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搬家的事情总算是顺利了,虽然房东太太在看人的时候眼色不太好,但好在听说是斯坦福的学生也就勉强接受了,叫了保证金,这才开始着手搬家。
卓琳很热情,大概想到自己也是托付能住到华人家庭,到最后反倒是安安搬出去了心理有那么一点点不好过,房子整理好后才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记告诉安安有什么难处一定要找自己。
安安点头着应允,目送大家离开。
乌克兰姑娘一晚上很晚才回来,按照约定,安安十点之前就上床睡觉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偶然有听见隔壁房间有细微的声音,贴着墙壁听了听,果然是一系列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到凌晨的时候,隔壁的声音有增无减,嘎吱嘎吱的声音吵得人睡不着。
安安就这样坐到了早上。
听见房门的响动,确定乌克兰姑娘的恩客走了后,安安才外出做早餐,来这之前她跟卓琳个打听了这附近的中国超市,东西倒是不少,就是价格贵了点,但是相比在外面吃,还是节约了一笔钱。美国的外餐,不是小数目,倒是买别的东西,相对国内来说满便宜的。
安安做了两份,那乌克兰姑娘送走了客人又到头继续去睡觉了,不过同住一个屋檐下,安安习惯性的也做了她那一份,吃完后也只是放在桌子上,不去打扰对方。
今天是报道的日子。
安安把自己整理了一番,独自出发。
错过耶鲁的时候,安安就已经决心放下法律了。虽说法学也是斯坦福重要学系中一员,但是安安在来美国之前就决心要彻底改变自己,放弃从前的枷锁,在选择专业的时候,她选了从未接触过的SIEPR,不是GSB,之前卓琳原本有意邀请她在GSB的,据说卓琳有相熟的BOSS可以介绍,但是安安没有皆有这个帮助。
斯坦福有四大经济学,经济系(Department of Economics)、经济政策研究所(SIEPR)、商学院(GSB)和胡佛所(Hoover Institution)。
严格来说,其实SIEPR同GSB有着本质上的相同,同为经济学,同在landau大楼,就连教授都是交叉方式。
安安的BOSS就是GSB的一位知名教授。
要说为什么安安选择SIEPR,其实还是有不同之处的,顾名思义,经济政策所,侧重于政策研究,如果说经济系是一座象牙塔的话,那么SIEPR的定位则是对其政策的影响力。这样一个影响力的平台,能把相对分散的研究力量组织起来。同时,学院派的研究和政策研究有着截然不同的定位。经济系侧重的是理论研究,经济系的教授可以说基本都是在象牙塔内,他们的论文充斥着复杂的数学模型,需要发表在各自领域一流的学术刊物上。而经济政策研究,则是实打实干着的,能影响经济税收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安安就心动了,她需要一个忘记过去,能吸引自己重新爬起来的东西,学经济,赚自己的钱,成功。这是她的选择,不依附家族,唯一能快速崛起的途径。
最初的时候安安并没有把成功看的那么重,只是觉得这个专业于现在的她来说,有鼓动性,也需要者很大的努力性。
安安不怕吃苦,只怕学不到东西。
好在,大家族的模式不管你是从商还是从政,跟经济是落不下关系的,安世教育中从来都有这一项,只是深浅不知罢了。
教授看起来很和蔼,名叫肖克·罗斯,一位蓄着黑胡子,带着金丝边眼睛,看起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中世纪欧洲男人。他笑称安安,“AN,你可以叫我BOSS,像是他们一样。也或者,你可以叫我罗斯”
罗斯,泰坦里克号里面女主的姓氏,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而他们指那些教授手下带的研究生,博士生。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而已,就消除了安安连日来的紧张。安安心想,老手果然是强大的。
“我看过你在耶鲁大学的面试母带,我觉得你很有能力,很不错。对经济纠纷案也很在行,可是你为什么会选择来经济政策所?”
安安不知道景一是如何帮她入学的,但是看起来这个教授并不太讨厌她,安安彻底放松了心情。
她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一是对经济政策感兴趣,感觉不像是经济系那么笼统,另一个原因是,我需要学它。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比法律重要?”
安安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停顿了下,她又说:“如果说法律是我的本职,那么现在我做的决定,就是由心而发,它是我的未来。”
罗斯教授笑着点头,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教授的心很宽广,很善于宽容别人。安安起初在讲诉专业性单词时,总是磕磕巴巴,罗斯也耐心的听着,并不着急,一次一句等安安手清楚后他才耐心的回答。
敲定了课程,安安先去LANDAU大楼逛了一圈,后来因为接到陌生电话安安的兴致勃勃才终于被打断。
电话是景一打来的,安安换了手机,没想到还能接到景一的电话。
景一简单扼要的说,“我现在在离你四百米处的铜像下,十秒钟后你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安安不明所以的挂了电话,抬头看,果然远处有一个挺立的身影。
景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安气喘嘘嘘的跑到景一面前,很是诧异:“你怎么……”
景一脸色不怎么好看,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他如何不生气?电话突然打不通了,地址也是错误的,不好在,这个女人一定不知道,他能她进斯坦福,就必定有各种渠道知道她的消息。除非!她不要在这个学校里呆着。
“电话?地址?”景一不回答她,冷笑着,“你要给我一个什么样解释?”
安安原本就没打算解释的,起初她也还好奇景一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回过头想想又觉得这个事情太简单了,景一既然有能力让她进来,必然有很都渠道。
“你需要我怎么解释?”安安想了想,觉得不管自己怎么说,景一肯定都还是会生气的,索性问他想要听什么?
景一听了这话气的可不轻,闷闷的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出不来下不去!
“就捡好听的讲。”
安安想,那行。“我搬家了,换手机了。”
“你……”景一突然就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这么个东西气死了,你说她是什么东西?说好听的不会啊?说一些有的没的。
景一翻白眼,转身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安安还站在原地不动:“走啊,大小姐,难道要我请你?”
安安不情愿的跟上。
问景一这是要去那里,他也不说,只是意味深长的回头上下打量了下安安,看得安安正个人发毛,她不怕别的,就怕景一知道点什么。
显然景一没把安安这副怂样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心虚。
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非要见她,在景一看来,老爷子要见的人怎么轮也轮不上安安的,以前无论自己怎么胡闹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爷子长居国外就是有心也管不了,想必如今是自己大动干戈的把安安弄来了美国,才得到老爷子的注意。
景一在心里做了计较,越想越觉得便宜安安这个丫头。
以前也没见老太爷要召见啊?
车子是景一亲自开的,安安选择后座的位置,又遭到景一的白眼:“我是你司机吗?”
安安曾经看过一篇报道,副驾驶的位置是最危险的,为了自身和肚子的孩子着想,安安便兀自选择了后面的位置。
知道景一这是拿自己撒气呢,安安不动声色的抬眼看景一,并不下车换位置。
景一其实也不是真的在意这些,只是气不过罢了,没有真的为难安安,景一没有交代安安到底要去那里,可是时间越久安安就越觉得不对劲,车程整个就快两小时了,安安一个孕妇窝在车子里面闷闷的,心里不太好受,乘着景一不注意偷偷从包里翻出陈皮糖喂进嘴里。
待到糖都化掉后,心里好受些才悠悠的开口问景一:“我们这是要去旧金山吗?”
景一哼唧了一声,就没有再吭声。
老爷子常年久居在旧金山市郊,那地方人烟稀少,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他回头看了眼安安,将车子停在了附近的超市:“下车去买点换洗的东西,今天晚上应该回不了帕罗奥多。”
安安心里不快,他凭什么连说也不说就把自己带到旧金山来?当即脸上就摆出了脸色,瞪着眼睛看景一,动也不动。
景一气恼的扒了扒头发,“你要不买也可以,反正今天晚上你回不去,自然也不会有人送你回去,你不如识相点?”
见安安依旧不动,景一思考了会又说:“老爷子要见你,行,权当我现在问你意见,你见还是不见?”看景一的架势,其实大有一番你见还是不见都必须得听自己的意思,安安眨巴了下眼睛,景家的老爷子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
“景……为什么?”安安原本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要叫这个掌握着景式这个国际大财团的掌舵人为什么。
景一冷哼,“鬼知道他怎么想。”发动了车子,又说“你不买我就走了。”
安安迟疑了下,既然不是景一自己的主意她也就放心了,“你等我一下,”
“十分钟。”
安安想骂人,可是不得不点头,转头往超市里跑了去,买了便宜的洗漱用品,又偷偷塞了点吃食在包里。
回来的时候景一眉头依然邹着,上了山,温度越渐低了下去,安安觉得挺冷的,双手双脚都缩在了一团去。
车子开进了一道林间小道,隔着不远就能看到景家财大气粗的大铁门,门是自动开的,又经过了一条较长的绿荫道车子才开进停车库。
是三层高的别墅,院子里有绿萍还有喷泉,一楼有个大大的游泳池,时不时会看到有穿着简单衣服的人搭理着卫生。
安安是知道景一家的财势的,但是没想到一个老爷子居住的地方也能如此的豪华庞大,她吸了口气,开始为自己担心。
老爷子见自己倒地何用以?
其实这是大家族的规则,往深了想倒是能想明白的,景一是这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可恨的是这个家伙有能力是真的,桀骜不驯也是真的,这个家伙太能惹事了,三天老头上新闻头条是家常便饭,如今又如此大动干戈的把一个女人弄到美国来。
老爷子是想借着安安,杀杀景一的锐气呢。
想通了这一点安安大概明白,自己一个弱女子其实在人家眼里也算不上什么的,也不必把自己真当一回事,所以只要规规矩矩把今天挨过去就完事儿。
景老爷子虽然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了不少,可那器宇轩昂是遮掩不了的,依稀还是能看到往日挺拔的影子。见到老爷子后安安才惊觉,景一很像他,浑身上下充满着贵气。
到的时候,景老爷子正在享用美食,安安是真饿了,见到老爷子动作优雅的切着牛排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老爷子不动声色,倒是一旁捧着红酒的管家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加位置和餐具。
景一一反常态,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爷爷。”又说:“人我带来了。”
老头子嗯了一声,抬头看安安,神情和悦“坐下,先吃东西。”
整好赶上饭点,安安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切牛排,但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动作幅度很小,小心翼翼的。
老爷子似乎也还算满意,吃好了后,用餐巾抹了把嘴巴,起身对安安说了句:“你,跟我去书房。”
没想到老爷子是要单独召见安安,安安和景一都傻眼了,可老爷子人已经转身上了楼,安安只好快步跟上。
进了书房,管家关了门退出去。
安安思量了下,想起管家叫老爷,也跟着叫了一声:“景老爷,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景老爷子隔着书桌看安安,低着头一副恭顺模样。
“安家的小女儿?”
安安点头,这个安家的女儿老爷子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景一这次居然做的如此过分,以往他同安非的事情也就是当年轻人不懂事揭过去了,牵扯到两姐妹还真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景一安排你来斯坦福上学?”
“是的,”安安想了下又说:“是我委托景一帮忙的。”
老爷子点头,“你们之间的那些荒唐事我也就不追究了,看起来你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我叫你来,不过是想见见你,景一没有为女人这么大动干戈过。”
看来,安安能到斯坦福读书,不仅仅是托了景一的福,想必景一是动用了老爷子的关系网才会引来这一出的。
安安退了退步子,“老爷子误会了,我跟景一的关系,很浅显。只是我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便委托了他。景一的仗义,我很感激。”
为此,老爷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突然提到:“你们安家的人,学法律挺不错的,你倒是个例外。”
安安没明白老爷子想表达什么意思,并没有接茬。
老爷子又说了一会小时候在安家拜访的事情,说明了两家在于情于理上的一些复杂关系,大度表明自己并不反对小年轻的感情事,不过嘛,最重要的是,家族名声,不得败坏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手里。
安安明白了,最后才是重点,老爷子算计人的时候不带脸色,轻轻松松把安安说得赶紧的跟景一撇清关系。
知道自家老爷子手腕的景一在谈话期间,并没有好过,他也很担忧。至于是担心老爷子动气还是担心安安多一点,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自己的错,大张旗鼓的登报,挑拨两姐妹的关系,同时也让景家和安家接下梁子,老爷子不能不管。
说到底,安家也是这些上流家族中的一员,不管它家底比不上景家也好还是怎么的,但凡是能在这个圈子里说上话的,景家都不会轻易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