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止在学校里是个特别的存在。他很少主动与人交谈，总是独来独往，但这种沉默非但没有让他被忽视，反而因出众的样貌和独特的气质，在班级乃至整个学校都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形挺拔，五官深邃冷峻，加上曾辍学打工的经历，让他身上带着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疏离感。就连他坎坷的身世，孤儿、贫穷，这些在社会上会让人望而却步的条件，在单纯的校园环境中，反而激起了不少人的怜惜和好奇。
齐止性子再冷，也总会有人往他的书桌里塞情书，他们这一届高考，并不代表学弟要高考。
其中有个叫尤柚的学弟追得最紧，坚持不懈到连齐止全班同学都认识他了。
“喏，你的小学弟又来了。”同桌用手肘撞了撞齐止，朝门口努嘴，“不知道今天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
齐止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尤柚察觉齐止的视线，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学长，这是我早上刚烤的面包。”尤柚快步走进来，将一个鼓鼓的纸袋放在齐止堆满习题的书桌上，“高三用脑多，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面包的香味没有被纸袋锁住，浓郁的奶香顿时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我天，这是你亲手做的？太香了吧！”齐止的同桌夸张地吸着鼻子，眼巴巴地看着那袋面包，可恶！这年头颜值真的可以当饭吃！
齐止只淡淡扫了一眼，“拿走。”
尤柚被齐止拒绝惯了，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是面上毫不气馁，仍不放弃道，“学长，一点面包而已，不要这么见外嘛。”
齐止不为所动，“谢谢，但是我不喜欢。”
齐止的同桌看齐止这副不开窍的模样，恨不得替他答应了尤柚。重点是，他想吃这一个香喷喷的面包呀，难道他就不能为了同桌的口福答应一次尤柚吗？
尤柚见齐止这样，只得把他桌上的蛋糕拿回来，他注意到齐止同桌渴望的眼神，干脆把面包递给了他，“学长，既然齐学长不吃，那就给你吃吧。”
“真的给我吗？谢谢学弟！”同桌喜出望外，毫不介意这是齐止拒绝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
等尤柚走后，他立刻打开纸袋，拿出一个金黄松软的面包，再次向齐止确认，“你真的不尝尝？特别香。”
“不用。”齐止头也不抬，继续刷题。
然而这天尤柚不知怎么了，格外执着。放学后齐止骑着自行车回家，发现尤柚不知何时也弄了辆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齐止加快速度，他也加速。齐止转弯，他也跟着转。
直到齐止在陈生住的公寓楼下猛地刹住车，尤柚也跟着急停在他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齐止转身，眉头微蹙。
尤柚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学长，我喜欢你。”
他昨晚又在被窝里研读那本《追男友秘籍》，书上说追求要主动，脸皮要厚，要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这样突然消失时才会让对方感到不习惯、牵肠挂肚。
但他不知道，这种死缠烂打只会让齐止更加厌烦。
“你这样做只会给我带来困扰。”齐止语气冷淡。
两人在楼下对峙的身影，恰好被站在窗边的陈生尽收眼底。
齐止一进门，就听见陈生状似随意地问，“刚才在楼下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
没想到被陈生看见了。齐止面不改色，“一个学校的学弟，有事找我帮忙，我没同意。”
陈生是谁？在情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这点小把戏他怎么可能看不穿。他斜倚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止，“帮忙？我看那小学弟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只是来找你帮忙的。”
齐止没有接话，径直走向厨房准备晚饭。陈生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慢悠悠地跟到厨房门口，“长得不错啊，那小男生唇红齿白、细皮嫩肉。怎么，看不上？”
“没意思。”齐止头也不回地洗菜。
“啧，别这么冷淡嘛。”陈生靠在门框上，抚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玩味，“人家都追到家门口了，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齐止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陈生，“你希望我动心？”
陈生被问得一怔，随即嗤笑一声，“关我什么事？我就是好奇，你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或许是孕期的情绪作祟，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看着有人对齐止示好，他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齐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继续准备晚餐。
陈生看他不再理睬自己，也觉得没趣，悻悻地回到沙发上。他随手拿起一本胎教书翻了几页，书页哗啦啦地响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晚饭时，陈生只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他皱着眉，抱着沉重的大肚子起身，“不想吃了。”说完就径直回了卧室，把门关得震天响。
齐止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默默把剩下的饭菜吃完，然后仔细收拾好碗筷。
卧室里，陈生躺在床上，连手机都玩不下去。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似乎感知到他的情绪，不安分地踢动起来。
"你们两个小崽子，早点出来给我玩。"陈生轻轻拍着肚皮，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烦闷。
他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一定是在这个世界待得太无聊了，才会对齐止的事这么在意。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陈生的心情就更沉重了，他现在对于怎么破解这个系统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只能被系统牵着鼻子走。
门外传来齐止洗碗的水声，规律的响动反而让房间显得更加寂静，陈生望着天花板，索性拉起被子蒙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