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送来的十个箱子,竟然足足有五百万两之巨。
祁云看着她一身酒气醒来,脸颊还是有些微红,又是黑脸嫌弃又是关心道:“头疼么?”
摇光笑着撒娇:“嗯……昨晚喝了你的醒酒茶,现在浑身松快得很啊!”
祁云黑着脸扔过来她的衣服背过身去:“快点换好衣服!今日我们要回云州了。”
—
不得不说,周曦财主出手,就是靠谱。
她请的镖局乃是京城第一镖局,麒麟镖局。镖师个个虎背蜂腰,搬着十个金灿灿的大箱子,一路上竟然也没什么山匪骚扰。
回程之时心情闲适愉快,摇光不免到处关注,还偶尔打听打听会路过什么地方,还真被她打探到一个。
玉龙温泉山庄。
镖师们笑道:“二位大人想呆几日也使得,周大人都吩咐过了。”
摇光再次感叹,便拉着祁云进了山庄。
这庄子依山傍水,便是摇光对于风水不算十分了解,都知道这乃是无比上乘的格局。
这温泉山庄里有许多个小池子,每个池子都修筑了屏风,以保证客人能够有足够**。
摇光与祁云各自去换衣裳,摇光没有带适合泡温泉的衣裳,所以只能用这里现成的。
有一件白色的,看着颇为清新淡雅,比一旁的姹紫嫣红,看着正常得多。
她穿上白衣,还担心外边冷,披了件薄纱,走出了换衣间。
祁云亦是走了出来,他也换了这里的衣服,也同样是白色。
祁云本就面如冠玉,这一身白色更是衬得他素净儒雅,文气斐然。
摇光与他一起挑了个小池子,将门关上。
摇光笑着看他:“请吧?祁大人。”
祁云亦笑:“你先,快些,冬日里冷。”
摇光不再推辞,踩着进了水,这里的水当真是极为舒适,里头还放了花瓣,香气四溢。
祁云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我要么就不下来了……感觉有些不妥。”
摇光早就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行啊,那不给你发薪水。”
祁云乖乖下水。
摇光微微张开了眼睛,只见祁云乌发红唇,身上长袍甫一入水,便紧紧勾勒在身上,将他精瘦紧实的腰身暴露无遗。
摇光:!!
祁云踱到了摇光对角线处,坐在池中台阶上也享受起来。
他不时将半张脸埋进水里,咕嘟咕嘟吐出几个泡泡。
摇光:“啊!”
祁云连忙坐直:“怎么了?”
摇光慢条斯理地道:“啊……有一只男鬼在我对面,那头发在水里漂啊漂啊,好吓人啊。”
祁云眼中含着震惊,有些无措,他站起来:“那我……”
摇光亦然站起,却是笑吟吟地。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眼睛亮晶晶:“祁云啊……你说说你这般唇红齿白,衣服又全数沾湿紧在身上……”
祁云想退,却退无可退,只慌乱看着走来的摇光。
摇光没意识到的是,祁云的衣服都是如此,那她的呢?
只剩几尺的距离后,摇光猛地脚底一滑,一时惊慌失措拉起祁云骨节分明的手,与他一起跌在了水中!
温泉水下,祁云漂亮的琥珀色眸子近在眼前。
慌乱中,她却莫名看着这双眼睛失了神。
耳边,咕嘟咕嘟的水声愈发明显,明显到已经几乎掩饰住她错乱的心跳声。
她试探着去摸到祁云的脖子,如溺水者失手般紧紧攀住,与他贴近。
祁云颇为无奈地接住她,紧紧抱着摇光浮出水面!
摇光面色发红,眼中水雾弥漫:“呜呜,好像有点呛水了……”
祁云耳尖早已红透,他浑身发麻,他不知所措,但还是笨拙地替摇光将粘在脸上的发丝整理好:“没事儿……就是一时没站稳。”
此刻二人还抱在一起,极近,近到祁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一下一下也鼓动着他的那颗心。
摇光将双手愈发环紧,踮起脚尖凑近祁云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轻佻地说:“祁云,你耳朵好红啊。”
祁云浑身愈发僵硬,他结结巴巴:“温泉里还是太热了。”
摇光点头,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感受着他修长的肌肉,一点一点向下,直到他宽阔的肩膀。
她故作委屈:“刚才那一跌头发散了,你替我扎头发吧。”
祁云看着水面上那一条发带,睫毛微颤:“好。”
摇光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祁云便也深吸一口气,任凭她紧贴。
那条发带,他捞起,但没有多余的手,他将发带咬在唇边。
片刻过去,摇光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头发被拉扯的感觉,就听他在耳边低声:“好了。”
摇光终于肯从他身上放下手来,侧身临水而照,只见一条饱满灵动的三股麻花辫在她身侧晃荡。
她飞升后,再也不曾梳过这等发式了。
摇光突然心中又有些失落:“这是你为你生前的夫人学的么?”
祁云一愣:“我不曾婚配。”
摇光:“啊,真为你感到惋惜。”
她唇角又勾起笑容来。
祁云:……。
泡完温泉后,摇光只是擦了擦那辫子上的水,就顶着那辫子,大摇大摆出了山庄。
祁云:“你头发应该还是湿的,解开吧,别感冒了。“
摇光故作惋惜:“哎,解开了,这么漂亮的麻花辫,就再也没有了。”
祁云琥珀色眼中划过一丝深意。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性给女性绾发是什么意思啊。
她总是如此,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自顾自地蒙住他的眼睛,拉住他的手,同住一个房间,甚至于主动抱住他。
但是她清亮无辜的眼睛中,又见不到半分羞涩与避讳,若真较真,反倒显得他庸人自扰。
但她不懂,又不意味着他不懂。
但是鬼使神差地,他不想假装听不懂刚才那句话。
他说:“那我以后,再给你梳。”
摇光:“日日?还是一日?”
祁云:“一日,不许贪心。”
祁云冷着脸上前,替她拆掉半湿的辫子,与她一共上了马车。
又笑闹了几句,她有些倦了,小憩起来。她松了的麻花辫如卷发般垂下来,垂在榻上。
祁云试了多次,即使捧着书,心中也总是静不下来。
干脆叹了口气,放下书来,闭目养神。
他当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难缠之人。
但谁让他任务在身,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