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菩提,开悟增智,见心明慧,服用之后,有过目不忘之效】
识海之中,那方古朴小印缓缓沉浮。
印面之上,那枚殷红如血的菩提子果实正熠熠生辉。
丝丝缕缕温润清凉的气息伴随着一段段清晰无比的信息流淌而出,涌入陆沉的识海,被他迅速消化理解。
这神异的功效,让他心头更添一分火热。
“呼…呼…呼”
“好险!真是命悬一线!”
小陆沉剧烈喘息着,低头看向自己身上。
那身特意为了进山而准备的厚实粗布衣裤,此刻已被毒雾腐蚀得破破烂烂。
若非他入山前多了个心眼,将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此刻恐怕早已皮开肉烂,下场凄惨!
他心疼地看向那柄花费三十两重金购得的短刀。
原本寒光流转的刀身,此刻像是被泼了浓酸,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细密的蚀孔,黯淡无光,几乎不成样子,显然是被那绝命毒瘴侵蚀所致。
“头也还有点晕乎乎……”
陆沉甩了甩沉重的脑袋,不敢怠慢,连忙又从怀里掏出所剩无几的狗宝粉末,狠狠嚼了一大口。
那熟悉的冰凉腥苦在口中化开,化作一股清流,不断中和着侵入体内的残余毒素。
他盘膝坐下,默默运转气血,引导着药力涤荡四肢百骸。
足足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体内那股令人烦恶的眩晕感和隐隐的麻痹感才彻底消散,手脚重新恢复了力量,头脑也一片清明。
“成了!总算是拿下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喜悦和强烈的成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小陆沉心头。
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后怕。
他望向溪边那具庞大狰狞的蟾尸,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龙脊岭这一带,能孤身一人灭掉这成了气候的三足蟾的采药人,怕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我这下总算是没有辜负沈爷的期待!”
这个念头一起,一股更深沉、更滚烫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之前的喜悦。
“爷爷,您看到了吗?我有出息了!”小陆沉在心中默念,想要将这份喜悦传递给逝去的亲人。
顿了片刻,等到浑身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之后,他抽出那柄受损的短刀。
走到三足蟾巨大的尸身旁。
这畜生生命力顽强,临死前的挣扎加上他全力爆发的
一刀,几乎将它劈成了两半。
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暗紫色的血液如同泉涌,将恶虎溪畔的碎石染得一片狼藉,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小陆沉对此毫不在意,他眼中只有这具尸身所代表的价值。
他蹲下身,手法异常熟练地开始“分尸”。
这剥皮取材的本事,是多年采药生涯磨砺出来的。
三足蟾的足爪蕴含独特药性,是配制某些顶级续骨生肌丹药的绝佳药引。
那层坚韧无比、布满疙瘩的暗金墨绿色外皮,此物研磨成粉,是配制见血封喉剧毒的顶级材料。
割下那条如同长鞭、顶端分叉的紫黑色长舌,此物能解百毒,亦是奇珍。
他甚至还小心摘取了尚未完全喷发的毒腺囊体。
虽然精华已在三足蟾临死之前都已经喷了出来,但残余毒液也当是有些用处。
这头三足蟾,真可谓浑身是宝!
每一样材料拿出去,都足以让识货的行家抢破头!
样样都能卖出令人咋舌的高价钱!
陆沉手脚麻利地将处理好的材料用油纸层层包裹,再小心放入背后的竹篓。
看着那被塞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竹篓。
小陆沉轻轻拍了拍竹篓,嘴角扬起一抹由衷的笑意,
“沈爷,小子这次,可算没让您丢脸!”
收拾完三足蟾身上的宝物,小陆沉不再犹豫。
将那枚殷红如血、温润如玉的血菩提果实从识海小印上“摘”下,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果实入口即化,没有想象中的滋味,反而如同吞下了一口最纯净的灵泉。
下一瞬,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洪流猛地自喉间炸开,并非冲刷血肉,而是直冲识海!
轰——!
如同久旱龟裂的荒芜大地,忽逢倾泻而下的甘霖。
那清凉而磅礴的雨水不断滋润着干涸的土壤。
每一道裂缝都在贪婪吮吸,每一寸心田都在欢呼雀跃!
小陆沉只觉得整个世界在他眼前、耳中、乃至整个感知层面都变得截然不同!
他能清晰的听到远处山涧水滴落潭的清脆回响,近处枯叶在风中摩擦的细微沙沙。
甚至感觉原本需要琢磨片刻的念头,此刻如同被破开了一道堤坝,瞬间通达!
过往习武时的疑难、宋彪讲解的要点、甚至幼时爷爷随口说过的一些话,都如同被擦去尘埃的明珠
,清晰地浮现出来,彼此串联,豁然开朗!
“开悟?这就是开悟么?!”
小陆沉心神剧震,感受着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小印的神奇再次有了颠覆性的认知。
他想起市井乡野间,常把那些突然变得念书厉害、一点就透的孩子,称作“开了窍”。
“我如今,大概就是真正‘开窍’了!”
小陆沉眼中灵气盎然,一双眸子如同被清泉洗过。
整个人的气质,都多了一份通透与灵动。
“下山!该去收这份‘名声’了!”
陆沉精神抖擞,背起沉甸甸的竹篓,步伐轻快却沉稳,再无半分疲惫之态。
次日,安宁县衙门前。
告示墙前人头攒动,议论之声沸反盈天。
中心话题只有一个——恶虎溪那头盘踞多年、凶名赫赫的三足蟾!
“听说了吗?前日又有两个不知死活的采药郎折在恶虎溪了!尸骨都没找全!”一个满脸惊惧的老汉拍着大腿。
“何止前日!这两个月算下来,被那畜生祸害的,怕是不下十条人命了!”旁边一个精瘦汉子接口,声音带着愤恨,“我家表兄就是去了恶虎溪,再没能回来。”
“那畜生皮糙肉厚,毒雾喷出来连石头都能蚀穿!简直成了精了!”一个穿着短打的武人打扮汉子,心有余悸地摸着腰间的刀柄,“寻常捕快衙役去了就是送死!”
“可不是嘛!衙门贴榜悬赏都贴了一个月了,五十两雪花银啊!愣是没人敢揭!有命拿钱,也得有命花啊!”一个摇着蒲扇的闲汉摇头晃脑。
“唉,官府就不能请动厉害的武师出手?再这么下去,恶虎溪那一带的山道算是废了!”有人焦急地抱怨。
“请?谈何容易!那些大人物岂是轻易能请动的?”悲观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众人七嘴八舌,直说的那三足蟾凶残如同地狱妖魔。
就在这愁云惨淡、议论纷纷之际,人群外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布衣、背负着硕大竹篓的少年,分开交头接耳的人群,步履沉稳地径直走向告示墙。
他身形不算高大,脸上甚至还带着些不曾长开的稚嫩,但那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甚为不凡。
在众人疑惑、好奇、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目光注视下,小陆沉,走到了那张贴着三足蟾悬赏、纸色已经有些发黄卷边的告示前。
他没有任
何多余的言语,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在众目睽睽之下,果断地伸出,一把抓住了告示的边缘!
刺啦——!
一声清晰的纸张撕裂声,在骤然安静下来的衙门前显得格外刺耳!
那张让无数人望而却步、象征着死亡威胁的悬赏榜文,竟被这少年徒手揭下!
陆沉将揭下的榜文稳稳拿在手中,转过身,目光平静却蕴含着力量,扫过一张张写满惊愕、难以置信、甚至有些呆滞的面孔。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在整个衙门前回荡开来:
“雨师巷采药郎陆沉!为安宁县乡亲揭榜,除害!”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蕴含着万钧之力!
如同平地惊雷,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头轰然炸响!
震得他们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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