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得知沈清辞在狱中仍未屈服,又听闻沈、苏两家在暗中搜罗证据,心中焦躁不已,当即下令大理寺卿尽快审结此案,务必坐实沈清辞的罪名。
三日后,大理寺公堂之上,庄严肃穆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沈清辞身着囚服,铁链拖拽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步步走上公堂。他虽面色憔悴,却依旧挺直脊背,目光坚定,毫无惧色。苏云卿被押在一旁,素衣沾尘,手臂上的伤口尚未愈合,却依旧昂首而立,眼神中满是倔强。
大理寺卿高坐堂上,面色阴沉,一拍惊堂木:“沈清辞,你可知罪?”
“臣无罪可认!”沈清辞朗声回应,“通敌叛国乃弥天大罪,臣一心为国,镇守边境,何来通敌之说?此乃李林甫构陷,还请大人明察!”
“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大理寺卿冷笑一声,命人呈上那封伪造的匈奴密信,“这是从你军营中搜出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与匈奴勾结的罪行,还有匈奴王印为证,你还想抵赖?”
沈清辞定睛一看,那封信的字迹拙劣,印章更是粗糙不堪,心中怒火中烧:“大人,此信纯属伪造!臣从未见过此信,更未与匈奴有过任何往来!这印章一看便是仿制,还请大人仔细查验!”
“查验?”大理寺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镇定,“无需查验!此信乃陛下亲自过目,证据确凿!”他话音刚落,便有几名“证人”被带上公堂,皆是李林甫暗中买通的亡命之徒。
“小人亲眼所见,沈清辞在边境与匈奴使者密会!”
“小人曾为沈清辞传递过与匈奴的书信!”
“小人……”
证人的证词如潮水般涌来,句句指向沈清辞通敌叛国。沈清辞据理力争,一一驳斥,却被大理寺卿屡屡打断:“休得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就在此时,苏云卿挺身而出:“大人,这些证人皆是李林甫的爪牙,他们的证词岂能作数?我夫君在边境浴血奋战,击退匈奴,立下赫赫战功,这是全镇北军将士有目共睹的!若他真与匈奴勾结,为何还要拼死杀敌?”
“妇人之见!”大理寺卿厉声道,“沈清辞假意杀敌,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掩盖他通敌的真相!”他又命人呈上“证据”——几份伪造的军饷账目,“这是从你军营中搜出的账目,上面显示你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与匈奴分赃!”
沈清辞看着那些漏洞百出的账目,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大理寺卿早已被李林甫收买,今日的公审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无论他如何辩解,都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我夫君一心为国,怎会克扣军饷?”苏云卿激动地喊道,“那些军饷皆是被李林甫克扣,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放肆!”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苏云卿,你身为罪臣之妻,竟敢当庭咆哮公堂,污蔑朝廷重臣!来人,将她拖下去!”
“住手!”沈清辞怒吼一声,护住苏云卿,“此事与她无关,一切罪名由我一人承担!”他望着高坐堂上的大理寺卿,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终将受到上天的惩罚!”
大理寺卿见状,心中愈发笃定,当即宣判:“沈清辞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判处流放三千里,发配宁古塔!苏云卿知情不报,包庇罪臣,判处一同流放,即刻起程!”
“不!我夫君是被冤枉的!”苏云卿撕心裂肺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沈清辞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云卿,别哭。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陪着你。总有一天,我会为自己洗刷冤屈,让那些奸佞之徒得到应有的惩罚。”
铁链再次锁住了他们的手脚,押解的士兵推着他们走出大理寺。门外,沈砚之与苏明远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儿女被押出来,悲痛欲绝。沈清辞与苏云卿隔着人群,与父母遥遥相望,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泪水。
他们知道,这场流放之路,注定充满荆棘与坎坷。但只要彼此还在身边,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就一定能熬过这漫长的黑暗,等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