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曲楼闻言,懒洋洋地掀开眼皮,斜睨了叶潭九一眼,“照你们这么练下去,就算是练上十几二十年,那俩小孩恐怕也入不了修仙之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潭九眉头立刻拧了起来,语气也沉了下去。他自己怎么练都行,但涉及到小紫和石头的前程,他不能不在意。
慕曲楼好整以暇地上下扫了叶潭九一眼,语气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你嘛,虽然修为低微得可怜,灵力运转也粗糙不堪,但好歹算是踏入了修仙之门,怎么还捧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功法当宝贝?甚至拿来教人?”
“野路子?”叶潭九声音都拔高了些,有些不服气地反驳,“这可是我当初花了老大价钱,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搞到手的修仙秘籍!外面都是有价无市的!”
为了搞到一本像样子的修仙功法,他可是真金白银砸进去不少,如今却被人贬得一文不值。
慕曲楼脸上不屑的神情更浓了。方才叶潭九教的那几招,不过是人界最基础、最大路货的锻体招式,随便哪个城镇的小摊上都能找到类似的拓本,多是富贵人家买了给家中孩童启蒙、强身健体玩的。
但凡有点修仙天赋和根骨的,早就去寻各门各派的入门心法了,谁会死磕这种毫无潜力、事倍功半的东西白白浪费光阴?除非是天纵奇才,否则光靠这种功法,从垂髫稚子练到白发老叟,也注定练不出什么名堂。
想到这里……
慕曲楼狐疑的目光在叶潭九脸上打转,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你……你不会真是靠着这本破书,硬生生练到如今这个修为的吧?”
叶潭九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心里一咯噔,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和依仗,绝不能暴露。
他强自镇定,挺直了腰背,故作硬气地昂着头说:“是啊!怎么了?我自幼天资聪颖,自学成才不行吗?”
其实哪里是自学成才。叶潭九如今的修为,全建立在那个坑爹的“贴贴系统”之上,上的是毫无理论基础的“修仙速成班”,一天正经的、系统的修炼都没有经历过。连最基本的如何引导、运用灵力,都是他后来靠着打架和摸索,自己瞎琢磨出来的野路子。
要真按修仙界的标准算起来,叶潭九连“半吊子”修士都够不上。
慕曲楼狭长的丹凤眼里依旧盛满了不信任。倒不是从叶潭九那蹩脚的演技里看出了什么破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事处处透着不对劲。
混沌之地灵力稀薄,修炼资源更是匮乏至极。叶潭九若真是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仅凭这套粗浅功法就能踏入修仙之门,那这份天资未免也太过……太过吓人了。
可若他真有那份绝顶天资,又怎么会眼拙到看不出这套功法不过是泛泛之作,甚至还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练了这么久,白白浪费了数年?
再者,前几天初次见面时,他观察过叶潭九,反应迟钝,步态散漫,周身气息更是杂乱无章,哪有一点像学院内那些天之骄子的样子?
“你……你刚才说那套功法是野路子,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叶潭九见慕曲楼不吭声,只是用那种让人发毛的眼神打量自己,忍不住再次开口追问。
他心里也清楚,再问下去,系统的事很容易露马脚,但事关小紫和石头的修炼前途,必须硬着头皮打破砂锅问到底。
自从他当年机缘巧合淘到这本修仙秘籍,让小紫和石头开始照着练习,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
这四年里,不能说毫无效果,只能说收效甚微。
两个孩子身体确实强健了些,力气也大了点,但若论及吸纳灵气、奠定道基……那进展简直微乎其微,慢得像蜗牛爬树。从树根开始辛辛苦苦爬了四年,抬头一看,还在最底下呢。
照这个速度下去,要等到猴年马月,两个孩子才能真正踏入仙途,摆脱这混沌之地的泥沼?
“从哪里都看得出来。”慕曲楼懒得跟叶潭九多费唇舌,淡然地收回目光,侧身就想绕过挡在面前的叶潭九回屋。
“诶,别急着走啊!”叶潭九见状,一个箭步又拦了上去,姿态放低了些,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你既然一口咬定这功法是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那总得告诉我,什么样的功法才算得上是正路子吧?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慕曲楼停下脚步,下巴微扬,语气倨傲。
“这……”叶潭九被这话噎了一下,一时语塞。确实,人家没义务教他。先前和对方定下的条件里,可没有这一项。
但为了小紫和石头的修炼大事,叶潭九这向来洒脱、不愿轻易求人的性子,也难免要来上一回死缠烂打了。
他脸上立刻挤出笑,上前一步,殷切地抓住慕曲楼的袖袍一角,特意放缓了语气:“别这么说嘛,慕公子!有话好商量,我也不是那白占便宜的人。这样,要是你肯拿出那‘正路子’的功法,真能让小紫和石头顺利成为修士,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叶潭九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听到这话,原本绷着脸、油盐不进的慕曲楼,总算纡尊降贵地再次开了金口。他微微侧头,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紧盯着叶潭九,缓缓说道:“当真?”
“真!比真金还真!你要是不信,”叶潭九立刻举起三根手指,作势要对天发誓,“我现在就可以当着你的面发誓!我叶潭九在此发誓,若是慕曲楼……”
“行了!”慕曲楼从叶潭九手里拽回自己被攥出褶皱的袖子,略带嫌恶地抖了抖,“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叶潭九眼睛一亮,感觉有戏。
“给我再找几株火属性灵药来。”慕曲楼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什么?!!”
叶潭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我的小少爷!你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难得吗?我之前为了给你搞到那一株,差点就把小命交代了!而且就算侥幸解决了守护妖兽,这灵药也不是地上随便长的野草,说找就能找到的啊!没成熟的灵药都会掩藏气息,混沌之地山野连绵、地势复杂,就算在山里不吃不喝走上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发现一株的踪影!你这一上来就要‘几株’,我又不是那大罗金仙,上哪儿给你变出来?”
“哼。”慕曲楼把手背在身后,抬腿就又要走,丢下一句:“做不到?那就算了。那功法,你也别想了。”
“等一下!”叶潭九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搂住慕曲楼的胳膊,急声道:“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也做不到啊!这样,只要你那功法真像你说的那么有用,我……我就应下了,一定想办法替你找来灵药!”
“说话就说话,别给我动手动脚!”慕曲楼像是被火烫到一般,猛地一甩袖子,再次挣开叶潭九的手,心中有些不信。于是眯起眼睛,逼近叶潭九:“你刚才不还一副难如登天、要死要活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松口了?该不会是……”
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如今修为被封,受制于你,便想空手套白狼,从我嘴里骗出功法口诀,压根就没打算真心替我寻找灵药吧?”
叶潭九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我叶潭九在混沌之地混了这么多年,从不干那等招摇撞骗的龌龊勾当!说到就绝对会做到!更何况,”
他话锋一转,“修仙功法又不是街边杂耍,看一遍就能会。要是我存心骗你,你大可以在传授时留上一手,或者发现我敷衍了事,直接不教了。到时候功法不全,小紫和石头他们也练不下去,对我有什么好处?至于怎么找到灵药……”
叶潭九大手一挥:“这你就别管了,我叶潭九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自然有我的法子。你就直说吧,这笔买卖,你答不答应?”
慕曲楼双手抱在胸前,沉吟片刻,眼神在叶潭九脸上逡巡良久,才道:“行,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明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修炼入门之法。”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叶潭九伸出手,掌心向上,理所当然地命令道:“我的东西呢?”
“你是说那些符纸,还有你的那些小零碎玩意儿?”叶潭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被我收起来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那日从山洞回来,替慕曲楼换下染血的衣物后,叶潭九就把那些东西仔细收好,放到堆放杂物的屋子里了。他先是喊了还在院子里比划的俩孩子回屋去温书认字,这才转身去了杂物间。
那些物件被叶潭九放在一个干净的竹筐里,为了掩人耳目,上面还压了些不起眼的破铜烂铁和旧衣物,难免沾了些灰尘。
叶潭九费力地将竹筐从杂物堆里翻出来,却没有急着拿给慕曲楼,而是先就着昏暗的光线,自己仔细端详了一遍。
那些画满了鬼画符似的黄色符纸,厚厚一沓,叶潭九一张都看不明白,更别提怎么用了。
符纸并非扔出去就能自动生效,使用前需得以自身灵力为引,按照特定方式注入符纸之中才行。且威力越强、神通越玄妙的符纸,消耗的灵力便越是巨大。
更重要的是,这灵力还不能胡乱注入,不同的符纸其上符文轨迹迥异,注入灵力的手法、顺序、强度也各有讲究,稍有差池,轻则符纸报废,重则灵力反噬,落得个筋脉受损的下场。
因此,对于低阶修士而言,符纸有时候反倒是个累赘——不仅要耗费心神牢记繁杂的符文与运用法门,还要预存大量灵力以备不时之需。实战之中,时机稍纵即逝,能否及时、准确地激发符纸亦是关键。
是故,寻常宗门弟子身上只会携带几张最常用、最熟练的保命或攻击符箓,带得多了,他们也无力驱使。
除去那厚厚一沓令人眼花缭乱的符纸,竹筐里还有几样零碎物件,叶潭九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必定不凡。为了以防万一,他连同那些符纸一并仔细收好了。
分别是一块触手温润、雕刻着繁复暗纹的雪白玉佩;几条做工极其精致、以细金镶嵌着剔透灵玉的链子;还有一根约莫小臂长短、流光溢彩、隐隐散发着温热气息的赤金色羽毛。
说来也奇怪,这根羽毛几天前放进去时是什么样,现在拿出来依旧是什么样,连一丝灰尘都未曾沾染。
若不是亲手触摸过,叶潭九几乎要怀疑这不是真羽毛了——什么鸟的羽毛这么能放?
叶潭九拿着东西转身回了主屋,抬眼一看,慕曲楼早已回到床上,正闭目盘膝,双手结印,一副沉浸于打坐调息中的模样。
不想打扰,叶潭九将东西放在木桌上,“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一样没少。”说完,他转身便要出门,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你那功法想好了怎么教的话,记得喊我。”他可一直惦记着这事呢。
慕曲楼依旧眼帘低垂,呼吸绵长,仿佛已然神游天外,对叶潭九的话置若罔闻。
之前那一株灵药下去,将他体内的蛇毒稍稍压制了下去几分。原本滞涩难通的灵脉,也被强行冲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慕曲楼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变化后,当即收敛心神,全力运转起内功心法,引导着那微弱的气流在受损的经脉中艰难游走。
这一打坐,便浑然忘了时辰,窗外日头西斜,暮色渐染,而慕曲楼的丹田之内,也终于重新凝练出了一丝微弱的灵气。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夜间的飞虫聚集在窗棂边,发出细碎而持续的嗡鸣哼唧声,叫得人心烦意乱。
慕曲楼缓缓睁开双眼,长舒了一口气。体内灵脉虽然依旧滞涩不畅,但好歹已有灵力流通。只要坚持不懈地运转内功心法,这九阴之毒想必耗不了多少时日就能祛除大半。
届时,若能再寻得几株品质尚可的火属性灵药,一年之内恢复全部功力,也未尝不可。
思绪及此,忽觉额头后背沁出了层细汗,粘腻的感觉让慕曲楼极为不适,不耐地扭了下身子。
这身粗布衣物被汗水浸湿后,紧紧贴在皮肤上,哪比得上他往日穿惯的那些由北海冰蚕丝织就、冬暖夏凉且透气清爽的衣料?
这样一想,慕曲楼心里头更来气了,伸手扯了扯汗湿后紧贴在脖颈处的衣领。
“咕噜——咕噜噜——”
就在此时,几声咕噜叫从慕曲楼空空如也的肚子里传了出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慕曲楼这一打坐就直接坐到了月上中天,早上吃进去的那碗白粥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此刻胃里正泛着酸水,空空落落地咕噜作响呢。
他下意识地瞧了眼窗外浓重的夜色,万籁俱寂,想来叶潭九和那两个小孩早已用过晚饭,甚至可能都已歇下了。
这个时辰,怕是只能硬生生捱到第二天天亮,才能有东西果腹了。
慕曲楼感受着腹中饥饿之感,眉头紧锁,终究是起身下了床,但却并非是为了饱腹,而是想去沐浴更衣。
他素来喜洁,如何能忍受穿着一身被汗水浸透、粘腻不堪的衣物入睡?这比饥饿更让他难以忍受。
然而,刚一推开房门,脚还没迈出去,慕曲楼就差点和门外一道黑影撞个满怀。
慕曲楼反应极快地后退一步,稳住身形,眉头瞬间皱起,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盯着门外那不速之客看。
待看清来人是谁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对方手上那个用油纸包裹着、还散发着香味的东西上。
“呦,总算打完坐了?”叶潭九脸上带着笑意,站在门口,晃了晃手上的烧饼,“你中午和晚上都没吃,现在肯定饿了吧?我刚好出去一趟,顺手给你带了烧饼,赶紧趁热吃了吧,垫垫肚子。”
他语气自然亲昵,好似两人本就这般熟稔一样。
慕曲楼闻言,却立刻侧身躲开了叶潭九递过来的那只手,看着那泛着油光的饼子,沉着脸,语气硬邦邦地说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我要去沐浴更衣。”说着就要往外走。
“咕噜噜——咕——”
然而,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就再次不甘示弱地、极其响亮地唱起了“空城计”。
慕曲楼如今灵脉被封,一身修为被压制得死死的,这辟谷的本事自然也大不如前,哪里还经得起这般饥肠辘辘的折磨?
这咕噜作响声一起,叶潭九还没说什么,慕曲楼自己的脸先是一阵青一阵紫起来,好不自在。
他慕家少主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尴尬与失态时刻,似乎全被眼前这个家伙给撞上了!
叶潭九看出来了慕曲楼强撑表象下的尴尬,心下觉得好笑,面上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顺着之前的话头,极其自然地道:“哦,你要洗澡啊?那正好,我帮你烧水。你这刚来我家没多久,肯定不熟悉东西都放在哪里,热水怎么弄?这饼子你也先拿着,多少对付几口。你身上还带着伤呢,正是需要修养的时候,总不能天天饿肚子吧?”
说罢,他也不管慕曲楼是何反应,不由分说地就将那油纸包硬塞进了慕曲楼手里,然后转身就小跑着钻进了灶房,嘴里还念叨着:“你等着啊,水一会儿就好!”
留下慕曲楼一个人僵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个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烧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在原地站定了片刻后,慕曲楼像是忽然回过了神,猛地一个转身,又折返回了房内,“哐当”一声挥袖把门给关上了。
那烧饼不知道是从哪个街边小摊上买的,味道一般,面饼粗糙,油味厚重,一吃下去怪腻得慌的。
但用料倒是意外地扎实,饼子足足有海碗口那么大,比慕曲楼那张俊脸还要大上一圈。一口咬下去,倒是满满的都是肉,肉馅泛着油光,其间还零星点缀着些许已然蔫黄的葱花。
这等粗糙油腻的食物,若是放在以往,是绝对连慕曲楼的眼都入不了,更别提入口了。
可方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慕曲楼犹豫再三,竟真的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地将那整个烧饼给吃完了。虽然吃的时候,面色稍微有些扭曲。
他下意识地想倒杯水,压一压嘴巴里那股腻味儿,可手刚拿起茶杯,动作就顿住了——壶里没水了。
慕曲楼:“……”
另一边,叶潭九擦了把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刚把劈好的干柴塞进灶膛里,左手还在拿着把破蒲扇不停地对着灶口扇风。正等着水烧开呢,忽然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看,慕曲楼居然又出来了。
只见慕曲楼推开房门,右手腕上随意搭着件淡蓝色衣裳,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便径直朝灶房这边走了过来。
叶潭九见这位难伺候的主儿,心里咯噔一下,先发制人地开口问道:“怎么着?这件衣服你也瞧不上?”
慕曲楼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抖开衣裳,指着衣袍领口内侧的一处说道:“这里破开了,穿不了。”
叶潭九凑近了些,借着灶火的光亮仔细一看。果真!那领口内侧还真有处破缝。说大不大,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说小也不小,若是穿到身上,动作间难免会扯动,说不定会露出些许皮肤。
反正,以慕曲楼那吹毛求疵的性子,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叶潭九伸手接过那衣裳,指尖在那处破缝上摩挲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对慕曲楼说道:“家里像样子的就这两套了,再没其他的了。这破缝也不大,就是线开了,缝上几针也能穿,保证看不出来。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针线。”
“诶?等会儿。”慕曲楼却一把抓住了正要起身的叶潭九,眉头皱得死死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衣服都破了!你居然还想让我接着穿?!”
“不是都说了会给你缝好吗?保证跟新的一样!”叶潭九试图讲道理。
“谁要穿缝缝补补的衣服啊?”慕曲楼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叶潭九额头上的青筋是跳了又跳,突突直疼。他也是拉扯过两个半大孩子的人,石头和小紫小时候再调皮、再不懂事,也没眼前这位小少爷这么娇气折腾人!可……
叶潭九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慕曲楼那张即便带着薄怒、也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心底那点火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嗤一下泄了大半,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这长得是真他爹的好看啊!
不过说来也是,要不是这张脸实在太过出众,那坑爹系统估计也不会给出那么高的贴贴值,自己又何必为了那点保命的贴贴值,在这里忍气吞声,当牛做马。
叶潭九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改口道:“那……这样吧。明天,等天一亮,我就去街上,找最好的裁缝铺子,给你量身定做一身新衣服,料子款式都按你喜欢的来。今晚,你就先将就着穿一晚上,行吗?”
慕曲楼依旧不乐意,但也知道没其他办法,不轻不重哼了一声后,算是勉强同意了,临走前还不忘补充道:“记得,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浴巾。要全新的。”
叶潭九:“……”他望着慕曲楼转身离去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一下。
得,这位小少爷是真把他当成下人使唤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叶潭九任劳任怨地去杂物间翻出那个许久未用的大浴桶,将其搬进了房间。又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块虽然粗糙但确是未曾用过的厚实布料,勉强充当浴巾。
他看了眼依旧在床上闭目打坐的慕曲楼,没好气地说了句“热水和浴桶都弄好了”,也懒得再多言,转身便出门去了,还顺手替这位大爷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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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剧场————————
慕曲楼[哦哦哦]:这地可真穷真偏啊,把棵草,当成宝
叶潭九[裂开]:修仙资源的地方差距也是让我体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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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