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一只狸花猫蹲坐在树杈上,阳光倾斜而下,照在它油量的皮毛上。
猫琥珀色的瞳孔逐渐放大、自上而下的睥睨着树下的人。
它不屑于理睬他们,却在人群散开后独自跳下树走到远处的桥墩下等待那个每天都会路过的小孩,再亲昵的朝他的翻开肚皮,最后潇洒离开。
而梦醒后的陈亦可不断回味着,树上的猫随意的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人类玩伴。
那是自由、惬意、温暖的阳光。
倘若真的要去喜欢一个人,陈亦可不想自己总被操控着,被他不上不下的钓着胃口。
凭什么是他不愿意做自己书中的男主角,凭什么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撤回消息,凭什么要她上楼找他?
不如就不喜欢他了吧......
这个想法在陈亦可的脑子里飞速划过,也许她的心退回到朋友的立场上,她就不会总是生气。
翌日清晨,陈亦可没有等周溯他们,只是自己一个人先去了学校。
初春的杏林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干燥的空气也因为消融的冰雪而掺入水汽,路边的草丛里比嫩芽先冒出来的是狭缝中的泥苔。
她走在默默走在人群之中,也许是想起来从前独来独往的日子,陈亦可倏然猛吸一口气,只想快步离开。
而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周溯几步来到她面前,两人匆匆对视一眼,却一言不发。
一前一后的走进班级,也许是两人的表情实在差强人意,抱着习题来找陈亦可的罗咏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陈亦可看向罗咏娜问:“怎么了吗?”
“我有道题想问你一下。”
“拿过来吧。”陈亦可将书包里的笔袋和茶杯摆上桌,挥手示意罗咏娜坐过来。
周溯坐在两人身后假装好奇的探过身,问:“我也想听听。”
陈亦可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给罗咏娜讲题,在确定罗咏娜听懂后,转过身一脸严肃的对周溯,说:“如果你真的想听题的话,就不要一次次的撤回消息,认真一点只听题。”
她把“只听题”这三个字咬的极重。
周溯郁闷的趴在桌子上,他不明白这次是怎么回事?
又或者说是林江运给他的理由让他接受不了。
——“她说,周溯,我的故事缺少主角,写不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有了喜欢的人,但她不想别人知道,你和她只是朋友不应该多问。”
周溯也反驳过林江运:“她说她的故事缺少主角,她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
“如果我找你借一百万,你会和我打趣,但如果我找你借一百块,你才会正视我的问题,因为你确实有一百块。
同理,如果她没有喜欢的人,她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周溯,你认为她喜欢的是你还是某个人呢?”
在陈亦可那儿,周溯早已失去全部自信。
他能接受陈亦可不喜欢他,但没办法接受陈亦可喜欢上别人。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周溯抬头看向陈亦可眼底是化不开的水雾。
抱着习题册的罗咏娜刚想起身却被周溯的话吓得定在当场,机械般的来回看着两人。
陈亦可的心像是漏跳一拍,被他眼中的水雾迷失在森林之间,说:“和你没关系,别来烦我。”
“那个人是谁?”
班上的同学不少,原本嘈杂的教室里,声音逐渐放小,所有人都在好奇。
“你应该没机会见到他了,我也没机会......”陈亦可低头整理着书桌小声呢喃道。
周溯哑着嗓子开口问道:“他在江州吗?”
“他把江州的我带走了。”
周溯确定那个可恶的白月光就是江州的!
他哪里不如他了!
“你们来了。”罗咏娜一个弹射起步往后门走去。
赵青岚咬着手抓饼左手边站着梳刘海的周洄,只有林江运双手抱胸望向蔫巴的周溯。
“我给你带了早饭。”林江运朝他喊了句。
周溯梗着脖子望向他们,一双狗狗眼盛满泪水,缓步走到林江运面前。
周洄小声询问:“你眼睛得病啦?咋红不次啦的?”
“是,有病。”
赵青岚将嘴里的手抓饼咽下,说:“要不请假去医院看一下呢?”
林江运无力的看向两人,沉默的拉着一脸死气的周溯离开。
刚走到三楼楼梯拐口,周溯就长大嘴巴“哇”的一声开嚎,林江运眼疾手快把包子从口袋里拿出来,连着塑料袋一起塞进周溯嘴里。
“闭嘴,不然我也不帮你。”
周溯撕开塑料袋一口口嚼着包子,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也不知道是那个路过的欠登,上前调侃了一句:“谁家包子,都给香哭了。”
“学校对面那家。”林江运答道。
周溯嘴里包着东西咬字不清的说:“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和他们聊天。”
“又不是我失恋......”林江运看着周溯幽怨的小眼神,“但我一定会坚守你的爱情!”
林江运带着周溯找到一处没人的角落,耐心的开导他:“谁没点过去式,他们一个在江州一个在杏林根本就没可能了,不怕墙角挖不倒,就怕锄头挥不好,你努力挖。”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挖?”周溯一边说一边嘴也没停下吃。
林江运单手撑着下巴思忖片刻后,说:“首先,你不能和之前一样,需要改变风格,这样才能让陈亦可重新认识你,你们才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那你觉得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格?”周溯学着林江运撑着下巴说道。
“你觉得陈亦可对我们三个男生谁最好?”
“赵青岚呀。”周溯很爽快的回答后又沉默了,“所以我要演傻子?”
“那个叫清纯,不被世俗污染的白痴,呸,白纸。”
直到放学,陈亦可都没再主动找周溯说过一句话,甚至无视他这个人。
独自在卧室写作业的陈亦可全然不知在她楼上的四人正在谋划着什么。
周溯盘腿坐在沙发上听着三人对他新风格的分析,当然周洄和赵青岚并不知道周溯喜欢陈亦可这件事情。
“我觉得演傻子不合适,身边有一个傻子是乐趣,两个傻子就让人烦躁了。”周洄从果盘里顺手拿起橘子就开吃还一边认真的分析。
赵青岚抢过橘子,说:“再说了,我是靠颜值取胜的,就是我再贱,你们都不舍得打我这张帅脸。
那好看的人思想稍微迟缓一点是萌,丑的话就是蠢了。”
周溯上去就是一个剪刀脚锁住赵青岚的脖子,问:“我丑?”
本就呼吸不畅的赵青岚好不容易喘口气还带着点酸臭味,他不停的拍打周溯的腿,磕磕绊绊道:“不是丑,就是不惹人怜爱。”
周溯这才放过赵青岚,问:“觉得什么样的人设适合我?”
“让我们想想谁是女生无法拒绝的类型?”林江运故作深沉道。
——“乔哥!”
赵青岚和周洄异口同声道。
“你们想让我演曹乔?做梦吧!他哪点比我强了?”周溯翘着二郎腿摆手说道。
曹乔是楼上孙奶奶的外孙,去年夏天考上了大学,家属院的这帮小豆丁就没有不迷恋他的——除了周溯。
周洄掩面偷笑,说:“你哪儿比他强呀?乔哥人又帅又温柔,往那一站就是所有女性的理想型,东北花泽类!”
“我要是女的,我一定要跟乔哥谈恋爱。”赵青岚挂着娇羞的笑道。
林江运也走到周洄的身后对周溯,说:“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很有魅力。
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要不然你就模仿花泽类吧,他俩是一个类型。”
“那说好了,我模仿的是花泽类可不是曹乔。”周溯还梗着个脖子嘴硬。
赵青岚拉着周洄就回家找陈亦可做思想工作,独留林江运陪着周溯。
偌大的客厅里,橘黄色的灯光,穿着睡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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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上的两个少年百无聊赖的看着肥皂剧。
“我还是不想学曹乔。”
林江运拿起遥控器随意切换频道,说:“虽然剧里杉菜选了道明寺,但剧外大s却和周渝民在一起了。
而且你不觉得陈亦可和花泽类很像吗?
长的都很漂亮且温柔,带着一点理性让人想接近却始终存在隔阂。”
“所以我喜欢曹乔?”周溯说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都说了爱上他们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天上的月亮,谁都想仰望。”
周溯偏头看了一眼装文艺的林江运,抬脚就踹上他的屁股,说:“个人建议你不要太关注别人的月亮。”
“天狗护食。”
因为天狗食月。
而等到两人拉着陈亦可推开大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江运抱着周溯的腿帮他倒立在墙边的壮丽景观。
陈亦可虽然还在生周溯的气,但看到这一幕也没忍住嗤笑出声,问:“健身吗?”
周溯见陈亦可笑了,顿感有戏,轻咳两声,夹紧嗓子学台湾腔,道:“当你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如果能倒立起来,这样原本要流出来的眼泪就流不出来了。”①
陈亦可深呼吸一口气,尽可能的平复情绪,一旁的三人已经崩溃大笑猛锤地板。
“所以你是花泽类?”
“我以后就准备走温柔美男的路线。”说着,周溯就准备将腿放下来。
陈亦可回头对赵青岚,说:“快去帮花泽类扶住腿。”
赵青岚嘴角的笑还没收起来,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抱住周溯的腿。
陈亦可几步上前,半蹲下身,对周溯说道:“他们说你做出了很大的改变,我现在看见了,你现在甚至是变态。
但很可惜,我不喜欢花泽类。”
“你喜欢道明寺吗?”周洄走到陈亦可身边问。
陈亦可嫌弃的摇头道:“不呀。”
“不要喜欢西门,姓这个的没有好东西,祖上就出过西门庆,纯花花公子,亦可你不喜欢花泽类没关系,但不能喜欢那样的人啊!”周溯因为倒立而面色发红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
林江运打圆场道:“那人家不也因为小优浪子回头了吗?主要还是帅。”
“确实,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周洄略带俏皮的说道。
陈亦可说:“嗑CP可以,但绝对不要和西门那样的人在一起,我有感情洁癖。”
“难道你最喜欢美作?”赵青岚不可思议的开口问道。
陈亦可顶着四人不解的目光道:“美作很好呀,乐观、善良、爱笑,并且是这四个人里最尊重女性的。
所以不论是在什么时候,美作这样的人我都喜欢。”
“我勉勉强强应该也能凑得上美作的性格吧,你为什么说很烦我,让我离你远一点?”周溯的胳膊都在颤抖,脸涨红一片。
陈亦可挥手让赵青岚把他放下了,周溯盘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向他对面的陈亦可。
“就像现在这样,周溯你总在猜测我,可你并没有猜对。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花泽类吗?
因为我并不喜欢自己,所以和我相似的花泽类是我在f4里面最不喜欢的。”
陈亦可的话就像一很长针直直的扎入周溯的心里,他突然不在乎陈亦可是否喜欢自己或是陈亦可是否喜欢别人。
他想让陈亦可喜欢自己。
“我那天确实很生气,说话重了点,抱歉。
至于是因为什么生气,我不想告诉你,你也不要再问了。
周溯别学其他人,就做你自己就行。”
陈亦可转身便离开,直到防盗门被关上,陈亦可才卸下防备。
她知道就算周溯不喜欢她,也不是周溯的错。
他很好,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的情况下还是第一反应来安慰他,试图挽回“朋友关系”。
她也不是一个果断的人,所以她选择纵容自己的私心,在角落里悄悄的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