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吗？”周更不敢相信。她不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路总假结婚的请求听上去有点离谱，但实际上是个纯赚钱的好工作。
光这银行卡里的二十万，就是她需要努力打工六、七年才能赚到的。
现在路青雨给了她捷径，让她用一年的时间就能赚到她梦寐以求的巨款，她不免有些心动，可又怕被坑骗。
虽然路青雨看上去就是铁好人的样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认真的。”说完，路青雨从包里翻出刚打印好的协议，“这是我拟订的协议书，你如果不信，可以先看看。”
“恋爱合同不受法律保护。”周更无情拆穿。
“是啊，但是有其它东西保护，让它有效力。”路青雨握着中性笔，“这一年的时间是我升职的关键期，我考察期结束的那天也是离婚的日子，如果最后我没有按照协议书来，你可以把它公之于众，控诉我骗婚。”
金东新媒体公司是金东旗下的一个小分公司，传说从总部派到分部的人，等于半边身子迈进了升职的大门。
剩下半边，是要根据为期一年的实际考察来确定的，考察的不仅是能力，更是人品。
总部对管理层的人品和名声很是重视，曾经就有个高管恋爱劈腿，被人曝光后，公司立马把人辞退了。
有传言说，金东掌权人和妻子伉俪情深，格外珍视婚姻，所以要求旗下员工不得有家暴，出轨劈腿，骗婚等行为。
在考察期曝出黑料，还是关于婚姻的黑料，等待她的处罚，不只是辞退。
路青雨此举是把命脉交给她。
周更半信半疑的摊开A4纸，摸起来还是热乎的。
“你是甲方还是我是甲方？”她问了一嘴。
“我是甲方。”路青雨轻笑了两声，“因为我发钱。”
说的也对。
周更不再说话，完全投入到协议书上面。
【协议前提：乙方与甲方走合法正规渠道领结婚证。
1.在为期一年的婚姻生活中，甲方需要每个月向乙方拨款，下限十万，上限不定，由乙方表现来确定最后金额。
2.甲方在此期间，会尽量满足乙方的需求，提供必要的支持。（例如：乙方想要更好的居住环境，甲方将提供海景别墅一间。）
3.乙方在此期间，需配合甲方扮演妻妻，不得中途反悔，不得对外宣传自己是假婚姻，不得出轨。
4.一年之期到后，只要有一方依旧没有产生任何情感，即可离婚。……】
后面几条都是些没有营养的条例，写得密密麻麻，周更晕字，大致扫了几眼就不看了。
她觉得，第四条简直是废话，她当然不会对路青雨产生金钱外的情感，离婚是肯定的事。
“有异议吗？”路青雨撑着脑袋，低声询问。
周更手戳了戳白纸上的黑字：“我想问，这里的不得出轨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尽管我们是形式婚姻，但我感情洁癖，既然我们套上了妻妻的名义，那就不要在外沾花惹草。”路青雨说得认真，“而且你也不希望，我毁约之后倒打一耙说是你出轨在先吧。”
不等周更出声，路青雨又补充：“当然我不会毁约的，这只是假设。”
“知道了。”周更眨了眨眼，有了坏心眼，“违约有惩罚吗，比如你出轨了，给我一百万什么的。”
周更说完先把自己惊讶了一下，哇塞，那可是一百万，够她在三四线的城市全款买房了。
其实她对一百万并没有实感，她从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只从偶像剧里恶婆婆甩银行卡让女主滚蛋那段剧情看到过。
一百万对她来说是个数字，她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也没想过趁火打劫，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我要出轨，给你两百万都行。”路青雨像狐狸那样贼兮兮的笑。
周更突然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她就多要点了，当然，现在也不晚：
“二百万不够。”
她不光趁火打劫，还要坐地起价。
路青雨懒洋洋的倚在椅背上：“假如我真做了那猪狗不如的事，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好，这是你说的。”周更拿出来一直放在桌下的手机，按下了暂停键，“我录完音了。”
路青雨略显惊讶：“你，还挺聪明。”
周更挑了挑眉，她将协议书翻到签名的那页，伸出手：“把笔给我。”
两份协议，路青雨都已经签完字了。
“你现在就签？”路青雨疑惑，“这么大的事，你不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周更沉默了一会儿，眼底闪过一抹模糊的情绪，而后说：“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
路青雨点点头。
握着那根属于路青雨的笔，低头要签名时，周更恍惚了几秒。
签下协议就等于她要踏入婚姻殿堂了，当然，是虚假的婚姻。
可她还是觉得，好突然。
周更忽略掉鼻尖的酸意，提起笔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同样签了两份。写完便把自己的那份折叠好，塞到双肩背包里。
“什么时候领证？要是现在的话，我要回家拿户口本。”周更坐得板板正正。
“不用急。”路青雨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周末民政局不开门。周一吧，你上午请一小时的假，我们去领证。”
“周一我们部门有晨会，我要做报告。”
“别急，你这报告做不了了。”路青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周一上午我要正式上任，你们部长晚上就会发消息说取消会议。”
“哦。”周更冷漠。
路青雨这时才注意到桌子上的菜单：“我请你喝一杯吧。”
“不需要。”周更站起身，扭头就走。
她推门的时候，门框上挂的铃铛响了一声，她听见路青雨说了一句“周一民政局见”。
周更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小区的方向走去。
……
很无聊的晚上。
房东要求月底前搬走。
距离月底还有一周的时间，周更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边折叠衣服她边想起来了协议的第二条。
“甲方将提供海景别墅。”她喃喃出声。
希望路青雨真的能给她一套房子，哪怕不是海景别墅，只是单身公寓就行。
毕竟她现在是真的没地方住了。
她的衣服总共没几件，留一条后天上班穿的连衣裙，剩下的都放进了绿色的行李箱里面。
收拾梳妆台时，她擦拭桌子的手一顿，小心翼翼的从抽屉取出红色丝绒首饰盒，轻轻的打开。
里面只有一样饰品——银镯子。
镯子买了很久，已经有点氧化了，银面上有星星点点的黑色。
很普通的样式，甚至有些老土，这是她六年前，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她的亲奶奶送给她的。
周更坐在梳妆台前面，轻轻抚摸着它，“奶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下个周，我就要结婚了。”
镯子闪着光亮，似是在回应她。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要亲眼看着我穿上婚纱，嫁给喜欢的人。小时候我听到这话会感到害怕，因为我担心我结婚了，就不得不离开你了。”
“后来我才发现，就算我不嫁人，也不能留住你。”周更哽咽着，偷偷抹了把眼泪。
“不过，我猜你会喜欢我的结婚对象的。她长得很像你喜欢的那个女演员，都是杏仁眼，薄唇。”
周更记得清楚，小时候她和奶奶住在乡下，家里只有个“后脑勺”特别厚的电视，画面有时候是彩色的，有时候是黑白的。
奶奶喜欢看电视剧，她就陪着一起，当时好像是在播知青下乡的年代剧，奶奶指着电视屏幕的女演员说自己喜欢她。
周更虽然忘了女演员的名字，也忘了那人的具体长相，唯一还记得的是，那双含着复杂情绪的杏仁眼，和薄薄的红唇。
她第一次见路青雨的时候，就被对方的眼睛吸引住了。
和她小时候那个模糊的记忆很像。
“我的结婚对象叫路青雨，马路的路，青色的青，下雨的雨，她是个好人，虽然我和她没有感情，但希望奶奶你在天之灵，也保佑着她，就看在她给我打钱的面子上。”
“关于她的事，我以后再告诉您吧。”周更心虚，模糊的说着。
她对路青雨的了解，仅有名字。
其它的一概不知。
她严格遵守协议的第三条规定，不对外宣扬自己是假结婚，连故去的奶奶都不敢告诉。
“我今天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你了。”她看着镯子，就像在看奶奶的脸。
“我会好好生活的。”周更勉强挤出一抹笑，“和路青雨一起。”
话音落地，她盖上了盒子。
她很少撒谎，这次也是迫不得已。一是要遵守协议，二是怕奶奶听见了担心。
周更不是个迷信的人，只是心存幻想。
死亡这节人生必修课太过沉重了，她还没有学成出师。
周更认为，奶奶这个世界上是唯一，真正爱她的人。
不求任何回报的爱着她。
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说喜欢你，说爱你。但她们或多或少的是看上你身上的某个部分，比如你的漂亮，你的温柔，或者是你的家世背景。
很难有人真正做到爱你的所有。
周更忧伤的想着，微/信有消息来了，她低头去看。
好友验证消息：【路青雨。】
周更：看在她给我打钱的份上。
路青雨：老婆绝对是喜欢我。
没有拟合同/协议的经验，我按剧情写的，公司的制度也是我编造的，勿考究勿较真，仅是姜牌认证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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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