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公开命名》 第1章 第 1 章 太阳散发的光热愈发强烈，炙烤着干燥的大地。高温的暑气让人闷着难受，如果不是为了上课，肖昇绝不会在这样的天气，而且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出门。 当然，这也不能证明肖昇喜欢上课。 肖昇家里条件还可以，家里开了个小公司，只有她和姐姐两个孩子。肖昇的姐姐学习很好，但是喜欢看小说，什么样的小说都看。 有一次她在教室看书碰上严禁小说在班上流通的班主任全面搜集网络小说，晚自习的时候把全班人赶到走廊上，留下班干部翻桌子缴书，兴师动众的。 结果这一次网络小说收缴行动把她摆在桌子里的《堂吉诃德》给收走了，气的她破口大骂：“没文化，真可怕！” 肖旭说这是名著，经典中的经典，但是无人理会，听说最后班主任把收缴上去的书当废品卖了，卖了的钱买了几个西瓜分给办公室的老师吃了。 当时还在小学的肖昇没听懂姐姐骂语里的悲愤，她只听到了肖旭说：“没文化，真可怕。” 虽然她从小学美术，将来大概率也会走美术特长生的路线，但是现在已经初二的肖昇对姐姐的那句话印象尤新，从小因为家长常年加班、出差不在家而和姐姐相依为命的肖昇很听姐姐的话。 所以肖昇上课除了因为九年义务教育不得已而为之，更因为她要学文化，小小的肖昇一直被这句话影响着，即使不走文化生路线也努力学习。 肖昇抓着书包两边的肩带颓靡的走着，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强烈的光线和高温直逼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还是低着头走。 在红绿灯下站定。 一个人影从肖昇的眼前晃过，她误以为已经是绿灯，抬脚就要往斑马线上走。 响起几声汽车的鸣笛—— 肖昇突然感觉手臂上的软肉被一只手捏紧，指尖传来的力度让她吃痛，但只是皱着眉闭紧眼睛没喊。 直到她感觉手臂上的痛觉消失才睁开眼睛。 肖昇的眼睛愣愣的盯着那只手的主人，嘴巴微微张着，透着一股子呆呆的傻气。 温弥默偏头轻笑，到底还是给小孩留了几分面子。 她和肖昇一样穿着一中的校服，但是款式略有不同，可以看出她是高中部的。 她墨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大概因为双眼皮所以眼睛很大，亮亮的，像星星。 她比肖昇高了一个头还多，肖昇只能仰着头看她。 “闯红灯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小朋友。”她还抓着肖昇的手臂没放，卸了几分力度，并不感觉痛。 肖昇终于从面前这个漂亮的学姐的话里清醒，她没注意到她调笑的语气里隐隐的关心，她只听到了她有了一个坏习惯。 她下意识要辩解，要解释，她想在这个好看的姐姐这里留个好印象。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我不是故意的。” “哈，你真可爱，没关系，我知道，别给自己压力好么？”温弥默说完看了眼马路对面的路灯。“绿灯了呢。” 温弥默抓着肖昇的手从手臂滑到手腕，“现在可以走啦。”牵着她过了马路。 “下次记得小心噢，拜拜。”温弥默挥着手道别。 肖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怔怔的发呆。 她的手上似乎还残存着那个漂亮学姐触碰的余温和感觉，心脏还维持着被牵着过马路时跳动的频率。 后来她每次站在这个路口等红绿灯都会期待那只手的主人再次出现，像吃了一颗又酸又甜的梅子，每次看到梅子都隐隐的回味。 已经坐在座位上的肖昇一边整理课桌里的书，一边抓着自己的手臂回忆当时的触感，但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不是当时的感觉。 老师踩着上课铃进来了，她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下课之后肖昇的同桌问她去不去厕所，她摇了摇头。 边上的同学又围在一起聊天、吃零食，肖昇从来都不参与她们。 她不喜欢几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很吵。她喜欢一个人，这样比较安静，她喜欢安静。 因为她安静、沉默的个性，肖妈妈总怀疑是不是小女儿的名字没取好。肖昇，消声。 因为消声所以不爱说话，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如果肖昇不主动开门的话别人就很难进去。 肖昇和肖旭的性格完全相反。 肖旭乐观开朗，性格外向，很擅长交朋友，她能很快的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和周围的人迅速建立友谊，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而肖昇内敛、含蓄，在她的宇宙里有一套自己的法则，她几乎从不主动迎合别人，迎合大众。相比于加入一个已经建立好的别人的空间，肖昇更倾向于慢慢拼凑自己的世界。 虽然她有一个自己独立的星球，但是在学校这个大星系里，肖昇也能友好的和同学相处。即使不亲密，但是也不会太疏远。如果把她定义成一个外来者，那她也是一个友好的外来者。 没有科幻电影里的逃避，更没有掠夺。 她会尽量隐藏自己，安静的待在自己的角落。她轻易不会主动找你，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忙她也会慷慨的提供自己的帮助。 零食肖昇也不喜欢，除了因为妈妈说不健康之外，她也确实对那些甜腻腻的、油炸的食物不太感冒。 而且她特别讨厌别人吃东西的时候吧唧嘴的声音。总有人说这样吃饭才香，但是肖昇每次听着都苦不堪言。 讨厌归讨厌，肖昇从来都不会说，她会尽量去包容，她严格的扮演着游离在别人的世界之外的角色，她会屏蔽掉这些不好的信息。 但是她姐姐喜欢吃零食，肖旭总是用手吃完薯片又去碰她的画，她每次都躲，后来只要她画画的时候肖旭出现她就要看肖旭手上有没有拿着零食。 肖旭比肖昇大三岁，在一中高中部读高二，她从来不到初中部来找肖昇，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也是肖昇给她送过去。 她骑电动车上学，但是基本不带肖昇一起，因为学校不让学生骑电动车，怕出交通事故。肖昇收拾东西太慢，肖旭等她就会晚，晚就有可能被校领导抓。 但是有时候她就算走得早也会被抓。 肖昇感觉很累，教室里两台空调释放的冷气都赶不走夏季午后的太阳释放的强温。 又闷又热，她还没完全趴到桌上就被班主任周老师喊来传话的同学叫办公室去了。 她才刚训完一个打架的学生，然后就看到肖昇进来了。 方才的愠怒得到平复。 “肖昇呐，教务处又登记你骑电动车上学，这是怎么回事呀？”班主任面对肖昇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放轻她的语气。 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学生，她也很没办法。 肖昇一听就知道肖旭又被抓了，然后报了她的名字。 肖旭一开始被抓，被登记还是报她自己的名字。但是自从她们班主任制定了一条扣班级分就罚钱的规定之后她就开始报肖昇的名字了。 肖昇的班主任提倡学校的事在学校解决，轻易不会叫家长，而且她很理解学生的处境，很为学生着想。 再加上肖旭被抓的频率也不高，所以周老师每次都只是叮嘱肖昇要注意安全，不会多说什么。 肖旭对肖昇说，与其被抓到扣分还被罚钱给班上奖励给别人，还不如多给你买点颜料呢。 肖昇被说服了，她觉得她姐姐的话很有道理，就答应帮她背锅了。 一开始肖昇也会不好意思，很难为情。后来次数一多，她也就免疫了，麻木了。 班主任看着肖昇那小身板，还有那拘谨的乖巧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 肖昇低着头不敢说话，小周老师很无奈，又和前几次那样叮嘱她要注意安全就让她回教室学习去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相信肖昇会出现这种违纪情况，可那名单上的名字和班级又确实指向她。而且她每次也都承认，承认错误，承认不应该，但就是不改。 每次都说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下次会小心的，可下次还有她。 因为老师不知道，受批评和犯错误的不是同一个孩子呀。 温弥默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处理老师给她的文件。突然面前站了一个人，她仰头看她。 肖旭苦皱着脸，双手合十朝拜一般，虔诚的看着温弥默，学生会纪检部部长。 “温部长，你得救救我。”温弥默有点莫名其妙，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认识面前这位同学的。 她懵懵的看着肖旭抓着她的手，好奇她到底什么事。“同学，你有什么事好好说就行。”温弥默想挣开，结果肖旭抓的更紧。 温弥默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挣脱开。 “同学，你要我做什么呢？” 肖旭故作苦痛，“能请你帮我消一下今天早上骑电动车被登记的名字吗？我被登记好几次了，我们班主任说再有下次就叫家长。拜托拜托，救救我好么？嗯？” 温弥默恍然大悟，昂了一声表示了解。“抱歉啊同学，我可能帮不了你，而且今天上午的名单，老师已经发给各位班主任了。” 肖旭猜到这种结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就塞到温弥默的手里。 “没事，那下次，下次帮我消一下好吗？”说着她就往门口走，“我还要上课，先走啦。谢谢你！” 温弥默看着敞开的门，“你也没说你叫什么啊。”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小周老师：“谁能理解我？！”[化了] 话说我改了一点点，希望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肖旭虽然有妹妹顶锅，但是次数太多了她也过意不去。最重要的是，她快没钱了，没有多余的钱给肖昇买颜料。 今早上她被抓到之后内心郁闷在教室里控诉校领导不近人情，得高人指点温弥默为人友善，易心软，好说话。肖旭觉得可行，直接杀到学生会办公室去了，还记得用糖贿赂。 可惜善良的温部长不喜欢吃糖，每次有什么零食都进了她最好的朋友嘴里。 一开始的时候温弥默收到别人给的零食她总是想尽办法拒绝或者还回去，刘缘知道之后就说可以给她吃。 温弥默觉得把别人给的东西不经同意就直接转赠给其他的人不太礼貌，但是每次刘缘都说别人给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了，而且送零食给她的人太多了，根本还不完，最后她虽然觉得不是很同意刘缘的话，但是也默认了这些零食可以给她处理掉。 刘缘吃着从温弥默那里“骗”来的糖，舌头打结，“你今晚上怎么回家？要不坐我的电动车吧，我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 温弥默现在想起来第一次搭刘缘的电动车两个人摔了个狗啃泥的画面都还在起鸡皮疙瘩。她轻轻地摇头，“不了，我走路回家也没关系。明天我的自行车就修好了。” 刘缘无语地看着她，“就是你，生怕麻烦了别人。” 温弥默接受着好友的控诉但不辩解，因为她说的也是事实，她确实不喜欢麻烦别人。 如果有人找她帮忙，温弥默很乐意可以帮到别人，但是如非必要，她绝对不会主动去麻烦别人。 当然，也并不是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而且如果要求太过分的话她也会果断地拒绝。 温弥默长相漂亮，在学生会任职却非常有亲和力，在学校很受欢迎，和她相处过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于是经常有男生给她送零食，提着奶茶到她教室门口大张旗鼓地喊她出来然后把奶茶硬塞到她手里。更有甚者，直接定了一大捧玫瑰兴师动众的后面跟了一大群人来见证他的爱情，美名其曰“浪漫”。再“浪漫”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爱情，一段失败的“爱情”。 送花那天温弥默直接了断了他的幻想，但是她依旧平和的劝说那个男生不要让两个人难堪，最后就很少有人这样大张旗鼓的丢脸了。 肖昇回到家依旧是换鞋、放书包、换衣服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与往常无异。 肖旭在边上坐着玩手机，心虚得很。 她看见妹妹坐下了赶紧回房间把从好友张锦那里“抢”来的新颜料谎称是她自己买的递给肖昇。 肖昇接下颜料放在手里端详，肖旭就坐她边上，挨着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头靠在妹妹的肩上。 “我最爱你了，小太阳，好妹妹，小太阳妹妹，原谅我，好么？”肖昇不接话。 肖旭继续说：“我知道你最好了，原谅我了是吗？好的，原谅我了。”肖旭直起身来摸摸肖昇的头，“真乖。” 肖昇嫌弃的躲开了，对姐姐说了一句“最近上素描课。”然后回房间拿衣服洗漱去了。 她的意思是最近不缺颜料，缺炭笔，但是她也没把手里的颜料还给肖旭。 “我明天就把张锦最好的炭笔拿给你。”肖旭马上接话，生怕她妹妹不原谅她。 她记得有一次惹她妹妹生气了又不道歉，她妹妹一个月没理她。要不是她们的妈妈从中调解，估计还能持续更久。 张锦和肖昇一样是学美术的，她和肖旭从小就是同学，到了高中也还在一个班，算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肖旭经常拿张锦的东西补偿肖昇，用肖昇的东西弥补张锦，一开始双方还会有意见，后来次数一多加上她们俩也熟悉了就无所谓了。 有一次张锦的素描作业做不完了，找肖旭帮她做。结果肖旭转头就把那一沓素描纸给了肖昇，再之后肖昇就成了她们两个人的妹妹。 今天中午肖旭又没把中午给她准备的的晚饭带去学校，送饭的任务光荣的落在了肖昇的身上。 下午一下晚宵课她就提着饭盒去高中部找肖昇。 肖旭又是拍拍她的头，“呀，谢谢小太阳，小太阳真好。” 肖昇想躲开，奈何没她姐高，每次她姐姐当别人面喊她小名她都会不好意思。 她赶紧催她姐姐进教室去吃饭，她也要回去了。肖昇转身走了，只留给她姐姐一个单薄的背影。 一切如常，燥热的天气，几个女生牵着手去食堂，三五个男生举着篮球飞快地走过。 肖昇经过楼梯口的教师办公室时，将要西落的夕阳洒下一片橙红的暖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肖昇的眼前。 “那个漂亮学姐。”肖昇想着，心脏猛跳了一下，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她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班级，她只知道在那个红绿灯下抓紧她手臂的那个人出现了，再见面的时候先认出对方的是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肖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温弥默白皙的脸上，偶有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微微的浮起又落下。 这目光太过热切，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温弥默对她颔首微笑，然后继续她的步伐与这目光的主人擦身而过。 “不记得我了吗？”肖昇有点失望，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她忘记了自己，那又能怎么办呢？ 肖昇到现在还记得那人的指尖掐紧她手臂把她拽回来的感觉，心脏猛然失重一般，然而传递给她感觉的那个人忘记了。 给感受的人忘记了，有感受的人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肖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自己的饭盒，索然无味，又盖上了。 温弥默从老师办公室回了教室，她回想着那小身板站在自己面前那可怜又无助的样子轻笑。 “真的很可爱啊。” “什么很可爱？”刘缘看着笑得一脸宠溺的朋友疑惑极了，莫名其妙。 温弥默一下就回神了，“没谁，你听错了。” “什么嘛，温弥默你不对劲！”刘缘看着自己这母胎十几年的朋友，有一种她可能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的欣慰感，又有一中怕她被骗的担忧。 “什么不对劲，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温弥默把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提起来丢开，“好了，我要写作业了，你回你那去吧。” 刘缘要是把她八卦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用到学习上，她也就不愁只有两三百分了。不过幸好，家里已经决定等她高考完就送她去国外留学，至于高考成绩，随缘吧。 “别呀！说说嘛，说说嘛，我绝对不外传。”刘缘为了知道真相几乎就要举手发誓了。 “真的没有这回事，你把雷公杀了也问不出来。”温弥默叹了一口长气。 刘缘不信，但是没办法。“你叹气做什么？” “长叹息以掩涕兮，哀‘吾’生之多艰。”温弥默故意拖长了音调，显得她更加无奈。 既然温弥默不愿意说，刘缘也就算了，反正迟早会知道的。 换个话题还是好朋友，“你车修好了吗？今天也走路回去吗？” 温弥默翻开自己的作业，伸手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挽至耳后。“修好了，今天骑车回去。” 刘缘突然激动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只手指着温弥默的耳朵。 “我天！你刚才特优雅你知道吗！温柔钓系女神啊你是。” 温弥默有点不好意思，刘缘声音有点大，班上好多人都听到了，看着她们不说话。 “你干嘛呀，声音小一点。”温弥默压着声线。 “哎呀，我说的实话你怕什么。”刘缘神秘兮兮的凑近对面的人，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点。“我听说上次大课间你趴座位上补觉，两个查卫生的学生会学妹在窗户边上一看见你就说你好漂亮，惊为天人！现在高一还在传那个睡美人学姐是谁，哪个班的，都在打听你呢！” 刘缘似乎热衷于这样的八卦，隔壁班班长和学委在一起了但是没几天就分了她知道，高三有个学长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和另外的女生发生关系她也知道，高一有个学妹在学校调休不肯放假的时候以自己的生命威胁学校放假她还知道。 温弥默无奈极了，从小一直有人给她这样的评价，总是有人跑到她教室门口就想来看看她长什么样，她几乎免疫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被朋友这样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很漂亮，周围人都说她漂亮，但是她为人却很低调，况且温弥默其实更注重的是内在。 内在，是一个人的灵魂。内在气质的培养就像是在打磨自己的灵魂。如果外表的皮囊是一朵盛放的鲜花，那么内在的灵魂就是这朵鲜花用心孕育的种子。鲜花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衰落，种子却会保留她所有的内核，来年盛放的季节还会开出这样鲜艳的花。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谢谢她们的夸赞，也谢谢你的认可。回去吧，我写作业了。”说着她就双手推引着刘缘回她自己的座位上去。 刘缘一脸得意，“反正我不管，你是我的朋友。” 当一个人面对另一个人的优秀，他也许会嫉妒，也许会破坏。但是如果是自己的朋友，她更会是欣赏，是骄傲。 “好，我是你的朋友，回去吧回去吧。” 在温弥默的又一次催促下，刘缘终于恋恋不舍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话说温学姐这美丽的形象其实是有原型的，关于学生会查卫生发现她美的不在一个图层那件事是我一个朋友真实发生的故事。[吃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下晚自习之后温弥默从学校的南门出去，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开锁，然后骑走回家了。 同一时间，肖昇在北门等肖旭偷偷从附近的居民楼骑电动车过来接她。 晚上一般不查车，因为校领导这时候都下班回家了，留在学校的一般都是苦命的班主任和晚自习任课老师。 肖旭晚上没有回家以外的其他安排的话就会接肖昇一起回去。为什么不给肖昇也配一辆电动车呢？当然是因为她还没有16岁。 自行车倒是可以骑，但是肖昇不喜欢，因为自行车要用脚蹬，太费劲了。 虽然肖旭高一15岁的时候就有自己的小电驴了，因为她实在不喜欢走路。 她起很早骑电动车去学校就是为了不用走路。可以说她早上的勤奋不是因为勤奋，她不偷懒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偷懒。 肖昇其实也起得早，但是她去学校晚纯粹是因为“慢”。这样温吞的性格总是让肖妈妈着急。 虽然肖昇的动作慢，但是她的行为动作都很有条理，井然有序，房间里摆放的东西也很整齐，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美术专业书和科普书。旁边放了一个箱子装她的画稿，有的会用画框裱起来挂在墙上。 所以啊，温弥默走南门，肖昇走北门，她们俩唯一有可能共路的地方就是那个第一次见面的红绿灯下的斑马线。温弥默骑自行车上学，肖昇走路。出行方向、方式都不一样的两个人要怎么才能有一段美丽的邂逅呢？ 对于两个人在路上偶然碰面，打招呼然后闲聊这件事注定成为肖昇单方面藏在心底的期待，不会实现。 地球公转到了下一个周期，盛夏，太阳光愈发强烈，每天都是持续高温，难受的紧。 肖昇又停在那个红绿灯下，她看着左边的车道上一辆辆车排队驶过，马路对面有个小男孩做着预备冲跑的姿势，就等绿灯亮起。 面前突然晃过一个身影，肖昇一阵恍惚，她几乎要以为那个漂亮学姐会出现，然而只是她的错觉。她自嘲的笑笑，边上没有一个和她相似的身影。 其实肖昇已经很少想起她了，只是有时候站在这个当初相遇的路口，偶尔有车辆从她面前驶过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手臂被抓紧，隐隐留着别人指印的感觉。 不痛也不强烈，但是那人的指节像是生出了藤蔓一般久久地缠绕着她，时不时冒尖，轻轻地挠她，生起点点痒意。 今年的高考和中考已经过去了，期末之后肖昇就要升初三了，肖旭也要升高三，别人都对肖妈妈说你家有的忙了。 但是肖妈妈并不担心，姐妹俩的成绩都还不错。肖旭文化成绩一直都很好，稳定在年级前五十，而且就算这样的成绩肖妈妈也会给她找补习班上，只是近年教培打击力度大，好的补习班不太好找了。 肖昇虽然是美术生，但是在她姐姐一直输出的“文化很重要”的观念下她的文化成绩在特长生里也名列前茅。所以周老师对她时不时登上教务处黑名单的情况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情有可原了。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已经两个多月没在黑名单上看到肖昇的名字了。班主任不解，但是班主任欣慰。 虽然没有违纪情况，但是班主任还是把肖昇叫到了办公室来。 “听你妈妈说你打算走校内直招进高中部是吗？”老班一脸慈祥的看着肖昇。 其实她也是才二十几岁的小女孩啊，但她看着安静又乖巧的肖昇总是不自觉的这样，她也不想啊！ 其实不是肖昇想走校内直招，是她妈妈想，肖妈妈认为这样是最方便、最迅速的升学的方式。但是如果肖昇没有其他想法的话为什么不让妈妈省心一点呢？ 即使肖妈妈给她们姐妹俩很大的自主权，但是肖昇习惯被安排，她认可妈妈的阅历和经验，她同样不喜欢麻烦。 肖昇总是避免自己主动做决定，她习惯事情发生了再解决，她喜欢顺其自然。 就像叶子到了季节就会开始凋落，又会在下一个生长的季节发芽，她尊重一切自然的时序和法则。 但是这个社会讲究的是时机，是机遇，一旦错过你就有可能永远失去。肖昇的法则不适用于这个社会。 所以她审时度势的把选择权交给了懂这个社会法则的妈妈，她会帮她做出有利于她的决定。 “嗯，对。”班主任听着肖昇简短的应答实属无奈。 “还真是沉默的孩子呢。”班主任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下学期就升初三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没办法，谁叫她是班主任，肖昇是学生呢，而且还是一个可爱的学生。 即使肖昇大部分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沉默、高冷的形象。但是这不妨碍小周老师透过她的严肃的外在去感受这个乖巧的学生可爱的那一面。 “嗯。”还是一个单音字打发了班主任。 肖昇心里疑惑，升高三要做什么准备吗？那姐姐当时又做了什么准备呢？ 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但是善良和蔼又慈祥的小周老师已经习惯了。 “那这样，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会有一个选拔考试，你好好准备一下。等下我给一张表给你，你带回家填一下，要你妈妈签字。明天交给我，过几天会有学校的其他老师联系你家里，你有什么问题就问那个老师，好吗？” 班主任总是要说很多话，尤其是面对这种话少的学生。“如果你有什么要问我的话可以直接找我，我一般都在办公室。尽量在学校哈。”谁家班主任都不喜欢在假期被打扰。 “好的，谢谢老师。”剧情终于走到这了，触发了关键词就可以走完剧情，每次班主任嘱咐完肖昇都是这句话。 “像个小人机。”班主任看着肖昇像之前一样弯腰向她鞠了一躬，然后出去，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带上办公室的门。 “嗯，是个有礼貌的小人机。” 本来学校最近放松了查电动车的力度，结果二中一起学生骑电动车与汽车相撞的交通事故发生，全市的学校又戒严起来。 肖旭心里有苦说不出，她都把车藏进居民楼了还是被抓了。而且抓她的不是老师，只是一个低年级的住校学生会。不论她怎么辩解，那个学生会的就是咬死她骑了电动车，问她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肖旭摆脱不开，怕他把老师叫来，气愤的报了张锦的名字。那人不信，非要看她的学生证。 她好说歹说，就是不信最后还是老规矩报了肖昇的名字和班级。 那人一听是初中部的，更神气了。 把肖旭气的差点动手，还好张锦及时出现才避免了一出惨剧。 肖旭以前被抓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胡诌过别人的班级和名字，但是学校查无此人就开始调监控，最后又抓到她头上来。 后来她就老实的报她妹妹的名字了。但是她不知道只是她那次运气不好，刚好碰上新校领导来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她头上了。 这次肖旭学聪明了，一下早自习就往学生会办公室跑，恰好就温弥默一个人在誊抄汇总早上登记的名单。 “温大人！你得救我。”肖旭直接趴到温弥默的腿边上，紧紧的抓着她。大有一种温弥默不救她，她就赖着不走的势头。 温弥默被吓了一跳，一看又是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同学，心里了然。 “温大人手下留人，救救我吧。”温弥默听着这莫名其妙的的称呼很是无奈。 “抱歉啊同学，你这样让我有点为难。”温弥默抱歉的看着她，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肖旭哭丧着脸，“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可以把名单给我看一下吗？我确认一下。”肖旭眼睛忽然一亮。 温弥默狐疑的看她一眼，还是例行公事，“你说一下班级和名字，我帮你找一下。” 肖旭一看有希望，人也正经起来。“初二十班，肖昇。小月肖，日升昇。” “居然是初中部的嘛。”温弥默内心疑惑，还是把那张她还没来得及誊抄登记的纸条给了肖昇。 “嗯，我觉得这有问题，带回去仔细研究一下。”然后肖旭攥着纸条夺门而出。 “欸！同学你——”肖旭完全不给温弥默追上她的机会，拿着纸条猛跑，出门的时候带起的风吹乱了温弥默前面的头发。 这一番操作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温弥默懵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权当作没有那张纸吧。 其实温弥默也预料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同学会做些什么以逃避登记，但是她绝迹没有料到肖旭会这么大胆直接把登记的纸抢走。但是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大兴动众的去找那一张纸条里的名单，而且说实话，温弥默也不希望自己给肖旭带去更多的麻烦。 即使是肖旭有失在先，但是温弥默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吧。如果老师不问她，她就不主动说出来。 最后由于今天登记的人比较多，老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太虎了吧肖旭姐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肖旭一出去就拉着门边上等她的张锦跑，气喘吁吁的到了教室才停。 “第一次做这种事，好刺激啊！”肖旭兴奋极了，张锦很叹气。“你不怕她告诉老师？那你可就完了。” “哎呀，当时没想那么多嘛，她应该不会告老师吧，总之都这样了。希望她大发慈悲放过我妹妹吧！” 张锦简直无语，“你确定不是放过你？” “咳，都一样，都一样。”肖旭抽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办法啊，我最近手头紧张，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们家小太阳买颜料了，你的炭笔她又不喜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啦。” “你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啊，我的炭笔她怎么就不喜欢了？”张锦很不服气。 “她说你的笔五颜六色的，她眼睛花。而且她总觉得不干净，嫌弃你呢！”张锦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你拿我的颜料给我的炭笔上色，美其名曰这样好看。她要嫌弃也是嫌弃的你！”说着她就要动手。 肖旭一看这架势，拔腿就跑。甩起的马尾又是直接扇到张锦的脸上。 “肖旭，你站住！” 下了晚自习，肖旭在校门口等了好久没看见肖昇，她怕等下出其不意查车，就打算先回去看看肖昇在不在家，大不了等下再出来找。 等肖旭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终于有点慌了，在家里到处找都没看到肖昇，她赶紧换了身衣服就骑车找人去了。 肖昇今天有点累，晚自习的时候趴了一会，结果就睡着了。 她同桌是住校生，下课把她喊醒之后就急着回宿舍赶在熄灯之前洗漱去了。谁知道肖昇醒了一下又睡着了，这一睡又是二十多分钟。 她睁开眼发现教室已经没人了，心里一阵恐慌，赶紧收拾东西就往校门口跑。 结果她跑到南北校门的干道，也是初高中部分界的区域时，她不小心踩了一颗石子，一下就把脚崴了。 在她身体前倾即将落地之际，一双手把她给扶住了。肖昇直接就倒在温弥默的身上。 闷哼一声，温弥默被撞得后退几步，腿有点站不住。但她双手依旧紧紧抓着面前的小女孩，传递给她的是熟悉的温度。 佝偻着背，一股清香钻入鼻尖，肖昇的脸还埋在面前的人的肚子上，面上一红，肖昇尴尬的抬头。 她下意识的倒退，想拉开彼此的距离，给她呼吸的空间。 但是她忘记了她的脚才刚崴了，这一下就牵动了伤处，人下意识地往后倒。 温弥默赶紧扶住她，两个人抱得更紧了。 “谢，谢谢。”肖昇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紧张。 “还是这么不小心呢。还能走吗？我送你回去吧。” 听着温弥默调侃的话语，肖昇感觉很不好意思，但是她又为此感到喜悦，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 一如肖昇不是很想麻烦她送她回家，但是她又很想麻烦她。 晚自习下课很久了，校门口只有零星几个人在那。 肖昇坐在温弥默的自行车后座上，忐忑的抓着她的坐垫。 “抓紧我好么？我怕你摔下去。”温弥默轻笑着，心里想肖昇真的是一个很腼腆的小孩。 肖昇紧张的抓着她外套的衣角，有时候会不小心碰到她的腰，温弥默瑟缩一下肖昇的手就往下拉，尽量不碰到她。 温弥默感受到后座上小女孩的拘谨，和她搭话缓解一下气氛。 “我们见过几次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没有停顿，“我叫温弥默，温凉的温，弥散的弥，沉默的默。你呢，你叫什么？” “我，我叫肖昇。”肖昇还是很紧张。 “肖昇？小月肖，日升昇的肖昇吗？”肖昇有点奇怪，因为一般家里人介绍她都是这样，她还是第一次听家人以外的人这样解释她的名字。 “对，小月肖，日升昇。”月亮降落之后太阳就会升起的肖昇。 “初二十班的肖昇也是你么？” 肖昇感觉很神奇，因为温弥默竟然连她的班级都知道。“嗯，对。” 她还期待温弥默继续说些什么，但是温弥默却不说话了，真的就沉默下来。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肖昇才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喊她。 “肖昇！”肖旭朝她们走近，“担心死我了，你去哪了？我都没看到你。” “我——”肖昇才刚出声就被打断了。 “谢谢你送我妹回来。”肖旭转头向温弥默道谢。 温弥默点点头说没事，既然把肖昇安全送回家了就告辞了，走之前还叮嘱肖旭她妹妹脚崴了，要她好好照顾她。 其实她刚刚问肖昇的名字的时候她已经猜到了早上来找她消名字的那个风风火火的同学和后座上的小可怜的关系，但是亲耳听到她承认肖昇是她妹妹，温弥默还是有点恍惚的感觉。 怎么就这么巧呢。 肖昇看着温弥默调转方向，骑车走了。 “你没事吧？伤的重吗？怎么是别人送你回来的？”肖旭还是有点担心，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我没事，好多了，不重，我撞到她了所以她才送我回来。” 肖旭终于放下心来，一边扶着妹妹上楼一边说以后发生了什么记得早点告诉她，妈妈有时候加班回来的晚。在路上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话，和别人借电话不要在路上随便找，要去店子里找人，这样比较安全。 肖昇洗漱完之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回忆坐在温弥默后座时从前面吹到后面的晚风，带着一丝温弥默身上的香味。 闻到的时候并不浓烈，回忆的时候却愈发浓郁起来。 肖昇抓紧了被子，轻轻地蒙住了半张脸，触碰着她的鼻尖，但是没有温弥默身上那股香味。 温温凉凉的，总让人想着。 期末考试结束了，暑假开始了。 肖昇为了准备下学期开学的校内直招考试直接被老师安排去了高中部的美术暑假集训班补课。肖旭下学期就升高三了，学校也给准高三安排了暑假培训班，美其名曰自愿报名，但是还是安排班主任去做没报名的学生和学生家长的工作，摆明了就是每个人都要补课。 张锦集训去了，到时候要参加美术联考，顺利的话还会参加校考。 张锦不在，肖旭感觉有点无聊，但是她也不去画室找肖昇，她要学习。 今天画色彩，不注意的话很容易把颜料搞得到处都是，但是肖昇从来都没有这种情况。 听说有的人喜欢把颜料留在衣服上当作努力的象征，甚至是荣耀。但是肖昇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肖昇画完今天的作业就去画室外面的清洗池洗她的画具，耳边却传来钢琴曲的声音。 听着像是徒步的诗人念着一首恬静的抒情诗，悠扬的曲调清风一般拂过夏天的庄园的围墙，池子里的睡莲轻轻摇晃，水面泛起了点点澜漪。 第5章 第 5 章 画室旁边是音乐教室，一楼的教习室一般不会锁门，里面摆着一架钢琴，有时候就会有人去弹。 肖昇的家里也有一架钢琴，以前给肖旭学钢琴用的，但是肖旭不喜欢，在她过了六级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了，一直搁置在哪里。 肖旭的曲风很热情，曲调激扬，而这个曲子很温柔，很含蓄。 肖昇收好画具之后走到钢琴室外面，透过窗户依稀可见穿着白色校服的单薄背影，纤秀，姣好。 朦胧的像一场魅神编织的幻梦。 突然吹起的强风刮开了窗子，窗架在墙上猛烈的撞击一下，“砰”的一声击碎了美丽的幻境，琴声戛然而止。 温弥默回头看向窗外，只有路边上几丛狗尾巴草随着热风摇晃，高大的女贞树上有几只鸟儿停驻又飞走。太阳光洒在柏油路上开出一朵朵金色的花。 她失了继续弹琴的心情，收拾东西回教室准备上课去了。 肖昇看着温弥默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已经看不见了她还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远处出神。 她说不清为什么要在窗户打开的那一瞬间躲起来。她怕被温弥默看见，又怕温弥默看不见，更怕温弥默看见了却视而不见。 她的心里，矛盾极了。 飞走的鸟儿又飞了回来，没有在树上，而是在柏油路旁的草丛里，用它的尖喙啄着小小的虫子，然后又飞走了。 一个暑假就这样在补课的时光里过去了，初三开学没多久肖昇就通过了一中的校内直招考试，她是第一名。 老师让她之后可以直接去高中部上美术课，她只需要在初中部学文化，等中考完只要她的成绩不是很差劲就基本可以确定她已经被一中录取了，她的高中也会在一中度过。 开学典礼之后教师节，国庆之后最盛大的活动莫过于秋季校运会了。 学校正式比赛的时候会分年级，但是开幕式的时候是全校一起的。 肖昇坐在班级的加油区看着高三的方阵过去，肖旭拉着张锦和她打招呼，她也挥手回礼。然后目光继续跟着温弥默移动。 她那么漂亮，那么闪耀，就算是珠子她也会是一颗夜明珠，在黑夜中依旧发亮，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停驻。 她不需要寻找，你一眼望过去，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你就看不到别人。 肖昇看见温弥默走在方阵的最前面，举着班旗带领她们班向主席台走去。 她白色的长裙缀着点点亮片，反射的太阳光循着肖昇的视线穿过她的瞳孔在视网膜上成像。 她像一只白天鹅，高贵但不高傲。 肖昇可以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这个学姐好漂亮！ 开幕式结束之后可以自由活动，只要不影响运动员比赛就行。当然，也不可以回教室看电影。 肖旭拉着张锦去找肖昇，激动的问她有没有看到她们俩的舞蹈表演，她说她们准备了一个多月，问肖昇她们跳的好不好。 肖昇的目光一直放在温弥默身上，哪有多余的一只眼睛去看她们。 “嗯，我觉得应该还可以。”她回忆着这一个多月来肖旭在客厅里摇摆的身影，谨慎地回答。 肖旭信了，她妹妹从来不说谎，没有理由不信。 她要肖昇从她们的班级零食箱里拿了两个砂糖橘给她，分了一个给张锦，另一个留给自己，反正肖昇不吃。 她们和肖昇告别之后就去看跳高了。 她说世上唯有两件东西不可辜负——美食和美丽的形体。 肖昇坐在太阳底下感觉有点不舒服，扶着额头，头晕。 突然有点坐不住了，头往后仰，就要倒地的时候被一只手掌扶住了。 她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冷香。迷蒙间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温弥默已经换回了校服，学生会今天要负责维护秩序，当然也需要帮助有需要的同学。 她远远看着肖昇扶着头好像不舒服的时候就走过来了，到的时候正好撑住来了肖昇的脑袋没让它砸地上。 她喊了一个同学帮忙一起送肖昇去医务室，然后联系老师过来。 肖昇醒过来的时候周老师坐在边上，告诉她已经联系了家长，给她请假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虽然医务室说只是中暑，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妥当。 肖妈妈扶着肖昇上车去医院的时候肖昇回头看了几秒，没找到她想看的那个人，上车了。 温弥默刚好把撞掉的警戒线拉起来，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汽车开过来，她转身继续扶另外一根被撞倒的杆子。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车后座的肖昇靠着车窗紧闭双眼经过。 肖昇检查完了发现确实不只是中暑，她还有一点点贫血，把肖妈妈急得差点要把乡下的肖奶奶喊来照顾姐妹俩。 肖妈妈和肖爸爸工作比较忙，经常加班，之前都是请阿姨给姐妹俩做饭。 肖昇比较挑食，内脏不吃，生姜、葱这些调料也不吃，芹菜不吃，肉只吃瘦肉，吃鸡不吃鸡皮，吃鸡腿不吃鸡翅。肖旭就比较好养，基本上很少有她不吃的。 可见，肖昇贫血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肖昇在家休养了大半个月，喝了许多中药，她把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才去上课。 她开始去高中部上美术课，高三特长生还在集训，肖旭有时候会来找她说说话，但是待不了多久就会走。高三的学习很紧张，肖旭不敢松懈。 钢琴室的门依旧开着，温弥默安静的弹奏，缓慢的抒情曲飘进肖昇的耳朵，她画画的手一顿，她知道这是谁的琴声。 从她来这上课以来听过许多次，琴声不会持续很久，每次她都安静的听，等音乐声停了再继续画。 有一次肖昇撞见过温弥默，她安静的站在音乐教室的外面，听着鸟叫和风吟。 天气开始冷了起来，不再有她们初见时的高温，教学楼通往食堂的长坡边上有几棵银杏，叶子逐渐变得金黄，然后又慢慢掉落，直到树枝的枝干光秃，没有叶子可落。 再过没多久，又到了期末，马上就是新年了。 肖昇不吃的我也不吃，肖昇吃的我不一定吃。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春节的时候肖昇她们回了老家，除夕那天晚上她听着别人家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怎么也睡不着，她坐起来看着窗户外面远空的星辰发呆。 乡下的空气比城市要干净得多，没有光污染，云层也没那么厚。 当你找到一颗星星之后你又可以在它的边上看见另一颗。 它们的光芒穿越亿万光年照进眼睛里面，那么亮，那么闪耀。 肖昇想起假期前的元旦晚会来，也是一个这样的夜晚，冷冽的空气里给人阵阵寒意，哈气的时候清晰可见一道长白的气体。 【学校每年元旦晚会都在体育馆举行，里面乌泱泱的一大片全是人，肖昇待不了多久就会出来透气。 她走在体育馆旁边的操场上散步，时不时抬头望一下月亮，有薄云浮动，只看得到几颗星星。 经过一个角落她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衣服布料在摩擦，听不真切。 肖昇正要凑近去听，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牵走了。 “非礼勿视噢！”温弥默抚摸着她的虎口那一块，肖昇觉得有点痒却舍不得放开。 “你不也在这么？”肖昇不解怎么就非礼了，但还是想知道温弥默怎么也在这。 温弥默没想到这小孩还挺固执，“我先来的当然在这里啦，而且我正要走了。看见你我才回来的。” 肖昇为她后半句话窃喜，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温弥默看到她然后带她走会这么开心，但是她知道她喜欢和温弥默见面。 “里面是有人吗？他们在干什么？”温弥默听着肖昇的问题很是无奈。 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相比于上学期已经长高了许多的小孩依旧懵懂，她没想到自己可能需要解释，但是她决定保护她的童真。至于安全教育，自会有学校和她的家长去做。 “其实也没什么，你以后会懂的。怎么不去看表演呢？”温弥默还拉着她的手，肖昇紧紧的跟着她。 “只是出来透一下气，你不也出来了吗？”看着肖昇认真的样子，温弥默实在无法把她和以前说话都有点结巴，总是有点紧张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她长高了好多，半年前还只到她的肩膀，现在却和她的耳朵齐平，就快有她这么高了。 “啊，抱歉，嗯，你要回去了吗？”温弥默没有说话，肖昇以为自己的语气不礼貌把她惹生气了。 温弥默反应过来，心里想着没关系，还是那个有礼貌的孩子。 “唔，我也是出来透气，里面人太多了对吧。我可能不回去了，直接去教室呆一会可能就回家了。”她放开了拉着肖昇的手。“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温弥默又走了，肖昇依旧和之前那样看着她的背影好久。然后她也不想回去看表演了，她去了画室画画。】 肖昇回忆的有点久，冷气粘在她的背上，激起一个哆嗦。 她慢慢的躺下，寒气被包裹在她的后背和床铺之间，渐渐被暖气逼走，替代。 外面的鞭炮声少了许多，渐渐的肖昇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肖昇感觉头很沉重，怎么都起不来，家里人喊她去拜年结果她病了只能把她留在家里。 老家迷信，新年不准喝药，她就在被窝里睡了一天，又过了几天才好，就是人还病怏怏的，不怎么说话。虽然她本来也很沉默寡言。 寒假结束回学校基本上每天都要投入在学习里，初高三的学习总是会比之前紧张。 张锦还在外地集训，一直没有回来。肖旭有时候学习学累了还是去找肖昇说话，虽然一般都是她在说，肖昇只负责听。 二月底的时候，一中搞了一次全校性的百日誓师大会，高三和初三的都会参加。 温弥默作为高三的学生代表发言，她成绩一直很好，基本上每次发言环节都是她。 她恬淡的外表和温柔的声线总是会吸引一大批“粉丝”，也许这次发言格外重要，关注的人更多，她在一中“火”了，比以往更甚。 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甚至有大胆的学妹从她的教室在的一楼的半围墙上翻过来，截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拦住她，就为了吸引她的注意然后要她的联系方式，还大胆的请求温弥默在她的校服右肩上签名。 确实很疯狂，但是她成功了。 温弥默善解人意，接受了那个学妹有点无礼又大胆的要求，虽然她很吃惊，很不好意思。 肖昇从班上的同学大声的八卦里知道这件事之后，她羡慕那个人的大胆，甚至有点嫉妒她的勇气，因为这些她绝对做不出来。 再之后，温弥默的联系方式就疯传开来，肖昇有幸在同学的疯狂安利下加到了温弥默的kiukiu号。 虽然成为了温弥默的账号好友，但是肖昇一直在列表里面躺灰。她不敢打招呼，不敢问好，甚至连空间都不敢访问。 幸好班上其他同学会说。 “学姐前几天放假好像去中大参观了，就在中都，离我们只隔一个市区，那里好漂亮啊，她会去那里读吗？” “你怎么知道？” “我看她的空间了呀。啊啊啊啊，学姐真的好好看，学习成绩又好，人怎么能这么优秀呢！” “我看学姐好像今天去了......” 肖昇从同学的讨论里知道温弥默什么时候去了哪里，可能干了什么，可能是她向往的学校。 她又去查中大的分数，她在想，等她上高中了要怎么努力才能继续和她上一个学校。 又过了一个暑假，肖昇坐在高中部的教室里，手指摩梭着墙壁上以前的学姐学长留下的笔迹。 有人祝自己高考旗开得胜，有人祝喜欢的明星大火，还有人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肖昇在想，温弥默曾经在那个教室，她又是否在教室的墙壁上留下过印记？ 到了高一下的时候，又是一年高考季。 学校征集了上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发来的加油视频做成了一个小短片，投放在教学楼外的广播大屏上，全天无休的播放，鼓励这届高考生努力更上一个台阶。 各个大学的都有，他们会介绍自己的学校，祝他们考试顺利。 他们说着统一的句式，“我是XX届XX班的学生，我在哪里祝学妹学弟考试加油，顺利上岸。” 肖昇每次经过广播频都会驻足停望，看着温弥默比从前更加靓丽的身影心里意动，默默记下她的城市和学校。 她想起来肖旭也在那个学校，心里没由来的欢喜。 整个短片大约7分多钟，温弥默只在开头出现7秒。肖昇等了好多个七分钟，她只看那七秒。 快高考的时候有的班主任会请她们以前毕业的学生来做宣讲，听演讲的学生不一定会被鼓励到，但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因为这是他们繁重的学习中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 肖昇去给老师送作业的时候经过高三一个班级，他们的欢呼和鼓掌的声音很大，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当那个心心念念了好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肖昇沉寂好久的心脏又和当初一样鲜活的跳动起来，她辩论不清是紧张还是惊喜。总之，她欣喜若狂。 温弥默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她具体讲了什么，肖昇听的不是很清楚。她只能依稀看见温弥默在笑，那样温暖的笑。 老师还在等她的作业，不能待太久，恋恋不舍的走了。送作业的时候老师多问了她几句学习情况她心急如焚，等老师说完，她火急火燎的往回赶的时候温弥默已经没在这里了。 但是她不知道，在她看着温弥默笑的时候温弥默也正透过窗户看着她。结束之后温弥默在这个教室外的走廊上等了好几分钟才走。 学妹翻围墙要联系方式和签名也是真实故事改编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肖昇回到教室之后坐在座位上发呆，又是好久好久没有说话。她和温弥默从初见开始，后来的每一次碰面、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脑海里闪回，一幕幕的播放，牵动着她的思绪，怎么都放不下。 画室旁的琴房里再也没有响起温弥默的琴声，但是她的音乐却在肖昇的心里播放好久。 回到家之后她躺在床上，侧身朝着房门的方向，眼睛看向窗外。 她又回忆起在老家那个春节听着鞭炮声入睡时心里想着的是温弥默，笑着的温弥默，严肃的温弥默，拉着她的手说“非礼勿视”的温弥默。 温弥默温弥默，这个名字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三年了已经，她突然一发不可收拾的想着这个名字，想着叫这个名字的人。 今天之后，她又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画这个人，画她弯腰的身影，画她的笑容，画她曾经吹过的晚风。 上语文课的时候肖昇又在画画，画面里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最完美的弧度，不太锋利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组合也含有淡淡柔色，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搭在两肩让整个人更显温润。如果见过温弥默本人的话就会知道这画里的人和她有多像。 “嘿，你又在画她了，她到底是谁啊？”肖昇的同桌是从另外的学校考过来的，她不知道温弥默。 肖昇不知道要不要和她说画里的人，但是她总觉得这应该成为一个秘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画这个人的像，但是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在画谁。 “你喜欢她吗？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喜欢，是那种喜欢。”她同桌好似听不懂肖昇的沉默，又追问她。 “喜欢？”肖昇从来没想过这个角度。 她早就知道同学们有恋爱这回事，初三元旦之后她听说有学生在操场接吻被巡查的老师抓个正着，后来每次举行这种文艺晚会学校都会派学生会和老师在校园里巡逻。 上学期班上有一个男生向女生表白，她也在现场。虽然后来他们并没有在一起，那个女生拒绝了他。 每年班主任都会开专题班会，为的就是杜绝早恋。 她知道这个年纪的人都会开始春心萌动，他们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可能会表白，也可能藏在心里。 但是她知道的一直都是女生暗恋男生，男生给女生写情书的故事。 她不知道，她没想过，女生也会暗恋女生，女生也会给女生写情书。 她想念温弥默就是暗恋温弥默的证据，她给温弥默画的画就是她写的情书。 她很少画人像，但是却画了很多个温弥默。她的作业署名都是自己名字的缩写，偏偏给温弥默的画却是写的wmm。 她同桌第一次看到这个署名的时候还问她是不是“未命名”的意思。不是，不是未命名，是温弥默，是温弥默啊。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她深夜的想念都有了理由，她的画有了情感的载体。 “如果这算喜欢的话，那就是吧。”想了好久，肖昇给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她同桌开始激动起来。“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学美术的一般都不直。”她拍了拍肖昇的肩膀。 “没关系，我理解你，暗恋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她还沉浸在发现肖昇喜欢、暗恋一个女生的惊喜里面。“话说她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 “不是我们学校的。”肖昇想，毕业了确实不是一中的了。 “嗐，没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距离不是问题，爱没学过地理。你要撩拨她，攻略她，然后拿下她！” “拿下她？”肖昇摇了摇头。 她没有想拿下她，她只要看着她，知道她们看过同一片星空，用目光描摹同一轮月亮就很足够了。 她喜欢安静的欣赏，不要出声惊扰，要足够沉谧，要足够寂静。 放暑假肖旭回来了。在她读大学之后家里总是只有肖昇一个人，幸好她习惯沉默。但是总是让人忽略的是，习惯沉默的人不一定习惯孤独。 肖昇比以前还话少，她姐姐说十句她可能就回一两句。 肖旭和她聊起学校很多事，她参加了什么社团，班上有一个很讨厌的男生，体育选修舞蹈课碰到了温弥默。 “温弥默。”肖昇念着她的名字。 “你还记得她吗？你有一回崴了脚是她送你回来的。 我选课的时候本来以为可以和我室友选一个课，结果她们没选上，抢的人太多了。 还好我碰到了她，也算是有熟人作伴了。 欸，你还记得我高三那年校运会和张锦的舞蹈表演吗？等我真正开始学才知道我那时候跳的有多烂。 嘶，好久没看见张锦了，喊她出去玩怎么样？”说着肖旭就开始给张锦打电话。 肖昇突然有点羡慕姐姐，她可以和温弥默一个体育班，她可以和温弥默一起学舞蹈。 肖旭约好张锦在奶茶店碰面之后硬拖着不想出门的肖昇一起出去。 张锦就在中大隔壁的美院读书，虽说肖旭觉得好久没见张锦了，但其实也就一个月。 她们喝着奶茶开始讨论在学校遇到的奇葩同学，低情商的室友和没有分寸感的追求者。 说到一个男生认识一天就敢约她们出去看电影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喝水的肖昇。 “欸，好久不见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有没有男生追你啊？”她们挑眉揶揄，“你可不能随便就被骗了啊，恋爱三不知道吗？我可得好好保护你，不然谁赔我一个小太阳。” 肖昇一头黑线，一转头就看见那个她想了念了大半年的身影。心跳顿时失了频率，连呼吸都停滞了。 温弥默提着奶茶走了，嘴角挂着的笑恰如肖昇画里的那样。 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温弥默，她看见她转进了另外一条路，目光聚焦在她鞋跟最后落下的那一点上。 肖旭的手在她眼前使劲的挥，终于把她的目光吸引过来。 肖昇瞥了她姐姐一眼，转头又去找她目光刚刚停留的地方，怎么都不是刚才的感觉了。 一阵懊恼。 “喂，我说你该不会真有了喜欢的人吧？他刚才出现了？你们班的吗？”肖旭有点急了，她的妹妹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会不会被骗啊。 “不是，你想多了。”不是我们班的，你想多了。 肖旭放下心来，“没有就好，不是不让你谈，被骗了就不好了，你说是吧？”戳了戳张锦。 “对对，你姐说得对。有喜欢的人可以和我们说，我们帮你掌掌眼。” 肖昇不想搭理她们，继续喝水。 肖昇考完中大美院的校考之后就没参加别的美院的考试了，肖旭对此颇有微词。 “虽然我在中大也很希望你能和我在一个学校，但是你入学的时候我就大四要毕业了呀。而且，你不是一直最想读的都是国立美院吗？再说了，你多考几个就多一分把握嘛。” “我有另外想去的理由，我只想去那。”最后肖昇只给了她姐姐一个这样的回复。 至于肖妈妈和肖爸爸，一如既往的支持她们自己做决定。 终于要上大学了！复活吧，我的爱人！[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大学 肖昇入学的时候在校门口站了好久，她用目光抚摸校徽上的字，有一种终于得偿所愿的快感。周围都是来往的行人，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肖家为了让姐妹俩更好的生活，在中大附近又买了一套房子给她们俩住。 肖旭开始实习了，每天都很忙，早上**点就出门，晚上**点才回家。 她妈妈说要她去家里的公司实习，这样可以轻松一点。但是肖旭拒绝了，她想历练一下自己。但是当她越来越忙，整天被领导当牛马使的时候她有点后悔了。 肖旭没有晚自习的时候六点就到家了，有时候还能自己做点饭吃，等她姐姐回来再热一下就行。 开学一个月之后就是中大的百团大战，各个社团开始疯狂宣传自己，希望能多拉点人进来。 肖昇经过一段路可以收到四五张传单，各式各样的社团都有。 她比对着几十个社团的宣传单，猜测温弥默最有可能参加哪一个，她太认真了，以至于她姐姐回来了她都没发现。 肖旭换下工作装，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嘴里念叨的“累死了累死了”。她看肖昇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凑近一看全是社团的传单。 “去书协吧。”肖昇听到这话扭头看着她姐姐，眼里都是为什么的疑惑。 “温弥默在那，她是会长，可以罩着你。”肖旭解释了一下，点了点头，眼里含笑，好像对自己的理由很满意。 肖昇心里一动，拿起书协宣传单背后的报名表就填了起来。 “诶——”肖旭赶忙拦住她，“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开玩笑的。你吓到我了。” “我想去这里。”肖昇在心里补充一句，温弥默在那。 “但是我们已经大四了，她不一定还会经常去那噢，要不我给她发个信息要她多关照你一下？” 肖昇拒绝了她姐姐的开后门行为，她想要自己站在温弥默面前，不想要别人代传。 她已经大学了，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也许会有勇气把她高中画的画拿给她看，她会和温弥默说“好久不见”。 肖昇面试的那天并没有看到温弥默出现，她故意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最后一个面试，但是她还是没有见到温弥默。 她听到有人问起温弥默， “她没有来吗？” “她？她是谁，谁没有来？” “就是她呀！那个漂亮的会长大人。” “哦噢！会长啊，听说她大四就要毕业了，以后应该不会来了吧。” 肖昇突然有点失望，“不会来了么？”如果温弥默不会来了的话，那她留在这里的意义在哪？ 从初中开始她就一直追逐着温弥默的步伐。 按部就班的读了一中，一入学温弥默就毕业。大学又追着她来到中大，参加她的社团，结果温弥默又可能不会再来了。她长久的追逐好像就只是和温弥默待过同一个地方，而不是待在同一个地方。 是同一个空间，却不是同一个时间。 但是如果暗恋就是这样的话，肖昇愿意尝下这样的苦涩，她承受暗恋的后果，她接受无望的等待。 令人意外的是，社团新生见面会上，温弥默出现了。 当温弥默进入肖昇的目光里，她眼睛酸涩的要命，泌出的水光在眼眶里打转，蒙上一层虚影。 部门负责人介绍的时候温弥默坐在正中间的主席位，旁边介绍的学长说的每一个字肖昇都仔细听着不敢错过。 “首先介绍的是我们尊敬的会长大人啦！光电学院的大神！显而易见啊，我们会长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才华与气质兼备的优秀学姐，大家在学习和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噢。” 自由交流环节温弥默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微扬，笑得温柔。 “好久不见。等下一起去吃午饭好么？”最后还是温弥默先说的，好久——不见。 “我最喜欢一食堂的砂锅米线，那个老板的汤最香最好喝，你喜欢吃米线吗？”温弥默带着肖昇去她最喜欢的窗口，和她讨论最喜欢的砂锅米线。 “嗯，我吃米线。”肖昇不喜欢吃米线，但是她可以接受米线。她没有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她可以试着接受。 “那就好，如果你能喜欢的话那就太好了。”温弥默笑了笑。 “为什么呢？这有什么好的吗？”肖昇又不太理解了。为什么她喜欢上温弥默喜欢的东西是好事？ “哈哈，没什么，嗯，就是安利成功了会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吧。这应该算是好事？” 温弥默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她会耐心的回答你的疑问，即使不太好解释原因。 “开学一个月了你都还适应吗？大学应该和高中很不一样吧？对了，你是什么专业来着？”温弥默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但是句句都是关心。 “还可以，是不太一样。我学美术的。” “呀，学美术呀，我想起来好像是在一中的美术室看见过你，原来你那么早就学美术了。”温弥默回忆起高中时看到的那个瘦小的身影，“那时候你还只到我的肩膀，现在已经比我还高一点了。你有一米七吗？” “172。” “啊，比我高了三厘米。”温弥默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吧，我比你大三岁，你比我高三厘米，扯平了扯平了。” 肖昇低头轻笑，是啊，三岁比三厘米，挺公平的。 吃完饭温弥默和肖昇道别，她还主动要了肖昇的电话号码，两个人加上了好友。她对肖昇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她作为中学加大学的学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肖昇回家之后打开手机一直停留在和温弥默的聊天框，只有一句加上好友之后可以开始聊天的通用语，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主动问好。 她有点想，但是又有点怕。毕竟她初三那年加上的kiukiu号，到现在都还不敢发出任何一条信息，哪怕是节日祝福，哪怕是生日快乐。 kiukiu每年快到她生日的时候就会提前几天提醒肖昇，温弥默的生日快到了，你准备好祝福了吗？ 她没有，肖昇没有准备好祝福，她做好了语言准备却做不了心理准备。 肖昇又翻去她的朋友圈，不会留下访客记录，她终于可以大胆的看。她可以大胆的了解她不曾了解的温弥默的过去，她不曾知道、不曾参与的过去。 她很庆幸，温弥默没有屏蔽她，而且是全部可见。但是有关她过去的生活动态却是少的可怜，很多都是官微公众号的转发，有关于她自己的只有零星几条。 肖昇有点失望。 但是当她收到温弥默发来的信息的时候，她又显而易见的开心起来，聚在头顶的乌云一下子就散开了。 “到家了吗？下午应该要上课吧？早点休息噢。”中午聊天的时候肖昇向她透露了自己和姐姐在校外的房子里住。 “嗯，到了，下午有课。 你也是，早点休息。” 要让不爱说话的肖昇一下子打这么多字也是蛮不容易。 “好呀，下次见噢。” “下次见。” 简短的聊天记录，肖昇却看了好久，她们的聊天框里终于有了好友验证之外的文字。 终于重逢了，真的很不容易。[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大学 第9章 第 9 章 这天晚上肖昇失眠了，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寂静的夜晚更显漫长。 她盯着窗子反到墙壁上的光影发呆，没一会还是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解锁，点进温弥默的聊天框。 “下次见。”她念着最后的对话，“下次见是什么时候呢？” 她的手指轻轻覆在温弥默的头像上，一本摊开的书的图像，肖昇不小心点了两下，屏幕上马上显示出“我拍了拍‘WW’”，她一下就慌了，手机都拿不住，掉在枕头上又滑下去贴着她的下巴。 温弥默很快就回了她。 “还没睡嘛？怎么啦？”肖昇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回复。 “睡不着。”她还想多说一句不小心点到的，温弥默就回了。 “你今天干嘛啦晚上睡不着。”并不是问句，说明并不是好奇她干了什么，也许只是礼貌的回复一下吧。 但是温弥默马上又说了一句话，“睡不着要出来看星星吗？” 肖昇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这个点，你确定？” “不想出来嘛？我的实验才刚结束，还没回宿舍。 我知道一个秘密基地，那里的星星特别亮，你想去看吗？” 不得不说肖昇很心动，不是想去看星星，而是想和温弥默见面，想和温弥默待在一起。 “那我换个衣服，等我一下好么？”发完这句话肖昇就迫不及待地去衣柜里翻衣服了，看着平时随便能穿就行的衣服，肖昇开始觉得哪哪都不好，最后挑了一套她姐姐夸过好看的衣服穿上了。 换完衣服她又打开手机，温弥默在一分钟前回了信息。 “好呀，我在三教实验楼下面等你好吗？” “好！我马上来。”发完这条信息肖昇抓起挂在门边上的钥匙就出了门，徒留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肖旭懵的楞眼。 “走那么快去哪呀？”她朝着已经关上的门喊了一句，“这么晚出去注意安全！” 肖昇出了小区就往实验楼的方向跑，一刻都不敢停。 当她气喘吁吁的到了楼下的时候却没看到温弥默，肖昇一下就慌了。她四处张望，倒退寻找，后背突然撞到一个人的怀里。肖昇转头一看，是温弥默。 还好是温弥默，幸亏是温弥默。 在她以为到这就会看到温弥默却没看到的那一分钟里，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温弥默为什么不在这里？ 她来太晚温弥默不想等她已经走了吗？ 或者暗黑一些，温弥默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她不敢想了，她不愿意温弥默有任何遇到危险受到伤害的可能。即使只是她的猜想，她的预测。 “呀，找到你了呢。”温弥默没有放开，肖昇还在她的怀里。 这么晚的实验楼已经完全熄灯了，这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不远处一盏亮着幽黄的路灯，顶多再就是远空悬挂着被云层遮蔽的月亮。 灯光照在肖昇的肩上，在温弥默的脸上蒙上一层虚影。 肖昇的呼吸还没调整好节奏，胸口随着心跳起伏。她缓缓开口，“我以为，你——”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预设了这么多答案早在她见到温弥默的那一刹那就全被否定。 温弥默好好的，温弥默在等她，温弥默抱着她说找到她了。 “怎么啦，好像要哭了一样，我一直在这等你呢。”温弥默看着满脸凝重的肖昇轻笑，“我本来在那边等你。” 她指了一个方位，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树，枝繁叶茂的。“后面我想你可能不一定看得见我，所以我就出来了。” “我听你姐姐叫你小太阳？”温弥默走在前面，肖昇跟着她，间隔一臂的距离。 听到这个小名从肖旭以外的人喊出来，肖昇简直扶额苦笑。 “嗯，对，从小她就这么叫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肖昇低头轻笑。 “日照水而东升，山出波而隐没。你的昇是太阳升起的昇，这么叫你也没错。” 其实肖旭的旭才是太阳的意思，但是她却一直叫肖昇小太阳。 “那我可以叫你昇昇吗？或者是小昇，小月亮？你的名字真有意思，日月都有。叫你小明可以吗？”温弥默仿佛陷入了取名热潮，一连串几个名字都出来了。 虽然这个小明听起来很奇怪，但是温弥默取的，肖昇就喜欢。即使后来肖旭知道了温弥默取的小名叫小明之后笑了很久，她吐槽说：“小明？我还小红小强小亮呢。”小学数学四剑客就这样被凑齐了。 “都可以，按你喜欢的就行。”肖昇腼腆，小声回答。 “那小明我带你去看星星，走吧小明。”温弥默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名，一连叫了好几声。她回头牵上肖昇的手，轻轻地说“跟上，小明。” 肖昇看着她们交握的手掌，在熹微的月光下用目光描摹她们手掌重合的曲线，她加了几分力气，更加用心的感受温弥默传递给她的温度。 “抱歉啊小明，我忽略了今晚云层有点厚，看不到星星。” 温弥默带着肖昇到了学校的情人坡的一个小角落，她曾失意时在这观赏过最美、最亮的星空。但是她忘记了并非每天都能看到那样闪烁的星辰。 肖昇看着一脸失望还有些抱歉的温弥默心里郁结，她不喜欢温弥默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这意味着温弥默不开心。温弥默不开心，肖昇也不开心。 “没关系，我们下次再一起看好么？”她试着安慰她，她希望温弥默能开心一点，这样她也会更好受。 “真的吗？下次你还陪我看？那说定了可不能反悔！”温弥默似乎一下就阴转晴了。 “真的，下次我陪你，不反悔。”肖昇看着温弥默的眼睛认真的说。 怎么可能反悔，她求之不得呢。 回去的路上温弥默也没放开她的手，也许是她忘记了，但是肖昇不会提醒，因为她不想放，她喜欢温弥默牵着她的感觉。 “本来说带你看星星，结果没有。现在也挺晚的了，你早点回去，早点休息好么？”温弥默松开了手，肖昇心里一空。 “虽然没看到星星，但是我也很开心。谢谢你。”后面的称呼肖昇就用笑容代替。 她猛然惊觉，温弥默给她取了那么多小名，可是她连温弥默的大名都喊不出口。 好像是不敢，有点不礼貌；更多是不想，这样太生疏。 她不喜欢和温弥默生疏，如果没有称呼可以让她们看起来比较熟捻，那就不要称呼了吧。反正温弥默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她会理解她的。 “那，再见？”已经到了温弥默的宿舍楼下，她和肖昇道别。 “嗯，再见。”肖昇朝她挥手作别，却是看着温弥默进了宿舍大厅才往回走。 她依旧是看着她的背影，但是这次却没了从前的落寞。依旧留恋，依旧不舍，但是她终于找到了下次见面的理由，她可以约她下次一起看星星，她们还有见面的可能。 她们，再也不是从前那样一转身就有可能再也不见的关系。 追逐温弥默的背影三年了的肖昇，终于找到了下一次和温弥默并肩的可能。 她再也不要只能看着温弥默的背影默默转身，她要为自己创造可以和温弥默并肩走在一起的可能。 我今天剪头发赌输了，心情很沉重。[化了][爆哭][裂开][愤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肖昇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她轻轻地关门，换鞋之后蹑手蹑脚的朝房间走。 “咔哒”一声，客厅的灯亮了。肖昇一转头就看见敷着面膜的肖旭站在边上，手还放在开关上没放。眼睛直盯着她，幽厉的眼神好像在说“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肖昇往后一缩，眨了眨眼，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就露出来了。 “我睡不着，出去看星星。” 肖旭上下打量着她，“看个星星还要打扮一下呢？” 只是换了一件得体的衣服，要说打扮好像也算不上。但是肖旭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论，千万不要和她争。 “这么晚出去要注意安全。”肖旭叮嘱完又回头看了一下客厅的落地窗外的天空，“不过今晚上哪来的星星？” 肖昇没想到肖旭居然较真了起来，大有一种要刨根问底的意思。 “每天晚上都有星星啊，刚好今晚被云遮住了而已，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肖昇含糊回答，不想纠缠了，说完就回自己房间准备休息了。 肖旭疑惑不解，“没有星星看还那么晚回来。” 第二天一早肖昇吃完早餐就赶早八，美术史。 刚开课的时候班上的人就说这不是普通的水课，这是专业课里的水课。 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肖昇才刚到教学楼下，手里只有一部手机和一本教材，正要继续跑上楼的时候却撞到了别人。 肖昇怕手里的东西掉了，下意识就张开了双臂，那个人一下子就撞到肖昇怀里。 她的头埋在肖昇的肩颈，头发被风吹带着飘到了肖昇的脸上，感觉到阵阵痒意。 肖昇的锁骨被那人的左肩猛撞一下，“闷哼”一下，身体慢慢后倾，手臂缓缓放下来。 “温——”肖昇的鼻尖闻到熟悉的香味，低头一看，原来是温弥默。“你——” 温弥默，你怎么在这。 一句话被肖昇用两个字给代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喊不出温弥默的名字。 温弥默这时候已经站直了身子，听到肖昇开口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是她。 “我去实验室，你呢？” 肖昇明白似的点点头，“我，我赶早八。”她突然反应过来，“早八！要迟到了，我先走啦！”说完她也来不及等温弥默的回话了，抬腿就跑，最后终于踩着上课铃坐在教室的第一排。 “你们平时都几点睡啊？怎么八点上课就这么困难呢。”老师才刚说着，又有两个迟到的人进来，后面已经没有临近的空位，干脆就坐肖昇边上了。 老师看着整个教室死气沉沉的氛围直叹气，哀叹现在的年轻人作息太不健康。 肖昇听着老师的叹气不以为意，以前每次放假她姐姐睡懒觉到日上三竿还不起的时候她妈妈就会说她，但是肖旭每次都反驳现在的人都这样，这是大势所趋！ 肖昇倒是无所谓，她睡觉时间都很规律，虽然偶有失眠，但是像昨天那样最后十一点多才睡实在是例外。 想起失眠就想起温弥默，想起温弥默就想到刚刚撞到怀里的那个人，继而想起那飘到她脸上的柔顺的发丝和萦绕在她鼻尖的清香。不像是什么香水的味道，反而有点像是肌体荷尔蒙产生的体香。 想到这里肖昇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用力交叉的手指紧张的有些痛感传来。 她的锁骨到现在还有些许余痛，如果她这么疼的话，那温弥默有没有受伤呢？毕竟撞那一下并不轻。 念及此处肖昇拿出手机给温弥默发信息。 “不好意思啊，我赶着上课有点急，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有没有事啊？”肖昇发完这段话看着总感觉有点别扭。 温弥默没有马上回，肖昇想，应该是在做实验吧。 这一节课肖昇都上的心绪不宁的，温弥默一直没有回她。过几分钟肖昇就打开手机看，但是并没有收到温弥默的回复。 特别是坐在肖昇旁边那两个迟到的人一直腻歪着，应该是这样形容？肖昇不太清楚，但是那两个人确实一直靠在一起，一个人的头枕在另一个人的肩上，时不时还要牵一下手。 这紧密的程度让肖昇怀疑起她们的关系来，莫非是情侣？可是这分明是两个女生啊。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怎么啦，又不是没可能。但这还是肖昇自从高三知道女生也会喜欢女生，女生也会和女生恋爱之后她第一次真实的看到两个女生在一起的样子。 似乎和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没有什么区别？不，还是有的。 两个女生在一起的感觉更加赏心悦目，两个女生在一起的样子更让肖昇向往。 她好似看到温弥默靠在她的肩上，嘴巴凑在她的耳边和她说悄悄话的样子。 啊不！天呐，她怎么可以这样想。虽然她从高中开始就觉得自己暗恋温弥默，但是她竟然第一次有了和温弥默这样亲密的想象。 肖昇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自己不着边际的幻想驱逐出自己的脑袋。 手机震动一下，肖昇心里一动，会是温弥默吗？ 打开解锁，啊，不是呢，真叫人失望。 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开始振动，这次振动了两下，这回总该是了吧。肖昇又打开手机，长叹一口气，依旧不是。 没多久手机又振动两下，肖昇不想理它，但，万一是她呢？ 一番挣扎，肖昇决定再给这“放羊的”手机一次机会，且看一下罢！ 终于，温弥默重新给了肖昇对她手机的信任。 “我没事呀，你有没有事呢？撞那一下应该挺疼的吧。 抱歉，我刚下实验，临近毕业总是有很多事做。” 回复了肖昇的信息之后，温弥默的解释随之而来。 肖昇心想，没有解释也没关系，回复我就很开心了。 “起这么早上早八，吃早饭了吗？”肖昇还在想怎么回复，温弥默的下一条信息就来了。 这个问题很简单，肖昇吃过了，她也就回了这三个字...... 温弥默似乎早就洞悉了她的个性，虽然肖昇只回了三个字，但是温弥默还是继续她的话题。 “你还有课吗？等下一起吃午饭吧，好么？” 已经回到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肖昇打字的手一顿，想了几秒还是决定应邀。 “好呀，还是去一食堂吗？” “今天去二食堂吧？听说前几天新开了一个窗口，大家评价还蛮好的。” “那我们等下在食堂门口汇合吧？” “好呀，待会见！” 肖昇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就去换衣服了，在她精挑细选了一套衣服出来后，她得出的结论是——“我需要买新衣服了。” 放羊的孩子总是喊狼来了，久而久之村民就不信了，最后他的羊全被狼叼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还没到饭点肖昇就出门去了食堂门口等温弥默，好像能在温弥默出现的那一秒就看见她，这样的话肖昇就能多看见一刻。 在等温弥默来的时间里，肖昇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发呆，更没有不耐烦。 她等到时间临近了，她左右张望，她翘首以盼，她期待着温弥默的到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肖昇开始感到兴奋，兴奋到开始紧张，紧张到开始调整呼吸心跳。 如果神明能听到她的祈祷，请把时间的指针拨快一点吧，她快要开始害怕见到温弥默了。 她的衣服合适吗？她的鞋子呢？还有那不经常打理已经长到了肩胛骨的头发，温弥默会不会不喜欢？ 在肖昇紧张忐忑的时候，温弥默终于出现了。 啊，刚刚还一股食堂的油烟味的空气里顿时满是清香，连路边上的杂草看的都顺眼了起来。 “抱歉，今天的实验有点麻烦，等很久了吗？”温弥默总是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没，没有，没有很久。”温弥默轻笑一下，似乎是被肖昇重重叠叠的话幽默到了。 “那我们进去吧。”说着温弥默就拉着肖昇的手。 但是这一次肖昇却没有以前自然，她的手臂抬了起来，手腕被温弥默拉着，这样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别扭。 “怎么这么拘谨，不喜欢我拉着你吗？”温弥默说着就要放手，“那我还是——”放开你吧。 还有几个字没说完，肖昇一句“不要！”马上牵上了温弥默还没完全放开的手，补了一句“没有不喜欢。” 她轻抿着嘴唇，低着脑袋，耳朵微竖，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温弥默似乎被她主动牵手的动作取悦到了，加了几分力气，抓紧了起来。 两只手掌的中间此刻没有一丝缝隙，紧紧贴合。 吃完饭温弥默要回宿舍，和肖昇回家的方向是顺路的，所以肖昇打算送她到宿舍楼下再走。 “你周末有事么？可以陪我去逛街吗，我想去买点东西。”温弥默笑着问她。 对于逛街这件事肖昇并不是很热衷，但是肖旭很喜欢，她之前心情不好就出去逛街，一逛街就买买买。张锦在的话她一般找张锦，因为张锦会和她一起买。但是张锦不在的话肖旭就会拉上肖昇一起，她负责买，肖昇负责提。 肖昇并不好奇温弥默为什么不找别人，因为她喜欢温弥默找她，被温弥默需要，简直是她这阵子感到最幸福的事。 “嗯，我不太确定会不会有变化，但是目前我并没有计划我的周末。”肖昇很想陪温弥默，但是她不敢一口答应，把话说死了约定好了，到时候发生什么变故不能赴约的话就太糟糕了。 “今天是周三，还有两天，如果你有变化的话告诉我好么？”温弥默依旧那么善解人意，“我会一直等你。” 肖昇听到这话简直想立即答应她，但是还需慎重，还需慎重。 “我会尽量早点给你回复的。”说着肖昇微微笑了。 “好呀。”说着就到了宿舍楼下，温弥默挥手和肖昇道别。 温弥默还没上楼肖昇就开始盘算着这周末说什么都要留给温弥默。 下午没有课肖昇就呆在房间里画画，她已经很久没有画过温弥默了。 也许是她们重逢之前已经太久没见，时间把温弥默留给她的形象模糊掉了；也许是她们很久没发生过新的故事，肖昇已经把素材给画完了。 但是最近几天温弥默和肖昇见面的频次上升。见的多了，印象也就清晰了；故事多了，素材也就多了。 肖昇画的太入神了，全然忘记了晚饭，肖旭回家发现空空的电饭煲和餐桌疑惑又难过。 疑惑今天明明肖昇没有课，为什么没有饭；难过现在没饭，得饿好一会了。 肖旭点好外卖之后坐在客厅玩手机，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还以为肖昇从外面回来了，头往入户门一看，什么都没有。 再一转头，肖昇在饮水机那里接水，等她喝完肖旭才开口说话。 “你在家啊？” 肖昇有点奇怪，不知道肖旭怎么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一直在啊。” 肖旭看着她妹妹有点呆滞又带着点探究的眼神，心里的委屈更甚。 “呜呜，我以为你不在。你也不和我说你干嘛去了，我一回来看见饭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没给我留，我现在好饿。呜呜呜......” 肖昇被她姐姐看的心里顿时愧疚无比。 “抱歉，我在画画，没注意时间。” 看着肖昇那抱歉的眼神，肖旭感觉又好了。 “那你吃饭了吗？” “没有。你是不是饿了，那我现在做？” 说着肖昇放下水杯就要往厨房走，肖旭赶忙制止她。 “不用了，我点了外卖了，双人份。”肖旭怕自己不够吃，多点了一点，没想到肖昇也没吃，她再想要不要再多点一些。 由于肖旭在公司上班就饿了，支撑她回来的信念就是有肖昇做的饭吃，但是今天没有，而且肖昇还要分走一半她的饭。 所以肖旭就使唤肖昇拿外卖，拆外卖，拿碗摆筷子，吃完洗碗擦桌子，最后还要负责处理垃圾。 做完这一切之后肖昇累的靠在沙发上休息，结果后来和她成为好朋友的高中同桌发了一条搞笑视频给她，她竟然也被情绪牵动笑出了声。 肖旭看着反常的妹妹不免露出探究的眼神。 “你发现你最近有什么不一样了吗？”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肖昇思索一阵，除了昨晚睡得有点晚以至于今早差点迟到，其他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有，吗？”她也试探回去。 “有啊！”肖旭越看她这妹妹越觉得不对劲。 “没有吧。”肖昇似乎是回答她姐姐，又好像是告诉自己。 “你不觉得你最近笑得比以前多吗？手机也看的勤了，饭也不做了，还大晚上的去看什么星星。”肖旭一一列举着妹妹反常的地方。 肖昇听了这话，下意识要辩解。 “没有，你想多了。”然后起身，“我去画画了。” 肖旭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哼，但愿是我想多了吧。”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也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到了周五的下午，肖昇坐在书协的办公室里值日。 书协和校图书馆合作，由他们派遣人员在每周一到周五的固定时间段值日，负责义务馆员的出勤登记和工作记录。具体人员和时间按课表安排，于是乎就把肖昇安排到周五的下午了。 温弥默打开门一看，肖昇坐在那里涂涂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本想轻轻地走过去拿资料，结果刚关上门肖昇就转头了，同时还把手里的东西往里面藏了藏。 肖昇好像是被吓到了，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温弥默走到她的面前挥了挥手才把她的灵魂召唤回来。 “你是今天值日么？”温弥默问了。 “嗯，对。”今早肖昇才刚和温弥默约定好明天见，结果下午就出现在她面前。 “我来拿资料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不是一般都是两个人值日吗？”温弥默解释了自己的来意，顺带释放了自己的关心。 “部门学长说大家周五一般有课，没课的不愿意值周五，他们想趁着周末出去多玩一天。我无所谓啦，反正我没课，也不出去玩。” 温弥默看了她好一会，“这样啊，一个人孤单吗？” 其实肖昇早就习惯了，小时候因为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基本上只和她姐姐玩。 后来她也没想过交朋友，和那个同桌熟悉之后成为朋友也是机缘巧合。 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了。 孤单，是每个人一生的必修课。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其实还好。”肖昇小声回复，然而这在温弥默看来又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其实还好，那说明还是感到孤单的。 她有些心疼的看着肖昇，想陪她一会，但是老师还在等着她的资料。 “我还有事，可能不能陪你，你等下早点回去吧，没关系，周五的时候后面一般就没什么事了。” 肖昇本意也不是让温弥默陪她，但还是应了声好。 然后就是温弥默拿着资料走了。 肖昇继续画她的画。 每次开头都好难，以至于我总是先写作话。[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十月将末，已至深秋。 周六的早晨，太阳洒下一片金光，栾树上结的硕红的果实倾轧，喝了晨露的美酿，醉倒大片绿叶。银杏的叶子渐渐黄了，稀零的落叶更替旧的时序，再过几天就是立冬。秋风带走人的愁绪，冬月把蒹葭送来人间。 依旧带着热意的阳光侵入肖昇的窗子，斜斜照进了她房门的后角，她站在衣柜前面挑等下出去穿的衣服。 思来索去，还是中规中矩的白衬衫牛仔裤。 吃完早餐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约定的时间，她坐不住又站起来四处踱步，一会看着电视柜上装饰用的满天星，一会觉得茶几上摆的积木不正，伸手去扶结果没控制好力度，积木全倒了。 积木倒了肖昇却没有困恼，因为她好像给自己找到了事做，拼拼积木打发一下等待的时间。 等待的时候，最是难熬。 等待，意味着预知将有一件事情发生，如果你也正为之期待的话，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你将体会高兴、愉悦，焦虑、急切，紧张、兴奋，各种各样的情感交杂、融汇。 一会从容和缓，一会又惶惶不安。 肖昇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激烈的外放，理智被反复拉扯的感觉了。 周末不用上班，肖旭还在睡觉，否则她看到这样焦躁的肖昇保不齐又要说些什么。 小狐狸对小王子说：“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肖昇现在也正体会着小狐狸的快乐，越临近她和温弥默约定的时间，她就越快乐。 她期待又兴奋，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温弥默。 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肖昇就出了门。 她心想着从家里下楼五分钟，从小区到学校十分钟，从校门口到温弥默的宿舍楼下五分钟，还有十分钟她可以慢慢整理自己。 整理她的仪态，整理她的心情。 然而不知道是她太急切，还是路程缩短了，预计二十分钟的路程她用十分钟没到就走完了。 温弥默一下楼就看到肖昇围着树桩微低着头转圈圈，她喊了两声肖昇的名字没有回应，她看好时机和方位直接截住转圈的肖昇，一个没注意肖昇的额头就和温弥默的额头撞到了一起。 “呀！”肖昇捂住自己的额头，抬起头就是温弥默出现在眼前。 温弥默被撞了一下只是疼的皱了皱眉，然后就好笑的看着肖昇。 “你在干嘛呢，我喊了你两声你都没听见。” “啊，那个，我在和树做游戏，做游戏。” “哈，你真有意思。”温弥默伸出自己的右手，“有意思的小明同学，愿意和我一起做游戏吗？” 肖昇听着温弥默的打趣不好意思的笑笑，手掌用力握拳又松开，把左手搭在温弥默伸出的右手上抓紧。 “荣幸之至。” 见面的时间是饭点，温弥默早就约好了吃饭的地方，吃的泰国菜。 商场里的泰国饭店无论是装潢还是餐具都颇具泰国风味，肖昇最喜欢的椰浆米糕，至于其他的都有点吃不惯，特别是那个冬阴功汤，肖昇喝完甚至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但是温弥默坐在那，她强忍着不适没吐。 结果出了饭店之后温弥默问她好不好吃，肖昇不想让温弥默失望，昧着良心说其实还可以。 谁知温弥默居然回她：“你真的好坚强，我觉得这个有点难吃，特别是那个斑斓叶的味道好奇怪。”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肖昇只好领了这不掺假的夸赞了。 吃完饭温弥默就带着肖昇购物，逛了好几个礼品店，但是这里的东西基本上都千篇一律，除了特定合作或者品牌自制的礼品，其他东西都只有款式和材质不同罢了。 “你有喜欢的吗?”温弥默认真的看着肖昇，那眼神好像是如果你有喜欢的我就给你买下来。 肖昇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剧情，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陪着逛街的npc，顶多在主角犹豫选哪个时候出点意见。 温弥默这一问她，她倒是思考上了，最后扫视一圈货物架上的东西，摇了摇头说没有。 看着她摇头的样子，温弥默心下了然，拉着她出去了。 停在一家服装店的门口，温弥默拉着肖昇的手就进去了。 这是一家自助服装店，里面没有导购，只有收银。 温弥默拿着一件很有设计感的棒球外套就往肖昇身上比，看着尺码合适就让肖昇试。 肖昇疑惑不解，但是照做。 她的面容清秀冷峻，眉宇深邃，皮肤白皙，头发散在两边，挺直的背薄薄一片，笔直的长腿立在边上，本来就因为线条硬朗流畅的五官而自带英气的脸在身高和衣服的修饰下添了几分帅气。 肖昇穿上之后懵懂的对着温弥默笑，她还没照镜子看自己什么样温弥默就说要她把外套脱下来，然后结账去了。 肖昇一边疑惑温弥默怎么不自己试衣服，一边好奇怎么她试了之后温弥默就拿着衣服结账去了。 直到出了服装店，温弥默也没和肖昇解释。肖昇虽然依旧好奇但是依旧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逛街逛累了就去看电影，挑了个后面的座位就坐下了。 没买爆米花，也没有冰可乐。两人都不爱吃甜食，碳酸饮料也不健康。 肖昇坐的有些累，肩膀向□□靠着座椅，手肘撑在座椅中间的横杠上。坐在她左边的温弥默向右靠着她，熟悉的发香入侵她的鼻尖。 她不自然的往右边缩了缩，温弥默转头满眼担心的问她怎么了。 肖昇说不出口，只有回避的眼神和红透了的耳尖替她回答。 在温弥默持续关心的注视下，她摇了摇头，“没事，调整一下。” 温弥默轻轻点头，继续看电影，头却离肖昇越来越近，然后就靠在了她的肩上。似乎是硌到了时不时调整一下姿势，最后是肖昇把左肩往下放了一点温弥默才满意的停止了调整的动作。 看完电影就五点半了，肖昇赶着回去给肖旭做饭，温弥默也有自己的事情。 因为是从校外回去，这次就是温弥默送肖昇到小区楼下，道别的时候温弥默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肖昇，里面装的是下午买的那个外套。 肖昇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弥默。 “这是给你买的，很好看，下次见面天气合适的话，穿给我看好么？”温弥默笑着对她说。 肖昇使劲的摇头，“不行不行，这不是你买的衣服吗？” “对啊，我买的，买给你的。”温弥默看着肖昇皱着的眉头，似乎还是要拒绝她，有点沮丧。“你穿着很好看，真的！别拒绝我，好么？” “那我——”肖昇还没说完，温弥默抢先开口。 “也不要转账给我，就当作我送你的，如果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下次也送我一个礼物就好啦。”温弥默停顿一下，接着开口。“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当然是朋友，但是肖昇交的朋友太少了，她第一次知道朋友间送礼物会送衣服，而且温弥默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买衣服的时候直接让她试穿，结账之后也不解释，一直到要分别了才把衣服给她说是送给她的。 小心的守护了一下午的秘密，小心到处心积虑，那么真挚，那么诚恳。肖昇还能说什么呢？ 唯有接受报之以给予，唯有喜悦报之以真诚。 “那，谢谢你，我很喜欢。”温弥默看着肖昇微笑的眼睛开心的点了点头。 我今天体育考试过了！真的很开心。[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3章 第 13 章 肖昇一进门就看见肖旭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她回来之后惊喜地抬头：“你回来啦！” 然后马上凑过去到肖昇边上哭诉着，“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中午点的那个外卖有多难吃，又油又硬，晚上做点什么好吃的补偿我呀？” “家里好像还有几颗鸡蛋，牛肉只有一块了，小炒牛肉和西红柿鸡蛋汤可以吗？” 自从肖昇读高中之后就开始学自己做饭了，肖家父母常年不在家，所以也就放假回来的肖旭见证了肖昇做的黑暗料理到珍馐美味的成长。 “好呀，反正比中午的外卖好吃。”肖旭视线往下看到了肖昇手里的袋子，“你不是说陪朋友去逛街吗，你居然还会自己买衣服了？以前都是我买衣服的时候带上你一起买，交到新朋友了这么好的呀。” “嗯，对。肖昇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昨天晚上肖昇和她说今天要和朋友去逛街的时候肖旭就很惊讶，既惊讶向来独来独往的肖昇交到了新朋友，更惊讶她居然这么快就和新朋友出去逛街。 惊讶归惊讶，肖旭对于肖昇上大学之后做出的这一改变还是很欣慰的。 “我看看！我看看！”肖旭为她妹妹做出的改变兴奋，也有点好奇肖昇在没有她的带领下买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肖昇把衣服递给她，然后换衣服做饭去了。 她在厨房洗菜的时候肖旭凑进来，“这件衣服很酷诶，和你平时风格不太一样啊，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件衣服。” 肖昇洗好西红柿就把砧板放下来切菜，肖旭站在边上挡住了她的路，往后退了几步，等肖昇处理好之后她又凑到边上来。 “不是我选的。” 听到这话肖旭就明白了，“哦噢，是你那神秘的朋友选的是吧？我都想见见她了，到底何方神圣能让你做出这么大的改变。” 虽然肖昇知道肖旭是在开玩笑，但是她却是真的不想让肖旭知道其实那个神秘的朋友就是温弥默。 她总怕肖旭再追问些别的什么，她不想让肖旭知道她和温弥默的事，至少现在还不想。 “好啦，你先出去吧，等下饭好了叫你。” 果然，要堵住肖旭的嘴只需要一顿好吃的，听了这话肖旭马上就出了厨房没有继续缠着肖昇问东问西了。 吃完饭肖昇洗了点草莓用水果盘装着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两姐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吃饭了吗？”肖昇收到温弥默的信息，她马上点开回复。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啦。”温弥默发了一张图片给她，“我吃的砂锅米线，你呢？” “西红柿鸡蛋汤和小炒牛肉。”肖昇也想发图片给温弥默看，奈何她没有拍照留恋的习惯。 “感觉应该还不错，自己做的吗？还是外卖？” “自己做的。”不知道为什么，肖昇总有一种既骄傲又不好意思的感觉。 “哇！你还会自己做菜呢，一定很好吃。” 很没有营养的一段对话，肖昇却沉浸其中。 她喜欢和温弥默说话，她喜欢沉浸在温弥默的世界里的感觉，就像去到了一个秘密空间，那里只有她和温弥默两个人。不会有谁来窥探，也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在那个专属于她们俩的空间里，她只需要关注温弥默一个人就好。 “也没有，其实就一般。”肖昇看着温弥默的夸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肯定在谦虚，我先去洗漱啦，等下就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不是第一次收到“晚安”了，但是这一次肖昇格外的在意。 这并不是简单的祝福，更像是一种报备。对，没错！就是报备。 张梦然在高中和肖昇同桌的时候就和肖昇说过，一个人开始向你报备她的行程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开始在意你了。 被温弥默在意，肖昇以前从来没想过，但是现在温弥默告诉她她要去洗漱，等下就睡觉了，和她说晚安。这是不是说明，温弥默开始在意她了呢？ “嗯，早点休息，晚安。” 回完温弥默的消息肖昇就去洗漱了。 淋浴下面的肖昇赤脚站在地瓷砖上，热水从头顶向下浇，水流从额头滑落，划过她高挺的鼻梁，嘴唇，贴着修长的脖颈聚积在锁骨的小窝。然后继续向下流动，滑过微微内凹的腰线，平坦的小腹，最后流过笔直的长腿，从纤长的跟腱和踝骨的中间滑落在反光的地板上。 洗完澡肖昇用毛巾擦头发，没被包裹住露出的一点发尖上的水珠滴落，洇湿了她宽松的白色卡通睡衣，衣领和肩膀那里暗了几个小点。 擦完之后她把毛巾晾在阳台，坐在书桌旁边画画，她不喜欢吹头发，每次都是等自然干。 她打开手机翻着和温弥默的聊天记录，几乎都很简短，两三分钟就可以把她们的聊天框从头翻到底。没有什么特别的语句，但是她就是翻了好几遍，她在想温弥默给她发信息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会和她一样踌躇、忐忑吗？会和她一样犹豫、不安吗？ 她们已经开始分享日常，但是话题依旧少得可怜，仔细说来，她们重逢之后频繁联系起来也不过就这几天而已，认识了很久，却依旧停留在了解的阶段，远说不上熟悉。 肖昇放下了手机，拿起桌边还没画完的画，还是温弥默的肖像，这次她比以往每次画的都要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差点意思。 高中的时候她都是画记忆里的温弥默，模糊一点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她和温弥默重逢了，不是高中的温弥默，是大学的温弥默。 不是那个简单的温暖里带着青涩、恬淡的温弥默，而是把温柔渗透到内里的知性、优雅的温弥默。 她出落得更加温婉，更加成熟，却依旧带着少女的灵动。 肖昇想，这幅画大概要画很久了吧。 到了十一月末，栾书上铃铛似的红果已经枯萎、脱落，在雨水和阳光的双重冲洗下褪去了嫩红，已经衰老成了深棕，最后在强风的吹拂下，一片一片凋落。 黄了一树的银杏也进入了下一个生命周期，再过没多久，高大的银杏树就会只剩下光秃的枝干孤独的在风中摇手。 太阳光的直射点早就移动到了南半球，北边的冷气像南方蔓延，十二月的中大结束了它的深秋。冬天，终于要来了。 周二是书协的部门例会日，肖昇早上穿上那件温弥默送给她的那件棒球外套时她就在想，温弥默会来吗？ 自从上次周六的约会过后，她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虽然温弥默有时会和她分享她的实验日常，肖昇也开始拍照纪念自己做的菜，发给温弥默看，每次温弥默都会夸她做的菜看起来就好吃。但是她们确实已经很久没见了。 想着晚上的部门例会，肖昇紧张又期待。 虽然今天才到周四，但是我明天一天都没课！[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上了一天课，傍晚的时候肖昇累的瘫倒在沙发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刚好肖旭这两天要出差，过几天才回来，肖昇不用给姐姐做饭还是轻松一些，打算开完会随便吃点东西。 晚上八点开会，肖昇七点半就出发了，到的时候还有十分钟才开始。 开会的办公室里零星几个人，后面又陆续来了几个。肖昇坐在窗户旁边正对着门的角落里，灯光打在遮光帘上在她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穿着温弥默送她的棒球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薄款卫衣，安静的坐在那里。过几分钟会抬头看一下门口，想知道心里想的那个人来了没有。 “她会来吗？什么时候来呢？要不还是问一下？啊，还是算了，等等吧，再等等吧。”肖昇心里挣扎着，想问却不敢问，想知道温弥默会不会来却怕得到她不来的回复。 索性，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也许是温弥默听到了肖昇内心的挣扎呼唤，她竟然真的就出现了。 其实会长已经不需要开例会了，但是有时候为了了解协会现在的情况还是会象征性的出席一下。温弥默之前几次只出现过一次，而且来看了一下就走了。 她今天，又会待多久呢？ 温弥默一进来就看到缩在角落里的肖昇，穿着她送的外套。 她还记得，她说下次见面的时候穿给她看。 这一次温弥默不是简单的走个过场，她也没有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而是走到边上拉开肖昇旁边空位的椅子坐了下来。 衬衫外面套着针织马甲，整个人显得温暖和煦。 她墨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两肩上，把左边的头发挽至耳后，圆润的耳郭含有一点淡粉，薄薄的耳垂上有一颗朱红色的小痣。 肖昇闻着身边传过来有些温暖的淡香，不敢转头去看，耳后肌有些紧张的动了两下，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 正当肖昇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的时候，温弥默把椅子移了一下挨着她，整个人微微向她倾斜着，就好像靠在她的肩上一样。突然的靠近让她的心顿时警铃大作。 心跳迅速加快，呼吸在一瞬间停滞，有那么一刻，肖昇恍惚回到了两人初见那个时候。 手臂上的软肉变得紧实，但是四年前在马路边上被温弥默拽紧的触觉又一次袭来，密密麻麻的，甚至从手臂蔓延到了躯干，继而全身都生起了点点痒意。 像蚂蚁的啃食，又像藤蔓小心翼翼地伸出它的触手轻轻地挠着。 这个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已经不够肖昇呼吸了。 “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温弥默说话了，但是肖昇呼吸困难的处境没有得到一丝缓解，反而更甚。 就好像是把她从一个熔炉推到一个更大、更热的熔炉，熔炉里的热气就像是绯红的的色素，染红了她的耳尖还有继续向下蔓延继而染红整个耳朵之意。 肖昇正在措辞，按照社交礼仪她应该感谢温弥默是她挑衣服的眼光好并且再次表达一下她送自己衣服的感谢。 但是她紧张的心情导致大脑一片乱麻，说话又结巴起来。 “谢，谢谢你才是，是你买的。”啊，真是糟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这根本不是她心里想的话。 她还想着怎么完善自己的回答的时候，温弥默善解人意的解除了她的困境。 “哈，回去了呢，初中时候的小明。”温弥默莞尔，眼角微开，笑成一弯弦月。 肖昇紧张的结巴的样子让温弥默回忆起了高中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孩，过去了几年，她还是以前的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呢。 “你见到我总是很紧张，为什么呢？小明。”肖昇听到上一句话温弥默喊她小明她的心就不安定了起来，似乎回到了那个看星星没有看成的那个月夜。温弥默连续喊了两声小明，肖昇的指节都开始颤抖。 “没，没有吧，我一直这样啊。”肖昇不太自然的偏了偏头，不敢直视温弥默的眼睛，小声的回答着。 “吭。”温弥默粲然一笑，“你太可爱了小明。” 小明小明小明，肖昇听着这两个字浑身起鸡皮疙瘩，温弥默这样温柔，这样亲昵的唤她的小名。温弥默给她取的小名。 台面上部长刘鸣在作上周工作汇报，肖昇突然感觉肚子里有一种车轮滚过刮干净了她的胃的感觉，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往右一瞥，发现温弥默低着头笑，嘴角扬得老高啦！肖昇面上一红，手捂着肚子抿嘴低头。 终于挨过了例会，最后是温弥默作的结尾，肖昇直愣愣地盯着温弥默的嘴唇，伴随着她声音的起伏张合。 “那么本次例会就开到这里，祝大家生活愉快！”温弥默的话音落下，办公室响起掌声。 肖昇呆呆地抬起手掌轻轻的、慢慢的拍打，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温弥默应该等下就走了吧，好想和她说话，或者，能待在她身边也好。 散会了，办公室里的人陆续出去，温弥默说完散会之后就走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肖昇。 肖昇更加郁闷，她扫视周围，发现自己只带了一部手机没什么东西要收，讪讪地摸了摸耳垂，起身走了。 就在她低着头出门右转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路，她脚步一顿，抬头看向那人。 当双手环胸抱着，靠墙站着眉眼含笑的盯着她看的温弥默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的时候，肖昇顿时心花怒放，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满都是惊喜的亮光。 “你——”肖昇疑惑地说了出声。心里想着，温弥默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我？”温弥默眉梢微微上挑，眼里含笑，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她打趣的心思。“不是饿了吗？怎么还这么晚出来。” 听到温弥默说她饿了，肖昇一下就想起了刚才的窘态，鼓着嘴巴不好意思说话。 “又不好意思了吗？小明。”温弥默似乎很喜欢逗她，总是说些这样的话。“好啦，我也没吃晚饭，一起去，好么？” 肖昇这才敢看温弥默的眼睛，嘴唇带笑，使劲地点了点头，生怕点慢了、晚了，温弥默就后悔了。 “那走吧。”温弥默伸手抓住肖昇的手腕，转身牵着她走了。 肖昇亦步亦趋地跟着温弥默，办公室门口，刚锁好门的刘鸣面色凝重的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学长出现了，让一切都毁灭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 14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办公室在图书馆里面，从图书馆的正门出来有一段很长的台阶，中大历来的解释是为了让学生体验攀登知识的阶梯的感觉，也算是很形象了。 刷了门禁出来，肖昇和温弥默就往楼梯下走，从这边去学校的小吃街比较近，学校里的食堂大多已经休息了，但是外面的商铺通常会营业到很晚。 下了几级楼梯之后温弥默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突然没站稳滑了一下，就在她将要摔倒的时候肖昇赶紧揽着她的身体往怀里抱住了。 温弥默站的不是很直，下巴搁在肖昇的肩膀上，一只手臂环在肖昇的脖子上，另一只攀在后背，手掌扶着肖昇的另一边肩膀，两句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前凹凸的优美曲线。 肖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微微仰头，避免和温弥默有更多的亲密接触。 温弥默的腰很细，肖昇的手掌扶在她的后腰上，不盈一握。 等温弥默站稳之后肖昇果决又不舍的松开了手，不自然的垂放在身前，微微屈着。缩蜷的手指似乎还在感知搭在温弥默腰间的感觉，但是又怎么都还原不了当时的温度。 继续下台阶的时候温弥默不自然的把挽在耳后的头发挑了出来，遮住了她绯红的耳尖和小半张脸。 后面温弥默也没有继续拉着肖昇的手，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也不远，走着走着就会挨在一起，手指划过对方的手背，然后就会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过了一会又会挨在一起。 “刚刚谢谢你，肖昇。”等温弥默平复好心情之后还是向肖昇道谢，但是却故意模糊了感谢的内容，是肖昇及时的拥抱。 啊，又叫回名字了呢，不叫小明了么。 肖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头偏向另外一边尽量不去看温弥默。“啊，不，不用谢，这没什么，对吧？” “嗯！”温弥默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这真的没什么吗？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当事人知道。 温弥默试着找其他话题，拿出手机看时间却看到了下面的日期显示“大雪”。 “今天是大雪诶，小明你看过雪吗？”温弥默好奇的看着肖昇。 中大在中都市，是南乡省的省会，肖昇家是隔壁扬回市的，她和肖旭还有温弥默都读过的一中也是扬回的。扬回在南方，很少有雪，肖昇印象里的雪天都是很小的时候了。 “以前看过，但是很久没有看到了。” “很久是多久？”温弥默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她，淡淡的语气里是不被察觉的缱绻。 肖昇仔细回忆五年级的那个雪天，刚好是期末考试，肖妈妈和肖爸爸都不在家，肖旭已经读初中了考试放假比肖昇要晚，肖昇自己走路去学校考试。 雪花连续下了几天堆积的有三四厘米厚，但是考试那时候已经停下好几天了，连续几个晴天把挂在树上的雪丛和冰凌融化的滴水，路上的积雪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肖昇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一个没注意踩在融了些水渍的小雪堆上，脚底打滑摔了一跤骨折了，她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得亏是有路上的好心人送她去医院联系了家长，不然她不知道还要在那个冰凉的雪地坐多久。 最后，她那个考试也没考成，在家躺了两个多月才好。 “唔，大概是，好几年吧。”她给不出一个确切的时间，她总是给别人这样模糊的答案。 “好几年的话，是小学的时候嘛？”温弥默试着猜测，“我们是在你初二的时候认识的，而我是高一来的这边也就是你初一的时候，但是据我所知，从我来这边就没见过雪，也就是说是在你初中之前，也就是小学的时候，对吗？” 肖昇没想到有人能这样从她含糊其辞、语义不明的语句里剖析出准确的答案。 心里闪过一丝惊喜，欣忭，更加雀跃。 她好像找到了可以懂自己的人，不再是自己独自游离在世界的边缘。或者说，在她孤独的流浪的时候，是温弥默伸出了友谊之手，是温弥默给她温暖和救赎。 小时候妈妈总是不理解为什么同样的出身，她和姐姐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肖旭有多活泼，她就有多沉默。肖旭有多外向，她就有多内敛。肖旭有多喜欢交朋友，她就有多逃避社交。 她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除非她主动开门没有人会进来。但是今天，温弥默敲开了她封闭已久的门。就像是从一幢坚冰砌成的屋子里找到了藏在内里的火焰。 “对，是，是小学的时候。”肖昇近乎用一种崇拜、仰慕、依恋的眼神看着温弥默。 “果然呢，我说对了。” 肖昇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温弥默好像在她心里变得更重要了。 但是那又怎样呢？肖昇开始失落起来。她必须意识到，对于温弥默在她心里更深层次的变化只是也只会是她单方面的情感期待，和温弥默无关，或许在温弥默看来，她只是一个认识几年的学妹而已吧。 “那你呢？你之前不在这边上学吗？高一才来这边吗。”肖昇还是想多了解温弥默一点，在符合社交礼仪，并不算越界的情况下，她还是想多了解温弥默一点。 “我？”温弥默停顿一下，“对呀，我在吉东长大的，高中之前也是在那边念书，后来搬家来了这边。”她心里发散一根思绪，“其实我也，很久没看到过雪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原来家乡的冬天都有雪吗？” “原来的家乡。”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温弥默浅笑着重复一句，眸色晦暗，好像陷入了回忆，怔怔出神。 半晌，肖昇关心的盯着她的眼睛，见她面色不复原来的喜色，本来以为牵出了些温弥默不好的回忆正打算说算了的时候，温弥默从回忆里退出来说话了。 “有啊，而且很漂亮。纷扬的雪花飘落，形状像冰晶一样，但是它给人的感觉却很绵密，雪下的大的话会堆得很厚。在海边，一层层的波浪把积成白色长条的积雪冲到海滩上，聚成山崖的石块也裹着一层厚厚的白霜。” 温弥默转头看着肖昇眉眼含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 肖昇笑得微张开嘴巴，笑达眼底，“好呀！我很期待。” 似乎她每一次强烈的情绪波动都是因为温弥默，紧张是因为温弥默，开心是，失落也是。温弥默总是能轻易就牵动她的情绪。 到了小吃街，温弥默带着肖昇买她想吃的东西。进中大几个月了，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里的东西她几乎都没吃过，有几样也是肖旭带回去强制“邀请”她一起吃的。 看着琳琅满目的食品和商铺，肖昇怎么也做不出吃什么的决定，最后是温弥默替她选了一个煎饼给她打包带回家了。 小明这一天情绪起伏蛮大。[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肖昇和姐姐在中大附近的家离小吃街很近，买完晚饭之后两人在小吃街的入校口分别，肖昇本来想送温弥默到宿舍楼下但是她不敢说。 回到家的肖昇把煎饼放在餐桌上，换了衣服才过来吃。她端详着，煎饼外面裹了一层鸡蛋，金黄的蛋皮上面撒了一点芝麻，看起来很好吃。煎饼的香气萦绕在肖昇的鼻尖，她慢慢的把煎饼吃完了，包装袋扔到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其实开完会之后她已经没有饿意了，但是温弥默特意在办公室门口等她，带她去买晚饭，她不想驳了温弥默的好意。况且，她很喜欢和温弥默待在一起。 吃完煎饼她又看着温弥默的聊天框发呆，一条条翻着之前的聊天记录，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手机突然振动两下，顶幅弹出一条消息。 “到家了吗？ 我刚到宿舍发现发现居然停水了。【苦笑】 对了，煎饼好吃吗？” 看着温弥默发来的三条消息，肖昇心头一跳。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了。 “到家了，煎饼还不错。”肖昇手指微颤，紧张的心脏瞬间收紧，犹豫着打下了后面的话。“居然停水了吗？那你要不要来我家——我姐姐出差了，只有我一个人。” 打完这段话肖昇心里七上八下的，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过了好几秒她才敢把手机拿起来。但是却没收到温弥默的回复。 她一下就焉成了霜打的茄子，下巴搁在桌子的边缘，微微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有失分寸吧。犹豫了一阵肖昇还在想要不干脆撤回算了，但是没收到回复又不甘心，手指在撤回的上面迟迟不肯落下。就在她下定决心撤回的时候，温弥默的回复来了。 “不好意思啊小明，刚刚在和室友询问来水的时间，可能要明天中午的时候。”她引用了一下肖昇邀请她来自己家的话，“啊，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 肖昇喜出望外，手指激动的敲下“不打扰，不打扰。”发送之后似乎又觉得自己还没展现出自己的热情，等下温弥默误会她只是客气。她又赶紧发了一句“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打扰的。” 啊，她想说的是如果温弥默能来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但是她怕情感太强烈会吓到她，最后只是中规中矩的回复。 “这样子啊，那我现在收拾一下东西，我尽快来好么？”看吧，多善解人意啊，就算是麻烦别人也会尽量少耽误人家的时间。 约定好等下温弥默到了肖昇就去楼下接她之后，肖昇赶快去浴室查看有没有热水，还赶紧收拾了一下她姐姐早上走的时候留在洗漱台上的垃圾，又回房间仔细地观察，发现自己房间一如既往的整洁才提着收拾好的垃圾下楼。 她扔完垃圾之后没有等在楼下，而是去了小区入口，没多久就看见温弥默提着一个袋子过来。 温弥默装好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之后就出发了，到了小区门口看见肖昇等在那里，心里划过一道暖流。 “不是在楼下等嘛？我记得路的。”温弥默走到肖昇身边，她们上次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温弥默送她到小区楼下，她还记得路，不远。 “我刚好下来扔垃圾，没关系，我们走吧。”但是其实每一栋楼都配了一个垃圾站，扔垃圾不需要到小区门口来。 肖昇看着温弥默提着袋子，心里想要不要帮她，但是又觉得这是她的私人物品，不一定愿意让别人经手，还是算了。 肖昇在门口输密码，开门之后肖昇进去换好鞋，开灯之后想起来温弥默没有拖鞋。 温弥默站在门口看着站在玄关的肖昇，“要换鞋嘛？” 在让温弥默穿自己的拖鞋和穿姐姐的拖鞋的选项里，她选择了让温弥默不换鞋。 “嗯，抱歉，家里几乎没有客人，就没有准备多的拖鞋。你直接进来吧，反正我明天要搞卫生，没关系。”温弥默进门之后，肖昇跟在她后面。“热水我已经烧好了，浴室里有专用拖鞋，会固定时间清洗消毒的，你等下穿那双。可以吗？” “可以的，谢谢小明。”温弥默转头对着她笑。一双明亮的杏眼像星星一般映入眼帘，肖昇不免呆滞几秒。 温弥默洗漱完了已经十一点了，宿舍的门禁已经关了，现在进宿舍就会登记迟到。 她吹完头发就坐在沙发上，肖昇给她倒了一杯水，问她吃不吃草莓。她没有这么晚还吃东西的习惯，摇了摇头婉拒了。 “啊，家里只有两个卧室，还有一个被姐姐改成更衣室了，你今晚睡我的房间好么？我已经把床单被套那些都换过了。”肖昇小心的询问。“你应该今晚不回宿舍了吧？” 温弥默摇了摇头，“宿舍已经门禁了，今晚不回去了。谢谢你小明。”她顿了一下，问肖昇：“不过那你睡哪里呢？” 肖昇似乎忘记安排自己了，和温弥默睡显然不太现实，睡沙发也没有道理，还是选择肖旭的房间比较靠谱。 “我，我睡我姐姐的房间，你不用担心。” 把温弥默送进她的卧室之后肖昇就赶紧给她姐姐发信息问她可不可以在她房间睡一晚，肖旭打趣她是不是太想姐姐了，才离开一天就想念她的味道了所以才要睡她的房间。 肖昇对她姐姐很是无奈，但是又不好反驳，她不好意思告诉她是因为带了人回家，睡了她的床，她没地方睡才求助姐姐。 所以她决定避而不答，只是表达了一下感谢就放下手机洗漱去了。 肖昇洗漱完之后就去了她姐姐的房间，打算熄灯睡觉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床头柜上她小时候给姐姐画的小像，这幅画已经很久了，是她刚学会画画没多久的时候画的，线条还很生涩，阴影也有很明显的瑕疵，她没想到姐姐留了这么久。 等等！画？天呐，她房间里的画。 虽然她有把没画完的画稿放到书桌的抽屉里的习惯，但是她不能保证已经画了一阵子的那幅温弥默的肖像她是否收好了，她不敢想象温弥默看到那幅画的样子，她不敢赌。 温弥默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变态？未经允许画了她的肖像，她是否会觉得她没有分寸感？ 肖昇怀着忐忑的心情敲了敲自己的房门，现在睡在里面的是温弥默。 “你，你睡了么？”她还是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称呼，温弥默很快就出声了，“还没有，怎么了小明？” “我，我想拿一个东西，你现在方便吗？”回应肖昇的是温弥默打开的房门。 她站在肖昇面前，穿着过膝的睡裙，柔软的布料勾勒她的曲线。肖昇面上一红，尽量把视线投放在她的脸上。 “那你进来吧小明。”温弥默让开了，给了肖昇呼吸和行动的空间。 肖昇进去之后直逼书桌，翻了一下桌面上没有画稿，抽屉里的画也垫在别的书下面。嗯，暂时安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边上的指甲刀，然后转身，看见温弥默站在床边上看她。 她不自然的笑笑，“我拿到了，那我就出去了。你早点休息吧。”她把手上的指甲刀举起来给温弥默看了一下，然后告别。 “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小明。”温弥默轻巧的声波传到肖昇的耳朵，她出去的脚步一顿，站在门边扶着门把手。 “晚安。”晚安，温弥默。 肖昇关门走了，温弥默没有久站，没一会就熄灯躺下了。 她看着窗外的月亮，伴着夜色入眠。 这水停得好呀！但是学姐的水停了就不要停我的了哦。[化了][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 第17章 第 17 章 肖昇侧躺在肖旭的床上，双手合掌垫在太阳穴和枕头的中间，然后又抽出来一只手搭在朝上的侧腰，另一只手往上抬让脑袋枕着臂弯。 她又失眠了，看着窗外的月光怎么都睡不着。温弥默就在隔壁，两张床的位置就隔着一堵墙，她们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肖昇心里不可避免地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惆怅、焦瘁。 她伸手抚摸着墙壁，眼神涣散并不聚焦，但是她全部的目光都照在手指摩梭的这一块。内心各种各样的感觉交杂，挤着，堵着，疏通不了。 第二天肖旭起的很早，下楼去小区门口买了两份早餐，然后留了一份给还在睡觉的温弥默，她留了一张纸条给温弥默就赶早八去了。 因为走了两趟，肖昇今天又是踩着点进的教室，美术史老师看她一眼没说话，开始上课了。 她又走到了第一排，这次第一排有人先坐了，在最左边。肖昇走到最右边，和那个人隔了一个位置坐下了。 肖昇把书翻到老师讲课的那一页，看着书上的图画发呆。老师的演示文稿里展示了一张魏晋时期的画，要他们讨论一下这幅画的技巧结构和传递的文化价值。 坐在肖昇最左边的那个人移了一个位置挨着她坐了过来，躬着身子侧头看着肖昇。肖昇有点不知所措，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满都是“怎么了？同学。” “同学，我没带书，可以共看一下吗？”萧笑看肖昇呆呆的不回答，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萧笑，上次我和我女，嗯，我和我朋友也和你一起坐在这里，你还记得吗？” 肖昇先是看了看萧笑面前干干净净只摆着一部手机的桌子，微微的点头，然后又回忆起了上次撞到温弥默差点迟到的那个早八，似乎是有两个人腻歪的坐在她边上。 “记得。”肖昇没有再说其他话，安静的把书翻得更开，左手压了一下书面让它沉在桌子上。 萧笑向她道谢，肖昇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老师讲完这段之后萧笑也没换座位，一直坐在这里。“同学，你叫什名字啊，几班的啊？”美术史是大班教学，两三个班混在一起，肖昇不爱社交，两人互相不认识。 “肖昇，一班的。” 肖昇不爱社交不要紧，萧笑喜欢交朋友啊! “欸，你也姓xiao啊。我是草字头的萧，笑容的笑。”萧笑说完就等着肖昇的介绍，但是她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完全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 萧笑不是第一次遇见肖昇这样比较内向的人，她很理解她，所以她继续开口问了。 “你呢同学，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肖昇转头看她一下，“小月肖，日升昇。”以前温弥默问她的名字的时候就是这样问的。 温弥默，温弥默起来了吗？她看到我留的纸条了吗？早餐呢，早餐她吃了吗？ 肖昇把思绪转给了温弥默，萧笑看着她发呆的样子把继续攀谈的念头消了下去。 温弥默在肖昇到教室没多久就起来了，她没有认床的习惯，昨晚睡得很舒服。肖昇的被子有一种植物的清香，和她身上的味道很像，闻起来很舒服。 温弥默起来之后收拾好东西看到了桌上的纸条，“我给你留了早餐，如果你想吃的话就吃点吧。” 很简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表情，字体也很锋利，但是温弥默就是透过这张纸条感受到了肖昇的温暖，她仿佛能看到肖昇写这句话的时候的紧张，羞涩。 啊，真的好可爱。 温弥默把早餐吃了一点，剩下的捆起来带走了。没办法，肖昇留的太多了，她根本吃不完。 临走之前温弥默在纸条的空白处写下：“早餐很好吃，谢谢小明。”后面还画了两个笑脸。 肖昇没有选择发信息，温弥默也就默契的在纸条上面留言。 她总是能够洞察肖昇的小心思，理解肖昇的行为，清楚肖昇的用意，然后配合她，宠着她。 肖昇一上午都没有收到温弥默的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温弥默走了吗？她吃了我留的早餐吗？她走了的话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一回到家肖昇就往餐桌上看，装着早餐的袋子已经没有了，桌上的纸条还贴在那。 肖昇长吁一口气，早餐吃了就好。 虽然知道温弥默吃了自己买的早餐还是有点开心，但是又有点失落涌上心头。 她怎么，不给我发信息呢？ 肖昇走到餐桌面前，拿起那张纸条，面上一喜。 笼罩情绪的阴云瞬间消散，太阳光照进了心脏，好温暖，好高兴。心里像是开了一朵花，汲取着情绪的养分，越长越大，越开越盛。 她把纸条摊在餐桌上，找了一个角度让纸条上的字看得更清楚，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温弥默。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如果你喜欢，那我就开心，如果你快乐，那我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温弥默的回复很快就来了。 “你买的早餐很好吃。”后面加了一个比心的小表情，“我起来的时候你应该是上课去了，后面走的时候怕打扰你就没给你发信息。” 好奇怪，温弥默明明解释了没有通信的原因，但是肖昇还是会有点失落。不过还好，只有一点点。 “没关系。”虽然有点失落，但是没关系。毕竟，你是温弥默啊。 “没有不开心吧小明？下次一定早点发信息告诉你好么？”看吧，温弥默就是这样，一句话就知道肖昇的心理活动。 她的安慰，她的承诺，无一不让肖昇心动。 “没有，按你自己的节奏就好。”死鸭子嘴硬。 “我的节奏就是早点告诉你呀。” 肖昇顿时心花怒放。 这样的温弥默，没有人会不心动。 如果肖昇注定要为一个人沦陷，那这个人就不会是除了温弥默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温弥默总是能精确地理解她的意思，透过她的表象察觉她真正的内心。温弥默懂她话语里一层层的包裹下隐藏的真正的涵义。 写着写着饿了，先吃饭吧。[闭嘴][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 17 章 第18章 第 18 章 “如果有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好么？小明。”肖昇心里涌过一阵暖流，除了家人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就算是肖旭，也只会问她有没有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至于把自己的难过倾诉出去，温弥默还是第一个这样对她说的人。 “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温弥默的下一个问题打断了肖昇的思绪，心头一跳，好奇温弥默的用意。 “今天下午不用上课。”没有课，有时间。 “要不要一起吃饭？”肖昇无可避免的想起上次吃的那个泰国菜，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汤里奇怪的味道，说实话，她实在是品鉴不来。温弥默好像是看出她的犹豫似的，马上补了一句“就在食堂，怎么样？” 肖昇当然觉得好，其实她也不挑的，只是那个泰国菜确实有点难以言说。 “那我换个衣服就去食堂门口等你。” “好呀，慢慢来，不急。” 肖昇到了食堂门口的时候发现温弥默已经在那里了，有点不好意思，还说自己等她来着，结果让别人等自己。 “你——”肖昇走到温弥默面前，有点不知所措。 温弥默看着发愣的肖昇，心里了然。 “放心吧，没有等很久，我刚到你就来了。”温弥默抬手揉了揉肖昇的脑袋，蓬松的头发乱了一点，然后她又捋平了。“真的很快呢小明，很棒。” 又是这样，温弥默知道她的担忧，然后轻易的就化解了她的无措，然后慷慨的肯定她，一点都不吝啬。 肖昇听着温弥默的夸奖不好意思的笑笑，低着头，似乎是回忆温弥默的手掌停留在她发间的感觉。 她喜欢温弥默抚摸她的感觉，轻轻的，那么宠溺，那么温柔，那么令人留恋。 如果她再碰碰她就好了，不是脑袋也没关系，用力点也没关系。 温弥默已经转身向食堂进去了，转头发现肖昇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真是个呆子。 “想什么呢，走啦。”温弥默往回走了几步，拉住肖昇的手，晃了晃，肖昇的手掌上下摇摆。 呀，更可爱了。 肖昇反应过来，跟着温弥默的脚步进去了。 在问肖昇想吃什么得到了都可以的答案之后，温弥默带着她走到了一个铁板意面的窗口，选了两样然后付了钱。等老板把候取票给她之后她拉着肖昇找了个位置坐。看着肖昇着急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 “噗哈哈，好啦好啦，我邀请你一起吃饭就是请你呀。”肖昇皱了皱眉，正要反驳，温弥默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许说！”肖昇的嘴唇吻在温弥默柔软的手掌，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鼻尖不可避免的微微颤动了一下，喷出的气体打在温弥默的尾指，眼睛睁得老大，滴溜溜的转着。 温弥默的手指缩了一下又张开，就像是在抚摸肖昇的脸颊，她能感受到肖昇细腻的皮肤，脸上的肉不多，但是很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没关系，不要有负担，下次你也请我就好，可以么？”肖昇微微的点头，温弥默的手也随之浮动。 终于，温弥默的手掌放了下来。肖昇一直盯着她的手心，生怕自己的口水会沾到她的手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嗯，是干的。有点咸，又有点甜，她感觉自己的味觉出现了问题。闭紧的嘴巴把口腔里的气都储存了起来，吹鼓了脸颊。 温弥默伸手戳了戳肖昇鼓起的脸，嘴巴里的气一下子就跑了，脸也陷了下去。温弥默有点后悔。 啊，其实刚才那样更可爱。 “好啦，等下你去把饭端过来，这样可以吗？” 肖昇终于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到叫号器喊到她们的号码的时候温弥默把取号单递给肖昇。“小明快去，我在这等你，好么？” 肖昇一边拿单子一边使劲地点头，生怕晚了一点温弥默就自己去了。 很快，肖昇先把一份端了过来，放在温弥默的前面和她说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等她。等肖昇端着另外一份回来的时候发现温弥默的餐具还摆在原来的地方没动。 她一坐下就想问温弥默怎么还不吃，温弥默抢先开口：“等你一起呀。”她微笑的眼睛注视着肖昇，温暖的目光打在肖昇的身上，肖昇无可避免的又呆住了。 就像程序运转出现了bug，机器人突然听不懂指令，失去控制关机了一样，带不起来了。 真是个小人机。 肖昇看着温弥默愣愣的出神。 每次肖旭饿了就吃，很少会等她一起。 温弥默对她怎么这么好呢。对呀，为什么呢？ 肖昇低头看着碗里的面，番茄酱有点多，铁板的热油还在滋滋的响。她用叉子拨动了两下，啊，其实她更喜欢筷子。 温弥默看她一直在划拉碗里的面，但就是不吃，表情有点凝重。 “怎么了，不喜欢吗？”肖昇摇了摇头，温弥默想了一下。“不喜欢叉子吗？我去帮你拿筷子吧。”说完她起身就去和老板要筷子，肖昇拦都来不及。 温弥默拿了两双筷子回来，一双递给肖昇，一双搭在自己的碗上。 肖昇勉强的笑着道谢，用筷子夹了几根面往嘴里塞，没有咬断，嘴巴鼓得老大。 温弥默看着有点好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 真的，好可爱啊。 “你不开心吗？”她有点担心，她怕是自己惹肖昇不开心了而且肖昇不愿意说。 肖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在想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抿了抿嘴唇，有点紧张。 她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肖昇有点不敢想了。 “哈，你就是在想这个不开心？”温弥默简直哭笑不得，无奈的扶额摇头。 肖昇低着的头摇了摇，说：“没有不开心。”是在想这个，但是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郁闷而已。 “好啦好啦，小明你看着我。”温弥默把筷子放下，伸手捧住肖昇的脸让她抬头看着她。“你不要想这些，我对你好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呀。难道，你不喜欢我么？”她微微歪着头，柔软的发丝垂落在肩上，唇边的笑意直达眼底，肖昇看呆了，眼睛滴的溜圆。 温弥默她，真的好漂亮。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喉管随着吞咽的动作鼓起又凹陷，呼吸都变得有难度了起来。 “喜欢。”肖昇不自然的开口，声音很小，有点听不清。 “嗯？”温弥默又凑近了些。 “喜欢。”说完肖昇咬紧牙关低下了头，只有微红的耳尖告诉温弥默她现在有多害羞。 “喜欢谁？”这次声音比较大，温弥默听清楚了，但是她就是要逗她。 因为她，真的很可爱啊。 “喜欢你。”肖昇几乎要把头低到餐桌下面了，温弥默被她的下巴和脖子夹在中间的手，轻轻地放开了。 肖昇心里一空，脖子上的温度消失了。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温弥默宠溺的语气几乎要把肖昇溺死在里面。 她轻轻地点头，算作回应。 我说的，不反悔。 一激动头砸墙上了，再也不和室友比赛谁先上床了。[裂开] 打字打着打着发现多了一个收藏[爆哭]，太感动了，我会坚持下去的。[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回到家之后肖昇瘫坐在沙发上。 一会撑着下巴，手肘抵在膝上；一会摸摸耳垂，温度比吃饭的时候低一些，没那么烫了；一会她又双手撑着脑袋，拇指摩梭着下颌，但不是温弥默捧着她的脸的感觉。 长叹一口气，肖昇靠在沙发背，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顶灯看，眼睛有点花，还是闭上比较好。 门口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还有行李箱砸在地上的感觉，门开了，是肖旭回来了。 肖昇还在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肖旭的求助打断了她的冥想。 “小太阳快来救救我！你姐姐要累死啦。”肖旭的声音很洪亮，一点都不像要累倒的人，但是肖昇还是起身去帮忙了。 等肖昇把姐姐的行李箱的轮轴处理干净放在她的行李柜之后就出来了，刚把肖旭的房门关上，一转头就看见她姐姐摊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双腿岔开，双手搭在沙发背的顶部，嘴巴微张，若有若无的发出“啊”的气音。 如果是晚上，这样的肖旭绝对是有点吓人的。 就像是被妖怪抽走了所有的精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看到肖昇出来了，肖旭摔了一只手下来，拍了拍旁边的空隙，“来，坐吧，我好累。” 肖昇看着她姐姐叹气，去冰箱拿了一瓶能量饮料给她，肖旭平时就喜欢喝这种的。 她把瓶盖拧开，递给肖旭，肖旭没接，说手没力气，拿不动。 肖昇无奈，又去拿了一支吸管插在里面，肖旭艰难的抬起下巴喝了两口，瓶子里的水一下就只剩一半了。 满意的发出一声“哈”的气音。 “真的好累啊，你是不知道人有多少！真的再也不想挤地铁了，打车也打不上。要是你能去高铁站接我就好了。”肖旭顿了一下，突然猛地一坐起来，又因为没力气瘫了下去。 “你去练车吧！我给你报销学费，然后买辆车，这样你就可以接我了。”肖旭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聪明绝顶啊！ 肖昇简直哭笑不得，“你怎么不自己学？而且你一年到头也就出不了几次差。” 肖旭拉着站在她前面的妹妹的手，被嫌弃的放开了，然后她又站起来压着肖昇的肩膀强迫她坐下。 嘴里念叨着：“还是怀念以前的你，你说你长这么高做什么。” 肖昇想了想其实肖旭也就比她矮半个头，说这话实在没道理。 “我要工作嘛，哪有时间学，只能拜托你啦。而且我真的不想挤地铁了，打车又贵又麻烦。嗯，拜托啦拜托啦，小太阳，妹妹，小太阳妹妹。”肖旭合掌拜着，每次都是这招，她屡试不爽。 看着肖旭嘟起来的嘴唇，肖昇一阵鄙夷，实在没眼看。 闭着眼点头了，但是她鼻子发着的颤音还在诉说她的不满。 “太好了！我明天就给你找最好的驾校，保证你一个月就拿证。”肖旭兴奋的代入了教练的角色，肖昇只能无奈的叹气。 “别找离家太远的，麻烦。” 肖旭使劲地点头，生怕答应晚了肖昇就反悔了。 吃完午饭肖旭打开了自己的行李，拿出几盒出差带回来的特产递给肖昇。 “我同事托我带的特产，这是留给你的，看姐姐我对你多好。”肖旭扬起下巴对着肖昇得意的笑。 肖昇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无奈地叹气。 “我不喜欢吃零食，你自己留着吧。” 肖旭有点不高兴了，双手叉腰，“我特意从吉东带回来的，那么累，你还不要，太伤我的心了。” 听到吉东两个字，肖昇瞬间抬眼，思索一秒落下眼帘。 “那你给我吧，我要。”肖昇朝肖旭笑笑，给肖旭的感觉却很勉强。 肖旭眼光一暗，“不用了，我自己留着，你不想要就算了。” 肖昇无奈的直摇头，“我要，我想要，不勉强。” 有时候肖昇总感觉自己才是姐姐，她总得哄着肖旭，包容肖旭的小脾气。 肖昇端详着手里的特产，生产地确实是吉东，再看一下是什么特产。好吧，也就是鳗鱼丝和小鱼酥，也不知道温弥默喜不喜欢。 温弥默上次告诉她是在吉东长大的，那她吃过吉东的特产吗？肖昇从小在扬回长大但是没吃过扬回的特长呢。 如果温弥默吃过，那她会喜欢吗？肖旭就不喜欢扬回的特色月饼，她说很难吃，都不知道怎么评上特产的。 肖昇听到之后问她，特产是评来的吗？她一直以为是自然而然地发展起来的。肖旭和她说，无所谓吧，反正肯定是有人推荐上来的，那就是评来的。 肖昇不知道肖旭这句话可不可信，但是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不吃。 作了一番心理建设，肖昇还是打开了温弥默的聊天框，但是手指在键盘上怎么都落不下。 她在斟酌，该怎么措辞呢？要不还是算了别问了。不行，她还是想问。 长呼一口气，肖昇把编辑好的信息发给温弥默。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吗？我有个东西给你。” 肖昇发完之后就锁屏，她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忐忑又紧张。手机很快就震动两下，她犹豫的解锁，看到温弥默的头像上有两个红点，点进聊天框，心里不安的情绪得到缓解，很快又被羞涩替代。 “你可以随时约我，我有空就会答应你。 所以小明是要给我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嘛，嗯？” 肖昇放下手机，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手指微颤的回复：“见面再告诉你吧。”如果现在说了但是温弥默拒绝了的话，那她还怎么给呢？ 啊，好纠结。 “这样啊，那好吧，小明留了一个惊喜给我。” 肖昇有点羞愧，这算哪门子惊喜，她怕温弥默到时候失望赶紧解释：“不是什么惊喜，你别抱什么期待。” “可是小明给的就是惊喜呀。” 啊，肖昇感觉自己要被烧焦了，温弥默的话，怎么这么，撩人。 “那你后天有时间吗？”肖昇周四满课，周五有值日，她记得上次值日的时候就看到温弥默了，她应该，有时间吧？ “周五可能不太行哦，我已经计划好了。周六怎么样？” 虽然有点意外，但好歹还是约到了，晚一天也没关系。 “好。” 感觉每天都在被人取笑，我真的有那么抽象吗？[化了][裂开] 写到1314个字的时候真想停下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到了周五的时候天气急剧降温，凛冽的寒风吹得毫无章法，肖昇走在路上感觉脸刮得生疼。冷风吹开了她的长发，擦过她的耳朵，好凉。肖昇没穿羽绒服，冻得直打哆嗦。 沿途的枫叶已经红得发紫，强风吹的银杏叶子落了一地，黄色的扇子铺了一床毯子，为秃平的泥地保留最后一点温暖。 到了值日的办公室，肖昇把空调打开，总算没那么冷了。 等签完到肖昇就在里面自习，她拿出了之前没画完的那幅画，她换了好几个角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对。 啊，要是温弥默在就好了。 但是又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不能被温弥默知道她在画她。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她可能会把之前画的和这幅画送给温弥默吧。 肖昇看着手里的画发呆，温弥默的眼睛，温弥默的鼻子，温弥默的嘴唇，是温弥默的又不是温弥默的。 如果你单看脸的话这确实是温弥默，但是当真正的温弥默出现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幅画和她一点都不像，有她的五官却没有她的灵魂。 温弥默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温柔，肖昇必须认识到这一点，她还很可爱，有点霸道，肖昇又想起来前天温弥默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的样子。但是她看不到更多的温弥默，或者说她看到了，但是看不清。温弥默的细声细语把她的其他面给隐藏起来，模糊掉了。 突然传来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肖昇下意识回头，在她和温弥默的目光对焦碰触的那一刹那，肖昇赶忙回过身来把手里的画翻过来压在书下藏起来。 温弥默一进来就对上肖昇的视线，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肖昇就回过身去，手上很忙的样子，有点慌乱。她不经有点好奇。 “藏什么呢？”她拉开肖昇座位旁边的椅子，顺势坐下。 肖昇紧张的开始结巴，“没，没藏。” “嚄，小明你不诚实噢，我都看到了。”温弥默打趣的语气在肖昇耳里是满满的质疑，偏偏她还说得是对的，肖昇确实藏了东西，但是不能给她看。 许是太过羞愧，肖昇低着头不敢回话，心里还有点担心温弥默会不会因为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谎而疏远她。她们好像都是这样，喜欢诚实的好孩子，讨厌撒谎的坏孩子。 可是肖昇成年了，她不是孩子了，这也有关系吗？ 不不不，当然有关系，谎言和是不是孩子没有关系。无论哪个年纪的人都不会喜欢撒谎的人，伪装、谎言、欺骗甚至于隐瞒，都是这个社会唾弃的存在，没有谁会喜欢一个骗子。 唯有坦诚，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唯有真挚，才能拥有别人的认可。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她说不出口了，眼眶瞬间就红了，心里酸涩、忐忑、恐惧，各种各样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她好害怕，她怕温弥默因为这一次就不理她了。她坐立难安，如芒在背，她泪如雨下，如鲠在喉。 温弥默看她不对劲马上抱住她，一边拍她的背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应该尊重你的小秘密，你没有不诚实，是我不该这样说你。别哭好么？小明别哭。” 肖昇一直哽咽着说不出话，身体窝在温弥默的怀里止不住的颤抖，眼睛红了一圈，眼泪划过泪沟洇湿了温弥默的衣肩。 她不想这样的，但是她忍不住，真的好难受，她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这一次好像把好几年的眼泪都流干了，温弥默的衣服湿了大片。 温弥默一直抱着她，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拍拍她的背，后面肖昇平静一点了就给她顺气，手掌从上面凸起的隆椎滑到骼嵴。肖昇激的一缩，下巴硌在温弥默的锁骨，零星几根微微翘起的头发像是在挠温弥默的脖颈，有点痒，但是她忍着没动。 过了几分钟，肖昇终于缓好情绪，慢慢的坐起身来脱离温弥默的怀抱。起来的那一瞬间还有点冷。 看着温弥默湿了的衣服，肖昇羞愧难当。她不敢抬头，还是怕温弥默。 “抬头看看我小明。”在温弥默的催促下，肖昇缓缓抬头，在触及温弥默视线的第一秒又迅速地低下头，抿着嘴唇不敢说话。连道歉，都开不了口。 “小明你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吗？”温弥默有点委屈的语气传入肖昇的耳朵，她猛地抬头，撞进温弥默怜爱、温暖的目光里，她感觉又要哭了。 勉强憋住眼泪，嘴唇颤抖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那么沙哑，道歉的声音小的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要不理我小明，好不好？”温弥默竟然也开始变得谨慎，那么小心翼翼地乞求，那么诚恳。肖昇的心被抓紧了，隐隐的痛。 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说不出话，抽出一张白纸开始写。温弥默坐在一边静静的等。 肖昇的手指还在颤抖，字体不复平时的规整、锋利，反倒有些潦草、歪扭，确实是没有力气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撒谎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我没有想不理你，我怕你不理我，我说不出话，可不可以请你原谅我？” 看完这段话，温弥默叹一口气，肖昇又有点不安起来。 她小心的、悄悄地试探温弥默的眼神，没有蹙眉，没有不耐，只有目光里的怜惜，抚摸着肖昇心里的伤疤。 温弥默接过肖昇手里的笔，慢慢的写下了她的回复。 “没有对不起我，小明，是我应该尊重你的**，是我要请你原谅才对，你有保留你的秘密的权力，等你愿意和我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 怎么会不理你呢，我很喜欢你呀小明，我不会不理你的，所以你也不要不理我好么？” 她把纸张递给肖昇，肖昇看完之后又是脸又是红了一片。 什么嘛，这时候还有表白，真的是，肖昇都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了。 毕竟，温弥默的喜欢又不是那种喜欢。 可是她忽然又迷茫起来，她怎么知道温弥默的喜欢和她的喜欢不一样呢？明明，她给温弥默的和温弥默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呀，那么相似，她分不清有什么区别。 肖昇害羞的点点头，给温弥默的信息就是“我不会不理你的。”她小声的向温弥默道谢，谢什么呢？ 谢温弥默温暖的怀抱，谢温弥默大度的宽容，谢温弥默，没有理由的“喜欢”。 她不经意又看到自己哭湿的温弥默的肩膀，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还有一点，贪恋温弥默刚才的怀抱，那样的温度，不会再有了吧。 肖昇伸手指了指温弥默洇湿的肩膀，有点不好意思。“湿，湿了。” 温弥默看着这样的肖昇真是哭笑不得，刚才只顾着流眼泪，现在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洗洗就好了。”米色的大衣有一块深色的水渍，那是肖昇的眼泪留下的印迹。 不是我说，那些短视频真的不能留，我一刷就刷几个小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爆哭][爆哭]但是我不会卸载的，因为我上课的时候会需要它。[闭嘴][闭嘴] 不行，看见小明哭我也好难受啊。[爆哭][爆哭] 但是小明有学姐抱抱，我没有，更难受了。[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空调的暖风还在呼呼地吹着，发动机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有些明显。 虽然温弥默说没关系，但是肖昇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眼睛一直盯着那块湿了的地方。 温弥默叹一口气，“好啦好啦，小明，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负担，如果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明天请我吃饭吧？” 肖昇有点懵，“嗯”了一声，然后又补充，“你想吃什么呢？”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温弥默又开始逗她了。 “嗯，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什么都可以。 温弥默故作思索，“唔，想吃你做的，这也可以吗？” 看着温弥默上扬的嘴角和期待的目光，肖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可以。” “谢谢你小明。”温弥默虚抱她一下，很快就放开了。“一直都知道小明你会做饭，但是从来没有吃过，明天的我有这个荣幸吗？” “当，当，当然。”肖昇依旧结巴。好奇怪，温弥默的话明明那么正常，但是肖昇却感觉自己要烧着了一样。 “噗哈哈哈，你真可爱小明。” 听完温弥默这句话，肖昇更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摸摸自己的后颈，然后又放下不自然的双手交叉在身前。 过了一会肖昇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又好奇的看着温弥默。 “你怎么——”你不是说你今天有计划了不能见面吗？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温弥默一进来就把她惹哭了，现在她才想起来问。 看着肖昇好奇的眼神，温弥默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面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搞清楚了肖昇在疑惑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肖昇激动的点点头，温弥默总是一下子就能从她省略的语句里解析出她隐含的意思。 “啊，我最近在准备考试，过来学习，顺便陪陪你，好么？” 肖昇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笑。当然好啦，她很喜欢温弥默陪着她的感觉。 “所以你昨天说的计划也是这个吗？”肖昇几乎有点不敢置信，怎么会呢。 温弥默想了一下，还是回答：“是啊，想给你一个惊喜。”本来还有点兴奋，后面的语气就有点稍显落寞了。“但是没想到给你一个惊吓，还害你留眼泪。对不起啊小明。” 肖昇摇摇头，想说没关系，其实还是惊喜比较多。 “现在好点了吗？小明。”其实温弥默不想这么快就揭肖昇的伤疤，但是她不得不这样。这次刚好是她陪在身边，可以及时观察到肖昇的状况，可以安慰，可以拥抱。那下次呢？ 如果下次她不在身边，她又该用什么接住肖昇的眼泪呢？ 肖昇的心猛地一坠，刚泛起的笑意又降下去了。 “嗯，好多了。”还是会，有点难过的吧，即使过去好一会了，即使她们已经说开了。 但是难过就是难过啊，哪有那么容易藏匿，哪有那么容易消失。 可是为什么快乐却那么短暂呢？明明都是情绪，凭什么难过就是要比快乐持久，伤心就是要比幸福深刻呢？ 肖昇搞不明白，她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是喜悦还是忧愁。 “下次，无论为什么不开心都和我说好么？我不想要你难过，小明。” “嗯。”肖昇答应了，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温弥默不想要她难过，为什么温弥默要她把不开心向她诉说？ 为什么呀温弥默，为什么呢？ 温弥默不说，肖昇不会问。她应该有保留自己的秘密的权力。 肖昇要守护温弥默的权力。 后面的时光就是肖昇坐在那里看书，温弥默待在她旁边写作业。肖昇看到一个有意思的句子就给温弥默分享，温弥默故意拿她专业的题问肖昇，然后盯着她答不出来憋红了脸的模样直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马上就到了要分别的时候。肖昇送温弥默到她宿舍楼下。 临走前，温弥默的手拉着肖昇的手腕。“明天，要记得，不许忘。”要记得明天的约定，不可以忘记。 肖昇点点头。不会忘记，一定记得。 温弥默走了，肖昇看着她上楼，走之前温弥默说要她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等肖昇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肖昇开始回想今天下午自己的表现有多糟糕。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成年人了，怎么今天还因为撒谎这种小事就忍不住哭鼻子了呢？还是在温弥默面前。 可是，在温弥默面前，什么都不算小事吧？撒谎应当算很严重的大事了。 肖昇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啊啊啊啊，好丢脸。 第二天肖昇起的很早，但是她没想到肖旭今天也起的很早。她才刚把早餐蒸好肖旭就出来了，而且还是化的全妆。 好奇怪，今天不是周六吗？ 肖昇怀疑的要去看日历。 肖旭吃了一口手里的包子，然后又喝了一口肖昇用豆浆机磨出来的豆浆，张嘴和肖昇说着什么。 她嘴巴里的东西还没完全咽下去，和肖昇说的话有点听不清。 肖昇凑近一点，“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肖旭又喝了一口豆浆，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了，一字一顿地回肖昇的话。 “我说，我，今，天，有，事，出，去，一，趟。午饭不用做我的了。” 肖昇刚才还在纠结怎么和姐姐说今天温弥默要过来吃饭的事，现在肖旭就告诉她中午有事不回来吃饭了。皆大欢喜啊。 虽然她很开心，但还是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姐姐的去向，免得有什么事结果找不到人。 “张锦回来了，我和她出去逛逛。”肖旭想了一下，“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肖昇想了一下之前陪她们俩出去逛街，手里大包小包，肩上还挂着一袋地惨状，使劲地摇头。好像摇慢了肖旭就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硬拉着她去了。 “张锦姐姐回来了啊？”张锦大三的时候去国外交换了，说是打算走纯艺路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想到才一年，张锦就回来了。 “对啊，她说有了其他的安排吧。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又走了也说不定，你真的不去见她？” 可是温弥默要来，而且已经约定好了。约定好的事情，不可以轻易反悔，再者，肖昇还是更想见温弥默。 所以，对不起啦张锦姐姐。 肖昇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你们玩的开心。” 见肖昇没有反悔地意思，肖旭也没有强求。 “那行，你一个人在家里注意安全。”肖旭已经吃完了，收拾好自己就要出门了。 才不是一个人，温弥默来了就是两个人了。肖昇心里想着，反驳姐姐。 好像想到什么，肖旭停在玄关，把肖昇叫了过去。 “教练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可能过会或者过几天她会联系你。找的女教练，你应该自在些。而且在学校附近，你也方便。”肖旭打开门，又回过身来。“加油，好好学啊，我看好你。” 给了肖昇一个wink，关上门走了。 肖昇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摇头笑笑。 也是实现一天三更了，都是前几天玩手机作的孽，现在要敲电脑来还。[爆哭][爆哭] 真是气死我也，刚才一激动手甩别人椅子上去了，蹭我一块皮走了，现在一边打字一边痛啊！[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2章 第 22 章 肖旭一走肖昇就开始计划中午给温弥默做饭的事情。 她喜欢吃什么呢？如果做的不合她胃口怎么办？什么时候给她发信息合适呢？ 一番思索，肖昇决定还是发信息问问温弥默喜欢吃什么。 “你有想吃的菜吗？”肖昇发完这条信息紧张的开始咬嘴唇上的死皮，天气太干燥了。 温弥默又是秒回，“我好像没有特别想吃的，要不要一起逛超市？这样选的比较直观。”肖昇没想过可以和温弥默一起逛超市，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相信这会是一个美好的体验。 “小明你都会做什么菜啊？”温弥默走在前面转身回头看着肖昇问她，肖昇推着购物车跟在她后面。 她想了一下，“我会做的不算多，你突然问我，我好像也回答不出来。” “那我换个问法。”温弥默指着蔬菜区的胡萝卜问她，“加入给你一根胡萝卜，你会怎么做呢？” 肖昇向右歪头，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认真思考的神色。“嗯，胡萝卜炒肉丝可以吗？或者胡萝卜玉米汤，凉拌也行。”她想了一下，肖旭好像还挺爱吃这道菜的。 “好啊。”温弥默又指了一下旁边的西兰花，“嗯，那西兰花呢？” 肖昇无奈的笑了，“西兰花不能和胡萝卜一起吃，会消化不良的。” 温弥默耸了耸肩，头向侧边微微倾斜，嘴巴张成“O”字形，发出“噢”的声音。然后马上就被自己的幼稚逗笑了，肖昇也被她的笑容感染，笑得很灿烂。 有多久了呢？距离上一次肖昇笑得这样灿烂的时候，估计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如果肖旭在旁边有可能会知道，因为肖昇这样笑着的情况太少，屈指能数。 但是时间太久了，肖昇自己记不清了。 光阴就是靠这样模糊掉人自己的记忆的。 肖昇的脸色慢慢的归于平静，“西兰花清炒比较好，那你想要西兰花还是胡萝卜？” “胡萝卜吧，感觉你应该很擅长。”温弥默的手伸向面前看上去散发着红橙色的光泽的胡萝卜就要上手去拿，肖昇马上握住她的手。 “欸。”肖昇的手掌把温弥默的手包裹住，紧紧握着，她们对视了一眼，看到温弥默眼里的错愕，肖昇赶紧松开了。 她一边用旁边卷好的保鲜袋去装刚刚温弥默要碰的那根胡萝卜，一边转头和温弥默解释。“虽然它们看起来干净，但是还是有一些泥土附着在上面。”她温和的看着温弥默，“你，小心些，不要把手弄脏了。” 温弥默了然。“这样啊，小明果然很细心呢。” 肖昇有点不好意思，张望了一下手指着旁边的青椒。“你吃辣吗？” 温弥默摇了摇头，“虽然已经在这边生活几年了，但是我还是没有习惯辣椒。” 肖昇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转换了话题。 走到饮品区，肖昇问她有没有想喝的饮料，温弥默摇摇头。 “感觉这些饮料都是糖水混合物。”温弥默转头看向她，“小明有喜欢的饮料吗？” 肖昇也摇头，“没有。” 温弥默挽上她的手臂，“那我们走吧！” 结账的时候肖昇挡在温弥默面前抢先付款，出了超市之后温弥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提着购物袋，一副唯唯诺诺的肖昇双臂环胸打趣她。 “小明你不乖了哦。” 肖昇低着头不敢回话，眼皮微抬，看着温弥默在笑，确定她没有生气才说话。 “说好了我请你的。” 温弥默简直哭笑不得。“你要做饭已经很麻烦你了。” “之前都是你付的钱。”吃饭是，连衣服都是。 温弥默被说服了，“好啦好啦，那就这样吧。” 这一次肖昇换完鞋之后没有让温弥默久等，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前几天刚买的新拖鞋，提到温弥默的脚边。 她蹲在温弥默的身前，仰头看她。 “前几天刚买的，穿这双可以吗？” 温弥默看看脚下那双粉色的拖鞋，又看了看肖昇认真的眼睛，点了点头。“好呀，谢谢小明。” 她心里为肖昇的细心感动，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多余的拖鞋，这次来就有了。明明，也没有隔多久。 肖昇就把温弥默安排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自己在厨房忙活。 温弥默盯着客厅的墙上的画，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仔细看过，现在她突然发现这里好像到处都是画。 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着两幅，落地窗旁边立着一幅稍大点的，电视柜上也摆着一幅小小的，全都用画框裱起来了。 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房子。 她走到厨房，扒在门边上探头看着肖昇切菜，看上去薄厚都很均匀，想来是经常做菜的缘故。 “你姐姐不在家吗？” 肖昇愣了一下，手指弹了一下蹭到刀尖上去了，划掉了一小块皮，红色的鲜血马上就渗出来了。 温弥默见状赶紧抓住肖昇的手指，皱着眉头，“呀！出血了。”看着肖昇平静的眼神，温弥默一阵着急。 “家里有急救箱吗？我给你包扎一下吧。”温弥默担忧的目光撞进肖昇的眼里，顺着神经和血管延展到大脑、心脏，暖暖的，麻麻的。 肖昇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指，放到水龙头下冲。她语气轻松地解释，“没关系，用水冲一下就好了，没有那么严重。” 温弥默心疼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怜。“呜呜，小明你好勇敢。” “也没有啦，真的不严重，只是一点点，现在已经止住了。”肖昇举起受伤的食指给温弥默看，修长的指节，长直干净的粉嫩的指甲进入视野，温弥默盯着已经被水冲白的破皮的伤口，微微叹气。 肖昇双手扶着温弥默的肩膀轻轻地推她出去，“好啦好啦，我要做饭了。你出去等着吧。” 温弥默无奈的笑了，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肖昇把饭菜都盛出来端到餐桌上就喊温弥默吃饭。 温弥默走过来，肖昇顺势拉开面前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坐。”温弥默被她的动作逗笑了，抿着嘴唇，嘴角含笑。 “谢谢这么贴心的小明。” 肖昇本来就害羞，现在更不好意思了。 她回厨房端来碗筷，一转身温弥默就撞在她怀里，她抬高手臂，怕碰着温弥默。 肖昇长吁一口气，“你跟着我干什么？”眼眸含笑看着温弥默。 温弥默已经从她的怀里退了出去，有点不好意思。“我想着帮你做点什么。” 两个人出去在餐桌边上的椅子坐下。 肖昇给温弥默盛了一碗饭，眼神问她够不够，温弥默点头。 “不用啦，已经都准备好了。放了一点点辣椒，你看看习不习惯。”说完肖昇就期待的看着温弥默。 温弥默举着筷子迟迟没有动，胡萝卜炒肉丝，油焖大虾，葱烧豆腐，还有一个玉米排骨汤，她有点不知道先动哪个。 肖昇看出她的犹豫，把离她最近的胡萝卜炒肉丝推过去一点。这是肖旭夸赞最多的一道菜，她比较有信心。 温弥默尝了一口，故意皱眉，露出一种不太满意的神色。肖昇看的心头直跳。 她迟疑地开口，“是，不好吃吗？” 温弥默终于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小明可以对自己自信一点，很好吃。” 肖昇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在温弥默坦白之前，她几乎要以为这是她的做饭生涯滑铁卢了。 吃完饭肖昇邀请温弥默一起在客厅看电影，洗了一盒草莓放在茶几上。肖昇拿了一颗草莓递给温弥默，她正在挑想看的电影，看见肖昇手里的草莓递过来，她直接张嘴“啊——”的一声咬了一口，她的薄唇贴过肖昇的指尖，有一点湿润的滑过，马上又分离，还有半个草莓留在肖昇的手上。 粉红的汁水流下来，渗进肖昇的指甲，继而从拇指滑落手心。 肖昇吞了吞口水，看着温弥默红润的嘴唇，上面还沾留着草莓的蜜汁，呼吸一滞。 好奇怪，为什么她有一种帮温弥默擦掉嘴唇上粉色的汁水的冲动。 手里的半颗草莓突然有点重，手心也变得粘腻。 真的写不出来啊啊啊啊啊[化了][化了] 好生硬啊，将就看吧。[裂开][裂开] 写着写着我朋友就和我讲八卦了，实在是无心码字啊。[爆哭][爆哭] 不会做菜的人现场查。[吃瓜][吃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 第23章 第 23 章 温弥默挑好了想看的电影，转头就看见肖昇直愣愣地盯着她发呆，她伸手到肖昇眼前挥了挥。 没有反应。 她凑近一点，仰头看着肖昇，没控制好力度和距离，两人的鼻尖几乎贴着，呼吸纠缠在一起。 肖昇的心脏狂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直盯着温弥默的脸，视线从她的眼睛滑到她的鼻梁，最后停在她的嘴唇。 紧张的吞口水。 吞咽的声音使安静的氛围变得旖旎。 温弥默的目光投到肖昇瘦削的下巴，微微低头，肖昇修长的脖颈映入眼帘。那样白皙，像是一段洁净的雪藕，那样动人心魄。 突出的锁骨上有一颗小痣，随着她的呼吸起落。有一点，性感。 肖昇有点不自然的偏头，温弥默马上假装咳嗽。方才旖旎的氛围瞬间消散。 余留一点尴尬，一点羞涩的红意。 “你姐姐不在家吗？”温弥默又问了这个问题。 刚才肖昇切菜的时候她就问过，没想到吓了肖昇一跳，还把手指弄出血了，幸好不是很严重。 “啊，还有，你手指应该还好吧？疼不疼？” 肖昇的声音有点沙哑，略有一点性感的磁音。 “她有事出去了。”肖昇咳嗽一下，重新释放自己的声带。“还好，不疼。” 好奇怪，明明刚刚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左手食指的伤处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肖昇忍不住摩梭几下。破皮的边缘有一点粗糙，一股细微的电流从拇指的指肚传到整只手臂，继而是半边肩膀。 温弥默没吃完的半颗草莓还在手上，捏着草莓的两根指头忍不住的颤抖，几乎要拿不住。 “草莓。”肖昇举起来递到温弥默的嘴边，“你还吃吗？” 温弥默看了看草莓，又看了看肖昇的水汪汪的桃花眼，长剑一般的深眉如远山的丛黛。 嘴巴几度张开又闭紧，斟酌一番。“吃—” 从肖昇手里接过那半颗草莓，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在看手机，是肖昇喂的她。 面上一红，温弥默一点点蚕食般，吃掉了剩下的半颗草莓。 汁水依旧浓郁，嘴里隐隐有一股发酵的酒香。 “你姐姐——”她又试探性地开口，肖昇疑惑地看着她，偏着头。 “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温弥默感觉手有些湿，肖昇抽了张纸递给她，她小声道谢。 肖昇仔细想了一下，早上肖旭好像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没说。” 温弥默没多想，点了点头，然后喊肖昇一起看电影。 “电影选好啦，我们先看电影吧。” “好。” 电影进入了尾声，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演员和制作团队的名单，温弥默长叹一气微倾着身子靠在肖昇的肩上。 为了看电影效果更好，两人早在开始之前就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了，客厅的灯也没开，唯一的光源就是还没关闭的电视屏幕。 在这黑暗的环境下，肖昇的眼神躲闪，更加晦暗不明。 温弥默的发香似有若无的飘进她的鼻尖，如果温弥默再靠近一点，就可以清晰的听见肖昇紧张的心跳声。 肖昇不敢有其他动作，任由温弥默靠着，她怕她一动温弥默就走了。 她贪恋温弥默靠在她肩上的重量，迷恋温弥默身上淡淡的却清晰可闻的香气。在这和缓的空气里，任何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有可能打破这安静的氛围。 她努力抑制自己呼吸的声音，努力维持这样的平静。但是温弥默却突然坐直了身子离开了她的肩膀。 肖昇心里莫名空了一块，不太好受。 “呜呜呜，我觉得好难受啊小明，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真的好可惜啊。” 温弥默和她讨论剧情了。 一个重点大学的工程硕士，在一个网络信息不发达的年代意外走失，经过整整13年才被家人找到。但是这时候的她却已经育有一对儿女，经过调查得知她是被孩子的父亲——村子里的光棍汉“收留”。 多讽刺呢，收留不把人送回家里，在明知对方有精神疾病的情况下还和对方生了孩子，这难道不是强/迫吗？ 她原本有光明的未来，可以在她的领域大放异彩，她的生命有那么多的可能，却被一整个村子的人硬拽在那个山坳里，怎么都出不去。 她的自由、她的理想都被扼杀，精神和□□的双重折磨更是苦不堪言。 虽然最后真相得到揭露，但是她失去的13年该由谁来还呢？她失去的荣耀，又该谁来还呢？ 温弥默的心情被阴云笼盖，肖昇心里担忧，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对不起啊，我说不出安慰的话，我太愚钝，太差劲了。肖昇注视着温弥默耷拉的眼睛，心里满满的抱歉和愧疚。 肖昇轻轻地拍着温弥默的肩膀，试图给她一点安慰。黯淡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怜惜。 温弥默自己平复好了心情，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萌生了回去的想法。 “我可能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小明。”温弥默扯出一个笑容，眼神里的忧郁还未完全消散。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经常会有这样一个人在家的情况，肖昇已经习惯很久了。 “可以。”肖昇跟着温弥默起身，“我送你。” 温弥默笑了笑，“好呀，谢谢小明。” 肖昇一直送温弥默到小区门口，温弥默不让她继续送了，说送到这里已经很好了。 “就到这里吧。”温弥默转身看着肖昇，伸手帮她理了理外套的衣领。“早点回去，可以休息一下，好么？” 肖昇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地点头，看着温弥默往学校的方向离开。 很奇怪，她曾经很多次的目送温弥默的背影，但都远没有这次来得落寞。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刚刚还靠得那么近，温弥默靠在她的肩膀，到处都是温弥默的气息。 肖昇忽然觉得，自己和温弥默的距离好像又远了。 她羞于回应温弥默的靠近，隐隐按捺。她甚至连安慰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不比温弥默的安抚来的自然、温暖。她总是在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温弥默的离去。 明天有考试啊啊啊啊啊[化了][化了]想睡觉了，但是任务还没完成。 原谅我吧，原谅我吧。[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等温弥默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肖昇才转身往回走。 她刚抬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 “肖昇！小太阳等我们一下。”在听见“小太阳”三个字的时候肖昇确定了，喊她的人是她姐姐肖旭。 肖昇停下脚步，张望声音的方向，确定了肖旭的位置之后她就站在原地等。 肖旭走到她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穿着打扮都很艺术，衣服上的元素和颜色都很丰富，留着一头挑染的大波浪，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不清神色。她身后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肖旭身边很搭。 肖昇看了姐姐一眼，又朝后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不确定的开口，“张锦姐姐？” 张锦不由分说直接上前把肖昇抱了个满怀，感受到肖昇有点不自然，她凑近肖昇的耳朵：“这么久没见，不许嫌弃我。”说完这句话，张锦就放开了肖昇。 她看着肖昇简单的卫衣外套和纯色卫裤的搭配，微眯着眼，脸色耐人寻味。 “你这身穿搭。”张锦“啧”了一下，“出去了别说是我们艺术生啊。”肖旭听到这句话很不满意，“我给她搭的，怎么了？” “难怪呢，我就说小太阳这么有艺术细胞的人不该是这个穿搭才对，现在破案了。”张锦翘着嘴巴，一脸鄙夷。 肖旭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要动手。 肖昇赶快拦住她，“好啦好啦，张锦姐姐回来一次不容易，算了吧姐姐。”她又看向张锦，“其实姐姐选的衣服我挺喜欢的，就算是艺术生也有不同风格的艺术生嘛，对吧，张锦姐姐。” 肖旭切了一声，“人家金帛是留学回来的，当然不一样啦，看不上我们也正常。” 张锦眉头一皱，“九日你什么意思？” 肖旭眉眼上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肖昇扶额叹气，满脸的无奈。 说她们俩感情好吧，她们因为一点小事就能爆发，而且角度都很刁钻。说她们感情不好吧，她们连吵架都在喊对方的小名。 但是无论她们怎么斗嘴，最后都会一笑置之。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肖旭拉着张锦走在前面，肖昇拖着张锦的行李箱跟在后面，手上和箱子上还有她们俩今天在外面买的东西。 肖昇拖着箱子比两个姐姐走得慢些，到门口的时候她们已经在换鞋了。肖昇听见肖旭对张锦说，“你穿这双吧，小太阳前几天刚买的新的，她说打折买了好几双。” 哪有什么打折，不过是换拖鞋的时候多买一双给别人的借口。肖昇面上一红，拖着箱子进了玄关，看见张锦面前摆着一双粉色的拖鞋，肖旭递给她的可不就是刚刚温弥默穿的那双吗。 “等等！”肖昇伸手阻拦，张锦弯腰换鞋的动作被打断，好奇的看着她。 “这双鞋有点问题，张锦姐姐你穿那双蓝色的吧。”肖昇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把粉色的拖鞋放进鞋柜，提了一双蓝色的出来。她仰头看着张锦，“穿这双吧，这双比较好。” 粉色的那双是温弥默的，不能给你穿。 肖昇有点心虚的看着张锦，幸好张锦没有计较，换上蓝色的拖鞋就进去了。 把箱子处理干净，肖昇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姐姐。“姐，张锦姐姐今晚和你睡吗？” 张锦听了挑眉，“不能和你睡吗？” 肖昇瞪大了眼睛，其实她是想问张锦会不会留宿的意思，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 “抱歉，不太能张锦姐姐。” 张锦故作伤心，右手捂在自己的胸口，虽然声音很痛苦，但是表演痕迹稍显重了一点。 肖昇等姐姐发话，“对，金帛今晚和我睡。”然后肖昇就把张锦的箱子拖到肖旭的房间去了，反正她是主卧，房间大。 做好晚饭肖昇喊两个姐姐吃饭，做的和中午一样的菜，汤也是中午剩的加热了一下。 “哇！这么丰盛。”肖旭坐在餐桌旁边惊叹，她转头看见肖昇眼神躲闪的点头。“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肖昇好像被戳中了心事，有点不自然的摇头。“啊，没有吧，姐姐你想多了。” 肖旭探究的眼神仿佛能把肖昇的心脏烫出孔来。 “真的没有吗？” 肖昇紧张的吞口水，假装淡定。“没有啊。” “那你下午在小区门口干嘛？”肖昇突然想起来还是不对劲。 肖昇眨了眨眼，“没干嘛，出去了一趟，刚巧在门口碰到了而已。” 出去送温弥默，确实是在门口碰到的。 “那粉色的拖鞋又是怎么回事？” 肖昇心里越发不安了起来，她有点不想回答了，但是肖旭不会放过她。 “你怎么不说话？我就说你心里有鬼吧，你最近行为很存疑啊小太阳。”肖旭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一副老神探的样子。 好无奈，肖昇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那双鞋被人穿过了。” 肖旭一脸质疑，“被穿过怎么了嘛，而且你买之前不知道它被穿过？不对，别人穿过的你买来干嘛？” 肖昇无助地闭上眼睛，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肖旭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真是让她无从回答。 “买之前是新的。” 听到这话肖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带人回来了？” 肖昇没回话。 “男的女的？好不好看？粉色的拖鞋，那应该是女的。”说到这，肖旭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你喜欢女的？！” 肖昇惊讶的看着她，好像是惊于肖旭猜出来了，又好像是因为觉得肖旭的猜测太过大胆，太过离谱。 肖旭有点摸不准她的态度，求助似的看向张锦。 张锦听着姐妹俩一来一回的对话也有一些惊讶，但是因为她以为肖昇有了喜欢的人。至于性取向，其实她看得很开。 无论是在国内集训的时候还是在给国外留学的时候，同性相爱这件事，她已经见过不少。 在张锦要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的时候，肖昇抢先回答了肖旭的第一个问题。“我之前约定好了请她吃饭，她说想吃我做的，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至于是不是喜欢女的，由她们猜去吧。 “她是谁？我们认识吗？怎么一点都没听你提过。”肖旭还是想问清楚。 “那个神秘的朋友。”言尽于此，肖昇不能再说了。 因为，她们认识。 高中的时候她不知道肖旭怎么和温弥默认识的，她只记得她摔倒在温弥默身上被温弥默送回家的那天，肖旭就已经和她认识了。大学时候的肖旭是在舞蹈体育选修课和温弥默熟起来的，肖旭和她说过，她当时还很羡慕来着。 求素材库让我不卡文。[化了][化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吃过那个红色包装袋的叫北京烤鸭的零食，我感觉它有点辣，我室友说，真是忍不住笑了。[裂开][裂开] 打到这个字数，突然不想写下去了，详情请移步下一章。[让我康康][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这么一说肖旭就有印象了。 “我就说你最近这么奇怪，你喜欢她吗？”肖旭转头和张锦说话，“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小太阳变成这样。” 张锦眉尾上挑，眼角微翘，手背弯曲的指节托着下巴，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肖昇不想回答，快速扒拉几口饭，起身离开。“我吃饱了，走了。” “欸！”肖旭直起身子，目光追寻着肖昇的后背，轻轻地叹气。 等肖昇的背影消失看不到了，肖旭把目光投到张锦的脸上。 “她该不会真喜欢女的吧？” 张锦睨她一眼，伸筷子夹了一块萝卜放到碗里。“喜欢女的怎么了。”吃了一口饭，继续夹菜。感叹一句，“这么久不见，小太阳厨艺见长啊。” “可是我妈她们会同意吗？” 张锦耸肩，手上的筷子被连带着翘了一下，她夹了一块玉米放到肖旭的碗里。 “想这么早干嘛？八字还没一撇呢。” 肖旭想了一下，“对哦，而且小太阳还没承认的，我们不能这么武断。”她放下筷子，“不行，我得去问清楚，她被骗了怎么办？” 张锦赶忙拦住她，把她放下的筷子塞到她手里。 “你可别忙活了，吃你的饭吧。而且武断的是你，不是我啊。再者，她很快就是一个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判断，她问你的时候你给一点建议就好了，不要太干涉她，她已经长大了。” 肖旭有点惆怅，“怎么就长大了呢，这么快。” 张锦又夹了一块生姜给她，“好啦好啦，人都会长大的，你也是，我也是，别忧愁了，吃饭吧啊。” 肖旭点点头，没仔细看直接把张锦夹给她的生姜塞到嘴里，咬了一口之后马上吐了。 她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张锦，手掌掐着她的两颊，夹了一块辣椒就往她嘴里塞。“张金帛，你死定了！” 张锦使劲摇头，不给肖旭得逞的机会。 肖昇洗漱完之后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从窗外投进来的光发呆。 光会移动，它以固定的频率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天花板上，躲到墙角，然后消失。下一束光又会进来，重复、轮回。 肖昇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她不知道现在是早还是晚，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闭上眼睛，一片虚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床在墙上的投影有个折角，一点白尘浮动。 肖昇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她喜欢感知光的温度。 孤独久了，黯淡惯了，自然的微光是她唯一的明亮。 但是现在，她可以肯定，温弥默已经融进了她的光亮。不是一颗简单的因子，而是光的源点，她给与，她散发，她闪耀。 一晚上过去之后，肖昇醒来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温弥默。 温弥默醒了吗？温弥默在干什么？温弥默，温弥默。 肖昇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近来越发控制不住自己，想到温弥默的频率越来越高。温弥默上一秒刚离开，下一瞬就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 起床之后肖昇把被子铺开，妈妈说照点阳光可以消毒，虽然冬天的阳光并不强烈。 洗漱好之后她就去买早餐，三个人的份量，虽然那两个姐姐不一定会起来吃，但是她不能不买。 吃完早餐她就回到房间，坐在书桌边上画画。不知道为什么，迟迟动不了笔。 她又拿出一本书来，看得很快，几分钟内翻了好几页，但是脑子里一点内容都没有。 肖昇合上了书，也不画画了，看着窗外的日光发呆。 她家在五楼，高大的香樟树从土里拔地而起，硕大的叶群在风中摇曳，几只麻雀停驻，远处施工一声巨响，吓得鸟儿飞快逃窜。 叶片反射的太阳光照进瞳孔，肖昇眼里一片迷离。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肖昇听见肖旭和她说话。 “可以进来吗？” 肖昇呆滞一秒，慌乱地收了收桌上摆放整齐地东西，说了一句“请进。” 肖旭开门进来，肖昇背靠在座椅上，转头看着她。 “今天中午出去吃怎么样？”昨晚上张锦说不确定会不会留下来，可能过几天又出国了也说不定，肖旭还是想三个人好好聚一聚。 肖昇稍作思索，不用自己做饭也挺好的，答应了。 三个人坐在预约好的饭店里，肖旭怨声载道。 “小太阳你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驾照？”她们是打车过来的，但是那个司机似乎是在车里抽烟过没有散味，紧闭的车门把烟锁在狭小的空间里，难闻又呛鼻，简直苦不堪言。 肖旭闻了一路，差点就吐了。 肖昇知道姐姐的意思，但是昨天肖旭才告诉她约好了教练，现在人都还没联系上，遑论练车拿证了。 “教练还没联系我。” “啊，那我等下催催她。真的，我再也不想挤地铁，坐公交，闻那个什么劳什子烟味了。小太阳你一定要快点拿到驾照啊。” 肖旭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看得张锦直发笑。 “你怎么不自己练车？” 肖旭有点心虚，“我们家小太阳会就行了，我不用会。” 张锦“呵”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 肖昇不想听她们俩吵闹，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她进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人出来，直直的撞在她身上，肖昇后退一步，但是没有躲过，一只脚落在后面，一只脚夹在对面的人的两脚中间。那人只比她矮一点点，肖昇的嘴角贴在她的脸颊，嘴唇轻颤。 鼻尖闻到的淡香传递给大脑熟悉的信息，毛孔收缩又舒张，对方的气息清晰的侵入自己。 对视一眼，都认出了对方的眼睛。 “小明！”温弥默惊喜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肖昇眨了眨眼，“我和姐姐她们出来吃饭。” “她们？”温弥默一直以为肖昇只有肖旭一个姐姐，还有另外的人是谁，她怎么不知道呢。 “我姐姐和她朋友，也算是姐姐。” 温弥默点了点头，“那你进去吧，我先走啦。”说完，温弥默不等肖昇回话，双手轻拍两下自己的脸，微不可察地叹一口气，留给肖昇一个匆忙的背影。 肖昇转身看着温弥默离开，她经过一个转角，不见了。 抬手摸了一下嘴角，温弥默脸颊传递的的温度似乎还没消散，亲密贴过的柔软触觉也没消失。 肖昇晃了晃脑袋，长呼一口气，额前的刘海被吹起来。把心里的旖旎都赶出去，肖昇进去洗手了。 突然发现多了一个收藏，话不多说，先感谢一下。[爆哭][加油]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考试了，但是我还在这里。[裂开][裂开] 考完了，还有。[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 25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肖昇洗完手回到位置上已经上菜了，肖旭给她舀了一碗汤，她端着碗慢慢地喝。 虽然她的头是朝前的，但是她的目光却四处梭巡，试图寻找温弥默的身影。很可惜的是，直到她把这碗汤喝光了也没找到。 她失落的放下汤碗，开始吃饭。 肖旭在和张锦聊天，问到张锦打算在这里留几天的时候，肖昇也抬眼看着她们。 “暂时还不确定，因为我导师想留我在那边读研，顺便给她当助手。”张锦夹了一根豆角放进嘴里，满意地感叹一声：“还是国内的食物好吃。” “还国内的食物，饭就饭嘛。”肖旭撇了撇嘴。 张锦夹了一块黄瓜到肖旭的碗里，“行行行，你最淳朴，吃的都赌不上你的嘴。” 肖旭看见张锦的筷子过来就想起昨晚上的生姜，不想吃张锦夹过来的菜，她又把那块黄瓜夹了回去。 张锦把碗挪开，不让她放，肖旭转头看向肖昇。 肖昇也不要，转身背对着肖旭，吃完最后一口饭就把碗放下了。 “我吃饱了。” 肖旭也不管那么多，反正肖昇不吃了，直接把筷子夹着的黄瓜放到她的碗里。“每次都吃那么少，怪不得那么瘦。” 她又转头问张锦，“那你更想留下来还是出去？” 张锦夹菜的手一顿，“我不知道，还没想好。家人、朋友，你们都在这边，但是在那边我得到的机会和锻炼也更多，我导师给了我半年的考虑时间，明年一毕业，我就要做决定。所以，至少还有六个月，我会一直留在国内。” 肖旭点了点头，“那你住哪？” 张锦把筷子搭在碗上，“我妈说给我买套房子住着，但是我怕我到时候走了房子空在那，想着先租房算了。” “我家住不下了，不然你住我家也可以。或者你干脆买一套住我们附近？还可以一起玩，你要是走了我们也可以帮你打理。”肖旭给了张锦一点建议，虽然不希望她走。 张锦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直接给她妈妈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张妈妈听见是和肖家的两个孩子一起很放心，第二天就找物业谈好了肖昇她们楼上的那一套。 周一的时候教练终于联系了肖昇，她让肖昇先考了科一，然后就去练科二。 因为教练的安排，这一整周肖昇都在刷题、模拟，模拟、刷题。 张锦已经没课了，整天待在家里准备她的毕设和论文，没有一点灵感的时候就接稿，帮别人画图，有一个统一的定价。 她有一天好几个人找她，她有点忙不过来，就问肖昇想不想接稿。肖昇同意之后她就把肖昇的样图给委托人看，双方都同意之后，张锦就把她的顾客转给了肖昇。 所以现在，肖昇既要刷题，又要画画。 周五又是她值日的日子，她已经预约了下周一的科一考试，模拟了很多遍，她已经不担心了，干脆在办公室里画委托稿。 温弥默就是在她画的入神的时候进来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肖昇画画的手一顿，舔了一下嘴唇掩饰内心的慌张，整理好心情，继续画。 她知道有人进来了，她期许是心里想的那个人，但是又怕不是。她又害怕是想的那个人，她没想好怎么自然一点相处。 肖昇画了多久，温弥默就看了她多久。 从她进来开始，肖昇就没给过她一个眼神，心里不免好笑。 办公室在图书馆二楼，里面很安静，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们都没有说话，窗外栾树叶子在风中摇曳的沙沙声还有三两只麻雀的叽叫就填满了她们目前听到的所有。 直到肖昇放下了笔，温弥默才出声说话。 “我以为你还要画很久。” 肖昇伸了个懒腰，手才刚举到头顶又讪讪地收了回来，手指交叉放在腿上，右拇指轻轻摩挲左手的腱鞘以安定她不平静的心情。 “之前已经画了一会了，现在刚好画完。”肖昇看了一下时间，值日一共一个小时，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 她拿起了右手边的酸奶，慢慢地推给温弥默，一点一点挪着。温弥默怕打扰她，没坐她边上，两个人中间隔了好几个座位。 距离有点远，肖昇身体坐直，手够不到，稍稍倾斜一点才把酸奶成功递给温弥默。 从肖昇伸手推酸奶开始，温弥默就一直看着她，嘴角微扬，眉眼含笑。 落在肖昇的手上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疑惑、好奇，变成了了然，打趣。 小明她，真的好可爱。 肖昇给她递酸奶的笨拙、羞涩，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温弥默的心几乎要融化了。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酸奶，把目光投到已经坐直的肖昇的脸上，明知故问：“给我的吗？” 肖昇依旧不好意思，轻轻地点头。左手拇指用力按在右手的虎口的动作暴露了她现在有多紧张。 她突然想起来上次肖旭带回来她打算给温弥默的吉东特产还在房间里放着，不免有些懊恼。 怎么就，忘了呢。 她在来值日的路上去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结账的时候看见冰柜里摆放整齐的酸奶，她在想，温弥默喜不喜欢。 肖昇不知道温弥默今天会不会来，但心里还是期望着的。 温弥默来了她不敢回头，一直画画缓解自己的失态和慌张，本来打算今天就这样过去了吧，但是又不甘心，准备好的酸奶还没给出去。这么久了，她好像还没找到一个和温弥默自然相处的方式。 她把主动权给温弥默。温弥默和她说话，她就给；温弥默沉默，她就安静不甘，独自不舍。自己消化遗憾，承受怯懦的苦果。 温弥默把酸奶盖打开，喝了一口。握着酸奶瓶子的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可见，青绿的血管突出的经络扎进肖昇注视的目光，瞳孔猛然一缩。 温弥默的手，摄人心魄的魅惑。 “小明你元旦有什么安排吗？”温弥默盖上盖子，嘴唇上还沾留一点白色酸奶的汁液。 肖昇想抽一张纸巾递给她擦嘴的时候，温弥默已经用舌头将那点白汁席卷干净。柔软湿润的舌尖在肖昇的脑里挥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交叉的手指更加用力，勉强镇定之后肖昇不太自然地开口：“嗯，目前还没有。” 元旦是肖昇的生日，往年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的。 但是她已经上大学了，肖妈妈肖爸爸在外地，并不和她们一个城市。肖旭也还没说安排。 既然如此，倒也不是假话，确实还没有安排。 “那你愿意把那天留给我吗？”温弥默期待地看着她，眼睛亮亮的，似有星辰闪烁其间。 朋友们，我晚上要和朋友出去吃饭，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虽然我发布的时间有时差，但是祝福不会！）[加油][加油] 想当年我37天拿下驾照，一直是我们圈里的传说呢。（偷偷告诉你们，圈里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我不爱炫耀。[爆哭][爆哭]）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们了，看到一个我的圈里就加一个人噢。[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明天考试老师还补课，真真是气死我也。[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肖昇呆滞住了，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温弥默的邀约，太突然了。 “嗯，不好意思，我严谨一点。”温弥默把酸奶瓶锢在手里，手指交叉。“我是说，跨年那天晚上，31号到元旦的时候。可以吗？” 天呐，温弥默要约她跨年吗？ 肖昇手足无措了起来，脚踩在地上感觉像是漂浮在空中，交叠的手掌打开又合上。她竟然不知道手放哪里比较合适了。 “我，我，我和我姐姐说一下。” 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呢。 温弥默笑得无奈又宠溺，“好呀。说了就可以和我一起吗？姐姐会不会不同意？” “没关系的，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她不会不同意的。”肖昇的语气开始有点不确定，“应该吧。” “嗯，小明是个大人了。” 好奇怪，温弥默的语气明明那么正常，肖昇听了却不免有些面红耳赤。她心虚地摸了摸滚烫的耳垂，上牙轻咬着下唇。 “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过元旦？”肖昇把今天下午温弥默的提议告诉了她姐姐，肖旭大为震惊。 肖昇有点受不了肖旭直盯着她的眼神，好像她不和她们一起过元旦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即使按照惯例来说确实有点令人惊讶。 这几个月肖昇的变化太大了，肖旭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哪有那么夸张。”肖昇用力地扣住自己的手掌，低着头瑟缩着肩膀，站在肖旭面前显得唯唯诺诺的。“只是跨年那天晚上而已，第二天元旦我们还是一起呀。” “可是不一起跨年那元旦还有什么意思？嗯，你生日不算。”肖旭显然没被说服，她狐疑地看着肖昇。“你——不对劲。”她站起来绕着肖昇转了几圈，上下打量。 肖昇被她姐姐盯得起鸡皮疙瘩，浑身不舒服。她的视线跟着肖旭盯她的目光移动，肖旭盯她的肩膀，她伸手拍了几下，好像在赶什么脏东西。 “又是那个神秘的朋友？”肖旭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屑，好像别人抢走了她的妹妹不还回来了一样。 虽然很难为情，但是肖昇不想说谎，依旧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肖旭审视的目光让肖昇很不自在，她扶着还在绕圈的肖旭坐下，双手搭在姐姐的肩上，语重心长：“元旦我们还是一起过呀，这次跨年你就和张锦姐姐两个人好么？” “可是我们——”肖旭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还是希望妹妹可以和她们一起跨年，但是肖昇难得有了这么亲密的新朋友，她不想破坏。 一点酸涩，一点欣慰。 肖昇已经放开了她搭在姐姐肩上的手，垂落在两腿外侧。肖旭拉过她的手，晃了晃，又放下了。 她仰头看着站的笔直的肖昇，心里百感交集，最后还是同意了肖昇的决定。 肖昇已经长大了，她需要尊重和理解，她会有自己的社交圈，不是依附姐姐的菟丝花，她有自己的世界要闯。 洗漱完肖昇没急着上床睡觉，她拿起手机解锁，页面停留在她和温弥默的对话框。 从姐姐同意她和“神秘的朋友”去跨年开始，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温弥默，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激动，把睡觉前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才打开手机。 “我姐姐同意了。” 文字信息有个好处，无论你的情绪多高涨都可以被隐藏，被掩饰。没人会知道你，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波涛汹涌。 “真的呀，小明真棒！” 每次都是这样，温弥默真的很擅长夸奖，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她的鼓舞和激励确实能够让人感到欣喜。 肖昇平静一下喜悦的心情，转头看见摆在桌上没送出去的特产，心里蒙上了一层虚影，突然就，有一点失落。 她试着开口，仔细斟酌每一个字，删删改改，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还是，算了吧。 就在她打算带着这一点胆怯的落寞入睡的时候，温弥默的下一条信息就来了。 “看你一直在输入中，但是最后却没发过来一个字，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温弥默试着猜测，带着一点犹疑，还有一些鼓励。“不要给自己压力，什么都可以说，告诉我，好么？” 肖昇的心情顿时五味杂陈，一点喜悦，些许苦涩，更多的是感动。 就像是在一个冰凉的月夜，乌云把最后一点亮光遮蔽，温弥默举着明亮、灼热的火炬站在她的面前，她拉着她的手，轻柔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呢喃：“慢一点，不着急，跟着我走就好。”温弥默指引着她去到一个秘密的仙境，那里温暖、明亮，甜蜜的花香飘散，群鸟在山谷低吟，很舒服，很惬意。 “嗯——”还是好一会犹豫，“上次说要给你的东西——没给。”肖昇发完这句话就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手紧紧地握拳，拇指塞在食指的里面又抽出来用力地摁着食指。 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本来约的周五，温弥默说有约了结果却去了值日的办公室见她，而且直说是为了陪她。当天还有点不愉快，肖昇害怕温弥默不理她就哭了。肖昇的双手捂在自己羞涩得有点泛红脸上，长长的睫毛蹭了两下手掌，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天流下的泪水。 后来约定周六给，结果温弥默意料之外地到家里来了，欣喜的慌乱下，也就忘记了特产的存在。 “原来是这个呀。” 看着这简短的回复，肖昇心里忐忑：这种小事一定会让温弥默取笑的吧。 “跨年那天见面的时候给我好么？” “好。” 本来以为不会有回复了，可是手机的振动告诉肖昇，温弥默还没说完。 “小明，以后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不要给自己压力，好么？ 你的快乐、你的喜悦，你的难过、你的伤心，你的直接，你的犹疑，都可以和我说。 我会一直做你的倾听者，只要你愿意。” 肖昇从来都不知道，会有一个人这样靠近，倾听她的声音。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优待。 在家里没有，妈妈爸爸常年不在家，肖旭有她自己的事情，虽然她们常年在一起，但是沟通的很少，她一直都习惯沉默，于是她们也就当她没有话说。 在学校也没有，打成一片的通常都是爱说话的孩子，面对一个沉默如斯的人，很少有人会去和她交朋友并且这么关照她。 温弥默是例外，只有温弥默，包容她的沉默和寡淡，只有温弥默，用心温暖她的冰凉。 明天考试但是我还在这里敲键盘...[化了][化了] 一卡文就和你们说话，一说话就卡得更厉害了。[裂开][裂开] 我也好喜欢学姐，但是学姐是小明的。[爆哭][爆哭] 我刚给我朋友助力，他直接领了四十块钱，真是看得我羡慕又嫉妒啊。[小丑][小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周一的时候肖昇按照预约的时间去考科一，结果在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来没带身份证，半路又赶回去，压着进场的时间进去的，最后险过。 肖旭知道之后嘲笑她好一番，还是和中学的时候一样，总会压着点到，不然肖旭也不会每次都自己先走不等她了。 在跨年夜到来之前的那个白天，外面的大街上，沿路的店铺里到处都可以看到人们为新年做的准备。 寂静的街道，火树银花，红色的灯笼缀满枝头，风吹过，一个滚圆的红色小球直直坠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翻滚，撞到了一个白色的鞋尖，方才停止。 肖昇缓缓弯腰，伸出已经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右手把灯笼捡起，手指僵硬，艰难的把灯笼挂到了它掉落的那棵树上。把手张开抬到嘴边哈一口热气又马上握紧，因为太冷，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明天是元旦，休假一天，但是今天还有新年前的最后两节课，肖昇不得不赶来上课。 她穿得并不厚，棒球外套里面套了一个加绒的卫衣，没有穿秋衣，只是一件很简单的T恤，也没有围围巾，冷风时不时从她的脖子灌进她的衣服，身体不由得颤栗。 终于到了教室，肖昇没有选择空调下面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空调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再者，她已经开始流鼻涕了，如果感冒的话有可能会把病毒传染给别人。 所以她坐在一个小角落，离门口有一点距离，关上窗户也就没那么冷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肖旭问她冷不冷，为什么不多穿点。 在房间里的时候确实不冷，她也预料到这样的天气她穿得确实有点薄，但是她不想换其他的衣服，因为这件外套是温弥默上次送给她的，她说肖昇穿这件很好看。今晚是一个特别的时间，她想呈现给温弥默一个好点的形象。 冷一点也没关系，不会一直冷的。 今天是个阴天，不能通过太阳的西落判断时间，肖昇一直守着手机，当时钟显示到下午六点的时候，她期待了好几天的见面终于要来了。 肖昇按照约定，又站在温弥默的宿舍楼下等她。 傍晚气温更低了，肖昇穿着早上搭配好的衣服，虽然冷但勉强可以站直，寒风激起几个颤栗，她握紧拳头又松开，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肖昇这次没有绕着宿舍楼下的树转圈，她站在稀零的冬叶下，望着宿舍的门禁出神，她站在冷风中，身姿挺拔，却单薄清冷。 温弥默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目光里。 灰色的大衣牵起一片郁香的暖风，沾黏在肖昇身上的寒气都被驱逐。 她还化了一点淡妆，本就晶莹的嘴唇在唇彩的修饰下愈显红润。眨眼的时候，她长长的睫毛扫净肖昇心里杂乱的尘土。 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站了很久，从肖昇出现，那个女生就被她亭亭的身姿吸引，温弥默下来之后，更是眼前一亮。 她的目光在面前的两个人脸上不停地轮换，直到她们两个人并肩走远。 “小明来得好早，冷不冷?”她们并肩走着，温弥默转头看着肖昇冻红的耳尖轻笑。 肖昇强装镇定，“还好，不是很冷。”跟刚才比起来，确实没那么冷了，但是她哆嗦的嘴唇却暴露了她对气温最真实的感受。 温弥默挽过她的手臂，肖昇不自然地顿了一下脚步，很快又调整好，跟着温弥默的节奏走路。 “我们先去买个东西，然后去吃晚饭，再然后就等跨年，好么？”温弥默的手掌顺着她的臂弯握住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肖昇眨了眨眼，声音有点颤抖，“好。” 温弥默继续挽着肖昇的手，头贴在她的肩上，轻轻地蹭了两下。 肖昇略微转头，温弥默嘴角扬起的笑像一阵轻盈的暖风赶走了她周身的寒凉，她的情绪也被感染，眼睛笑成了一弯清月。 她们去了上次买衣服的那个商场，这是在一个休闲广场，她们已经订了附近的酒店，今晚就是在这里跨年。 温弥默拉着肖昇直奔服装店，转了一圈，她取下挂在稍里面一点的围巾，叫肖昇低头。 肖昇微微蹙眉，她又想起了上次温弥默也是这样，叫她试衣服然后买单，快回家的时候送给她。 温弥默看出肖昇的顾虑，伸手捋平了她的蹙起的眉毛。“小小年纪，总皱眉干什么。” 肖昇被她有些冰凉的手指触碰一下，眉头倏的一下就展开了。她正想反驳，又被温弥默捂住嘴。 看着肖昇惊讶的眼神，温弥默放开了捂住肖昇的手，双手举着围巾往肖昇头上蹭。 “好啦，试戴一下，看好不好看，就一下，嗯？” 看着温弥默期待的眼神，肖昇实在没办法，认命般低下了头。 红色的围巾很喜庆，和肖昇今天的衣服也很搭配，而且戴上之后，肖昇感觉也没那么冷了。 温弥默往后退了几步，满意地点了点头，看见肖昇抬手往头上动，赶快伸手止住了肖昇取下围巾地动作。 “等一下嘛等一下嘛，别着急，先别取，等我一下，好么？” 看着她呆滞的眼神，温弥默不等肖昇反应，取下了和肖昇同色系的同款围巾，两者只有一点纹路的细微差异。带上之后，温弥默眉眼含笑地看着肖昇。 “好看么？”语速很快，语气很轻。 肖昇早就深陷在温弥默的温柔，这时更是被迷得说不出话来。 “嗯？”温弥默发出一个气音，似是在催她表态。 那轻柔的声音里是数不尽的缱绻。 心跳加速，肖昇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砰砰的声音。 绯红的脸颊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荡。 肖昇羞涩得低头，“好看。”轻飘飘的，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颤抖。 她的脸埋在红色的围巾里，鼻尖萦绕的是没有褪水的新衣服的味道。 温弥默的笑意更深了，像一块刚做好的奶油蛋糕，甜蜜、甘美。 “好啦，可以取下来啦。” 听到温弥默的指示，肖昇迅速把围巾取了下来，想挂回去。 温弥默拦住了她，把肖昇取下来的围巾接过来，攥在手里。 “怎么这么着急，不喜欢吗？”温弥默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担忧。 肖昇下意识地否定，“没有没有，没有不喜欢，只是我——你。”她有点担心，温弥默刚还是笑着的，怎么一下就变成这样了，会不会是她做错了什么。 可是她否定的语句刚落，温弥默的笑容又重新回来了。 肖昇捻了捻衣角，有点不明白温弥默情绪怎么变化得这么快。 温弥默拉过肖昇地手，带着两条围巾去前台结账，收银员问她要不要袋子的时候，她想了想，没要。 出门之后她把肖昇试戴的那条围巾塞到肖昇的怀里，话音随之落下：“小明帮我拿一下。” 听了这句话，肖昇马上把怀里的围巾抱得死死的，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温弥默把手里的另一条围巾戴好，转头把肖昇手里的围巾接过来，轻踮脚尖，在肖昇错愕的眼神中把那条围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死死的盯着肖昇的眼睛，嘴唇轻启：“不可以取。” 被温弥默认真的目光注视着，肖昇的心脏可以烫出一个洞来，她轻柔的命令，也在肖昇的心尖上烧。 伸手理了理肖昇的围巾，温弥默再次开口。 “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好么？”她又牵起自己围巾一角，“我们的是一个款式的呢，和我一起戴，好不好？” 刚才收银员问她要不要袋子的时候，温弥默看了一眼发票，上面写的是：“暖冬系列情侣款同色系围巾，红色，2件，总计198元。” 今天的考试也很艰难，我也想戴情侣款围巾。[爆哭][爆哭] 谁能发现我的数字秘密？[吃瓜][狗头][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一个款式的”这几个字被肖昇的耳朵俘获。 高中的时候张梦然有时候会和肖昇聊八卦，每次她都言之凿凿地和肖昇说谁和谁在一起了，肖昇问她理由，她说因为同款。 情侣款卫衣，情侣款项链，情侣款手机壳等等等等，都是那两个人在恋爱的证明。 肖昇想起肖旭看的娱乐新闻上，那些明星的粉丝也是这样判断他们是不是恋爱中的。 可是温弥默和她用同款围巾，她们也不是情侣呀。 肖昇先是感到欣喜，接着就失落了起来。 她和温弥默又不是情侣。 看着发呆的肖昇，温弥默忍不住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冻傻啦？” 听着温弥默的揶揄，打趣，肖昇终于回过神来。 她晃了晃脑袋，没绕紧的围巾掉落一半，直直地搭在肖昇的肩上，一边长，一边短。 “我——”肖昇想了想刚刚温弥默说什么来着，“生日礼物”，对呀，怎么会是生日礼物。肖昇瞪大了眼睛望着温弥默，眼神里满满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她喃喃开口。 温弥默帮肖昇把长的那边围巾重新系到脖子上，“你们部长登记成员信息的汇总表会交给我，我留意了一下你的。”温弥默有点迟疑，“嗯，这样你会不舒服吗？小明。” 肖昇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面对这样的温弥默，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拇指上并不长的指甲轻轻地刮擦食指弯曲的指节。 “我——”长呼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兴奋，紧张到牙齿发麻。“我，不会不舒服，你这样，我——” 你这样，我很开心。被别人在意的感觉，我很开心。 温弥默的笑容重新绽开，“那就好。” 她们去了火锅店吃晚餐，到了门口的时候温弥默突然停住脚步，跟在后面的肖昇没注意直接撞在她的后背。 温弥默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呆滞的肖昇，“你说我们的围巾会不会沾上一股火锅味啊？早知道刚才就要个袋子了。” 听了这话，肖昇思索一下直接转身，刚一抬步就被温弥默拉了回来。 “去哪呀？” 肖昇张了张嘴，“我，我去要袋子。” “噗哈哈哈，算啦小明，我们把东西给店员托管一下就好啦。”温弥默不由觉得好笑。 小明她，真的好可爱。 吃完晚饭已经九点了，她们到了预订的酒店却被告知剩下的双床房被征订了，具体是哪位人物不能说。 前台露出一丝尴尬的笑：“不好意思啊两位，这确实是特殊情况，我看免费给你们升级到豪华大床房可以吗？” 温弥默和肖昇对视一眼，看着她懵懂的样子，温弥默对前台点点头。 “可以，就这样吧。麻烦了。” 前台笑意直达眼底，“好嘞，谢谢您的理解，如果满意的话到时候可以给个五星好评，谢谢！” 拿着房卡，温弥默带着肖昇上了电梯，进了房门之后，温弥默把窗户打开通风。 “等下我们走的时候把窗户关上，把空调打开，晚上回来的时候就不冷啦。”她转头看向涨红了脸的肖昇，“怎么啦？” 走到她的面前，温弥默手背贴在肖昇的额头上，又摸了摸她滚烫的脸颊。嘴里念念有词，“不会发烧了吧？” 肖昇的睫毛打在温弥默的手背，有点痒。 收回试温的手，温弥默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感觉温度应该差不多才放下心来。 “我们，晚上，住这里吗？”肖昇迟疑开口，“一个房间，一张床？” “对呀，没有别的房间了，只能将就一下了，如果你嫌弃我——”温弥默还没说完就被肖昇激动的打断。 “不嫌弃！”说完肖昇不好意思的地低下了头，轻声补充：“一点都不。”轻缓的声音拉的老长。 “哈哈哈，我知道的小明。那今晚就这样安排，好么？”温弥默诱哄一般的语调飘进肖昇的耳朵，散成密集的火星落在肖昇的心上，那么灼热，那么滚烫。 休息了一下她们就下去广场散步，等跨年倒计时。 温弥默走在前面，红色的围巾小半截拖在后背，随着她走路的步伐起伏，吹起一阵轻柔的风。 肖昇跟在身后，轻轻抬手想捕捉那阵风，却从她的指缝溜走了。温弥默围巾的拖尾随风亲吻她弯曲的手指，于是肖昇的碰触瑟缩了。 捻搓的手指，扣紧了她的恋慕。 喜欢是迷离的眼神和小心跟随的目光，暗恋是欲触不碰的手。 肖昇突然觉得，自己长久的守候变得难捱了起来。 她对温弥默的喜欢、爱恋、倾慕，好像是一块扩张的海绵。随着对温弥默气息的水分的吸取，愈发膨胀，溢出的迷恋已经藏不住。 她曾经对自己许诺安静的欣赏，绝不打扰的誓言还成立么？她开始怀疑自己。 她刚才几乎就要抓住温弥默的围巾，那之后呢？下次是否就要抓住她的手？再之后呢，还能继续越界吗？ 肖昇不敢想了。 她怎么能这么大胆？ 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肖昇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嗨～”萧笑笑着举起右手手和她打招呼，左手牵着旁边的人，似乎是第一次上课坐一起的时候陪着萧笑的那个女生。自从互通姓名之后，萧笑经常找肖昇一起坐，有时候那个女生也会一起。 肖昇微笑点头以示回应。 “好巧哦，你也在这。” 听到萧笑的声音温弥默也回头，看见她和肖昇打招呼之后推断她们应该是认识的，她往回走到肖昇旁边，和她并肩站着。 萧笑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温弥默，又出声和她打招呼。 “嗨，你好，你们一起的吗？”萧笑伸手指了一下肖昇。 温弥默点了点头，“对，我们一起的。”她转头看向肖昇，“你们认识？” 肖昇和温弥默对视一眼，正要开口，萧笑先说话了。 “我和她是朋友。”她看着肖昇，嘴角上扬，牵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对吧？肖昇。” 肖昇心里想着其实也就一起上过几节课，还远说不上是朋友，但是既然萧笑这样说了，她总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她点了点头，发出“嗯”的声音。 温弥默却很惊喜，她眉眼含笑看着萧笑。“很少看到我们小明的朋友出现呢。你们是同学？” 萧笑爽朗一笑，“对，我和她一个班的。你是她姐姐吗？” 肖昇听到这话本来耷拉的眼帘马上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紧张。 温弥默她，会怎么介绍？ 是萧笑说的姐姐吗？还是朋友？或者，只是学姐。 她盯着温弥默的嘴唇，淡红的唇彩还没褪去，但是能看见一点嘴唇的细纹，随着温弥默的笑容，绽开了。 勉强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肖昇听见温弥默开口了。 “对，我是她姐姐。” 期末误我！[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第 29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萧笑了然地点头，望向旁边的人，握紧的手掌脱开又马上牵住，十指紧扣。 “那姐姐你们玩得开心，我们先走啦！”她和温弥默她们告别，牵着旁边的人走了，两个人紧挨着，肩靠着肩，留给站在原地的两个人一对亲密的背影。 肖昇先是为温弥默认下姐姐的身份震惊不已，后面又盯着萧笑和她朋友紧扣的手指讷讷出神。 “第一次见小明其他的朋友呢。”温弥默的声音轻俏，“好像从来没听过小明叫我姐姐呢。” 肖昇眼神躲闪，不自然地开口：“我，你，我们，我们不是姐妹呀。” “不是姐妹不能叫姐姐吗？”温弥默感到有些惊奇，“我比你大，你叫我姐姐没问题的。” 肖昇嘴巴张开又闭紧，轻咬下唇，她说不出解释的话。 “叫一下嘛叫一下嘛，就叫一下好不好？”肖昇已经抬腿继续走路了，变成了温弥默跟在她后面。 “好不好嘛，好不好？”温弥默伸手戳了戳肖昇的肩膀，又点了点她的腰。 肖昇马上停脚站住了，她眼睛眨了好几下，目光不停变换，面色有一点凝重。她感觉全身都僵硬了，做不出什么动作。 温弥默顺势拦在她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就一下。嗯？”轻轻的，像一阵绵密的风，飘过肖昇的耳朵。 挣扎好一会，肖昇嘴唇轻颤：“姐姐。”声音很轻，融在泛冷的空气里，一下，就散了。 她投降了，面对这样的温弥默，她溃不成军。 第31章 第 31 章 “哈，小明你真可爱。”温弥默听着肖昇羞涩的呼唤，忍不住想逗她。 她走在前面，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肖昇，眉眼含笑，开出最娇艳的花朵，眼波含水，流转最柔情的涟漪。 肖昇紧紧的跟在身后，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不用担心太远，会不小心跟丢；也不用担心太近，隐藏不住自己的心迹。 手上传来星星点点的痒意，肖昇入目是温弥默墨黑的头发，低头是温弥默轻触的手，一点点向她的手掌摸索，尾指从虎口切入直至抓紧。 两只手掌紧紧相握，弯曲的手指严丝合密不留一丝缝隙，不给冷风钻进的机会。肖昇紧张到手心隐隐地泌出细密的汗，下意识想抽出来却被温弥默抓得更紧。 下意识转头看向温弥默的眼神里，一点错愕，一点惊喜。 嘴唇微微张合没说出的话融化在温弥默甜美的笑容里。 温弥默的手指轻轻抬起安抚似的拍了肖昇的手背两下，好像在说：“很快就到了小明，再等等，等下再松开。” 她不想放开紧握的手，她不想和肖昇分开。 临近倒计时的时间点，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一眼望过去全是黑漆漆的人头。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几个气球贩在吆喝，是不是会有几个人过去，然后举着手里的凯蒂猫气球去找同伴。 肖昇眨了眨眼，也想过去，但是又不想放开和温弥默紧握的手，心里两难。 温弥默似乎感受到她的心神不宁，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怎么啦？小明。”温弥默注视的目光里，一半是疑惑，一半是鼓励。 疑惑她不安的原因，鼓励她说出来。 “我，可以等我一下嘛？”肖昇不可避免的再次结巴，“我很快回来。” 不舍得把自己的手从温弥默的温暖的手掌里抽出来，肖昇不放心的又叮嘱一遍。“我很快就回来，马上。” 在温弥默轻轻点头和宠溺的目光里，肖昇朝着飞起的一大团气球的方向奔去。 对于肖昇来说，这只是一次她小心翼翼的赠礼，她想，或许温弥默会喜欢呢？如果温弥默因此而感到快乐，那她也算是成全了自己的欣喜。 但是在她举着一颗粉色的心型气球回来的时候，周边人来人往，她喜悦的笑容穿过人群直达温弥默的眼底。 她的肩上还搭着温弥默系上的围巾，在那一刻，温弥默看不到别人。 迷离的目光里，只出现一个肖昇，只装得下一个肖昇。 到了温弥默的跟前，肖昇把手里升腾的气球往下拉了一点，一颗粉色的心就这样挨着她的小半边脸，夹在她和温弥默的中间，吸引温弥默一半的目光。 肖昇右手拽着气球的拉线，左手食指点在气球上的字的末尾。 她轻轻地开口：“新年快乐——”气球上的字，是新年快乐。 是，肖昇最质朴的祝福，是她唯一敢说出口的祝福。 温弥默笑了，眼睛笑成一弯弦月。 肖昇敢说，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没有温弥默的笑容明亮。 她把手里的气球递给温弥默，好像已经等不及倒计时了。如果可以，她希望每天都是新年，她希望，每天都可以和温弥默一起度过。 接过肖昇手里的气球，温弥默先是看了肖昇一眼，然后再是端详手里的1气球。 单看材质和形状，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市面上商贩里一大把的气球。但是，这是在新年，肖昇穿越人海拿来的气球，这是，肖昇诚挚的祝福的心脏。 温弥默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兴奋、激动，还有，感动。 “谢谢小明。”她的目光从肖昇的脸上过渡到气球又转回到肖昇的身上。“我很喜欢，小明，我很喜欢。” 肖昇有一瞬间几乎要以为温弥默是在告白，可是她话语里的停顿，明明白白的在和她说，温弥默喜欢的气球，不要自作多情了。 自嘲地笑笑，肖昇有些嫌弃自己。 瞎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隐秘地处理好自己的心情，她还是笑着回看温弥默。 “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我就开心。你开心，我就快乐。你快乐，我就幸福。 温弥默右手牵着气球走在前面，肖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握紧又张开，心里空落落的。但是她没料到温弥默会突然回头。 “小明快跟上。”随着她话音一起落下的，是温弥默伸出的左手。 肖昇快步走过去用力的抓住温弥默的手，相触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声响，随之而到的是远处的烟花绽放。 倒计时的时候，温弥默也紧紧的抓着肖昇的手。 她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声的呼喊，在对视的目光中，倒数的数字在心里沸腾。 随着零点的到来，新年的钟声敲响，一声声呼喊在人潮穿梭。 肖昇有点受不住温弥默直视的目光，不自然地抬眼四处张望，眼里却是别人接吻的情景。 震惊地张大了眼睛，温弥默的目光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移动，肖昇此时感觉比当事人还尴尬。 在温弥默眼前展现的就是萧笑和刚才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个同伴亲密的画面，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但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却是伸手遮挡住肖昇的眼睛。 不经意间两人凑得很近，温弥默叮嘱的话犹如在耳边响起的银铃。 “不许看。” 肖昇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地刮着温弥默的手心，透过她的指缝，肖昇能看到的只有温弥默认真又专注的眼睛。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好”，但是这句简短的回应注定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肖昇的声音太轻，轻到空气都捕捉不到，在她出声的那一瞬间就散了。 好一会之后，人群开始散开，但是人太多，太密集，完全散开还得好久。 温弥默慢慢放下了自己遮挡的手。 其实萧笑她们离开也有一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舍不得放开自己的手。 她的手，能感受到肖昇颤抖的睫毛，能接住肖昇紧张温热的呼吸。 “我们也回去吧。”她抓住肖昇垂落的手，有点凉，又有点热。“不要走丢了，跟紧我。” 倒计时的大屏里，古朴的老时钟还在摇动，人群向各个方向消散，正对大屏的方向，温弥默紧紧牵着肖昇的手。 她们同款同色系的红色围巾，都有一小半边虚虚的搭在肩上，随着身体行进的起伏，飘荡。 在风里，两小条红色的围巾，起浮，飘荡。 第32章 第 32 章 鹅黄色的灯光打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亮光不会因为太强而刺眼，也不会因为太弱而不能达到照明的效果。 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是温弥默在洗澡。肖昇坐在床尾的沙发上有些拘谨，双手从膝盖滑蹭到大腿又滑到膝盖。 看着电视里汤姆追着杰瑞的画面发呆，虽然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电视上，但是她的听觉总是不自主地被浴室里的声音吸引。 从温弥默进去开始，她关门、开水，甚至是脱衣服的声音都清晰的传入肖昇的耳朵。为了分散注意力，肖昇打开了电视，还精心找到了以前最爱看的猫和老鼠，但是好像一切都是徒劳。 温弥默发出的每一出声响，都不可避免地敲在了她的心上。 “咔哒”一声，肖昇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温弥默要出来了。手紧张到无处安放，左右扫了一下，电视遥控器掉了下去。还没去捡，温弥默就出来了。 不太自然但要假装坦然的回头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温弥默头发还在滴水，微微侧头擦着头发。 “我洗完啦，小明你进去洗吧，你洗完我再吹头发。” 温弥默向肖昇走近了些，发现掉在地上的遥控器，弯腰去捡。 她身上自带的香气和酒店沐浴露的味道杂糅，但很好闻，香气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在肖昇的鼻尖，微不可察地颤动。 温弥默离肖昇很近，耳垂上那颗朱红色的小痣像一颗红的发光的珠子，融进了肖昇的瞳孔。 “我，我先去洗澡。”肖昇在温弥默把遥控器放到电视机柜面上的间隙起身，拿起准备好的衣服就往浴室走。拉开门，里面氤氲的水汽还没消散，空气里全是温弥默身上的香味。 肖昇抬脚进去的脚步一顿，还是退了出来。有些扭捏地走回到温弥默面前。 “要，要不还是你吹完头发我再去吧？” 温弥默以为是肖昇担心自己头发湿着会头疼，善解人意的宽慰她：“没关系的小明，我这先把头发上的水吸干再吹比较好，你先洗吧，已经很晚了，我们早点睡觉好么？” 听到睡觉两个字，肖昇下意识往身前的大床看了一眼，眨了眨眼。 “好。” 转身之际偷偷呼了一口长气。 当肖昇穿着她的卡通睡衣出现在温弥默面前的时候，她遮掩的动作更加引人发笑。 “噗，小明你真的好可爱。连睡衣都——”温弥默打量几眼，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那么可爱。” 肖昇本就扭捏，现在更是羞涩。她站在床边上，手足无措起来。 “啊，你睡右边，我睡左边吧？”温弥默坐着仰头看她，“右边靠窗可以看星星，你应该会喜欢吧？” 肖昇为温弥默的关照感动，喉头一梗，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知道点头。 点完头又摇头，温弥默看的一愣。 “不喜欢吗？” 肖昇摇头。 “那摇头是因为？” 时间出现一片空白，空气都凝滞。两个人都没说话了。 “我，我在想，你想不想看星星。” 温弥默无奈地笑了，“嗯，那我们可以靠近一点，这样都能看，好么？” 肖昇目光一滞，实在没想到这个发展。 犹疑之下轻轻点头。 本来肖昇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点头会改变什么，直到温弥默靠着她躺下，头枕在她的肩上她才发觉。 简直是疯了。 肖昇平躺着，微微侧头看窗外的星星，内心有些慌乱却不敢表露出来。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温弥默那么敏锐并且还挑破了。 “哈，小明你心跳好快。”温弥默又凑近了些，耳朵几乎贴在肖昇的胸口。“星星很亮是不是？”她伸出手指向天空中离月亮最近的那一颗。 虽然它离月亮最近，但是它的光芒却不曾被掩盖，反而有一种更亮的势头。 “上次说带你看星星却没看成，后来也没约上。”温弥默调整了一下，耳朵贴在肖昇的肩上，代替耳朵的是她的侧脸，稍一抬头，嘴唇差点碰到肖昇的下巴。 肖昇紧张的不敢有任何动作，温弥默却没退走，反而还有更加靠近的意思。 “下次，嗯，我们去看星星吧？”温弥默停顿了一下，“或许在一个晴天，这样晚上的星星就会又多又亮。” “好。”肖昇的声音有些沙哑。 温弥默满意地笑了，头收了回去，没再贴在肖昇身上。 肩上的重量消失之后肖昇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又开始懊恼起来，她贪恋那个温度，轻压的重量在心里流连。 两个人睡觉都很规矩，就这样在分别的两个位置睡到了第二天天亮，都不曾越界。 当肖昇睁开眼时温弥默还在睡，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直盯着温弥默观察她的反应，只要她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肖昇就会停。 拿到手机之后发现已经快九点了，手机上有一通昨晚的未接来电，然后就是肖旭的轰炸信息。 大概就是问她怎么不回家在外面过夜，另外就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肖昇正想要回复，肖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手一滑按了接听，这时候再挂就不合适了。 看了温弥默一眼，肖昇开始仔细听肖旭要说什么。 “你在哪呢？怎么一晚上不见人。昨天跨年不一起就算了，今天你生日总要回来了吧？”肖昇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肖旭的下一句就来了。“我们定好包厢了，中午一起去吃饭，然后去KTV。你快点回来啊。” 肖昇又看了温弥默一眼，发现她已经坐起来了。 这边肖旭还在说话，“你怎么不说话？喂，你听到了吗？张锦说等你回来就把你的生日礼物给你，你快点回来啊。” “好。”说完这句话肖昇就把电话挂了。有些忐忑地看着温弥默。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 温弥默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清晨不太清醒的沙哑和软糯。 “没有，刚好醒了。”她仰头望着攥着手机的肖昇，“你要走了吗？” 肖昇心头一跳，“我，你听到了啊?” “嗯，你姐姐。”温弥默轻笑了一下，“她声音，挺有穿透力的。” 说白了就是嗓门大，但是温弥默比较含蓄，说得比较委婉而已。 但是肖旭从来不介意别人给她这样的评价。 声音大，被听到的可能也就越大。她认为，这也是她们争取话语权的一种形式。 男性声音大就会被夸说是阳刚有活力，适合演讲，以后有出息。那女性声音大怎么就只能得到“像个男的一样”、“一点也不文雅”的评价呢？这一点都不公平。 我们得允许也有声音大的女性，我们要求也有话语权的女性，我们希望女性是多元的而不是限制在那一点“文雅”里面。 肖旭面对别人对她嗓门大的评价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回复，至于别人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不过温弥默并不只是因为要给肖旭留面子。她确实性格如此，不喜欢给别人太犀利刻薄的评价。 肖昇也笑了一下，但是表情马上又凝重起来，“啊，你要不再睡会吧？”她总担心是自己吵醒了温弥默。 温弥默摇了摇头，“不睡啦，其实也不困了。但是小明你今天是不是要和你姐姐她们过生日？” “啊，大概率是这样。”肖昇莫名的心虚，好像是和别的什么对象过生日一样。 “姐姐，我们先洗漱吧？”肖昇不知道怎么突然脱口而出这个称呼。 温弥默一愣，笑意直达眼底。“你，刚刚叫我什么?” 肖昇开始躲闪，支支吾吾不肯说话。温弥默打趣她，“再叫一下吧，嗯？就一下，一下我们就去洗漱。” 温弥默还坐在床上没起来，酒店白色的被子盖住她半个身子，只有上半身露出来。但是只看着她的脸肖昇就莫名的紧张。 “姐，姐姐。”喊完肖昇就不好意思地走了，“我去洗漱了。” 温弥默看着落荒而逃的肖昇宠溺地笑着，嘴里念念有词：“小明，真的好可爱啊。” 相当艰难。[闭嘴] 今晚可能要出去，更期不定啊。 我的天，重新来看发现这么大一个bu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第 32 章 第33章 第33章 肖昇紧赶慢赶，终于在姐姐规定的截止时间之前到了吃饭的包厢。 一进门，肖旭和张锦还在布置现场，包厢的墙壁上贴着“Happy Birthday”的装饰，粉色爱心的氢气球挂着长长的尾巴贴在天花板，随着人走过带动一阵风，时不时地浮动。 肖昇看着她们俩手忙脚乱，隔一会还要吵着说对方贴的不对，贴歪了、错了的样子，心里很是无奈，站在门口好笑地看着她们。 肖旭听到动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招呼肖昇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眼含亮光地看着妹妹。 “我们家太阳终于来了，你布置一下吧。”然后瘫坐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扇着。“我实在累了。” 肖昇抗议似的皱眉，脸上却挂着笑。“我今天生日耶，你怎么能让寿星布置。”肖旭不听她抗议，站起来推着肖昇往还没布置完的地方走。 看着那面墙大片的空白，桌上堆着的材料，肖昇难得吐槽：“你还说早就布置完了，就等我来。” “我们布置了一整面墙呢，可不是就等你来吗。快点快点，等下赶不上吃饭了。”肖旭又坐回去，拿起手机不停地划拉。 张锦走到肖昇边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也当起了甩手掌柜。她的手轻搭在肖昇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交给你了，妹妹。”说完还拍了两下。然后就坐肖旭边上，打开手机给她看昨晚上看的美甲图案，问她感觉怎么样。 肖昇摇摇头，叹一口气。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肖昇终于把现场布置好了，张锦夸她很有审美，顺便贬低了一下毫无艺术细胞的肖旭，气得肖旭又是追着她好几分钟。 等上菜的过程中，肖旭和张锦不停地拍照，还要肖昇配合她们摆各种各样的拍照姿势。同样的照片拍了很多，还拍了一些合照，说总有几张能用的。 肖昇不发一言，只是一味地配合，时不时看一下自己的手机，希望弹出消息。 她布置完现场的时候就发了一张照片给温弥默，犹犹豫豫地和她吐槽肖旭。 也许温弥默在忙吧，一直到她们换场去KTV也没有收到回信。听着肖旭和张锦咆哮地唱歌，肖昇竟然感觉有点不耐。 心不在焉地玩手机，一直在桌面循环切屏。三个页面，看来看去就是那几个图标，但是一个红点都没有。 肖旭唱着唱着开始说话了。 “今天是我们小太阳的18岁生日，采访一下我们的准成人心里什么感觉啊。”肖旭把麦克风对着肖昇，张锦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肖昇嘴唇抿紧，偏着头，略加思索。她朝话筒靠近了一点，开口的一瞬间上下嘴唇还粘着。 “我觉得。”肖昇眨了眨眼思索一下，一个鼻息过去她才继续开口，“我觉得，其实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朝着肖旭她们尴尬地笑笑。 肖旭很无奈，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格，别说她没有什么感觉，就算她真有什么感觉也可能因为“不足为外人道也”而沉默。她一直都是这样，把心事藏在心底，不轻易披露。 “嗐，那什么，没关系。”肖旭大度地开口，“没有感觉也是一种感觉。”她抬手用手肘戳了戳张锦的手臂，示意她说些什么。 肖旭清了一下嗓子，“这样吧，虽然你没什么感觉，但是我祝你吃好睡好，生活顺利，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很质朴的祝福，肖昇莫名想笑。不得不说肖旭一直在增加肖昇对理科生的刻板印象。 张锦把肖旭推开，站到肖昇面前，递了一个盒子给她，包装很精美。“呐，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又长大了一岁，祝你开心快乐，前程似锦。最好呢——”张锦看了肖旭一眼，“找一个心仪的对象，体会一下恋爱的感觉。”说完她还油腻地挑了一下眉，肖旭抬起手掌作势要打她，她微微蹲下又站起来跑到沙发和墙壁的角落里面才算是躲过了肖旭的攻击。 肖旭站在那撇着嘴巴，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双手叉腰，“我们家小太阳还小呢，你别带坏她。” 听了这话张锦有些不乐意了，“什么叫带坏她，她成年了好不好，你不要总是管着她，你自己谈不上还不让别人谈了，寡王！” 肖旭这下更不高兴了，开始满包厢追着张锦跑。“张金帛，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张锦朝肖旭做一个鬼脸，拉开门跑出去了，结果肖旭也跟着出去了。 偌大的包厢里就剩肖昇一个人，她盯着显示屏好一会才回神，有点意外她们俩就这样出去了，不过她也知道她们俩过会就会回来。 肖昇想起来初中的时候肖旭和她吐槽张锦谈恋爱了经常不能和她一起玩，因为张锦要和对象去约会。后来高中毕业她对象去国外留学了，张锦去国外交换的一年她们还在联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回忆结束，肖昇的手机振动一下，温弥默的消息来了。 “哈哈，肖肖好像一直都这样，挺有意思的。” 肖肖？温弥默竟然喊她姐姐肖肖吗？这也是小名？ 肖昇感觉有点不痛快，难不成温弥默很喜欢给别人取小名？她有些吃味，不太想回复了。 肖肖，肖肖，她也姓肖啊！ 还没想好回复的内容，肖昇和温弥默的聊天框又出现了红点。 “抱歉，我回宿舍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实验室做实验，刚刚才收到你的信息。” “你们还在外面吗？” “今天开心吗？” 肖昇回温弥默“没关系，还在KTV，今天，开心吧。” 其实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非要说的话。早上见到温弥默开心，温弥默不回消息不开心，温弥默喊肖旭肖肖也不开心，但是温弥默关心她开不开心，她，好像又没有不开心了。 “开心吧。所以是都有喽？”温弥默怎么这么懂她！ “但是，为什么不开心呢？”这让她怎么回复！ 思索一阵，肖昇的手指在键盘上跃起又落下。 “其实还好，没什么。” 温弥默发来一个痛哭的表情，表示她感觉很受伤。 “那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肖昇看了看门口，没有显示出肖旭她们回来的迹象。 “还不知道的。” 肖昇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出现昨晚上跨年的时候萧笑和她朋友，或者说，她和她女朋友亲吻的画面，温弥默还用手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 “刚刚张锦姐姐说我成年了，希望我可以找到心仪的对象。”鬼使神差的，肖昇和温弥默发了这样的话。 发完肖昇就后悔了，马上撤回了这条消息。在她祈祷温弥默不要看到的时候，温弥默的回复来了。 “是吗小明，那，你有心仪的对象吗？” 肖昇该说有吗？还是没有？她有点不敢回复，她反问温弥默，“你有吗？” 温弥默回复得很快，“我没有。” 没有啊。肖昇心想，那以前呢，以前有吗。 “以前也没有。”怎么有一种温弥默会读心术的感觉，还是跨着网线读的心。 肖昇还在犹豫怎么回比较合适，肖旭和张锦就肩并着肩回来了，两个人亲密得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肖旭递给肖昇一瓶水。“这KTV水都没得卖，全是饮料还死贵，我们干脆出去买奶茶了。”肖旭拿起手上的奶茶喝了一口，继续对肖昇说：“你不喝奶茶我们就没给你买，给你带了瓶水。” 肖昇接过姐姐手里的水，了然地点头。她低头看了一下怀里锁屏的手机，想了想，没开锁，安静地听肖旭和张锦对唱。 第34章 第 34 章 自从肖昇生日那天和温弥默发过信息，后来竟然整整一周两人都没有联系。无论是手机信息还是现实碰面都没有，整整一周都没有。 肖昇上完课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一周了。 她总是时不时地打开温弥默的对话框，手指摩梭对面上次发来的最后一句话——“以前也没有”。 那天她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复而终止了她们的对话，只是她没想到这导致她们后来竟然无话可说。 她找不到新的话题，或许因为她的不回复，所以温弥默也对她保持沉默。 肖昇收拾完东西在校园里散心，只是她没发现她其实一直在温弥默的宿舍楼附近徘徊。 收起四处飘散的思绪，肖昇决定还是回家休息算了，但是她一抬头却看到了这段时间日思夜想的身影。 温弥默捂着肚子往前走，她只要拐个弯进宿舍楼再爬三层楼就能到寝室休息，但是她坚持得很艰难，脸色很差。就要倒下的时候，一双手臂把她抱紧。 肖昇看见温弥默的时候担心是自己太想她而看错了，但是温弥默痛苦的样子让她不能继续发呆思考自己眼花的可能性，她快步跑过来，刚好就一双手把将要晕倒的温弥默揽进怀里。 温弥默的下巴搁在肖昇的肩上，两只手还是捂着肚子，大概因为不舒服所以呼吸得很急促，双眼闭紧，皱着的眉头和绷紧的下颌可见她很难受。 “小明——”温弥默终于开口，但是很虚弱，声音很轻。 “你，你还好吗？”肖昇犹豫地开口，但是又开始无错起来，她现在，她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温弥默好受一点。 “小明，我肚子好痛。”温弥默再度开口，声音还是一样的虚弱，身子和肖昇靠得更紧了些，下巴在她的肩上轻蹭两下，像一只受伤了向主人摇尾乞怜的小猫。 肖昇心里有点麻麻的，但是又为温弥默的难受而担心着急。 “我，我送你去医院。”肖昇用了点力气，把温弥默托起来。她没有那么多力气可以一直抱着温弥默，只能小心的搀扶着。 温弥默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能小步小步地跟着。 出了校门，肖昇拦了一辆计程车，两人去了医院。 在车上，温弥默已经疼得几乎晕了过去，侧头靠在肖昇的肩上难受地喘息。 肖昇不敢太明显，只能微微偏头看着温弥默的额头上泌出的汗液，微微皱眉，肖昇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温弥默擦汗。 手法很轻，神色很认真。 终于到了医院，肖昇快速扶温弥默出来，一只手挡在车门顶以防温弥默撞到。 把温弥默送到急诊看医生，然后肖昇就去挂号缴费。 急诊人很多，肖昇另外买了瓶水就赶紧回去。 温弥默躺在急诊的病床上，蜷缩着身子，手上已经在输液了。 肖昇走过去看着她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发呆，心里想，温弥默一定受了很多苦。如果是她，肯定都要疼得掉眼泪，温弥默很坚强。 她又开始懊恼起来，如果自己力气再大一点，今天就可以抱着温弥默了。抱着的话，温弥默就不用自己走，没准能好受一点。 医生说温弥默是急性肠胃炎，她经常不吃饭吗？为什么不吃饭呢？对身体一点都不好。肖昇又开始有点气温弥默不会照顾自己，心里又有点期许，她可以照顾温弥默吗？ 她一定要把温弥默照顾得很好。 过了一个小时，许是药物起了作用，温弥默感觉好多了。 左手在输液，她右手挣扎地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但是又不敢太用力。肖昇看到了，赶紧来扶。 “你好点了吗？”肖昇关心地问。 温弥默抬头看着肖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 脸色还是不太好，这样的温弥默在肖昇眼里就像一朵病弱的小白花，娇滴滴的，惹人怜惜。 “谢谢你小明。”温弥默认真地看着肖昇，“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听出温弥默语气里的认真，肖昇倒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抬手摸了摸耳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洁白的鞋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一个黑点，肖昇皱了皱眉。 啊哦，又走神了。 肖昇赶紧回神，却发现温弥默玩味地看着她。 “不用谢，不用谢的。”可以照顾温弥默，她求之不得呢。 医生要温弥默住两天院再观察一下，因为她的肠胃炎好像有点严重，如果不对劲的话可能要做手术。 温弥默和老师请假之后又和室友说了要住院的事，请她们帮她收拾一下换洗的衣服，但是室友们都没空送过来。 “小明。”温弥默喊了一声，但是肖昇没听到，又在发呆，温弥默实在有被可爱到。她伸手朝肖昇注视的方向挥了挥，肖昇眨了眨眼，又开始盯着温弥默的手。 “小明，你还是很可爱。”听着温弥默的话，肖昇又要不好意思了，鼓起嘴巴不知该作何反应。 肖昇反应过来温弥默之前喊她，问她有什么事情。 “小明，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好呀！”肖昇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很乐意帮你忙。” 温弥默有点忍俊不禁，小明怎么这么可爱呢。 “这么想帮我呀？”温弥默的眼睛都在笑，“连帮我干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 “什么忙我都帮。” “上刀山，下火海？”温弥默微侧着头笑，逗肖昇真的很有趣。 “上刀山，下火海！”肖昇喜欢温弥默逗她，她喜欢温弥默因为她而展现的笑容。 温弥默不能再笑了，她怕肚子痛。 “好啦，哪有这么夸张。”回到正题，“我让室友帮我收好了换洗的衣服，但是她们没时间送过来。小明，我可以请你帮我去宿舍一趟拿过来吗？” 肖昇点点头，“好呀，当然没问题。” 拿了温弥默的门禁卡和寝室钥匙，肖昇就出门了。门关上的咔哒声传入温弥默的耳朵，很轻，但很长。 看着门口发了一会呆，温弥默继续躺下了。 第35章 第 35 章 肖昇打车回了学校就直奔温弥默的宿舍，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兴奋，站到寝室门口了倒还有些忐忑了。 这时候敲门会不会打扰到温弥默的室友们？她们会不会还没收好温弥默的衣服？要不要，再等等？ 在肖昇还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寝室门突然开了。 肖昇错愕地抬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笑脸。 “学妹你好呀。”温弥默的室友和肖昇打招呼，又把门打开一些让肖昇进去。 她把肖昇安排在温弥默的位置上坐下继续和她说话。 “学妹你先坐一下，衣服我还在收。”袁静一边和肖昇说话，一边帮温弥默收衣服。 肖昇点了点头，然后又意识到温弥默的室友可能没看到，还是轻声应了句好。 袁静突然扑哧笑了一声，“学妹你不用那么拘谨的，现在宿舍里她们都不在，就我们俩。”她把衣服叠好，开始一件一件往袋子里装。 “我听大明星说你很容易害羞，要我看看你来了没有，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门口。”袁静开始拉拉链了，“学妹你真的很容易害羞欸。” 肖昇被打趣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大拇指摩梭着食指的关节。 袁静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肖昇，“麻烦你啦学妹。” 肖昇摇了摇头，“不，不麻烦。” 和袁静道别之后，肖昇又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 这时候已经到了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肖昇坐在车上发呆。突然手机振动两下，打开是温弥默的信息。 “小明你回来了吗？现在好像会有点堵车，注意安全好吗？” 肖昇告诉温弥默自己已经坐在了回医院的出租车上，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到。 温弥默回了句好，点着肖昇的头像拍了两下。 肖昇看着对话框里的“拍了拍”的提示不自觉地露出一点笑容。她想起来刚刚在温弥默的宿舍里。她的室友好像是喊温弥默大明星。 竟然是大明星吗，肖昇不免笑出了声。这样的外号确实很符合温弥默。 她一直都很优秀，在别人的注视和仰慕中学习、生活，走到哪温弥默都是人群里的焦点。肖昇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外号是谁取的了。 到了温弥默的病房，肖昇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听到温弥默“请进”的答复之后才小心地推开门进来。 肖昇把手里的袋子放温弥默目前在医院住院的专属柜子里，然后走到温弥默床前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温弥默脸色比之前好了一点，但是她笑起来还是有点脆弱的样子落在肖昇眼里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小明，我现在只能喝粥。”温弥默故作伤心，轻叹一口气。 肖昇意识过来，和温弥默表示抱歉。“那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温弥默轻轻笑了，“好。” 肖昇把粥带回来，温弥默很快地坐直了身体，把床上桌打开，笑眼盈盈地看着她。 就像一只蹲在家门口盼望着主人回来开饭的小猫，很乖巧，很可爱。 温弥默的手扎了针不太方便，肖昇把盖子打开，勺子递给温弥默。 “要不要喝水？”肖昇和温弥默对视一眼之后她总感觉不太自在，温弥默的眼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让她忍不住深陷其中。 温弥默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瓶，那是肖昇下午给她买的，还剩一大半。 吃完饭肖昇帮温弥默收拾了一下，天已经黑了。 城市霓虹在夜空闪动，月光皎洁遮掩在云幕背后，病房的窗外有两株树的枝梢随风舞动。 温弥默看着肖昇收完东西左顾右盼的样子出神，直到肖昇走到她面前，温弥默才回过神来。 “你要走了吗？”温弥默心里不舍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涌来。“也是，确实有点晚了。”但是她又不得不说服自己，肖昇终究是要回家的，总不能一直在这守着她。 温弥默仰头望着肖昇，看起来甚至有点委屈。 肖昇眨了眨眼，面对这样的温弥默，她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她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惹人怜惜。 真是荒唐，肖昇竟然有一瞬间冒起了就留在这陪温弥默，不回去了的想法。 她以什么身份呢？她没有身份，没有一个让她可以合理的留下来的身份。 肖昇朝温弥默点了点头，“我应该要回去了，我姐姐还在家里等我。” 转身走了一步，肖昇又转回来面对温弥默。 “我明天来看你。” “好。”温弥默点头。 肖昇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温弥默。 “床头柜有水杯，你想喝水了就去接，多喝点热水。” “好。”温弥默听着肖昇的嘱咐轻笑。 肖昇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又走回来，她站在门后，探头进来。 “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也许是太匆忙，肖昇挂在耳后的几缕发丝掉了下来，贴在脸颊。 温弥默一直看着肖昇笑，搞得肖昇有点不知所措。 “小明！”温弥默招手喊肖昇进去，犹豫了两秒，她进去了，走到温弥默床前，离她还有两米左右远。 “离我近一点。” 肖昇有点疑惑，但是照做，在离温弥默大概一米左右停下。 “再近一点。” 肖昇眨了眨眼，有点好奇温弥默想要干嘛。她们又近了半米。 “再近一点吧。” 肖昇想开口问，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 这次她就站在温弥默的面前，温弥默发丝的香气飘入她的鼻尖，若隐若现。她不敢低头，不敢和温弥默对视。 “可以再近一点吗？”温弥默抬头了。 她的目光是那样专注，以至于肖昇不得不低头和她对视。 但是肖昇实在疑惑，她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挨着床沿的小腿，然后又歪头看着温弥默，好像在问她，还能近到哪里呢？ 温弥默突然伸手将肖昇揽了下来，肖昇不得不弯腰和她对视，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肖昇几乎看见温弥默的瞳孔里面她的倒影。 会不会，有点太近了。 肖昇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温弥默带了下来，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跳好快。 “小明。” 老天，温弥默终于说话了。 “我明天早上还是喝粥，中午吃什么我明天再告诉你。”温弥默的眼睛都在笑。 肖昇反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温弥默的两只手突然搭到她的脖颈上，“我想喝你做的，可以吗？” 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近到肖昇感觉听不清温弥默在说什么，脑子里只剩下温弥默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问和心里几乎要掩盖不住的悸动。 又反应了好一会，肖昇点点头说好。 温弥默的笑容洋溢着满足的愉悦。她伸手揉了揉肖昇的头发。 “呀，乱了。”又一点点帮她理顺。“嗯！真好看。” 肖昇不好意思地笑笑，像一个得到奖励的腼腆小孩。她重新站直了身子，手指了指病房门。“我走啦。” “好，回去注意安全。” 肖昇连续点了好几次头，“好。” 终于肖昇还是走了，但是脸上的笑容展示着她有多开心。 她关好门，脚步轻快。一会伸手摸着自己的脖颈，一会伸手揉自己的头发又学着温弥默的手法理好。突然又想到温弥默说想吃她做的粥，马上拿出手机定明早的闹钟，还买了一些明天要用的食材，这才点点头把手机收起来。 医院门口有一个小水坑，亮白的月色倒影其间，有人经过之后泛起的涟漪晃动了澄澈的月光，引动了心情的雀跃。 第36章 第 36 章 肖昇隔天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她就起来处理食材，她只会简单的白粥，但是她想煮个蔬菜粥，这样温弥默能吃到好吃一点的，不会那么寡淡。所以她一边看网上的教程，一边往锅里放食材。 肖旭躺在床上追剧，熬了个通宵。剧集已经结束的时候，肖旭还感觉意犹未尽。她不舍地把手机放下，然后趁着伸懒腰的空隙还打了个哈欠。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肖旭掀开被子起身走出了房间往厕所的方向去了。 洗完手出来，肖旭突然注意到厨房的灯开着。她看了一下客厅的吊钟，才不到六点。在带着一丝困惑的好奇心的驱使下，肖旭拉开了厨房的门。 “呀！”肖旭突然出现吓了肖昇一跳，她举着汤勺有点无所适从。眼睛里一半惊讶，一半迷离。 肖旭看着妹妹这个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她走过去掐了掐肖昇的脸。“手感一点都不好，你多吃点饭行不行？”她一边吐槽，一边走到熬粥的锅面前，细嗅溢出来的香气，一脸陶醉的样子。“好香啊！” 她回头望着还在发呆的妹妹，“你大周末的不睡觉就为了熬这一锅粥？” 肖昇摇了摇头，“我睡了觉，我只是起得早。” “那你起这么早，就为了这一锅粥？” 肖昇又摇摇头，“为了早餐。”温弥默的早餐。 “有什么区别吗。”肖旭感觉自己要被肖昇的脑回路气死了。“但是你这什么粥啊？好香啊，给我来一碗。”马上肖旭又转头找碗舀粥去了。 肖旭从碗柜里拿了一个碗递给肖昇，“快快快！快让我尝尝！” 肖昇装了两勺之后把碗递给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肖旭，“小心烫。” “嗯，怎么说呢。”肖旭尝了一口之后开始品鉴起来，“味道还可以，就是淡了点。”说完，肖旭继续把碗里的粥都吃了就直接走了，留着肖昇收拾。 肖昇担心温弥默等太久会饿，七点多天一亮她就提着装着粥的保温盒出发了。而这时候，肖旭才刚刚入睡。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因为肖昇忽略了早高峰堵车的事情，而她又恰好不爱挤公交地铁，所以她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刚踏进住院部的大门，肖昇就听见前台的护士在抱怨，“到底是谁周末还在上班？到底是谁制定的排班表？”肖昇没有久停，温弥默还等着她送饭呢。 在肖昇手触碰到病房门的时候，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晚温弥默的手触摸她的头发时划过的感觉。让人，不好意思，但又有点依恋。 深吸一口气，肖昇敲了门，温弥默说：“请进！”她没有觉察到自己笑了，因为她只关注温弥默语气里的雀跃。 “小明！你终于来了。”温弥默的话语听上去有点委屈，但其实她很开心。 “抱歉让你等那么久，我给你带了蔬菜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肖昇把保温盒打开递给温弥默，紧张地看着她。 “喜欢的喜欢的，不用抱歉啊，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给我送早餐已经很好了，我应该感谢你才是。”温弥默说完赶紧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粥，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才又睁开。“小明，你做饭真的很好吃。很棒！”说着她还给肖昇竖大拇指。 肖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喜欢就好，慢点吃，别烫到了。” 温弥默满足地点点头。 肖昇等温弥默吃完早餐就把饭盒接过来收起来，一边收一边问温弥默中午想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要不还是吃食堂吧，这样你就不用来回赶了。”温弥默突然抓住肖昇的手，“谢谢你啊小明，放下自己的事情来照顾我。” 肖昇有点懵懂，“不，不用谢，我反正也没事嘛。” “那如果你有事呢？你还来吗？”温弥默期冀地看着她，“如果昨天不是你送我来的医院，你会来看我吗？” “当，当然。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当然会来看你。”肖昇不太懂，温弥默为什么要问这样假设的问题。 “咚咚咚——”门突然被敲响了，温弥默还想继续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沉静两秒，说了“请进。” 进来的是温弥默的室友，袁静还有另外两个人，肖昇只见过袁静，她不由得拘谨了起来。 “大明星早啊。”袁静先进来，另外两个室友关了门才往里面走，她们手上还提着一袋水果。 袁静把水果递给温弥默，注意到肖昇在床尾站着，笑眼盈盈地和她打招呼。“小学妹早啊。” 肖昇礼貌恭谨地回了句“学姐早。”没注意到温弥默地脸色沉了一沉。 袁静向肖昇介绍后面两个也是温弥默的室友，她们昨天没时间过来，所以今天一起来看她。肖昇也一一点头问好，喊了“学姐好”。 对于她们的互动，温弥默始终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肖昇耷拉的脑袋发呆。可是等到肖昇终于抬头看向她的时候，温弥默却又移开视线不理她，和袁静她们说话去了。 袁静和另外两个室友坐在隔壁的空床上和温弥默说话，话题从实验数据不过关导致她们一直在重复实验到毕业在即但是论文还没选好题又跳跃到了这几天追的电视剧的明星有多好看。 袁静一说起这个电视剧就来劲，很激动地说：“我们小何真的很美啊，感谢她来演戏，不然我就见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了。”接着她又和室友们安利这个叫原之何的女明星有多好看，工作努力又上进。“我说真的，她真的很好看，人也好，肖肖也很喜欢她。” 肖昇本来杵在边上发呆，听到“肖肖”两个字之后立马回神，变得专注起来。她在想，这个“肖肖”会不会是她姐姐肖旭。 温弥默看了肖昇一眼，她听到袁静又说：“我们温大明星也好看，和小何是一个类型的美女。”袁静叹了一口气，“虽然弥默你生病了也是个病美人，但是你还是尽快好起来吧。” “小明是肖肖的妹妹，肖肖喜欢原之何。小明呢？”肖昇耳朵里响起温弥默的声音，一转头发现温弥默探究地看着她，问她：“你喜欢吗？” “什么？”肖昇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导致声音有点粘，她清了一下嗓子，重新问：“喜欢什么？” “原之何，你姐姐喜欢她，你呢？你喜欢她吗？长相，或者性格，都行。”温弥默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她似乎很想知道肖昇的答案，她专注地看着她，不想漏过肖昇的每一个字。 肖昇发现此时似乎一整个房间的人都在看着她，她感觉有点不自在。 “我，抱歉，我不认识原之何，所以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 温弥默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袁静确实感到有点惊喜，“呀！小学妹你是肖肖的妹妹！真是太意外了，这个世界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肖昇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她姐姐的交友能力一如既往的强，真是走到哪都有认识的人。 第37章 第 37 章 后面袁静她们又坐了一会就和温弥默告辞了，“说真的，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不然实验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袁静近乎是拜托温弥默快点好起来了，说话的语气令人哭笑不得。 温弥默笑了笑，嘴唇还有点泛白，应“好”的声音有些虚弱。 目送室友们离开之后，温弥默终于把目光重新放在肖昇身上，视线在她的手上的聚焦，定睛一看，肖昇拿着的是早上装着粥的保温盒。本来吃完早餐就要去洗，但是袁静她们突然造访，肖昇就忘记了。 “小明。”肖昇听到温弥默喊她。她迷茫地眨了眨眼，此时在温弥默的眼里，肖昇仿佛就是一只懵懂的小鹿。 “小明，你把饭盒放下吧，拿了好久了。” “啊啊——”肖昇终于反应过来，嘴巴几度张开却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她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好尴尬，好窘迫。 “我，我去把它洗一下，刚好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去洗一下，马上就好。”说完肖昇看也不看温弥默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温弥默看着肖昇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真是被肖昇的可爱打败了。 肖昇去了医院食堂专门的清洗池，盒子是盖着的，并不干燥，很容易洗，但是她却洗了好一会。 她的思绪飘散，一会为自己在温弥默面前的窘态感到尴尬，皱了皱眉，有点苦闷；一会疑惑温弥默问自己喜不喜欢原之何的原因，因为姐姐喜欢所以问问自己吗？还是有别的原因？肖昇不太懂了。 肖昇洗完之后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然后掏出了纸巾擦手，顺便把洗干净的保温盒也擦干之后又去食堂打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饭菜就往病房走。 走到病房门口肖昇正要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除了温弥默的，还有一个男声。 肖昇放下开门的手，垂在腿侧，面色有点凝重。她的记忆里没有搜索到这个声音。这个男的是谁？他会是温弥默的家人或者朋友吗？还是，别的什么人，比如温弥默的恋爱对象。 虽然一周前温弥默和她说自己没有心仪的对象，但是现在过了一周了，现在会不会有呢？ 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她发现自己突然有点郁闷，她没发现自己现在满脸愁容。 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的话，这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她还应该进去吗？似乎不太合适了。 肖昇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久，里面时不时传来温弥默和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男声居多，温弥默只偶尔回几句。至于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听不真切，肖昇也没有去偷听的打算。 “小明！”里面突然变得安静，肖昇听到温弥默在喊她，“怎么不进来？” 肖昇愣了两秒，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把门关上，还是站在门口，开始观察。 有一个男人坐在离温弥默病床不远的椅子上，背对着她，头发做了发型，衣服也整理得很得体，似乎是细心打扮过一番来的。 他回头了，眉头挑了一下，看到肖昇后表现得有点惊讶。“肖昇学妹。” 肖昇也有点诧异，好奇又疑惑地喊了声“学长。” 刘鸣是肖昇在书协部门的直系部长，同时他也是下一任会长的候选人之一。 他解释自己是代表全体部门来看望温弥默的，只是没想到肖昇也在这。 刘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早知道学妹你在这我们就不担心了，不过能来看望会长也是我的荣幸。”他站了起来，把椅子拉开继续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学妹你坐吧，我告辞了。” 他朝温弥默点了一下头，然后快步向门口走去，肖昇往边上走开一点给他让路，他说了句“谢谢”就拉开门走了。 肖昇走进去一些，站在刚刚刘鸣坐过的椅子旁边，但是没有坐下。她把饭盒递给温弥默，然后盯着床边柜上的花束看，早上还没有，应该是刘鸣送来的。 兰花、百合、马蹄莲，肖昇观察花的品种有点出神，温弥默喊她都没听见。 突然感觉右手被握住，肖昇有点被吓到，猛然回头。入目是温弥默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握住她手掌的手小心翼翼地摩梭着她的手背。 肖昇的手瑟缩几下，想挣开，又贪恋温弥默手掌的温度，她舍不得放开。 “怎，怎么了？”肖昇试探性地开口。 温弥默撅起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肖昇。“我刚喊你好几遍你都没有理我。” “抱歉，我没听到。”肖昇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刚刚不小心发呆了，没听到你喊我。” “哈哈，没关系啊小明，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怪你呢。” 现在肖昇又不得不感觉不好意思了。 温弥默把饭盒打开，“哇！这么多呀，小明你吃了吗？” 肖昇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你打了这么多，我肯定吃不完。” “不，不了吧，我可能等下就回去了。” 温弥默刚刚还神采奕奕的样子一下就焉了，她有点不太高兴。 “你要回去？”温弥默把手里的饭盒放下，“也是，那你早点回去吧。” 肖昇不知道为什么温弥默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她又怕冒犯到她。 “我——”肖昇说了个“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关系，你早点回去吧，我自己可以。”温弥默善解人意地笑笑，虽然看起来有点勉强。 肖昇有点呆滞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她自己提出要走，温弥默也答应了，但是她就是感觉失落。 心里缺了一块什么似的，情绪没有着陆点。 勉强地笑笑，肖昇应了句“好”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弥默盯着肖昇离开的背影愣愣出神。在肖昇开门之前她停顿了一下，温弥默以为肖昇不走了，但是她只是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头也不回地离开。 肖昇走了之后，温弥默赌气似的把饭盒盖好放下，她一点胃口都没了。 下午温弥默和医生提出想今天就出院，医生观察了她的身体状况，考虑到本来也是预备明天出院，时间差不了多少，医生叮嘱温弥默要好好吃饭，按时吃药就让她出院了。 这一次，只有温弥默一个人。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感觉有点累，坐在床的边缘发呆。 窗外树梢在风的催动下抖落了几片叶子，缓缓的，落在了窗台上。 刷着白漆的窗台，一片青黄的叶子显得格外扎眼。 温弥默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开窗的时候格外小心，轻轻的，用手捻起那片叶子。 她把叶子收了起来，然后带着收好的东西毫不犹豫地走了。 床头柜上刘鸣送来的花静静立在那里，直到晚上保洁来打扫卫生时一边说着“可惜”，一边不舍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第38章 第 38 章 肖昇回家的路上心情很不好，很沉重，很惆怅。 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和温弥默的氛围变成这样，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感觉到温弥默不高兴但是却不闻不问，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搞砸。 她心里觉得自己实在愚蠢极了。她气愤又懊恼，越想越烦闷。 肖昇到家的时候肖旭还没起来，她本来是要回来给姐姐做午饭，但是现在她瘫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干了。 客厅的窗帘拉得很紧，肖昇没有开灯，最近天气都是阴沉沉的，房子里很暗。 黑暗的环境最容易催生人灰暗的情绪，失意、落寞、孤寂，所有无从宣泄和没人理解的情感在这时候最容易被放大，被过度体会。 肖昇的鼻子酸涩，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粘在脸上还有点痒。但是她有点控制不住，她开始觉得委屈，又觉得自己活该。 高中的时候张梦然告诉肖昇她对温弥默的想念是喜欢，她给温弥默的画是喜欢，她对温弥默的期待、追随是喜欢。 但是肖昇不知道，她因为温弥默的患得患失，无来由的失落和委屈的眼泪也是因为喜欢。 她不知道，她以为自己生病了，这样的病比身体上的任何一种疼痛都更让她难受。 不止因为她自己不舒服，更因为她这个“病”也让温弥默的心情变得糟糕，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肖昇的耳朵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肖旭拉开房门出来了。 “怎么这么暗啊。”肖旭看着昏暗的房子皱了皱眉，把客厅的灯打开了。入眼就是肖昇瘫睡在沙发上。 “我的老天，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肖旭急忙走到肖昇旁边，伸手摸她的额头。 客厅的亮光有点刺眼，肖昇的眼睛闭得紧紧的。 “好像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肖旭起身去拿急救箱里的温度枪，肖昇感觉自己躺不下去了，慢慢坐起来，靠在沙发上。 肖旭帮肖昇测了体温，“37度8，是有点低烧。” 肖昇仰着头望着姐姐，眼睛里面水光盈盈，气色也不太好，人看起来恹恹的。 肖旭伸手揉了揉肖昇的脸，声音难得轻缓，“哭什么，生病了难受了吧，叫你不好好穿衣服，还一门心思往外跑。” 肖昇本来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脸上出现两条水光，一点晶莹的水珠从脸颊滴落，融进包容锁骨的皮肤的肌理。有点凉。 如果温弥默看到她的难过，会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吗？ 这样隐秘的设想注定不会得到答案，所有的苦痛都只能肖昇自己消化。 肖旭把感冒药冲好就端过来给肖昇，先试探性地喝了一点试了温度，然后她就眼睛都不眨一下把药喝光了。 拉紧的窗帘已经被分开，肖旭看了看外面蓝黑的天空和亮起来的路灯，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五点多了。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肖昇点开了外卖软件，她早就饿了，今天就吃了大早上那一顿，早就消化完了。 肖昇摇了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吃不下。 “那好吧，那我就点我自己吃的了，你要是想吃了再点。” 今天晚上肖昇睡得很早，但是她怎么都睡不着。 这些日子和温弥默相处的点滴一幕幕在她的脑子里放映，所有以前不曾宣之于口的隐秘情绪在深夜像一场暴雨袭来，淋湿了肖昇的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她感觉被子怎么都睡不暖，脚底冰凉，但是额头却又很烫，脑子很乱。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外面起风了，窗户被刮得呼呼作响。 肖昇房间的窗户外面有一颗长得很高的树，它的树枝被风吹得胡乱摇晃，在夜晚的烘托下就像魔鬼的触手，时不时还会敲打肖昇的窗。 很奇怪，外面越是喧闹肖昇的内心就越是宁静，只有这时候，她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温弥默。 明明外面那么吵，肖昇反而睡得深了，但是肖旭却被吵得睡不着，干脆爬起来追原之何的物料。 剧还没播新的内容，她只能刷一刷喜欢的明星的视频了。 星期天是黑色的，天空是黑色的，心情是黑色的。 密集的雨点倾泻，窗户透明的玻璃每一寸都被雨水覆盖，一股股地滑落。 阴沉的天让人丧失活动的**，肖昇在家待了一天，她已经失去了出门的理由。 她不敢画画，也不敢期待和温弥默说话。 她尽可能地屏蔽一切有可能和温弥默关联的事物。 肖旭去楼上张锦家串门去了，她问肖昇去不去，肖昇拒绝了。 她现在只想在家待着，缩在她的角落，消化她的难过。 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发现温弥默罕见地更新了一条说说。 一张打着透明的雨伞的图片，仰视的角度，雨伞上还落了两片叶子。 配的文案是“你是否打算一直沉默？” 肖昇不敢猜测这句话是否与自己有关，她连点进去看图片的细节都不敢。 就像一个驻足在橱窗外面观赏喜爱的东西的小孩，她不一定要得到，只要远远地望一眼就很知足了。 又是周一，肖昇罕见的没有踩点上课。她到教室的时候还只有零星几个人，但是她还是坐在最前面，她已经习惯了那个位置，不太想换了。 萧笑依旧踩点上课，她很自然地坐到了肖昇旁边，这件事已经很熟悉了。 她热情的和肖昇打招呼，“嗨，同桌。” 肖昇其实不太想说话，但是她还是勉强回了句“早上好。” 萧笑感觉有点奇怪，“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她戳了戳肖昇的肩膀，肖昇面无表情的把她的手扫开。 “这是怎么了？”萧笑终于认识到肖昇不是在和她开玩笑，神色认真了几分。 肖昇深吸一口气，看了萧笑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和我说说呗，我帮你研究研究。” “没事。我就是生病了还没好。”肖昇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温弥默的事情，干脆就不说了吧。 萧笑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肖昇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只好作罢。 下课之后萧笑的女朋友在外面等她，她们和肖昇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肖昇在后面慢慢地走。 突然有一个文件袋掉在肖昇脚边，她没来得及去看文件袋是谁的，下意识弯腰去捡。 肖昇的手指刚触碰到文件袋的边缘，有人走到她面前，一双棕色的靴子映入眼帘，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帮我捡起来。” 比耳朵更熟悉这个声音的，是肖昇不受控制雀跃的心脏。 但是眼神却在同一个时刻黯淡，肖昇在起身的时候把文件袋递给温弥默，但是她不敢和温弥默对视，目光落在温弥默灰色大衣的衣领上，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滴水珠，不过不仔细看的话其实看不出来。 “不用谢。”肖昇的声音小得像是从声道硬挤出来的一样。 温弥默伸手拨开了肖昇额前挡住眼睛的刘海，“为什么不看我？” 肖昇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被迫抬眼和温弥默对视。 “你的眼睛好红，没睡好吗？”温弥默又伸手握住肖昇的手掌，从手掌一路往上到手臂，到肩膀。 “穿的也很少，手好凉，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肖昇的脸被一只温暖的手覆盖，耳朵的屏间切迹被温弥默的手指抵住，这样亲密的触碰让肖昇的心警铃大作，瞳孔闪了好几下，几乎不能聚焦。 “脸也很烫，生病了吗。把我照顾得那么好，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温弥默连续说了三句话，声音很轻，但是肖昇能听出来里面的关心和责备。 她在关心肖昇，但是又怪肖昇没把自己照顾好。 因为关心，所以责备。 肖昇一时哑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心里乱得很，欣喜、高兴，失落、难过，各种各样的情绪又在一瞬间倾入她的心。 “你要对我一直沉默下去吗?”温弥默停顿了一下，“短短一天，你就不愿意和我说话了么？嗯?” 肖昇一下子想到了昨天看到的温弥默的说说，如果她不傻的话，就能猜到那句话就是和她说的了。 她不傻，她猜到了。但是她也不勇敢，她不敢信。 无论昨天的话是对谁说的，今天的话确定是对她说的。 “我——”肖昇又把目光移开了，她还是不敢对视。“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那现在反应过来了？”温弥默的尾音上扬，像一把钩子，肖昇的心跳像一尾被饵料吸引上钩的鱼，心甘情愿地雀跃。 她紧张地咬着下唇，眼睛在一秒里眨了好几下。 “我前天有点发烧了，不过没关系，差不多好了。”她有点忐忑地看了温弥默的眼睛一下，又马上移开。 温弥默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样子。 “小明。”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肖昇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好吗？” 肖昇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温弥默似乎要走了，拿出手机看了好几秒，皱了皱眉。 不知道怎么鼓起的勇气，肖昇突然开口问温弥默是否吃了早餐。 温弥默放下了手机，玩味地看着肖昇，“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呢。” 肖昇有点不敢回话了，在意不是，不在意更不是。 第39章 第 39 章 “今早上有点忙，我还没吃。”温弥默说完就开始观察肖昇，期待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肖昇马上就有点着急了，皱了皱眉。“医生说要你好好吃饭。”说话的声音有点急切，很认真。 “哈哈哈，小明，你真的很可爱。”温弥默实在忍不住笑了，挂在脸上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花。 肖昇有点羞恼，什么情况嘛，这时候还对她说这样撩拨的话，她明明是在关心她！ “啊，对了，你的门禁卡还在我这，钥匙我也忘记给你了，你应该出院回学校了吧？”肖昇感觉有点抱歉起来，她没去接温弥默，和她闹着不该闹的脾气。 “你回去那天我就回学校了。” 肖昇诧异地看着温弥默，那天还没到出院时间。 “你不在那，我很无聊，干脆出院了。”为了让肖昇放心一点，温弥默继续补充：“你别担心，我基本好了，再吃几天药就好了。” 听到这话，肖昇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我总是忘记吃早餐，哎呀，这可怎么办。”温弥默故作苦恼，促狭地看着肖昇。 “我给你送！”似乎是怕温弥默不答应，肖昇说话有点急切起来。“我早课不是很多，我可以给你送早餐。” 温弥默笑着宠溺地摸了摸肖昇的头发，“这么想给我送早餐呀？” 似乎怕迟疑了一秒温弥默就拒绝了，肖昇使劲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帮我送到宿舍嘛？”温弥默假装叹气，“我有时候有点起不来，真的好困。” “可以啊，我很乐意！”肖昇的眼睛闪着亮光，像一只急需获得主人认可的小狗。 温弥默莞尔一笑，像一阵在冬日吹起的春风般温柔。 “谢谢你，小明。” 肖昇正想说不用谢，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打断了她。 “大明星，走吧，我们的资料都弄好了。”袁静从旁边的门出来喊温弥默。 温弥默回头的一瞬间肖昇也往袁静的方向看，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嗨喽小学妹，你怎么也在这？”袁静也看到了肖昇，笑着和她打招呼。 肖昇也礼貌的向袁静问好，只是她在袁静的眼里有点过分腼腆。“我刚下课，在这碰到了——”肖昇看了一眼温弥默，“她。” 温弥默听到肖昇称呼她只有一个人称代词，挑眉时候的眼神耐人寻味。 这么久了肖昇依旧没找到一个最适合给温弥默的称呼，说“她”的时候声音很轻，还有点心虚。眼睛往温弥默那边瞟了一眼。 袁静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温弥默走，她们还要找主任签字，主任的办公室在另外一栋楼，去晚了人会很多。 肖昇不舍的和温弥默道别，目视她们离开，直到她们的背影都看不到她才走。 袁静边走边把资料递给温弥默，“这是已经盖章的，这是没盖章的，这个还没签字。”纸质资料被风吹得乱飘，显得两个人的动作有点手忙脚乱的。 温弥默把资料分类收好，袁静开始和她聊天。 “我发现那小学妹真的好可爱，超容易害羞。诶，她叫什么名字啊？”袁静有点疑惑。 “你问这个干什么？”温弥默感觉有点不爽，面色有点凝重。 袁静没发现温弥默语气里的异常，坦率地说只是想知道，下次比较好称呼。 “她叫肖昇，日升昇的昇，她姐姐叫她小太阳。”温弥默解答了她的疑惑。 袁静又好奇起来，“诶？那你刚刚喊她什么？小明？还是小名？这是为什么？” 温弥默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是我给她取的小名，只有我可以叫。” 袁静诧异地看了温弥默一眼，“占有欲这么强？” “嗯哼。”温弥默挑眉，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嘴角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我刚看到你把文件袋扔地上，你是故意的吗？”袁静隐隐有些猜测，但是还不能确定。 温弥默眉头上挑，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她不和我说话。”所以温弥默借此机会和肖昇接触，修复她们的链接。 袁静心里的疑问的答案呼之欲出，“你对她——” “是你想的那样。”温弥默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好挽至耳后，坦然地承认了她在某方面来说算得上有些禁忌的情感。 然后她盯着袁静的眼睛，“所以，你尽量不要离她太近，我会不高兴。” 袁静莫名起了鸡皮疙瘩，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温弥默还有这样的一面。风灌进她的衣领，哆嗦一下，“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害怕的。我离她远点就是了。走吧走吧，外面好冷。” 温弥默神色恢复如常，只有嘴角还没收起的笑显示她内心有多愉悦。 到了晚上肖昇发现温弥默还是没有联系她，她有点坐不住了。 明天到底要不要送早餐啊？！ 肖昇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温弥默说话，她只敢问她：“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 然后把手机放下，手指在膝盖上乱舞，忐忑地等待温弥默的回复。 “你买什么我吃什么。”后面加了一个笑脸的表情包。“不过真的不会太麻烦你吗？”温弥默故作客气。 “不会呀，反正我也没事嘛。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高兴。”肖昇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她没发现发过去的文字已经有点不太像自己，或许是她从前说话太少所以她没意识到吧。 “你到时候直接来就行啦，钥匙和门禁卡你拿着吧，我这里有备用的。” 肖昇回了句“好。”就没有下文了，她着实不会聊天。 “小明。”温弥默喊她。 “有别的什么人这样喊你吗？” 肖昇有点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除了你，没有别人。” 温弥默发了一个欢呼着上蹦下跳的表情，说实话，很不像她。肖昇也不会明白自己这句话哪里取悦到了她，但是她觉得这样的温弥默很可爱。 “那你以后也不可以让别人这样喊你，好不好？” 肖昇不太懂为什么，而且如果别人硬要喊她，她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样不太好吧。”肖昇怕温弥默误会，紧接着说：“如果别人非要喊的话，我不知道怎么拒绝。” 真是个呆子。 “你可以说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温弥默有点担心自己这样限制肖昇会给她压力，“抱歉，会不会太为难你？” 肖昇其实心里无所谓的，但是如果她这样做能让温弥默开心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不会的，我想让你高兴，我很乐意这样做。” 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温弥默从来没想过肖昇这么会说**的话，虽然她自己可能意识不到，但是温弥默却被狠狠地取悦到了。 她感觉自己上扬的嘴角放都放不下，小明实在是太可爱了。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就陷入在甜蜜的睡梦中了。 国庆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第 39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又是一个阴天，灰蒙蒙的天空包裹着整个大地，一场新的寒潮来袭，冷气弥漫。 肖昇周二课少，只有上午一节早十。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去了上次给温弥默买早餐的摊子，她经常来这买，卖早餐的阿姨已经对她眼熟了。 “今天买这么多呀？小妹。”阿姨很和蔼，把装好的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双手递给肖昇，肖昇也双手接过。 “嗯！”肖昇腼腆地笑笑，眼睛笑成一弯弦月。 林下的常春藤迎着冷风和肖昇招手，青绿的藤蔓簌簌摆动。 肖昇目视前方，脚步轻快，左手拿着等下上课要用的书，右手提着温弥默的早餐。再过一个转角，经过一个斑马线就到温弥默宿舍楼下了。 肖昇从口袋里掏出温弥默的门禁卡，进去之后脚步放慢了，她深吸一口气舒缓有点紧张的心情。 两排的走廊没开灯，有一点暗。到了宿舍门口，她开始踌躇不前。 肖昇想先发个信息问温弥默自己现在是否合适敲门，还没腾出手拿手机，寝室门门却突然开了。 温弥默早就站在阳台，在肖昇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她就开始估算肖昇到这来还要多久。 肖昇每向前走一步，她们的距离就近一分。 寝室里的灯光将门框投影到对面的白墙上，中间有一道重叠的黑影，光照亮了肖昇的半边身子。还有一半被站在门口的温弥默的身影覆盖。 柔和的光点在温弥默的发丝游离，营造一个朦胧的虚影，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更加魅惑。 肖昇似乎不小心踏足一块藏匿在深处的仙境之地，而温弥默则是隐藏其中的吸引她的神秘。 看着肖昇呆滞的样子，温弥默轻笑，眼底泛着淡淡柔色。 “小明，进来吧。”温弥默伸手抓住肖昇的手腕，带着她进了宿舍。 她把肖昇安排在自己的座位上，她坐旁边袁静的位置。 她三个室友一个考研，一个考公，还有一个实习，现在都不在宿舍。她昨天晚上和她们打了招呼说肖昇会过来，袁静还很遗憾自己不在，不能和肖昇玩。 看着温弥默警告的注视，袁静揽着温弥默的肩膀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她一定离她远远的。 肖昇上次来的时候被袁静也安排在温弥默的位置，但是她那会没有细看，现在看着发现温弥默的桌子很整洁，桌子上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不是书就是其他的资料之类的，电脑也被收在一边。 没有别人在，她没有那么拘谨，但是也没多放松。 温弥默吃完早餐问肖昇的安排，知道她要去上课之后温弥默长长地“哦”了一声，有一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我等下去实验室做实验，我们一起吃午饭怎么样？”温弥默眼含亮光，期待地看着肖昇。 肖昇窃喜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她求之不得。 上课的时候肖昇不停的看时间，老师讲了什么内容也听不进去。 窗外有一只翠鸟停落在枝梢，风吹得树枝猛晃，树叶簌簌作响。风停了，又有一只山雀叽喳飞来，翠鸟似乎感受到自己的领地被入侵，抖擞着翅膀飞走了。 肖昇就看着窗外的树发呆，翠鸟飞走的时候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萧笑伸手在肖昇眼前晃了晃，“你病好啦？感觉你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和昨天一点都不一样。” 肖昇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笑一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然后继续观察窗外掉落的叶子和山雀啄羽时抖落的羽毛。 肖昇下课的时候温弥默还在实验室没出来，她就在实验楼出口等她。 肖昇很少来这边，所以她格外好奇周围的一切。温弥默还没来的时间里，一共有八十一个人经过她，其中有四十九个人穿的白色的衣服，十六个黑色，九个蓝色，剩下的还有一些别的颜色。 有一颗小树苗一共有二十七个分叉，一块青石板有四条裂缝，有一条大的裂缝里面生出了一点杂草，虽然已经黄得有些秃了。 但是有一片马唐草丛里，只有一株大青褶伞菇。 其实在一片青绿里面，它又高又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它却最吸引肖昇的目光为它停留。 肖昇盯着那朵蘑菇看了很久，她也试图在边上寻找它的同伴，但是周围只有它一株蘑菇。 一株，生长在草丛里的蘑菇。 温弥默下来看见的景象就是肖昇在花坛边上来回踱步，有时候会停几秒钟然后继续走，但是视线始终都在那片花坛里。 “介意和我分享你发现的神秘吗？”温弥默走到肖昇旁边，也观察花坛里的植物，推测肖昇的视线的着陆点。 肖昇的心思被温弥默的问题拉回来，转身看着温弥默，一脸诧异里夹杂着一点迷茫。角度正好，不偏不倚，两个人的肩并到了一起。 温弥默转头和肖昇对视，眼波流转间，有暗光浮现。此刻，吸引肖昇的神秘是温弥默眼睛里的脉脉秋水。 肖昇嗫嚅着说不出话，她的视线被温弥默含情脉脉的目光深深吸引着，沉醉。在那一刻，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流失的迷氓。 她的上牙轻咬住下嘴唇，有那么一刻，她竟然妄生出亲吻温弥默的冲动。 肖昇暗暗谴责自己，这简直是对温弥默的亵渎！ “我——”肖昇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有个人经过撞了她一下，她重心不稳，一下就靠温弥默的怀里。 肖昇的脸贴在温弥默的肩上，双手握紧，手腕紧紧地贴着腿侧，她几乎不敢呼吸。 温弥默却顺势伸手把肖昇揽进怀里，和自己靠得更近，双手交叠贴在肖昇的后腰上。 肖昇忍不住颤栗，耸了耸肩，心跳的节奏被打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样的亲密没有持续太久，肖昇不好意思的从温弥默的怀里退出来，感觉脸很热，伸手在脸旁扇了扇，但是没什么用。 温弥默故意挑逗她，手指戳到肖昇的脸上轻轻一点。“小明，你的脸好红。” 肖昇摇了摇头，一晃一晃的，像一只赶路的企鹅。 温弥默自然地牵上肖昇的手，但是只握住了她的手指，拇指贴在肖昇中指和手掌连接的关节。 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肖昇的头，“走吧，去吃饭！” 第41章 第 41 章 后来的几天肖昇都差不多这个时间去给温弥默送早餐，有早八的时候就早一点。 到了一月中旬，肖昇考完期末考试就放寒假了。温弥默继续留在学校做实验，肖昇等她姐姐放假再回扬回。她和温弥默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给温弥默送早餐，然后一起吃午饭。 有时候太早温弥默就还在睡梦中，她总是倔强地攀着肖昇肩膀要她和她一起躺一会，肖昇只能站在她的床边把手交给她。温弥默会把自己的脸安置在肖昇的手掌中，自己的手抓住肖昇的手腕，食指贴在肖昇的寸脉上，感受她心跳的脉搏。 肖昇会看着温弥默脸上的笑容发呆，观察她轻颤的细密的长睫毛，然后等她再次熟睡时不舍的慢慢抽出自己的手。 袁静有一次回来拿东西撞见过一次，那时候温弥默正靠在肖昇怀里和她撒娇。袁静一幅惊恐的样子对着有些慌乱的肖昇和表情自然甚至感觉到有点被打扰到而有点不高兴的温弥默说：“抱歉，打扰了。”然后夺门而去。而她要拿的东西自然也忘记了。 到了午饭的时候，常常就是肖昇去实验楼下等她，有时候温弥默怕她冷就会要肖昇进去等。 实验室不方便外人进去，肖昇会站在实验室门口，通过门上透明的小窗观察温弥默熟练地操作摆放在实验台上的光学器材。 温弥默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戴着特制的光学眼镜，就像一个专注到沉浸在实验里的科学家。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人问肖昇是谁，后面整个实验室乃至导师都知道肖昇是温弥默带来的。 温弥默下了实验总是很自然的把手里的包递给肖昇，然后软趴趴地攀附着肖昇的肩膀碎碎念，说“好累好累。”有时候她还会撒娇要肖昇背着她。肖昇也一直纵容着温弥默的各种要求，虽然有时候温弥默刚跳到她的背上就会下来揽着她的手臂和她并肩走。 实验室的同学看到之后总会调侃肖昇是不是温弥默的小跟班，还有人开玩笑说她们就像在恋爱一样，但是温弥默总是用笑容作回应，不会透露一丝关于肖昇的信息。 偶尔也有不识趣的人问温弥默肖昇的恋爱状态，还想要肖昇的联系方式，最让温弥默恼怒的是，不止一个人问，不止一个性别的人问。 这时候她就会强硬地拒绝，她说肖昇现在不考虑恋爱的事情。 如果有人胆大一点直接去找肖昇要联系方式，温弥默就会过来盯着她们，直到听到肖昇说不方便给联系方式才满意地回去做实验。肖昇这时候不会注意旁边人失望的眼神，她只关注温弥默离开之前愉悦的笑容和背影的从容。 在等肖旭放假的时间里，肖昇就是白天跟着温弥默，有时候温弥默不做实验她们就会窝在温弥默的宿舍或者肖昇的家里看电影，有时候去公园漫步。晚上她就回来做饭等肖旭下班回家吃饭。 两个人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一起，有时候温弥默会在宿舍纠结论文的思路，肖昇就待在自己家里的房间画画。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温弥默的了解更多更深刻，她依旧画着温弥默的肖像，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露出羞赧的笑。 小年那天肖旭终于喜提半个月的假期，于是她兴奋地拉着张锦要去逛街，还问肖昇去不去。 肖昇果决地拒绝了她姐姐的约会邀请，继续留在房间里打磨她的画。 她也不止画温弥默，有时候也会用画笔记录和温弥默散步时轻拍过肩又掉落在地上的枫叶。 肖旭和张锦两个人在步行街上被对方说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突然有个人走到她面前和她打招呼。 这个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发皱的格子衬衫，整个人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肖旭看了张锦一眼，发现她也不认识，只好怀疑地问这个人她们是否认识。 “我和温弥默一个实验室的，我女朋友以前和你们一起上过舞蹈选修课。” 肖旭感觉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哦，然后呢？” “肖昇是你妹妹吗？” 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肖旭才算是认真了一点。“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温弥默一直在欺负你妹妹，你不为你妹妹做点什么吗？” 肖旭皱眉，对这个人更是没有好感，不耐烦地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说完她就拉着张锦的手要走。 “温弥默总是对她颐指气使，还总是威胁你妹妹，所有人都知道你妹妹变成了她的跟班，你确定不去找温弥默的麻烦？” 肖旭终于忍不住了。她没有犹豫地转身，走到这个人的面前，用鼻孔瞪着他。 “你和温弥默一个实验室的？” 这个人似乎没想到肖旭突然变得这么不客气，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缩着脖子，看着有点猥琐。 “你是有什么项目不顺利所以要找温弥默的麻烦吗？她影响到你保研了？啊，不对，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能够和她竞争的水平。”肖旭说完这句话还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生，眼神里满满的鄙视和不屑。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说的那个女朋友根本就是你杜撰的，或许你只是追求过被拒绝甚至只是遇见过某个人你就开始臆想你有女朋友。我家里的事情不劳你操心，如果你再这样瞎找麻烦休怪我去找你们导师反映你的心理有多不健康。” 肖旭本来要走了，突然又走回来，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人。“我奉劝你最好藏住你的肮脏，不然我下次不会这么客气。” 本来肖旭和张锦逛得好好的，突然被莫名其妙地搞这么一出，逛街的心情都没了。 “我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你唬过去，我们还是提醒一下温弥默吧，这样的人太危险了。” 肖旭听了张锦的建议也觉得很有道理，决定找个时间和温弥默聊聊，提醒一下。 肖旭特意挑了晚饭时间想问问肖昇具体情况，刚好张锦也在。 “你最近都和温弥默在一起啊？”肖旭夹了根茄子放在碗里，假装不经意地好奇一问。 肖昇有些懵懂，点点头算是肯定了肖旭的疑惑。 “你对她实验室里的人什么映像？” 肖昇有点疑惑，肖旭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觉得都还好吧，没什么特别的。” 肖旭和张锦对视一眼，知道在肖昇这里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 “不过你怎么和她这么熟了？”肖旭又问了一个问题。 肖昇不可避免地紧张了一下，“我们一直这样啊。”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表情有点心虚。 “是吗？”肖旭倒是没想到。 肖昇没继续说话，只是专注吃饭。 第42章 第 42 章 肖旭隔天约了个时间和温弥默见面，但是她没有带上肖昇，同时也要温弥默不要和肖昇说。 温弥默坐在咖啡厅的角落，等肖旭的时候还可以看看街景，人来人往，有一个小孩在绿灯只剩几秒的时候快速穿过斑马线，刚好有一辆右转的车经过，还好有惊无险，有一个背着包穿着校服的女生抓住了她的手臂。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温弥默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和肖昇的初见。 那时候肖昇很瘦小，比温弥默矮很多，没想到现在已经比温弥默还高了，气质也成熟了很多。 “大明星，我不算迟到啊，是你来太早了。”肖旭坐到温弥默对面，没多久就有服务生端来一杯咖啡给肖旭。温弥默帮她点的，她不喝咖啡，只喝水。 听到肖旭说她来太早温弥默只是无奈地笑笑，肖旭迟到了几分钟，但是温弥默不会介意。 “温弥默，我和你说真的，你怎么回事？”肖旭突然的质问让温弥默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挑眉。 “我听说我们家小太阳已经完全沦为你的小跟班了，你可别跟我说没有，你是不是以会长的身份压着她？”肖旭笑着的眼睛和上扬的语调显示她并不是真的来兴师问罪的，但是温弥默却是饶有兴味。 “你听谁说的？这都传到你的耳朵里了。”温弥默喝了一口水，双手环抱在胸前。 “可不是嘛，她说帮你做这做那，整天被你颐指气使，苦不堪言呐！” “肖昇说的？”温弥默明明心知肚明，却佯装不知道，扮演一个被背刺的角色，配合肖旭演这场戏。 “诶！对啦，就是她，你怎么说吧！我们家小太阳从来不说谎，我看你还有什么说法。”肖旭更是沉浸在自己编排的戏剧演出中无法自拔。 温弥默却不配合了，一副对肖昇了如指掌的样子。“她不会说这样的话。” 肖旭耸了耸肩，“你确实对她很了解了。” 温弥默眼神里满是骄傲，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我们一直这样啊，你不知道而已。” 肖旭突然激动一下，“嘿！昨晚上小太阳也这么说的，你们俩怎么回事。” 温弥默意味深长地看着肖旭，“这叫做‘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肖旭白了温弥默一眼，“知道你们熟了，可以了可以了。” 肖旭又把昨天逛街时侯发生的事情和温弥默复述了一遍，温弥默刚刚还放松的状态一下绷紧了，表情有些凝重。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肖旭感觉晦气，“谁知道他叫什么，人邋里邋遢的还说他女朋友和我们一起上过舞蹈课，心思也肮脏。我都不屑于知道他的名字。” “我会注意的，谢谢你肖肖。” 肖旭挑眉，给温弥默抛了个媚眼。“不用谢。” 温弥默无奈地摇头轻笑。 肖旭在家躺了几天终于在她妈妈电话的催促下收拾东西带肖昇回扬回了。 肖昇走之前对温弥默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吃早餐，甚至恨不得留下来继续给她送早餐。 温弥默无论肖昇说什么都说好，一直看着她笑。 “你一定要吃早餐，我给你带了麦片和面包，你不想吃可以去食堂买一点其他的，但是不可以不吃！” “好。” “学校好像有那种跑腿送上楼的早餐外卖，你懒得走的话可以在平台上下单，但是你要自己开门拿。” “好。” “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能比现在瘦，也不可以再犯胃病。” “好。” 温弥默有一种肖昇把自己当小孩子的感觉，但是她很享受这样的照顾。 “抱一下吧。”温弥默主动把肖昇揽进了怀里，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吹气，看着她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才放开。“小明，你要想我，好不好？” 肖昇耳朵的红蔓延到了脸上，她没说好或者不好，她扣紧了自己的手指，轻轻点头。 真的很纯情。 温弥默宠溺地摸了摸肖昇的头，就像是在给摇尾的小狗顺毛。 虽然妈妈打电话催姐妹俩回家，但是她们在家的时候，肖妈妈和肖爸爸都不在家，依旧是在公司或者出差。 肖旭忍不住和肖昇吐槽，明明妈妈也不在家，但是又催她们回家，这是图什么呢？ 肖昇只是听，她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家里是在肖昇出生之后才发展起来的，她出生那时候是家里最忙的时候，她不是被丢给这个亲戚那个亲戚就是请的保姆阿姨，从出生开始就很少和父母相处。 但是肖旭不一样，她的童年是在双份的爱的包裹下度过的。她出生在妈妈最期待孩子的时候，所以对她格外用心，从她出生到两岁，凡事都亲力亲为。 甚至肖旭三岁之后有时候还会跟着妈妈去应酬，虽然她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家里确实倾注了很多疼爱在她身上。 后来姐妹俩都大了点，肖昇就跟在肖旭屁股后面，但是有时候肖旭出去和朋友玩会故意不带她，肖昇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她不吵也不闹，有时候安静地看电视，看困了就趴在沙发上睡觉。 后来一个人在家久了，肖昇就开始拼积木，拿着姐姐的蜡笔画画。 有一天肖妈妈回来拿文件，刚好就看到肖昇的蜡笔画，拿着那幅画端详了很久。 肖昇后来就经常画画，妈妈终于注意到小女儿在画画上有点天赋，带着她去报了美术班。 只是这样一来，肖昇和家人的相处时间变得更少了，不过还好，她在绘画上确实有点天赋。 如果她画的画得到了老师的夸奖或者赢了什么比赛的话，妈妈会在别人面前夸她，还会要姐姐和她学习。这时候，她感到莫大的满足。 九岁的时候，肖昇的画赢得了全市小学生创意绘画比赛的冠军，妈妈奖励了肖昇一个平板。但是后来，肖旭一直和妈妈撒娇，不过一个月，妈妈也给她买了一个平板。 和肖昇的一样的平板。 肖昇曾经暗暗为这件事难过许久，但是后来却也只是怪自己不够可爱，不会撒娇。 其实有时候温弥默说她可爱的时候，她还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爱，温弥默是否在说些什么讨她开心的违心的话。但是温弥默夸她有什么好处呢？于是她慢慢开始相信自己或许在温弥默那里是有些可爱的吧。 其实她十八岁生日那天许了一个愿望。 她希望自己一直都是现在的样子不要变，这样温弥默就会一直觉得她可爱。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就请让她的愿望成真吧。 第43章 第 43 章 到了除夕的前一天晚上，肖妈妈和肖爸爸终于回家和女儿团圆。 肖旭兴奋地和父母拥抱，肖昇却只是在旁边看，默默的把吃饭的碗筷摆好。 肖爸爸揽着肖旭的肩膀走到餐桌边上，伸出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肖昇的肩膀，然后招呼她们坐下。 肖妈妈和肖爸爸坐一边，肖昇和肖旭坐一边。 吃饭的时候妈妈给姐妹俩各夹了一块鸡肉，“小旭多吃点鸡肉，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带皮的鸡肉。”肖旭夹起那块鸡肉吃了，感叹一声，露出满意的笑容。 肖昇没说话，默默的把碗里的鸡肉上的鸡皮用筷子撕掉夹到一边。她不吃鸡皮。 肖爸爸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在边上，“小昇今年也有20了吧，我记得比小旭小两岁来着，小旭今年也22了，真快呀。”他拿起放在手边的杯子又喝了一口酒，继续感叹：“哎呀，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你们一晃就就这么大了，未来的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说完就看着姐妹俩，眼里满是殷切。 肖昇埋头吃饭不说话，肖旭白了她爸一眼，“爸你怎么搞的，小太阳比我小三岁好吗？”肖旭看到她爸酒杯空了又拿起边上的酒瓶帮肖爸爸倒了一满杯酒。“还有啊，今年小太阳才刚满18，我也才21，虚岁也不带这么算的吧。” 肖旭叉着腰故作生气看着肖爸爸，逗得她爸爸哈哈大笑。 “小昇，妈妈和你说件事。”肖妈妈又夹了块鸡胗给肖昇，肖昇皱了皱眉，还是没说话，也没动筷子。内脏她更不吃。 叹了口气，肖昇还是抬头看着妈妈，嘴巴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什么事情呢？妈妈。” 肖妈妈拿出她的手机给肖昇看了一张图片，关于一个留学机构的介绍。 “妈妈有一个朋友的女儿在法国学美术设计，她大一的时候过去的，现在已经毕业两年了，在那边开了一个工作室。因为你也是学美术的嘛，妈妈就和那个朋友聊了聊，她给了我一些关于你以后职业发展的建议。所以妈妈现在有一个想法，送你去法国留学怎么样？”肖妈妈期待地看着肖昇。 肖昇有点诧异，眼睛眨了又眨，目光换了好几个方向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着陆点，长呼一口气。她已经思索了好一番，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按照以往的惯例，她会同意妈妈的建议，因为对她来说去哪都一样，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漂泊。但是她现在并不是无所谓了，她有了牵挂的人。温弥默在这里，她有点，不想走。 “我得想想，妈妈。” 肖妈妈感受到肖昇隐约有点拒绝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头，但是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没有继续要求一个准确的答案，给了肖昇一个月的考虑时间。 但是有一个前提，肖昇现在就要开始学习法语准备语言考试，即使她最后不去，但是多学一个东西没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是一门语言。 肖昇感觉气氛有点压抑，又看了一眼碗里的鸡胗，轻叹一口气，把碗筷收拾了一下起身走了。 除夕的时候肖昇她们还是去乡下奶奶家，晚上肖昇躺在小时候的小床上，腿伸直了脚掌会超出床尾，所以她微微屈着腿。肖昇看着窗外的烟花绽放在夜空，火星子散发飘落布满了整个小窗，她逐渐陷入在回忆里。 四年前的除夕，也是一个这样的星夜，也是在这张小床上，肖昇用目光描摹北斗星的轮廓，脑海里涌现的是温弥默爱护地抚摸她的手。 被触碰的皮肤泛起点点痒意，越擦却越痒，越深刻。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又暗了，肖昇转头盯着手机屏面反射的窗外的星光发呆，手机的屏幕又亮了，有两条信息。 肖昇思索一番还是把手机解锁打开，发现是温弥默的信息。 “吉东下雪了。”后面跟着一张图片。 凌晨的街道已经没有人走动的身影，留下的只有铺满道路的雪花地毯上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松树的针叶被堆积的雪花包裹，一阵裹挟着雪絮的风吹来，牵动了一丛雪花掉落又被松树下的矮灌丛接住。白蜡树的叶子早就已经凋零，**的枝条用力抓住的雪粒抖动一下又落到地面上了。路灯散发暖黄的光在这个雪夜里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肖昇看图片看入了神，她几乎有一种置身其中的感觉。 “小明，我很想你。” 温弥默的下一条信息出现在手机的顶幅，遮住了图片里因为夜晚而有些暗沉又被路灯照亮的天空。 肖昇手一抖手机没拿稳砸了下巴又磕了锁骨，她疼得蜷缩着身子，手捂着下巴和锁骨，手机却安然地躺在她的肩膀边上。肖昇懊恼地皱皱眉，重新打开手机发现温弥默给她打电话来了。 来不及多想，肖昇马上接听，生怕温弥默等久了。 “晚上好。”肖昇接通电话后立刻问候，有一种一直没有回复温弥默的信息而产生的愧疚之后试图弥补的感觉。 温弥默的轻笑通过电磁波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肖昇心里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我这时候再说‘喂’好像不太合适了。”因为肖昇先说的是晚上好。“晚上好小明，最近过得好吗？” 肖昇慢慢坐了起来，床头不是很高，她就靠在围着床的墙壁上。她的后背被有些冰凉的墙冻了一下，身体瑟缩一下，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面包裹住两边肩膀，将自己抱紧了些。 她把手机紧紧贴住自己的耳朵，听筒时不时传来温弥默那边北风凌冽的呼啸声。 “我最近挺好的。”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之后，肖昇犹豫地道出了自己的问候。“你最近过得好吗？有按时吃饭吗？吉东冷吗？” “我最近过得不太好。”温弥默的声音很平静，肖昇听不出她的态度。 “为什么呢？”肖昇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担忧。 “因为我很想你但是你却没有想我。”这时候肖昇知道了，温弥默的心因为她受伤了，想来是会失落的吧。 肖昇有点着急，“我——”话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你什么呢？”温弥默的声音依旧温柔。 “我，想了的。”肖昇难为情的把头埋到被子里，脸有点烫，她觉得是被子里的热气闷的。 “小明你是在不好意思吗？”温弥默的语调终于变高了一些，声音有些雀跃，“你想我我很开心，非常开心。” 肖昇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赶紧转移话题。“你还有两个问题没回答我呢。” “吉东很冷，非常非常冷。我外婆去世了，她膝盖不好，冬天走的话肯定很辛苦。”然后就是好一阵沉默。 肖昇心里为温弥默难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温弥默在压抑情绪。 “没关系小明，你不用安慰我，我能明白。我后天去扬回，可以见见你吗？” 明天正是新年，按理说后面几天都是要去亲戚家拜年的，但是肖昇不想去了，她在一瞬间就做好了不去拜年去找温弥默的决定，即使不太好开口。 “当然！”肖昇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会去的，我一定去。” 肖昇才刚说完就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门，“小昇，怎么还不睡，明天要早起去拜年。” “知道了妈妈，马上就睡。”肖昇深呼一口气，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试图抚平因为紧张而有些过快的心跳。 听筒传来温弥默的声音，“小明，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肖昇犹豫两秒，“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好好安慰你。 “没关系呀，你接我的电话就已经安慰我了。我很高兴，真的。” “嗯，晚安。” “晚安，小明，做个好梦。” 第44章 第 44 章 按照惯例，新年当天去外婆家，后面几天就是走亲戚了。但是今年肖妈妈和肖爸爸因为公司的事情提前结束了假期，于是肖昇很顺利地回了扬回的家。 还有几个小时，温弥默就会回来。 肖昇坐在沙发上看着温弥默发来的航班信息，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抓起本来准备去拜年要穿的大衣就出了门。 关门的声音被肖旭打游戏的呼喊声覆盖。 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距离温弥默到扬回还有半个小时。 温弥默八点上的飞机，肖昇不确定她有没有吃早餐，但是她还是去买了一些豆浆油条之类的，怕早餐冷了，她就放在怀里捂着，至少这样凉得慢一些。 肖昇接机的事情并没有和温弥默提前说，她怕温弥默看不到她，提前站在出口最显眼的位置。 看了一眼电子屏，温弥默的飞机已经降落了。肖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拢了拢大衣，一只手拿着买好的早餐藏在里面。 又过了十几分钟，陆陆续续有人推着行李出来。 肖昇努力压制紧张的心情，突然旁边有好几个人举着绿色的kt板站到她边上，还此起彼伏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声音有点杂乱，肖昇过了好一会才听清旁边的人喊的名字。 似乎是叫原之何？ 好奇怪，肖昇总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旁边的人越挤越多，肖昇被好几个人推搡着，她憋着一口气，手紧紧拽着装早餐的袋子，脚掌发力，死死地守住这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她发现有一个戴着墨镜很有气质的女人出来之后，旁边的人挤得更加厉害了，喊“原之何”的声音也变得整齐响亮。 肖昇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猜测那个女人就是原之何，并且很受欢迎，也许是一个明星之类的。因为那个女人身边有好几个人替她开路，她们往出站的地方走的时候这些人都非常兴奋，推搡着把她挤了出去。 肖昇有点没站稳，趔趄一下差点摔了。 原之何注意到之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肖昇，然后开始和粉丝说要注意安全，还有一些关心她们之类的话。 肖昇还没来得及道谢，原之何就在粉丝的簇拥下走远了。 她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发了一会呆，想起来自己来机场的正事。 糟糕！ 肖昇继续看下飞机的乘客出口，发现已经没几个人了，她有点懊恼，温弥默可能已经走了吧。 她失落地叹气，低着头，想着再等一会确认人都走了她就离开。 但是她的目光里突然出现一双笔直的腿，穿着黑色的铅笔裤，黑色的长靴，黑色大衣的衣边垂落，随风舞动。 猛一抬头，温弥默就这样出现在肖昇的眼前。 黑色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些，一边遮住耳朵，一边挽至耳后。眼睛里面泛着红血丝，应该没睡好。脸颊没有一丝赘肉，肖昇不好说她有没有变瘦，因为温弥默好像一直这样瘦削。 “叹气做什么？”温弥默直勾勾地看着肖昇，“嗯？小明。” 肖昇紧张地舔唇，“没，没怎么。” 温弥默歪头，“唔，没叹气吗。那你觉得原之何好看吗？她刚刚扶你来着。” 又是这个问题！肖昇终于想起来原之何是谁了。在医院照顾温弥默的时候袁静她们在讨论她，还提到了她姐姐肖旭也喜欢。 “我，我不知道，她戴着墨镜和口罩，我看不到。”肖昇有点结巴，她被问住了。 温弥默却把手一指，不远处的大屏上刚好就是原之何的广告，她整张脸都可以看清楚。 原之何的脸部轮廓线条很流畅，五官也很完美，眉眼里含着淡淡柔色。她和温弥默两个人的气质确实有点相像。 “呐，这下可以看清楚了。” 肖昇瞥了温弥默一眼又马上把目光投射到原之何的广告大屏上，她看了好一会，发现温弥默确实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觉得，她，挺好看的。”说不出违心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肖昇总感觉夸别人好看怪怪的。 温弥默伸手摸了摸肖昇的脸，然后搭在她的肩膀上。肖昇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肖昇有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但还是如实回答：“好看啊，很好看。”这回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笑容终于重新出现在温弥默的脸上，她确实被取悦到了。 但是她却恶趣味的继续逗弄肖昇，摸了摸她的耳垂，帮她把遮住耳朵的头发挽至耳后，然后靠近她的耳朵说话。 “她刚刚扶你的时候身上是不是很香？” 肖昇感觉被电流穿过一样，心里酥酥麻麻的。她又变得结巴起来。 “我，我没，没注意，她，她，我不知道。” “是吗？我听她粉丝说她很香，想和她一直待在一起。不过你没闻到就算了吧。”温弥默的语气里一半揶揄，一半可惜。 肖昇不太懂温弥默的意思，直愣愣地点头。 温弥默说什么都对。 “抱一下吧小明，我好想你。”温弥默突然靠近，双手环着肖昇的腰，把头埋到肖昇的肩上，整个人靠在她的怀里。 肖昇抬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手里还拿着温弥默的早餐，颤颤巍巍地举到温弥默的脸前。 “我给你带了早餐！还是温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温弥默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脱离肖昇的怀抱看着她满是亮光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谢谢小明。”温弥默收下了早餐，吃完之后两个人就打车走了。 先送肖昇到家楼下之后，温弥默抱了她一下就走了，两个人约定今晚上在滨江公园见面。 肖昇吃完晚饭就回房间翻衣柜找出去穿的衣服，她终于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肖旭叫住了。 “你要出门？”肖旭剥了一个橘子，窝在沙发看投屏电视。 肖昇的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听见姐姐的问题犹豫一下还是转身。“嗯，对，我和别人约好了。” 肖旭突然来了兴致。她剥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把电视暂停。 “你去见谁？” 肖昇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好要不要和肖旭说。 “我——” “我总感觉你最近很奇怪，时不时看着手机傻笑，好几次我喊你都没反应，现在还大半夜出去和别人见面。” 肖昇小声辩解：“哪有大半夜。”现在才七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出去见谁？哪个小子拐了我妹妹，我非要见识一下了。” 肖昇着急地连连摆手，“没有这回事，我就是出去见朋友。” 肖旭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质疑，眯着眼睛，一副今天非要问个水落石出的势头。 第45章 第 45 章 肖昇靠在玄关的鞋柜，手指收紧又张开，她差点想撒谎和姐姐说其实是高中同学张梦然约的她。手机突然震动，肖昇拿起来发现是温弥默的电话。 她心虚地看了肖旭一眼，点了接听。 “小明，我到你家楼下啦，快下来，我们一起去吧。” 肖旭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她看到肖昇拿起手机接电话就没出声。 肖昇不敢说太多，轻轻“嗯”了两声，说自己马上下去。 “等我回来再和你说吧，我先下去了。”说完肖昇就赶紧拉开门跑了。 肖昇不想要温弥默久等，刚下电梯就飞奔出了单元楼，灰色大衣的衣角牵起一阵风，吹动了花坛边缘不知何时凋落的叶子。 肖昇没看到温弥默，抬头望天，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盖。现在除了单元楼入口天花板上的灯光，夜晚的光亮就只剩下远处的路灯和天上依稀显露的星光了。 在她打算发信息问的时候，垂在侧边的手腕突然被拽紧，连接手腕的手掌带动着手指下意识内缩。 温弥默握住肖昇的手顺势滑落，手指插入指缝，扣紧。 肖昇在自己的手被控制的同时偏头，眼睛里面冰棱一般锐利的眸光在看到温弥默的瞬间尽数消散。 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温弥默和煦的气息驱散了笼罩着肖昇的阴霾，在她脸上播撒了春天的种子，绽放灿烂的花。 “温！”肖昇感觉很惊喜，脸上的笑容散发的生命能量让人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温？”温弥默故作好奇地看着肖昇，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小明，你好像还是不习惯喊我姐姐，为什么呢？” 肖昇被扣紧的手不自然地抽动，但是因为被禁锢着所以幅度很小。温弥默感受到肖昇的拘谨，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温弥默举起两人握紧的手掌，轻轻晃了晃。“喊姐姐就放开。” 肖昇在心里好一番挣扎，犹疑开口：“温，温弥默姐姐。”说完视死如归一般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两秒，肖昇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继而睁开另外一只眼睛。 温弥默脸上太平静，肖昇拿不准她的心情，她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我不应该太勉强你，你不喜欢的话我还是放开好了。”温弥默说完就放开肖昇的手走了。 肖昇心里涌起落寞，不舍地看着温弥默的背影，然后快步跟上温弥默，把手伸入温弥默摆动的手掌。 “我，我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你，你，别放开好不好。”肖昇近乎有些惶恐，握住温弥默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颤抖，另外一只手张开又握紧，试图缓解心里的紧张。 温弥默脸上在肖昇抓住她的一瞬间就泛起了得逞似的笑，被黑夜隐藏不被外人察觉。 她欣慰地摸了摸肖昇的头，“好了好了，怎么那么委屈。不会放开你的，小明听话。” 肖昇不安的心终于得到了抚慰，握住温弥默的的手抓紧了一点，温弥默反手又将肖昇的手扣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她们到了公园之后避开了人群密集的广场，选择在河边小道散步。 月光已经突破了云层的遮盖，倾洒在满是落叶的小道上，把两个人若即若离的影子拉得老长。 黑色的鞋底踩在堆积的落叶上发出清脆的音调便是目前这静谧的夜晚唯一的声响了。 温弥默抬脚走到了绿化带的围边石上，石头有点高，但是很窄。她交叉着步伐走直线，脚跟始终离脚尖大概几厘米，为了保持平衡，她不得不张开双臂，但是依旧摇摇欲坠。 绿化带里突然窜出一只猫，尖叫一声从温弥默的前面跳了下去然后又优雅地摆摆尾巴走远了。 温弥默被猫吓了一跳，没注意脚下踩空了，就在她要摔倒的时候肖昇抱住了她。 借着石头的高度，温弥默现在比肖昇高了一头有余，肖昇抱住她的一瞬间，温弥默的手臂也撑在了肖昇的肩膀。 两个人靠得很近，肖昇想要温弥默站稳，松了一点力度，但是温弥默还没准备好，重心不稳又倒了下来。 肖昇没想到温弥默还没站稳，急忙去扶，惊恐地抬头的一瞬间在温弥默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吻。 她的嘴唇在温弥默的脖子上停留了两秒马上偏头移开，两个人都很意外，羞涩到不知该作何反应，耳尖泛起的羞红在暗夜中并不明显。又抱了一会，肖昇磕磕巴巴地出声：“我，我，你，我放开了，你，你站稳，好吗？” 温弥默调整了一下，差不多站稳之后缓缓放开了肖昇。 肖昇不自然地摸了摸滚烫的耳垂，温弥默已经下来和肖昇走在同一个平面上，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马上移开。 一阵静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不远处的路灯下出现一个小摊，肖昇还没看清摊子上摆的什么就颤抖着手指往那一指，“那有一个摊子，要不要去看看？” 她试探性地看了温弥默一眼，观察到温弥默已经往那边去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占卜塔罗牌，你疑惑的问题都能得到解答。”两个人懵懂地站在摊子前面，摊主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看起来很年轻，热情地和她们介绍产品：“两位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抽取三或五张牌，塔罗牌会给你们答案。六十八块钱一次。”摊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眼神里满是期待。 温弥默看了一眼低头发呆的肖昇，朝摊主微笑，“什么都可以问吗？” 摊主顿时喜上眉梢，“当然！”她指了指摆在桌面上的塔罗牌，手轻轻划开，每一张塔罗牌间隔差不多的距离整齐地交叠。“姻缘，财运，□□，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有一只虫子飞到肖昇的面前，她下意识后仰，手挡在脸上，挥了挥手把虫子赶走了。看了一眼温弥默，又看着桌上的牌发起呆来。 “我的问题是，我喜欢的人什么时候喜欢我。”温弥默咬着下唇，微锁着眉头，犹豫又期冀。 在摊主的提示下，温弥默随机抽了五张牌，一一摆出来。 “圣杯，星币，命运之轮，世界，星星。”摊主看着温弥默期待的眼神为她解答：“牌面显示你喜欢的人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你们的感情已经萌芽，大致应该是秋冬季节。” 温弥默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肖昇，她有点紧张，没注意到肖昇脸上的震惊和焦虑。 原来温弥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肖昇感觉心突然被堵住了一样不畅快。 摊主把命运之轮的牌拿起来，“这个牌的意思是恰到好处的时刻，意思是你们关系进一步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她又捏着星星牌，“不能确定这个具体时机是什么，但是星星象征着‘希望的灯塔’，只要你积极和对方互动，保持真实的自我，我相信，你们应该不会等太久的。” 两个人后面又逛了一会，温弥默心情很好，拉着肖昇到处看。但是肖昇却有些心不在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温弥默指着一个蛇形的年灯，问肖昇可不可爱。肖昇一个劲点头，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温弥默没看出她的异样，又拉着肖昇看别的东西。 回到家之后肖旭还在客厅坐着，看着闷闷不乐的肖昇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走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肖旭试探性的问，但是肖昇沉默着不想说话。 “啊哈，那什么，我跟你说这电视挺好看的，你要不和我一起看看？”肖旭看出肖昇心情不好，试图缓解气氛。 肖昇没说话，只是挨着姐姐坐着。眼睛盯着电视看，但是心里却一直想着温弥默有了喜欢的人的事情，对剧情并不关心。 “我和你介绍一下现在的剧情哈。”肖旭饶有兴致的指着电视，“女主角和男主角互相喜欢快再一起了，这个男二特讨厌，明知道女主角有喜欢的人还一个劲地往她面前凑，搞得主角在一起的进度都慢了。” 肖旭本来还想继续说，但是肖昇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哽咽到说不出话，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抽泣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肖旭拍了拍妹妹的背，但是肖昇的眼泪却更汹涌了。 “别人欺负你了吗？我和张锦去揍他。” 肖昇只是摇头，不说话。 最后肖旭为了哄肖昇说了半个小时的笑话肖昇的眼泪才止住。 其实肖旭的笑话并不能止住肖昇的眼泪，她只是不想让姐姐担心。 睡觉的时候肖昇躺在床上，想着这些日子和温弥默的点点滴滴，心里难受得发紧。 她感觉委屈、憋闷，又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她甚至有些羡慕被温弥默喜欢的人，可以得到温弥默的青睐。 第46章 第 46 章 肖昇又一次打开了温弥默的空间，她更新了一条动态。 一个很大的笑脸的图片，文案是孟郊的诗，“心心复心心”。想必温弥默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吧。 那个人也如温弥默的喜欢一样喜欢温弥默吗？那个人也会和温弥默一样开心到发动态吗？那个人，那个人会和她一样介意有别的什么人喜欢温弥默吗？ 电视剧里阻挡男女主角相爱的男二号总是讨人嫌，比如肖旭就不喜欢他。 或许，我也不该再打扰温弥默了吧。肖昇这样想着。 她突然又自嘲地笑笑，她算什么，难道她还能阻止温弥默和别人相爱吗？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只是从那个晚上起，肖昇就不再主动找温弥默说话，如果温弥默找她，她也总是沉默。她开始怕看到温弥默的信息，给她开免打扰，但是手指却总是在温弥默的头像停留。 没多久，温弥默也默契地没再找她。在她们彻底断联之前，肖昇看到温弥默发了一条说“我会等你”的动态。后来就没再更新。 寒假的时候肖昇并不放松，在妈妈的要求下，也为了能够不那么频繁地想起温弥默，肖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法语的学习中。她以前有上过外语辅导班，很多语言都有涉猎，只是学得太杂没有系统，不过对她现在的学习是有益的。 她每天都去辅导班上课，不上课的时间也会做点别的什么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终于到了开学的时候肖昇还有点恍惚，但是她不能让自己停下来，还是在上课，画画，甚至还练了车把驾照考了。 她拿到驾照那天，肖旭开心得就像是她考的一样，很郑重地发了个动态说她妹妹拿到了驾照，全部都是一次过。温弥默罕见地出现在朋友圈点了个赞。 肖昇难得放松半天，闲下来又开始想温弥默。 这两个月她总是用各种各样的事情填满自己的时间，一时空闲，脑袋放空便又想到了温弥默。 她过得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她现在，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肖昇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她想，再见见温弥默吧，再见一面也好。 肖昇看了时间，一般这时候温弥默都在做实验。她走到实验楼，那个花坛已经开起了春天的花，去年吸引她驻足的大青褶伞菇也已不见踪影。 她心里暗暗可惜，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那株特别的植物就消失不见。肖昇又触景伤情起来，她也没来得及和温弥默表明心意，就失去了表白的机会。 她实在不愿打扰，也不愿承认自己懦弱，连温弥默喜欢的人到底是谁都不敢猜。 当温弥默的身影出现在实验楼门口的时候，肖昇竟然有一种近乎是心悸的感觉，太久没见，她甚至都开始害怕见到温弥默了吗？ 她怕自己贪心，见了这一面，又渴求更多。 只是温弥默不是一个人单独出现，她旁边还有一个男生，肖昇见过他，书协社团的部长学长，叫刘鸣，上次温弥默生病住院他还去探望过她。 肖昇站在花坛边上，借着旁边的树影遮住自己的踪迹，只是这样一来她也看不太清他们的动作，只能依稀看见刘鸣伸手碰了温弥默的脸，两个人靠得很近，很亲密的样子。 肖昇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非要在今天过来，为什么非要自讨苦吃，为什么酸涩的苦水非要弥漫整个心脏让她现在难以自持。 她就像一个胆小的窥视者，既不能光明正大地看，也不能若无其事地藏。 连离开，她都要等温弥默他们走远了才敢抬脚。 肖昇回去之后重新翻出来了之前画的温弥默的所有的画。笑着的温弥默，皱眉的温弥默，踩着脚踏车的温弥默，弹钢琴的温弥默，站在讲台上温弥默，校运会上的举牌手温弥默…… 太多太多，堆积在小小的书桌，承接肖昇雨点一般的眼泪。 这场以肖昇的眼泪开始的雨，下到了第二天都还没停。 她下课之后照常和揽着女友的肩膀的萧笑告别，出了教室却在温弥默的注视下停了脚步。 “我昨天看到你了。”她听到温弥默这样说。“在实验楼那里。” 肖昇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眼睛如蝴蝶扑翅一般眨得飞快，结巴地说着“我我我”，就是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你，但是你不回我的信息，也不主动找我，为什么呢？小明。” 温弥默的语气很淡，但是在肖昇听来句句都是诘问，字字都是控诉。 “我怕打扰你。”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从来不觉得你打扰我，相反，我喜欢你——”温弥默停顿了一下，“和我说话。” 肖昇怕自己忍不住哭，低下头隐藏自己噙着泪的眼睛。 周围人来人往，几乎每个人都要看她们一眼，温弥默拉着肖昇走到一个鲜少有人经过的地方。 肖昇一直不说话，温弥默就一直看着她。她伸手抬起肖昇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看到肖昇泛红的眼眶，温弥默叹了一口气，心脏围绕的荆刺忽然一下全都消散了。 她实在不忍心看肖昇的眼泪，可是她心里何尝不是充满苦涩。温弥默转头要走，手却被肖昇拉住了。 她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力气很小，勾着她的尾指。 “小明，你想我吗？” 肖昇不敢说话，一个劲地点头。 “想我，但是不和我说话，也不回我信息。” 肖昇又开始摇头。 温弥默重新控制主动权，拉住肖昇的手腕。 “摇头。”温弥默冷哼一声，“看来还是不想。” 肖昇依稀感觉到温弥默的手松了力气，怕她又要走。猛地抬头说，“我没有，我想了。”颤抖的声音也在哭泣。 温弥默这时候想，好吧，肖昇这么可爱，她实在不忍心怪她了。如果一定要判决出一个犯错的人的话，那个人只能是她。 肖昇没有错，错的是她。错在她不该没早点来问，错在她太过计较，太小肚鸡肠。 第47章 第 47 章 漫长的冬天终于结束了，春雨滋润的土地开满了黄色的小喇叭，玉兰亭亭玉立。 肖昇重新回到了温弥默运行的轨道，给她送早餐，陪她做实验。 有一阵子温弥默好几天都不见人，她没和肖昇说具体情况，只和她说过几天再来找她。 肖昇的心陷入无边的猜疑，她总觉得温弥默是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果然，她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个人吧。说实话，她一直都不知道温弥默为什么喜欢和她相处。 温弥默说她可爱，可是她在温弥默那里仅仅只有可爱。大概这样微不足道的可爱，不值得温弥默一直喜欢吧。 过了那几天，温弥默又回来和她说话，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肖昇自己知道，其实和以前不再一样了。 她总是顾忌良多，避免和温弥默亲密接触。有一些事情，温弥默不说，她就不问。 她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她，没有胆量。 三月的时候，书协开了一次大会，会长，部长，还有负责图书馆管理的老师都在。 书协每年的固定活动，汉字书写大赛要开始了。 开完会温弥默还要开部长会议，她不知道要开多久，就要肖昇不用等她。 这学期的值日活动肖昇有了一个搭档，她叫陈丽涵，人很热情，很健谈。 她总是拉着肖昇一起去吃饭，说很喜欢和她交朋友。陈丽涵和部门里的人关系都很好，走在路上经常会有人和她打招呼。 开完会刚好到了饭点，她又拉着肖昇去吃饭。 “昇昇，你知道我们部长喜欢温弥默会长吗？”每次肖昇听到陈丽涵这样喊她总是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她试图改掉这样的称呼，但是没多久陈丽涵就忘了，继续这样喊她。 肖昇想了想，如果陈丽涵说的部长是刘鸣的话，那她应该知道。 只是这个事情一直是扎在她心口的尖刺，不敢轻易提起。 看着肖昇懵懂的眼神，陈丽涵继续和她八卦。 “其实我们知道很久了，之前团建的时候刘鸣学长自己说的，你没来过团建你可能不知道。他说他高中就知道会长了，最近想要追她，还要我们帮他出出主意。” 原来他们还没在一起啊，肖昇心里莫名欣喜，但是马上又默默哀叹，那又怎么样呢？她并不能改变什么。难道她把温弥默的心挖出来放到她的心里，再把她的心挖给温弥默填上吗？ 陈丽涵喝了口水，继续说：“后来我们部门有个人就旁敲侧击地问会长喜欢什么的人，会长说——” 肖昇听得起劲，虽然知道温弥默有喜欢的人，也知道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刘鸣，但是她还是好奇。她好奇，她离那个标准答案到底差多远。 陈丽涵环视一圈确认附近没有认识的人才继续和肖昇透露，“会长说，她喜欢会画画的人。” 肖昇的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她忍不住追问，“仅仅是会画画吗？” 陈丽涵笑了，她拍了拍肖昇的肩膀。“当然不是啦我的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天真。部长说她喜欢会画画的人，她认识的会画画的人里不就刘鸣部长一个人吗？这明显是装着答案的问题嘛。” “可是我也会画画。”肖昇难掩失落，明明，她也会画画。 “嗐呀，你怎么能算，你又不是男的。” “男的才算吗？” “会长是女的，当然要男的才算啦。不过我看他们最近走得挺近的，没准已经在一起了。”陈丽涵比肖昇矮，她挽着肖昇的手臂，而肖昇想温弥默的事情太投入也就忘了推开。 刘鸣是视觉传达设计专业的，会画画，高中就认识温弥默。或许，温弥默也高中就认识他吧。 肖昇想，他们互相喜欢，在一起应该是迟早的事。 到家之后，温弥默还没有联系肖昇，她也就默契的没有打扰。 她收到高中同学张梦然发的信息，她说她有一个朋友和以前暗恋的人在一起了，问问她的情况。 高中的时候，包括到现在，知道肖昇喜欢温弥默的人也就张梦然一个人。 “我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祝福你朋友。” 张梦然又细问了具体情况，语气里难掩可惜，她劝肖昇再努力一次，至少把自己的心意表明，不要给自己留太多遗憾。 正巧这时候温弥默告诉肖昇她开完会了，问她吃饭没有。 在张梦然的鼓励之下，肖昇和温弥默说有一个礼物想送给她。 其实张梦然想要肖昇直接表白，但也理解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难。 只是因为比赛的事情，温弥默这阵子都会很忙，于是她们约定在比赛结束的那天见面，肖昇把准备的礼物送给她。 在等待比赛来临的日子里肖昇总是很亢奋，失眠睡不好，她暗暗伤心，又隐隐期冀。 她准备把这几年画的画全都打包送给温弥默，就当是还给她也好。毕竟，本来也是因为温弥默才诞生的。 因为画太多，肖昇找了一个文件袋把它们包了起来，在比赛那天带了过去。 她负责核对参赛人员的信息，温弥默则是比赛的评委。肖昇站在门口认真工作的时候，温弥默坐在评委的位置看着她笑。 比赛从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六点才结束，就在肖昇终于可以接受天神的审判的时候，她准备好的陈词却不见踪影。 包着画的文件袋，不见了。 她明明用一个手提袋装着放在办公室她的柜子里面。但是她去找的时候却只空剩一个袋子，里面的画一张都没了。 肖昇想起来今天陈丽涵问她要比赛的纸质文件，她把柜子的钥匙给了她，但是她去问的时候，陈丽涵却说自己从来没见过什么文件袋，她拿了文件就走了。 肖昇拿着柜子的钥匙瘫坐在地上，心里预设的一百个可能性，在文件袋丢失的这一刻都变成了不可能。 她和温弥默表明心意的几率从百分之五十变成了百分之零。 或许这就是她偷窃的罪吧，她不经同意画了温弥默的画，未经允许藏了温弥默的情，这就是她擅自喜欢私自偷藏的代价。 连这最后一点回忆，也被上帝收回了。 第48章 第 48 章 带着最后一点期盼，肖昇拖着颓靡的身体进了家门翻找起来，可是就是找不到那个装着画的文件袋，一张零散的画都没有，她全都打包进了那个文件袋。 她承诺的礼物变成了一团虚影，肖昇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寻找的踪迹。但是温弥默还在等她，肖昇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转眼看到了上次肖旭出差带回来的吉东的特产，肖昇早就想送给温弥默，但是搁置到了现在。 肖昇重新把特产用礼盒包装纸包装了一下，提过去送给了温弥默。 看着温弥默满怀期待的眼神在看到是特产之后变得错愕和呆滞，肖昇知道自己做得有多差劲，这件事办得太坏了。 但是温弥默还是微笑着表达了感谢，给足她体面。 肖昇却愈发感觉无地自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珠来。她怎么能，这么令人失望。她甚至开始鄙夷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该送出这么拿不出手的东西当作礼物。 后来温弥默告诉她特产带回去和室友分享了，大家都很喜欢，很感谢她。只是，肖昇听着却很不是滋味。明明，她准备的不是这些，这也不是她期待的答案。 张梦然问她后续的时候肖昇也支支吾吾不敢回答，遮掩着，一个字都不肯多透露。 她已经足够难堪，不想让自己更加狼狈。 书协的人为了庆祝比赛结束，同时也为了祝贺温弥默保研成功，特地安排了一次团建。 按照惯例肖昇本来不会去，但是温弥默邀请她，她还是答应了。 去KTV的时候温弥默有些事情耽误了，到的时候肖昇已经坐下了。 温弥默打开门，一眼就找到角落里的肖昇。不知道是包厢订的太小还是人太多，这时候已经没有一个合适的空隙让温弥默坐肖昇的旁边。 她走过去，直勾勾地盯着肖昇，似乎在表达肖昇没有帮她占位置的不满，但是她柔软的笑又表示着她并没有不高兴，相反，她好像还挺开心的。 旁边的人看到温弥默来了，催促别人挪动给温弥默让出一个位置，但是温弥默制止了。在几人惊愕地注视下，她直接坐到了肖昇的腿上。 肖昇顿时如临大敌，手颤抖着不知道该往哪放。 温弥默抓住了肖昇不知所措的手，“别动了小明，好痒。” 有人点了一首暧昧的情歌，包厢里迷离朦胧的彩光遮掩了肖昇绯红的脸。 “我坐你身上你应该不介意吧？”温弥默没有回头，只是往后倒靠在肖昇的怀里。 肖昇舌头好像打结了一般，“我我我”的说不完整。 温弥默没等她梳理语序，抓着肖昇的右手放在她的腿上把玩，摩梭着她手指的关节。 “不可以嫌我重”说完温弥默还坐起来了一些。 肖昇听着温弥默佯嗔的语气，感受到腿上因为受力增加而变大的重量，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尖，一个劲地点头说“不会的不会的。” 过了中场，好几个人去上厕所，空了几个位置出来。 在别人殷切地注视下，温弥默不得不从肖昇身上下来坐到皮质的沙发上。 但是她还是靠着肖昇，微仰着头，枕在肖昇的肩上。在灯光骤然变暗时，温弥默坐起来朝肖昇又靠近了一点，嘴唇与肖昇的侧颈若即若离，呼出的气息喷在她修长的脖颈。 肖昇紧张地咬着嘴唇，手指甲几乎嵌入手掌的肉里，呼吸陡然变重。 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不停振动，肖昇猛地起身，手里拿着手机却还是看向温弥默。 “我，我接个电话。” 温弥默长呼一口气，将侧边的头发挽至耳后。假装不经意地说：“去吧。” 肖昇拿着手机走到廊道里，到处都是别人唱歌的嘶吼，肖昇不得不把免提打开。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肖旭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出去上厕所的人回来了几个，把肖昇仔细关好的门又打开，肖昇无意识地看了环胸抱着的温弥默一眼。 “我还不确定，但是应该快了。”肖昇捂着收音口小声说着。 “对了，妈妈说已经帮你申请好了学校，你这几天准备一下面试。” “姐，我有点不想去法国了。”肖昇小心翼翼地说着，语气里难掩落寞。 “这怎么行，都准备好了，你就当去旅游呗，过几年就回来了。” “可是——”肖昇不知道可是什么，她不敢和妈妈说，怕看见妈妈失望的严厉眼神。 她一开始只是习惯了妈妈替她安排好一切，但是渐而她已经不再有勇气反抗，或者说她从来都是按妈妈的决定行动。她第一次生出了违逆的心理，却因为懦弱，她不敢说。 肖旭说有事先把电话挂了，肖昇抓着手机无力地靠在墙上，耳边却突然传来温弥默的质问。 “你要去法国？”语气里满满的惊诧，肖昇转头便看见温弥默眼里的愠怒。“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但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肖昇抓住温弥默的手想和她解释，但是温弥默却甩开她回去包厢了。 她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等这个聚会结束就去和温弥默说清楚，但是她却看到温弥默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拿着包准备要走。 旁边的人帮着温弥默一起收拾，突然一声惊呼，有人说刘鸣过来了。 他走到温弥默身边，“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方便和我走吗？” 包厢里的人顿时兴奋起来，一个劲起哄要刘鸣他们别走就在这说。 温弥默看了一眼肖昇，在她无助的注视下，温弥默和刘鸣走了。 肖昇回到家就躲到自己的房间靠着房门，两只手把脸遮掩，眼睛里的眼泪从指缝滑落。 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把手放下来，放任泪水将自己淹没。 鼻尖酸涩，肖昇感觉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有一滴眼泪从下巴滴落顺着脖子往下流，她把衣领扯开一些，更多的泪珠流入她的锁骨窝，几乎要湿透她的衣襟。但是肖昇感觉更多的是冷，这湿咸的泪雨已经凉透了她的心。 第49章 第 49 章 那天聚会之后温弥默再也没有联系过肖昇，而肖昇删删改改的信息最后也没有发出去。 五月份的时候肖昇又遇到了陈丽涵，她费力勾着肖昇的肩膀，神神秘秘的和她说话。 “你好像好久没有来开例会了，值日也没来。上次会长说太久没来的要记名字，她找过你没？” 肖昇摇了摇头，“没有。” 她倒是希望温弥默来找她。 “那你应该也不知道刘鸣学长和会长在一起了吧？” 肖昇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料之中。” “我听说上次刘鸣学长把会长喊出去就是为了表白，还送了好多画，画的全是会长，每一张都超级好看。从三年前到现在，好多好多张。真是深情啊。”陈丽涵自顾自说着，没发现肖昇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急切地抓住陈丽涵的肩膀把她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陈丽涵吓得鸡皮疙瘩狂起。 “你说的画，我能看吗？” 陈丽涵被吓了一跳，狐疑地把手机打开，翻到一个人的动态，好像是刘鸣的朋友发出来的。 “这些画好看吧？画得真好，不过会长好像不太喜欢。”陈丽涵一张一张照片划着，肖昇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这分明，是她的画。 她捕捉到陈丽涵语句里的重点，温弥默不喜欢这些画吗？为什么？ 在肖昇焦渴地注视下，陈丽涵说她也不太知道原因。 肖昇感觉有点胸闷，郁结于心，有一股气堵在心口怎么都散不出去。 她没理会陈丽涵还想继续交谈的心情，她想马上找到刘鸣，至少，她要搞清楚这些画是怎么回事。 肖昇没有刘鸣的联系方式，只能去书协的办公室找。 她没找到刘鸣，却看到了温弥默。 肖昇走得太急，一开门就撞进了温弥默的怀里，听到她闷哼一声，肖昇的内心纠结又忐忑。 “我，我，我找——” 温弥默的眼神淡漠，冷冷的语气在肖昇听来甚至有些不耐烦。“你找谁。” 她似乎不关心肖昇找谁，只有一种被打扰的厌烦。 肖昇鼻头一酸，咬着下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 她强撑着不让眼泪滴落，带着浓稠的鼻音说：“不找谁，打扰了，抱歉。”然后转身走了。 温弥默看着肖昇决绝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嘴唇微颤，心里矛盾极了。 装作无动于衷比被肖昇拒绝更让温弥默感觉心痛。 一连几天肖昇都去办公室找刘鸣，只是她变得很小心，如果她发现温弥默也在她就会躲起来。 又过了几天，肖昇终于妥协想要找别人要刘鸣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她终于在图书馆的大门口看到了他。 肖昇拦在刘鸣面前不让他走，举着手机里之前在陈丽涵那里拍下来的画质问他。 “这是我的画，为什么在你那里？”肖昇的声音有点颤抖，但是很坚定。 刘鸣眼神挑衅，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哦，是吗，你的画？”他靠近肖昇，“你有什么证据吗？肖昇——学妹。” 肖昇被刘鸣轻慢的态度激怒，握紧了拳头，两个人对视的目光里闪过金属摩擦的尖啸，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你说这是你的画，那你说说你画温弥默干什么？难不成你喜欢她？哈哈哈，真是可笑，同性恋真恶心。” 肖昇看着刘鸣贱兮兮的脸怒不可遏，她几乎就要动手的时候温弥默来了。她把两人拉开，站在肖昇面前，背对着她。 “刘鸣，你想干什么？”肖昇看不到温弥默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我能干什么呢？问问你的好学妹吧。”刘鸣不屑地切了一声走了。 温弥默转身想问肖昇怎么回事，却只看到她躲闪的目光。 肖昇突然被人戳中心事，被人讽刺辱骂，她更加感觉难堪。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弥默，只说了一句“没事”就走了，独留温弥默站在原地惆怅。 到了家里，肖旭看着最近终日劳累、日渐消瘦的妹妹忍不住开口问她。 “你最近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 “没事。”肖昇依旧是惜字如金。 “温弥默最近兴致好像也不是很高，你们俩怎么回事？听说好久没一起玩了。” 肖昇想，温弥默正谈着恋爱怎么会兴致不高。 “可能她和对象有矛盾吧。” 今天温弥默拦在她和刘鸣的中间，她不知道温弥默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肖旭听到这话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肖昇抬眼看了她姐姐一眼，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在她心底膨胀。 这时候肖旭却突然把手机拿给肖昇看，是她刚刚问温弥默是否在谈恋爱的聊天记录。温弥默回复的是“没有。” 没有，她没有谈恋爱。这两个字在肖昇眼里被无限放大。 她想着最近陈丽涵和她说的所有话，嘴边呢喃：“怎么会呢。”她从来没怀疑过陈丽涵的话的真实性。 可是事实如此，温弥默确实没有和别人谈恋爱。她一直听信别人的谣言，却从来没有亲自问过温弥默一句。 哪怕是一个字，她也从来没问过。 她陷在胡乱猜疑的沼泽里，却从不向温弥默求救。 “小太阳，我要问你一件事。” 肖旭突然认真的语气让肖昇莫名担忧，她小心地点了点头，让肖旭问。 “我问你，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温弥默？” 肖昇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跳得飞快，视线慌乱地扫向地面，思考的神经被肖旭的问题切断。 看着肖昇躲闪的神情，肖旭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和温弥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感情这些事情太需要慎重。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你面临的问题很多。”肖旭把手机放下，神情认真。 “且不说你就要出国，温弥默的保研也还在公示阶段。再者你们都还是学生，温弥默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家其实不算是一个开放的家庭。”肖旭拉过肖昇的手，“肖昇，你要想清楚。” 晚上睡觉的时候肖昇躺在被窝里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在她和刘鸣势如水火的时候温弥默来了，挡在她面前，护着她。 晚上肖旭如此直接地问温弥默的感情状况，温弥默说她没有恋爱。 原来她这些日子的消沉全都是无用的自我折磨。 她郁闷又懊恼，甚至是有些恼火，她痛斥自己到底有多愚蠢才会偏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而不愿去问当事人一句话。 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肖旭说的每一个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甚至，她连温弥默喜欢的到底是谁都还不清楚。 再多的意动，都终究是她不自量力的妄想。 肖昇已经拿到了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虽然是她妈妈选的学校。 再过几天，她就会登上去往法国的飞机。 至于温弥默，肖昇决定就把她藏在心底吧。 可是就在肖旭出去上班，她躲在家里画画的时候，温弥默敲响了她家的门，手里拿着她之前包着画的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