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土里的药,顾铮又把土埋上了。
沈松筠不理解:“你干嘛?不挖出来带回队里吗?”
顾铮问他:“带回去怎么解释我们发现了这个?我们这样带回去,证物也是无效的。”
沈松筠反应过来了,确实如此。
犹豫了几秒,顾铮手一挥,刚被埋上的土地恢复原样,就像他们从没挖开过。
沈松筠惊呼:“我去!你!”
他瞪大了眼看顾铮,顾铮懒得理他,转头走了,沈松筠赶紧跟上。
“你!你就是那个小说里说的那种金手指?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们挖过的痕迹就不会被法证发现了?太酷了!”
顾铮不理他,沈松筠也一直跟着他,看他上车,也不客气的上车,他刚想坐副驾,顾铮冷声提醒:“坐后面去。”
沈松筠刚见识过他的特异功能,不敢反驳,乖乖去后面坐。
顾铮一言不发的开车,沈松筠盯着他的后背看,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来这里?看守现场不需要你吧?刚才我们挖东西的动静应该没被看到吧!”
顾铮依旧不理他。
大半夜沈松筠的信物突然异动,指引他往这边来,结果真的沈松筠没看到,又是这个假的沈松筠。
这块玉要是再只认脸不认人,他就打算把他丢进无尽海了。
600年了,它只会时不时闪一下,然后给点错误信息,其他的一点用都没有。
如果不是沈松筠生前贴身佩戴的,又是留下的唯一一件跟沈松筠有关的东西,他早就扔进无尽海喂恶鬼了。
顾铮不理他,沈松筠小声嘀咕:“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自带特异功能的人啊,难怪鬼怕你。”
沈松筠自顾自的小声嘀咕,顾铮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他,看到他时不时咬唇思索,时不时鼓起脸颊,看了几眼,他喉结耸动,然后打开了所有车窗。
沈松筠不解的问:“不是开空调了?你干嘛开窗?”
顾铮不理他,关了空调。
沈松筠只敢小声吐槽:“搞不懂!”
顾铮连夜提审了陈彦旭。
陈彦旭不明所以,但看着顾铮犀利审视的目光,心中直打鼓。
顾铮开门见山的问:“陈转是怎么死的?”
陈彦旭冷静的说:“我姐得了扩心病,人突然没了。”
沈松筠提出专业质疑:“我们看了陈转的出院记录。出院的时候她的身体指标是没问题的。”
陈彦旭脸上的表情突然惋惜痛苦起来:“得了这个病,不能干重活,不能生气,不能怀孕,要长期服药,吃东西也要注意,可能我姐自己没注意吧。”
顾铮:“当时你姐去世你们家里没有提出质疑吗?”
“我爸妈就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婆家怎么说就怎么做,我当时在外地出差,等我赶回来的时候已经火化了,他们说我姐是在睡梦中猝死的,走的没有痛苦。”
“我们最新勘察现场,在你姐住的卧室墙壁上,发现多处抓痕,在墙上提取了DNA,跟你外甥女妞妞的DNA做了比对,证实是你姐的,经过推理,我们认为,那是人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造成的,你姐在死之前可能有过痛苦的挣扎,或者是在其他时候有过痛苦的挣扎。”
沈松筠看顾铮,不懂他为何这样说,警方明明没有这个发现。
陈彦旭立刻皱眉:“什么?”
顾铮盯着他看,观察他的微表情,然后又问:“你的微表情告诉我,你当时检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我说的抓痕。”
陈彦旭惊觉,自己被绕进去了,立刻否认:“没有,我没去过。”
沈松筠也懂了,为何顾铮要撒谎,原来是为了炸陈彦旭。
顾铮语气开始有些咄咄逼人:“陈彦旭,你说谎,你对你姐的去世是存疑的。”
陈彦旭的情绪果然有大的起伏了,他有些急切和慌乱:“我没有说谎!人就是我杀的!证据你们不是都掌握了,我认罪!”
顾铮盯着他,肯定的说:“你隐瞒了杀人动机。”
陈彦旭反问:“那重要吗?反正我都要死的。”
沈松筠忍不住反驳:“当然重要,害你姐的人逍遥法外,你姐死不瞑目变成了厉鬼投不了胎!”
陈彦旭忽然笑了,笑的悲凉:“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如果真的有,她怎么不来找我!只有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借着鬼做些肮脏的事!死太容易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活着,才是煎熬!”
顾铮:“我们发现了被藏起来的治疗扩心病的药。”
陈彦旭怔住,又立刻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跟我姐的死有什么关系?”
顾铮:“你可以为了替你姐报仇去杀人,却不愿意说出真相,你有没有想过你年迈的父母?”
陈彦旭又嘲讽的笑了笑,过了好久才不屑的说:“他们会活着的,无儿无女,政府会管的。”
顾铮盯着他看,看了十几分钟,然后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沈松筠迫不及待的说:“他绝对隐瞒了很重要的事!”
顾铮凝眉思索。
沈松筠着急的问:“你怎么看?为什么把他放回去了?应该继续问呀!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有些松动了。”
顾铮摇头:“他没有松动,再问也套不出什么了。”
隔了几分钟顾铮问:“是什么原因,让他既恨赵梅又恨自己的父母。”
“你也看出来了?我也觉得奇怪!他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放不下,反而对现在的结果很满意!”
沈松筠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一个点:“陈彦旭说到私欲,那是不是可以从钱这方面查一查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呢?器官买卖?借着鬼做肮脏的事,这是什么意思?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活着,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这两句话很重要!是解开一切的钥匙!”
顾铮看他,眼中染上一些别样的情绪。
他今晚的审讯没打算审出一个结果,根据之前的审讯可以看出,陈彦旭一心求死,今晚主要就是想探探他的口风,套点信息。
但沈松筠的反应着实让他出乎意料,他没想到这个怂包,能精准的抓到信息点。
他在陈述自己的猜想时,顾铮竟然真的从他的侧脸中,看到了一些沈松筠沉稳的影子。
但他很快就否认,这不是沈松筠,只是一个长得跟他一样的人而已,他的心尖血认主,如果沈松筠真的投胎为人了,哪怕失去记忆,耳垂也一定会带红痣。
顾铮起身走出审讯室。
沈松筠跟在后面喊:“哎你去哪?”
顾铮进了办公室,把门反锁,沈松筠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警局,硬着头皮敲门:“顾队长,我们也算队友吧,现在很晚了,我也不能回家了,能不能在你办公室沙发借住一晚?法医室到晚上简直群鬼乱舞!我明天还要工作的!”
里面无人回应。
沈松筠叹了口气,搬了个椅子,靠着顾铮办公室的门,然后对着空气说:“你们别过来啊,顾铮就在里面!”
他坐在椅子上,脸贴着门,准备睡觉,凌晨2点了,他总不能再打车回家来回折腾了,谁知道路上会遇见哪路鬼?
做人就要能屈能伸!
就这么靠着门睡,虽然姿势奇怪,他竟然也能睡的十分沉,大概是因为一夜无鬼,也因为他太累了。
七点顾铮开门。
门开了,本来靠着门的沈松筠身子往前倒,被一赌温热的墙接住,他还在睡梦中,下意识的就去抓手边的东西。
是什么?硬硬的?遥控器吗?沈松筠闭着眼反复确认。
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硬,也越来越烫。
头顶传来阴沉的质问:“好玩吗?”
沈松筠睁眼,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睡在哪。
此刻他的脸就贴在顾铮的腰上,那他手里……?沈松筠赶紧收回手。
“对不起!我……我!”
顾铮冷着脸走开。
沈松筠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想到刚才手上的触感,他觉得自己冤枉,那么大又那么硬,谁知道是什么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中不服气的腹诽,认不出来也正常啊!哪有正常男人能那么大的!?
又过了几秒,他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拿着自己的手使劲往墙上蹭。
站起来艰难的伸个懒腰,没有鬼半夜贴他耳边吹风,他虽然睡的熟,但是睡姿太差,还是腰酸背痛的。
又冲着顾铮刚才走的方向咒骂:“小气鬼!借个沙发会死啊!”
本来想蹭个安稳觉的,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顾铮出了洗手间,碰到幸运,幸运出乎意料,问:“顾队,你今天这么早。”
“昨晚没回。”
幸运疑惑,问:“有什么事吗?陈彦旭的案子不是都差不多了。”
顾铮想解释,沈松筠突然跑了过来,着急的说:“顾铮!我知道是什么了!你跟我来!”
他使劲拉着顾铮往法医室跑,顾铮被迫跟着。
法医室的桌子上放了一本书,是本研究大中朝民俗的书。
沈松筠刚好看到冥婚这一章,他把书递给顾铮:“陈彦旭说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借着鬼做些肮脏的事】会不会是冥婚?我一直奇怪,小红如果是陈转,她为什么会是一身红衣,因为之前我看见的都不是穿红衣,如果是死后被配冥婚,那就可以解释了。”
顾铮想到林执汇报的事,下面逃上来两个冤魂,本来影响不大,他没关注,现在看来,也许两者有关联。
他给林执打电话,让林执去查逃上来的两个冤魂叫什么。
林执很快就查清,一个叫陈转,一个叫白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