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云逸站在藏书阁后的石阶上,手中攥着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是从东面墙缝里发现的,字迹歪斜凌乱,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没有回房,也未去议事厅,径直走向文书房旁的小院。影枢司的人已在等候。见他到来,那人低头递上三份抄录件。云逸一页页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信并非用符纸书写,而是普通的宣纸,墨水也是寻常所用的那种。它们被伪装成药材清单、巡逻记录,混在日常公文中悄然传出。收信者无一例外,全是赵成的心腹。每封信末尾,都有一个微小的“血”字。
墨玄曾说过,修炼《血神经》至高阶之人,写字时指尖会渗出鲜血,融入墨中,形成独有的印记。这绝非巧合。
云逸将纸条收入袖中,转身朝药庐走去。假配方的事早已传开。他知道幽昙花藏在第三排药架最底层,上面覆盖着一层干枯的落叶。他料定,必有人前来取药。
半个时辰后,一名执事模样的人悄然靠近药架。他并未动手,只在四周徘徊一圈便离去。但影枢司的人看得分明——他鞋底沾着枯叶碎屑,走路时左脚略显拖沓。
云逸命人暗中盯梢,自己则前往赵成常去的静室。屋内空无一人,桌上茶杯尚有余温,笔洗中的水也未更换。他伸手轻触砚台边缘,察觉一道新划痕,似是写字时笔杆急促摩擦所致。
当夜,云逸调换了赵成书房外的守卫。新人乃是影枢司高手。他借巡查之机行至窗下,悄然布下残墨映影阵。子时刚过,屋内亮起灯火。
窗纸上浮现出一个人影,伏案疾书。断续可见几行字句:“十五子时,按计划行事”、“南门守卫已换为我方之人”、“待混乱起,即刻废黜云逸”。
云逸立于远处树下,听完回报,沉默不语,转身返回藏书阁。
哑奴正在等他。老人坐在角落的小凳上,右手握着半截竹简,左手缓缓抚过桌面。见云逸进来,他抬眼望了望,喉间滚动,发出低沉声响。
云逸将几份抄录件放在桌上,又取出那张带“血”字的纸条。哑奴看了一眼,轻轻点头。
“你也认定是他?”云逸问。
哑奴未答,执起竹简,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贪心。
云逸冷笑一声。他早该明白。赵成多年来始终不服他担任盟主,每逢会议必挑刺,总说年轻人镇不住场面。其实所图并非联盟安危,而是权位之争。
他再度翻出此前查核的进出名单。近十日内,深夜进入文书房者共十七人,其中五次无人登记任务。而这五次,皆为赵成派系之人经手。更巧的是,每次之后,均有密信流出。
线索已然串联。
但他不能此时动手。灵悦还有两天才下山,十五那日她定会去买糖葫芦。若他提前揭发赵成,对方狗急跳墙,恐会提前行动,反害了她。
他必须等待。
次日清晨,云逸前往议事厅偏殿。几位长老正商议战备物资分配之事。他步入时,赵成正立于沙盘前,指着东线称防守过密,浪费人力。
“不妨减去两队。”赵成道,“反正敌军毫无动静。”
云逸走到他身旁,凝视沙盘标记,忽而开口:“你昨晚没睡好?”
赵成一怔:“什么?”
“眼下泛青,说话时眼皮直跳。”云逸语气平静,“最近太劳累了?”
赵成干笑两声:“为联盟操心,怎能不累。”
“也是。”云逸点头,“不过有些事,不必你再费心了。”
“此话何意?”赵成眼神微闪。
“比如今晚的巡查。”云逸看着他,“由我亲自 overseeing。”
说完便转身离去。赵成伫立原地,手指缓缓收紧。
午时,影枢司传来消息——那鞋底沾有枯叶之人连夜离峰,北赴北谷。他避走大路,穿林而行,最终停在一处废弃药田,将物件埋入土中。
云逸率人掘出,是个布包,内藏三片未燃尽的纸屑。拼合后是一封密信:“血屠已抵北谷,候十五夜行动。南门开启后,直取主帐。”
信中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午后,云逸召集心腹召开短会。他将所有证据陈列而出:笔迹比对、残墨映影阵所录影像、地下联络图谱。最后说道:“从即刻起,一切如常,不可打草惊蛇。”
有人问道:“若他们提前动手,如何应对?”
“那就提前应对。”云逸道,“但我以为不会。他们隐忍已久,不会轻易打乱节奏。”
会毕,他独赴藏书阁密室。哑奴已在等候,墨玄亦至,倚门饮酒。
三人围坐,云逸取出一只青铜匣,将全部证据原件放入其中。匣设三锁,唯三人齐至方可开启。
“钥匙各持其一。”云逸道,“未至时机,谁也不得擅动。”
墨玄饮尽最后一口酒,将酒葫芦挂回腰间:“你打算何时动手?”
“等她回来。”云逸说,“她必须平安归来。”
墨玄看他一眼,不再多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当夜,赵成书房再度亮灯。影枢司远远监视,见他又写下一封信。此次内容更为清晰:“计划不变,十五子时三刻,南门开启。接应者着灰袍,持红烛为号。”
云逸阅罢报告,将纸折好纳入怀中。走出屋外,立于檐下仰望夜空。
月亮将近圆满。
次日清晨,他再赴药庐。幽昙花仍原封不动,无人触碰。他知道对方在等,等到最后一刻才会行动。
他也等。
午时,灵悦寻来。她扎着高马尾,剑穗上的铃铛随风轻响。
“明天我要下山。”她说。
“我知道。”云逸答。
“你还让我去?”
“你得去。”他望着她,“但别走老路。换条道,早点回。”
灵悦盯着他看了几秒:“你有事瞒我。”
“没有。”他说。
她轻哼一声:“每次你说‘没有’,耳朵就会红。”
云逸抬手摸了摸左耳,未作言语。
灵悦转身欲走,忽又停下:“你要做什么,别连累别人。”
她走了。风吹起她的发丝,铃铛轻响。
云逸回到藏书阁,将最后一份情报归档。他坐在灯下,翻开一本旧书,实则一字未读。
他知道赵成今夜还会写信。他也知道,对方已开始不安。
果然,子时过后,消息传来——赵成派人送来一封加急信,声称关乎粮草调度。影枢司截获后发现,信封内层涂有药水,遇热显字:“事急,可先动。”
云逸将信焚毁,对送信人道:“回复他,一切照旧。”
那人离去后,他立于窗前,遥望赵成居所方向。灯光熄灭。
他转身提笔,在纸上绘出一幅全图。图中标明联盟整体布局,列出可疑人员位置、联络方式与行动时间。最后,他在中央写下三个字:赵成主谋。
天将破晓,墨玄来了。他未进门,只站在门口道:“你可想过,他会不会在灵悦回程途中动手?”
云逸放下笔:“他会。”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她回来。”云逸说,“然后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如何崩塌。”
墨玄笑了笑,转身离去。
云逸坐在桌前,静候天明。
朝阳初升,他起身将图纸卷好,放入天鉴匣中。钥匙贴身收妥。
他走出藏书阁,迎面遇上一名巡逻弟子。那人行礼时,令牌戴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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