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77章 咸福宫的恩宠

作者:下笔有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在紫禁城的宫道上打着旋儿,寒意透过窗棂的缝隙钻进各宫,却驱不散殿内翻涌的争宠热浪。景仁宫的暖炉燃得正旺,银丝炭的余温裹着淡淡的檀香,可偏殿内的气氛,却比殿外的寒风还要凛冽几分。


    恭贵人斜倚在软榻上,身着一袭酱色绣百子千孙纹云锦旗装,隆起的小腹在衣料下微微凸显,鬓边斜簪一支赤金镶珍珠抹额,既衬得孕态雍容,眉宇间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色。她抬手按了按腰侧,眉头紧蹙,近日腹中坠痛愈发频繁,太医虽反复叮嘱是孕期常有的反应,让她务必静养,可那份不安却如影随形,总觉得心头发慌。宫女青禾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揉捏着小腿,声音放得极轻:“主儿,您慢些,别牵动了胎气。太医今儿刚来过,特意吩咐,您这几日切不可再动气,连说话都得放缓了声调。”


    恭贵人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腹上的绣纹,力道却不自觉加重了些:“忻贵人那边,今儿又有什么动静?”


    青禾垂眸答道:“回主儿,忻贵人昨儿在养心殿留了足足半个时辰,听说皇上夸她新练的《霓裳舞》清雅动人,还赏了她一对羊脂玉镯呢。方才奴婢路过她的偏殿,见宫人正忙着晾晒新得的绸缎,张扬得很。”


    恭贵人眼皮都未抬,语气带着几分讥讽:“清雅动人?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皇上念着她几分新鲜罢了,难道还能越过我腹中的龙嗣去?”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环佩叮当之声,戴佳舒窈一身水绿色绣折枝海棠旗装,披着白狐毛斗篷,款款走了进来,鬓边簪着一支碧玉海棠簪,清甜的香气袭人而来,斗篷下摆还沾着未化的雪沫。


    “姐姐倒是好兴致,这般悠闲地养着胎。”忻贵人笑着上前,目光先落在恭贵人的小腹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随即又掩去,语气亲昵得如同亲姐妹,“妹妹刚从御膳房过来,听闻御厨新做了山药百合糕,最是养胎安神,特意给姐姐带了些。”


    恭贵人抬眸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妹妹有心了。只是这山药百合糕性寒,太医千叮万嘱,我孕期需慎食寒凉之物,前日误吃了半块,夜里便腹痛不止,倒是辜负了妹妹的好意。”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说道,“听闻妹妹昨儿在养心殿献舞,皇上十分欢喜?只是妹妹舞姿虽美,却也该顾及身子,深秋寒凉,这般穿得单薄跳舞,仔细冻着,若是伤了根本,日后想为皇上开枝散叶,可就难了。”


    忻贵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手中的食盒险些没端稳。她强压下心头的怒意,笑着将食盒递给青禾,语气依旧温婉:“姐姐说得是,妹妹记下了。不过皇上心疼妹妹,特意赏了暖手炉和上好的阿胶,倒是不怕冻着。”她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刻意的试探,“对了,妹妹今日在御花园偶遇皇上,皇上还念叨着姐姐呢,说姐姐怀着龙胎辛苦,让妹妹转告姐姐,务必安心养胎,不必惦记着他。只是姐姐近来总说身子不适,皇上也不敢多来叨扰,怕惊着了龙嗣,反倒不美。”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暗讽恭贵人借胎邀宠,反倒让皇上避之不及。恭贵人如何听不出,指尖猛地攥紧了帕子,帕角被捏得发皱,腹中竟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坠痛。她强自稳住神色,语气带着几分炫耀:“皇上自然惦记着我和腹中的孩子。昨日皇上还特意让人送了长白山的老山参来,说给我补身子,还叮嘱御膳房,每日的膳食都要亲自过目,绝不能委屈了龙嗣。”她抚着小腹,眼底满是得意,却掩不住一丝慌乱,“不像妹妹,虽得皇上一时欢喜,却终究少了些实打实的依靠。”


    “姐姐说得是,龙嗣自然是最金贵的。”忻贵人脸色一白,却依旧强撑着笑意,“妹妹只求能常伴皇上左右,为皇上分忧解闷便好。”说罢,她微微屈膝,“姐姐身子重,妹妹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姐姐。”转身离去时,裙摆扫过地面,带着几分仓促的怒意,连背影都透着不甘。


    青禾看着忻贵人的背影,低声道:“主儿,忻贵人近来越发张扬了,皇上不过赏了她一对玉镯,她便让宫人四处炫耀,怕是没把主儿放在眼里。”


    “她再张扬又如何?”恭贵人冷笑,可话音刚落,腹中又是一阵坠痛,她不由得闷哼一声,伸手紧紧按住小腹。青禾连忙扶住她:“主儿,您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传太医?”


    “不必。”恭贵人喘了口气,脸色略显苍白,“许是方才动了气,不打紧。”她靠在软榻上,缓了缓神,又道,“只是青禾,往后忻贵人送来的任何东西,都不许进殿,谁知道她会不会在里面动手脚。”


    青禾心头一凛,连忙应声:“是,奴婢记下了。只是主儿,您这胎气不稳,皇上又鲜少过来,不如奴婢去养心殿递个消息,就说您思念皇上,求皇上抽空来看看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恭贵人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无奈:“不必了。皇上如今心思都在咸福宫那两位身上,递牌子也是自讨没趣。我如今能依靠的,只有腹中这孩子,万不能出半点差错。”话虽如此,她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重,皇上近来确实鲜少踏足景仁宫,而自己这胎象,总像是风中烛火,让人难以安心。


    咸福宫东偏殿内,晋贵人富察兰茵正对着铜镜细细梳妆。她身着湖蓝色缂丝绣缠枝牡丹旗装,鬓边簪着一支点翠嵌红宝石钗,衬得肌肤莹白,眉眼温婉。宫女晚翠为她整理着衣襟,轻声道:“主子,御膳房新炖了莲子羹,加了您特意吩咐的红枣,要不要现在端来?”


    “先搁着吧。”富察兰茵目光落在桌上的宣纸,上面是她临摹的弘历偏爱的《兰亭集序》,字迹工整,却总觉得少了几分神韵,她叹了口气,指尖划过纸面,“晚翠,你去西偏殿看看,谨常在今日在做什么?”


    晚翠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回主子,谨常在正在院内抚琴呢,弹的是《平沙落雁》,听着清雅得很。方才李玉公公派人来问,说皇上处理完奏折,想过来坐坐,问谨常在是否得空。”


    富察兰茵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思。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知道了。你把这莲子羹端去养心殿,就说我听闻皇上连日操劳,特意炖了安神的莲子羹,愿皇上龙体安康。”


    晚翠有些犹豫:“主子,皇上说要过来咸福宫,您此刻送莲子羹过去,会不会显得太过刻意?反而惹得皇上反感?”


    “刻意也无妨。”富察兰茵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谨常在性子沉静,不刻意逢迎,可皇上偏偏吃这一套。我若不主动些,迟早会被她比下去。”她转头看向桌上的宣纸,语气带着几分不甘,“我日日临摹皇上偏爱的书法,学着做他爱吃的点心,甚至特意打听他的喜好,学着画山水画,可皇上却从未正眼看过。晚翠,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晚翠连忙劝慰:“主子您温婉细心,又出身名门,只是皇上许是一时偏爱清雅之风。您再耐心些,总有一日皇上会看到您的好。”


    富察兰茵摇了摇头,心中却明白,后宫之中,不进则退,她没有退路。可她没想到,刚让晚翠出发,就见李玉陪着弘历走进了咸福宫,径直朝着西偏殿而去。富察兰茵心中一急,连忙起身迎了出去,脸上堆着温婉的笑容:“皇上万福金安,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弘历停下脚步,看向她,语气平淡:“起来吧,朕就是来听听琴,不必多礼。”


    “皇上连日操劳,想必乏了。”富察兰茵连忙说道,“臣妾刚炖了莲子羹,清甜安神,皇上不如先尝尝?”


    弘历摆了摆手:“不必了,朕待会儿再尝。”说罢,便带着李玉继续向西偏殿走去,留下富察兰茵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满是不甘与嫉妒。


    西偏殿内,琴声悠扬,钮祜禄姈月身着月白暗绣墨竹旗装,素手抚琴,神色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听到脚步声,她缓缓停下,起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弘历走到琴旁坐下,目光落在琴弦上,“方才听你弹琴,心神都安宁了许多。近日后宫琐事繁多,唯有此处,能让朕清静片刻。”


    “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为民操劳,臣妾能为皇上略尽绵薄之力,便是臣妾的福气。”钮祜禄姈月语气平和,既无刻意讨好,也无丝毫怯意,“若皇上不嫌弃,臣妾再为皇上弹一曲?”


    弘历点头:“好。朕倒是想听听,你这《平沙落雁》,还能弹出什么新意。”


    琴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清雅空灵,如同山涧清泉,涤荡人心。弘历闭目聆听,眉宇间的疲惫渐渐消散。一曲终了,他睁开眼,笑道:“你这琴艺,倒是越来越精湛了。朕听说你近日还在练字?”


    “回皇上,不过是闲来无事,练练字静心罢了。”钮祜禄姈月浅笑道,“皇上若是有兴致,臣妾可将近日练的字呈给皇上过目,还望皇上不吝赐教。”


    “好啊。”弘历心情大好,“朕看你不仅棋艺精湛,学识也颇为渊博,前日你为朕解的那首《登高》,见解独到,让朕茅塞顿开。”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郑重,“你性子沉静,聪慧通透,又安分守己,朕今日便晋封你为谨贵人,仍居咸福宫西偏殿,加赐紫檀木琴一张、文房四宝一套,日后好生安住。”


    钮祜禄姈月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行礼:“臣妾谢皇上恩典,臣妾定当谨记皇上教诲,谨言慎行,不负皇上厚爱。”她语气依旧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富察兰茵站在东偏殿的廊下,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又输了一局。可她并不甘心,谨贵人能做的,她也能做,甚至能做得更好。她转身回到殿内,拿起桌上的宣纸,重新研磨,墨香弥漫开来,却掩不住她眼底的执拗,她不信,自己这般努力,会始终比不上钮祜禄姈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与此同时,咸福宫后殿内,颖常在巴林湄渃正焦躁地踱来踱去。她身着一身蒙古样式的宝蓝色旗装,鬓边簪着珊瑚珠钗,性子依旧骄纵,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急切。宫女阿宝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主子,安常在那边,您真要去拉拢?安常在进宫早,性子却胆小怕事,恪答应又素来谨慎不多言,怕是不会轻易站队。”


    “不拉拢她们,难道让我一个人单打独斗?”颖常在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愤愤不平,“令妃和舒妃有孩子撑腰,谨常在如今又晋了贵人,晋贵人也得了皇上几分青眼,忻贵人和恭贵人一个得宠一个怀了龙胎,就我,处处被人轻视!”她是蒙古巴林部的公主,骨子里带着几分骄傲,却在后宫屡屡受挫,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安常在和我一样是蒙古出身,她进宫早,若是能带着我,总能多几分体面;恪答应虽不是蒙古本部,却也与蒙古有些渊源,我们若是能结成一派,总比各自为政强。”


    阿宝劝道:“主子,后宫之中,站队需谨慎。安常在住景仁宫,景仁宫的忻贵人和恭贵人本就争斗不休,她夹在中间,自身都难保,哪里敢轻易拉着您结派?恪答应住延禧宫,愉妃娘娘是主位,素来规矩森严,恪答应怕是也不敢妄动。”


    “我不管!”颖常在性子上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今日就要去景仁宫找安常在,再去延禧宫找恪答应。她们若是识相,便该知道跟着我才有出路;若是不识相,日后被人欺压,也别怪我不帮她们!”


    说罢,她便带着阿宝,怒气冲冲地往景仁宫而去。景仁宫的偏殿内,安常在冬果尔氏正坐在窗边做针线活,她身着一身浅灰色绣素兰旗装,性子胆小,平日里最怕卷入纷争,听到宫人通报颖常在来访,吓得手都抖了,针尖猛地扎进指尖,渗出一滴血珠。


    颖常在大摇大摆地走进殿内,语气带着几分自来熟:“安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安常在连忙起身,敛衽行礼,声音细若蚊蚋:“颖常在妹妹安好。”她低着头,不敢直视颖常在的眼睛,指尖还沾着血迹,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


    “安姐姐不必客气。”颖常在在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妹妹今日来,是有件要事跟姐姐商量。咱们都是蒙古出身,您进宫又早,在这后宫之中,本该互相照应。如今后宫争斗激烈,令妃、舒妃、谨贵人她们势头正盛,咱们若是不团结起来,迟早会被她们欺负。我想拉上姐姐和恪答应,咱们结成一派,互相扶持,日后皇上看在蒙古各部的面子上,也会多顾念咱们几分,姐姐你说好不好?”


    安常在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妹妹……姐姐胆小,不懂争斗,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不敢卷入这些事。”她住在景仁宫,每日看着忻贵人和恭贵人明争暗斗,早已吓得心惊胆战,哪里还敢再结派?


    “安姐姐,您怎么这么胆小!”颖常在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咱们蒙古女儿,本该豪爽大气,您怎么这般畏畏缩缩?难道您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不得皇上青睐?有我在,定不会让旁人欺负您!您就答应妹妹吧,咱们联手,定能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


    安常在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是……不是姐姐不帮妹妹,只是这后宫的水太深,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姐姐实在不敢……妹妹还是快些回去吧,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又要生出是非。”


    颖常在见她油盐不进,心中一阵烦躁,却也知道再逼下去也没用,毕竟安常在进宫早,算是前辈,她也不便太过放肆,只得冷哼一声:“罢了,安姐姐不愿就算了,日后可别后悔!”说罢,便带着阿宝转身离去,临走时,狠狠瞪了一眼殿内的陈设,满心的不甘。


    离开景仁宫,颖常在又带着阿宝往延禧宫而去。延禧宫素来清静,愉妃海兰是主位,治宫严谨,殿内处处透着规矩。恪答应拜尔葛斯诺敏住的偏殿简洁素雅,殿内还摆着愉妃赏赐的青瓷瓶,瓶中插着几支风干的菊花。恪答应身着一身浅粉色旗装,正在殿内看书,听闻颖常在来访,连忙起身行礼,神色依旧谨慎:“颖常在万福金安。”


    “恪妹妹,不必多礼。”颖常在坐下,目光扫过殿内的陈设,见处处透着低调,心中不禁有些鄙夷,“妹妹今日来,是想拉上你和安姐姐,咱们互相照应。如今后宫之中,独木难支,咱们若是结成一派,也能多几分底气。”


    恪答应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语气平静地说:“颖常在的好意,嫔妾心领了。只是愉妃娘娘素来教导咱们,后宫之中,安分守己方能长久,不可结党营私,嫔妾不敢违逆愉妃娘娘的教诲。”她顿了顿,又道,“再说,安常在那边,想来也不愿卷入纷争,还请颖常在莫要为难嫔妾。”


    “你也不愿?”颖常在脸色一沉,“恪妹妹,你可知道,如今谨贵人、晋贵人她们得宠,咱们若是不团结,迟早会被她们排挤。我是蒙古出身,你虽不是,却也与蒙古有些渊源,咱们本该互相扶持才是。难道你就甘愿一辈子只做个答应,看人脸色过日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颖常在说笑了。”恪答应依旧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臣妾入宫时日尚浅,能得皇上恩典,居于延禧宫,有愉妃娘娘教导,已是莫大的福气。臣妾只想好好侍奉皇上,研习规矩,不求其他。颖常在若是没有别的事,臣妾还要看书,就不陪颖常在了。”


    这话已是下了逐客令。颖常在心中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恪答应性子谨慎,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搬出愉妃做挡箭牌,她根本无从反驳。只得愤愤地站起身:“好,好得很!你们都不愿帮我,日后可别求到我头上!”说罢,便气冲冲地离开了延禧宫。


    回到咸福宫后殿,颖常在越想越气,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都是些胆小鬼!懦夫!”她怒吼道,“难道我巴林部的公主,就要在这后宫之中任人欺负吗?”


    阿宝连忙上前劝解:“主子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安常在和恪答应不愿站队,也是怕惹祸上身,并非有意得罪您。愉妃娘娘治宫严格,恪答应自然不敢妄动,安常在又是出了名的胆小,她们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颖常在冷笑,“她们越是怕,就越会被人欺负!等着瞧,我定会让她们知道,跟着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心中暗暗盘算着,既然拉拢不成,那便只能另寻他法,一定要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咸福宫的恩宠之争愈发明显。晋贵人富察兰茵依旧处处试探,今日送亲手做的梅花酥,明日呈新画的山水图,甚至特意学了恭贵人当年的法子,日日打听皇上的起居喜好,可每次都差了几分火候,始终未能像谨贵人那般深得皇上欢心。而钮祜禄姈月晋封谨贵人后,依旧居于咸福宫西偏殿,性子依旧沉稳通透,每日或抚琴,或读书,或练字,皇上前来,她便陪着对弈、解诗,言语间不卑不亢;皇上不来,她也安然自得,从不主动邀宠,殿内的陈设虽添了几分华贵,却依旧保持着清雅之风。


    这日,弘历在西偏殿与谨贵人对弈,两人棋艺相当,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弘历看着棋盘,又看了看对面神色平静的钮祜禄姈月,笑道:“你这棋艺,倒是越来越精湛了,朕险些输给你。”


    “皇上谬赞,臣妾不过是侥幸罢了。”钮祜禄姈月浅浅一笑,“皇上心系天下,棋艺自然不能尽数施展,臣妾只是占了清闲的便宜。”


    “你倒是会说话。”弘历心情大好,“朕看你不仅棋艺精湛,学识也颇为渊博,前日你为朕解的那首《登高》,见解独到,让朕茅塞顿开。”他落下一子,又道,“你居于西偏殿也有些时日了,要不要朕为你换个宽敞些的宫殿?”


    谨贵人连忙起身行礼:“谢皇上厚爱,不必了。西偏殿清静雅致,臣妾住得舒心,况且咸福宫的姐妹相处和睦,臣妾不愿轻易挪动。”她语气真诚,没有丝毫假意推辞,反倒让弘历更加满意。


    谨贵人晋封的消息,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后宫之中激起千层浪。景仁宫的偏殿内,恭贵人得知消息时,正靠在软榻上静养,闻言猛地坐起身,腹中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坠痛,她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不过是个小小的常在,竟也能晋封贵人!”她捂着小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对着青禾怒吼,“皇上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怀着龙胎的人?”


    青禾连忙扶住她,慌声道:“主儿,您别动气,小心胎气!太医说了,您万不可情绪激动!”


    忻贵人戴佳舒窈恰在此时前来探望,听闻消息也暗自恼怒,她费尽心机讨好皇上,却始终未能得到晋封,而钮祜禄姈月不过是仗着几分聪慧,便能平步青云,心中愈发不平衡。她上前假意搀扶恭贵人,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姐姐息怒,谨贵人不过是一时得宠罢了,她无家世无子嗣,能得意到几时?您怀着龙嗣,才是皇上最该看重的人,可千万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若是龙胎有个三长两短,可就糟了。”


    这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刺在恭贵人心上,她看着忻贵人眼底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心中又气又急,腹痛愈发剧烈,眼前阵阵发黑。“你……你出去!”她咬着牙说道,“我不想见你!”


    忻贵人见状,心中暗喜,却依旧装作担忧的样子:“姐姐既然身子不适,妹妹便不打扰了,姐姐好生静养。”说罢,便缓缓退了出去,走到殿外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青禾见忻贵人离去,连忙扶着恭贵人躺下,急道:“主儿,您撑住,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恭贵人拉住她,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不必……先等等……”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安,这腹痛来得太过蹊跷,难道真的是忻贵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可她没有证据,若是贸然传太医,反倒会让人说她小题大做,借胎邀宠。


    咸福宫东偏殿内,富察兰茵看着窗外西偏殿方向添的新陈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满是嫉妒与不甘。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始终比不上钮祜禄姈月,这让她如何能甘心?“晚翠,”她沉声道,“去查查,谨贵人近日有什么动向,她与哪些人走得近,平日里吃些什么、用些什么,都一一打听清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晚翠一愣,连忙应声:“是,主子。只是您打听这些,怕是……”


    “怕什么?”富察兰茵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她能平白得宠,定有过人之处,我倒要看看,她究竟藏着什么门道。”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一定要找到谨贵人的把柄,让她失宠。


    而咸福宫后殿的颖常在,得知谨贵人晋封,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凭什么?凭什么她能晋封贵人!”她对着阿宝怒吼,“我不服!我一定要找机会,让她好看!”


    阿宝连忙劝道:“主子,谨贵人如今深得皇上欢心,您可别冲动行事,免得惹祸上身。”


    “冲动?”颖常在冷笑,“我再不冲动,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了!你去给我打听,谨贵人平日里最喜欢去什么地方,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清高!”


    延禧宫的偏殿内,恪答应得知谨贵人晋封的消息,只是淡淡叹了口气,继续低下头看书。殿外隐约传来愉妃娘娘宫里的诵经声,她轻声自语:“恩宠无常,唯有安分守己,方能长久。”她知道,后宫的争斗只会愈发激烈,有愉妃娘娘作为主位,延禧宫便是一方清静之地,她能做的,便是更加谨慎,远离是非,只求安稳度日。


    景仁宫的安常在,得知消息后更是吓得几日都不敢出门,每日缩在偏殿内做针线活,生怕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深秋的紫禁城,寒意更浓,寒风卷着雪沫拍打在宫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后宫的争斗,因谨贵人的晋封变得愈发暗流汹涌,忻贵人和恭贵人的矛盾日益加深,晋贵人暗中算计谨贵人,颖常在蠢蠢欲动,安常在和恪答应只求自保。而景仁宫的偏殿内,恭贵人的腹痛愈发频繁,太医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青禾日夜守在一旁,心中满是不安。


    这日夜里,恭贵人再次被剧烈的腹痛惊醒,冷汗浸透了寝衣,她捂着小腹,疼得蜷缩起来,口中不住地呻吟。青禾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恭贵人的阻拦,连忙派人去传太医。夜色深沉,景仁宫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如同恭贵人腹中那尚未足月的龙胎,岌岌可危。


    谁也不知道,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中,最先倒下的会是谁。恭贵人腹中的龙胎,究竟能否熬过这深宫的寒风暴雪?那日益加剧的腹痛,究竟是孕期常态,还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忻贵人送来的那些被拦下的吃食,是否真的藏着猫腻?而晋贵人打探谨贵人的动向,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一切都还是未知……


    喜欢甄嬛嬿婉修正后宫请大家收藏:()甄嬛嬿婉修正后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