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最后一点期盼，肖昇拖着颓靡的身体进了家门翻找起来，可是就是找不到那个装着画的文件袋，一张零散的画都没有，她全都打包进了那个文件袋。
她承诺的礼物变成了一团虚影，肖昇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寻找的踪迹。但是温弥默还在等她，肖昇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转眼看到了上次肖旭出差带回来的吉东的特产，肖昇早就想送给温弥默，但是搁置到了现在。
肖昇重新把特产用礼盒包装纸包装了一下，提过去送给了温弥默。
看着温弥默满怀期待的眼神在看到是特产之后变得错愕和呆滞，肖昇知道自己做得有多差劲，这件事办得太坏了。
但是温弥默还是微笑着表达了感谢，给足她体面。
肖昇却愈发感觉无地自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珠来。她怎么能，这么令人失望。她甚至开始鄙夷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该送出这么拿不出手的东西当作礼物。
后来温弥默告诉她特产带回去和室友分享了，大家都很喜欢，很感谢她。只是，肖昇听着却很不是滋味。明明，她准备的不是这些，这也不是她期待的答案。
张梦然问她后续的时候肖昇也支支吾吾不敢回答，遮掩着，一个字都不肯多透露。
她已经足够难堪，不想让自己更加狼狈。
书协的人为了庆祝比赛结束，同时也为了祝贺温弥默保研成功，特地安排了一次团建。
按照惯例肖昇本来不会去，但是温弥默邀请她，她还是答应了。
去KTV的时候温弥默有些事情耽误了，到的时候肖昇已经坐下了。
温弥默打开门，一眼就找到角落里的肖昇。不知道是包厢订的太小还是人太多，这时候已经没有一个合适的空隙让温弥默坐肖昇的旁边。
她走过去，直勾勾地盯着肖昇，似乎在表达肖昇没有帮她占位置的不满，但是她柔软的笑又表示着她并没有不高兴，相反，她好像还挺开心的。
旁边的人看到温弥默来了，催促别人挪动给温弥默让出一个位置，但是温弥默制止了。在几人惊愕地注视下，她直接坐到了肖昇的腿上。
肖昇顿时如临大敌，手颤抖着不知道该往哪放。
温弥默抓住了肖昇不知所措的手，“别动了小明，好痒。”
有人点了一首暧昧的情歌，包厢里迷离朦胧的彩光遮掩了肖昇绯红的脸。
“我坐你身上你应该不介意吧？”温弥默没有回头，只是往后倒靠在肖昇的怀里。
肖昇舌头好像打结了一般，“我我我”的说不完整。
温弥默没等她梳理语序，抓着肖昇的右手放在她的腿上把玩，摩梭着她手指的关节。
“不可以嫌我重”说完温弥默还坐起来了一些。
肖昇听着温弥默佯嗔的语气，感受到腿上因为受力增加而变大的重量，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尖，一个劲地点头说“不会的不会的。”
过了中场，好几个人去上厕所，空了几个位置出来。
在别人殷切地注视下，温弥默不得不从肖昇身上下来坐到皮质的沙发上。
但是她还是靠着肖昇，微仰着头，枕在肖昇的肩上。在灯光骤然变暗时，温弥默坐起来朝肖昇又靠近了一点，嘴唇与肖昇的侧颈若即若离，呼出的气息喷在她修长的脖颈。
肖昇紧张地咬着嘴唇，手指甲几乎嵌入手掌的肉里，呼吸陡然变重。
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不停振动，肖昇猛地起身，手里拿着手机却还是看向温弥默。
“我，我接个电话。”
温弥默长呼一口气，将侧边的头发挽至耳后。假装不经意地说：“去吧。”
肖昇拿着手机走到廊道里，到处都是别人唱歌的嘶吼，肖昇不得不把免提打开。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肖旭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出去上厕所的人回来了几个，把肖昇仔细关好的门又打开，肖昇无意识地看了环胸抱着的温弥默一眼。
“我还不确定，但是应该快了。”肖昇捂着收音口小声说着。
“对了，妈妈说已经帮你申请好了学校，你这几天准备一下面试。”
“姐，我有点不想去法国了。”肖昇小心翼翼地说着，语气里难掩落寞。
“这怎么行，都准备好了，你就当去旅游呗，过几年就回来了。”
“可是——”肖昇不知道可是什么，她不敢和妈妈说，怕看见妈妈失望的严厉眼神。
她一开始只是习惯了妈妈替她安排好一切，但是渐而她已经不再有勇气反抗，或者说她从来都是按妈妈的决定行动。她第一次生出了违逆的心理，却因为懦弱，她不敢说。
肖旭说有事先把电话挂了，肖昇抓着手机无力地靠在墙上，耳边却突然传来温弥默的质问。
“你要去法国？”语气里满满的惊诧，肖昇转头便看见温弥默眼里的愠怒。“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但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肖昇抓住温弥默的手想和她解释，但是温弥默却甩开她回去包厢了。
她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等这个聚会结束就去和温弥默说清楚，但是她却看到温弥默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拿着包准备要走。
旁边的人帮着温弥默一起收拾，突然一声惊呼，有人说刘鸣过来了。
他走到温弥默身边，“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方便和我走吗？”
包厢里的人顿时兴奋起来，一个劲起哄要刘鸣他们别走就在这说。
温弥默看了一眼肖昇，在她无助的注视下，温弥默和刘鸣走了。
肖昇回到家就躲到自己的房间靠着房门，两只手把脸遮掩，眼睛里的眼泪从指缝滑落。
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把手放下来，放任泪水将自己淹没。
鼻尖酸涩，肖昇感觉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有一滴眼泪从下巴滴落顺着脖子往下流，她把衣领扯开一些，更多的泪珠流入她的锁骨窝，几乎要湿透她的衣襟。但是肖昇感觉更多的是冷，这湿咸的泪雨已经凉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