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沉默的退出屋里,胸口的铭牌像一个独特的象征,或者更像一把刀。
他清楚,红牌俱乐部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郁柏逍的一把刀,但是他们都甘愿跟着郁柏逍,即使在不服,但是只要有郁柏逍的俱乐部罩着,在海域,他们至少都能风生水起,但是被利用之后的生死却不为人知,任何一个忤逆,让郁柏逍不爽的红牌成员,没有一个好下场,现在的红牌安静的像没有人一样,不敢再惊起波澜。
郁柏逍原本以为能静心的去搞贵湾,结果红牌内部就出了乱动。
“操!”陶曼一张黑金扑克牌甩在对面女孩子胳膊上,露在外面的胳膊立马划出血痕。
“别冲动!”孟凛拦住陶曼,给她顺着气。
“钟莎莎!你敢给我玩阴招!”陶曼气的五指之间插满扑克牌,本就秀丽的眼睛里面全是仇恨。
“自己无能怪谁!”钟莎莎捂着胳膊:“郑然只不过是选择更正确的答案而已。”
郁柏逍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场景,陶曼被孟凛以及唐天皓拦住,只要钟莎莎孤立无援的站在一旁,薄舟淡定的坐在中间沙发上。
“柏逍。”薄舟掀起眼皮,给他让了让空。
郁柏逍一来,空气里面的涌动就少了一方,陶曼依旧不减。
“柏逍!”陶曼紫色指甲指着钟莎莎:“这个彪子偷我男朋友不说,从我男朋友手里挖我公司信息,昨天我司合同就丢失!”
郁柏逍淡淡的看了一眼钟莎莎,钟莎莎浑身发抖,她畏惧他。
“红牌10钟莎莎。”郁柏逍开口,声音毫无波澜的说:“把郑然,喊过来。”
钟莎莎哆嗦着手给郑然打电话,过了没几分钟,郑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刚一到就被南权利索的摁跪在地上。
“太子爷,跟你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郑然晃着头,看向陶曼:“曼曼!都是钟莎莎!她灌醉我陷害我!”
陶曼看也不想看他一眼,被孟凛抱在怀里。
“吵什么。”郁柏逍揉了揉脑袋,下一秒自己身后就出现一个人帮他按摩太阳穴。
“……”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薄寒贞俏皮的坐在薄舟旁边:“没想到吧,我俩早就埋伏起来了。”
郁柏逍这两天熬夜不少,大多数都通宵忙事情,一直没来得及休息,度司眠温柔的按摩手法让他不多时就放松下来。
“郑然!不是你说的!早就不喜欢她了吗?要不是因为她是红牌前五,你也不会和她在一起的!”钟莎莎红了眼睛,尖叫着。
郑然和陶曼在一起快两年了,两个人一直都很恩爱,是学校里最羡慕的模范情侣,过两天就是他们的两周年纪念日了,陶曼昨天打算去公司翻两个合同和郑然一起去的,郑然家是属于正在壮大型,陶曼选的合同都是能够快速帮助郑家进入上流圈的捷径,但是她找不到了,当晚就进入侦查,发现钟莎莎这两天跟郑然交集很多,沿着蛛丝马迹,通宵在钟莎莎他们公司下面找到了自己的合作方,第二天就火气冲天的找到钟莎莎,没想到钟莎莎承认的很果断,并且说出她和郑然在一个月前两个人有好上了,气的陶曼直接出手展开扑克牌,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郁柏逍了解完过程之后,果断的撤销郑然在菲比尔青的学位,并且让薄舟迅速联系了几位合作方,讲述完事情之后再次回到陶曼公司旗下。
“凭什么!”钟莎莎咬牙切齿:“就算是红牌榜首,就算你是郁柏逍,凭什么把我的付出全部碾断!”
“就凭我是郁柏逍。”郁柏逍轻描淡写抛出去几个字:“在海域,没有人能质疑我。”
度司眠听的津津有味,越听越霸气,不愧是海域太子爷,不愧是海域榜首。
陶曼气不过,在郑然走的时候,一个扑克牌划过他的膝盖,郑然摔倒在地,即使如此,他也只是愤恨的看了一眼,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他知道,在多说一句,受伤的不只是一条腿。
郁柏逍冷冷的瞥了一眼,然后看向钟莎莎:“而你,钟莎莎,你不会再是红牌10,你准备好跟着你的公司沦落街头了么?”
南权把钟莎莎胸口的铭牌扯下,毫不留情的掰成两半扔到垃圾桶。
钟莎莎不服,凭什么,凭什么他能一手遮天,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否定所有人的付出!
“偷来的东西也好意思说是自己的。”薄寒贞小嘴嘟嘟囔囔:“你真会偷梁换柱。”
“别说话,听话。”薄舟拍拍薄寒贞的脑袋,薄寒贞立马老老实实的坐好。
“装。”度司眠吐槽一句。
钟莎莎被唐天皓和喊上来的陈斯带走,陶曼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郁柏逍打掉度司眠的手,“早点认清是好事。”
“两年了不算早了吧?”孟凛在旁边说。
“是不算了,中等。”南权点头。
“你们两个闭嘴吧。”薄舟扶额叹气。
“我没事。”陶曼深呼吸抬头,脸上还是依旧俊秀:“为了一个渣男,不至于让自己落魄。”
郁柏逍确定没事后,看着地上乱糟糟的一片,红色血液混杂着一些玻璃渣子:“收拾干净。”
扔下一句话他就转身回屋里了。
度司眠起身想要跟过去,被南权摁的坐下去示意他老实点,少跟着郁柏逍。
众所周知,郁柏逍有一个誓死守护他的毒唯,那就是南权。
度司眠嘴里嘀咕着,不服气的走了,第二次想杀个回头,结果就对上了南权的眼睛,老老实实吃瘪走人。
自从那事解决完之后,短短两个月之内,红牌俱乐部像是变了天,学院里面莫名其妙安静的诡异,过了一周,头上才感觉不对劲。
那天郁柏逍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开完线上会议之后,他终于得到松闲的时间,背靠在椅子上,头微微扬起,暖黄色灯光洒在他脸上,照的睫毛闪闪的,脸庞上绒毛才显得这张脸生动起来,这段时间他忙断了腿,东跑西跑的去‘问候’各个龙头,甚至有一次他出海到白市,但是他居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和危险的气息,整个过程下来安全的让南权都感觉不对劲,当他思绪翻滚的时候,门被敲响。
“逍逍,司眠来找你了,”付秋声音温柔,却有一丝丝担心:“我看那个孩子挺憔悴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你要不要看看?”
郁柏逍短暂的蹙了蹙眉:“让他进来吧。”
听到一通趿拉拖鞋的声音,没一会,房门敲响,郁柏逍穿着自己的黑色真丝睡衣去开了门,一打开他就感受到一阵寒意,是度司眠身上,带着外面风的温度,郁柏逍让开身子,他注意到度司眠脸上的苍白,眼皮耷拉着,眸子里面没有他之前看见的光,而是黑沉沉的。
度司眠第一次看见郁柏逍逍房间,很简约,是他想象的那种,但是意外的是,有两个可爱猫咪图案的毛绒凳子在边上。
“你坐。”郁柏逍出于客气的让他搬个凳子。
度司眠点点头,搬过来一个凳子,老老实实的坐在墙边,背靠着墙面,微微低着头,郁柏逍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乌黑的头发。
郁柏逍关上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度司眠沉默一会开口:“没事。”
……
没事来找你爹干什么?
不看看几点了嘛?
十一点半了大哥!!
郁柏逍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他知道,这么晚了如果没有事情,度司眠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来找他的。
时间就这么停滞在这一瞬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空气中只有窗外的风,吹着枝头,已经入秋了。
郁柏逍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闪过度司眠的个人简介,停在一点。
哦,今天是度司眠生日。
等等…
度司眠生日!?
郁柏逍猛的坐直,不对啊,他生日,关他什么事啊?
郁柏逍刚想不屑的撇过去,但是又看见度司眠这个样子,于心不忍的给付秋发消息。
-妈妈,最近的蛋糕什么时候到?
-私人蛋糕师十几分钟之内,怎么了?
-给我订一个。
付秋尽管不知道什么,但是还是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了一下。
“那个…”郁柏逍犹豫开口:“你饿不饿?”
度司眠抬头,郁柏逍看见了,他眼睛是红的,狐狸眼没有之前那种耀眼的感觉了,
“你哭什么?”郁柏逍有一点浮躁,抓了把头发问他:“度司眠,你不要总是哭哭唧唧的。”
度司眠抹了把脸:“对不起。”
……好嘛!
像是他欺负人了一样!
“好了!“郁柏逍起身,从自己的柜子里面找出来一个乐高,是公司的独售限量款,全国没有十个,他原本留着纪念自己第一次为公司创造的价值,但是他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礼物了。
“这个给你。”郁柏逍一脸‘你要是不知好歹我就把你轰出去’的样子递给他。
度司眠认得这个,他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个是郁柏逍第一次站在发表会上,宣布他将成为集团新一任接手者。
乐高是拼的十四五的郁柏逍站在发表会上,下面轰然一片记者和观众,灯光闪烁,所有的细节处理都很到位,在透明玻璃盒里面包裹,外面几个角是几个颜色的宝石,通过光的照耀打在里面郁柏逍的身上。
度司眠很喜欢,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怕被他弄脏弄坏了,现在度司眠才开口说:“我在席家,被赶出来了。”
郁柏逍想到了席家席澈,是度司眠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会把度司眠赶出来呢?
度司眠好似看清郁柏逍在想什么,犹豫开口:“席清译赶得我,他父亲把他带出来了。”
看着度司眠抿唇失落的样子,他想起来席澈对席清译那是惯的无法无天,没想到知道不是自己亲儿子也会心疼,把亲儿子赶出来。
“算了。”郁柏逍轻叹,客房没收拾,都是自己的杂物,没办法只能勉强让他睡在这,刚想安排一下,付秋敲了敲门。
郁柏逍打开门,就看见付秋穿着漂亮的睡裙,郁诩一脸精致的站在门口,付秋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蛋糕,脸上挂着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大半夜没睡觉搞这些而生气。
度司眠被震惊到了,狐狸眼多了闪烁,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偏墨绿色,一眨不眨的来回看着三个人的脸。
“看什么,寿星。”郁柏逍手背在后面,“听说七月二十号是某人的生日,既然你来到我这里,那就我给你安排。”
度司眠走到蛋糕面前,上面是一个银灰色的蜡烛,郁诩点上火,啪的把灯关上。
度司眠耳边只剩下郁柏逍轻轻的一句“许愿吧度司眠”
等他闭上眼睛,耳边才是生日歌。
希望你的名字永远刻在我的血肉里。
希望郁柏逍能够…算了,
希望郁柏逍能够开心。
度司眠吹灭了蜡烛,这是他第一次过生日,也是他记忆最深刻的一次,他吃到了人生中第一口蛋糕,他知道了蛋糕是什么味道的,甜甜的,一点都不腻,而且还有水果夹心的点缀,很适中,那天晚上,他看到了郁柏逍和家里人的相处,付秋和郁诩真的把郁柏逍养的很好。
郁柏逍在家里也变得没有拘束,很是松散,他把蛋糕抹到郁诩脸上,然后又蹦蹦跳跳的过来在他脸上画上蛋糕,指甲温热的触感从他脸上划过,他下意识的攥紧,想要留住那片刻热度,但是又一秒反应过来,在郁柏逍白净软嫩的脸上抹上一点奶油。
他不记得那天被抹了多少,只记得郁柏逍的脸很软,很滑,轻轻戳一下,郁柏逍就眯起来一只眼,好像地毯上慵懒的布偶一样。
那天晚上度司眠真诚的笑了,他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吃完最后一块蛋糕,即使他很撑,但是他不想浪费掉,他至今都会记得蛋糕的样子,蛋糕的味道。
度司眠把脸上蛋糕洗掉,保姆正在清洁楼下的卫生,他上了楼,敲开郁柏逍的房间,郁柏逍收拾好已经坐在床的另一半,黑色的床单照应这白皙的皮肤,郁柏逍又去洗了个冷水脸,照着镜子,嘴边一直嘟囔着郁柏逍的名字,清醒一瞬就出去了。
“我找佣人给你准备了被子和枕头,客房太晚了打扫不出来,你就先睡在这里吧。”因为之前一起睡过一次,郁柏逍没有那么尴尬了,拍了拍枕头。
度司眠有一种错觉,他是不是和郁柏逍,在一起好久好久了,但是现实却没有。
“别发呆了,明天还要上课,快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