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聊天了。”
林岫寂已经不想吐槽这两人了,她在那里累死累活的跟吟霜雪脑域中的那两股力量作斗争。
这两人倒好,直接开始了二人转,还是军校生plus版。
陈澜和时可对视一眼,时可笑嘻嘻的回着林岫寂,只是她那模样在林岫寂眼中看来是怎么欠揍怎么来。
“不可以,脑域疗愈我和陈澜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聊天了。”
林岫寂毫不在意形象的翻了时可一个巨大的白眼,继续沉下心来和吟霜雪脑域中的那两股力量作斗争。
陈澜手下的动静也从一开始的挣扎变成后面的剧烈挣扎,有好几次差点就让吟霜雪挣开了,幸好她反应快干脆半个身子压在了吟霜雪身上。
那两股力量只剩最后一点点就会被完全分离,林岫寂操控着自己的精神力悄悄的进行剥离。
越到后面越不好操作,许是知道自己会被压下去,在最后关头,异化体的那股力量会进行垂死反扑。
要是没压下去,这个人就会完全变成异化体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陈澜见手下挣扎的动作开始渐渐平息了以为林岫寂快成功了,不可避免的放松下来。
林岫寂操控着精神力开始对着最后纠缠着的那股力量开始剥离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格外顺利。
但她丝毫不敢放松下来,她知道现在的这股力量只是表面上的安分,实则就像是等待机会垂死挣扎的猛兽。
几乎是一瞬间,吟霜雪挣扎的力道瞬间大了起来,陈澜差点就压不住了,幸好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要不然真的就让她跑了,陈澜看着林岫寂不知道这人是做了什么,让吟霜雪挣扎的力度变的这么大。
"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步了。"
时可难得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一句话然后闭口不言。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盯着林岫寂,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步了。
空气中紧张焦灼的气氛浓郁成水滴在每个人心中,所有人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一个共同的结果。
究竟能不能成功?
刹那间,地动山摇,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开始下坠,危险从前后两个方向传来。
“有污染体来了,戒备。”
林雪说着,分别处于前后方的言冉、楚曦以及沈酌春和春意怜已经动了起来。
极快的抽出自己的武器朝着前方迎面而来的污染体群对上,陈澜看着前后方的孤身二人,又看着她们前面密密麻麻的污染体。
心中对她们的担心从口中带了出来。
“需不需要去帮忙?”
“那吟霜雪和林岫寂怎么办?”
意蝉衣反问陈澜,“如果你们去帮忙的话,谁来压着吟霜雪,林雪要将她脑域中的那两股力量压制在一个范围内。”
“她是不可能来帮忙的,我要防止偶尔有污染体突破防线朝你们冲来,我也不可能去帮忙,能帮到她们的只有她们自己。”
陈澜想说什么,却发现此刻的她词穷了,词语匮乏的她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反驳,说她们是队友吗?
可是林岫寂和吟霜雪也是队友,她只能挫败的想着,意蝉衣说的是对的,如果我们都走了。
这何尝不是对吟霜雪的不负责,没有人能做出两全其美的决策,哪怕是元帅也不行。
“我知道了。”
言冉和楚曦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近战一个远攻,确保不会有任何一只污染体突破方向朝后方那几个人冲去。
春意怜手中的能量炮不规则的朝前方数不尽的污染体轰炸过去,沈酌春皱着眉提醒她。
“能源块带的不多,你小心待会能源不够。”
好吧。春意怜努努嘴,满脸哀怨的将能量炮收了回去拿出一双手套带上。
手套外面是密密麻麻将手套全部覆盖住的尖刺,沈酌春目光怜悯的看向那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污染体。
被这个战斗疯子盯上,她为这群污染体感到默哀。
毕竟春意怜是那一届唯一一个喜欢肉搏的家伙,那双手套上的尖刺一旦刺进了身体中势必要拔出一块肉出来。
不过她一般不会用这双手套,毕竟戴手套一次只能弄死一头污染体,但是用能量炮的话我可以看到血肉烟花。
林岫寂还在继续,剥离的进度已经到最后的末尾了,刚刚属于异化体的那股力量试探性的反扑了一次。
被林雪的精神力无情镇压了下去,林岫寂不敢赌这股力量会不会继续殊死反抗。
她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在不确保伤害到吟霜雪脑域的前提下。
“直接剥开吧。”
有微弱的声音传进她耳内,林岫寂睁开眼查看,吟霜雪目光盯着她,她的半张脸还是蜘蛛的样貌。
“直接弄开。”
短暂的,属于吟霜雪的那股力量占了上风,她的神智开始清醒。
“如果继续耗下去,她们要面临的危险程度直线上升,我们要去帮她们。”
“好。”
林岫寂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过多犹豫的人,既然吟霜雪本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再多犹豫。
既然决定了要一鼓作气将剩下纠缠在一起的剥离,林岫寂也不会在畏手畏脚,精神力犹如一把利刃径直向下看向剩下的两股力量。
吟霜雪的脸在人脸和蜘蛛来回切换,最后停留在蜘蛛的样貌一动不动。
陈澜以为疗愈失败了,吟霜雪彻底变成了异化体,林岫寂却松了一大口气。
现在那两股力量已经完全被剥离出来了,现在只要将属于异化体的那股力量清除就好了。
她看向林雪,林雪朝她点头,精神力再次进入时,属于异化体的那股力量被限制在一个极其狭小的范围中。
林岫寂直接以精神力做匕首朝着那股力量刺了进去,精神力开始消融在那股力量深处化解着。
“你想将我消灭?为什么?”
林岫寂眼也不眨的回着,“因为联邦不需要你这股力量。”
显然,吟霜雪脑域中的这股属于异化体的力量是难得的具有自己思想的,既然如此,林岫寂更加不可能让她存在。
“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林岫寂已经难得跟它废话了,精神力消解的速度愈发加快,一直到这股初生的力量完全被精神力溶解后她才补充着那句没说完的话。
“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胁。”
剩下的就很轻松,林岫寂运用自己的精神力将吟霜雪脑域中燥乱的地方全部安抚下去。
陈澜看着表情不变的吟霜雪,她脸上属于异化体的那部分已经消散了。
“她不会感到难受吗?”
陈澜记得当时维克斯提起精神疗愈的时候说那群维修人员在进行精神疗愈的时候都是粗暴的。
“要我说与其让那群机甲维修师来进行精神疗愈还不如让指挥来,毕竟指挥的精神力除了探路就是攻击。”
“机甲维修师的精神力是比较温和的,一般不会让被疗愈者感到不适,相比而言指挥的精神力会带着一丝攻击力。”
意蝉衣似有所觉陈澜的想法,侧头盯着她,目光平淡无波,好似只是单纯的疑惑。
“你似乎认为指挥更适合做脑域疗愈,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那倒没有,其实我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只是有人跟我说过相比起维修师,指挥明显更适合做脑域疗愈。”
陈澜一口气将维克斯当时在自己面前吐槽的话说完,只觉得心脏在自己的胸腔中乱蹦,被关住的小人一个劲的说着自己要出来。
她会认同这个说法吗?还是会把我骂一顿。
陈澜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紧张过,她像是在等待老师批阅试卷一般紧张的站在原地,生怕自己最后的成绩是一个大写的零。
意蝉衣不是第一次听见相比维修师,指挥才是更适合做脑域疗愈的这种说法了,她只是奇怪,陈澜也会这么认为。
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却固执的认为指挥比维修师更适合进行脑域疗愈。
陈澜觉得意蝉衣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打量,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没有问题,又意蝉衣会不会觉得说出这话的她是一个异类。
不过这话不是我说的啊,维克斯,你真的要害惨我了。
陈澜心中的小人已经开始将另一个名叫维克斯的小人开始左踢右打,反复鞭尸。
意蝉衣看着脸上表情忐忑的陈澜,心中想逗她的意味越来越浓,就是静静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陈澜只觉得自己面上强装的镇定马上就要挂不住了,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就见面前的人慢悠悠的开口了。
意蝉衣决定不再继续逗她了,小孩脸上马上就要委屈的哭了,在逗下去自己还要哄。
“指挥确实很适合做脑域疗愈。”
意蝉衣开口说着,几年前在脑域度降低会成为异化体的理论还未系统的形成时。面的突然变成异化体的同伴,当时联邦内的普遍做法是由指挥动用自己的精神力强制镇压。
“前提是指挥精神力中潜在的攻击性被剔除。”
那些被指挥压下去的即将变成异化体的士兵在那之后,他们的脑域进入了一种极其不稳定的状态,忽高忽低。
随时都有崩坏的风险,且接受过指挥脑域疗愈后的人在接受他人疗愈时会有攻击他人的风险,自动阻挡他人精神力的进入。
“那么指挥注定就无法进行疗愈吗?”
陈澜还是好奇这个问题,既然指挥进行疗愈的前提是将精神力中潜在的攻击性剔除,那么会不会有人天生就即是指挥的料子又能疗愈。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后来机甲维修的第一代大师横空出世。”
联邦第一位机甲维修师姓时,具体姓名不清楚,她似乎可以抹除了关于自己姓名的资料,只在后世的资料中留下了一个时姓。
时师主张让机甲维修师来进行脑域疗愈,她在RiftSky联赛上时曾接受过来自当时小队指挥的脑域疗愈。
敏锐力足够高的她几乎在那股精神力进入自己脑海的瞬间,整个人已经警惕起来。
同等级的不管是单兵还是维修师亦或是指挥,她们对于同等级的单兵、维修师、指挥的精神力是极为敏感的,尤其是在那股精神力进入自己脑域时。
时师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就想向指挥的那道精神力发出攻击,仅仅是因为隐藏在那股精神力最深处的攻击性。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联邦由指挥来进行疗愈变成了维修师来进行疗愈?”
陈澜总结下来整个观点,仅仅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攻击性。所以断送了指挥进行脑域疗愈的可能性,是否有些不太公平。
“你觉得让指挥来进行脑域疗愈是什么好事吗?”
意蝉衣正在看着外围抵挡住污染体,不让它们冲破防线的四个队友,她们以自己铸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将身后的人牢牢护住。
她们的武器已经开始有了损耗,在现场无一个机甲维修师有空闲的情况下,平白进入机甲与污染体对战会导致机甲损耗度极速上升。
更何况如今这个密林中的情况还并未弄清楚,贸然消耗机甲能源也不是什么好事。
将目光收回聚集在陈澜身上,意蝉衣深处一只手指随意的敲着自己的脑部。
“指挥精神力中的攻击性是自带的,那是已经刻入她们基因深处的东西,无法被更改。”
相反,机甲维修师的精神力较为温和,不会引起过多的反应。
“联邦最后认同时师的说法是因为有一位单兵在接受脑域疗愈时遭受到了指挥的攻击,所以联邦认为指挥具有不可控制性。”
这件事被称为指挥杀人事件,在联邦史上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每个军校的脑域疗愈见习手册上第一句话就是。
指挥杀人事件,不可在联邦重演!!!
好吧,陈澜想着,各有各的道理,维克斯认为脑域疗愈应该有指挥来做,但是联邦史上经历过指挥杀人事件。
说不定维克斯去3096边境星是因为与联邦社会上主流的想法不同,所以被称之为异类,被人摒弃。
陈澜恶趣味的才想着,倒不是她不关心维克斯,而是维克斯不需要别人假惺惺的关心。
“好吧,我想我需要去学习一下联邦史了,不然及时拿到了军校入学名额,也会在文学考试中落败。”
在边境获得的军校资格并不代表完全入学,在入学后需要进行文化考试,确保合格后才能入学。
这条路径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不需要进行脑域度的测试,军校默认既然能通过这条路径获得入学资格。
即使脑域度等级不高,但是个人实力绝对是比正常途径入学的新生强的。
“也不用,如果你是去无归军校的话,可以去找一个名叫李塞尔的人,问他要文学考试的答案。”
见陈澜一脸迷茫,意蝉衣好心的补充着:“就是军校里穿的最像蘑菇的那个,他说他那是忧郁的持伞人,不过我们一致认为那就是个蘑菇。”
“那为什么要找他?他是负责文学考试的老师吗?”
意蝉衣一脸高深莫测的说着:“五年前我们从军校毕业的时候,他留级了,听说现在也没能顺利从无归军校毕业。”
“留级多年的好处大概就是每一届的文学考试课题他都知道,毕竟联邦有多久没有人走这条路了。”
“课题一直没变过,再加上他在学校呆的够久,几乎所有老师都默认没什么可教他的了。因此他成了学校的该溜子,你能在任何地点看到他,除了教室。”
好吧,这位名叫李塞尔的学长还挺......具有个人特色的。
陈澜想着,不管自己然后会不会去无归军校,就算是为了这个极具特色的学长,她也会厚着脸皮去看一眼的。
“你们在聊什么?”
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陈澜还没意识过来就见时可已经松开了压着吟霜雪的手。
“诶......”
“可以松开了,”
陈澜的手被人带开,吟霜雪揉着额头站起身来。刚刚的脑域疗愈累的不只是林岫寂,她的理智要跟属于异化体的那股思想来进行对抗。
避免让自己彻底沦为异化体。
“累死我了,我不管。下次让言冉给你进行脑域疗愈,凭什么我在这给你做脑域疗愈,她就能在那里美美杀污染体。”
林岫寂不服气的说着,早知道她也去前面探路了。
吟霜雪白了她一眼。
“你以为你去前面了就不用做脑域疗愈吗?你有人家实力强吗,你跟楚曦配合的好吗?”
也是hhh,林岫寂不说话了,明明同样是机甲维修师,可偏偏言冉的实力就是比她厉害,甚至和楚曦配合的超好。
“行吧,看来我天生就是进行脑域疗愈的命喽。”
“她们要坚持不住了。”
意蝉衣朝林雪的方向看去,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陈澜还在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澜,联邦后面选择让机甲师来进行脑域疗愈而不是让指挥的原因,你马上就能看见了。”
听着意蝉衣的话,陈澜挑着眉表示自己拭目以待。
攻击性是一个意象化的词,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将一个意像化的词语变成具象化的。
陈澜的疑惑与不解,意蝉衣一清二楚,她当年也是固执的认为疗愈就该让指挥进行。
而不是机甲维修师,那样只会大大减少她用来学习机甲维修的时间。
几乎是林雪精神力探出的时候,外围的四个人就已经察觉到了开始朝内收拢。
作为单一思想生物的污染体并不会去思考为什么这四个人类开始朝后退,它们只会认为是自己的威势吓到了这群两条腿生物。
使得她们瑟瑟后退,意蝉衣看着已经开始志得意满的污染体,不解的说着。
“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这群污染体明明只有着单一的思想。只有极少数才会有自己的思想,可偏偏就是这群单一思想的物种,能使联邦损失无数人力物力。”
她的话语像是询问又像是纯粹的疑惑不解,陈澜也不懂,确实,无论怎么看明明都是联邦更有优势一些。
“或许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