子上跳下,接着面朝医生们步步后退,“真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得很。”
方医生和他的队员们都为难地望向苍怀忍,想听他怎么安排。
苍怀忍从尚今歌的身上收回视线,随后对方医生等人挥了下手。
这五人医疗团队当即了然,他们迅速拆卸医疗设备装包并清理干净地面,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从苍怀忍让出来的门口离开。
尚今歌一直背靠梳妆台心惊胆战地观察医生们的一举一动,看他们全走光,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刚揉了下发酸的眼睛,“砰!”房门被关上的声响,震得她身体抖了一下。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苍怀忍竟然来到她面前,和她相距不到半米。
尚今歌下意识想后退,可后面就是梳妆台,她根本无路可退,只能强装镇定地问道:“苍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这话不该我问你?”苍怀忍点亮手机屏幕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在看清界面上是自己发的短信,尚今歌一拍脑门,“哦,对,我是有事要和你说。”
“说吧。”苍怀忍长腿一伸,轻松地将梳妆台前离他一米多远的椅子勾到身边。
尚今歌以为他要给自己坐,正要扶着椅背坐下,苍怀忍却直接坐了上去。
好吧,她真不该把他想得太好。
尚今歌绕过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银行卡,转身递给一直注视她的苍怀忍,“这卡里有五十万,我婶婶乔又莲刮下的金子卖的钱全在这了,她偷换掉的金子制品也都还了回来,所以......”
其实乔又莲给了她一百万,她自己偷偷扣下五十万。
“所以你想让我放过她,不,放过你们?”苍怀忍没有接下银行卡,他双手交叠搭在翘起的膝盖上,那道冷冽的视线自下而上地攀上尚今歌的脸庞。
尚今歌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他掐住,呼吸都变得吃力起来,明明自己站着俯视苍怀忍,可他的气势却让她觉得自己才是被俯视掌控的那一个。
尚今歌移开视线,她揉着脖子,好一会儿才感觉呼吸顺畅。
“是的,请你放过我们,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们,我可以少要两百万,并且保证绝对会乖乖签署离婚协议绝不作妖。”尚今歌竖起手指发誓道。
苍怀忍身体往后一仰靠上椅背,毒蛇般阴冷的视线将尚今歌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后,忽然轻笑一声,“你在威胁我?”
这次尚今歌没有躲避他的视线,硬生生抗下他眼里渗人的压迫。
她弯下腰一手按着椅背,一手拉起苍怀忍的衣领,努力控制自己打颤的身体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是,我在威胁你,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条件,那我宁愿去坐牢也不会同意离婚,这样,你一辈子都别想甩掉我这个妻子!”
尚今歌打算破罐子破摔,少要两百万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大不了去吃几年牢饭,出来了还有四百万和一个录音棚傍身,怎么看都很划算。
苍怀忍垂眸瞥了眼抓住他领口的葱白小手,通过衣领与脖颈的摩擦,他能清晰感知这只手在发颤。
看着虚张声势的尚今歌,他不由得对她产生一丝兴趣。
“我同意了。”
“什么?”尚今歌松开手,怀疑地打量苍怀忍。
“我不追究乔又莲的偷盗以及你的包庇罪,这钱你自己留着,四百万我也会一分不少地给你。”在尚今歌逐渐闪亮起来的眸光里,苍怀忍继续说道,“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得知不用坐牢,不用损失两百万,尚今歌激动得恨不得原地打滚,对于苍怀忍将要提出的条件,她都带着几分期待。
苍怀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尚今歌提起要求来,他沉思一会儿,发现根本没有需要她做的,“老老实实和我把离婚事宜办理好就行。”
“害,就这啊,这不是得到四百万和录音棚的前提吗,这样吧,算我欠你个人情,用得着我的时候,定当为你鞍前马后!”
偷盗、包庇、分赃如此恶劣的罪行被苍怀忍轻轻揭过,尚今歌顿时看他顺眼不少,她大大咧咧地将胳膊肘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至交好友的样子。
温热柔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碾在肩头,似有若无的茶香味的沐浴乳香萦绕在鼻间,令苍怀忍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身体一僵,不动声色地拿开尚今歌的手臂。
“改动好的离婚协议,律师会送过来。”
“好的。”尚今歌并不在意苍怀忍推开她的举动,只当他不喜欢别人靠近。
见苍怀忍起身往门口走去,尚今歌十分有眼力见地跑过去帮忙开门,即便被苍怀忍用疑惑的目光打量,她也颇为自然地堆起一个大大的微笑,“苍老板,您慢走。”
见苍怀忍站着不动,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尚今歌心里一紧。
她摸了摸脸颊,发现没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苍怀忍丢下一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神经!尚今歌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猛地记起走廊上有监控,变戏法似的将中指换成了大拇指。
刚准备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搬家,她一下子想到什么,拔腿朝与苍怀忍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楼大厅里,苍雨珊皱着小脸被保姆刘姨转着圈检查她的牛仔背带裙的口袋以及斜挎在肩头的小背包。
苍雨珊自从离开厨房在花园里找到被乐平惠和乔又莲缠着聊天的刘姨,就被刘姨要求不能离她超过一米远。
自从嫂子一家搬进来,她每次来堂哥这里玩,父母只准她呆两个小时,一到时间,堂哥就会亲自将她送回家。
父母都说嫂子一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不这么认为。
她每次来嫂子的父母都会给她做好吃的,嫂子会给她讲网上都搜不到的童话故事,嫂子的哥哥也很风趣幽默,长得还好看虽然比不上堂哥的长相,但每次看向她的时候,那个眼神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想到尚今唱邀请她一起去他老家的月老小屋求姻缘,苍雨珊觉得又羞又喜。
可堂哥一小时前告诉她,嫂子一家今晚就得全搬出去,以后不准她和这家人往来,苍雨珊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好了吗?刘姨。”一想到可能以后都见不到尚今唱哥哥,她迫不及待地想趁堂哥还没来的时候去和尚今唱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没有从苍雨珊口袋里检查到可疑物品的刘姨这才松开手,“可以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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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和嫂子告个别。”苍雨珊扭头要往通向尚今歌卧室的走廊跑,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拦了下来。
“走了,雨珊。”苍怀忍将小堂妹转了方向,并不给她离开大厅的机会。
“堂哥,我还没和嫂子告别呢,这样很不礼貌。”苍雨珊泥鳅似的躲开苍怀忍推着她往门口走的手臂。
苍怀忍拧眉,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对他们,要收起你的礼貌和家教。”
“堂哥,你也和我爸妈一样瞧不起嫂子一家,他们对我很好,你干嘛这么说他们?”天真烂漫的苍雨珊根本不理解父母和堂哥对她的忠告,反而觉得他们太过迂腐。
“你眼界太窄,拓宽点自然会懂。”苍怀忍不会说好话哄人,却还是试着和这个从小就喜欢黏他的小堂妹解释。
“哼,你就是满身铜臭味,瞧不起不如你的人。”苍雨珊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别过脑袋不看苍怀忍,“我不管,我就要和嫂子一家告个别再走。”
急匆匆领着尚今唱、乔又莲、乐平惠三人来到大厅的尚今歌,一眼便看到气成河豚叉腰坐在沙发上的苍雨珊。
她正要开口询问,身旁的乐平惠先她一步冲了过去。
“哎哟,我的小公主,谁把你惹生气了?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出气。”乐平惠一屁股挤开轻声哄着苍雨珊的刘姨,胳膊一伸将苍雨珊搂进怀里。
“乐阿姨,是堂哥......不让我和你们告别。”苍雨珊吸吸鼻子,伸手指向站在沙发旁的苍怀忍。
一听是苍怀忍,乐平惠气势汹汹的架势瞬间萎靡。
她瞄了一眼冷脸的苍怀忍,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估计你堂哥有事急着去处理,这不,我们现在都在,你想怎么告别都行。”
“对啊雨珊,我们特意过来和你告别,两个叔叔和另一个大哥哥再有半小时也要回来了。”乔又莲跟着搭话,连带将丈夫和丈夫哥哥以及儿子都搬了出来。
“两分钟。”苍怀忍看了眼腕表,冷冷吐出三个字。
“啊哈哈哈,两分钟好,两分钟刚刚好啊!”尚今歌拍手接下苍怀忍的话,她拽起尚今唱快步走到苍雨珊的身边,接着张开双臂,“来,雨珊,告别说再多的话都不如来个抱抱实在。”
“嫂子,我会想你的。”苍雨珊虽然不喜父母和堂哥极力阻碍她与嫂子一家接触的行为,但还是清楚,一旦嫂子一家搬出堂哥的豪宅,她就再难与他们有联系。
想到这,她不禁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别哭呀,有机会咱们再一起玩。”尚今歌接过刘姨递来的手帕,一边安慰,一边轻柔地擦拭苍雨珊娇嫩的小脸。
苍雨珊抽噎一声:“可是......”
尚今歌将事先夹在指缝里的东西裹在手帕里,随后自然地把手帕塞进苍雨珊牛仔裙的口袋,小指勾住手帕轻轻一抖,确定那个东西落入口袋,她才捧起苍雨珊的小脸继续劝起来。
“别想那么多啦,以后想听故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我知道了,嫂子。”苍雨珊细声细气地应着,她从口袋抽出手帕擦了擦发痒的鼻子,转而看向尚今唱,在看到他肿胀的双眼和乌青的颧骨和嘴角,不由得吃了一惊,“今唱哥,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
“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尚今唱偷偷看了一眼苍怀忍,确认他没有看向这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了一下苍雨珊。
“什......”苍雨珊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尚今唱抱她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是她又没听清,想追问,瞥到身旁的苍怀忍立马打消这个念头。
乐平惠和乔又莲挨个和苍雨珊抱了抱,她俩絮絮叨叨地和她说了一会儿话,无非是夸奖的话,除了夸赞,她俩其实也说不出别的。
“时间到,走了。”苍怀忍严格执行两分钟的时限,时间一到,他揽上苍雨珊的肩膀强硬地带走她。
大门刚关上,尚今唱挥舞拳头朝尚今歌啐了一口:“你最好能把她约出来和我见面,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放心吧哥,我一定完成任务!”尚今歌缩着脑袋连连保证,她战战兢兢地绕过尚今唱的身边。
“看她那窝囊样。”尚今唱很满意自己拳头对尚今歌产生的震慑力,他讥讽地指着跑走的尚今歌,扭头看向乐平惠和乔又莲。
“要不说女的不如男的呢,她个【】逼】养的一点本事没有,到手的两百万被她弄飞一百六十万,还让我乖儿子的帅脸受这么重的伤,等你爸回来好好收拾她!”
钱没了,儿子还受了伤,乐平惠彻底撕掉伪装的慈母形象,跟着儿子一起骂尚今歌,完全忘了这个女儿也是她的骨肉。
乔又莲盯着尚今歌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附和了两句,“谁说不是呢,女儿就是不如儿子,反正咱们今唱有头脑,能搞到比今歌弄到的钱还多。”
两个女人的吹捧让尚今唱被苍怀忍踩在地上的自尊心重新膨胀起来,他挺起胸膛抖擞着走了。
回到卧室的尚今歌迅速反锁上门,又将梳妆台拽到门后抵住。
她知道等原主的父亲回来,这扇门又要遭殃了。
确认门不会轻易被撞开,她这才放下心来准备收拾行李,刚要去搬开那张被苍怀忍坐过的椅子,坐垫上的一张方形卡片引起她的注意。
8. 第 8 章
尚今歌好奇地将卡片拿起一看,原来是张银行卡,翻到背面,上面写着金额和密码。
【160万,密码xxxxxx】
另一边,苍怀忍在小堂妹坐上副驾驶后立刻朝她摊开右手,“拿来。”
苍雨珊双手绞着安全带一脸懵地看向他:“堂哥,你要我拿什么?”
苍怀忍指向她牛仔裙的口袋:“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哪有什么东西,刘姨都检查过的......咦?这是什么?”苍雨珊确信自己的口袋里没有东西,伸手掏了掏,突然一个不规则形状的东西硌到她的手。
她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被苍怀忍夺了过去。
“奇怪,这个小珍珠鸭嘴夹怎么在我口袋里?”苍雨珊不安地打量堂哥的脸色,她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口袋里有这个。
苍怀忍对着车内灯光细细检查一番这只珍珠发卡,他捏开鸭嘴夹,毫不意外地看到夹板里面被刻上一排字母。
【loveyouYS】
这些字母被染上红色,苍怀忍将发卡贴近鼻子闻了一下,除了金属的气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
他当即猜到这些字母被刻下后,又被人为地抹上一层口红来让它们更清晰地被人看到。
“堂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发卡为什么出现在我口袋里,你别和我爸妈说行吗?”实在拿捏不准苍怀忍此刻心思的苍雨珊着急了,她双手合十求自家堂哥千万不能将这个说出去。
苍怀忍没有理会她的央求,将发卡递还给她,“放回去。”
“啊?”苍雨珊一头雾水地接下发卡。
“放回口袋,当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可是到家会有人检查我的口袋。”
“听我的,其余不用管。”
苍雨珊不知道为什么堂哥让她放回口袋,却也不敢忤逆他,当发卡落回口袋,她担忧地望向坐进另一辆车里的刘姨。
晚上七点,尚今歌的卧室门遭受了第三次重击。
原主的父亲尚兴生带着儿子尚今唱和侄子尚今练,因为全家要被赶出豪宅以及损失的一百六十万准备狠狠教训尚今歌。
这次他们三人没像一小时前用身体撞门,他们从地下室翻出工具箱,人手一把斧头和锤子。
“比养的,赶紧开门,再不开门,我把这门劈开,然后打死你!”
尚兴生在门口举着斧头和锤子恶狠狠地叫嚣着,尚今歌越是不理会不开门,他越是气得跳脚,认为自己当家人的身份和尊严受到了侵犯。
“你们尽管使劲砸门砍门,弄坏了是要赔钱的。”门内的尚今歌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她搬过床头柜和梳妆台一起堵在门后,然后一边哼着歌一边往行李箱里塞衣服。
现在的她有乔又莲给的一百万,苍怀忍给的一百六十万,一共两百六十万,完全够她出去租个漂亮舒适,安保系统又不错的房子。
只要熬到十一点,等这一家子走了,她就安全了。
尚今歌抱着这样的想法,对门外的咒骂和劈砍门板的声音选择性忽略,这个门板的质量非常好,她确信自己是安全的。
沉浸在自己哼的小调里的尚今歌根本没注意到房门外扰人的声响何时消失的,直到一个沉稳的男声在门口响起,伴随着轻缓的敲门声,她才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门后。
“谁在外面?”尚今歌没听清门口的男人说了什么,但她听声音觉得不是尚兴生那些人。
“我是苍先生的律师,他应该和您说过我会过来找您。”
门外的人说话温柔却有力,听到尚今歌的声音后便不再敲门,也没有催促她立刻开门。
“门外只有你一个人吗?”尚今歌挪开床头柜和梳妆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又趴在地上透过门缝查看外面的情况。
“尚小姐请放心,您的父亲和哥哥们已经被苍先生的两个保镖赶走了,保镖们将会守着这栋房子直到他们全部搬走,所以您现在是安全的。”
从狭窄的门缝里,尚今歌确实只看到三双脚站在门口,对门外男人的话信了一大半,她站起身小心转动手把将门打开一条小缝隙。
“尚小姐,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一个戴着金边方形眼镜的单眼皮男人突然凑近她打开的门缝,男人比她高出半个头,黑色的发丝打理得很是清爽,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只不过身材有点瘦削,要不是黑色西装的左胸口佩戴着律师徽章,尚今歌还以为他是个大学生。
尚今歌扫视一圈门外的情况,男人身后站着的两名保镖是她昨晚在楼上见过的,她心中的疑虑彻底打消。
“进来谈吧,对了,怎么称呼你?”她打开房门,对门外的律师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姓严,叫我小严就行。”严律师刚要踏进门,在瞥见床上一些散乱没叠好的女式贴身衣物,他耳朵瞬间染上一片绯红,抬起的脚犹豫地缩了回去,“尚小姐,这好像是你的卧室,我进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没事,签个字的时间,不用特意找地方折腾。”尚今歌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床上的狼藉,她三步并两步来到床边,双手抓起被子一抖一盖,散乱的衣物全部被遮挡住。
将离婚协议来回看了两遍,确认和苍怀忍谈好的条件一样且没有遗漏,尚今歌这才接过严律师递来的签字笔就着梳妆台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这样行了吧?没别的事话,我要继续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尚今歌将笔还给站在她身边的严律师,顺嘴问了一句。
严律师为难地答道:“尚小姐,您暂时不能搬走。”
尚今歌不可置信地从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跳起,她瞪大眼瞅着严律师高声质问:“为什么我不能走?”
“尚小姐,您别激动,苍先生一小时前电联我,他让我告诉您,为了保证您与他的婚姻解除程序不受干扰,您需要在豪宅居住一个月,直到你们领到离婚证的那天才能离开。”
严律师一边将尚今歌签好的文件收进公文包,一边耐心地和她解释。
“呵呵,我知道了,他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怕我离婚冷静期反悔呗。”尚今歌对苍怀忍的安排感到无语至极,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尚小姐,我还有委托人要见,就不打扰您了,再见。”严律师不想掺和进两人的家事里,扣上公文包便找借口离开了。
看着逃命似的快步离开的严律师,尚今歌对着面前的梳妆镜照了照,“长得挺好看的啊,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吧?”
有了两名保镖坐镇,尚今歌的卧室再也没有人过来打扰。
第二天,尚今歌起了个大早。
原主的一大家子全被赶走,现在整栋豪宅只有她一个人在,尚今歌很享受这种无人打扰的感觉。
随便做了一顿早餐吃完后,尚今歌便钻进音乐室。
不得不说,这间音乐室的乐器设备不仅种类多,而且全是质量上乘音色绝佳的,完全够她用。
当尚今歌凭借记忆游走于多种乐器间,将穿书前创作的五首歌曲重新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从创作中抽离开,饥饿感瞬间如潮水般淹没尚今歌所有的感官。
眼看快要下午三点,尚今歌简单下了碗面条对付两口就着急忙慌地出门了。
盛夏的烈日太过炎热,从出租车下来走到购物中心的大门这短短的几分钟路程也让她觉得热得难熬。
要不是为了多捞两百万,她才不想走出空调24小时不间断的凉爽豪宅。
一踏进到处吹着凉风的购物中心,尚今歌感觉自己一下子活了过来,跟着记忆中的路线,她找到电梯口。
看着电梯门前挤满了人,她决定还是等下一趟人少点的时候再进电梯,于是她默默地退到人群最末尾。
“黑松露意大利面、西班牙蒜蓉虾、提拉米苏,返程再去你爱喝的奶茶店带一杯三分甜的葡萄果肉奶茶,你哥有记错吗?”
尚今歌刚找好角落站稳,正准备掏出手机刷刷视频,一道熟悉的男声在她身边响起。
她扭头看向右边,只一眼她立马转过脑袋,然后迅速挪动脚步挤进守在电梯门前的人群里,刚才她觉得等电梯的人太多,现在她恨不得再多来点人。
“先不说了,我看到一个老熟人,得去打个招呼。”徐忱逸一眼看到鬼鬼祟祟缩在人群里的尚今歌,他挂断电话迈开长腿挤到她的身边。
根本不敢看向后面的尚今歌还在心里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她郁闷周围这些人为什么不能再多长高十厘米,这样就能把她完全遮挡起来。
要不是认为突然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姿势会有些诡异,她真想这么做了。
“五千块小姐?还是该称呼你苍太太?”徐忱逸低头凑近尚今歌的耳边,轻轻笑道。
被堵住后路的尚今歌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再躲下去也是自欺欺人,她僵硬地转过脑袋与男人含笑的双眸对上,明明这双眼睛在笑,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尚今歌尴尬地和他招手,接着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嗨,好巧啊,你也去楼上吃饭吗?”
徐忱逸双手环胸,见尚今歌转过身便朝她挑了挑眉,“是啊,去和你说的比我大三十岁的老男人吃饭,不知五千块小姐愿不愿意赏脸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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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在他们周围的人群不约而同地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一个个脸上怀着对吃瓜的渴望,兴奋地目光在尚今歌和徐忱逸的身上来回打量。
“好吧好吧,那天我不该这样造谣你,但谁让你羞辱我在先,我本来是要接受你妹妹的道歉,你横插一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甩出两百块,搞得我故意碰瓷赚你们似的。”
“况且,我的衣服确实被弄脏了,它也确实值那么多钱,五千块很合理!所以,我们两清了,OK?”
实在受不了男人虚假的笑容,也不想被当成猴子围观的尚今歌据理力争起来。
“我......”徐忱逸想要解释自己在开玩笑,但尚今歌完全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小嘴像加特林一样发射不停,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尚今歌一边伸手挡住徐忱逸防止他再次靠近,一边步步后退,围观的人群也自发地让出路来。
在退到宽敞的空地后,尚今歌扭头狂奔起来。
徐忱逸疾走几步想追上去,无奈尚今歌避他如瘟疫,短短几秒时间,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影,他只得作罢。
换了个电梯口搭乘的尚今歌终于到达十二楼的高档西餐厅,不用服务员带领,她轻车熟路地在邻窗一排的餐桌里找到容昕雅。
“来了?坐吧。”身穿一身湖蓝色露背吊带裙的容昕雅,透过落地窗玻璃的反射见到站在她身边的尚今歌,她没有转过头,反而继续欣赏窗外的高楼大厦。
对于容昕雅不拿自己当人的高傲姿态,尚今歌并不气恼,今天自己来这见她就是为了捞钱。
“我死心了,我不该痴心妄想。果然,苍怀忍和你说的一样,他非常爱你,忍受不了我对你的伤害,已经和我提出离婚,一个月后我们便会领到离婚证。”
尚今歌添油加醋地夸大苍怀忍对容昕雅的情意,随后拿起刀叉准备切割容昕雅早就给她点好的一分熟牛排。
看着盘子里渗着血水的牛排,尚今歌完全没了胃口。
容昕雅瞧不上原主,约见原主的时候从不会给她点菜的机会,总是让服务员给原主安排一份浸着血水的牛排。
按照容昕雅的话来说,她尚今歌,一个底层人员,只配吃血淋淋的东西,比较符合她野人的身份。
尚今歌可不管她们之前有什么不成文规定,抬手招呼服务员过来将面前一分熟的牛排加热到七分熟。
“怎么?野人也想尝尝我们人类的口味了吗?”容昕雅认为尚今歌的行为冒犯了她的权威,她收回盯在落地窗上的视线,鄙夷地看向对面神色淡然的尚今歌。
尚今歌淡定地手肘撑着餐桌,下巴轻轻搁在手背上,丝毫不惧容昕雅淬了毒的眼神,也不回应她的嘲讽,自顾自说着自己的需求,“容小姐,我们商量好的,我和苍怀忍离婚,你帮我备好堕胎证明。”
“很神气啊,头一次见你和我说话这么有气势。”容昕雅抿了一口红酒,当视线落到酒杯中的红色液体上,她的唇角忽然勾起,“那天在酒店,你递给我下过药的红酒,怎么和我解释?”
尚今歌料到容昕雅会提起这茬,她俯身往容昕雅的面前凑近了点,“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苍怀忍为了你威胁我的生命安全,逼我离婚,赶走我的家人,这不正好验证了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所有的结果不全都如你所愿?你还想要怎样呢?容昕雅?”尚今歌越说越激动,为了让自己的愤恨与不甘流露得更情真意切,她还加了段双手攥着容昕雅面前桌布颤抖的动作。
容昕雅被她一连串的逼问给惊得忘了反应,她瑟缩地往后仰想要远离尚今歌的迫近。
恰好,服务员将加热好的牛排端来解了容昕雅的窘迫,尚今歌不得不松开桌布退回座位。
等服务员安排好牛排走开后,容昕雅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被瞧不起的下等人给吓到,屈辱感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随着尚今歌没有等她的允许擅自吃起牛排而爆炸。
“啪”的一声,容昕雅将擦过嘴的白色方巾甩在尚今歌正在切割的牛排上。
“和我用餐的餐前礼仪忘了吗?”容昕雅嫌弃地将喝了几口的红酒倒在尚今歌的盘子里,看着鲜红的液体漫过盘子流到尚今歌白色一字肩裙子上,她开心地直拍手,“看,红色多衬你,下次试试红色的服装。”
尚今歌没有动怒,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盯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容昕雅,嘴里咀嚼牛肉的动作缓缓加速,舌头和牙齿灵活地将嚼得稀烂的牛肉盘成一颗肉球。
在容昕雅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准备继续嘲讽时,尚今歌忽然张嘴,舌尖猛地一顶,牛肉球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吐进了容昕雅的嘴里。
9. 第 9 章
“尚......呃,咳咳咳......”正想挖苦尚今歌的容昕雅被突如其来的肉球弄了个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肉球瞬间滑进嗓子眼引起阵阵咳嗽,这几声咳嗽让牛肉滑得更深了。
“呕——”意识到是尚今歌嘴里嚼过的牛肉,容昕雅顾不上餐厅还有其他的客人,直接伸手去扣自己的嗓子眼。
“好恶心,她为什么不去洗手间?”
“这不是会员制的高档餐厅吗?怎么这么没素质的人也能进来?”
“脏死了,服务员结账!”
“倒胃口,我们换家吃。”
“服务员,我要投诉!”
呕吐声以及吐得满地的呕吐物立刻引起相邻几桌客人的嫌恶与不满,他们纷纷离席跑开,生怕被容昕雅给污染了。
“容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接收到多人投诉的餐厅经理快步赶来,他屈膝蹲下使自己的视线与坐着的容昕雅视线处于同一水平线。
好不容易吐出喉咙里的牛肉球,容昕雅正在疯狂给自己灌红酒漱口,精致的妆容被呕吐的口水和酒水弄花,湖蓝色的露背吊带裙也因沾上她吐出的污秽而显得脏乱不堪。
那些用餐客人刺耳的话语以及怀疑她在发神经的言论早就令她难堪得不敢抬头,现在餐厅经理突然过来说要送她去医院,彻底击垮她仅存的理智。
“滚开!你才需要去医院!”容昕雅抓过餐桌上的餐刀对着蹲在她身边的经理挥舞起来,围观的客人更是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小心!”尚今歌想要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餐厅经理看起来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看起来挺有力量,却也因为一时不察被容昕雅的突然袭击划伤脸颊,伤痕从脸颊左边的颧骨斜飞划过左眼眼角最后停在太阳穴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他的脸颊看起来十分可怖。
“噢!容小姐,您冷静点!”受了伤的餐厅经理还在忍痛安抚伤害他的容昕雅。
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了人,容昕雅身体痉挛了一下,餐刀骤然从她手中脱落,“咣当”一声落到地板上,她惊惧地对满身是血的餐厅经理疯狂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先生,你需要去医院清理伤口。”尚今歌起身拽着餐厅经理远离情绪不稳定的容昕雅,同时用餐桌上用来擦手的毛巾裹上冰块帮他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
“谢谢。”餐厅经理对尚今歌道了声谢,也就是这声谢谢,再次让容昕雅发狂。
“是她,是她搞得鬼!”容昕雅怨恨地指着尚今歌,另一只手捞起桌上的叉子快步走到尚今歌面前,“尚今歌,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啊!”围观的客人同时尖叫起来,尖叫的时候还不忘打开手机开启直播。
“快让开!”尚今歌推开身旁的餐厅经理,顺手抓起身旁餐桌上的一只碟子瞄准容昕雅的脸部扔了出去。
为躲避飞来的碟子,容昕雅被迫停下攻击尚今歌的动作,杀心已起的她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抽走另一张餐桌上的餐刀,双手并进刺向尚今歌。
从不会坐以待毙尚今歌早已在她躲避碟子的间隙,搬起椅子,只等容昕雅靠近她就砸上去。
可惜,她的椅子没有机会砸落,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紧接着便是杯盘落地的破碎声,宽大的餐布牢牢地裹住想要伤害尚今歌的容昕雅。
看到坏人被制服,缩在角落看戏的人群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赶来的安保人员迅速按住容昕雅,餐厅经理也被带走治疗。
尚今歌没有收下餐厅负责人给出的金钱补偿,她让负责人将这份补偿都给那个受伤的餐厅经理,同时还称赞他的勇敢和尽职。
负责人表示会上报管理层,对餐厅经理进行表扬和奖励。
为了表示真挚的歉意,餐厅负责人一路护送尚今歌下到一楼。
“这么久了,还没什么表示吗?”徐忱逸拎着一只包装精美的打包盒跟在尚今歌身后,看她一直不看自己,终于忍不住走到她面前堵她。
尚今歌认为他这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自己可以解决的事,他跑出来当英雄,给他能的。
尚今歌斜他一眼:“表示什么?餐厅为了感谢你的仗义出手不是给你免了餐费?他们要给你五千感谢费,你自己不要,关我什么事?”
“我救了你,不配得到一句谢谢吗?”徐忱逸被尚今歌的话给惊到了,他以为自己帮助她,至少会得到一句感谢,怎么在她眼里自己反而很碍事。
“是吗?可我没让你救我呀。我自己可以解决她,你窜出来抢走了我的高光,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偷笑吧。”尚今歌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别挡路。
徐忱逸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等想好反驳时,看见她一副不想和自己有任何交流的嫌弃模样,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转身走了。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碰到准没好事,准是瘟神转世。
联想到上次排队买炒饭和他争吵被人拍下上了热搜被人骂,这次碰到他差点被容昕雅伤到,她暗自在心中对徐忱逸定了标签。
回到家,尚今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给自己点了外卖。
吃饱喝足后继续钻进音乐室将凭着记忆默写出来的五首歌曲重新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她将写着曲谱的纸张收好离开了音乐室。
路过一侧全是落地窗的走廊,窗外庭院里的树枝在夜幕里随风张牙舞爪,有种要冲破玻璃进入屋内的错觉。
尚今歌不敢再看,便仰头舒缓脖子,而这个姿势,她的目光正好对上挑高的天花板。
随着脖子的摆动,视线也渐渐偏移最终落在一楼以上的黑漆漆一片的四层走廊,一股阴冷的感觉从她的脚底窜了上来,她吓得拔腿往卧室奔去。
明亮的卧室和落了锁的卧室门让她心头的恐惧消散不少,她刚想再洗个澡就入睡,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卫免。
“干嘛?”
“尚今歌,你吃炸【】药了啊?说话这么冲?”
“你敏感什么,难道是爱上我了,随便两个字就让你疯狂了?”
“滚啊,就算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你。”
“那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来恭喜你又上热搜,多少明星想上热搜都上不去,这两天你个素人天天上。”
“得了吧,别人上热搜挨夸,我上热搜遭骂。”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确实是遭骂的热搜,我劝你还是别看了。”
“你果真有病,打电话告诉我我挨骂了,然后又不让我看,你安的什么心?信不信我现在登微博把咱俩甜蜜合照发出去毁了你?”
“别别别,我是想和你说一下,需要公关的话,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然后要求我删除那些照片?”
“嘿嘿......”
“那还是不牢你费心了。”
不等卫免继续说话,尚今歌直接挂断电话,想从她手里拿走她的利器,门都没有。
和卫免拌嘴完,尚今歌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反而开始好奇自己又因为什么上了热搜。
难道是今天在餐厅和容昕雅起冲突的事情?那也不该自己挨骂啊,容昕雅才是加害者啊。
怀着纳闷与不解,尚今歌登上微博。
不用她去搜索,热搜前三条都挂着她的大名。
【论保姆女儿如何加入豪门!】
【爬床功夫哪家强?请去Y市找今歌!】
【抢了我男人的闺蜜突然请我吃饭怎么办?】
前面两条尚今歌没有点进去,她直接点进第三条,高赞和高转发的正是今天餐厅里容昕雅发疯伤人的视频。
评论区全是水军下场扭曲事实真相,他们以每秒几十条的评论速度疯狂刷屏。
他们咒骂尚今歌因为母亲在容昕雅家当保姆才得以认识人美心善的容昕雅,在摸清了容昕雅纯真好骗的性格后她开始欺骗容昕雅。
可怜的容昕雅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太单纯,被尚今歌骗得团团转,还把尚今歌当成知心好友。
尚今歌利用这层好友关系经常向容昕雅索要钱财和高奢饰品,得知容昕雅与苍氏集团继承人苍怀忍有婚约,出于嫉妒和拜金的目的,她趁容昕雅约见苍怀忍的时候支开容昕雅并在苍怀忍的酒里下了违禁药品。
这次的爬床很快让她怀孕,她以此要挟家风严格的苍怀忍娶了她。
婚后的尚今歌害怕自己抢来的婚姻是一场泡影,经常把容昕雅当成假想敌针对,赶走苍怀忍的豪宅里的员工,全部换成自家人。
苍怀忍受够了她作天作地,和她提出离婚。
尚今歌接受不了婚姻破碎,最重要是想到不能再享受每个月白得百来万的豪门生活,便有了她今天约见容昕雅出来故意言语激怒容昕雅。
本就因为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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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友背叛而精神衰弱的容昕雅,被她恶意刺激后,精神崩溃,这才有了网络疯狂的餐厅伤人事件的视频。
这些评论字字珠玑,将尚今歌描述成一个背叛朋友、拆散相爱的青梅竹马、作天作地、还特意跑去精神抑郁的朋友面前耀武扬威的毒妇。
很多不明真相的路人被每秒几十条的水军评论给洗脑,也加入讨伐尚今歌的队列。
要不是自己是被讨伐的主人公,尚今歌都共情地要讨伐这个十恶不赦的毒妇了。
对于这些歪曲事实的热搜,尚今歌并不急于去澄清。
刷了刷容昕雅餐厅疯癫被送警局到被人保释出来的消息,尚今歌很快理清是谁授意放出这些消息。
是苍家。
之前苍老爷子因为苍怀忍铁了心要和她结婚,为了不让苍家受人非议,他们出资压下那些有关她爬床的负面消息,将她尚今歌描述成一个自立自强的女子。
现在撕开之前的岁月静好大肆报道出来,根本原因是苍怀忍和她签署了离婚协议。
苍老爷子一直守着和容昕雅过世爷爷的承诺——让苍怀忍和容昕雅结婚。
现在大肆扩散尚今歌和苍怀忍的婚全是尚今歌一人不择手段得来的,不仅仅为了洗白容昕雅餐厅伤人事件,更是为苍怀忍和容昕雅重归于好乃至后期结为连理做下铺垫。
尚今歌暂时没有打算拆穿这些单方面泼给她的脏水,她给这条高赞视频点了个赞然后下线。
点完赞没几分钟,微信收到了一条信息。
昕雅萌哒哒:【贱】种,和我斗的下场就是这样。】
铁马金戈:【五百万,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
昕雅萌哒哒:【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钱?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即便侥幸消息发出来也会很快消失。】
铁马金戈:【给你两天时间准备好五百万,不然我开直播爆料,你和我的每一次通话、微信聊天、面对面交谈,我都有记录。】
看着手机界面上容昕雅破防发来长达六十秒的语音条,尚今歌懒得点开,她继续打字。
铁马金戈:【记住,就两天时间。】
尚今歌贴心地附上自己的银行账号,随后关上手机扔到床头。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尚今歌拉着整理好的行李箱走出卧室。
苍家对她虎视眈眈,她又威胁容昕雅给钱,要是再住在苍家的地盘上,她都害怕自己没几天活路。
穿过走廊和大厅,尚今歌来到门口,正要打开大门,门把突然转动。
她吓得后退两步,眼睛死死盯着将要踏进门内的人影。
当人影被大厅明亮的灯光照得一览无余,尚今歌颇为惊讶,她挪动身体将行李箱挡在身后,“你怎么回来了?”
比尚今歌高出一个头的苍怀忍一眼看到她身后的行李箱,他将视线从她的身后收回接着沉沉地压在尚今歌的身上,“这么早,打算去哪儿?”
被苍怀忍阴冷的视线凝视,尚今歌感觉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个人在这住无聊得很,我想去旅游一阵子。”
“严律师没和你讲清楚?”苍怀忍关上门,随后俯下身步步靠近尚今歌。
面对苍怀忍的步步紧逼,尚今歌下意识后退连带着行李箱往后滑动,她脸色苍白地答道:“他说得很清楚,我们领完离婚证,我才能搬走。”
真操蛋,每次看到苍怀忍,她都会想到书中他逼迫原主喝下加料红酒的那段剧情,被他盯着的时候,心里总是升起一股惧意。
虽然知道原主被整死,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放任悲剧发生的是苍怀忍。
尚今歌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惧怕苍怀忍了,她怕自己随时会被苍怀忍推到死亡边缘。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苍怀忍双手撑在行李箱上,完全将尚今歌圈在他的双臂之间无处可逃。
尚今歌被苍怀忍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为了不触碰到他的身体,她继续往后退,可是行李箱被他的大手固定住,她只能一屁股跌坐在行李箱上。
隔着薄薄的工装短裤布料,热热的温度缓缓传到她的臀】部,她猛然意识到硌人的凸起,不是行李箱的外壳而是苍怀忍的手指。
尚今歌的脸爆红,像只熟透的西红柿,她迅速站起身,狭小的空间让她的唇角猝不及防地蹭到一片柔软。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与她唇角亲密接触的柔软是什么,苍怀忍已经抽身站直身体。
10. 第 10 章
“回去睡觉。”冰冷的声线不同以往那样单调,此时竟带着一丝暗哑。
尚今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仰头看他,可惜苍怀忍单手盖住眼睑,大片阴影遮掩住他的脸庞,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要待在这儿,你们苍家会杀了我。”尚今歌只当自己听错,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意外的小插曲,她拉过行李箱紧紧贴在身侧。
苍怀忍喉结滚动一下,撑在眼睛上方的手轻轻放下,眼底的暗潮眨眼间被压下,他恢复以往的冷然俯视眼前的尚今歌,“没有人会杀了你。”
“不,你们已经杀了我。网上发布的那些消息已经杀死我!现在还不放过我,是想要鞭尸吗?”被苍怀忍威胁着不能离开,愤怒冲击尚今歌的神经,面对苍怀忍的惧怕被冲散,她垫起脚梗着脖子冲苍怀忍高声喊道。
苍怀忍被她这番质问给怔住,尚今歌双目赤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闪烁着欲坠不坠,一副凶神恶煞实际浑身紧缩颤抖,妄想用拔高的声调来掩饰内心彷徨的模样全都落入他的眼中。
商场上应对任何状况都游刃有余的他,在这一刻忽然脑袋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对策。
“你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是谁谋划的?我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一颗捧着爱你的心甘愿入局的棋子。现在我成了弃子,想要自保留下自己的小命,我仅剩这一点点期望,难道你还要剥夺吗?”
尚今歌捂着心口,赤红的双眼哀怨地瞪着伫立在她身前的男人,眼眶的泪水如同清晨叶片上的露珠,随着情绪的飙升越积越多,最终从眼眶里滚落沾湿整个脸颊。
“留下来,我不会让你有事。”望着哭成泪人的尚今歌,苍怀忍生出一丝不忍,他情不自禁地朝她伸出手。
指尖还未触上那湿漉漉的脸颊,尚今歌鹌鹑似的缩着脑袋避开他,苍怀忍的手停在半空,他盯着被尚今歌嫌弃害怕的手掌好一会儿,最终五指收拢垂在身侧。
“你和他们一伙的,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信你的鬼话。”尚今歌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她以为哭几下再讲点煽情的话苍怀忍会拿钱补偿,谁知道他不仅一毛不拔,还喜欢讲屁话。
她拉起行李箱拉杆,绕过苍怀忍,冲门口快步走去。
“或许你可以看看这个。”苍怀忍左手按住门板制止尚今歌拽开房门的动作,右手掌心向上凑到她的面前。
在看清苍怀忍掌心里的那枚珍珠鸭嘴夹,尚今歌停下奋力拉拽门把的动作。
“这个发夹怎么了?”尚今歌一脸茫然地低头靠近他掌心的发夹,接着她偷瞄一眼苍怀忍,快速出手夺向那枚发夹。
苍怀忍看穿她的意图,托着发夹的右手往上一抬轻巧躲开她的偷袭。
“要是尚今唱知道是你将这枚发夹放进雨珊的口袋里,你觉得会怎么样?”他俯身压向矮了他一个头的尚今歌,直至两人的鼻尖只有两指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苍怀忍的突然靠近令尚今歌心脏突突直跳,握着拉杆的手指用力蜷起,手背的青筋顿时鼓凸。
她想利用发夹教训尚今唱,可是一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说明发夹根本没有被苍雨珊的父母发现,那么尚今唱知道也没事。
思来想去,尚今歌决定咬死不承认,她吞了吞口水,殷红的唇瓣轻颤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个发夹而已,我哥知道就知道了。”
“哦?一个小时后,电话会打进来。”苍怀忍指了指尚今歌塞着手机的小挎包,下一刻,他将手伸向尚今歌紧紧攥着拉杆的行李箱。
尚今歌本想护住自己的行李箱,可当那热气逼人的大手碰到她的手背时,她触电般地缩回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行李箱被苍怀忍捞起放到大厅的沙发旁。
在沙发上坐定的苍怀忍朝她使了个眼色,尚今歌踌躇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苍怀忍坐在沙发左端,她只能坐到沙发右端,她和苍怀忍看似同坐在一张沙发上,两人中间的空隙却像隔了一条银河的宽度。
“自从酒店回来后,你好像很怕我?”
在尚今歌将十根手指扣了一遍,准备从左手大拇指再来一轮扣手指的时候,苍怀忍突然出声开启话题。
尚今歌松开左手拇指,双手一摊,侧过脸疑惑地望向苍怀忍,“这个问题和我等的电话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她的这番回应是苍怀忍没有料到的,他仰靠在沙发上,偏过头沉默地凝视缩在沙发另一头的尚今歌,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没有。”
尚今歌实在猜不透苍怀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脑子里使劲搜刮记忆,看看是不是这两天自己做了什么惹到他。
因为昨天自己故意刺激容昕雅导致她酒店发疯伤人?那苍怀忍不应该留自己住下来啊。
难道是因为他在尚今唱殴打自己时,他挺身而出,还找医生帮忙检查,自己却没有和他道谢?
想来想去,这两天就这事了,确认完毕后,尚今歌面朝苍怀忍的方向坐直身体。
这些有钱人真难伺候,想让她致谢直接说就是,还要阴阳怪气地让人去猜。
“苍老板,那天谢谢你从尚今唱手里救下我,也谢谢你喊医生来给我检查脑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请直说吧。”尚今歌腰杆挺直,双手搭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与苍怀忍对视。
那枚珍珠鸭嘴夹在修长的五指间上下翻滚跳跃,在尚今歌开口打破大厅静默气氛的时候倏地被白玉般优雅细腻的食指和中指夹住。
夹着发夹的双指往上一送,发夹翩然飞到空中又在眨眼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收入掌心,就像一只挣脱桎梏飞向天空的小鸟,还未品尝到自由的滋味又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不用。”苍怀忍垂眸盯着躺在掌心的发夹漠然吐出两个字,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尚今歌。
装什么大尾巴狼,一会儿话多的要死,一会儿惜字如金,跟人格分裂似的。尚今歌在内心将苍怀忍狠狠骂了一遍,面上却还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实在无聊的尚今歌将手机调成静音刷起搞笑视频。
有几次她被视频内容逗得憋不住大笑出声,她一次又一次对沙发另一头的男人说抱歉。
几次下来发现男人根本没反应,她逐渐放开了笑,后面发现特别搞笑的,她甚至捧着手机窜到苍怀忍旁边要分享给他。
雀跃的心情在看到那张冷漠的脸时一下子萎靡。
没一会儿,尚今歌看到一个点赞量特别高,内容也超级无敌搞笑的视频,笑得她肚子疼,分享欲也瞬间爆棚,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去扯苍怀忍的肩膀。
“你看看这个,笑死我了,什么鬼东西啊,哈哈哈哈,呃......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竟然扯开苍怀忍开到锁骨处的V字领衬衫的扣子,大片胸肌就这么闯入她的眼帘,尚今歌呼吸一滞,赶忙扔下手机,跪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急补救扣回纽扣。
苍怀忍始终仰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瞅着尚今歌,托着发夹的右手逐渐收拢最后紧握成拳,冷若冰霜的神情隐隐有碎裂的痕迹。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尚今歌认为苍怀忍的眼神足够杀她好几回,她拿起手机识趣地退回沙发的另一头。
这次她看了眼时间,没几分钟就满一个小时,索性退出视频软件并解除手机静音。
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起,橙黄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铺满整个大厅,比高悬的水晶灯发出的光芒还要耀眼夺目。
尚今歌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到苍怀忍的脸庞,只一眼便被深深吸引。
散落在苍怀忍脸上的阳光像一层发光的透明薄纱轻柔地附在他那立体精致的五官上,远远看去好似苍怀忍本身在发光,尚今歌一时间看得入迷。
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性格却那么糟糕,真是暴殄天物,她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苍怀忍脑袋后仰压在沙发靠背上,左臂抬起横在额上挡住阳光,顿时一片阴影罩在他的眉眼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隐匿于这片阴影后倏然睁开,精准无误地锁定沙发另一端的女孩。
赏心悦目的脸庞被挡住,尚今歌顿感失落,她收回视线,双手撑在脑后仰躺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尚今歌总觉得有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一寸寸一处处都不放过地粘着她,她悄悄半睁开眼瞄向男人。
苍怀忍还是刚才她闭眼前的姿势,黑色的阴影挡住他的眼睛,让她看不真切,也无法判断那道缠上她的目光是否就是他。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苍怀忍嫌弃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偷看自己,她重新闭上眼小憩。
“叮铃铃”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唤醒尚今歌,她迅速接通电话。
“今歌,快来市中心医院,你哥出事了!你快点来,快点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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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乐平惠说完这句话后一下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她旁边的人在哭在咒骂什么,周围嘈杂不已。
“我哥怎么了?妈你说清楚点。”尚今歌想要问清楚情况,那边已经挂了,再打回去就是占线状态。
看来,她放在苍雨珊口袋中的发夹掀起了这场针对尚今唱设计的厄运,她料想的结果是尚今唱被苍雨珊父母找人狠狠警告修理一顿,可从没想过要他的命啊!
听到尚今唱出事,尤其乐平惠还不说清楚状况,电话里还听到其余人哭得惊天动地,尚今歌担心是不是尚今唱死了。
如果尚今唱死了,那她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尚今歌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抄起放在茶几上的小挎包拔腿往门口奔去。
“不必着急,你哥没死,只是断了条左腿,养上一两个月便会痊愈。”
尚今歌刚拉开大门,一直默不作声的苍怀忍突然开口说话。
得知尚今唱的具体情况,尚今歌提起的心松懈下来,她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苍怀忍,“是你安排的?”
苍怀忍从沙发上坐起,手肘撑在膝盖上,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不,是我们一起促成的。”
尚今歌立刻反应过来,苍怀忍在她将发夹偷偷塞进苍雨珊口袋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他没有拿出来破坏她的计划,相反助力计划的实施,并在计划成功后拿走会牵扯到她的发夹。
“为什么帮我?”尚今歌走回沙发旁,在苍怀忍面前停了下来。
苍怀忍将掌心的发夹抛了过去,在尚今歌反手接住后才缓缓说道:“不是为了帮你,是不想我的堂妹被垃圾玷污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枚发夹重新回到我手里,就是你帮了我,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会留下直到领完离婚证那天。”
尚今歌深吸一口气,默默攥紧掌心的发夹,接着垂眸对上苍怀忍的目光许下自己的承诺。
医院里,尚今歌一踏进尚今唱所在的病房,耳膜快被炸穿了。
乐平惠趴在病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看到尚今唱是左腿打着石膏吊起来躺在病床上,还以为她趴在棺材板上哭呢。
原主的父亲没在病床前守着,搬着陪护椅坐在窗户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即使大开的窗户能吹走一些烟,却还是有不少烟留在病房里,弄得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与尚今唱隔了一道帘子的中年大叔实在受不了病房的烟味和嘈杂声,拄上两根拐杖,拖着打了石膏的右脚走出病房,与正好进入病房的尚今歌擦肩而过。
“今歌来了,让一让。”一群围在病床前的人在看到尚今歌,纷纷挪动让出位置。
除了乔又莲的一家三口,其余看起来很是眼熟的四男三女,尚今歌凭借记忆认出这些人都是原主的亲戚。
四个男人有两个是原主的表哥,有两个是舅舅,两个女的分别是舅妈和姨妈。
尚今歌捏了一把眼皮,疼得她瞬间飙出泪水,等走到病床边,泪水已经哗哗滚落。
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那些亲戚七嘴八舌地夸赞她是个懂得心疼哥哥的好妹妹。
“哥,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尚今歌吸着鼻子,满脸心疼和担忧地凑到鼻青脸肿得看不出原本长相的尚今唱面前。
挂着止疼泵的尚今唱,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但腿被打断时的剧痛已经深入骨髓,他一回想起那强烈的痛感便会重现一遍,他又怕又恨。
在看到尚今歌凑过来,他双手揪住被子脸红脖子粗地嘶吼道:“是苍雨珊他们家干的,妹妹,我们必须报复回去!”
被他这声怒吼震得耳朵疼的尚今歌拉开与尚今唱的距离,佯装好奇地问道:“怎么报复?哥,你有什么计划吗?”
无论尚今唱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也不会去做,她来这儿就是为了看他的惨样。
她从苍怀忍那得知,尚今唱被打后,苍雨珊父母派来的人带着律师用两百万和他们一家三口签署了一次性赔偿调解协议书。
要不是苍怀忍给她看过协议书的电子版,尚今歌差点被尚今唱此时气愤无比又无处宣泄委屈样子给感染了。
“妹妹,雨珊和你关系最好,你把她约出来,别的跟你没关系。”尚今唱努力撑开肿成核桃的眼睛,没有打点滴的左手抬起想要抓住尚今歌的手。
听完尚今唱的话,尚今歌的脸色一沉,果然尚今唱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