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被困在人间找老婆》 第1章 新来的法医 早上九点,顾铮醒来,前几天审犯人熬了好几个大夜,今天可以休息半天,下午再去局里。 正对着床头,挂了张古代男子的画像,画中君子温其如玉,清雅出尘。 那时两人亲密缠绵结束,他沐完浴,披发半卧在榻上,温柔的对着自己笑,脸颊和唇都带了点绛色。 他当时就提笔,画下了这幅画,还故意逗那人:“师父,你想检验下我最近的画功嘛?” 沈松筠突然脸红,温声制止他:“都说了,不要再喊我师父。” 自从两人滚到床上去,沈松筠就不再让他喊师父,说哪有师父和徒弟会做这种事,简直悖逆人伦。 他画完画,顾不上给榻上的人看,又扑了上去将人压到身下,故意学着小时候的声音喊:“师父~~” 顾铮感觉到沈松筠的身子在颤抖,于是又说:“师父,你喊我铮铮,你很久没喊了。” 沈松筠不说话,被他的吻折磨的呼吸渐渐不稳。 “师父,你喊我夫君如何?铮铮和夫君二选一,选了我就给你。” 纠结再三,沈松筠喊了句:“铮铮。” 顾铮笑了,却不兑现自己的诺言,又故意折磨他。 “听话,再喊声夫君。” 沈松筠无法抗拒他,终于还是喊了句:“夫君。” 顾铮终于兑现自己的诺言,全部给了他。 过去的记忆就清晰的在眼前,顾铮伸手想抱住画中的人,可是扑了空,他盯着画像看,眼中涌上痛楚,他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画中的人。 “600年了,松筠,你究竟在哪里。” 管家敲门,问:“主人,您母亲来了,给您带了汤,等您多时了。” “嗯。” 顾铮又凝视画一眼,起身下楼。 李舒正在餐桌帮他盛汤,见他下楼笑着发牢骚:“住家里多好,妈妈能随时照顾你,你非要自己搬出来住,上班那么忙还连个阿姨也不请,林执一个男人,怎么能照顾好你嘛!依我看,刑警那个工作就别干了,你早晚要继承你爸爸的位置的。” 顾铮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700年前,李舒还叫顾云意,是那人的师妹,生自己时元神俱灭只能投胎凡人,顾铮没见过她,是沈松筠给他看的画像,他便记住了。 徘徊人间的这几百年,每一世他都找到顾云意的转世,做她的儿子,圆了两人的母子情,也护她每世周全。 这一世李舒是世家千金,嫁给了同为世家的京城顾家。 顾家是百年世家,祖上在古代曾有从龙之功,到近代为推翻帝制出谋划策,到现代又为红色政权的建立添砖加瓦,顾铮是这一代顾家的独苗。 可他偏偏跑去做了个小小的刑侦警察,为此跟家里闹翻。 “妈,汤很好喝。” 李舒无奈的叹口气:“每次跟你说这个,你都转移话题!” 顾铮的话不多:“爸还年轻。” 李舒摸摸他的头,温柔的叮嘱:“儿子,一定要主意安全,妈妈对你就这个要求了。” 顾铮恩了声,点点头。 李舒忽然惊呼,声音抬高了半度:“儿子,你脖子上的吊坠刚才好像闪了下?那是什么呀?” 顾铮手指摸上吊坠,心中一痛,隔了几秒才说:“灯光闪的吧。” 李舒不再执着这个问题,温柔的让他多点喝汤。 要赶回去陪丈夫吃午饭,李舒也没有多待。 送走母亲,顾铮回到卧室,把吊坠拿下。 “你已经四年没有给我任何信息了,他到底在哪里?再没有他的消息,我就把你扔进无尽海,让那些厉鬼撕了你。” 吊坠忽然闪了下,空中悬浮出一行字:“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了,就在上次指引的那个地方!” 然后这行字又一点点的消失。 顾铮已经不敢再有所期待,这600年,人间徘徊了,天庭去闹了,地府也找了,可是他次次期待次次落空。 管家来敲门。 顾铮:“进。” 门没开,管家人已经穿门而进。 林执:“主人,下面最近有异事发生。” 顾铮看他一眼,林执继续说:“您知道从三千年前民间就有冥婚的习俗,不过大部分都是双方自愿的。 但是最近孟婆反映,很多女子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大喊冤屈,说自己是被故意杀害用来匹配冥婚的,怨气太大不愿投胎,闹起来搅的其他亡魂也有异动。 我们下面向来不管人间事,但是有两个亡魂钻了空子跑了上来,我们的人正在找。” 顾铮皱眉:“哪里的空子?” “女亡魂用身上的首饰贿赂结界的看守,跑了出来。” 顾铮冷漠的下指令:“丢进无尽海。” “是。” “再观察,如果没有太大的异动就不要插手。结界的事你知道怎么做。” “是。” 这时手机响了,顾铮拿手机看,是局里的电话。 【顾队,来案子了,清河村两家闹事,出人命了。】 【你们先去现场,我从家里直接过去。】 林执:“主人,那您先忙。” 顾铮驱车赶到案发现场,队里的人都已经到了,警戒线也已经拉好。 他一边带手套一边问下属:“什么情况?” “小舅子本来想捅姐姐的婆婆,结果姐夫替妈挡着,姐夫被捅了。” 这时现场的人喊:“法医呢?” 没人回答。 里面的人又不耐烦的喊:“法医人呢?!” 顾铮也皱眉,问:“法医还没来?” 幸运看了四周一圈,绕绕头,解释:“老张退休了,今天新报道的法医,这个法医……神神乎乎的……刚才来了的,人呢!” 说话间,有个人身型瘦高的人走过来,他低头攥着胸前佩戴的桃木剑,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幸运赶紧喊他:“唉,那个……法医!里面找你!” 法医吓了一跳,身子猛的一颤,然后抬头对着幸运抱怨:“能不能不要突然喊人!会吓死人的!” 幸运觉得憋屈,他什么时候突然喊人?就是很正常的语气而已! 还没等幸运反驳,顾铮大步向前,激动的握住法医的双臂,颤着声喊:“沈松筠!” 沈松筠又被吓一次,抬头愣愣的看着他,打量了几十秒,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是这人眼中为何有那么深的情意?还沁着泪水? 他有些试探性的问:“额~~我们认识吗?” 顾铮眉头瞬间紧蹙,呼吸也变的压抑沉重,他难以置信的问:“你不认识我了?” 沈松筠有些尴尬,又试探性的问:“我……我?应该认识你嘛?” 顾铮握着他手臂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沈松筠觉得痛:“嘶~~~啊~~~” 他想挣脱,顾铮却不松手。 顾铮盯着他看,他忽然伸手拨开沈松筠耳边的头发,右耳的耳垂上什么都没有。 这时里面又喊,听着已经在暴怒的边缘:“法医呢!” 顾铮眸深似海且暗潮汹涌,沈松筠一头雾水,又有点被吓到,但是这人力气太大,他挣脱不开,刚好有人喊他,趁着这个机会他说:“里面喊我,我是法医!” 顾铮还是不放开他。 一边的幸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队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跟着顾队四年,就没见过他这副失控的样子,即使面对最棘手的案子和最难啃的犯人,他也永远是一副稳如泰山运筹帷幄的样子。 幸运硬着头皮提醒:“顾队,里面在催法医~~~” 顾铮松开他,然后跟着他往现场走,到了警戒线前,沈松筠忽然停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又低头对着胸前的桃木剑说了句【你给点力啊!】,然后才进了现场。 顾铮一直盯着沈松筠看,目光灼灼,好像要把人穿透。 幸运又提醒:“顾队,目击者都在那边……” 顾铮问:“他是新来的法医?叫沈松筠?” 幸运点头:“对,今天上午报道的,你今天上午休息,所以没在队里见到。” 顾铮又深深看他一眼,然后整理自己的思绪,转身投入到工作中。 过了会儿,法医走完流程,收拾好东西,退到一边。 顾铮转头看他,见他松了口气,拍拍胸口侥幸的笑了笑,然后又低头对着胸前的桃木剑说话。 顾铮皱眉,沈松筠一向沉着稳重,从来不会有这种表情。 可他长的跟沈松筠一摸一样。 跟桃木剑说了会话,沈松筠又抬头,眼前站着一个红衣女人,脸色苍白,沈松筠吓一跳,脚下一绊,身体就要往后倒。 顾铮几乎是瞬移,在身后接住了他,沈松筠倒在了他怀里,红衣女人感受到顾铮的气息,瞬间消失了。 沈松筠把脸埋在顾铮怀里,吓的有些发抖。 过了几十秒,他半眯着眼看周围,发现红衣女人不见了,又松了口气,赶紧从顾铮怀里起来。 有些尴尬的道谢:“谢谢啊!” 怀里忽然空了,顾铮失落,心中千言万语想问,可现在不是时候,这时幸运又喊他:“顾队,这里有个村民想提供一些线索。” 顾铮盯着他,克制的说了句:“小心点。” 沈松筠点点头。顾铮又转身去工作了。 顾铮走远,沈松筠低头跟桃木剑抱怨:“老兄,你给点力啊!求求了!” 他试探性的抬头,这次红衣女人没有再出现,沈松筠松了口气,他看了眼案发现场,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就惊悚的喊:“走开啊!我不听!别找我!” 顾铮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步步逼近,沈松筠被吓的一点点往后撤,顾铮大步过去,站在他身后,他握住沈松筠的上臂,问他:“你能看见她?” 沈松筠不可置信的问:“你也能?” 第2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沈松筠好像找到了组织,立刻握住他的手,对着四周的空气说:“拜托各位了,他也能看到,你们别只拣着我薅啊!他是刑警队长,比我厉害!” 眼前的人一副求饶的赖皮像,看的顾铮直皱眉。 沈松筠又问一遍:“你真的能看到对吧?就刚才那个红色的!” “恩。” 沈松筠又松了口气,自顾自的庆幸:“太好了!” 顾铮冷着脸问:“你怕鬼?” 沈松筠凑近他一些,小声反驳:“当然!谁不怕啊!冷不丁的就张着血盆大口出来了,多好的人也不经吓啊!” 顾铮不死心,又掀开他右耳边的头发,再次看,耳垂雪白,没有那颗红痣。 他心猛的沉了下来。 “沈松筠,我是顾铮。” 沈松筠附和的点头,说:“哦,我知道,队长嘛,早上虽然你没来,但是他们指着职位牌上的照片给我介绍了。” 他又沉声重复:“我是顾铮。” “顾队长,我知道……额~~刚才不好意思,我不该把你也能看见他们的事说出来。这会周围也没有,估计她们也没听见。” 沈松筠又凑近他,小声问:“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能看见的啊?我还以为只有我那么倒霉!你们这里还有其他人也能看见吗?” 正说着话,他又看到红衣身影闪过,就站在幸运眼前,可是幸运穿过那个红影走了过去。 沈松筠埋头,拿顾铮的胸膛挡住视线,他闷声抗议:“原来他们都看不见啊!” 离的太近,顾铮闻到,他的身上,是沈松筠的味道。 顾铮的手悬在他腰前,想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又硬生生克制住。 他又说:“沈松筠,我是顾铮。” “我知道的,顾队长,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借我挡下!” 顾铮攥紧拳头,人站在原地,任他躲着。 幸运跑过来,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一脸难以置信,但是现场有案情,他不得不喊:“顾队……有个女的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我们带了进来……” 沈松筠主动站的离他远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顾队,谢谢了,你去你去,我自己小心点就行。” 顾铮大步走了。 沈松筠往人多的地方去,他看了眼天,阳光明媚,大白天的鬼也能出来,现在的鬼也太猖狂了吧! 果然没几分钟,红衣女子又飘出来了。 这次不是来找沈松筠,而是站在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婆婆身后,婆婆身边有两个女警守着,她们脸上并无异样,沈松筠再次肯定,其他人都看不到阿飘,只有他和顾铮看得到。 沈松筠以为女鬼是心疼婆婆,可是下一秒他就看到,女鬼伸出手,想掐死婆婆,但是人鬼殊途,她掐不住。 女鬼忽然抬头,又盯着沈松筠,沈松筠背后冒冷汗,不会又要冲着他来了吧。 果然,又飘过来了。 沈松筠拔腿就跑,目标是顾铮。 女鬼察觉到他要去找顾铮,就停下了。 沈松筠皱眉,咂摸出点儿事儿来。 他故意走开,离顾铮远些,果然没几分钟,红衣女鬼又出来了,然后沈松筠又故意往顾铮那边走,女鬼又消失了。 沈松筠怎么说也是临床医学的高材生,智商在线的。 他脑子一转,想到前面几次好像也是顾铮出现,鬼就消失了,所以鬼怕顾铮? 他决定反复验证自己的猜想。 于是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跑来跑去,女鬼都看出他的意图了,最后只能站在一边,一脸忧伤的看着他。 沈松筠有些幸灾乐祸,三个月前他突然能看到鬼,被折磨了三个月,今天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红衣女鬼好像突然怨气上身,瞬间变脸,朝他快速移动过来,沈松筠吓的屁滚尿流,大步往顾铮那边跑。 “救命啊!顾铮!” 他就这么撞进顾铮怀里,幸运和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等着老大发火,结果顾铮只是扶住这个法医的胳膊,温声问:“怎么了?” 沈松筠指着女鬼的方向:“她!!她!!” 女鬼不见踪迹,但顾铮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说:“跟在我身边。” 沈松筠使劲点头。 大家觉得匪夷所思,老大?不生气? 沈松筠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红衣女鬼再没出来过。 婆婆名叫赵梅,死的儿子叫林天赐,杀人的小舅子叫陈彦旭,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这个妇女叫张春芬。 顾铮已经问完话,张春芬就是隔壁村路过,来看热闹的。 张春芬被允许离开,她快步跑了。 现场勘察结束,大家收队回局里,沈松筠本来是坐局里的车来的,现在他跟着顾铮上了顾铮的车。 在沈松筠看来,两人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顾铮这个沦落人还比他厉害,鬼怕他。 顾铮在前面开车,他坐在后面。 顾铮脑中思绪万千,他在一点点抽丝剥茧,试图分辨出,后面坐着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可车里沈松筠的味道打乱了他的思绪。 从小他就闻到沈松筠身上有特殊的松木香味,清新淡雅,沁人心脾,闻了后让人身心都觉得舒缓放松,就像沈松筠这个人一样。 沈松筠元神俱灭的这600年,他找不到沈松筠,就找他的味道,找遍天下万物,找了高级调香师,也找不出跟沈松筠一样的味道。 后坐这个人有沈松筠的味道,却不认识他。 顾铮忽然停车,对着后座说:“坐到前面来。” 沈松筠惊讶:“啊?”然后试探着问:“坐后面也行吧?” 顾铮忽然有些不耐烦,冷声说:“坐前面,或者下去。” 沈松筠立刻妥协:“好好,马上,但是你不会趁我下车就开走了吧?” 他看起来很烦躁,好像不太喜欢自己,沈松筠怕被丢在半路上,这城乡结合部,打不到车是其次,主要是他怕鬼从四面八方飘过来。 “不会。” 得到他的保证,沈松筠下车,坐到了副驾。 扣了半天安全带,老是扣不上,他有些心虚的偷瞄顾铮一眼,顾铮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倾身过来,帮他扣。 两人离的很近,他的下巴刚好搭在顾铮肩上,不知为何沈松筠的心跳忽然飙升。他暗自懊恼,不能吧?他又不喜欢男人。 有些心虚的想往后靠,离顾铮远点,顾铮却突然动了,两人不光离的更近,还唇对唇,就差一厘米,就亲上了。 沈松筠定住,一动都不敢动。 顾铮也不动,呼吸却早就乱了,他视线往下,盯着沈松筠的唇,两人就这么对峙,谁也不躲开。 后面的车路过,看到车内的暧昧,揶揄的鸣笛,沈松筠被鸣笛声惊醒,猛的往后靠,别开头,然后捂住心口。 又在心中默念,我可不喜欢男人。 顾铮也撤回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沈松筠偷瞄他,以为他生气,于是语无伦次的解释:“额~~是你自己靠过来要帮我扣的,我可没请你,而且我在后面坐的好好的,你非要我来前面……” “闭嘴。” 沈松筠不敢说话了。 到了警局,顾铮一语不发,自顾自的下车,把车门甩的砰的一声响,沈松筠赶紧跟着他下来。 凶手陈彦旭没跑掉,在现场就被村民控制住了,现在在审讯室。 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很简单,再从头审一遍动机,签字画押就能移交检查机关了。 陈彦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顾铮问他:“为什么要杀赵梅?” 陈彦旭过了好久才说:“我姐活着的时候她对我姐就不好,我姐刚下葬还没到3个月,她就张罗着给她儿子再娶!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我替我姐感到不值! 不止这样,我姐留下的妞妞我想接过去抚养,她不同意,说女孩子再养几年,随便找个人,就能换笔彩礼。” 顾铮看了手边的资料,陈彦旭的姐姐,陈转,两个月前因病去世。 顾铮又问:“你跟你姐关系很好?” 陈彦旭点头,说:“家里穷,爸妈身体不好,我上学的钱都是我姐出的。” 陈彦旭忽然笑了笑,语气中夹杂着一种解脱:“这是我欠我姐的,我不后悔,我认罪。” 现场有多名人证,证据链也完整,犯人也主动认罪,没有什么好审的了,幸运把审讯记录拿给他,陈彦旭没有一点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顾铮叫人把他带了下去。 人带下去后,幸运问:“老大,你觉得案子有内情吗?” 顾铮:“调一下陈转的就医记录,如果就医记录没问题,就不用再查了,打包材料递交法院。” 幸运看着审讯记录说:“好,人证物证都充足,这小子是跑不掉了。 接着他又感慨:“年轻人太冲动,他姐要是知道自己疼爱的弟弟这样,得多难过。” 顾铮问:“陈彦旭的家属来了吗?” “来了,在会客室,老两口一个瞎了一只眼,一个瘸腿,先是丧女,儿子又杀人,也是命苦。” 顾铮冷静的说:“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如果需要帮助,帮他们联系相关单位。” “好的。” 看着他的背影,幸运腹诽:“好冷酷!” 顾铮路过会客室,里面传来痛苦的哀嚎声和女警的劝慰,他丝毫不感兴趣,一秒也没有停留,大步走过,就像幸运腹诽的那样,好冷酷。 回到办公室,顾铮整个身子都陷进沙发椅中,他忽然觉得好累。 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像框,相框中也是一个古代男子,坐在溪边写字,白衣胜雪,长发飘逸,眉目间优雅温煦,他的手指抚上画中人的脸,问:“他到底是你吗?如果是,你为何会不记得我?如果不是,那我还要找你多久?你才会出现。” 顾铮摸着脖子上带着的沈松筠的信物,痴痴的盯着画中人。 突然有人推门闯入,声音恐惧中带着焦急:“顾铮,那个红衣鬼又跟来了,你知道她是谁吗?他是今天那个死者的亡妻,嫌疑人的姐姐,陈转!她是冤死的!” 顾铮看着这个冒失的闯进来的人,眉头皱起。 第3章 红衣陈转(一) 将相框放进抽屉里,顾铮抬眼看这个冒冒失失的人,眼中的情绪复杂,半分厌恶半分哀伤。 顾铮知道,鬼在人间是不能说话的,除非有人借她上身,于是他问:“她跟你说她是冤死的?” “没说啊,但是我有经验,每个来找我的,最后都是有冤的,刚才小红一直跟着我,也没有伤害我,后来还给我跪下,给我看了照片,他跟那个嫌疑人的合照!” 就在这时,幸运拿着文件来了,他本来要敲门,结果门没关。 幸运主动打招呼:“沈医生,你也在。要不你们先聊?” 顾铮直接跟他说话:“医院报告拿来了?” 幸运把报告给他,说:“没问题的,扩心病住院,病情稳定了才出院的,当时陈转怀孕了,为了她的身体健康,医生建议不要妊娠,他老公还同意把孩子打了。” 沈松筠主动拿病例,仔细的看,看完发现,确实没问题,陈转住了半个月才出院,出院的时候身体指标都没问题的。 顾铮对幸运说:“把资料都整理好,下周一转交。” “好的老大!” 沈松筠不死心的问:“那陈转的死因呢?” “因病猝死啊,家人按照正常流程火化下葬的。娘家没有异议。” 沈松筠又问:“娘家没有异议,那为何陈彦旭要杀赵梅?” 幸运简单复述了一遍陈彦旭的审讯记录。 沈松筠心存怀疑,但也很快妥协,一切都合逻辑,他总不能信鬼的话吧。 “好吧。” 幸运感觉到沈松筠好像跟顾铮还有事要说,便主动先出去了。 沈松筠再次确定门是关好的,然后靠近顾铮,小声问:“顾队长,能不能问下,鬼为什么怕你啊?可以教教我吗?” 顾铮抬眼看他,细细打量,目光犀利的穿过他的瞳孔,试图找到他伪装的痕迹。 沈松筠见他不说话,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顾队长?” 随着他手掌的晃动,顾铮鼻尖又闻到一阵沈松筠的味道。 “你从什么时候可以看见鬼?” “三个月前出现场的时候我被嫌疑人捅伤了,差点没命,醒来就能看到了。”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鬼,是个没有头颅的女人,沈松筠现在回想,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看他一副要吓哭的样子,顾铮心底涌上怒火,沈松筠不该是这样! 见他又不说话了,沈松筠问:“你呢?你是怎么看到了?” “生下来就看得到。” 沈松筠瞪大了眼,然后又有些同情的说:“那你好惨,我看到网上有说,确实有人生下来就是阴阳眼。” 他又问:“那可以教我吗?到底怎么才能让鬼害怕。” 顾铮嘲讽的反问:“鬼有什么好怕的?” 他这话让沈松筠十分不爽:“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沈松筠又变了脸,讨好的笑着问:“看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你就传授我一点经验吧。” 他以为他这样放低姿态顾铮会软化,但实际顾铮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这样,因为顾铮眼中的沈松筠,是沉稳内敛的,只有在他身下被他逼到极致时,才会脸红求饶。 顾铮冷声拒绝:“没什么可传授的。” 沈松筠万分不解,在现场的时候这个人还挺友好,帮他挡鬼,怎么现在跟变个人似的,好像跟他有仇一样? 难道是因为车上那个小插曲? 沈松筠解释:“额~~你不要误会,在车上……纯属意外,我……我喜欢女的!绝对没有故意勾引你的意思!” 顾铮脸上的愠色更浓,声音也更冷:“出去。” 沈松筠没辙了,也只敢小声抱怨:“喜怒无常,小气鬼!” 他转身气哼哼的走了,肚子里那点气,只敢冲着顾铮办公室的门发。 门砰的一声被摔上,顾铮抬头,盯着门看,眼中的期待一点点的消失。 不记得他。 右耳没有他当时留下的那滴心头血。 靠近时信物也没有反应。 他不是沈松筠。 赶完尸检报告,沈松筠掐着点关机,下班。 小红一直站在窗边,只要她不突然摆出恐怖的姿势吓人,沈松筠也能忍,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了:“小红,你一直站着不累啊?我真的帮不了你!主要我也不知道你想干嘛?你是有冤屈吗?” 红衣女鬼点头。 沈松筠脑子一转,给他出谋划策:“不然你直接去找顾铮呢?就是那天那个刑警队长,他也能看见你们,我真的无能为力!” 小红惊恐的摇头。 沈松筠觉得离谱,这个顾铮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连鬼提起他都怕。 “我的桃木剑你都不怕,你为啥怕顾铮啊?” 小红低下头没反应。 沈松筠真的没辙了,好声好气的跟她商量:“我下班了我得回家,别跟着我行吗?让我睡个好觉,求求了!” 小红不表态,沈松筠轻手轻脚的往外走,企图蒙混过关,但刚出门,就感觉背后一凉。 小红已经跟上了。 沈松筠想往顾铮的办公室跑,但是这个方法也是治标不治本啊,他又不能24小时都跟顾铮在一起,而且两人刚闹完不愉快。 他跟小红肩并着肩,愁眉苦脸的往警局外走。 边走边自言自语:“你跟着我可以,但是别吓我行吗?” 小红没反应。 沈松筠就这么带着她回家了,小红虽没答应,但是也没再吓他。 有过去三个月的经验,沈松筠也算有了应对的招数,打不过就加入。 “小红啊,要不这样,你帮我看着,要是有你的朋友也来,你就给撵走行吗?她们都很面部狰狞,没你好看,你算是好看的了。” 她说完,小红好像恶作剧一般,突然变脸,血盆大口,眼珠外翻,给沈松筠吓一跳。 “你!” 小红又低下头。 沈松筠抚着心口,急促的喘气,过了几分钟,起来泡了杯泡面,打开电视。 结果家里有只鬼就算了,打开电视还是鬼。 他听到【鬼上身】这句台词,就立刻转台。 电视却自己转了回来。 小红搞的鬼。 电视里在播,鬼上身,就能与人对话的片段。 沈松筠惊悚的问:“不会吧?你别来啊!” 小红一点点的靠近,当她想上沈松筠身的时候,却忽然被一股力量弹了出去。 她好像还受了重创。 沈松筠竟然有些担心她,赶紧问:“你没事吧?” 小红不死心,又想上他身,又被弹了出来。 小红显得很绝望,蜷缩在墙角。 沈松筠劝她:“别试了,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你别伤了自己,你还得投胎去呢!” 听到投胎,小红使劲摇头。 沈松筠问:“你不想投胎?” 小红摇头。 “那你想投胎?” 小红点头。 “那就去投胎吧,人各有命,这可能就是你的命。” 小红摇头,突然流出血泪,又把沈松筠吓了一跳。 她突然面部狰狞起来,黑发也被身体里的怒气顶的竖起,沈松筠不敢看,吓的整个人躲在沙发后面。 隐约听到压抑的怒吼,像是人的嘴巴被厚厚的棉被捂住,声音穿过层层棉花再发出来的那种压抑声。 感觉阵阵凉意不断的往他靠近,沈松筠吓的浑身颤抖,在心里直呼救命,他今天不会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他的声音也发颤:“你~~~别~~~冲动啊!不是我害的你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啊!” 小红的怨气还在飙升。 沈松筠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磁场都变了,他头皮发麻,但预想中的手却没有掐到他的脖子上,小红的手指落了空。 沈松筠忽然松了口气,他想起来了,鬼好像不能伤害到活人。 小红的脸上布满血泪,看着还是很可怖,但不知为何,沈松筠心中忽然生出怜悯之情。 他又问:“你真的是冤死的是吗?是你婆婆害得你?” 小红点头。 “那我能怎么帮你呢?或者你有证据吗?” 小红指着门的方向。 “你要我跟你出去?” 小红点头。 “去哪里?” 小红带他来到公交车站,沈松筠看着站台,有趟城际列车是往清河村的。 沈松筠指着清河村的名字问:“去这里?” 小红点头。 沈松筠看了看天,已经黑透了,他有些不敢,于是推辞:“太晚了,到那边要两个小时,我明天还要上班。” 小红好像懂怎么拿捏他了,又开始哭。 沈松筠纠结再三,上了公交车。越往郊区走越黑,车上的人都下完了,只有司机和他,沈松筠害怕,他小声嘀咕:“有别的鬼出来你一定帮我挡着啊!” 小红点头。 下了车,司机多看了他好几眼,似乎也不理解,这个点他来这干嘛。 沈松筠硬着头皮跟着小红往村里走。 “你要去案发现场?” 小红点头。 “我进不去啊,那边封锁起来了。” “那里有你被害的证据是吗?” 小红点头。 “在哪里?” 小红指了指地。 “在地下?埋在地下?” 小红点头。 “不行的,拿不到的,在案发现场里面,那里至少要被封10天。” 小红摇头。 “真的不行!” 小红又摇头,要他跟着走。 越走越慌,等沈松筠反应过来,才发现小红不是要他进现场,而是带他到了屋后的坟地。 沈松筠吓的腿软。 就在这时,身后传出声音,沈松筠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手电照在他脸上,逆着光,他看到是顾铮,沈松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顾铮质问他:“你来这干嘛?” 沈松筠人还在抖,他断断续续的说:“吓~死~我~了~你比鬼~还~吓人!” 顾铮甩开他的手,又问:“你在这里干嘛?” 沈松筠又拉住他的手臂,好像拉着他的手臂会有一些安全感。 “我跟着那个红衣女鬼来的,她说这里有她被害的证据。” 借着手电的光看了四周,小红应该又被顾铮吓走了。 沈松筠站了起来,四下无人,他下意识的就想离顾铮近点,于是越靠越近,两人胳膊贴着胳膊,他被吓的乱跳的心脏慢慢的恢复平静。 忽然有声异响,他又被吓的一激灵,顺手就抱住顾铮。 温热的身体贴上来,还带着沈松筠的味道,顾铮攥紧拳头,说:“是只猫,离我远点。” 沈松筠放开他,但还是紧紧的挨着他站着。 “小红说证据就埋在这里。身为刑侦队长,你管不管?” 顾铮蹲下,拿手电照了照,然后说:“这块土是翻新的。” 巧了,不远处就有把铁锹,顾铮拿了过来就要挖,沈松筠却犹豫了:“就这么挖人家的坟不好吧!” 顾铮一边挖一边说:“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沈松筠不再犹豫,顾铮挖,他就在一遍帮拿着手电。 埋的很深,挖了很久才挖到东西,顾铮没往外拿,沈松筠蹲下看,看了眼说:“这是治疗扩心病的药。” 两人对视,眼中有某种默契在发酵…… 第4章 红衣陈转(二) 看完土里的药,顾铮又把土埋上了。 沈松筠不理解:“你干嘛?不挖出来带回队里吗?” 顾铮问他:“带回去怎么解释我们发现了这个?我们这样带回去,证物也是无效的。” 沈松筠反应过来了,确实如此。 犹豫了几秒,顾铮手一挥,刚被埋上的土地恢复原样,就像他们从没挖开过。 沈松筠惊呼:“我去!你!” 他瞪大了眼看顾铮,顾铮懒得理他,转头走了,沈松筠赶紧跟上。 “你!你就是那个小说里说的那种金手指?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们挖过的痕迹就不会被法证发现了?太酷了!” 顾铮不理他,沈松筠也一直跟着他,看他上车,也不客气的上车,他刚想坐副驾,顾铮冷声提醒:“坐后面去。” 沈松筠刚见识过他的特异功能,不敢反驳,乖乖去后面坐。 顾铮一言不发的开车,沈松筠盯着他的后背看,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来这里?看守现场不需要你吧?刚才我们挖东西的动静应该没被看到吧!” 顾铮依旧不理他。 大半夜沈松筠的信物突然异动,指引他往这边来,结果真的沈松筠没看到,又是这个假的沈松筠。 这块玉要是再只认脸不认人,他就打算把他丢进无尽海了。 600年了,它只会时不时闪一下,然后给点错误信息,其他的一点用都没有。 如果不是沈松筠生前贴身佩戴的,又是留下的唯一一件跟沈松筠有关的东西,他早就扔进无尽海喂恶鬼了。 顾铮不理他,沈松筠小声嘀咕:“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自带特异功能的人啊,难怪鬼怕你。” 沈松筠自顾自的小声嘀咕,顾铮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他,看到他时不时咬唇思索,时不时鼓起脸颊,看了几眼,他喉结耸动,然后打开了所有车窗。 沈松筠不解的问:“不是开空调了?你干嘛开窗?” 顾铮不理他,关了空调。 沈松筠只敢小声吐槽:“搞不懂!” 顾铮连夜提审了陈彦旭。 陈彦旭不明所以,但看着顾铮犀利审视的目光,心中直打鼓。 顾铮开门见山的问:“陈转是怎么死的?” 陈彦旭冷静的说:“我姐得了扩心病,人突然没了。” 沈松筠提出专业质疑:“我们看了陈转的出院记录。出院的时候她的身体指标是没问题的。” 陈彦旭脸上的表情突然惋惜痛苦起来:“得了这个病,不能干重活,不能生气,不能怀孕,要长期服药,吃东西也要注意,可能我姐自己没注意吧。” 顾铮:“当时你姐去世你们家里没有提出质疑吗?” “我爸妈就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婆家怎么说就怎么做,我当时在外地出差,等我赶回来的时候已经火化了,他们说我姐是在睡梦中猝死的,走的没有痛苦。” “我们最新勘察现场,在你姐住的卧室墙壁上,发现多处抓痕,在墙上提取了DNA,跟你外甥女妞妞的DNA做了比对,证实是你姐的,经过推理,我们认为,那是人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造成的,你姐在死之前可能有过痛苦的挣扎,或者是在其他时候有过痛苦的挣扎。” 沈松筠看顾铮,不懂他为何这样说,警方明明没有这个发现。 陈彦旭立刻皱眉:“什么?” 顾铮盯着他看,观察他的微表情,然后又问:“你的微表情告诉我,你当时检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我说的抓痕。” 陈彦旭惊觉,自己被绕进去了,立刻否认:“没有,我没去过。” 沈松筠也懂了,为何顾铮要撒谎,原来是为了炸陈彦旭。 顾铮语气开始有些咄咄逼人:“陈彦旭,你说谎,你对你姐的去世是存疑的。” 陈彦旭的情绪果然有大的起伏了,他有些急切和慌乱:“我没有说谎!人就是我杀的!证据你们不是都掌握了,我认罪!” 顾铮盯着他,肯定的说:“你隐瞒了杀人动机。” 陈彦旭反问:“那重要吗?反正我都要死的。” 沈松筠忍不住反驳:“当然重要,害你姐的人逍遥法外,你姐死不瞑目变成了厉鬼投不了胎!” 陈彦旭忽然笑了,笑的悲凉:“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如果真的有,她怎么不来找我!只有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借着鬼做些肮脏的事!死太容易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活着,才是煎熬!” 顾铮:“我们发现了被藏起来的治疗扩心病的药。” 陈彦旭怔住,又立刻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跟我姐的死有什么关系?” 顾铮:“你可以为了替你姐报仇去杀人,却不愿意说出真相,你有没有想过你年迈的父母?” 陈彦旭又嘲讽的笑了笑,过了好久才不屑的说:“他们会活着的,无儿无女,政府会管的。” 顾铮盯着他看,看了十几分钟,然后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沈松筠迫不及待的说:“他绝对隐瞒了很重要的事!” 顾铮凝眉思索。 沈松筠着急的问:“你怎么看?为什么把他放回去了?应该继续问呀!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有些松动了。” 顾铮摇头:“他没有松动,再问也套不出什么了。” 隔了几分钟顾铮问:“是什么原因,让他既恨赵梅又恨自己的父母。” “你也看出来了?我也觉得奇怪!他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放不下,反而对现在的结果很满意!” 沈松筠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一个点:“陈彦旭说到私欲,那是不是可以从钱这方面查一查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呢?器官买卖?借着鬼做肮脏的事,这是什么意思?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活着,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这两句话很重要!是解开一切的钥匙!” 顾铮看他,眼中染上一些别样的情绪。 他今晚的审讯没打算审出一个结果,根据之前的审讯可以看出,陈彦旭一心求死,今晚主要就是想探探他的口风,套点信息。 但沈松筠的反应着实让他出乎意料,他没想到这个怂包,能精准的抓到信息点。 他在陈述自己的猜想时,顾铮竟然真的从他的侧脸中,看到了一些沈松筠沉稳的影子。 但他很快就否认,这不是沈松筠,只是一个长得跟他一样的人而已,他的心尖血认主,如果沈松筠真的投胎为人了,哪怕失去记忆,耳垂也一定会带红痣。 顾铮起身走出审讯室。 沈松筠跟在后面喊:“哎你去哪?” 顾铮进了办公室,把门反锁,沈松筠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警局,硬着头皮敲门:“顾队长,我们也算队友吧,现在很晚了,我也不能回家了,能不能在你办公室沙发借住一晚?法医室到晚上简直群鬼乱舞!我明天还要工作的!” 里面无人回应。 沈松筠叹了口气,搬了个椅子,靠着顾铮办公室的门,然后对着空气说:“你们别过来啊,顾铮就在里面!” 他坐在椅子上,脸贴着门,准备睡觉,凌晨2点了,他总不能再打车回家来回折腾了,谁知道路上会遇见哪路鬼? 做人就要能屈能伸! 就这么靠着门睡,虽然姿势奇怪,他竟然也能睡的十分沉,大概是因为一夜无鬼,也因为他太累了。 七点顾铮开门。 门开了,本来靠着门的沈松筠身子往前倒,被一赌温热的墙接住,他还在睡梦中,下意识的就去抓手边的东西。 是什么?硬硬的?遥控器吗?沈松筠闭着眼反复确认。 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硬,也越来越烫。 头顶传来阴沉的质问:“好玩吗?” 沈松筠睁眼,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睡在哪。 此刻他的脸就贴在顾铮的腰上,那他手里……?沈松筠赶紧收回手。 “对不起!我……我!” 顾铮冷着脸走开。 沈松筠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想到刚才手上的触感,他觉得自己冤枉,那么大又那么硬,谁知道是什么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中不服气的腹诽,认不出来也正常啊!哪有正常男人能那么大的!? 又过了几秒,他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拿着自己的手使劲往墙上蹭。 站起来艰难的伸个懒腰,没有鬼半夜贴他耳边吹风,他虽然睡的熟,但是睡姿太差,还是腰酸背痛的。 又冲着顾铮刚才走的方向咒骂:“小气鬼!借个沙发会死啊!” 本来想蹭个安稳觉的,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顾铮出了洗手间,碰到幸运,幸运出乎意料,问:“顾队,你今天这么早。” “昨晚没回。” 幸运疑惑,问:“有什么事吗?陈彦旭的案子不是都差不多了。” 顾铮想解释,沈松筠突然跑了过来,着急的说:“顾铮!我知道是什么了!你跟我来!” 他使劲拉着顾铮往法医室跑,顾铮被迫跟着。 法医室的桌子上放了一本书,是本研究大中朝民俗的书。 沈松筠刚好看到冥婚这一章,他把书递给顾铮:“陈彦旭说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借着鬼做些肮脏的事】会不会是冥婚?我一直奇怪,小红如果是陈转,她为什么会是一身红衣,因为之前我看见的都不是穿红衣,如果是死后被配冥婚,那就可以解释了。” 顾铮想到林执汇报的事,下面逃上来两个冤魂,本来影响不大,他没关注,现在看来,也许两者有关联。 他给林执打电话,让林执去查逃上来的两个冤魂叫什么。 林执很快就查清,一个叫陈转,一个叫白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