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负雪,执手山河》 第1章 雪锁边关,一诺相候 楔子 大靖永安三年,冬。 朔风卷着鹅毛大雪,肆虐在燕云十六州的土地上。边境城关的城楼巍峨矗立,青黑色的城砖被冰雪覆盖,却依旧挡不住城楼上那面“镇北军”的大旗猎猎作响。 城楼下,一列囚车正缓缓驶过,车轮碾过积雪,留下深深的辙痕。囚车中,一个身着囚服的男子昂首挺立,即使铁链缚身、发丝覆雪,也难掩眉宇间的清隽风骨。他便是前吏部侍郎沈砚之独子,沈清辞——三个月前,因“通敌叛国”罪被判流放三千里,目的地是极北苦寒之地的宁古塔。 人群中,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女踮着脚,望着囚车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叫苏云卿,是沈清辞的未婚妻,也是大靖有名的才女,一手丹青妙笔,曾画出无数传世佳作。 囚车驶过她面前时,沈清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他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看着她眼中强忍的泪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终究只化作一句无声的口型:“等我。” 苏云卿猛地点头,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瞬间便在寒风中凝成了冰珠。她知道,这一去,山高水远,生死未卜,但她会等。等他洗清冤屈,等他平安归来,等他兑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 而此时的沈清辞,望着少女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暗自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活着回来,不仅要为自己洗刷冤屈,还要为这乱世中的大靖,为他身后的家国百姓,闯出一条生路。 青衿负雪,执手山河。他们的故事,便从这一场大雪纷飞的离别,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2章 桃花棋韵,两小无猜 大靖永安初年,上京朱雀大街繁花如织。青石板路被春日暖阳晒得发烫,两旁酒肆茶坊幌子翻飞,叫卖声、说笑声交织成一片鲜活的市井图景。 苏府后花园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花瓣簌簌飘落,落在青石棋盘上,沾了些许晨露,晶莹剔透。 石桌旁,身着淡粉罗裙的少女拈起一枚白子,指尖轻点棋盘,嘴角漾起狡黠笑意:“清辞哥哥,你又输了。” 她梳着双丫髻,鬓边别着一朵半开的桃花,眉眼弯弯,眼底盛着春日水光,恰如枝头最娇嫩的那簇花苞。苏云卿自幼便是上京有名的美人胚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跟着父亲习得一手妙手医术,性子温柔却藏着几分韧劲。 对面身着青色长衫的少年无奈摇头,放下手中黑子,目光落在棋盘上已成死局的阵型,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云卿的棋艺愈发精湛了,为兄甘拜下风。” 沈清辞生得清俊挺拔,眉宇间透着不属于十六岁的沉稳。他是前吏部侍郎沈砚之独子,天资聪颖,博览群书,尤其痴迷经史子集与兵法谋略,是上京文人圈中公认的少年才子。 沈苏两家本是世交,沈砚之与苏云卿父亲苏明远是同窗挚友,自小便为两人定下娃娃亲。他们一同在白鹿私塾求学,一同在花园中嬉戏,青梅竹马的情谊早已刻入骨血。 苏云卿收起笑意,指尖轻轻拂去棋盘上的花瓣,认真问道:“清辞哥哥,下个月便是春闱大考,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深知沈清辞心中藏着家国抱负,渴望通过科举踏入仕途,为百姓谋福。 沈清辞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掷地有声:“放心吧,我已将《四书》《五经》烂熟于心,兵法谋略也反复研习,此次春闱,必不负所学,争取金榜题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少女泛红的脸颊上,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等我高中那日,便向父亲禀明,以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让你做我沈清辞唯一的妻子。” 春风拂过,吹得桃花簌簌作响。苏云卿脸颊瞬间染上绯红,连忙低下头,指尖绞着罗裙下摆,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透过枝桠洒下,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沈清辞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柔软一片,伸手将落在她发间的花瓣拈下,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发髻,两人同时一怔,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桃花香与青涩的情愫。 远处传来丫鬟的唤声:“小姐,沈公子,夫人让你们前厅用早膳啦!” 苏云卿猛地抬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晕,起身时裙摆扫过石桌,带落几片花瓣。沈清辞亦站起身,顺手拿起搭在石凳上的外衫,自然地递到她面前:“晨间露重,披上吧,仔细着凉。” 苏云卿接过外衫,指尖触到他残留的温度,脸颊更热了。两人并肩走出桃林,青衫粉裙的身影,与漫天飞舞的桃花相映成趣,宛如一幅春日里最动人的画卷。 前路漫漫,科举功名与家国抱负在前方招手,而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在这年年岁岁的桃花雨中,悄然长成了坚不可摧的模样。 第3章 私塾论道,锋芒初露 翌日天微亮,晨雾还未散尽,沈清辞便已站在苏府门前。青衫沾着些许露水,身姿挺拔如松,远远望见苏云卿提着食盒走来,眸中瞬间漾起暖意。 “清辞哥哥,久等了。”苏云卿身着月白襦裙,发间系着浅蓝丝带,步履轻快如蝶。食盒里是温热的莲子羹和酥饼,“今早特意多做了些,你读书辛苦,路上也能垫垫肚子。” 沈清辞接过食盒,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下意识拢了拢她的衣袖:“晨间风凉,怎么不多穿件衣裳?”说话间,已将自己外搭的薄衫解下,轻轻搭在她肩头。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青石板路往城西白鹿私塾走去。晨雾渐散,阳光穿透枝叶洒下斑驳光影,落在两人相携的手上,暖意融融。 白鹿私塾的周先生,是前朝翰林学士,因看不惯官场污浊辞官归隐,教书育人十余年,门下弟子遍布上京。他最是赏识沈清辞的才思与苏云卿的聪慧,常说二人是“璞玉浑金,前途不可限量”。 今日课业讲《孙子兵法》,讲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时,周先生放下书卷,目光扫过满堂学子:“如今匈奴屡犯边境,我朝将士虽奋勇抵抗,却屡屡失利。诸位且说说,当如何破局?” 话音刚落,学子们便纷纷议论起来。 “自然是增派兵力,多派精兵良将镇守边境!” “我觉得该加固城墙,深挖护城河,让匈奴无计可施!” “不如和亲求和,换边境安宁?” 众说纷纭,却多是纸上谈兵。周先生微微摇头,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沈清辞身上:“清辞,你且说说你的见解。” 沈清辞起身,身姿端正,神色沉稳。他略一沉吟,朗声道:“先生,学生以为,匈奴屡犯得逞,病根不在兵力寡众,而在内外两弊。” “其一,吏治**。军饷粮草层层克扣,将士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何来战力?其二,边防松散。堡垒年久失修,士兵缺乏训练,遇敌便溃。其三,民心离散。边境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官府却无安抚之策,若军民离心,纵有百万大军,亦难守疆土。” 他语速平缓,条理清晰,每一句都切中要害。 “故而破局之法,当从三端入手:一整吏治,严惩贪腐,确保军饷粮草足额送达;二强边防,修缮堡垒,强化士兵训练,提升战力;三安民心,减免边境赋税,设救济粮仓,让百姓安居乐业,与军队同心御敌。” 一番话毕,私塾内鸦雀无声。周先生眼中精光乍现,捋着花白胡须连连点头:“好!好一个‘内外兼治,民心为基’!清辞此论,切中要害,远超同龄人之见!” 其他学子也纷纷侧目,看向沈清辞的目光中满是敬佩。苏云卿坐在一旁,肩头还搭着他的青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与皂角味,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笑意。 课后,周先生单独留下沈清辞,递给他一卷泛黄的兵书:“此乃我当年随军时所记,你且拿去研读。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忧国忧民之心,科举之后,当为朝廷栋梁,莫负这身才华,莫负天下百姓。” 沈清辞双手接过兵书,郑重躬身:“学生谨记先生教诲,不敢有负。” 离开私塾时,夕阳已西斜。苏云卿提着空食盒,与沈清辞并肩而行。 “清辞哥哥,你今日说得真好。”她仰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崇拜,“周先生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沈清辞低头看向她,晚霞映照下,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格外娇俏。他抬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染的草叶,柔声道:“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日后若真能入仕,定要将今日所言,一一付诸实践。” “我相信你。”苏云卿重重点头,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将来你去往何方,我都会陪着你。” 晚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袂,将轻声细语揉进暮色里。前路漫漫,却因这份并肩同行的约定,变得格外明朗。 第4章 香囊寄意,暗许芳心 科举应试的日子日渐临近,沈清辞愈发沉心苦读,案头的烛火常常燃至深夜,映得他伏案疾书的身影愈发清瘦。苏云卿看在眼里,疼惜不已,便每日亲自下厨,备上精致点心与温热茶汤,准时送到沈府书房。 有时课业不忙,她便静坐一旁相陪,就着烛光翻阅古籍,遇有不解之处,便轻声向沈清辞请教。他总能放下笔,耐心为她答疑,指尖划过书页时的温柔,让烛火都添了几分暖意。 这日午后,苏云卿照常前来送点心,推开门却见沈清辞伏在案上睡着了。许是连日操劳,他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案头的《论语》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墨迹还带着几分未干的湿润。 苏云卿放轻脚步,取来一件素色薄毯,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目光扫过他手边空置的香囊,她心中一动,从袖中取出一个亲手缝制的锦袋——淡青底色的绸缎上,几枝寒梅疏影横斜,针脚细密工整,是她熬了三个夜晚才绣成的。袋中填充着晒干的薰衣草,清雅香气萦绕鼻尖,正是安神助眠的佳品。 刚将香囊搁在他手边,沈清辞便缓缓睁开了眼。看清来人,他揉了揉眉心,唇角扬起一抹倦意却温柔的笑:“云卿,你来了。” “清辞哥哥,瞧你累得睡着了。”苏云卿声音轻柔,脸颊因方才的举动染上薄红,“读书再急,也该歇歇,莫要累坏了身子。” 沈清辞目光落在手边的香囊上,拿起细细端详,指尖抚过绣工精巧的梅枝,眼中闪过明显的惊喜:“这是你亲手做的?” “嗯。”苏云卿点头,指尖轻轻绞着衣角,“里面是薰衣草,睡前嗅着能安神。你……若是不嫌弃,便带着吧。” “怎会嫌弃。”沈清辞握紧香囊,清冽的香气混着她指尖残留的皂角香,在心底漾开暖流。他抬眸望向她,烛火映得她眼眸明亮如星,那份藏不住的关切与温柔,让他心头一热。 沉吟片刻,他放下香囊,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而坚定:“云卿,待我金榜题名那日,便遣媒人登门,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此生,你便是我沈清辞唯一的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苏云卿猝不及防听到这番话,心跳骤然加速,脸颊红得愈发厉害。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而认真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坚定与深情。泪水不自觉涌上眼眶,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清辞哥哥,我等你。” 沈清辞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指尖的温度让她浑身一暖。他重新拿起那个青锦香囊,系在腰间,笑道:“往后日夜相伴,定不辜负你这番心意。”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相视而笑的脸庞上,梅香与书香交织,悄悄定格成一段青梅竹马的温柔时光。 第5章 市井风波,初显担当 朱雀大街的繁华从不因暮春微凉减损半分。叫卖声、车马声交织成网,锦缎庄的幌子与茶寮的炊烟一同在风里摇晃,沈清辞与苏云卿并肩走着,指尖刚触到笔墨铺的门帘,便被一阵尖利的争执声拽住了脚步。 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隐约传来女子的啜泣。两人挤上前,只见一个穿粗布衣裙的卖花女跪在青石板上,竹篮翻倒,带着晨露的蔷薇散落一地,被马蹄碾得残破。她面前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为首的华服公子摇着折扇,锦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晃眼,脸上满是桀骜:“小贱人,敢冲撞本公子的马,今日不赔百两银子,休想离开!” 卖花女哭得双肩发抖,泪水混着尘土淌满脸庞:“公子饶命,我……我实在赔不起,只是不小心撞到的……” “不小心?”华服公子抬脚踹翻竹篮,“本公子的千里马金贵得很,碰坏一根马毛都够你卖十年花!要么赔钱,要么就跟我回府做奴,抵偿损失!”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却没人敢上前——谁都认得这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李修远,向来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沈清辞眉头紧蹙,上前一步挡在卖花女身前。他身着素色长衫,身形挺拔如竹,语气不卑不亢:“公子,姑娘无心之失,何必赶尽杀绝?百两银子对公子不过九牛一毛,对她却是灭顶之灾。” 李修远转头上下打量他,见他衣着朴素却气度不凡,挑眉嗤笑:“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在下沈清辞。”他拱手而立,目光清亮,“公子身为朝廷命官家眷,当以身作则,欺凌弱小恐有失体面。” “沈清辞?”李修远愣了愣,随即狂笑,“原来是上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才子?可惜啊,才子当不了银子花,也护不了人。”他使个眼色,家丁们立刻摩拳擦掌围上来,“给我把这多管闲事的打出去!” 苏云卿下意识攥紧沈清辞的衣袖,却见他身形微侧,避开第一个家丁的拳头,反手扣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拧便听得“哎哟”一声痛呼。沈清辞自幼随父亲习练武艺,虽不求逞强,自保绰绰有余。他步法灵动如蝶,避开袭来的拳脚,每一招都点到即止,既不伤人要害,又让家丁们难以近身。 不过片刻,几个家丁便东倒西歪地趴在地上,疼得哼哼唧唧。李修远又惊又怒,指着沈清辞气得发抖:“好你个沈清辞,敢打我的人!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叫人来!” “公子若要寻帮手,在下奉陪。”沈清辞挡在卖花女身前,语气沉静却带着力量,“只是今日之事,若闹到官府,公子欺凌百姓、纵容家奴行凶的罪名,怕是难辞其咎。” 李修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围观百姓投来的指指点点,终究不敢真闹大,狠狠跺脚:“算你狠!我们走!”说罢带着家丁悻悻离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喝彩。沈清辞扶起卖花女,帮她拾起散落的花束:“姑娘无恙吧?” 卖花女擦干眼泪,对着他深深一揖:“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这些花请公子收下。”她捧着一束开得最艳的蔷薇,眼神里满是感激。 沈清辞摆手婉拒:“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快收拾东西早些回家吧,路上小心。” 苏云卿看着他的背影,晨光透过梧桐叶落在他肩头,勾勒出温润却坚定的轮廓。她忽然明白,他的才华不止藏在笔墨间,更在这路见不平的侠骨里。待人群散去,她走上前递过一方干净的帕子:“清辞哥哥,你的手擦破了。” 沈清辞低头,见指腹被碎石划破一道小口,正渗着血珠。他接过帕子随意擦了擦,笑道:“无妨。” 苏云卿却眉头微蹙,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小瓶金疮药,拉过他的手仔细涂抹:“刀剑无眼,下次可要当心些。”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她脸颊微微发烫,却依旧认真地缠上布条。 沈清辞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睫毛如蝶翼轻颤,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兰草香,心中忽然一暖。他轻声道:“有你在,不怕。” 苏云卿抬眸,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瞬间红了脸颊,连忙收回手,转身看向笔墨铺:“快走吧,再晚该关门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走在喧闹的街市上,蔷薇的香气与笔墨的清香交织,成了暮春里最温柔的注脚。而沈清辞不知道,这场市井风波,不仅让苏云卿看到了他的侠骨,也让暗处一双眼睛,记下了他的名字。 第6章 考前叮嘱,殷殷期盼 科举考试前一日,沈府书房烛火通明。沈砚之身着藏青常服,指尖摩挲着案上泛黄的《论语》,目光落在躬身立在面前的沈清辞身上,语气凝重却满含期许:“清辞,明日便是决定你仕途起点的日子,胸中所学,是否已尽数沉淀?” 沈清辞脊背挺直,眸中透着笃定:“父亲放心,儿子寒窗十载,不敢有一日懈怠,此番应试,定能发挥自如。” 沈砚之缓缓颔首,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带着父亲特有的沉稳力量:“为父为官三十载,未曾贪墨一分,未曾负过一人。你若入仕,切记‘清’字为本——清心律己,清明处事,清廉为民。功名固然重要,但守住本心,方能行稳致远。”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沈清辞深深躬身,“此生定当效仿父亲,做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良臣,绝不辜负您的言传身教。” 沈砚之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从抽屉中取出一方砚台递给他:“这方‘守拙砚’是为父年轻时科考所用,今日赠予你。愿你秉持‘守拙’之心,不投机取巧,不慕虚名,以真才实学立足朝堂。” 沈清辞双手接过砚台,触手温润,砚底“守拙”二字刻痕遒劲。他紧紧攥着这份沉甸甸的期许,郑重道:“儿子定当珍藏,日日自省。” 离开书房时,夜色已深。沈清辞未作停留,径直前往苏府——他知道,还有一份牵挂在等他。 苏府前厅早已灯火可亲。苏明远一袭素色长衫,见沈清辞进来,起身拍了拍他的臂膀:“清辞,不必过分紧张。你之才学,上京皆知,放手去考便好。无论结果如何,苏家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多谢伯父信任。”沈清辞拱手致谢,目光不自觉望向屏风后。 话音刚落,苏云卿便提着食盒从屏风后走出,鬓边簪着一朵新鲜的白梅,眉眼间带着几分娇羞与关切。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层层掀开,露出精致的桂花糕与温热的莲子羹:“清辞哥哥,这是我今日特意做的,桂花糕能提神,莲子羹可安神,明日考试时垫垫肚子。” 她又从袖中取出一枚平安符,符纸绣着细密的云纹,边缘还缀着细小的银铃:“这是我今早去相国寺,跪在佛前求了两个时辰的平安符。寺中高僧说,心诚则灵,愿它护你笔锋顺遂,金榜题名。” 沈清辞接过平安符,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尖,心中一暖。平安符上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与莲子羹的清甜、桂花糕的醇香交织在一起,成了他此行最温暖的底气。 他握紧平安符,眸中盛满郑重:“云卿,你的心意,我尽数收下。明日我必不负你,不负所有人的期盼。” 苏云卿望着他眼中的星光,脸颊微红,轻声道:“我信你。无论等多久,我都在苏府,等你凯旋。” 第7章 奔赴考场,志在必得 科举考试的日子终于如约而至。 天还未破晓,启明星尚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沈府便已灯火通明。沈夫人亲自下厨,为沈清辞备了热腾腾的莲子粥和精致的枣泥糕,絮絮叮嘱着:“清辞,今日是要紧日子,莫慌莫急,仔细审题,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沈砚之站在一旁,虽未多言,目光却满是期许与牵挂,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那是沈家祖传的信物,此刻正要交到儿子手中。 “爹,娘,你们放心。”沈清辞身着一身月白长衫,面容清俊,眼神沉稳,接过玉佩系在腰间,“儿子定不辜负爹娘的教诲与期盼。”他指尖触到衣襟内侧的平安符,那是苏云卿昨日送来的,绣线细密,带着淡淡的檀香,让他心中安定了几分。 吃过早饭,沈清辞辞别父母,手提笔墨纸砚,步履从容地踏上前往考场的路。国子监外早已人声鼎沸,前来应试的考生们身着各式长衫,或闭目凝神,或低声诵读,送考的家人围在一旁,千叮万嘱。 人群中,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格外显眼。苏云卿早早便来了,身旁跟着苏明远。她踮着脚,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看到沈清辞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走上前:“清辞哥哥!” “云卿,伯父。”沈清辞迎上前,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连日来的紧张仿佛被这声呼唤驱散了大半。 “清辞,放宽心,正常发挥便好。”苏明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无论结果如何,你在我们心中都是最好的。” 苏云卿递过一个温热的食盒,脸颊微红:“这里面是我今早刚做的桂花糕,甜而不腻,你考试间隙可以吃一点垫垫肚子。还有……这个平安符,昨日在相国寺求的,愿你金榜题名,平安顺遂。”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指尖微微颤抖,满是羞涩与牵挂。 沈清辞接过食盒,入手温热,仿佛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他握紧食盒,目光坚定地看着苏云卿:“云卿,谢谢你。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不负所望。” 两人四目相对,无需多言,彼此眼中的信任与期许已悄然传递。苏云卿用力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考场入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国子监的朱红大门后,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考场内,考生们按号入座。沈清辞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东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他环顾四周,只见考生们或紧张不已,或胸有成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无形的压力。 随着考官一声令下,试卷被缓缓分发下来。沈清辞展开试卷,目光扫过题目,心中顿时有了底。三道题目,分别涉及经史子集、治国理政与兵法谋略,皆是他平日钻研颇深的领域。 他拿起笔,蘸饱墨汁,笔尖落在宣纸上,字迹工整秀丽,笔锋遒劲有力。思路如泉涌,论据信手拈来,从孔孟之道到管商之术,从边境防务到民生疾苦,他洋洋洒洒,一气呵成。阳光透过国子监的窗棂,洒在他专注的侧脸,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时辰一到,沈清辞从容交卷,走出考场时,神色平静,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 门外,苏云卿依旧在等。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眼中满是关切:“清辞哥哥,考得怎么样?” 沈清辞走到她面前,嘴角扬起一抹明朗的笑容:“云卿,我考完了,感觉很好。”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彼此的身影。前路漫漫,但此刻的他们,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 第8章 静待放榜,忐忑不安 科举放榜的日子渐近,上京的空气里都弥漫着焦灼的期待。沈清辞虽胸有成竹,案头的书卷却翻得愈发频繁——不是为了查漏补缺,而是借此平复心底那丝难以言说的忐忑。他怕辜负父母的殷殷期盼,更怕让等在苏府的那个姑娘失望。 这些时日,苏云卿总借着送点心的由头,日日来沈府相伴。她从不多问考试结果,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磨墨铺纸,或是捧着自己的医书细读,偶尔抬头,撞进沈清辞望过来的目光,便会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像春日里最暖的光。 “清辞哥哥,尝尝我新做的绿豆糕,加了些甘草,能清心安神。”这日午后,苏云卿端来一碟碧色的糕点,指尖还沾着些许糕粉。 沈清辞放下书卷,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清甜的滋味漫过舌尖,连日来的焦躁竟消散了大半。“还是云卿的手艺好。”他看着她,眼中满是暖意,“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 “能陪着你,不辛苦。”苏云卿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碟沿,声音细若蚊蚋,“我知道你胸有丘壑,定会得偿所愿。可我……还是忍不住替你紧张。” 沈清辞心中一软,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药草香。“傻丫头,”他轻声道,“不管结果如何,我答应你的事,从未变过。” 放榜前一日,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国子监附近。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朱红的宫墙上,映得榜单的位置愈发醒目。往来的考生们三三两两,或窃窃私语,或神色凝重,空气中满是压抑的期待。 苏云卿紧紧攥着沈清辞的衣袖,指节微微泛白。沈清辞察觉到她的紧张,反手握紧她的手,低声安慰:“别怕,明日便见分晓了。” “嗯。”苏云卿点点头,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坚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信你。” 第二日天刚亮,国子监门口便挤满了人。沈清辞和苏云卿随着人流往前挤,她紧紧跟在他身后,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榜单上的名字密密麻麻,沈清辞的目光快速扫过,心脏不由得狂跳起来。 忽然,他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狂喜。“云卿!找到了!我找到了!” 苏云卿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沈清辞”三个字赫然列在会试第五名的位置,笔墨遒劲,清晰可见。她猛地捂住嘴,泪水瞬间涌眶而出,却不是悲伤,而是难以言喻的喜悦。 “清辞哥哥!你做到了!”她扑进他怀里,声音哽咽。 沈清辞紧紧抱着她,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周围的考生和亲友纷纷投来祝贺的目光,欢呼声、道贺声此起彼伏。他低头看着怀中喜极而泣的少女,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轻声道:“云卿,接下来,便是殿试了。等我,定不负你。” 苏云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笑着点头,阳光落在她脸上,晶莹的泪珠折射出璀璨的光,美得让人心颤。 第9章 殿试献策,龙颜大悦 殿试之日,金銮殿庄严肃穆。龙椅之上,大靖皇帝神色威严,目光扫过阶下一众考生,最终落在沈清辞身上时,多了几分期许。两侧考官肃立,笔墨纸砚早已备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庄重的气息。 考生们依次上前应答,或引经据典却失之空泛,或畏首畏尾难抒己见。轮到沈清辞时,他稳步上前,跪地行礼,声如朗钟:“臣沈清辞,参见陛下。” “平身。”皇帝抬手,“如今内有吏治积弊,外有匈奴扰边,朕欲闻治国良策,你且直言。” 沈清辞起身,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澄澈而坚定:“陛下,治国如治家,需内外兼修、标本兼顾。臣以为,当从四者入手: 其一,整顿吏治,固本培元。今贪官污吏中饱私囊,军饷粮草被层层克扣,边境将士饥寒交迫,何谈御敌?当设监察御史巡按四方,严惩贪腐,明定考核奖惩之制,让清廉者升迁、贪墨者伏法,方能让朝堂风气清明,政令通达。 其二,重农兴农,安养百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当减免苛捐杂税,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兴修水利以抗天灾。再设常平仓,丰年储粮、荒年赈济,让百姓衣食无忧,方能人心归向,国力日盛。 其三,强兵固边,以御外侮。匈奴善骑射,来去如风,我朝需扬长避短:一方面加固边境堡垒,修缮城池,形成纵深防御;另一方面精选将士,加强骑射与阵法训练,改良军械,确保军饷足额按时发放,提振士气。如此,方能以逸待劳,击退来犯之敌。 其四,安抚民心,凝聚合力。边境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当妥善安置流离失所者,分给土地与种子,让他们安居乐业。百姓与军队同心同德,互为依托,方能形成铜墙铁壁,让匈奴无机可乘。” 他言辞恳切,条理分明,既指出症结所在,又给出切实可行之策,没有半句虚言空论。 皇帝听得频频颔首,眼中赞许之色渐浓。待沈清辞说完,皇帝抚掌赞叹:“好!说得好!沈清辞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忧国忧民之心,真乃我大靖栋梁!” 殿内考官与大臣们也纷纷侧目,暗自佩服这年轻状元的远见卓识。苏云卿虽不在殿中,却早已在家中悬心等候,想起沈清辞平日的勤学与抱负,心中满是笃定与骄傲。 殿试结束,皇帝当场钦点:“沈清辞见解独到,言辞恳切,朕心甚慰。特点沈清辞为一甲第一名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即刻入职,编修国史,以备朕顾问!” 沈清辞再次跪地谢恩,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臣谢陛下隆恩!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大靖江山、天下百姓效犬马之劳!” 阳光透过金銮殿的格窗,洒在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上,也照亮了他与苏云卿期盼已久的未来。高中状元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上京,沈府与苏府皆张灯结彩,静待着这对青梅竹马的佳偶,谱写新的篇章。 第10章 状元游街,风光无限 高中状元的捷报如春风般席卷上京,沈府朱门之内张灯结彩,红灯笼挂满回廊,映得庭院里的海棠花愈发娇艳。沈砚之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笑意难掩;沈夫人握着苏云卿的手,连声道:“云卿,往后可就苦了你,要陪着清辞这孩子在官场打拼了。”苏云卿脸颊微红,指尖轻轻绞着裙摆,心中却是满溢的欢喜与期盼。 按大靖祖制,新科状元需披红挂彩,跨马游街三日,受万民朝贺。这日天刚破晓,沈清辞便身着簇新的状元红袍,腰束玉带,头戴镶珠状元帽,身姿挺拔地立在御街之上。那匹御赐的枣红马昂首嘶鸣,马鞍上的鎏金装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吉时一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沈清辞翻身上马,在御林军的护送下,缓缓踏上御街。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百姓,男女老少踮足翘首,争相一睹状元郎风采。孩童们挥舞着彩纸,高声欢呼;姑娘们偷偷将绣着鸳鸯的香囊抛向马前,脸颊羞得通红;老人们则捻着胡须,赞叹道:“沈家公子真是人中龙凤,将来必是国之栋梁!” 苏云卿与父亲苏明远站在临街的酒楼上,隔着熙攘的人群,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红色身影。她看着沈清辞在马上从容拱手,接受百姓们的祝贺,眉眼间的温润与沉稳,与幼时那个陪她在桃花树下下棋的少年重叠,心中涌起无限骄傲。当沈清辞的目光穿透人群与她相遇时,他眼中瞬间漾起温柔笑意,抬手向她遥遥一揖,动作庄重却满含深情。苏云卿捂住胸口,心跳如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笑得比春日繁花还要绚烂。 游街队伍行至朱雀大街时,更是人声鼎沸。商户们纷纷拿出自家的绸缎、糕点,想要赠予状元郎;说书先生在茶馆里临时添了段“状元及第”的唱段,引得满堂喝彩。沈清辞始终面带谦和笑容,对百姓的馈赠一一婉拒,只收下那些抛来的香囊与鲜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那是他与云卿之间,最珍贵的念想。 暮色降临,游街才告一段落。沈清辞回到沈府时,府中早已宾客盈门,朝中官员、同窗好友纷纷前来道贺,觥筹交错,笑语不绝。他应酬至深夜,待宾客散尽,便不顾一身疲惫,径直往苏府而去。 苏府的角门虚掩着,苏云卿正站在廊下等候,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灯,昏黄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颀长。看到沈清辞走来,她连忙迎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清辞哥哥,你回来了。” 沈清辞快步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让苏云卿心头一暖。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被体温焐热的香囊,正是白日里她悄悄抛给他的那枚,上面绣着的并蒂莲栩栩如生。“云卿,”他凝视着她的眼眸,语气温柔而坚定,“我高中状元了,待忙完这几日,便向伯父伯母禀明,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让你成为我沈清辞唯一的妻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苏云卿望着他眼中的真挚与笃定,含泪点头,声音轻细却清晰:“清辞哥哥,我等你。” 夜风轻拂,带着海棠花的清香,将两人的誓言吹向远方。这一夜,上京的月光格外温柔,照亮了状元郎的锦绣前程,也照亮了一对有情人的相守之路。 第11章 权臣刁难,初露锋芒 沈清辞入职翰林院后,每日埋首于故纸堆中,编修国史、草拟诏诰,件件做得严谨妥帖。他不仅学识渊博,更兼具独到见解,几番针对朝政利弊的批注被上司呈递御前,深得皇帝赏识,短短月余便在翰林院崭露头角。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的正直耿介与青云之势,终究触怒了以丞相李林甫为首的奸党。李林甫久居相位,结党营私,朝堂之上半数官员皆依附于他,素来容不得异己。沈清辞这般不与他同流合污的新锐,在他眼中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 这日散朝后,李林甫的管家便候在翰林院门外,躬身道:“沈大人,我家丞相有请,邀您前往相府赴宴,共商国事。” 沈清辞心中了然,李林甫此举名为“共商国事”,实则是想将他拉拢入麾下。他虽不愿与奸佞为伍,但碍于丞相权势,不便直接回绝,只得颔首道:“烦请管家稍候,容我更衣便随你前往。” 相府朱门高耸,庭院深深。宴客厅内灯火通明,山珍海味摆满案几,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李林甫端坐主位,身着紫色官袍,面容堆笑,目光却带着审视:“沈状元年轻有为,短短时日便深得圣宠,前途不可限量啊。” “丞相过奖,”沈清辞拱手行礼,语气谦和却不失分寸,“臣不过是恪尽职守,不敢有半分懈怠。” 李林甫端起酒杯,示意沈清辞饮酒:“沈状元不必过谦。老夫素来爱才,见你这般栋梁之才,心中甚是欣慰。若你愿依附于我,老夫担保你三年内晋升三品,日后在朝中站稳脚跟,无人敢欺。” 酒液在杯中晃荡,映出李林甫眼中的贪婪与傲慢。沈清辞心中一凛,缓缓放下酒杯,起身肃然道:“丞相厚爱,臣铭感五内。但臣自幼受教,深知为官当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先,不敢因私废公,卷入党派之争。” “哦?”李林甫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语气沉了下来,“沈状元是觉得,老夫这里容不下你?还是说,你认定自己仅凭一身才学,便能在朝中走得长远?” “臣不敢妄自菲薄,也不敢攀附权贵,”沈清辞目光坚定,“只求恪尽职守,做一名清正廉洁的官员,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至于前程,自有陛下明断,百姓共睹。” 李林甫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酒杯应声晃动,酒液洒出:“好一个清正廉洁!沈状元,你可要想清楚,在这朝中,没有靠山,寸步难行!今日你拒了老夫,日后莫要后悔!” “臣心意已决,无怨无悔。”沈清辞躬身行礼,“多谢丞相款待,臣公务在身,先行告辞。” 说罢,他转身便走,丝毫不顾身后李林甫铁青的脸色与怒视的目光。走出相府大门,夜风吹散了宴厅的奢靡之气,沈清辞只觉得心头畅快,却也深知,今日这番拒绝,已将自己推到了李林甫的对立面,往后的仕途,怕是少不了风波险阻。 但他望着天边皎洁的月光,心中信念愈发坚定:纵使前路荆棘丛生,他亦要守得住本心,行得正坐得端,绝不向奸佞低头。 第12章 书房夜谈,共商对策 从相府出来,夜色已浓。沈清辞踏着青石板路缓步前行,身后相府的奢靡灯火被远远抛在身后,唯有廊下灯笼的光晕在地面投下斑驳暗影。晚风微凉,吹不散他心头的凝重——李林甫的威胁如芒在背,他深知这位权臣睚眦必报,今日的拒绝,注定会引来后续的刁难与暗算。 不多时,他便到了苏府角门。门内早已亮起一盏暖黄的灯笼,苏云卿正立在廊下等候,见他归来,连忙上前:“清辞哥哥,相府之行还顺利吗?”她见沈清辞神色沉郁,眉宇间藏着忧虑,便知事情不顺。 沈清辞随她步入书房,待下人奉上清茶退去,才将今日在相府的遭遇一五一十道来。从李林甫的拉拢利诱,到自己的严词拒绝,再到最后权臣的怒声威胁,句句清晰。 苏云卿听罢,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放下茶杯,握住沈清辞的手,轻声安慰:“清辞哥哥,你做得对。依附奸佞或许能换来一时顺遂,但终究违背本心,你素来心怀天下,怎可因权势而妥协?” 她的掌心温暖而坚定,瞬间抚平了沈清辞心中的几分焦躁。他反握住她的手,眸色沉沉:“我自然不怕与他对峙,只是担心他会暗中使绊子,不仅影响朝政,或许还会牵连你与两家安危。” “你放心,”苏云卿眼中闪过一丝聪慧的光芒,“爹爹在朝中尚有几位正直的老友,或许能暗中相助。至于我,你不必挂心,寻常伎俩伤不到我。倒是你,日后在翰林院行事,务必多加谨慎,李林甫党羽众多,凡事留个心眼,莫要让他抓到把柄。” 沈清辞点点头,心中已然有了盘算:“我明日便去整理过往草拟的诏诰与批注,确保字句无懈可击。往后在朝堂上,若非必要,不与李林甫正面冲突,只专注于分内之事,待寻得合适时机,再设法揭露他的罪行。” “嗯,”苏云卿颔首,又补充道,“还有,你我私下见面需更隐秘些,避免被人抓住话柄。若有急事,可让心腹小厮传递消息,切记不可留下文字凭证。”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并肩而坐的身影。沈清辞看着身边女子从容不迫、条理清晰的模样,心中愈发敬佩——她不仅温柔体贴,更有临事不乱的胆识与智慧。有她在身边出谋划策、坚定支持,纵使前路风雨飘摇,他也多了几分底气与勇气。 “云卿,”沈清辞凝视着她的眼眸,语气郑重,“往后无论遇到何种艰险,我定护你周全,绝不退缩。” 苏云卿回望着他,眼中满是信任与笃定:“清辞哥哥,我信你。无论风雨,我都与你一同面对。” 烛火映照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书房内的茶香与彼此的坚定信念交织在一起,化作抵御未来风波的坚实力量。 第13章 朝堂之争,直言进谏 朝会之上,鎏金殿柱映着百官肃立的身影,气氛因“增赋”议题骤然凝重。户部尚书手持奏疏,声音洪亮:“国库空虚,边境军需吃紧,唯有增征三成赋税,方能解燃眉之急!” 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附和之声。李林甫抚着胡须,目光扫过众臣,沉声道:“尚书所言极是。如今匈奴虎视眈眈,若粮草不济,边境危矣。增赋虽暂累百姓,却是保国安邦之举。” “丞相此言差矣!”一道清越之声打破附和,沈清辞出列躬身,青衫在殿中晨光里挺得笔直,“百姓本就受苛役之苦,春耕歉收,秋收又遭蝗灾,家中早已无余粮。此时增赋,无异于雪上加霜!恐民怨沸腾,动摇国本。” 李林甫面色一沉:“沈状元初入朝堂,未免太过理想化。不增赋,军饷何来?粮草何继?难不成要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守边关?” “非是不筹军饷,而是当寻良策!”沈清辞抬眸,目光直视龙椅上的皇帝,言辞铿锵,“其一,严惩贪腐。朝中不乏中饱私囊之辈,抄没其家产,足以充盈国库;其二,节流增效。裁汰冗余官吏,削减宫廷奢靡开支,省下银两便可补贴军需;其三,劝课农桑。朝廷发放粮种,减免灾区赋税,鼓励百姓垦荒,待年成丰稔,国库自会充盈。” 他话音未落,便有几位正直老臣颔首附和。李林甫脸色愈发难看,厉声道:“沈清辞!你这是暗指朝廷吏治不修?竟敢妄议宫廷开支,好大的胆子!” “臣不敢妄议,只求陛下以百姓为本,以社稷为重。”沈清辞伏地叩首,“百姓安,则天下安。若一味压榨,恐生民变,届时内忧外患交织,悔之晚矣!” 龙椅上的皇帝眉头深锁,手指轻叩扶手。他看着阶下争执的二人,一边是亟需军需的现实困境,一边是民心向背的根本大计,一时难以决断。 殿内鸦雀无声,百官皆屏息等待圣裁。良久,皇帝缓缓开口:“沈清辞所言,亦有道理。增赋之事,暂缓推行。众卿再行商议,三日后另行奏报。” 朝会散去,李林甫路过沈清辞身边时,冷哼一声,眼神阴鸷如冰:“沈状元好自为之,莫要以为凭几句空谈便能动摇朝局。” 沈清辞立身不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清楚,这场朝堂之争,不过是他与李林甫交锋的开始。前路漫漫,风雨欲来,唯有坚守本心,方能行稳致远。 第14章 苏府风波,挺身而出 沈清辞在朝堂上与李林甫公然对峙的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上京,苏府的庭院也被这股风波笼罩。 书房内,苏明远背着手踱来踱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语气中满是焦虑:“清辞这孩子,太刚直了!李林甫权倾朝野,党羽遍布,如今公然得罪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苏夫人坐在一旁,手中的针线活早已停下,忧心忡忡地附和:“是啊,明远。咱们苏家虽也算书香门第,可哪里经得起权臣打压?我看,不如让清辞和云卿的婚事先缓一缓,等风头过了再说,免得连累了整个苏家。” “不行!”话音未落,帘帘后便传来苏云卿坚定的声音。她一身素衣,快步走进书房,眼眸亮得惊人,“爹,娘,清辞哥哥没有做错!他直言进谏,是为了百姓,为了社稷,何错之有?怎能因为惧怕李林甫,就断了我们的婚事?” 苏明远叹了口气:“云卿,爹知道清辞正直,可官场险恶,李林甫心胸狭隘,必定会报复。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女儿明白爹娘的苦心,”苏云卿眼眶微红,却依旧挺直脊背,“可我与清辞哥哥自幼情深,早已定下终身。他如今身陷险境,我怎能弃他而去?若连我都要退缩,清辞哥哥在朝堂上又该何等孤立无援?”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坚定:“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要嫁给清辞哥哥,与他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即便因此连累苏家,女儿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沈清辞一身青衫,神色沉静地走了进来。他方才在门外,已然听清了屋内的对话,心中暖意与愧疚交织。 “伯父,伯母,云卿,”他躬身行礼,语气恳切,“此事皆因我而起,与苏家无关。若李林甫要报复,我一力承担,绝不让苏家受半分牵连。” 他走到苏云卿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望向苏明远夫妇,字字铿锵:“但我对云卿的心,天地可鉴。我沈清辞此生,非云卿不娶。伯父伯母放心,我定会护好云卿,护好苏家。纵使前路荆棘丛生,我也绝不退缩,定要在这乱世中,为她挣一个安稳未来。” 苏云卿望着他坚定的眼眸,泪水终于滑落,却笑着点头:“清辞哥哥,我信你。” 苏明远看着眼前这对心意相通的年轻人,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他长叹一声,终是颔首:“罢了,你们心意已决,我便不再阻拦。清辞,云卿就交给你了,往后,你定要好好待她。” 沈清辞郑重叩首:“伯父放心,此生绝不负云卿,不负苏家。” 书房内的风波终平,窗外的阳光透过花枝洒落,映着两人相握的手,坚定而温暖。他们都知道,这场婚事注定不会平静,但只要彼此相守,便无惧风雨。 第15章 状元娶妻,佳偶天成 暮春时节,上京朱雀大街被一片喜庆红绸装点得暖意融融。沈府与苏府门前,红灯高悬,鼓乐喧天,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皆为见证新科状元沈清辞与才女苏云卿的大婚盛典。 吉时一到,沈清辞身着大红喜服,腰束玉带,头戴状元帽,面容清俊更添几分意气风发。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唢呐声、鞭炮声震彻街巷,引得百姓纷纷涌上街头,争相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苏府内,苏云卿端坐镜前,凤冠霞帔映得她眉目如画。丫鬟为她描上最后一笔胭脂,她望着镜中鬓边的珠花,脸颊泛起红晕,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从桃花树下的棋逢对手到寒窗苦读的相互扶持,那些时光里的点滴温柔,此刻都化作心头的暖流。 “小姐,姑爷来迎亲啦!”丫鬟清脆的声音传来,苏云卿深吸一口气,起身披上绣着百子千孙图的红盖头,在伴娘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闺房。 跨火盆、过马鞍,一系列仪式有条不紊。当沈清辞亲手将苏云卿扶上花轿,花轿启动的刹那,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桃花树下那个拈棋微笑的少女,如今终要成为他一生的伴侣。 婚礼在沈府正厅举行,红烛高照,喜帐流苏摇曳。在司仪的唱喏声中,两人并肩而立,行三拜之礼。一拜天地,感谢冥冥之中的缘分指引;二拜高堂,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夫妻对拜时,沈清辞望着盖头下的苏云卿,眼中满是珍视,而苏云卿也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温柔,心头小鹿乱撞。 礼成之后,宾客入席,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皇帝特意派遣内侍送来御笔亲书的“佳偶天成”匾额与贺礼,更让这场婚礼添了无上荣光。沈砚之与苏明远看着一对新人,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多年的同窗情谊,终在儿女身上延续成一段佳话。 夜色渐深,宾客散去,洞房内红烛摇曳,映得满室温馨。沈清辞小心翼翼地揭开苏云卿的红盖头,烛光下,她眉眼含羞,脸颊绯红,美得不可方物。 “云卿,”沈清辞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子。往后岁月,无论顺境逆境,我都会护你周全,疼你爱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苏云卿抬眸望他,眼中泪光闪烁,却带着笑意:“清辞哥哥,我亦会陪在你身边,为你洗手作羹汤,为你分忧解劳,与你共赴三餐四季,共度岁岁年年。” 红烛燃尽三更夜,**暖帐话情长。这一夜,桃花依旧笑春风,而青梅竹马的两人,终于执手相伴,开启了他们风雨同舟的人生新篇章。他们或许未曾料到,前路会有狂风骤雨,但此刻掌心的温度,足以让他们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 第16章 夫妻同心,共渡难关 婚后的日子,如三月春风般温润。沈清辞每日晨起便往翰林院当值,深夜才归,案头总有处理不完的国史编修与朝堂奏议;苏云卿则悉心打理家事,将沈府上下照料得井井有条。她知晓夫君公务繁忙,每日必亲手炖制安神汤,待他归来时仍是温热,案头的清茶也总换得及时,伴着淡淡的墨香,成了沈清辞卸下疲惫的慰藉。 两人虽相处时光不多,却心意相通。沈清辞会将朝堂上的见闻轻声告知,苏云卿则静静倾听,偶尔以女子的细腻视角提出见解;苏云卿画稿时遇到瓶颈,沈清辞也会放下书卷,陪她在庭院中漫步,于花开花落间寻得灵感。这般相濡以沫的日子,简单却踏实,让沈清辞愈发坚信,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李林甫被拒之门外后,心中怨恨难平,便暗中布下阻碍。沈清辞呈上的几份利国利民的奏疏,屡屡被他扣下篡改;翰林院同僚中,也有人受李林甫指使,暗中排挤刁难,散播不利于他的流言。沈清辞虽坦荡磊落,却也难免被这些明枪暗箭扰得心烦。 这夜,沈清辞归来时,眉宇间带着难掩的疲惫。苏云卿见他神色不对,便温了酒,陪他坐在书房。“清辞哥哥,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她轻声问道,指尖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沈清辞长叹一声,将李林甫的刁难与朝堂的暗流一一告知。苏云卿听后,心中虽忧,却并未慌乱。她沉吟片刻,说道:“李林甫权势虽大,却也并非无懈可击。他结党营私,贪腐成性,必然留下把柄。你如今只需沉下心来,做好分内之事,不给他可乘之机,同时暗中留意他的罪证,待时机成熟,自可一举扳倒他。” 说着,她从妆奁中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笺:“这是我父亲当年整理的官员名录与账目,其中提及李林甫早年在地方任职时,有克扣赋税之嫌。或许,这能成为日后的佐证。” 沈清辞看着手中的纸笺,又望向眼前目光坚定的妻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握住她的手,郑重道:“云卿,有你在身边,我便无所畏惧。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既要坚守本心,也要学会反击。” 那一夜,书房的烛火燃至天明。两人一同梳理朝堂局势,分析李林甫的党羽脉络,将可能的应对之策一一记下。窗外虽有风雨欲来的阴霾,但屋内夫妻同心,目光交汇间,满是彼此扶持的勇气与信念。他们深知,这场与权臣的较量,注定漫长而艰险,但只要两人携手并肩,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第17章 边境告急,主动请缨 鎏金铜钟在皇城上空敲响第三声时,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冲破了上京的宁静。匈奴铁骑再度南下,连破三座边镇,镇北军浴血抵抗却节节败退,粮草将尽,恳请朝廷火速增援的急报,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整个朝堂陷入震动。 朝会之上,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龙椅上的皇帝面色沉郁,目光扫过阶下百官:“匈奴屡犯边境,烧杀抢掠,百姓流离失所。众卿可有退敌之策?” 话音刚落,便有大臣出列,主张和亲求和,以女子换取边境安宁;也有人提议增派兵力,但提及粮草军械的缺口,又纷纷语塞。李林甫站在列中,眼神闪烁,只字不提主动出兵——他深知镇北军早已被他克扣军饷军械,此刻出兵无异于送死,倒不如静观其变,若战事失利,正好可将罪责推给他人。 “陛下,臣愿往!” 一道清亮的声音划破沉寂,沈清辞出列躬身,青衫猎猎,目光坚定如铁。“匈奴狼子野心,和亲不过是权宜之计,只会让其更加肆无忌惮。臣虽无沙场实战经验,却自幼研习兵法,愿主动请缨,前往边境担任监军,协助镇北军抵御匈奴,护我大靖疆土!”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百官皆惊于这新科状元的胆识,更有人暗忖他自不量力——文弱书生如何能应对边关的刀光剑影? 李林甫立刻抓住机会发难,假意劝阻:“沈状元一片忠心可嘉,但若论带兵打仗,绝非儿戏。边境凶险,刀剑无眼,你身无寸功,贸然前往,恐难服众,反而误了军国大事。” “丞相此言差矣!”沈清辞抬眸,直视李林甫,“臣虽为文臣,却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镇北军将士勇猛,只因粮草不济、军械陈旧才屡遭败绩。臣此去,一则可协调粮草补给,二则可凭兵法谋略辅佐将领,三则愿与将士们同生共死,绝不退缩!”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几位正直老臣纷纷颔首附和。皇帝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却果敢的状元郎,心中微动,却仍有顾虑:“沈卿一片赤诚,朕心甚慰。只是边关艰苦,你新婚燕尔,何必以身犯险?”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苏云卿身着素衣,手持药箱,从容步入大殿。她跪地行礼,声音温婉却坚定:“陛下,臣妾愿与夫君一同前往边境。臣妾自幼随父研习医术,可在军中设立医帐,为将士们疗伤诊治。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恳请陛下成全!” 百官再度震惊,没想到这位闻名上京的才女,竟有如此胆识。皇帝看着殿中并肩而立的夫妻,眼中满是赞许:“好一对忠君爱国的璧人!朕准了!即日起,封沈清辞为边境监军,调拨粮草军械随你同行;苏云卿为随军医官,赏黄金百两,药材若干。望你们夫妻携手,击退匈奴,早日凯旋!” “臣(臣妾)遵旨!谢陛下!”两人齐声叩首,目光交汇间,满是并肩赴险的决绝与信任。 退朝后,沈清辞牵着苏云卿的手走出宫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挡不住前路的风霜。“云卿,边境凶险,你本可以留在上京安享太平,为何要随我冒险?”沈清辞心中既有感动,又有愧疚。 苏云卿仰头望他,笑容温柔却坚定:“清辞哥哥,你心怀天下,我便陪你守护天下;你要奔赴沙场,我便为你守护将士。你在哪里,家便在哪里,我怎能让你孤身前行?” 三日后,沈清辞身披铠甲,苏云卿挎着药箱,在亲友的送别声中,踏上了前往边境的征程。车轮滚滚,马蹄声声,载着他们的誓言与勇气,向着风沙弥漫的北疆而去。他们不知道,这场征途不仅有刀光剑影,更有李林甫暗中布下的重重杀机,正悄然等待着他们。 第18章 夫妻携手,奔赴边境 离开上京的那日,晨光熹微,朱雀大街上的红绸尚未完全褪色,却已染上离别的萧索。沈清辞身着玄色软甲,腰佩长剑,身姿挺拔如松;苏云卿一身素色劲装,背着装满药材的行囊,褪去了闺阁中的温婉,多了几分利落飒爽。两人并肩跨上骏马,身后是亲友们担忧的目光,身前是通往北疆的漫漫征途。 前路漫漫,风霜载途。起初尚有余晖伴行,越往北走,景色愈发苍凉。官道两旁的草木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枯黄的荒原与裸露的岩石,朔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沈清辞怕苏云卿受累,每日只行半日路程,傍晚便寻一处破败的驿站或避风的山谷歇息。 白日里,沈清辞会纵马在前探路,腰间的皮囊里装着舆图,时不时停下来对照地形,标注可能的补给点与险关;苏云卿则在马背上整理药材,将止血的、消炎的、安神的分门别类,用油纸仔细包裹,又在行囊里备下了足够的干粮和净水丸——她知道边境物资匮乏,这些寻常药材,到了战场上或许能救人性命。 行至第三日,他们踏入了一片遭匈奴洗劫后的小镇。断壁残垣间,枯草随风摇曳,几间木屋被烧成了焦炭,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气息。几个幸存的百姓蜷缩在墙角,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孩童的哭声断断续续,听得人心头发紧。 沈清辞勒住马缰,眼中满是痛惜。他翻身下马,扶起一位年迈的老者:“老人家,匈奴人何时离开的?镇上还有多少人?” 老者颤巍巍地摇头,泪水浑浊:“三天前……他们烧杀抢掠,带走了粮食和年轻力壮的男子,只留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苏云卿早已红了眼眶,她卸下行囊,取出干粮和药材,快步走向受伤的百姓。她跪在地上,为一位手臂受了刀伤的妇人清洗伤口,动作轻柔却麻利,又取出自制的药膏敷上,用布条仔细包扎:“别怕,药膏能止痛消炎,过几日便会好转。” 沈清辞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中既有心疼,更有敬佩。他转身对随行的兵卒吩咐:“将车上的粮草分一半给百姓,再帮他们修缮一下能住人的房屋。”随后,他又召集镇上幸存的青壮年,教他们搭建简易的防御工事,传授基本的自卫技巧:“匈奴或许还会再来,我们能做的,是让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 这一夜,他们宿在小镇的破庙里。苏云卿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分拣药材,沈清辞则在一旁研究舆图,时不时与她低语几句。破庙外,朔风呼啸,仿佛夹杂着匈奴骑兵的马蹄声;破庙内,烛火摇曳,映着两人并肩的身影,温暖而坚定。 次日清晨,离别时,百姓们捧着仅有的粗粮,含泪相送。沈清辞接过一碗温热的米汤,对众人朗声道:“诸位放心,我等此去边境,定要击退匈奴,还你们一个安稳家园!” 骏马再度启程,向着更北的方向疾驰。风沙依旧,前路依旧艰险,但沈清辞与苏云卿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们不仅是为了朝堂的嘱托,更是为了这沿途流离失所的百姓,为了守护这片饱经战乱的山河。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的镇北军军营,在那刀光剑影的沙场之上。 第19章 初到军营,军心浮动 历经半月风霜,镇北军的军营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灰褐色的营垒依山而建,绵延数里,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却难掩营中沉闷的气息。远远望去,巡逻的士兵步伐倦怠,甲胄上沾着尘土与锈迹,眼中满是疲惫与麻木——显然,连番战败已让这支军队锐气大减。 沈清辞与苏云卿翻身下马,出示皇帝的圣旨。营门守将验明信物后,虽不敢怠慢,脸上却难掩轻视:“沈监军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只是军营不比上京,条件简陋,还望监军海涵。”语气中那丝“文弱书生来凑数”的意味,在场众人皆能听出。 踏入军营,景象更是触目惊心。操练场上,少数士兵在敷衍地练习,动作迟缓;伙房外,几个士兵正围着半筐发霉的粮草争执,怨气冲天;更有甚者,竟在营角聚众赌钱,全然无军纪可言。苏云卿眉头微蹙,悄悄拉了拉沈清辞的衣袖——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抵御匈奴的铁骑? 消息早已传遍军营,新监军是个未曾上过战场的状元郎,还带着妻子一同前来,将士们心中皆是不服。待沈清辞来到中军大帐与将领们会面,几位副将更是直言不讳:“沈监军,恕我等直言,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凭的是真刀真枪的拼杀,而非书本上的兵法谋略。您还是早日回上京,莫要在这里误了军国大事。” 沈清辞并未动怒,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帐中众人,缓缓起身:“诸位将军久守边关,战功赫赫,晚辈敬佩不已。但兵法云‘上下同欲者胜’,如今军营军纪涣散,将士离心,若不加以整顿,即便兵力充足,也难敌匈奴。” 他话音刚落,帐外便传来一阵嗤笑。沈清辞循着声音走出大帐,只见操练场上,一名身材魁梧的校尉正抱臂而立,语气嘲讽:“监军大人说得轻巧!有本事露两手,让我等瞧瞧您的‘兵法谋略’,别只是嘴上功夫!” 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兵纷纷附和,起哄声此起彼伏。沈清辞目光一凝,瞥见不远处的箭靶,便对那校尉道:“敢与我比箭吗?若我赢了,今后军营之事,还请诸位听我调度;若我输了,便自请回京,绝不干涉军务。” 校尉一愣,随即大笑:“好!监军大人既然自取其辱,我便成全你!” 沈清辞不慌不忙,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把长弓。这弓拉力十足,寻常文臣根本拉不开,校尉眼中满是戏谑。谁知沈清辞凝神静气,左手持弓,右手搭箭,臂膀发力,弓弦应声拉满如满月。朔风掠过,他目光锁定百米外的靶心,指尖一松,羽箭如流星般射出,“咻”的一声,正中靶心红心! 军营中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皆是满脸震惊。不等他们回过神,沈清辞又取三箭,连环射出,箭箭正中靶心,箭尾在风中微微颤动,引得几声惊呼。 那校尉脸色涨红,一时语塞。沈清辞放下长弓,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铿锵有力:“诸位将士,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但我沈清辞此来,不是为了功名,而是为了与你们一同击退匈奴,守护家园!从今日起,我与你们同吃同住,同练同战,若有半分退缩,任凭处置!” 苏云卿站在他身后,适时开口:“将士们,我虽为女子,却略通医术。今后军营中若有伤病,我定当全力诊治,与你们共渡难关。”她的声音温婉却坚定,让不少士兵心中微动。 帐内的将领们面面相觑,眼中的轻视渐渐转为凝重。沈清辞这一手箭术,已足以证明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他眼中的赤诚与决绝,更让人无法再轻视。 朔风依旧吹拂着军营的旌旗,但空气中那股沉闷的气息,已悄然散去几分。沈清辞知道,这只是赢得信任的第一步,接下来,整顿军纪、补充粮草、提振士气,还有无数难关等着他。但只要能凝聚军心,再难的路,他也能走下去。 第20章 制定策略,整顿军纪 箭术立威后,沈清辞当即着手整顿军营。他先与几位副将深入营房勘察,只见士兵们的被褥破旧不堪,伙房里的粮草混杂着砂石,兵器库中半数刀剑生锈、弓箭缺羽——这些景象,印证了他对“军需匮乏、军纪涣散”的判断,也让他愈发清楚,李林甫的克扣早已动摇了镇北军的根基。 当晚,中军大帐灯火通明,沈清辞将拟定的整顿章程铺在案上,声音沉稳:“如今军营弊病有三:军纪松弛、粮草短缺、军械陈旧。若不根治,此战必败。”他手指划过舆图,目光扫过众将,“从今日起,全军实行新制,违者按军法处置!” 第一条便是整肃军纪。沈清辞废除了以往松散的操练制度,规定每日卯时集合操练,午时研习阵法,酉时巡查营防,任何人不得迟到早退。他亲自带队督查,首日便有三名士兵因赌钱缺席操练,被他按军法重责二十军棍,枷号示众三日。“军法如山,没有例外!”沈清辞站在点将台上,声音传遍军营,“若有人再敢藐视军纪,这军棍便是榜样!” 杀鸡儆猴之下,军营风气焕然一新。士兵们不敢再懈怠,操练时的呐喊声震彻山谷,往日里聚众赌钱、推诿偷懒的现象绝迹。沈清辞亦说到做到,每日与士兵们同吃粗粝的粮草,同练高强度的武艺,手掌磨出厚茧也未曾停歇,渐渐赢得了将士们的真心信服。 与此同时,苏云卿在军营西侧搭建了临时医帐,竖起“义诊疗伤”的木牌。她将带来的药材分类摆放,又教随军医官辨识草药、调制药膏,还编了简单的急救口诀,让士兵们熟记于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多学一点急救之法,便多一分生机。”她一边为受伤士兵包扎伤口,一边轻声叮嘱,温柔却不失干练。医帐每日人来人往,士兵们望着这位不怕苦累的监军夫人,心中的敬意愈发浓厚。 解决了军纪与伤病问题,粮草军械的缺口成了最大难题。沈清辞连夜写下奏疏,详细列明军营的粮草短缺情况与军械损耗清单,恳请皇帝调拨补给,同时暗中附上李林甫克扣军需的初步证据。奏疏送出后,他并未坐以待毙,而是派人联络边境各州府,说明军情紧急,暂借粮草军械,承诺战后由朝廷归还。 然而,就在整顿初见成效、军心日益凝聚之时,一股暗流悄然袭来。李林甫得知沈清辞在军营站稳脚跟,怒不可遏,暗中派心腹潜入边境,散布谣言:“沈监军手握重兵,意在拥兵自重,勾结匈奴谋反!”谣言如野草般疯长,很快传遍军营,一些士兵心中再起疑虑,操练时的劲头也弱了几分。 这日,沈清辞巡查操练场时,察觉到士兵们的异样,追问之下才知谣言之事。他眉头紧锁,心中清楚,这是李林甫的毒计——若军心再次涣散,不仅整顿之功毁于一旦,他自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来,这场硬仗,不仅要对外,更要对内。”沈清辞望着远处的烽火台,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转身对身旁的副将道:“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全军集合于点将台,我有话说。” 苏云卿得知谣言后,亦是忧心忡忡。她找到沈清辞,轻声道:“清辞哥哥,李林甫这是想挑拨离间,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沈清辞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放心,军心是靠实打实的行动凝聚的,不是谣言能轻易撼动的。明日,我便当着全军的面,戳破这谎言。” 夜色渐深,军营的灯火在朔风中摇曳,一场关乎军心稳定的较量,已箭在弦上。 第21章 稳定军心,共抗谣言 次日辰时,朔风渐歇,镇北军全体将士列队于点将台前,阵列整齐却难掩眉宇间的疑虑。沈清辞身着玄色软甲,腰佩长剑,一步步走上高台,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台下数千将士。 “将士们,”他的声音透过风传递到每个人耳中,沉稳而有力,“近日军营中流言四起,说我沈清辞拥兵自重、勾结匈奴谋反。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惑,甚至有惧。今日,我便当着全军的面,说个明白!” 他抬手按住胸口,语气赤诚:“我沈清辞,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受父教诲,忠君爱国刻入骨髓。上京的父母妻儿,边境的黎民百姓,皆是我要守护之人。匈奴铁蹄踏我疆土、杀我同胞,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怎会与他们勾结?” 台下一片寂静,将士们屏息凝神,听他继续说道:“我初到军营时,看到你们被褥破旧、粮草掺沙、兵器生锈,心中何等痛惜!你们为守护家国浴血奋战,却连基本的军需都得不到保障——这是谁造成的?是那些在朝中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的奸佞之辈!”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如今谣言四起,正是有人怕我整顿军纪、补足军需,怕你们重振雄风、击退匈奴,才故意散布谎言,妄图挑拨离间,让我们自乱阵脚!”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高高举起:“这是我昨日收到的家书,我父母在信中说,李林甫已在京中散布我谋反的谣言,欲置我于死地。他为何如此?只因我不愿与他同流合污,只因我要为你们争取应得的军需,只因我要让这边境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台下将士们窃窃私语,看向沈清辞的目光渐渐变了——这些日子,沈监军与他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整顿军纪让军营焕然一新,又四处奔走筹措粮草,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苏云卿身着素色劲装,捧着药箱走上高台,站在沈清辞身旁。她目光坚定地望着将士们:“将士们,我与夫君一同而来,亲眼见证他为边境之事殚精竭虑。他夜里研读兵法到三更,白日操练武艺不喊苦,为的是什么?为的不是功名,而是与你们一同守护这片山河!” 她举起药箱:“这里的每一味药材,都是我亲手分拣;营中每一位伤员,都是我亲自诊治。我若不信他,怎会随他来这凶险边境?我若怕他谋反获罪,怎会与他生死与共?” “说得好!”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呐喊,正是那日与沈清辞比箭的校尉。他大步走出阵列,单膝跪地:“沈监军,末将之前多有不敬,今日方知您的赤诚之心!末将愿追随监军,击退匈奴,绝不轻信谣言!” “我等愿追随监军!”数千将士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云霄,直冲天际。他们纷纷单膝跪地,眼中满是坚定与信服,先前的疑虑早已烟消云散。 沈清辞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他抬手示意将士们起身:“多谢诸位将士信任!从今日起,我们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军需之事,我已再次上书朝廷,同时联络各州府筹措,不日便会有结果。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有我沈清辞在,定让你们吃饱穿暖、军械精良,定与你们一同杀退匈奴,还边境一个太平!” “杀退匈奴!还我太平!”呐喊声再次响起,回荡在军营上空,久久不散。 朔风再次吹起,却不再带着沉闷与疑虑,而是裹挟着将士们的豪情与决心。沈清辞与苏云卿并肩站在高台上,望着下方整齐的阵列,心中清楚,这场与谣言的较量,他们赢了。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前方的沙场之上。 第22章 匈奴来犯,初战告捷 谣言平息不过三日,边境的烽火便再度燃起。探马连番回报,匈奴大可汗亲率三万铁骑,一路势如破竹,已兵临雁门关下,距军营不足五十里。 消息传来,军营中瞬间绷紧了弦。将士们虽经整顿士气大振,但面对匈奴铁骑的赫赫威名,仍有不少人面露紧张。沈清辞立刻召集将领们齐聚中军大帐,案上舆图被烛光映得发亮,雁门关的山川地形、隘口要道一目了然。 “匈奴铁骑善奔袭、冲击力强,但长途奔袭三日,必然人困马乏,粮草补给难以为继。”沈清辞指尖点在舆图上的一道峡谷,“此处名为‘鹰嘴峡’,两侧悬崖峭壁,中间仅有一条窄道,是匈奴必经之路。我们可在此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几位副将对视一眼,面露迟疑:“沈监军,鹰嘴峡虽险,但匈奴人多势众,若伏兵被发现,恐遭反围。” “正因险,才有机可乘。”沈清辞目光坚定,“我已令斥候探明,匈奴先锋部队今夜便会穿过鹰嘴峡,主力随后跟进。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由张校尉率领五百弓弩手,埋伏在峡谷两侧崖壁,待匈奴先锋进入峡谷,便箭雨封锁退路;二路由李将军率领一千步兵,在峡谷出口设下拒马、滚石,截断其前进之路;三路由我率领五百骑兵,绕至峡谷后方,待其陷入混乱,便从后突袭,首尾夹击!” 他顿了顿,补充道:“苏云卿已在军营后方搭建好临时医帐,备好伤药与担架,此战无论胜负,务必优先救治伤员。” 部署完毕,将士们立刻行动。沈清辞亲自带队赶往鹰嘴峡,朔风卷着寒意,将士们抹黑攀爬崖壁,动作轻捷如猿。崖壁上的碎石滚落,发出细碎声响,却无人敢有半句怨言。沈清辞与士兵们一同伏在冰冷的岩石后,玄色软甲上沾满尘土,目光死死盯着峡谷入口的方向。 子夜时分,远处传来沉闷的马蹄声,如惊雷般由远及近。匈奴先锋部队的身影出现在峡谷口,骑兵们个个盔明甲亮,却难掩脸上的疲惫,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杂乱的声响。他们显然未曾料到,这看似荒凉的峡谷中,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待匈奴先锋全部进入峡谷,沈清辞猛地举起令旗,大喝一声:“放箭!” 崖壁两侧顿时箭如雨下,羽箭带着破空之声,密集地射向匈奴骑兵。匈奴人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峡谷内顿时一片混乱,惨叫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冲!”张校尉一声令下,弓弩手们换成长矛,顺着陡峭的崖壁滑下,与匈奴人近身厮杀。峡谷出口处,李将军率领步兵推下滚石、架起拒马,将匈奴人的退路彻底封死。 就在此时,沈清辞率领骑兵从峡谷后方疾驰而来,战马奔腾,刀光闪烁,如一道黑色闪电切入匈奴阵中。他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剑锋所指,无人能挡。将士们见状,士气如虹,呐喊着奋勇杀敌,峡谷内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苏云卿在后方医帐中,整夜未曾合眼。她与医官们一同煮药、包扎,听到前方传来的厮杀声,心中虽牵挂沈清辞,却依旧冷静地处理着不断送来的伤员。“先救重伤的,止血药快递过来!”她声音略带沙哑,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为伤员清洗伤口、敷药、包扎,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利落。 激战直至天明,匈奴先锋部队全军覆没,仅有少数残兵侥幸逃脱。沈清辞率领将士们打扫战场,缴获了大量战马、军械与粮草。当他满身血污地回到军营时,苏云卿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她快步上前,为他擦拭脸上的血污,轻声问道:“清辞哥哥,你没事吧?” 沈清辞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一抹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我没事,我们赢了。” 军营中响起震天的欢呼声,将士们高举兵器,尽情宣泄着胜利的喜悦。这场初战告捷,不仅挫败了匈奴的锐气,更让镇北军重拾了信心。沈清辞望着眼前欢呼的将士们,心中清楚,这只是第一场胜利,匈奴主力仍在,更大的硬仗还在后面。但只要将士们上下一心,他与云卿携手并肩,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第23章 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初战告捷的喜悦尚未散去,沈清辞便在中军大帐召开紧急军议。案上摊着缴获的匈奴舆图,上面用兽血标记着粮草囤积点与驻军分布,他指尖划过雁门关外三十里的黑风坡,语气凝重:“匈奴先锋覆没,主力必然震怒,但也定会因轻视我军而防备松懈。黑风坡是其囤积粮草的重地,守军仅有五百,今夜我们奇袭此处,烧毁粮草,断其后勤,再设伏截击回援主力!” “监军,我军刚经一战,将士们尚未休整,是否太过冒险?”李将军面露顾虑,掌心的老茧因紧握剑柄而发白。 “兵贵神速!”沈清辞目光锐利如刀,“匈奴主力明日便会兵临城下,若不趁其立足未稳断其粮草,待其合围,我们便会陷入被动。今夜奇袭,不仅能挫其锐气,更能补充我军军需,此乃一举两得!” 苏云卿推门而入,手中捧着连夜熬制的提神汤药,分给诸位将领:“我已备好伤药与干粮,此战我随军医官一同前往,在黑风坡外围设立临时医点,随时接应伤员。”她素衣上沾着药草汁液,眼中却透着不输男儿的决绝。 将领们见状,纷纷起身请战:“愿随监军出征!” 子夜时分,沈清辞率领两千精锐骑兵,悄无声息地驶出军营。战马马蹄裹着棉布,在月光下如幽灵般疾驰,朔风卷着枯草碎屑,打在将士们的甲胄上沙沙作响。沈清辞一身玄甲,腰间长剑寒芒闪烁,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黑风坡的轮廓。 黑风坡上,匈奴守军果然毫无防备,营帐内灯火昏暗,隐约传来鼾声与饮酒笑闹声。沈清辞抬手示意,骑兵们迅速分成两队:一队由张校尉率领,绕至坡后截断退路;另一队随他正面突袭。 “杀!”沈清辞一声令下,长剑出鞘,寒光划破夜空。骑兵们如猛虎下山,冲入匈奴营地,手中长刀劈砍,营帐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匈奴守军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慌乱中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惨叫声、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 沈清辞身先士卒,剑锋所过之处,匈奴兵纷纷倒地。他瞥见一名匈奴小校欲点燃烽火报信,纵身一跃,长剑直刺其咽喉,动作干脆利落。将士们见状,士气更盛,呐喊着奋勇杀敌,营地内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苏云卿在坡外医点早已备好担架与伤药,听到前方厮杀声渐近,便与医官们一同等候。不多时,几名受伤的士兵被抬了过来,有的手臂中箭,有的腿部被刀砍伤。苏云卿沉着冷静,先用烈酒消毒,再用止血药敷伤口,动作麻利,口中还轻声安抚:“别怕,伤口处理好了,很快就能恢复。” 激战半个时辰后,黑风坡的匈奴守军被尽数歼灭。将士们点燃匈奴的粮草大营,火光冲天,几十里开外都清晰可见。沈清辞下令迅速清点战利品,将可用的粮草、军械装车,随即率领部队撤离,赶往预设的埋伏地点——十里坡。 十里坡两侧是茂密的丛林,中间是狭窄的官道,正是截击回援敌军的绝佳位置。沈清辞令将士们埋伏在丛林中,偃旗息鼓,只待匈奴主力入网。 黎明时分,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匈奴大可汗得知粮草被烧,怒不可遏,亲自率领一万铁骑回援,一路疾驰,杀气腾腾。当他们踏入十里坡的瞬间,沈清辞猛地举起令旗:“放箭!” 丛林中箭雨齐发,匈奴骑兵纷纷中箭落马。紧接着,滚石、热油从两侧山坡倾泻而下,匈奴阵脚大乱。沈清辞率领骑兵从丛林中冲出,如一把利刃切入匈奴阵中,长刀挥舞,所向披靡。 苏云卿在后方医点忙碌着,不断有伤员被抬来,她的额头上渗满汗珠,手上沾满血迹,却始终没有停下动作。忽然,一名士兵慌张来报:“夫人,监军大人被匈奴大将缠住了!” 苏云卿心头一紧,抬眼望去,只见战场中央,沈清辞正与一名身材魁梧的匈奴大将激战。那大将手持狼牙棒,力大无穷,沈清辞虽剑法灵动,却也渐渐落入下风。她咬了咬牙,从医官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便要冲上前去。 “夫人不可!”医官连忙拉住她,“您若出事,将士们的伤势怎么办?” 就在此时,沈清辞抓住匈奴大将挥棒的空隙,侧身避开,长剑顺势刺入其小腹。匈奴大将惨叫一声,倒在马下。将士们见状,齐声欢呼,奋勇杀敌,匈奴铁骑节节败退,最终狼狈逃窜。 沈清辞勒住战马,满身血污,却目光如炬。他望向坡外医点的方向,看到苏云卿正担忧地望着他,便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此战,镇北军大获全胜,缴获战马千余匹,粮草无数,不仅彻底断了匈奴的后勤补给,更重创了其主力。将士们凯旋而归,军营中欢呼声震天。沈清辞与苏云卿并肩站在营门前,望着满载战利品的队伍,心中清楚,这场胜利让边境的局势彻底扭转,而他们与匈奴的较量,才真正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第24章 李林甫构陷,流言四起 边境两战连捷的捷报,如长了翅膀般飞回上京,直抵金銮殿。皇帝览奏后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嘉奖镇北军将士,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更赞沈清辞“文韬武略,少年老成”,欲待战事平息后召其回京重用。 消息传入相府,李林甫将手中的玉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他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鸷如墨,指节因紧握扶手而泛白:“一个黄毛小子,竟敢坏我大事!”身旁的心腹连忙躬身:“丞相息怒,沈清辞如今在边境威望日盛,若不早日除之,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李林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缓缓道:“他想功成名就?我偏要让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三日后,一封“密信”悄然出现在皇帝的御案上。信中以匈奴大可汗的口吻,“亲昵”地称呼沈清辞为“挚友”,言明两国早已暗中结盟,沈清辞助匈奴拿下雁门关,匈奴则助其登基称帝,信末还盖着伪造的匈奴王印。一同呈上的,还有几份“证人证词”,皆是李林甫暗中买通的流放罪犯,声称亲眼目睹沈清辞与匈奴使者密会。 李林甫在殿上声泪俱下:“陛下,沈清辞狼子野心,竟敢通敌叛国!他在边境假意胜仗,实则是为匈奴扫清障碍,若不速速将其召回治罪,恐边境不保,江山危矣!” 朝中依附李林甫的官员纷纷附和,一时间弹劾沈清辞的奏疏如雪片般飞来。皇帝看着眼前的“证据”,又想起沈清辞在京时与李林甫的激烈冲突,心中渐渐起了疑虑。他虽欣赏沈清辞的才华,却也忌惮手握重兵的将领谋反,当即下令暂停对沈清辞的嘉奖,命人暗中调查此事。 流言如瘟疫般在上京蔓延,从朝堂传到市井,人人都在议论“状元郎通敌叛国”的丑闻。沈府被官兵严密监视,沈砚之夫妇忧心忡忡,日夜焚香祈祷,却苦于无法将真相传递给边境的儿子。苏明远多次上书为沈清辞辩解,却都被李林甫扣下,甚至遭到排挤打压,连苏府也被贴上“通敌嫌疑”的标签。 远在边境的沈清辞,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忙着整顿军纪、补充军需,计划着如何彻底击退匈奴主力。这日,他刚与将领们商议完战术,一名亲信兵卒神色慌张地闯入大帐:“监军大人,上京来人了,说是……说是来调查您通敌叛国之事!” 沈清辞猛地站起,手中的舆图滑落地上:“你说什么?通敌叛国?简直一派胡言!” 苏云卿闻讯赶来,脸色苍白却依旧镇定:“清辞哥哥,定是李林甫在暗中构陷。事到如今,我们需沉下心来,配合调查,同时尽快收集证据,自证清白。” 话音刚落,两名内侍便带着皇帝的旨意走进大帐,神色严肃:“沈监军,陛下有令,暂停你军中职务,随我等回京接受调查,不得有误!” 帐外的将士们得知消息,纷纷围了过来,脸上满是愤怒与不解:“监军大人一心为国,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定是有人陷害!”“我们愿随监军大人一同回京,为大人作证!” 沈清辞抬手示意将士们安静,目光扫过众人,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此刻若抗旨不遵,只会坐实谋反的罪名。他深吸一口气,对两名内侍道:“臣遵旨。但边境战事正酣,臣恳请待击退匈奴主力后再回京领罪。” “哼,沈监军怕是想拖延时间,与匈奴勾结吧?”一名内侍冷笑道,“陛下有令,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沈清辞望着远处的烽火台,又看了看身旁担忧的苏云卿,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这场由李林甫精心策划的阴谋,已将他逼入了绝境。而他与云卿,与镇北军,与这片山河,都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第25章 被迫回京,身陷囹圄 内侍的冷言如冰锥刺入人心,帐外将士们的怒吼声此起彼伏,却被沈清辞抬手按下。他望着苏云卿,目光沉静却藏着千钧重量:“军中事务,托付给李将军与张校尉,务必坚守雁门关,莫让匈奴有机可乘。” 苏云卿眼眶泛红,却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会留下协助打理医帐,稳住军心。清辞哥哥,此去一路凶险,务必保重自身,我等你回来。”她伸手将一枚贴身佩戴的平安符塞进他掌心,那是她连夜用红线重编,缀着晒干的薰衣草,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安神香气。 沈清辞握紧平安符,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心中稍稍安定。他转身对将士们朗声道:“诸位将士,我沈清辞自问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家国。此番回京,定会查清真相,早日归来与你们并肩作战!” 将士们含泪目送他随内侍离去,甲胄碰撞声中满是不舍与愤懑。苏云卿站在营门口,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被风沙模糊了视线,才转身抹去泪水——她知道,自己必须守住军营,守住这最后的希望。 归途之上,沈清辞并未被允许骑马,而是与两名内侍同乘一辆封闭的马车。车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边境军营的风沙气息截然不同。内侍对他冷言冷语,沿途更是处处受限,连饮食都只是粗粝的干粮与冷水。沈清辞却毫不在意,一路闭目沉思,梳理着李林甫构陷的脉络,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在朝堂之上戳破这阴谋。 然而,车驾行至京郊三十里的黑石渡时,意外陡生。原本护送的禁军突然换成了一批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为首者手持李林甫的密令,二话不说便将两名内侍斩杀,随后将沈清辞从马车上拖拽下来,铁链锁住手脚,押往一处隐秘的山谷。 “李林甫派你们来,是想杀人灭口?”沈清辞奋力挣扎,铁链摩擦着皮肉,渗出鲜血。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沈监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丞相说了,你活着回京,只会坏了他的大事。安心去吧,到了阴曹地府,莫要记恨丞相,要怪就怪你太过锋芒毕露。” 就在蒙面人举刀欲砍之际,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苏云卿身着劲装,手持长剑,身后跟着数十名镇北军精锐骑兵——原来她料到李林甫会中途下手,提前安排心腹暗中跟随,此刻终于及时赶到。 “住手!”苏云卿一声厉喝,长剑出鞘,寒光闪烁。她纵身跃下战马,剑锋直刺为首的蒙面人,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镇北军骑兵们也纷纷拔刀,与蒙面人展开厮杀。 沈清辞见状,奋力挣脱束缚,捡起地上的长刀,与苏云卿并肩作战。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刀光剑影间,蒙面人纷纷倒地。然而,蒙面人数量众多,且个个身手矫健,苏云卿为了掩护沈清辞,手臂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素衣。 “云卿!”沈清辞心中一紧,反手斩杀身旁的蒙面人,一把将她护在身后,“你带着兄弟们先走,我来断后!” “要走一起走!”苏云卿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挥舞长剑,“我绝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传来朝廷禁军的号角声。原来是沈砚之与苏明远在京中察觉不对,四处奔走,终于说服御史大夫带人前来接应。蒙面人见状,不敢恋战,迅速撤退。 沈清辞扶住摇摇欲坠的苏云卿,心中又痛又急:“为何要来?这太危险了!” “我说过,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苏云卿虚弱地笑了笑,靠在他肩头,“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禁军赶到后,并未给他们过多叙旧的时间。御史大夫手持皇帝的旨意,面色凝重地说道:“沈监军,陛下有令,即刻随我等回京,入大理寺接受审讯。” 沈清辞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抱起受伤的苏云卿,踏上前往京城的马车。车窗外,上京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座曾见证他金榜题名、新婚燕尔的繁华都城,如今却像一张巨大的罗网,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踏入大理寺监狱的那一刻,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牢房阴暗潮湿,弥漫着刺鼻的霉味与血腥味,铁链拖地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令人不寒而栗。沈清辞将苏云卿安置在仅有的稻草堆上,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真正的炼狱,才刚刚开始。 第26章 狱中坚守,不离不弃 大理寺的牢房深如寒潭,潮湿的石壁渗出冰冷的水珠,混着霉味与铁锈味,呛得人难以喘息。沈清辞将苏云卿轻轻放在稻草堆上,目光扫过四周——墙角蛛网密布,地上散落着碎石与枯草,唯一的光亮来自高处狭小的气窗,透进几缕惨淡的天光。 “云卿,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了。”沈清辞撕下衣襟,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手臂的刀伤。伤口深可见骨,血渍早已浸透素衣,触目惊心。苏云卿疼得额头冒汗,却咬着唇不吭一声,只是伸手抚摸他被铁链磨红的手腕:“你也受苦了。” 铁链锁在沈清辞的手脚上,每动一下都传来刺骨的摩擦痛,可他望着苏云卿苍白的脸,只觉得心中更痛。“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要回京,你也不会受这份罪。”他声音沙哑,满是自责。 “胡说什么。”苏云卿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李林甫的阴谋迟早会败露,我们只要守住本心,坚持下去,定会有沉冤得雪的一天。”她从怀中摸出一小包早已备好的草药,那是她离开军营时紧急搜罗的止血消炎药材,“这是三七粉,你帮我敷上,很快就会好的。” 沈清辞依言为她换药,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珍宝。狱中条件恶劣,每日送来的饭菜不过是发霉的糙米和浑浊的汤水,难以下咽。沈清辞总是先将自己碗中仅有的几粒干净米挑给苏云卿,自己则啃着硬邦邦的霉米,喝着冷水充饥。 苏云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便借口自己胃口不佳,将饭菜推回给他:“我实在吃不下,你多吃点,才能有力气应对后续的审讯。”沈清辞明知她是逞强,却也不愿辜负她的心意,只能默默收下,心中暗誓定要早日带她离开这人间炼狱。 几日后,沈砚之与苏明远终于托人打通关节,获准前来探监。隔着冰冷的铁栏,看到儿女憔悴不堪的模样,两位老人心疼得老泪纵横。“清辞,云卿,是爹娘没用,没能护好你们。”沈砚之声音哽咽,将一个包裹递了进去,“这里有干净的衣物、药品和一些干粮,你们省着点用。” “爹,娘,你们别担心。”沈清辞接过包裹,眼中满是感激,“我与云卿无碍,只是委屈了你们。”他压低声音,“李林甫构陷我的证据,你们可有眉目?” 苏明远点点头,神色凝重:“我们找到了当年为李林甫伪造书信的书吏,他已愿意出庭作证。只是李林甫权势滔天,大理寺卿早已被他收买,想要翻案,难如登天。” “无论多难,我们都不会放弃。”苏云卿坚定地说道,“清辞哥哥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探监的时间转瞬即逝,沈砚之与苏明远依依不舍地离去,留下沈清辞与苏云卿在狱中相互扶持。每到深夜,沈清辞便会借着微弱的天光,在石壁上梳理李林甫的罪证脉络,苏云卿则在一旁为他研磨(用仅有的清水和碎瓷片),偶尔提出自己的见解。 铁链的冰冷、饭菜的粗粝、环境的恶劣,都未能磨灭他们心中的希望。他们知道,只要彼此还在身边,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就一定能熬过这漫长的黑暗,等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而这场牢狱之灾,也让他们的感情愈发深厚,如寒梅般在绝境中傲然挺立。 第27章 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李林甫得知沈清辞在狱中仍未屈服,又听闻沈、苏两家在暗中搜罗证据,心中焦躁不已,当即下令大理寺卿尽快审结此案,务必坐实沈清辞的罪名。 三日后,大理寺公堂之上,庄严肃穆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沈清辞身着囚服,铁链拖拽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步步走上公堂。他虽面色憔悴,却依旧挺直脊背,目光坚定,毫无惧色。苏云卿被押在一旁,素衣沾尘,手臂上的伤口尚未愈合,却依旧昂首而立,眼神中满是倔强。 大理寺卿高坐堂上,面色阴沉,一拍惊堂木:“沈清辞,你可知罪?” “臣无罪可认!”沈清辞朗声回应,“通敌叛国乃弥天大罪,臣一心为国,镇守边境,何来通敌之说?此乃李林甫构陷,还请大人明察!” “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大理寺卿冷笑一声,命人呈上那封伪造的匈奴密信,“这是从你军营中搜出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与匈奴勾结的罪行,还有匈奴王印为证,你还想抵赖?” 沈清辞定睛一看,那封信的字迹拙劣,印章更是粗糙不堪,心中怒火中烧:“大人,此信纯属伪造!臣从未见过此信,更未与匈奴有过任何往来!这印章一看便是仿制,还请大人仔细查验!” “查验?”大理寺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镇定,“无需查验!此信乃陛下亲自过目,证据确凿!”他话音刚落,便有几名“证人”被带上公堂,皆是李林甫暗中买通的亡命之徒。 “小人亲眼所见,沈清辞在边境与匈奴使者密会!” “小人曾为沈清辞传递过与匈奴的书信!” “小人……” 证人的证词如潮水般涌来,句句指向沈清辞通敌叛国。沈清辞据理力争,一一驳斥,却被大理寺卿屡屡打断:“休得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就在此时,苏云卿挺身而出:“大人,这些证人皆是李林甫的爪牙,他们的证词岂能作数?我夫君在边境浴血奋战,击退匈奴,立下赫赫战功,这是全镇北军将士有目共睹的!若他真与匈奴勾结,为何还要拼死杀敌?” “妇人之见!”大理寺卿厉声道,“沈清辞假意杀敌,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掩盖他通敌的真相!”他又命人呈上“证据”——几份伪造的军饷账目,“这是从你军营中搜出的账目,上面显示你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与匈奴分赃!” 沈清辞看着那些漏洞百出的账目,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大理寺卿早已被李林甫收买,今日的公审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无论他如何辩解,都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我夫君一心为国,怎会克扣军饷?”苏云卿激动地喊道,“那些军饷皆是被李林甫克扣,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放肆!”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苏云卿,你身为罪臣之妻,竟敢当庭咆哮公堂,污蔑朝廷重臣!来人,将她拖下去!” “住手!”沈清辞怒吼一声,护住苏云卿,“此事与她无关,一切罪名由我一人承担!”他望着高坐堂上的大理寺卿,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终将受到上天的惩罚!” 大理寺卿见状,心中愈发笃定,当即宣判:“沈清辞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判处流放三千里,发配宁古塔!苏云卿知情不报,包庇罪臣,判处一同流放,即刻起程!” “不!我夫君是被冤枉的!”苏云卿撕心裂肺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沈清辞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云卿,别哭。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陪着你。总有一天,我会为自己洗刷冤屈,让那些奸佞之徒得到应有的惩罚。” 铁链再次锁住了他们的手脚,押解的士兵推着他们走出大理寺。门外,沈砚之与苏明远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儿女被押出来,悲痛欲绝。沈清辞与苏云卿隔着人群,与父母遥遥相望,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泪水。 他们知道,这场流放之路,注定充满荆棘与坎坷。但只要彼此还在身边,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就一定能熬过这漫长的黑暗,等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第28章 流放之路,艰难险阻 押解的锁链在冻土上拖出刺耳声响,沈清辞与苏云卿被推上囚车时,上京的天空正飘着细碎雪沫。囚车由粗笨的硬木打造,栏栅间距狭窄,寒风如刀子般往里灌,刮得脸颊生疼。苏云卿身上还裹着临行前母亲塞的薄棉絮,却依旧抵不住彻骨寒意,手臂上未愈的刀伤在颠簸中隐隐作痛。 “抓紧我。”沈清辞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铁链摩擦着腕间皮肉,渗出的血珠很快在低温中凝成暗红冰粒。他尽量用身体为她遮挡风雪,目光扫过押解的官差——皆是李林甫派来的亲信,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冷漠,沿途供给的吃食不过是发霉的窝头,饮水更是冰碴混杂的浑浊冷水。 流放队伍蜿蜒北行,越往前行,景象愈发荒芜。官道两侧的草木早已枯萎,只剩下裸露的冻土与嶙峋怪石,偶尔能见到被冻僵的鸟兽尸体,透着绝望的死寂。苏云卿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般苦楚,不过三五日便病倒了,高烧不退,咳嗽不止,脸颊烧得通红,意识也渐渐模糊。 “云卿!云卿!”沈清辞急得双目赤红,隔着囚车栏栅紧紧握住她滚烫的手,“挺住,我们还要活着去宁古塔,还要等着沉冤得雪!”他对着官差苦苦哀求,想要一点热水和药品,却只换来一顿呵斥与鞭子抽打。 鞭子落在背上,火辣辣地疼,沈清辞却死死护住苏云卿,不肯松手。夜里宿在破庙,他趁着官差熟睡,悄悄撕下自己的囚服,蘸着融化的雪水,为苏云卿擦拭额头降温,又将仅有的窝头掰成碎末,一点点喂进她嘴里。“云卿,你不能有事,”他声音沙哑,带着哽咽,“你若走了,我一个人如何撑下去?” 苏云卿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他的体温与颤抖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清辞哥哥,我……我没事,别担心。”她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脸颊上凝成冰珠。 然而,苦难并未就此停歇。流放队伍中混着几个因抢劫、杀人入狱的重刑犯,见苏云卿容貌秀丽,即便身陷囚车、病弱不堪,也难掩风华,便起了歹念。一日午后,队伍在一处山谷歇息,两名满脸横肉的犯人趁官差不注意,悄悄挪到囚车旁,伸手便要去扯苏云卿的衣襟。 “滚开!”沈清辞目眦欲裂,猛地用肩头撞向囚车栏栅,铁链发出剧烈的碰撞声。他虽手脚被锁,却借着冲撞的力道,一脚踹向其中一名犯人的膝盖。那犯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另一名犯人见状,恼羞成怒地掏出藏在身上的碎瓷片,便要刺向沈清辞。 沈清辞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用铁链缠住对方的手腕,使劲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犯人的手腕被拧断,疼得嗷嗷直叫。官差闻声赶来,将两名犯人制服,却只是随意呵斥了几句,并未深究——他们本就受李林甫指使,巴不得沈清辞夫妇在途中出事。 沈清辞看着苏云卿吓得惨白的脸,心中又疼又怒。他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声音低沉却坚定:“云卿,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就算是死,我也会护你周全。” 苏云卿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略显单薄却无比坚实的胸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条路注定九死一生,但只要能与他相守,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甘之如饴。 囚车继续向北前行,风雪越来越大,路面愈发难行。沈清辞与苏云卿相互依偎着,在冰冷的囚车中汲取着彼此仅有的温暖。他们不知道宁古塔还有多远,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他们心中的信念从未动摇——活着,等下去,总有一天,会迎来光明。 第29章 老苍头相助,绝境逢生 朔风卷着鹅毛大雪,将囚车盖得严严实实。苏云卿的咳嗽声越来越重,烧得浑身滚烫,意识昏沉间,只靠攥着沈清辞的衣角勉强支撑。沈清辞心急如焚,铁链磨破的手腕渗着血,却只能一遍遍地用融化的雪水为她擦拭脸颊,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就在这时,囚车后排传来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后生,你夫人这是风寒入体,再不加紧医治,怕是撑不过今夜。” 沈清辞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蜷缩在囚车角落,虽身着囚服,脊背却依旧挺直,眼中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锐利。他正是前镇北军副将秦苍,因不愿依附李林甫,被诬陷克扣军饷流放宁古塔,军中将士都尊称他一声“老苍头”。 “前辈,求您救救她!”沈清辞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声音带着哀求。 老苍头沉吟片刻,从囚服内侧摸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布包,隔着栏栅递过来:“这里有我珍藏的麻黄和甘草,能退烧止咳。你用雪水熬煮,给她服下。”他顿了顿,又道,“我早年在军中习得些粗浅医术,你按我说的做,或许能保她性命。” 沈清辞连忙接过布包,心中感激涕零。他趁着官差换岗的间隙,悄悄用碎瓷片在雪地里挖了个小坑,将药材放入其中,浇上融化的雪水,又用身体挡住寒风,借着微弱的天光熬煮。药汁煮沸后,他小心翼翼地吹凉,用手捧着喂给苏云卿。 苏云卿昏昏沉沉地喝下药汁,不多时,咳嗽竟渐渐平息,体温也缓缓降了下来。沈清辞松了口气,对老苍头深深一揖:“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沈某没齿难忘。” 老苍头摆了摆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便是新科状元沈清辞吧?我在军中早有耳闻,你在边境抗击匈奴,是个有担当的后生。可惜啊,奸佞当道,忠良蒙冤。”他压低声音,“镇北军之所以屡战屡败,根本不是将士无能,而是李林甫那奸贼克扣军饷、倒卖军械,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打仗?” 沈清辞心中一震,连忙追问:“前辈,您可有证据?” 老苍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从发髻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竹牌,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我暗中记下的军械克扣清单,还有当年负责押送粮草的校尉签名。只要将这东西呈给陛下,定能揭穿李林甫的真面目!”他将竹牌递给沈清辞,“我本想带到宁古塔再寻机会送出,可如今看来,你比我更有希望扳倒那奸贼。” 沈清辞握紧竹牌,指尖微微颤抖。这枚小小的竹牌,承载着无数将士的冤屈,也承载着他洗刷罪名的希望。他郑重道:“前辈放心,此去若能活着,我定将李林甫的罪行公之于众,为您和所有蒙冤之人报仇!” 就在这时,几名官差突然走了过来,目光不善地盯着沈清辞:“你小子在嘀咕什么?是不是在搞什么花样?”其中一名官差伸手便要去夺沈清辞手中的布包。 “住手!”老苍头猛地站起身,虽年事已高,却气势逼人,“不过是些救命的草药,你们也要抢夺?良心被狗吃了吗?”他年轻时在军中威望极高,此刻怒目而视,竟让几名官差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一名官差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佩刀:“老东西,你也敢多管闲事?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 老苍头冷笑一声,不退反进:“我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但你们若是敢动沈监军夫妇一根手指头,他日沈监军沉冤得雪,定让你们血债血偿!”他目光扫过几名官差,“你们不过是李林甫的走狗,真以为他能护你们一辈子?” 官差们面面相觑,心中有些发怵。他们虽受李林甫指使,却也怕事情败露后被灭口。犹豫片刻,终是悻悻地收起了刀,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危机暂时解除,沈清辞对老苍头再次道谢。老苍头叹了口气:“宁古塔苦寒之地,咱们这些流放之人,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想要活下去,想要报仇,就得相互扶持。”他看向沈清辞和苏云卿,“往后路途,我会尽力护你们周全。待时机成熟,我们再设法逃离此地,将证据呈给陛下。” 沈清辞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绝境之中,老苍头的出现,如同一道微光,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他看向身旁渐渐苏醒的苏云卿,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牌,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带着云卿和老苍头活着离开宁古塔,让李林甫那奸贼得到应有的惩罚! 风雪依旧,囚车继续向北前行,但车厢内的气氛,却已不再是绝望的死寂,而是多了几分相互扶持的温暖与共同抗争的决心。 第30章 风雪夜逃,生死与共 历经月余跋涉,流放队伍终于抵达宁古塔地界。这里寒风如刀,积雪没膝,天地间一片苍茫雪白,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流放之人被安置在破旧的木屋里,四周有兵卒严密看守,每日被迫从事砍伐木材、开采矿石的繁重劳作,稍有懈怠便会遭到鞭打。 沈清辞与苏云卿被分在同一间木屋,屋内阴暗潮湿,仅有一堆枯草可供栖身。苏云卿的身体虽有好转,却依旧虚弱,根本无法承受繁重的劳役。沈清辞便独自承担了两人的任务,每日天不亮便顶着风雪出门,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手上、肩上满是被冻伤和划伤的伤口。 老苍头就住在隔壁木屋,时常趁着看守不注意,悄悄送来一些晒干的草药和节省下来的干粮,帮他们熬过最难的日子。三人暗中商议,决定趁近日暴雪封山、看守松懈之机,连夜逃离宁古塔。 出逃前夜,老苍头将一把磨得锋利的石斧和一张简易舆图塞给沈清辞:“这石斧可用来开路和防身,舆图上标注了出山的小路,沿着这条路走,十日可抵达黑风口,那里有我的旧部接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年事已高,跑不了太远,今夜我会制造混乱,引开看守,你们趁机快跑,切记不要回头!” 沈清辞心中一紧:“前辈,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丢下您!” “傻孩子,”老苍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把老骨头,能为你们争取一线生机,已经值了。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将李林甫的罪行公之于众,为我和无数蒙冤之人报仇!” 深夜,暴雪依旧肆虐,风声掩盖了一切动静。老苍头悄悄点燃了自己的木屋,大火瞬间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看守们见状,纷纷惊呼着冲向火场,乱作一团。 “快走!”沈清辞背起虚弱的苏云卿,握紧石斧,跟着老苍头预留的标记,借着风雪的掩护,向着山林深处狂奔。积雪没膝,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苏云卿趴在他背上,紧紧抱住他的脖颈,泪水混合着雪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清辞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苏云卿心疼地说道。 “别动,抓紧我!”沈清辞喘着粗气,脚步却丝毫未停,“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不能辜负老苍头的牺牲!” 身后传来看守们的呐喊声和马蹄声,显然他们已经发现有人逃脱,正循着踪迹追赶。沈清辞不敢停留,背着苏云卿在山林中穿梭,石斧劈开拦路的树枝,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就在这时,几名看守骑着马追了上来,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他们:“站住!再跑就放箭了!” 沈清辞猛地将苏云卿护在身后,举起石斧,目光锐利如狼:“想要杀我们,先过我这关!” 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原来是老苍头并未完全撤离,而是带着几名同样不满李林甫的流放犯人,拦住了追兵:“沈监军,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老苍头手持木棍,与追兵展开搏斗。他虽年事已高,却身手矫健,当年的战场功底仍在。然而,追兵人数众多,且手持利器,老苍头渐渐体力不支,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雪地。 “前辈!”沈清辞目眦欲裂,想要冲回去救援,却被苏云卿死死拉住。 “清辞哥哥,我们不能回去!回去只会白白送死,辜负了前辈的一片苦心!”苏云卿哭着说道,“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为前辈报仇!” 沈清辞望着老苍头浴血奋战的身影,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他知道苏云卿说得对,他不能让老苍头的牺牲白费。他咬碎银牙,深深看了一眼老苍头的方向,背起苏云卿,转身向着山林深处狂奔而去。 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远去,风雪掩盖了足迹,也掩盖了老苍头的呐喊。沈清辞背着苏云卿,在漫天风雪中艰难前行,泪水混合着汗水,在脸上凝结成冰。他心中暗暗发誓:老苍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的遗愿,扳倒李林甫,为所有蒙冤之人讨回公道! 风雪夜,生死别。他们的逃亡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路途,依旧充满了未知与凶险。但只要两人相守,心中的信念不灭,就一定能熬过这漫长的黑暗,迎来黎明的曙光。 第31章 荒原求生,相互扶持 逃离宁古塔的第三日,暴雪终于停歇,却换来更刺骨的严寒。沈清辞背着苏云卿,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茫茫荒原上,积雪没至大腿,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他身上的囚服早已被风雪浸透,冻得硬邦邦的,手腕和脚踝的铁链磨出的伤口,在低温下结痂又裂开,疼得钻心。 苏云卿趴在他背上,气息微弱,却依旧强撑着用冻得发紫的手,轻轻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清辞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沈清辞喘着粗气,脚步却未停歇,声音沙哑却坚定:“别动,你身子弱,再冻着就麻烦了。”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简易舆图,上面标注的水源地还有半日路程,“再坚持一下,到了前面的溪谷,我们就能找到水和食物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正午时分,天空突然阴沉下来,狂风卷着雪粒再次袭来,能见度不足三尺。沈清辞迷失了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在荒原上摸索前行。苏云卿的体温越来越低,意识也渐渐模糊,嘴里喃喃地念着:“清辞哥哥,我好冷……” 沈清辞心中一紧,连忙将她从背上放下,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云卿,坚持住!别睡!”他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手指用力掐着她的人中,“我们还没为老苍头报仇,还没洗刷冤屈,你不能有事!” 苏云卿在他怀中微微睁开眼,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冻得发紫的嘴唇,虚弱地笑了笑:“清辞哥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她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无力地垂落下来。 沈清辞心中一慌,连忙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口,听到微弱的心跳声,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取暖的地方和食物,否则苏云卿真的会撑不下去。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处低矮的土坡,土坡下有一个狭小的洞穴,便立刻抱起苏云卿,艰难地挪了过去。 洞穴不大,仅能容纳两人,却能勉强遮挡风雪。沈清辞将苏云卿安置在洞穴深处,脱下自己身上仅有的破旧棉袄,盖在她身上,又捡来一些干燥的枯草,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燃。微弱的火光映亮了洞穴,带来一丝暖意。 他走出洞穴,顶着狂风在附近搜寻食物。荒原上一片死寂,连飞鸟走兽的踪迹都没有。他找了许久,才在雪地里发现几株冻僵的野菜,又用石斧凿开冰层,捕到几条小鱼。回到洞穴后,他将野菜和小鱼烤熟,小心翼翼地喂给苏云卿。 苏云卿靠着微弱的火光,慢慢咀嚼着食物,体力渐渐恢复了一些。她看着沈清辞只吃了一点点,便将剩下的食物推给他:“清辞哥哥,你也吃,你比我更需要力气。” 沈清辞摇了摇头,将食物又推了回去:“我不饿,你多吃点,早点好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体力,才能带着苏云卿走出这片荒原。 夜里,两人依偎在洞穴中,围着微弱的篝火取暖。沈清辞将苏云卿紧紧抱在怀里,为她抵挡洞穴外的寒风。苏云卿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清辞哥哥,我们能走出这里吗?”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沈清辞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却坚定:“能!一定能!”他望着洞穴外漫天的风雪,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带着你走出去。我们要活着回到上京,扳倒李林甫,为老苍头报仇,为自己洗刷冤屈!” 苏云卿点点头,紧紧抱住他的腰:“嗯,我信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篝火渐渐微弱,洞穴外的风雪依旧肆虐,但洞穴内的两人,却在彼此的怀抱中,汲取着温暖与力量。他们知道,荒原求生的路还很长,未来依旧充满未知,但只要彼此相守,心中的信念不灭,就一定能走出这片绝境,迎来属于他们的光明。 第32章 偶遇猎户,得到救助 篝火燃尽的清晨,荒原上覆着新的薄雪。沈清辞被苏云卿急促的咳嗽声惊醒,低头只见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是昨夜受了寒,旧疾复发。他心中焦灼,背起苏云卿走出洞穴,望着茫茫雪原,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荒原的死寂。沈清辞心中一紧,连忙将苏云卿护在身后,握紧了腰间的石斧——他以为是宁古塔的追兵,却见一名身着兽皮、肩扛猎枪的汉子骑着马,从雪坡后缓缓走出,身后还跟着几只猎犬。 那汉子看到雪地里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勒住马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辞见他神色并无恶意,且一身猎户装扮,不似官差,便抱拳道:“大哥,我们是被奸臣陷害的流放之人,侥幸逃脱,却在荒原中迷了路,内子病重,还请大哥出手相助!” 猎户目光扫过两人破旧的囚服、沈清辞手腕上的铁链痕迹,以及苏云卿苍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他翻身下马,走到苏云卿面前,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后道:“她是风寒入体,加上体虚,若再不医治,怕是撑不过今日。” “大哥,求您救救她!”沈清辞双膝跪地,声音带着哀求。 猎户连忙扶起他:“起来吧,我也是苦过来的人,最见不得别人落难。跟我来!” 说着,猎户将苏云卿扶上马鞍,自己牵着马,让沈清辞跟在身后,向着雪坡深处走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座隐藏在松林间的木屋出现在眼前。木屋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屋内生着炭火,暖意融融。 猎户将苏云卿安置在铺着干草的木床上,转身从墙角的药篓里翻出几味草药,又从陶罐里倒出一些烈酒,对沈清辞道:“你把这些草药捣碎,用烈酒调成糊状,敷在她的额头和胸口,我去煮点姜汤。” 沈清辞连忙照做,动作笨拙却细心。猎户煮好姜汤,又烤了几块鹿肉,递给沈清辞:“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你也瘦得脱了形。” 沈清辞接过鹿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是他逃亡多日来,第一次吃到热乎的食物。他一边吃,一边将自己被李林甫陷害、流放宁古塔、伺机逃脱的经历,简略地告诉了猎户。 猎户听后,拍着桌子怒骂:“这狗官!真是丧尽天良!”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叫赵虎,世代在这深山里打猎。前几年,我弟弟在军中当兵,就是因为不肯依附李林甫的党羽,被诬陷通敌,活活打死了。” 说起往事,赵虎眼中满是悲愤。沈清辞心中一怔,没想到竟遇到了同病相怜之人,心中的距离感顿时消散不少。 在赵虎的照料下,苏云卿喝了姜汤,敷了草药,体温渐渐降了下来,意识也清醒了许多。她看着眼前陌生的猎户,又看了看沈清辞,轻声道:“清辞哥哥,这位是?” “云卿,这位是赵虎大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沈清辞连忙说道。 苏云卿挣扎着想要起身道谢,却被赵虎按住:“姑娘,你好好休息,不用客气。我看你们也是好人,等你们养好了身体,我再想办法送你们出去。” 沈清辞心中感激涕零,对着赵虎深深一揖:“赵大哥,大恩不言谢。他日若能沉冤得雪,我定当百倍报答!” 赵虎摆了摆手:“报答就不必了,只希望你们能扳倒李林甫那个奸贼,为我们这些蒙冤之人讨回公道。”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辞和苏云卿便在赵虎的木屋里养伤。赵虎每日上山打猎、采药,沈清辞则帮着劈柴、挑水,苏云卿身体好转后,便帮忙缝补衣物、打理家务。三人相处得如同家人一般,木屋中时常传来欢声笑语,让这苦寒的深山,多了几分温暖。 沈清辞知道,不能一直拖累赵虎。他心中暗暗盘算,等苏云卿身体完全康复,便立刻启程前往黑风口,寻找老苍头的旧部,然后设法将李林甫的罪证呈给皇帝。 而此刻的他,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场逃亡之路虽然艰险,但有了赵虎的相助,有了云卿的陪伴,他一定能走出困境,完成心中的夙愿。 第33章 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深山木屋的日子平静而安稳。在赵虎的悉心照料下,苏云卿的身体日渐康复,脸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是之前那般苍白憔悴。沈清辞手腕脚踝的铁链伤痕也愈合结痂,每日跟着赵虎上山打猎、熟悉地形,身形愈发矫健,眼神也愈发锐利。 这日清晨,沈清辞跟着赵虎猎杀了一头野猪,扛着猎物回到木屋时,苏云卿正坐在窗边缝补衣物,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看到两人归来,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接过沈清辞手中的猎物,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清辞哥哥,赵大哥,你们回来了,快歇会儿。” 赵虎将猎枪靠在墙角,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笑道:“沈兄弟,你媳妇可真贤惠。等你们报了仇,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沈清辞看着苏云卿忙碌的身影,心中暖意融融,却也带着一丝沉重。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终会结束,他们不能一直躲在深山里,李林甫还在朝堂上作恶,老苍头的仇还没报,无数蒙冤之人还在受苦。 晚饭后,沈清辞将赵虎拉到屋外,开门见山:“赵大哥,多谢你这些日子的收留与照料。我和云卿已经养好了身体,想尽快启程前往黑风口,寻找老苍头的旧部,然后设法将李林甫的罪证呈给皇帝。” 赵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急于报仇,但此事急不得。黑风口距离这里还有百余里,沿途不仅有野兽出没,还有李林甫派来的追兵巡查,贸然前行,风险太大。”他顿了顿,又道,“我有个朋友,名叫钱通,是个往来于边境与上京的商人,为人仗义,且熟悉沿途路况。我可以写信给他,让他前来接应你们,假扮成他商队的伙计,这样才能安全抵达黑风口。” 沈清辞心中一喜:“多谢赵大哥!若能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赵虎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钱通虽仗义,但此事关系重大,我需亲自去一趟镇上联系他。你们留在木屋里,切记不要外出,以免暴露行踪。” 沈清辞连忙道:“赵大哥,路途遥远,你一人前去,我们实在放心不下。不如我与你一同前往?” “不必了。”赵虎摆了摆手,“你和苏姑娘的身份特殊,不宜露面。我常年在这一带活动,不会引起怀疑。你们只需在此等候,我最多五日便能回来。” 次日一早,赵虎便收拾好行囊,骑着马出发了。沈清辞与苏云卿送他到山脚下,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心中满是感激与期盼。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辞与苏云卿在木屋里养精蓄锐,同时也在为启程做准备。沈清辞将老苍头留下的竹牌小心翼翼地收好,又跟着赵虎留下的猎枪图纸,打磨了几把锋利的匕首,以备不时之需。苏云卿则将赵虎留下的草药分类整理,制成便于携带的药包,又缝补了几件厚实的衣物,应对沿途的严寒。 闲暇时,两人会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山林雪景,低声商议着未来的计划。沈清辞会分析朝堂局势,思考如何才能将罪证安全地呈给皇帝;苏云卿则会从女子的细腻视角,提醒他注意沿途的细节,防范可能出现的危险。 “清辞哥哥,到了上京后,我们该如何联系忠良之臣?”苏云卿轻声问道。 沈清辞沉吟道:“我在翰林院时,曾与御史大夫周大人有过交往,他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且与李林甫素有不和。我们可以先联系他,将证据交给他,由他代为呈给皇帝。” 苏云卿点点头:“嗯,周大人确实是可靠之人。但我们也要小心,李林甫党羽众多,上京城里必定危机四伏。” “放心吧。”沈清辞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早已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少女。无论前路多么凶险,我都会护你周全,一定能扳倒李林甫,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第五日傍晚,赵虎终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锦缎、面带精明的中年男子。“沈兄弟,苏姑娘,这位就是钱通兄弟。”赵虎笑着介绍道。 钱通对着两人拱手行礼:“沈监军的事迹,我早有耳闻。能为沈监军效力,是我的荣幸。” 沈清辞连忙回礼:“钱兄客气了,此番有劳你了。” 钱通摆了摆手:“沈监军不必客气。李林甫那个奸贼,人人得而诛之。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假扮成商队,前往黑风口。” 夜色渐深,木屋中灯火通明。沈清辞、苏云卿、赵虎与钱通围坐在一起,详细商议着启程的路线与应对之策。窗外寒风呼啸,但屋内的四人,心中却都燃烧着一股熊熊的火焰——为了正义,为了复仇,为了那些蒙冤之人,他们即将踏上新的征程。 沈清辞看着身旁的苏云卿,又看了看眼前的赵虎与钱通,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条通往上京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凶险,但有了这些正义之士的相助,有了云卿的陪伴,他一定能克服重重困难,完成心中的夙愿。 第34章 路途艰险,危机四伏 沈清辞与苏云卿跟着商人朋友,藏身于商队的货运马车中,踏上返回上京的路途。车帘厚重,将外界的风雪与窥探隔绝,车厢内铺着简陋的干草,却难掩一路颠簸。两人并肩而坐,指尖相扣,心中满是忐忑——他们深知,李林甫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在沿途布下天罗地网,搜捕他们这两个“逃犯”。 商队行至第三日,进入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偏僻山谷。此处山高林密,怪石嶙峋,寒风穿过峡谷,发出呜咽般的嘶吼,透着几分阴森可怖。车夫拉紧缰绳,低声提醒众人:“这黑风谷向来不太平,大家都警醒些!” 话音刚落,两侧山林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哨声。紧接着,数十名手持刀枪的强盗蜂拥而出,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地拦住了商队的去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强盗头目手持鬼头刀,目露凶光地扫视着商队,目光在马车上来回打转,显然是觊觎已久。 商队众人顿时慌作一团,商人朋友连忙上前交涉,想要破财消灾:“各位好汉,行路不易,些许薄利,还望笑纳,放我们一条生路。” “少废话!”强盗头目一脚踹开商人朋友,挥刀喝道,“把所有财物都交出来,还有马车里的人,都给我出来!”说着,便有几个强盗冲上前,想要掀开车帘。 沈清辞眼神一凛,当即起身挡在车门前。他虽身陷流放之困,身上未带寸铁,且之前逃亡时旧伤未愈,但此刻为了保护苏云卿和商队众人,他没有半分退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拦路抢劫,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强盗头目嗤笑一声,“在这黑风谷,老子就是王法!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别怪老子刀下无情!”说罢,挥刀便向沈清辞砍来。 沈清辞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刀锋,顺势抬手,死死扣住强盗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强盗惨叫着松开了刀,手腕已然脱臼。周围的强盗见状,纷纷挥着刀枪围了上来。沈清辞沉着应对,凭借着自幼习得的武艺,在强盗群中辗转腾挪,拳打脚踢间,已有数名强盗被打翻在地。 苏云卿坐在车厢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沈清辞孤身奋战,身上的衣衫被划破,手臂也被刀锋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急得眼眶通红,想要冲出去帮忙,却被商人朋友死死拉住:“苏姑娘,你出去只会添乱,沈公子武艺高强,一定能应付!” 然而,强盗人数众多,且个个凶悍,沈清辞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一个强盗抓住破绽,从背后挥刀砍向他的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商队中几个护卫终于鼓起勇气,手持木棍冲了上来,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沈公子,我们来帮你!”护卫们齐声喊道,与沈清辞并肩作战。沈清辞心中一暖,咬紧牙关,忍着伤痛,再次挥拳迎向强盗。双方激战半个时辰,强盗们死伤过半,见讨不到好处,又忌惮沈清辞的武艺,为首的头目只得咬牙下令:“撤!” 强盗们狼狈逃窜,山谷中留下了满地狼藉。沈清辞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靠在马车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苏云卿连忙冲上前,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布条,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清辞哥哥,你怎么样?疼不疼?” 沈清辞看着她满眼的担忧,强撑着露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小伤而已。”他转头看向商人朋友和护卫们,拱手道谢,“多谢各位出手相助,否则今日我夫妻二人恐怕难以脱身。” 商人朋友连忙摆手:“沈公子言重了,我们本该相互扶持。只是这黑风谷凶险,往后的路途,怕是会更加艰难啊。” 沈清辞望着山谷外绵延的山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这只是返回上京途中的一个小插曲,更大的危机还在前方等着他们。但为了洗刷冤屈,为了惩治奸佞,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都必须勇往直前。 第35章 上京风云,暗流涌动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跋涉,沈清辞和苏云卿终于抵达了上京。上京依旧繁华,但他们的心情却十分沉重。他们知道,这座城市里,充满了危险和阴谋,李林甫的眼线无处不在。 他们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沈清辞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悄悄溜出客栈,想要联系父亲沈砚之,了解一下上京的情况。 沈清辞来到沈府附近,看到沈府的大门紧闭,门口有几个陌生的士兵把守。他心中一紧,知道沈府一定被李林甫监视了。 他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在附近徘徊。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沈府的侧门走了出来,正是沈府的老管家。沈清辞连忙上前,拉住老管家:“李伯,是我。” 老管家看到沈清辞,又惊又喜:“少爷,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快急死了。” “李伯,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沈清辞连忙问道。 老管家叹了口气:“少爷,自从你被流放后,丞相李林甫就派人监视了沈府。老爷和夫人四处为你鸣冤,却被李林甫百般阻挠,还被皇帝斥责了几次。老爷忧思过度,病倒了,现在还躺在床上。” 沈清辞听后,心中十分愧疚和愤怒:“都是我不好,让父亲和母亲受苦了。李伯,你能不能帮我带个话给父亲和母亲,说我回来了,让他们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洗刷冤屈。” 老管家点了点头:“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话带到。不过,你一定要小心,李林甫的眼线很多,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沈清辞点点头,与老管家告别后,悄悄返回了客栈。他将沈府的情况告诉了苏云卿,苏云卿听后,心中也十分担忧:“清辞哥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父亲病倒了,我们又不能露面,怎么才能为自己洗刷冤屈?” 沈清辞沉思片刻,说道:“云卿,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老苍头所说的那份证据,证明李林甫贪污军饷,陷害忠良。只要有了这份证据,我们就能在皇帝面前揭露李林甫的真面目。” “可是,我们不知道那份证据在哪里啊。”苏云卿说道。 沈清辞笑了笑:“老苍头曾经说过,那份证据在他的一个老朋友手中。他的老朋友是前兵部尚书王大人,因为得罪了李林甫,被罢官回乡了。我们可以去找王大人,向他要这份证据。” 苏云卿点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王大人。” 第36章 寻访故人,险象环生 沈清辞和苏云卿收拾了行囊,悄悄离开了客栈,前往前兵部尚书王大人的故乡——位于上京郊外的王家村。 王家村距离上京不远,他们乘坐一辆马车,很快就抵达了。他们来到王大人的家门口,看到一座破旧的院落,院墙斑驳,大门紧闭。 沈清辞上前,轻轻叩了叩门:“请问,这里是王大人的家吗?”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老妇人探出头来:“你们是谁?找王大人有什么事?” “老夫人,我们是王大人的朋友,有要事找他商议。”沈清辞说道。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沈清辞和苏云卿一番,说道:“你们先进来吧。” 他们跟着老妇人走进院落,看到王大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书。王大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采。 王大人看到沈清辞和苏云卿,有些惊讶:“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啊。” 沈清辞连忙说道:“王大人,晚辈沈清辞,曾是翰林院修撰。晚辈是受老苍头前辈所托,前来找您的。” “老苍头?”王大人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镇北军的老苍头?他怎么样了?” 沈清辞叹了口气:“王大人,老苍头前辈为了保护我们,已经牺牲了。他在牺牲前,告诉我们,您手中有一份李林甫贪污军饷的证据,让我们来向您要这份证据,为他和所有被李林甫陷害的人洗刷冤屈。” 王大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悲愤:“老苍头,你死得好惨啊!李林甫那个奸贼,不得好死!” 他顿了顿,说道:“不错,我手中确实有一份李林甫贪污军饷的证据。当年,我担任兵部尚书时,发现李林甫利用职权,克扣军饷,中饱私囊。我搜集了他的证据,想要向皇帝揭发他,却被他抢先一步,诬陷我勾结外敌,将我罢官回乡。” 王大人起身,走进屋里,拿出一个木盒,递给沈清辞:“这里面就是李林甫贪污军饷的证据,包括账目、书信等。你拿着这份证据,一定要在皇帝面前揭露李林甫的真面目,为我们报仇雪恨。” 沈清辞接过木盒,郑重地说道:“王大人,您放心,晚辈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王大人脸色一变:“不好,一定是李林甫的人来了!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沈清辞心中一紧,连忙说道:“王大人,您快带着老夫人躲起来。我们来应付他们。” 王大人点点头,带着老夫人走进了里屋。沈清辞和苏云卿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很快,一群士兵冲进了院子,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校尉服装的人。他看到沈清辞和苏云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沈清辞,苏云卿,你们果然在这里!丞相大人早就料到你们会来找王大人,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见丞相大人。” 沈清辞冷哼一声:“休想!李林甫那个奸贼,陷害忠良,贪污**,我们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校尉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把他们抓起来!” 士兵们冲了上来,与沈清辞和苏云卿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沈清辞手持木棍,与士兵们周旋;苏云卿则在一旁辅助,用石子攻击士兵的眼睛。 然而,士兵的人数太多,沈清辞和苏云卿渐渐体力不支。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开了,王大人手持一把长剑,冲了出来:“沈状元,苏姑娘,我来帮你们!” 王大人虽然年老,但武艺依旧高强。他加入战斗后,很快就打倒了几个士兵。校尉见状,心中十分愤怒,亲自冲了上来,与王大人搏斗。 经过一番激战,王大人一剑刺中了校尉的胸膛。校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其他士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逃窜。 沈清辞和苏云卿松了一口气。王大人看着他们,说道:“沈状元,苏姑娘,你们快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李林甫一定会派更多的人来追捕你们。这份证据,你们一定要妥善保管,尽快呈给皇帝。” 沈清辞点点头:“王大人,您保重。我们会的。” 他们告别了王大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王家村,返回了上京。 第37章 宫墙之外,伺机面圣 沈清辞和苏云卿返回上京后,更加小心谨慎。他们知道,李林甫已经知道他们回来了,一定会加大搜捕力度。他们不敢再住客栈,只好找了一个废弃的破庙暂时落脚。 破庙阴暗潮湿,四处漏风。沈清辞和苏云卿蜷缩在角落里,相互取暖。他们拿出王大人交给他们的证据,仔细看了看。证据确凿,里面有李林甫贪污军饷的账目、与地方官员勾结的书信等,足以证明李林甫的罪行。 “清辞哥哥,现在证据有了,我们怎么才能把证据呈给皇帝呢?”苏云卿问道。 沈清辞沉思片刻,说道:“皇帝每天都会去早朝,我们可以在皇宫门口等候,趁皇帝经过时,拦驾喊冤。不过,皇宫门口守卫森严,想要拦驾喊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还非常危险。” 苏云卿点点头:“清辞哥哥,我知道危险,但为了洗刷你的冤屈,为了让李林甫那个奸贼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必须冒险一试。” 沈清辞握住她的手,说道:“云卿,委屈你了。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苏云卿笑了笑:“清辞哥哥,我们是夫妻,应该同甘共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沈清辞和苏云卿就来到了皇宫门口。皇宫门口守卫森严,士兵们手持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等待着皇帝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升起。终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锣鼓声,皇帝的銮驾来了。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拉着苏云卿,冲了出去:“陛下,臣沈清辞有冤情要奏!” 士兵们见状,立刻冲了上来,想要拦住他们。沈清辞和苏云卿奋力挣扎,大声喊道:“陛下,臣是被冤枉的!李林甫贪污**,陷害忠良,臣有证据!” 皇帝坐在銮驾里,听到了他们的呼喊。他皱了皱眉头,说道:“让他们过来。” 士兵们只好停下脚步,让沈清辞和苏云卿走到銮驾前。沈清辞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证据:“陛下,这是李林甫贪污军饷、陷害忠良的证据,请陛下过目!” 一个太监接过证据,呈给了皇帝。皇帝打开证据,仔细看了起来。越看,他的脸色越阴沉。 李林甫的眼线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心中十分着急,立刻派人前往皇宫,想要阻止皇帝查看证据。然而,已经晚了。 皇帝看完证据后,愤怒地说道:“好一个李林甫!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贪污军饷,陷害忠良!传朕旨意,立刻将李林甫捉拿归案,打入大牢,严加审讯!” 士兵们领命,立刻前往相府,捉拿李林甫。沈清辞和苏云卿松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喜悦。他们知道,他们终于成功了。 第38章 奸贼落网,沉冤得雪 李林甫被捉拿归案的消息传遍了上京,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沈砚之和苏明远得知后,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沈砚之的病也立刻好了大半,他连忙派人前往皇宫,打听沈清辞和苏云卿的消息。 皇帝将沈清辞和苏云卿召进皇宫,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沈清辞将李林甫如何陷害他、如何贪污军饷、如何与匈奴勾结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后,更加愤怒。他下令,将李林甫交给大理寺审讯。大理寺卿不敢怠慢,立刻对李林甫进行了审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李林甫无法抵赖,只好如实招供了自己的罪行。 最终,大理寺判处李林甫死刑,剥夺其全部财产,家人流放三千里。那些与李林甫勾结的官员,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沈清辞的冤屈终于得以洗刷。皇帝恢复了他的官职,并晋升他为吏部侍郎,负责整顿吏治。苏云卿也被封为“贤德夫人”,受到了皇帝的嘉奖。 沈清辞和苏云卿回到了沈府。沈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沈砚之和沈夫人看到儿子和儿媳平安归来,心中充满了喜悦。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然而,沈清辞并没有忘记老苍头和王大人。他向皇帝上书,请求为老苍头平反,并追封他为“忠勇侯”;为王大人恢复官职,并赏赐了大量的财物。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 沈清辞还派人前往宁古塔,找到了老苍头的家人,给予了他们丰厚的抚恤金,并将他们接到了上京,妥善安置。 第39章 整顿吏治,初见成效 沈清辞担任吏部侍郎后,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他深知吏治的重要性,决心要整顿吏治,为朝廷选拔一批正直有才干的官员。 他首先制定了严格的官员考核制度,对全国的官员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考核。考核内容包括政绩、品德、能力等方面。对于那些贪污**、欺压百姓的官员,他毫不留情,一律严惩;对于那些正直有才干、政绩突出的官员,他则予以提拔和奖励。 他还大力打击官员之间的结党营私行为。他规定,官员之间不得相互勾结,不得搞小团体,否则将严肃处理。 在沈清辞的努力下,朝廷的吏治有了很大的改善。官员们的工作积极性提高了,贪污**的现象减少了,百姓们的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 皇帝对沈清辞的工作十分满意,多次在朝会上表扬他。大臣们也对沈清辞十分敬重,纷纷表示愿意支持他的工作。 然而,整顿吏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些被沈清辞严惩的官员,对他心怀怨恨,暗中勾结,想要报复他。 这日,沈清辞在吏部处理公务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说,他在整顿吏治的过程中,滥用职权,打击报复,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沈清辞看后,心中十分愤怒。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些被他严惩的官员搞的鬼。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整顿吏治。 第40章 暗流再起,危机重现 沈清辞整顿吏治的雷霆手段,如利刃般划破了朝堂积弊,却也精准刺痛了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那些被罢黜的贪官、被拆散的朋党,暗中勾结串联,决意用最阴毒的手段扳倒这个眼中钉。 流言如同初春的瘟疫,在京城的街巷与朝堂的暗角悄然蔓延。起初只是零星传言,说沈侍郎行事专断,打压异己,渐渐便演变成“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骇人谰言。流言愈传愈烈,连市井百姓都私下议论,更有甚者添油加醋,将沈清辞在边境的战功歪曲成“培植私军”的罪证。 消息传入宫中,皇帝眉头深锁。他深知沈清辞的正直与才干,也记得他为国为民的诸多功绩,但帝王心术最忌权臣势大。沈清辞如今手握吏治大权,又深得民心,再加上昔日镇北军旧部对他敬重有加,这般声望与影响力,难免让皇帝心中生出一丝隐忧。朝堂之上,已有依附旧势力的大臣趁机进言,暗示“功高震主”的风险,劝皇帝对沈清辞加以制衡。 沈清辞得知流言时,正在吏部审阅新一批官员的考核卷宗。指尖划过“廉洁奉公”的评语,耳边却回响着街头巷尾的非议,心中又怒又急。他深知流言的破坏力——它无需实证,只需搅动人心,便能让黑白颠倒。若不能及时澄清,不仅自己多年心血付诸东流,更可能给那些奸佞之徒可乘之机,动摇朝堂根基。 他当即停下手头公务,提笔写下奏折。字里行间没有辩解的委屈,只有剖心沥胆的赤诚:“臣自蒙陛下恩宠,复官理政,日夜所思唯有整顿吏治、安抚百姓。所行之事,皆循国法、顺民心,无半分私念。若臣有一毫谋反之心,愿受凌迟之刑,以谢天下!恳请陛下明察,彻查流言源头,还朝堂清明。” 奏折递入宫中,皇帝反复翻阅,看着字里行间的坦荡,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他想起沈清辞流放途中仍心系国事,想起他抵御匈奴时的舍生忘死,想起他整顿吏治时的公正无私,终究不忍轻信流言。当即下旨,命御史台严查流言散布者,凡参与造谣、煽风点火者,一律严惩。 然而,那些暗中谋划的官员并未就此收手。他们知道,一次流言不成,便需布下更周密的陷阱。夜色深沉,相府偏院的密室中,几人低声密谋,桌上摆着伪造的书信与账目——那是他们精心设计的“铁证”,足以将沈清辞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一场针对沈清辞的更大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只待朝堂之上,给予他致命一击。 第41章 夫妻同心,化解危机 沈清辞被弹劾的消息传回沈府时,苏云卿正亲手为他缝制御寒的披风。指尖的针线猛地一顿,针尖刺破指尖,渗出的血珠落在素白的绸缎上,像一朵骤然绽开的红梅。她不顾指腹的刺痛,起身便要往皇宫去,却被管家拦下:“夫人,您贸然前去,只会让御史台抓住把柄,说大人结党营私啊!” 苏云卿眼底翻涌着焦虑,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冲动无用,唯有找到铁证,才能还沈清辞清白。脑海中忽然闪过沈清辞伏案办公的模样——那些日子,常有官员借着拜访之名送来奇珍异宝,都被他一一拒之门外,甚至将几封隐晦的行贿书信和礼金一同上交了大理寺备案。 “我有办法了。”苏云卿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她连夜找出沈清辞记下的行贿官员名录,换上一身素衣,独自前往城郊的一处驿站。第一位被她找到的是江南道转运使,对方起初避而不见,直到苏云卿隔着门廊说道:“李大人,沈侍郎整顿吏治,并非针对任何人,而是为了让百姓不再受贪官盘剥。如今他蒙冤,若无人敢作证,日后朝堂再无清明之日,大人的仕途难道就能安稳?” 门扉缓缓打开,转运使面露愧色:“苏夫人所言极是,沈侍郎的确清正,是我当初糊涂。” 接下来的几日,苏云卿奔波于上京各处,见过怯懦推诿的官员,也遇过直言相助的忠臣。有位老御史被她的执着打动,叹息道:“苏夫人一介女子,尚且有如此胆识,我等食君之禄,岂能袖手旁观?” 三日后,金銮殿上依旧争论不休。弹劾沈清辞的官员手持伪造的账目,言辞凿凿:“陛下,沈清辞收受贿赂的证据确凿,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就在皇帝神色渐沉之际,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启禀陛下,苏夫人携数位大臣求见,称有要事面奏!” 苏云卿身着浅青色襦裙,神色坚毅地走进大殿,身后跟着六位官员。她屈膝行礼,声音清亮:“陛下,臣妾今日并非为夫君求情,而是为陛下呈上真相。”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这是沈清辞拒收贿赂的备案记录,还有几位大人亲笔写下的证词,足以证明那些所谓的‘证据’皆是伪造!” 转运使上前一步,捧着当初被沈清辞退回的礼金清单:“陛下,臣曾试图以重金贿赂沈侍郎,求他网开一面,却被他严词拒绝。这些清单上的字迹,皆是臣的亲笔所书。”其他官员也纷纷佐证,将当初行贿被拒的经过一一说明。 皇帝翻看着证词与备案,又看向那些伪造的账目,脸色瞬间沉如寒铁。他猛地将账目掷在地上,怒声道:“大胆奸佞,竟敢伪造证据陷害忠良!来人,将弹劾沈清辞的官员拿下,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 殿外侍卫应声而入,将那几位官员拖拽而下,朝堂上的混乱瞬间平息。沈清辞望着站在殿中、指尖还带着奔波痕迹的苏云卿,眼中满是动容。 退朝后,沈清辞握着苏云卿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指尖的针孔与薄茧:“云卿,辛苦你了。” 苏云卿仰头望着他,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清辞哥哥,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你一心为国,我自然要为你守住这片清明。” 夕阳透过宫殿的格窗,将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经历这场风波,他们的情意愈发深厚,而沈清辞在朝堂中的威望,也因这场坦荡的对峙,变得更加稳固。此后,他愈发坚定了整顿吏治的决心,而苏云卿的胆识与智慧,也被大臣们传为美谈。 第42章 匈奴再犯,边境告急 太平盛世不过数载,北疆的狼烟便再次划破天际。匈奴经数年休养生息,羽翼重丰,新的部族联盟在草原崛起,首领呼韩邪野心勃勃,率领数万铁骑冲破边境防线,一路烧杀劫掠,直逼雁门关。 镇北军节节败退的急报如雪片般传入上京,鎏金奏折摊在御案上,字字染血。皇帝召集文武百官于金銮殿议事,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匈奴蛮夷狼子野心,屡犯我疆土!”大将军秦岳怒目圆睁,出列请战,“臣愿率禁军驰援边境,定要将这群蛮族赶出塞外!” 户部尚书却面露难色:“秦将军勇则勇矣,可连年休养生息,国库虽充盈,但长途征战耗资巨大,且北疆苦寒,粮草转运不易,还需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便有几位大臣附和,主张以和亲换取和平。“匈奴所求不过是财物女子,若能送去公主和亲,再赠金银绸缎,或可暂避兵戈。” “荒谬!”一声怒喝打破殿内沉寂,沈清辞身着绯色官袍,缓步出列,“匈奴贪婪无度,今日和亲赠礼,明日便会得寸进尺,当年镇北军血流成河才守住的疆土,岂能因一时怯懦拱手让人?” 他目光灼灼,声音铿锵:“陛下,边境百姓正遭屠戮,镇北军将士浴血奋战,此时退缩便是寒了天下人的心!臣愿主动请缨,前往边境督战,协助镇北军重整旗鼓,击退匈奴!” 皇帝看着阶下意气风发的沈清辞,心中既有赞赏,又有顾虑:“沈侍郎素有谋略,但战场凶险,你身系朝政,朕不忍让你涉险。” “陛下,国难当头,何分文武?”沈清辞叩首在地,“臣蒙陛下信任,官复原职,当以死报国。若能平定边患,护百姓安宁,纵使马革裹尸,亦无怨无悔!”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陛下,臣妾愿与夫君一同前往边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云卿身着素色襦裙,步态从容地走进殿内,盈盈下拜。她虽为女子,眼神却异常坚定:“臣妾自幼跟随家父研习医术,略通疗伤之术。边境将士伤亡惨重,臣妾愿在军中设立医帐,为将士们疗伤续命,也算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皇帝见状,心中大为感动。他深知沈清辞与苏云卿夫妻情深,却不料二人皆有如此家国情怀。“好!好一个夫妻同心,为国分忧!”皇帝龙颜大悦,朗声道,“朕便准奏!任命沈清辞为镇北军大将军,总领边境军务;苏云卿为随军医官,赏赐黄金百两,药材千箱,军械粮草即刻调拨!” 沈清辞与苏云卿齐声谢恩,起身时,四目相对,眼中皆有决绝与牵挂。 归府之后,夫妻二人连夜收拾行囊。沈清辞换上铠甲,腰间佩剑,英气逼人;苏云卿则将医书、草药仔细打包,又为沈清辞缝制了两件御寒的披风。 沈砚之与沈夫人亲自送至府门外,沈砚之拍了拍沈清辞的肩膀,沉声道:“清辞,此去边境,万事小心。记住,保住自身性命,才能保住边境百姓,保住大靖江山。” 沈夫人拉着苏云卿的手,泪眼婆娑:“云卿,你一个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清辞。我们在家中等你们凯旋。” 苏云卿含泪点头:“爹娘放心,我们定会平安归来。” 次日黎明,朝阳初升。沈清辞率领五千精锐禁军,苏云卿乘坐满载药材的马车,一同踏上了前往边境的征程。队伍浩浩荡荡,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扬起阵阵尘土,向着北疆的方向,坚定前行。他们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刀光剑影的战场,是生死未卜的考验,但为了家国安宁,他们义无反顾。 需要我继续优化后续章节,或是针对这一章补充细节(比如增加沈清辞与将领的战前部署对话、苏云卿准备药材时的小插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