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人一百零八胎》 第1章 初入平行世界 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偏偏他生了一副好皮囊，深邃的眉眼，挺拔的鼻梁，笑起来时嘴角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靠着这副得天独厚的外表，他游走于各色女生之间，如鱼得水。 若只是寻常的感情骗子，或许还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陈生偏偏继承了他父亲的奇葩癖好：热衷于让女人为他生孩子。 每次缠绵时，陈生都用花言巧语蒙混过关，从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十七岁那年，他就让高中女友怀了孕。那时两人刚毕业，陈生竟哄着那女孩要把孩子生下来。幸好女孩的母亲火眼金睛，一眼看穿陈生不是良人，硬是逼着女儿去打胎，断绝了这段关系。 今年陈生刚满二十，奇怪的是，自那之后他睡过的女人竟再没有一个人怀上他的孩子。 陈生自己倒不怎么着急，可他爸却催得紧，不仅天天念叨着要抱孙子，还特地打来一大笔钱，美其名曰“资助”，实则纵容他继续声色犬马。 父子俩关系向来疏离，毕竟他爸的私生子比他睡过的女人还多。若不是陈生他妈早逝，陈生他爸不得不把他接回身边，陈生一年也见不到他爸几面。 唯独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他们罕见地达成了共识。在陈生父子那套扭曲的价值观里，一个女人最大的价值与荣光，似乎全系于其子宫。他们恨不能自己的女人“生生不息”，若能为他们陈家开枝散叶，生下一百零八个子嗣，那才堪称是完成了“使命”的“好女人”。 陈生的大学也是他爸花钱买的，多好的大学没指望，就是一个普通的二本。 但这正合陈生的意，他在大学里更加放纵自我，花钱雇人上课、写作业，连考试都找人代考。 在校外租了间公寓后，陈生更是夜夜流连于各大夜店，偶尔还会和网上那些被他的社交账号吸引来的粉丝约会。 陈生的社交账号风格十分明了，就是用来约p的。 起先陈生只是想在自己账号上分享不同妹子的床上感受，没想到有一条帖子竟然爆了，浏览量有100多万，不少女生主动私聊陈生，问他是不是真的有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陈生直接把酒店房号发了过去，留下一句话，“不信你可以过来亲自体验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吹牛。” 别的博主约p是塌房，陈生这样坦坦荡荡的，反而无所畏惧，还收获了一波粉丝千里送p。 最近，陈生收到两个好消息，他的两个女友同时怀孕了。 陈左右逢源，哄着她们安心养胎，又分别给她们转账，要她们好好养胎，反正他爸上次给了一大笔钱给他，他花得毫不心疼。 女友怀孕了，陈生依旧死性不改，他一面经常去怀孕的那两个女友家里转转，嘘寒问暖的。一面刚从女友家里出来就直奔夜店，纵情声色。 很快，其中一个女友住进了医院待产，陈生在她即将被推进产房的那一刻才姗姗来迟。 他装作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紧握着女友的手，语气懊恼，“都怪我，明明知道你快要生了，还答应我爸去分公司视察，一接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幸好赶上了。” 女友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反过来安慰他道，“没事，这不是赶上了吗？”女友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宫缩袭来，医生和护士迅速将她推进了产房。 女友进去后，陈生瞥了眼亮起的手术灯，转身溜进了卫生间。 “宝贝，别生气了，谁知道今天晚上我爸来找我了，不然我肯定陪你吃完饭，老公把酒店都定好了，还想给老婆摸摸我的腹肌呢。”，原来在来医院之前，陈生正在和新认识的粉丝约会，“下次见面给你买个包赔罪好不好？” 对面娇滴滴地问他下次是什么时候。 陈生想了一下回答说明天晚上。生孩子左右不过一个晚上的事，生完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又和对面说了几句露骨的情话，陈生才挂断电话。 因为提前做过检查，陈生知道女友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他悠闲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拿着手机和列表的美女聊骚。 过了一会儿，护士急匆匆地出来，“病人难产了，家属来签个字。” 女友的父母早年离异，各自组建家庭，现在都在外地，恐怕连她怀孕都不知道。手术室外只有陈生一人。 陈生接过笔，却没有立刻签字，反而问道，“是不是只能保一个？” “这个无法确定。”护士的回答模棱两可。 谁知陈生直接说，“如果只能保一个，优先保小孩。” 护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拿着知情同意书转身进了手术室。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宣布，孩子和大人都没有保住。 陈生愣住了。虽然对女友没什么真感情，但那毕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之前产检时，医生就说过胎儿体位不正，有难产风险，建议终止妊娠。当时女友犹豫过，可陈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大不了剖腹产，最终说服了她把孩子生下来。 陈生没想到真的会发生这种意外。他忍不住对医生破口大骂。 陈生他爸很快赶到，冷静地处理了后事。只是在看到被包裹着的小婴儿时，叹息着说了一句，“我可怜的孙子。” 这件事让陈生消沉了几天。原本约好的约会都推掉了，一直待在另一个女友家里陪她养胎。 但没过多久，陈生又故态复萌，线上线下同时和好几个女人聊骚。 这天，陈生又不知道从哪个床上醒来，地上还四处散乱着他的衣物，朦胧间他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 “陈生，为了惩罚你犯下的过错，系统将把你送往一个平行世界，你只有在那里生够108个儿子，才能返回原来世界。” 陈生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个身继续睡。 等他再次醒来，还在原来的床上，早把刚才的梦忘得一干二净。他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群发消息，询问今晚的约会安排。 “陈生，你已经成功进入平行世界，现在你的任务是去寻找一个叫齐止的男子，并和他生下108个儿子。” 陈生怀疑自己睡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谬的声音。 他起身去浴室洗脸，试图清醒一下。 “陈生，如果你在三天之内未能和齐止发生关系，你身上将会释放出一种性激素，所有闻到这个气味的男人都会被你吸引，并想与你发生关系。” 那个声音如影随形。 陈生恼火了，“我靠！是谁他妈在搞恶作剧？” “这不是恶作剧。你现在在系统控制下，必须完成任务才能回到现实生活。” “你他妈穿越小说看多了吧！”陈生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搜索，怀疑有人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陈生走到哪，那个声音就在哪响起。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房间里面没有监控。” 陈生这下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人格分裂症，那个声音其实是他脑子里另外一个人格发出的，不然它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陈生在手机上给自己挂了一个精神科的号。 “陈生，最后提醒你一次，你的任务是寻找齐止，并和他生下108个儿子。如果三天内未能与他发生关系，你将释放出性激素，吸引所有男人，到那时，你就会沦落为整个社会的妓男。” 说完这句话，那个声音消失了。 陈生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得了精神病，他觉得可能是酒精还未完全代谢，导致大脑出现了幻觉。他将酒店桌上的矿泉水一口气全部灌进了肚子里，重新躺回床上。 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操！”他烦躁地坐起身，把枕头狠狠摔在地上。 陈打开手机，微信竟然没有一条新消息。他给那几个狐朋狗友发了一连串消息，也无人回复。 陈生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多待，匆匆穿好鞋子，打车前往常去的那家酒吧。 一进酒吧，陈生就愣住了，整个酒吧里全是男人，竟然连一个女性都没有！ 陈生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醒来之后好像就没有看见任何女的，就连退房时酒店的前台都是男的，当时陈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男性前台也不少。 陈生环顾四周，发现连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要知道，这家酒吧陈生常来，店里的侍应生和常客基本上都和他认识。 他随手拉住一个男人，“这个酒吧是转让了吗？怎么没有女的？” 那人奇怪地看了陈生一眼，“这家店都开好几年了。女的？这世界上只有男人，你怎么可能在酒吧里看见女人？你怎么不问怎么没看见元谋人。”起初他以为陈生在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但看陈生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陈生怔怔地松开手，听着那人骂了句“神经病”。 陈声没注意那人怪异的眼光，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酒店。 陈生放眼望去，大街上果然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性。 难道真的像那个声音说的，自己现在在一个系统里面？ 第2章 你身上好香 陈生的脑子乱成一团，这一切太过荒诞，他始终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对了，打电话！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第一个拨给了最近刚勾搭上的模特。 “嘟嘟嘟嘟……”，听筒里传来冗长的忙音，无人接听。 他不死心，又拨给上周在夜店认识的女生。同样的忙音，同样的无人应答。 陈生像疯了一样站在街口，机械地重复着拨号的动作。通讯录里的名字一个个划过，从暧昧对象到酒肉朋友，没有一通电话被接起。 难怪从醒来开始，他的手机就安静得可怕。 “操！”陈生终于崩溃，狠狠将手机砸向马路，屏幕的一角在撞击下碎裂。 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侧目，却无一人上前询问。原本要经过他身边的人，都默契地绕道而行。 陈生才不管这个破世界里面的人怎么看他，他现在只想赶紧从梦里醒来。 陈生发泄之后，心情好了一点，他深呼吸，不想在大街上傻站着。 陈生习惯性从袋里掏手机准备打车回家，才想起手机被他摔了，他的钱全部在手机里面。 陈生捡起地上的手机，只是屏幕碎了，还能用。 这一夜，陈生辗转难眠。他死死盯着天花板，期待着第二天醒来时，一切都能恢复原样。 然而第二天清晨，他迫不及待地解锁手机，看到的依然是空空如也的消息列表。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就在这时，微信公众号推送了一条就诊消息，提醒陈生务必于预约时间前取号候诊，过时号源作废。 陈生点开一看，原来是自己昨天预约的精神科。 昨天，陈生还不相信自己得了精神病，现在他倒希望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那样至少只是他自己疯了，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 距离预约时间不到半小时。 陈生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物是人非”。 他突然想到系统给他的“任务”。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男人，那人类怎么繁衍？难道男人真的能生孩子？ 陈生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头皮发麻，如果真是这样，那系统说的“生下108个儿子”...... “师傅，”他颤抖着问出租车司机，“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吗？” 司机从后视镜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不废话吗？男人不能生孩子，你是怎么来的？” 司机的语气理所当然，就像在陈生原来的世界里，有人问"女人是不是能生孩子"一样。 陈生彻底瘫软在后座上。 到达目的地时，司机看着“市精神病院”的牌子，又瞥了眼失魂落魄的陈生，恍然大悟般，一脚油门逃离了现场。 精神病医院不像一般的医院看病的人爆满，陈生进去大厅时只看见稀稀拉拉几个人。 估计真的有病的早就被关起来了，哪能像其他的医院到处乱晃。 陈生在自助机上把号取出来，按着上面的指引找到诊室。 一个男医生，看起来很和蔼。 “有什么问题？”医生温和地问。 陈生坐下，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陈生低头按了一下手机，亮屏显示现在是2018年7月15日8点32分时间和他原来的世界一致。 “今年是哪一年？” 精神病医生对这种问题见怪不怪，耐心回答，“2018年。” “这个世界......一直都没有女人吗？” “女人？”医生微微挑眉，“你是说史书上记载的那种生物？据说是存在过的，但可能早就灭绝了。” “为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历史学家都还没研究明白呢。” 陈生猛地前倾身体，双手撑在桌沿，“如果我说我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那个世界有男有女，你信吗？” 医生平静地注视着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想法的？” “不是产生想法！是事实！”陈生激动地纠正，“昨天醒来我就到了这里，还有个声音告诉我，必须完成系统任务才能回去！” “系统给了你什么任务？” 陈生尴尬地后仰，这个话题让他难以启齿，“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医生看了陈生一眼，“你之前也没有经历过很大的精神创伤？” “没有。” “小时候也没有吗？”医生没有放弃。 "你不相信我？"陈生猛地站起。 医生也站起身，语气依然平和，冷静分析，“目前来说的话，你说得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你可能存在人格解体或者精神分裂。你自己应该也不太相信你所说的话，不然你今天就不会自己过来。不过既然你说这种情况是昨天才开始的，说明还不算太严重。” “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了，我能怎么办！”陈生几乎崩溃。 “这样吧，”医生换了个角度，“既然你说任务不可能完成，短期内也无法回去，不如先试着适应这里的生活？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陈生明白了，医生根本不会相信他。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诊室。 接下来的三天，系统再未出现。陈生把自己关在家里，疯狂上网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 第三天，有人敲门，陈生点的外卖到了。 陈生像往常一样开门取餐，却听见外卖员突然说，“你身上好香。” “？”陈生莫名其妙，他根本没喷香水。 陈生接过外卖袋，顺手把门关上，结果下一秒，他被身后的人大力搂在了怀里。 “我靠！”陈生一个肘击挣脱，外卖盒摔了一地，“你他妈看清楚，我是男的！” 但外卖员像着了魔一样不断扑上来，鼻息粗重地重复，“你好香……” 香味？玛德，该不会是哪个鬼系统说的什么性激素吧，他自己怎么没闻到？ 陈生一边抵抗，一边艰难地退到门外。趁外卖员再次扑来的瞬间，他灵活地弯腰躲闪，迅速冲回屋内反锁了房门。 “砰砰砰——”门外传来疯狂的敲门声。 陈生用桌子抵住门，锁死所有门窗，拿起手机给物业打电话。 陈生自己闻不到香味，只能疯狂地往自己身上喷香水，企图把性激素的味道掩盖过去。 整整一瓶香奈儿被用完，他终于等来了物业。 “咚咚咚。”是物业在敲门，“先生，闹事的人已经被带走了。需要报警吗？”物业人员在门外问。 “不用了！”陈生不敢靠近门口，“我没事，你们走吧。” “好的，如果您有其他需求，随时拨打物业电话。” 门外恢复寂静。 “系统，出来！”陈生对着空气低吼。 “干嘛？”一个稚嫩的男孩声音响起，语气满是不耐烦。 陈生皱起眉头，“你是谁？”之前系统明明是冰冷的机械音，怎么出来了一个小屁孩的声音。 “废物，我就是系统啊。”男孩的声音充满嫌弃，“没见过系统更新吗？下次说不定又换声音了，大惊小怪。” 陈生强压怒火，“那个齐止，我要去哪里找？” “哼，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任务，又不是我的任务，你自己去找。”小孩语气充满了无所谓。 “我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出门！”陈生几乎崩溃，“一出去就会被那些男人生吞活剥！” “现在知道急了？给你三天时间你不珍惜，活该。”小孩冷哼一声，“你以为香水有用？性激素会越来越浓，很快就会飘出这个房子，把周围所有男人都引来。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陈生的语气软了一点，他试图和小孩讲道理，“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在家里等死，或者你能不能告诉我遮掩性激素的方法，这样我好歹还能出去找那个齐止。” 小孩不为所动，“你当我傻？告诉了你遮掩性激素的方法，你还会乖乖地去完成任务？” 陈生看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也没不好意思，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找到方法让自己身上的性激素消失。 系统当然知道陈生心里在想些什么，它冷笑一声，“陈生，你别徒劳挣扎了，性激素会随着时间而累积，气味也会更加浓郁，到那时，性激素的气味会穿过这个房子，把你周围的男人全部吸引过来。” 陈生脸色一变，他自己闻不到性激素的味道，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郁，更不知香水中逐渐渗出了一丝甜腻的味道，充满了**的气息。 陈生妥协一步，“至少给我点线索！” “老街。”系统丢下这两个字，再无声息。 第3章 齐止！ 老街在老城区，那片都是一些破旧的老房子，像一道尚未愈合的陈旧伤疤。低矮破败的房屋与远处林立的现代化高楼形成刺眼对比。住在那里的人鱼龙混杂，大多是社会最底层的那批人。 陈生在网上高价订购了几套能够隔离异味的防护服，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他特意在订单备注放在门口就行。 隔离服到了，但是陈生打算深夜再过去老街，现在大街上人太多了，陈生不敢保证这个隔离服的效果。而且老街的范围并不小，就这样光靠一个名字就想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费时又费力。 还好陈生虽然被送到了这个平行世界，但是他手机上的钱还在。 陈生在网上找到了所谓的“黑市”，花一万块钱找到了老街里一个叫齐止的人的信息。 齐止，男，17岁，辍学，孤儿，独居，住址老街步行大道106号6-1。 信息寥寥无几，照片上的少年面容清俊，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疏离和冷漠。 老街里同音的就只有这一个人，陈生仔细将这张脸刻入脑海。 凌晨一点，陈生驾驶保时捷从光鲜亮丽的都市核心区，缓缓驶入脏乱逼仄的老街。车轮碾过积水坑洼，溅起浑浊的水花。街道两旁堆满垃圾，腐臭气味即便隔着车窗和防护服都似乎能渗入鼻腔。昏暗角落里，能听见老鼠窸窣窜动的声响。 老街的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被时代遗忘的颓败感。 齐止住的那栋楼在最里面，保时捷开不进去，陈生只得把车停在外面，徒步深入。 刚下车，鞋底就传来令人不快的黏腻感，不知是谁吐掉的口香糖。陈生厌恶地皱眉，强忍洁癖，不再低头，快步向前。 本来在陈生的眼里，前面经过的那几栋楼就不是给人住的，但是眼前的这楼栋比沿途所见更加破败，墙体斑驳剥落，单元门锈蚀得只剩几根扭曲的铁管，楼梯口被各种破烂堵塞，几乎无法通行。 陈生小心避开楼道里堆积的杂物和垂挂的蛛网，摸黑上到顶楼。 玛德，这一层的破门就没有一个门上面有门牌号。 一层楼有四个门，鬼知道哪个门是6-1。 陈生失去耐心，也不管现在是深夜几点，抬脚狠狠踹向最近的那扇铁皮门，铁皮抖动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楼道，陈生等了几秒，无人应答。 又是几脚，力道更重，响声震天，门板上被踹出一个浅坑，里面却依旧死寂。 玛德，里面的人是死了吗！ 陈生发泄一样在那扇破门上踹了好几脚，齐止家的门被他踹出了一个不小的凹陷。 旁边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敲你爹呀！大半夜不睡觉，找死啊？！”旁边一扇门猛地拉开，一个光着膀子、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吼道。 男人正睡得打呼噜就被一连串噪音吵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陈生透过防护面罩，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男人彻底睁开眼，看清眼前这个一身纯白、身形高大的“怪人”时，吓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惊恐大叫，“鬼啊！”随即“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这么大的动静，齐止家的门也没有打开，看来他没在家。 陈生不知道他多久回来，更不想在这里傻站着。他回到了车上，齐止回家肯定会经过这里。 陈生把座椅放平，躺在上面守株待兔。 天微微亮的时候，陈生被一声脆响惊醒，右侧车窗玻璃被砸出一道放射状裂纹。 车外站着两个醉醺醺的混混，其中一个手里还掂着半截啤酒瓶，另一个正挑衅地看着他。 陈生火气上来，推门下车，指着地上的碎酒瓶冷声问，“谁干的？” 两个混混不怕反笑，“是你爷爷我，怎么样？”持瓶的混混嚣张道。 “不怎么样。”陈生话音未落，一脚已将那人踹翻在地。 “草你爹。”另一名混混见状，挥拳冲来。 陈生侧身闪避，格挡，反击，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对方脸上，那人顿时眼窝青肿，痛呼出声。 先前被踹倒的混混爬起身，竟掏出一把折叠刀，再次扑来。寒光一闪，陈生虽及时躲开，但手臂处的防护服被划开一道长口子。 一丝甜腻的气息瞬间逸出。 “什么香味？”两个混混的动作同时僵住，脸上迅速涌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变得浑浊而贪婪，直勾勾地盯住陈生，如同饿狼见到了血肉。 糟糕！性激素的味道泄露了！ 陈生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转身钻回车内，迅速锁死车门。不顾车外两人疯狂的拍打，他一脚油门，保时捷轰鸣着冲了出去。 拐过两个街角，确认甩掉了麻烦，陈生才减缓车速。他心有余悸，如果刚才街上人多，后果不堪设想。 陈生的车子经过一家便利店，一个清瘦的身影与他擦身而过。 陈生瞳孔一缩，急刹停车。 是齐止！ 陈生不敢下车，只能降下一点车窗，冲着那人大喊，“齐止！” 那身影微微一顿，却并未停留，继续前行。 “操！”陈生低骂一声，无奈地捶了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鸣响。他迅速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立刻推门下车，快步追上齐止，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臂。 “跟我走，有事跟你说！”陈生语气焦急，试图将齐止往车上拉。 齐止看似清瘦，力气却出乎意料地大，他猛地甩开陈生的手，眼神冰冷如霜，“别动手动脚，有事说事。” “来不及，我们到车上慢慢说。”万一过来一个人那就乱套了。 “来不及解释！上车再说！你看我像开保时捷骗人的吗？”陈生指向自己的车，见齐止仍无动于衷，又急中生智补充道，“不让你白跑，上车谈一小时，我给你一千块！” 听到钱，齐止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他最缺的就是钱。他没有再拒绝，沉默地跟着陈生上了车。 车门一关，陈生立刻锁死全部车窗。 齐止眼神瞬间警惕，“你干什么？” “别误会。”陈生一边发动车子驶离，一边解释，“情况特殊，我身上有种气味，不能外泄。”他忽然想到什么，惊疑地看向齐止，“你没闻到我身上的味道？” 齐止皱眉，吸了吸鼻子，除了车内香氛，别无他味。 陈生看他反应，立刻明白，玛德，这玩意竟然只能其他人才能闻到。 “操！”他低骂一声，强迫自己冷静，“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可能觉得荒谬，但句句属实。”他将自己如何来到这个世界，如何被系统绑定，以及那个匪夷所思的任务——必须与齐止生下108个儿子才能返回原世界，和盘托出。 说到任务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总之，情况就是这样，我现在迫切需要你的帮助。” 陈述完毕时，车子也刚好驶入陈生家中的车库。 齐止全程面无表情，内心早已认定陈生是妄想症患者。他只想尽快拿到报酬离开。 “转账，一千。”他冷冷亮出收款码。 陈生没有犹豫，拿起自己手机直接把一千块钱转了过去。 看到到账信息，齐止脸色稍霁，伸手就去开车门，“你不该找我，该去找医生。” 陈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齐止感到生疼，“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齐止试图挣脱未果，声音更冷，“是你说的，没一句像真的。” “好！”陈生盯着他，目光锐利，“我证明给你看。” 他松开手，也下了车。恰在此时，电梯门打开，一个男人低头看着手机走出来。 陈生眼神一凛，迅速贴近齐止，几乎将大半个身子藏在他背后。 齐止正不明所以，却见那路过的男人猛地抬起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眼神瞬间变得狂热，直勾勾地望向陈生所在的方向，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好香……”男人喃喃着，竟失魂落魄地扑了过来！ 齐止下意识拉着陈生后退一步。 陈生这次却主动迎上，一把将那陷入迷乱的男人推开，趁其踉跄之际，迅速拉着齐止冲进刚刚关闭的电梯，并按下了楼层键。 电梯门合拢，将外面那个仍在躁动的男人隔绝。 “现在，你信了吗？”陈生靠在电梯壁上，喘着气看向齐止，额角渗出细汗。 齐止的胸口微微起伏，刚才那一幕冲击力太强。他沉默片刻，依旧保持着一丝怀疑，“如果……是你们合伙演的呢？” “现在相信我身上有性激素了吧？”陈生转过头看着齐止。 齐止也看着他，“如果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呢？” 陈生简直气结，冷笑一声，“我编造这么离奇的故事，费这么大周章，合伙骗你？图什么？图你这身地摊货，还是图你一无所有？”他的目光扫过齐止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我随便一双袜子都比你全身行头贵！如果你还不信，我们现在就上街，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你看看会有多少人‘配合’我表演！你总不会认为，满大街的人都是我请的演员吧？” 齐止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陈生的话像重锤敲击着他的认知。车库那个男人癫狂迷乱的神情不似作假，那瞬间爆发的原始**几乎凝成实质。他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内心天人交战。半晌，他终于抬眼，直视陈生，声音低沉而清晰，“好，我暂时相信你。” 第4章 达成协议 陈生带着齐止进了自己家，厚重的窗帘将所有的窗户严密遮蔽，明明是大白天却一片漆黑。 “啪”的一声轻响，陈生按亮了客厅的水晶吊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齐止微微眯起了眼。陈生这才脱下那件已经破损的防护服，露出了真容。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深刻，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 “躲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陈生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系统警告过我，这该死的激素会越来越浓，迟早会穿透墙壁，把外面那些男人都引来。” “你说的这个系统，它在哪？”齐止问陈生。 陈生无奈地摇头，“我不知道它在哪里，甚至不确定它是什么。我只能听见它的声音，像个幽灵。它偶尔会出现，但大多数时候无影无踪。” 齐止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人，他直截了当地问，“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陈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找到齐止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其实毫无头绪。系统的任务荒诞至极，在有限的生命里生下108个孩子，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我回去，至少也要先想办法把我的身上的性激素消灭掉或者掩盖住它的味道。”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齐止转身欲走，这件事归根到底是陈生的事，和他并没有实质的利害关系。 “等等！”陈生立刻拦住他，“你不能走。既然系统指定了你，说明你绝对是关键。这件事已经和你脱不了干系了。” 先不说齐止目前能不能帮上他忙，至少齐止在这，陈生感觉自己不是孤身一人面对这个荒诞的世界，而且齐止一定是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关键人物，陈生不可能放齐止离开。 “让开，我还要工作。”齐止语气冰冷。 “你把工作辞了，我给你开双倍工资，包吃包住，你留在我这里帮我，怎么样？”陈生企图用金钱收买齐止。 齐止停下动作，审视地看着他，似乎在权衡利弊。半晌，他开口道，“可以。但我要预付一个月工资。” “没问题！”翻倍后直接转账，他问了齐止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当场就乘以2把钱给齐止转了过去。 “这下可以安心在我这里待着了吧？”陈生瘫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我这公寓，总比你那破房子舒服多了。” 齐止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问，“我睡哪？”齐止上了一晚上夜班，连续工作18小时，又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他的疲惫已经到达顶点。 陈生指了指自己卧室旁边的那个房子，“那是客卧，里面什么都有。” 齐止径直走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顺手将换下的衣物洗净拧干，晾在浴室里，然后赤身躺上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陈生也回到自己卧室。他试探性地呼唤系统，希望能获取更多信息，但房间里只有一片死寂。 “妈的！”他烦躁地倒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齐止是被饥饿唤醒的。他走出房间，客厅空无一人，厨房更是整洁得如同样板间。打开冰箱，里面只有矿泉水和各式酒水，连一点食物残渣都找不到。 他敲响了陈生的房门。 陈生后面也睡着了，他听见敲门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怎么了？” 齐止声音平静，“我饿了。” 陈生拿起手机一看，好家伙，晚上7点，睡了一天了。 陈生打开床头的灯，“你直接进来吧。” 齐止打开门，走了进去，看见陈生光着膀子从床上坐起了身，露出了一片健壮饱满的胸肌。 陈生把手机扔给他，“想吃什么自己点，我付钱。” 齐止看了一眼外卖页面，随便点进去一家，选了几样菜。 陈生接过手机，看齐止点了五碗米饭，但就点了两碗炒菜，其中一个还是青菜，“给我省钱？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放心，你吃不穷我。”说着，陈生又往购物车里面选了四碗肉菜，两碗青菜，两瓶饮料，再给自己加了两碗米饭。 陈生依旧备注放到门口就行。 外卖到了，听到外卖员的脚步声远去，陈生进到自己卧室，“你出去把饭拿进来。”说完，陈生把卧室门关上。 齐止拿进来把门关好之后，陈生才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 “玛德。这种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陈生咒骂了一声。 齐止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 “快吃吧。”陈生在他对面坐下，“你多久没吃饭了？” “昨天夜班前吃了个面包。”齐止一天打三份工，下午在游乐场扮演人偶，晚上在便利店看店，还有一份工作是在网上帮人打段位，不过这个时间不固定，有单了就接一下。 “你还挺拼命，你家不是就你一个人吗？怎么拼命干嘛？”要是陈生是齐止，他肯定天天在外面混吃等死，反正都这种条件了不饿着就行，那么拼命干嘛。 齐止拿筷子的手一顿，眼神锐利地看向他，“你调查我？” “不然怎么找到你？”陈生毫不心虚，理直气壮道，“我总不能一个个在大街上问吧？再说，我也没调查你什么**，就只查了你的基本信息。”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了餐桌。 “我就待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齐止不想在沙发上傻坐着。 “目前是这样。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别离开就行。” 既然没有事情，齐止回到自己的房间，开黑挣外快。 陈生则继续沉迷网络，试图从海量信息中找到解决问题的线索。他在搜索框输入“性激素”，翻遍了所有的网页也没有查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又尝试搜索“掩盖体味的药物”，结果搜出来一堆治疗狐臭的广告。 玛德，陈生就不信邪，他开始搜索一个人一辈子能不能生下108个儿子，答案显示一个人一辈子可能和108个人生下108个儿子，但绝无可能亲自生下108个孩子，除非他是一头公猪，世界上最能生的公猪一辈子可以生300多头猪仔。 陈生绝望地叹了口气。经过这几天的信息轰炸，他对这个世界的男性生子现象已经见怪不怪，甚至开始被迫接受这个设定。 晚饭时，他忍不住问齐止，“你们这里，真的都是男人生孩子？” 齐止现在已经习惯了陈生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他不答反问，“你在这个世界见到过女人吗？” “那你也能生？”陈生好奇地看着齐止。 “那你……也能生？”陈生好奇地打量他。 齐止沉默地看着他。 陈生继续脑洞大开，“如果每个男人都能生孩子，那两个人岂不是可以互相给对方生？那生出来的孩子，算是同父同母，还是同父异母或者异父异母？”想到那个混乱的画面，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齐止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生育。每个人天生具备生育和使他人生育的潜能，但青春期发育会导向不同方向，一部分人生育能力进化，可以怀孕生子。另一部分人使他人生育的能力进化，通常自己无法怀孕。” 陈生听得一头雾水，“啊，这怎么区分，你怎么知道自己哪个能力退化了，哪个能力进化了？” “医院检测，每个公民16周岁就可以去医院免费检测，像测血型一样。” “你现在已经17了，你应该早就去检测过了吧，你是什么？”如陈生紧张地问。如果齐止属于不能让人怀孕的那类，系统的任务就彻底无解了。 “我是后者。”也就是说，齐止退化的是生育能力。 陈生早该猜到的，不然系统也不会选中齐止。 “这个检测必须去医院吗？能不能自己在家做？”陈生是用自己的身体穿到这个世界的，所以他的身体应该还是之前一样，是个正常的男性。但是他不确定系统有没有搞鬼，毕竟它都能把自己搞到这来了，不过最近陈生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什么变化。 “需要借助医院仪器，自己在家做不了。” 陈生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好吧，明天你陪我去趟医院。”他必须弄清楚自己的身体在这个世界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5章 第一次 第二天，陈生迫不得已又穿上了那套奇怪的隔离服。 安全起见，陈生选择的是一家私立医院，这里收费高，人少。本来医院里面也没几个人，他们见到陈生这身打扮，都下意识地挪远了些，眼神里写满戒备，估计以为他有什么传染病。 等电梯时，陈生目睹了颠覆他认知的一幕，一个腹部隆起的年轻男子在伴侣的搀扶下缓步走来，两人低声交谈着， “宝宝的发育状况很好，医生说预产期就在下下周了。” “嗯，这期间还是要小心，从明天开始我就向公司申请休产假，之后都在家陪着你。” 陈生看着他们二人，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科幻片，偏偏周围人都习以为常，只有陈生的眼睛一直注视在刚刚那个孕夫圆滚滚的肚子上。 “别看了。”齐止冷冰冰地提醒他，“如果你想被当成变态抓起来的话。” 陈生这才收回视线，看着齐止淡定的脸色，压低声音感慨，“你们这个世界太魔幻了，玛德，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男的怀孕，这要是在我们那个世界早就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研究了。” 诊室内，医生对陈生的装扮皱起眉头，“你穿成这样怎么检测？” “啊，上面不是只说了不能佩戴金属，没说衣服不能穿太厚呀，我这衣服是聚脂钎维的，对检测应该没有什么影响。”陈生手指指了指墙上粘贴的检测注意事项。 医生解释，“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这穿得也太严实了，全身上下一点也没露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对你的检测结果产生影响。” “没事，做吧。”陈生主动躺进检测仪器里。 检测过程很快，就一两分钟，但是报告要下午才能出来，好在检测结果可以在手机系统上查找。 临走时医生又特意叮嘱了一下，“检测结果上面会显示是否异常，如果结果是异常的话，你还得再来一次医院。” 陈生应下。 检测完，两人没有在外面逗留，直接回家。 陈生脱隔离服的时候，齐止不经意地靠近陈生，鼻子嗅了嗅，还是没有闻到陈生说的性激素的味道，陈生身上只有一点上次残留的香水味。 下午的时候，陈生反复打开手机里的医院系统页面，检测报告还没出来。 下午三点，报告终于弹出。上面显示陈生的F值超过95%，R值低于5%，具备高生育能力，缺乏生殖能力。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本次检测结果无异常” “操！” 陈生猛地将手机砸向地面。 齐止闻声走出房间，看见手机屏幕已碎裂成蛛网。陈生像困兽般在客厅踱步，最后颓然倒在沙发上，双手深深插进发间。 陈生还是觉得不解气，他把沙发上的抱枕往地上掷。 齐止既没有上前安慰陈生，也没有捡起地上的东西，他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着陈生挣扎。 陈生掩着脸，仰面躺倒在沙发上，对着空气低吼，“玛德，为什么偏偏是我！那个女人和孩子又不是我害死的！”愤怒的吼声从陈生的喉咙里逸出，像是向上天怨恨对他的不公。 “陈生，你还是不知悔改。”系统出现了，这一次又恢复了一开始冷冰冰的机械音。 “去你妈的悔改！”陈生猛地抬头，“我是渣了点，但是我逼她们和我上床的吗？凭什么把屎盆子全部扣到我的头上！” 系统不欲与陈生多辩，只发出最后通牒，“陈生，又过了三天，你的性激素浓度已达临界值，明天就算是你穿着隔离服躲在家里也没用了，性激素会穿透所有的防护让附近的人闻到，使他们对你产生**。你要抑制性激素就必须尽快和指定对象发生关系，完成任务。” 陈生把头转向了齐止，目光深沉。 齐止刚刚看到陈生突然对着空气说话，以为他被刺激过度，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后面才反应过来，陈生可能在和那个所谓的“系统”对话。 齐止直视陈生的眼睛，“它和你说了什么？” “它说，明天我身上性激素的气味就会突破所有的障碍，被周围人闻到。” 至于被闻到的后果，陈生不说齐止也了解。 陈生的喉咙像是被巨石堵住，他艰难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只有我和你发生关系才可以抑制性激素。”，客厅里沉默片刻，陈生闭上眼睛，“齐止，你愿意吗，我给你钱。” 陈生不知道自己希望齐止说出哪个答案。 短暂的沉默后，齐止平静地回答，“可以。”齐止一开始从选择留下的那一刻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不是一个贞洁烈男，更何况他从小就明白，钱比许多东西重要多了。 陈生睁开眼睛，他破釜沉舟地说，“好，就现在吧，你去洗澡，洗完澡来我的房间。” 齐止听话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陈生喜欢乱玩，但是他从来没有和男人搞过。 陈生从网上随便找了个视频，在浴室的时候学着视频里的人把前戏做好。 热水冲刷身体，透过镜子，陈生不小心看见了现在的动作，他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齐止敲门的时候，陈生的上半身还抵在洗漱台上。 “等一下！”陈生快速弄了几下，冲水慌乱地裹上浴巾。 陈生打开门，齐止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皮肤和头发上还带着湿气。这时陈生才注意到，齐止竟比他还要高出些许。 他沉默地转身趴上床，扯开浴巾将脸埋进枕头，“来吧。” 齐止的视线放在了陈生的身体上。 陈生和很多人肌肤相贴过，但是齐止靠近他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颤抖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心像一片树叶遇见了一阵秋风，莫名其妙地忽上忽下。 陈生想起刚刚在视频里面看到的画面，忍不住瑟缩。 齐止的动作意外地温柔，但陈生还是疼得绷紧了脊背。 结束后，陈生的宽阔的背肌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两个腰窝处被勒出了青痕，这是刚刚为了压制陈生的反抗而留下的印记。 “你回去吧。”结束后，陈生的脸还埋在枕头里面，始终没有抬头。 齐止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退出了陈生的房间。 等齐止走后，他才缓缓起身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洗不去那份异样感。 陈生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忘记问系统做一次可以让性激素消失多久，还有，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身上的性激素到底消失了没有。 陈生来不及多想，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陈生在久违的安宁中醒来。除了身后隐秘的胀痛，那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似乎暂时消退。 齐止起得比陈生早，桌上摆了几个常见的早餐塑料袋。 “你出去了？”陈生习惯性地一屁股坐下，脸色扭曲，md，屁股痛死了。 “嗯，出去买早餐。”齐止自然发现了他的脸色变化，他没有多嘴。 “我等下也要出去试试性激素的气味消失了没有，md，为什么我和你都闻不到那怪味！” 陈生没敢走远，齐止跟着他，两人就在小区里面晃悠，一个老大爷在健身，陈生凑过去，老大爷没有任何反应，后面路过了一个青年，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陈生呼了一口气，“看来味道目前是消失了。” 但是总不能之后都靠这个来消除性激素的气味吧？ 陈生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系统出来，我要问问你这一次性激素会消失多久。” “三天。” “这么短？除了□□有没有其他方法消除性激素。” “性激素无法被消除，只能被抑制，你怀孕期间性激素会被抑制，但是分娩之后，性激素将重新释放。” 下午，学校那边打来了电话，通知陈生参加考试，陈生已经缺考了两门考试，如果再次缺考，将做退学处理。 陈生明明在学校找了个人把自己这一学期的上课和考试都包了，没想到出现了这种情况。 陈生这才想起，那个世界的联系方式全部失效，连代考的人都联系不上。 陈生没办法，只能自己准备参加这周五的考试。 他翻遍公寓也找不到一本教材，甚至登上教务系统之后才知道周五要考的是什么科目，管理学，服了，他根本就没学过。 陈生发现指望自己就是一个错误，他沉思片刻，再次拿起手机。既然无法依靠自己，那就继续用金钱解决问题。他在网上联系了新的替考。 第6章 我请客，随便喝！ 陈生在客厅里焦头烂额，齐止却显得格外平静，他现在每天唯一的事就是接游戏代打的单子。 齐止技术出众，在代打圈内小有名气，每天找他陪打和刷段位的人不少。 “我准备回学校读书。”这天晚上，齐止突然对陈生说。 陈生很震惊，他以为齐止辍学是因为他和那种底层的小混混一样，不爱读书，没想到他成绩竟然还可以。 “行啊，你去哪上学？” “十二中。” 就在这附近没多远，“那你还是住我这呗，还能给你省不少住宿费，早上和晚上也能在我这里吃。”其实，陈生倒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心，只是做一次爱只能维持三天，如果齐止住校的话，难道他要每隔三天打电话叫齐止从宿舍回来搞自己吗，想到这种可能，陈生的脸就黑了。 齐止不管陈生出于什么目的，能省钱，他自然答应。 就这样，齐止现在每天都去上学，而陈生就待在家里，这个世界只有男的，他也没有地方再像以前一样到处泡妞。 第三天晚上，陈生把齐止叫到自己的房间。 “系统说，做一次只能维持三天。陈生顿了顿，语气略显尴尬，“所以我们需要每隔三天做一次。” 齐止没想到频率这么高，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陈生见状连忙补充：“我会加钱，而且只做一次就好！” “转过去吧。”齐止解开裤扣。 陈生早已像上次一样洗过澡，他顺从地转身，褪下浴巾。 这一次的过程比上次漫长。陈生能清晰地感受到齐止的每一个动作，那种被填满的感觉让他既难堪又莫名战栗。中途，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震惊不已，难怪每次他都感觉快要被撕裂。 齐止退出后，陈生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待齐止离开，陈生抽了几张纸胡乱擦拭着下身，自嘲地笑了笑，他现在和那些夜场里上赶着送上来找c的男女有什么区别？ 这些日子陈生无所事事，每次被齐止折腾完后，更是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某一天他结账的时候，才惊觉卡里只剩几万块钱了。 陈生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他爸虽然不怎么关心他，但是每个月的钱都会按时地打在他的卡上，因此，陈生从来没有为钱的事发愁过。 现在断了经济来源，这几万元根本撑不了多久，他必须想办法赚钱，否则连“包养”齐止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找工作？那是不可能的，不是说陈生把自己当大少爷，而是他屁都不会，好一点的公司估计连面试那一关都过不去，更何况那点死公司怎么可能支撑起陈生的花销。 创业？兜里就几万块钱，哪个创业项目就需要这么点资金？ 陈生思来想去，决定开个酒吧。毕竟他常年混迹夜场，对酒水还算在行。 无奈之下，陈生把自己的保时捷卖了，好歹凑了笔钱出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生早出晚归，忙着选址、谈合同、找供货商，最终选址在大学城，这边大学生多，商业繁荣。 后面店里又要开始装修，陈生整天早出晚归，齐止虽然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很少能碰上面。 直到又一个第三天的晚上，陈生提前回家洗好澡，给齐止发消息却迟迟没有回复。 陈生等得不耐烦，他直接推开齐止的房门，意外地看到对方正在写作业，好家伙，他怎么看着齐止写作业这么违和。 齐止的脸转了过来，依旧是冷冰冰的，一点也没有被包养的自觉。 “怎么了？” 陈生言简意赅，“上床。” 齐止站起身，“去你房间。” 陈生依旧背对着齐止躺在床上。 他们两个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之间却没有一点旖旎的氛围，像例行了事一般。 突然，陈生的脊背猛地弓起，像一条濒死时拼命拱出水面的鱼，他的唇间溢出了一声难耐的惊呼。 齐止停了下来。 “怎么不动了？”陈生转过头问，声音带着特有的沙哑。 齐止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角度。 陈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种体验，此刻他就像一个困兽，在床单上无力地挣扎，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结束后，陈生的腰软、腿软、全身上下都是软的。 齐止看着他迷离的双眼和身后的狼藉，将他打横抱起。 “干什么！”突然的腾空让陈生下意识地抓住陈生的手臂。 “给你洗澡。” 公寓里没有浴缸，齐止把陈生放在淋浴间地上，一手扶着他的腰防止滑倒。陈生的手撑在洗漱台上。 齐止的动作很仔细，将陈生上下下冲洗干净。陈生的身材很好，肌肉匀称，肤色健康，除了臀部的痕迹，身上再无其他印记。 把陈生送回床上后，齐止就回了自己房间，他的T恤在帮陈生洗澡时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酒吧的筹备工作持续了一个多月，终于在下个月正式开业。开业那天，除了基本的促销活动，陈生还招揽了不少帅哥过来暖场，就连酒吧里的调酒师、服务员都是俊男靓仔，事实证明，就算这个世界的人也是看脸，陈生的酒吧开业之后凭借着高颜值店员在网上小火了一把，加上周围都是爱凑热闹的大学生，酒吧一到晚上基本上场场爆满。 陈生还在各个平台开通了酒吧的运营账号，经常发布一些有格调的视频吸引人流。 刚开始，陈生看着酒吧里满屋子的男人，总感觉自己开的是一个gay吧，整个酒吧就没有一个女人，陈生和他们喝酒就像和兄弟喝酒一样，没有一点乐趣。 但人逢喜事精神爽，陈生这几天都待在酒吧里，也算是恢复了以前花花公子的形象，流连于不同的酒局之间。 这晚，陈生刚陪几桌客人喝了几杯，走出酒吧透气时，恰巧撞见齐止和几个男同学正要进来。 齐止刚到这个班的时候独来独往，又冷言冷语，女生不敢和他搭话，男生不屑和他这种“装货”玩在一起。 直到某天，班里的男生讨论游戏的时候，一个富二代说想花钱找个代打，问大家有没有靠谱的推荐，价钱不是问题。 这个时候，齐止淡淡说了句，“我可以” 那几个本来聊得很欢的男生齐刷刷地看着齐止，鸦雀无声，还是那个要找代打的富二代先反应过来，他挑眉道，“兄弟，真可以？你打的怎么样？” 齐止直接把自己的账号告诉了那个富二代。 “我靠，兄弟，这真是你的账号？你这么牛！”富二代看着他的账号等级不敢相信。 其他的同学也凑过去看他的账号，一个个开始对齐止刮目相看。 齐止面色毫无变化，只是问，“要代打吗？” “要要要，价钱随便你定！” 不愧是富二代，其他没有，就是钱多，齐止帮他刷了好几个段位上去，他不仅把说好的钱结了，还囔囔着要请齐止吃饭。 齐止本来不想来的，但是那个富二代实在太缠人，丝毫没有被齐止的冷漠吓退，一下课就到齐止的座位上来“三顾茅庐”，说要带齐止出去大吃一顿，齐止被他磨得没办法，终于松口了。 没想到吃完饭，几个人又不想回家，想到新开的酒吧见识见识，齐止有时候在家听到陈生打电话，知道他最近在准备创业，打算开一家酒吧，但是不知道他酒吧的名字，没想到就这么巧刚好碰上了。 微醺的陈生见到齐止，挑眉笑道，“呦，来泡妞？我请客，随便喝！” 齐止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皱眉上前扶住他。陈生顺势倒进他怀里，醉醺醺地问，“怎么？专程来接我的？” 齐止没有说话。 “你们认识？他是你哥？”旁边的富二代同学好奇地问。 陈生听到“哥”这个称呼，乐呵呵地接话，“对，我是齐止他哥！你们是他同学？这个酒吧是我开的，今晚我请客，以后常来啊！” 同学们面面相觑，既然齐止有个开酒吧的哥哥，为什么还要接代打赚钱？ 不过大家都知趣地没有问出来，纷纷感谢陈生请他们喝酒。 “谢什么，你们……都是齐止同学，要谢就谢齐止！” 齐止见陈生醉得厉害，对其他几个人说，“我先送他回去。” 说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将陈生打横抱起。 醉酒的陈生非但不反抗，反而觉得新鲜，傻笑着问，“你看起来比我还瘦，怎么抱得动我？” 齐止冷哼一声，“你还没有两袋水泥重。” 齐止之前为了挣学费，暑假的时候在附近的工地里扛过水泥，每袋一百斤，忙起来时一次要扛两袋。相比之下，怀里的陈生确实轻得很。 第7章 你，是不是怀孕了？ 齐止抱着醉醺醺的陈生走在夜色里。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走得很稳，怀中的陈生因为酒精作用睡得昏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 回到家，齐止轻轻将陈生放在沙发上。等他洗完澡出来，陈生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睡得正熟。 “洗澡上床。”齐止推了推他。 陈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上床？今天星期几？” “星期二。” “那明天才到做的时间...”陈生不满地咕哝着，翻了个身又要睡去。 齐止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不再管他，从卧室拿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便关灯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清晨，齐止起床去上学的动静都没能吵醒陈生。客厅窗帘大开，直到阳光照在脸上，陈生才悠悠转醒。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他浑身酸痛，小腹还隐隐传来下坠感。 这天陈生破天荒地没去酒吧，在家躺了一整天。晚上齐止回来时，他还在床上躺着。 最近一个月，陈生都很少在家吃饭，更别说履行他之前包吃包住的诺言，他压根就忘了，自己没在家，齐止吃什么的问题。 齐止也没有主动和他提及，早上的时候，齐止就在路上买了两个包子，中午吃学校食堂，晚上就煮点挂面应付。 陈生起床时，齐止正在厨房里煮挂面。 陈生凑上去一看，清汤寡水，白水煮面，别说蛋了，就连片青菜都没看见。 陈生皱了皱眉头，“你晚上就吃这个？” 齐止没回答，陈生又嘀咕了一声，“难怪这么瘦。” “行了，别煮你那破面了，我点外卖。” 他直接关掉火，点了外卖，又给齐止转了几千块钱，“以后我不在家你就点外卖，别省着。” 陈生揉着小腹在沙发上躺下，“玛德，这几天喝酒喝太多，我肚子痛一天了。”陈生的小腹今天一直有种隐隐的下坠感，微痛但是很难受。 陈生把拖鞋甩掉，躺缩在沙发上。 齐止给他洗了个杯子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喝点热水。” “我又不是女人，喝什么热水。”陈生嘴上嫌弃，却还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外卖到了，陈生只喝了点汤就回房休息。临走前嘱咐齐止把饭菜吃完。 陈生躺了一会，想起来今天又到了约定的时间，不做又不行，他磨磨蹭蹭地去浴室洗了个澡，把齐止叫进房间。 因为肚子不舒服，他这次选择了正面躺着的姿势。 陈生眼睁睁地看着齐止向自己靠近，两人视线相交。 当齐止进入时，陈生不自觉地往下看，视线却被隆起的被子挡住。他只能看见齐止低垂的头，和那双始终平静无波的眼睛。 齐止进去的时候，陈生的眼睛忍不住往下面看，但是他的视线被突起的被子挡住了。他只能看见齐止低垂着的头。 齐止抬起他的一条腿。 即使是下面那个，陈生也不想在床上示弱。 但这次陈生的手紧紧地捂着肚子，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慢一点。” 齐止狠狠地盯着陈生的脸，终究还是慢了下来，他的手抚上陈生的小腹，“还痛？” “有点坠。”陈生闷哼。 这一晚格外漫长，陈生想叫齐止快点结束，但是太快了他又受不了，两个人只能这样不上不下地磨着。 陈生心里想着，不是说初哥都很快吗，齐止这才开荤多久，怎么这么持久。 后面，齐止发泄出来的时候，陈生全身出了一层细汗。 齐止抱着陈生去洗澡时，注意到他的小腹似乎比平时更鼓了些。 第二天，陈生起来的时候，肚子总算不痛了，他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去酒店看看情况，顺便清点一下店里的酒水。 陈生今天没敢喝酒，从酒吧回来的时候还早，齐止又在厨房里做什么东西。 陈生闻到了一股肉味，他过去一看，是一锅软烂的红烧肉。 “唔”，陈生突然一阵反胃，干呕起来。 齐止皱了皱眉头，快速地抽了几张纸递给陈生。 “你怎么了？” 陈生捂着自己的肚子，难受地哼唧，“玛德，我也不知道啊，一闻到这股肉味就恶心。我靠了。” 红烧肉还在灶上焖着，那股浓郁的味道直往陈生的鼻腔里面钻，让陈生又干呕了一下。 齐止关紧厨房门，陈生捂着肚子在沙发上坐下。 齐止的表**言难止。 陈生本来就心情不好，他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 齐止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怀孕了？” “你TM有病吧，我一个大男人怀什么孕！”话音刚落，陈生自己也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止，“我靠，玛德，我不会真的那个了吧，我草！” “我出去买个验孕棒。”齐止匆忙出门。 陈生掀起自己的衣服，他的肚子坐着时确实有点隆起，陈生赶紧站起来，那个鼓起的地方又下去了一点，陈生拼命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最近酒喝得太多了，没吃什么东西，胃里不舒服才会吐出来，一定不是那个原因。 齐止很快回来，他拆开包装把验孕棒递给陈生，“你试试。” 陈生看了他一眼，拿起验孕棒就进了厕所，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 没两秒，陈生又把门打开了，他一脸烦躁的说，“这TM怎么测啊。” 齐止把手上的说明书递给他。 陈生接过，又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陈生坐在马桶上等结果，齐止的身影映在玻璃门上。 几分钟后，他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久久不能回神。 齐止等了很久陈生还没出来，他敲了敲门。 没反应。 齐止又敲了几下，他的嗓音低沉，“你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陈生打开门，看了齐止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去医院。” 说完，陈生就错开齐止走了出去。 齐止赶紧跟上他，心里大概知道了结果。 妇科门诊全是男性，连护士也不例外，陈生看到这个场景只觉得操蛋。 检查结果要等一个多小时，两人沉默地坐在长椅上。 取了报告，陈生没看，直接拿着报告去找医生。 “恭喜，已经一个多月了。”男医生看着报告，眉头微皱，“不过孕酮太低，容易流产，需要开些保胎药。” 医生开了药单，又递来一本孕期注意事项手册。齐止接过单子和手册，陈生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生行尸走肉一般跟在齐止的后面。 齐止让陈生坐在大厅，自己上二楼缴费取药。 陈生坐在大厅发呆，听见周围的男人若无其事、兴致勃勃地讨论自己的怀孕状况，他整个人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割裂感，他甚至怀疑之前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只是他幻想的一场梦境。 齐止取完药回来，看见陈生迷茫地坐在人群中，与周围格格不入。他叫了陈生一声，陈生回过神，站起身，朝齐止走过去。 回家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言。夜色笼罩着车窗，也掩盖了他们各异的神色。 厨房里的菜还在锅里，“你想吃什么？” “粥吧，家里有咸菜吗？”陈生实在没有心情，但是肚子又确实饿得慌。 光吃粥没营养，毕竟陈生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齐止把猪肉腌制了一下，去掉猪肉腥味了，等粥快煮好的时候，切成肉沫放进锅里。 家里没有咸菜，但是有包菜，齐止做了一个手撕包菜。 做好之后，齐止乘了两碗粥，和包菜一起端到客厅茶几。 齐止的手艺看起来很唬人，但也就是能吃，陈生把两碗粥喝完之后就吃不下了。 放下碗筷，陈生决定回房找系统问个清楚。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他还没想好。他无法接受自己怀孕生子，但系统说过，怀孕能抑制他体内的信息素，而且必须生下108个孩子才能回去。 第8章 酒吧闹事 系统很快便有了回应，这一次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温和而沉稳，比起之前冷冰冰的机器人和恶劣的小孩显得可靠许多。 “你说要生下108个儿子才能回去，可我这辈子都根本不可能完成。”陈生压抑着怒火，“你们是不是在耍我？” 老者轻笑，“你忘了这是个平行世界吗？这里的时间流速比你原来的世界慢十倍。你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任务。” 陈生冷笑，“你觉得我会为了回去，像个傻子一样不停地生孩子？” 这个世界除了没有女人，和之前那个世界也没有很大的不同，他现在已经在这里创业，这辈子待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不可以，虽然每三天要和齐止做一次，但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女人，和他做也不难受，还挺舒服。 老者的声音依然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这是你可以选择的吗？现在你做一次爱可以维持三天，但随着时间推移，如果你一直不生育，性激素会越来越难以控制。到最后，你可能需要时时刻刻□□才能抑制它的扩散。如果你想余生都在床上度过，大可以继续逃避。” 陈生脸色骤变，玛德，这玩意竟然这么变态，那他和淫兽有什么区别？老者的话彻底粉碎了他的侥幸心理。 这个孩子，他是非生下来不可了。 这个孩子虽然不用靠齐止养，但是好歹是他的种，陈生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一声。 齐止从未设想过自己这辈子会有孩子，更何况他还在读高三。 陈生的状况不能戴套，但是他以为陈生那么抗拒怀孕，会吃避孕药，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有吃，或许他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男人能怀孕。 这个孩子既然已经来了，陈生要留下是他的权利，但是之后呢，难道自己和陈生之间真的要有108个孩子吗？ “这个孩子你可以生下来。”齐止严肃地说，“但你真的打算生108个吗？孩子不是拯救你的工具，生下他们只是开始，更重要的是抚养他们长大。我绝不会同意和你生那么多孩子。” “你以为我愿意吗，可是我能怎么办，如果我不生孩子的话，我就只能像个淫兽一样每天缠着你□□！” 两人陷入僵局。 “你先冷静。”齐止放缓语气，“既然已经怀孕，意味着接下来近一年时间，你的性激素都会受到抑制。我们还有时间寻找其他解决办法。” “先吃药吧。”他拿出医生开的安胎药递给陈生。陈生的胎儿本来就不稳定，情绪波动太大很容易流产。 陈生一把将药片塞进嘴里，语气疲惫，“我去睡了。” 陈生说完回了自己的卧室，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用睡眠暂时逃避这个荒谬的现实。 第二天醒来时，齐止已经去上学了。手机上有他七点多发来的消息，“锅里有粥，蒸笼里有饼。” 陈生打开电饭锅，里面是昨晚一样的肉沫粥，蒸笼里的是底下那家牛肉饼，他们家的牛肉饼都是现做的，看得见的新鲜和干净，卖的也贵但是早上排队的人更多。 平时陈生能吃下两大张饼，今天却只勉强吃完一张，喝了一碗粥。 他的酒吧现在还能偶尔去照看，等肚子大了肯定不行。陈生决定聘请一位专业经理，自己以后主要负责幕后。 陈生在网上捣鼓了一下，发布了一条招聘信息。 陈生孕期的嗜睡症状越来越明显，吃完早餐在沙发上坐了没几分钟，陈生又困得回床上继续睡。 中午，厨房传来声响把陈生惊醒。他起身查看，发现是齐止在做饭。 “你不是上学去了吗？” “中午午休。”齐止发消息给陈生，陈生一直没有回复，他担心陈生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就回来了，结果回到家打开陈生卧室的门，看他在床上睡得很香，齐止又退了出来。 想到医生叮嘱孕期营养要跟上，齐止早上买早餐时特意去了趟菜市场。齐止想着要买辆自行车了，以后一日三餐他来负责，交给陈生他不放心。 考虑到陈生孕吐严重，齐止特意先将肉类腌制处理。 陈生看着桌上的菜，还挺丰盛，全是肉类还有海虾。 这一次陈生果然没有再吐。 饭后，齐止匆匆赶回学校。下午放学后，他去二手市场买了辆九成新的自行车，比新车便宜一半。 路过水果摊时，齐止想到手册上说得要多吃苹果、蓝莓、猕猴桃、葡萄这些水果，齐止从小区门口的水果店又带了一袋水果回去。 陈生这边已经初步筛选了应聘者，约了几个人面试。齐止回家时，他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你又买了什么？” “水果。”齐止洗净切块装盘，剩下的仔细收进冰箱。陈生家的双开门冰箱足够大。 陈生虽然乐意有人伺候，但前提是不把他当个女人。 陈生不识好歹地啧了一声，“我只是肚子踹了个东西你用得着这么伺候我吗，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写一点作业。” 齐止没和孕夫计较，一字不发，系上围裙准备晚饭。 陈生一拳打在棉花上，看着电视剧里狗血的剧情和傻缺的主人公越发烦躁，在客厅里骂骂咧咧。 饭后，齐止煮了锅绿豆汤给陈生降火。陈生嘴上嫌弃“甜不拉几”，却一口气喝了两碗。 新聘的店长刚上任，酒吧就出事了。 陈生接到电话，一看闹事的人就知道是隔壁找来的混混，故意找茬。 隔壁也是一个酒吧，但是走的路线高不成低不就的，生意之前就没有多好，陈生的酒吧开起来之后业绩就只能用惨谈来形容。 开酒吧那哥们不向内反思，专向外找麻烦，时不时就给陈生找点小麻烦，陈生本着和气生财，前几次只是警告了那些找事的小喽啰，没想到竟被那哥们以为他陈生胆小怕事，今天直接到店里喝酒闹事，还砸坏了不少东西。 若是从前，陈生早就找人收拾对方了。但现在他刚来这个世界，人脉尚浅。好在舍得花钱，在酒吧圈子里也结识了些朋友。当晚一到店里，看见混乱场面，陈生直接一个酒瓶抡在混混头子头上，趁对方发蒙时将他按倒在地，碎玻璃片抵住他的脖子，“叫你的人停下！” 混混头子拼命仰着脖子，吓得大喊住手，场面这才控制住。 解决完自己店里的麻烦，陈生带着人，拎着根拇指粗的钢筋直奔隔壁酒吧。一脚踹开门，见东西就砸，“别伤着客人，损失算我的！” 酒店本来就没多少客人，看这架势，纷纷尖叫着跑了出去。 酒吧老板从后面出来，见到这场面气势先矮了半截，“陈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陈生冷笑一声，“你他妈地别给我废话，敢做不敢当？老子今天不让你这个破酒吧倒闭了老子就不姓陈！” 酒吧老板强装镇定，“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酒吧老板打电话报警，陈生直接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扔了。 “你……你别太嚣张！我告诉你，我已经叫三哥的过来了，三哥你总知道吧？看我等下不弄死你！”酒吧老板色厉内荏地吼道，他好歹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势力，下来之前就悄悄给这片区域的地头蛇“三哥”打了电话。 陈生嗤笑一声，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那要看你有没有命等到他来了。” 酒吧老板吓得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陈生话音未落，手中钢筋已带着风声狠狠抡在了胖子的右手臂上，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他冷声吩咐其他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不久后，那位“三哥”果然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赶到，然而几乎同时，陈生事先联系好的警察也及时抵达现场。 陈生立刻先发制人，指着被绑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的胖子老板和对方面容不善的一伙人，对警官道，“警官，他们寻衅滋事，砸了我的店，还意图聚众斗殴。” 那胖子被陈生的人绑得紧紧的，有口难言，最后两伙人都被带去了警局。 陈生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是因为前阵子通过酒吧结识了些有背景的官二代，平日里没少打点关系。加上事实清楚，确实是对方先挑事砸店，人证物证俱在，他只是在自家店和对方店里进行了“必要”的自卫和理论，虽然方式激烈了点。最后，陈生赔了点钱算是了结，而胖子老板则因教唆寻衅滋事被拘留。那个所谓的“三哥”见势不妙，警察面前也不敢造次，最终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经此一役，陈生在这条街算是彻底立住了威名，短期内，再无人敢来触他霉头。 第9章 我要吃薯片！今晚不吃睡不着！ 陈生踏着一地狼藉回到酒吧时，意外地发现齐止正站在破碎的玻璃和翻倒的桌椅间。昏暗的灯光下，少年挺拔的身影与周遭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你怎么来了？”陈生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不知是谁的血迹，浑身的戾气还未完全散去。 “打电话你没接。”齐止走近，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他。店员已经简单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受伤了吗？” 陈生满不在乎地摇头，“没有。”他环视四周，深吸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先是将受伤的员工送往医院，细致地垫付了医药费。接着组织未受伤的员工清理现场，给每个人都发了丰厚的红包作为补偿和压惊。最后，他在各平台发布了暂停营业的通知，宣布酒吧将进行为期一周的升级改造。 等一切处理妥当，已是凌晨。回到家，客厅的餐桌上还摆着齐止做好的饭菜，早已凉透，凝固的油花在盘边结成白色的块状。 “我把饭菜热一下，吃完还要吃药。”齐止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路上两人一直沉默。此刻，看着微波炉里旋转的饭菜，齐止不禁怀疑留下这个孩子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以陈生现在的生活状态，胎儿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他知道不该怪陈生，是对方先来挑衅。但他心里就是忍不住别着一股火，滋滋地往外冒。 陈生察觉到他的情绪。等齐止端着热好的饭菜出来时，他难得地主动开口解释，“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已经请了专业经理打理酒吧，以后会少去。” 齐止抬眼看了看他，灯光下陈生的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是认真的。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承诺。 吃完药，陈生躺在床上，忍不住掀开睡衣下摆。小腹的隆起已经相当明显，形成一个圆润的弧度。他伸手轻轻按了按，触感硬实。里面的小生命还没有胎动，安静得仿佛只是一个寄居在他体内的肿块。 陈生心情一时间复杂难言。他根本没有做好成为“母亲”的准备，甚至至今仍难以完全接受男人能怀孕的事实。可这个意外来临的孩子，却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喝酒、打架，这东西却顽强地待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陈生苦笑，指尖无意识地在那隆起的弧度上划了划，“你可真顽强。” 接下来的几个月，陈生果然收敛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待在家里养胎。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他更不愿出门了。现在即便穿着宽大的家居服也难以完全遮掩身形，圆圆的孕肚像个小西瓜坠在身前，陈生索性就叫它“小西瓜”。 嗜睡的症状没有改善，他整天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都由齐止负责，好在孕吐已经消失，食量反而大增，还迷上了各种零食。与其他孕夫偏爱酸辣不同，他口味杂得很，什么都想吃。但很多食物对孕妇和胎儿不好，陈生对此一窍不通，好在齐止早已将孕期注意事项烂熟于心，严格把控着他的饮食。 这天晚上，陈生吃完齐止切的饭后水果，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齐止现在是高三关键期，伺候完家里的孕夫，就回房争分夺秒地写作业了。 没过多久，客厅里传来陈生的喊声，“我要吃薯片！今晚不吃睡不着！”昨天他就馋这一口，被齐止无情驳回了。 齐止从试卷中抬起头，不明白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什么对垃圾食品如此执着。他走出房间，无情拒绝，“不行，垃圾食品，少吃点。” 陈生侧躺着，闻言扶着肚子坐起身，挪到齐止身边，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起伏的孕肚，“是你儿子想吃，又不是我想吃。家里没有，你去买一包。” 齐止直勾勾地看着他，不为所动，“他想吃也不行，小孩从肚子里就不能惯着。” 陈生顿时气结，猛地起身回房，翻出厚重的羽绒服套上，勉强遮住孕肚。经过齐止时，他冷哼一声，“你不买，我自己去！” 他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齐止拉住了手腕。齐止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出去干什么？万一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陈生愤愤地控诉，“还不是你不给我买！” 之前齐止不给陈生买垃圾食品，陈生就趁齐止在卧室学习的时候偷偷点外卖，还特意备注了放门口不要敲门，但是有一次偷吃的时候被齐止抓包了，零食当场全被没收。现在齐止晚上连他手机都收走，彻底断了偷吃外卖的路。 看着陈生写满渴望和不爽的脸，齐止沉默片刻，终于妥协，“真这么想吃？” “想！”陈生眼睛一亮。 齐止认命地拿起钥匙，“我去底下买，你在家等着。” 说是吃一包，齐止就真的只买了一包薯片回来。进屋时，陈生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薯片立刻抢过去，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咔嚓咔嚓往嘴里塞，生怕齐止反悔。 陈生看到那一包薯片赶紧抢了过来，打开塞嘴里，生怕齐止反悔。 说是一包，齐止就真只买了一包。回来时，陈生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薯片立刻抢过去，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生怕齐止反悔。 齐止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不禁失笑，回房继续写作业。再出来时，只见空包装袋孤零零扔在茶几上，陈生已经回房睡了。他认命地收拾完垃圾，洗净果盘，也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 第10章 二次发育 最近陈生总觉得胸口胀痛，揉一揉还能摸到硬块。上网一查，才知道这个世界的男性怀孕时，极少数会出现胸部二次发育的情况。不幸的是，他成了这极少数。 “玛德，那自己和女人有什么区别？”陈生低声咒骂，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他接着往下看，发现分娩后胸部会恢复原样，但再次怀孕时症状还会重复出现。 陈生的胸越来越胀，肿成了一个小鼓包，而且还有胀痛感，有时候不小心碰到还会有刺痛。 胸部越来越胀，肿成两个小鼓包，胀痛难忍，不小心碰到更是刺痛钻心。网上说这是发育痛，无法缓解，只能吃止痛药，但药物会影响胎儿发育。 陈生再混账，也没想过要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只能硬生生忍着，经常半夜被疼醒。以前在家他都穿宽松睡袍，现在一穿上，胸前的隆起就无所遁形，让他自己都没眼看，更怕被齐止看见。他想过买束胸，可胸部一碰就疼，要是用束胸能把他疼晕过去。最后，他只好整天套着厚厚的家居服，含胸驼背，除了吃饭很少出卧室，试图用这种方式遮掩身体的变化。 起初齐止以为他怕冷，但陈生总是眼神躲闪、举止怪异，从不正对他。观察几天后，齐止上网查了资料，终于明白原因。 这天晚上，陈生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试图分散注意力，齐止敲门进来。 “进来。”陈生下意识地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齐止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 “你拿毛巾过来干嘛？” “冷敷。”齐止说着，直接伸手掀开被子，动作快得陈生都来不及阻止。 “我靠！”陈生慌忙护住胸口，脸皱成一团，刚才不小心压到痛处，疼得他倒吸凉气。 “别躲了，我知道了。”齐止平静地看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毛巾，“网上说冷敷一下，会缓解胸部疼痛。”他把毛巾递过去，“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陈生手还死死捂着胸口，眼神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已经明显到穿着厚睡衣也会被发现？ “上网查的。”齐止言简意赅。 陈生松了一口气，小声道，“你转过去。” 齐止听话地转过身，陈生这才松开双臂，接过毛巾。 不料，齐止突然又把头转了回来，清楚地看到那明显隆起的轮廓。 “我靠，谁让你转过来的！”陈生手忙脚乱地想要遮掩，却被齐止轻轻握住了手腕。 “难道你要在孩子出生之前都一直躲着我吗？”齐止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力量，“现在你已经不是在原来的世界了，在这里，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陈生愣住，看着齐止坦然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嘲笑，没有猎奇。他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终于自暴自弃般地放下了手。 齐止细致地解开他的睡袍，露出圆滚滚的孕肚和明显变化的胸膛，将湿毛巾轻轻敷上去。冰凉的触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胀痛。齐止动作小心，敷好后，又细心地将睡袍拉好，盖住他的肚子，以免着凉。 “以后身体不舒服要告诉我。”临走前，齐止留下这句话。 房门关上，陈生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齐止明明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处事却比他沉稳得多。原先他以为这个孩子得全部靠自己，但是没想到齐止远比他想象的靠谱。 之后每次胀痛，陈生都会冷敷，也不再躲着齐止。但胸部发育带来的下坠感让他十分难受，因此总爱躺着。 齐止看他整天躺着，提醒道，“总躺着可能导致胎位不正，分娩更痛苦。要适当运动。” 陈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坠得慌。” 既然怀的是齐止的孩子，他也懒得不好意思了。 齐止闻言怔了怔，没说什么。第二天放学，他却拿回一个快递，是昨晚网购的孕妇内衣。他拆开包装，递给陈生，“试试这个。” 陈生半信半疑地接过，试穿后发现尺寸竟然正好，舒适的海绵材质确实缓解了下坠感。 齐止把其他几件都洗好晾干，留给陈生换洗。 现在陈生没了偷懒的借口，虽然还是不愿出门，但至少会在家里散步，或者跟着视频做些适合孕夫的简单运动。 第11章 这小子估计听见烟花的声音了 腊月二十八，齐止所在的学校终于放了寒假。陈生看着他抱回一大摞复习资料，才恍然意识到，齐止还是个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 因为陈生怀孕，每一顿饭都是鸡鸭鱼肉，营养丰富，陈生胃口时好时坏，吃不完的便都进了齐止的碗里。齐止的身量似乎又拔高了一点，身板也更加结实了，肩膀更宽，身板也肉眼可见地结实起来，整个人像抽条的青竹，舒展挺拔，只是那张俊脸依旧没什么表情，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峻。 年关将近，窗外时不时传来零星的炮竹声，小区里也挂起了红灯笼，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别人家里都是热热闹闹地大扫除、置办年货，但陈生和齐止对此都显得有些不在意了。他们两人，对“过年”和“家”的概念，都与寻常人家不同。 陈生他爸明明对一大堆亲生子女不管不问，但过年的时候总是喜欢把大家都聚在一起，美曰其名一家人吃顿团圆饭，但是大家彼此就像陌生人一样，根本不熟，话都说不上几句，陈生小的时候基本上每年都能在过年的饭桌上看见新面孔，不知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弟弟妹妹，所以陈生对过年的印象就是和一大堆陌生人围在一起吃一顿饭。 齐止则和陈生相反，父母早逝，每年春节，家里都只有他一个人。窗外越是喧嚣热闹，屋内便越是冷清孤寂。对他而言，除夕与平日的唯一区别，或许是街上店铺关门早些，他需要提前备好几天的泡面。团圆、喜庆、温馨……这些词汇与他的人生无关。 这次过年，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由一群人、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以及桌上多出来的那盆饺子。 饺子是陈生要求加的，香菇玉米猪肉馅的，纯粹是陈生很久没吃了，嘴馋。 年夜饭是齐止下厨做的，三菜一汤，荤素搭配，热气腾腾。 吃饭时，外面的烟花炮竹声已响成一片，此起彼伏，将夜空映照得忽明忽灭。这个世界没有禁止燃放烟花，浓烈的年味伴随着硝烟味弥漫在空气里。 陈生听着外面的炮竹声，心里也痒痒的，他很久没出去了。 齐止在厨房洗碗，陈生手托着小西瓜走过去，“我想放烟花。” 齐止关掉水龙头，扭头看他，水珠从修长的手指滴落，“你想出去？” “嗯。”陈生点头。 齐止擦干手，没再多问。他原本计划今晚写完一套数学卷子，但此刻，他走到玄关，安静地等着陈生穿衣服。 家里面时刻开着暖气，所以陈生不知道外面有多冷，只套了件厚羽绒服就准备出门。 “你有围巾吗？”齐止问。 “有，你要戴？在我衣柜里。”陈生疑惑。 齐止没解释，转身从陈生衣柜里翻出一条柔软的棕色羊绒围巾和一双同色手套。他仔细地将围巾在陈生脖子上绕了两圈，确保冷风不会灌进去，然后把手套递给他，“外面风大。” 陈生难得听话，乖乖戴好手套。全副武装后，他整个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圆滚滚的孕肚让行动更显笨拙迟缓，像一只臃肿却莫名有点可爱的大型企鹅。 两个人就在楼下的小公园里放烟花，这里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小孩多，手持各种小烟花跑来跑去，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竞相绽放。 陈生对着一个小狗拉屎的烟花哈哈大笑，手里拿着齐止买的仙女棒挥舞。 陈生嫌弃仙女棒太无聊了，要玩点刺激的，他对着别人的加特林手痒痒，“我想玩那个。”陈生扯了扯齐止的袖子。 齐止瞥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那个后坐力太强。”他只给了陈生一盒摔炮和几支“金玉满堂”。 正说着，两个追逐打闹的小孩没看路，直直地朝陈生冲过来。齐止眼神一凛，迅速侧身挡在陈生面前，用手臂隔开了莽撞的孩子。 陈生惊魂未定，下意识护住肚子，嘟囔道，“我靠，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调皮！” 陈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玩了烟花，又闻到了楼下烧烤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了起来，“我想吃烧烤。” 齐止微微蹙眉，烧烤店人多，位置都坐满了，但看着陈生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妥协了。他找了个远离人群、相对安静的角落，让陈生坐在背风的长椅上，“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齐止离开后，陈生独自坐着，仰头看着夜空中断续升起的烟花。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在头顶炸开。几乎同时，陈生感觉肚子里被轻轻踢了两下。 他愣住了，手下意识地抚上肚皮。又是接连几下，力道不大，却清晰无比。 胎动！ 陈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他下意识想转头分享，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齐止还没回来。一种混合着惊喜和莫名失落的情绪萦绕心头。 当齐止拿着烤好的肉串回来时，陈生甚至没顾上接，而是急切地拉开羽绒服拉链，一把抓过齐止空着的那只手，直接按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感受到了吗？”陈生抬起头，双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期待。 齐止的手掌隔着柔软的羊绒衫，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下又一下的鼓动，像是里面那个小生命在用自己的方式打招呼，有力而活泼。 “嗯。”齐止低低应了一声。 “这小子估计听见烟花的声音了。”陈生笑眯眯地说，语气里带着初为人父的惊奇。 回家的路上，小西瓜还在陈生的肚子里活蹦乱跳。 一进家门口，陈生就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他把厚重的羽绒服往沙发上一扔，坐下来，掀开自己的里衣，看见了圆润的肚皮上不时这里鼓一下，那里顶一下，像是小西瓜在里面打太极拳。 陈生笑呵呵地把还温热的烧烤塞进自己嘴里，“给你补充点能量！” 宝宝会动了之后，陈生在家的乐趣也多了一点，他开始对着肚子说话，甚至心血来潮在网上买了一堆胎教书籍，闲来无事就照着念一段。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能感知到外界的动静，偶尔会在他念书时给予回应，来一套组合拳。 某天，陈生看着伏案学习的齐止，忽然问道，“你成绩怎么样？” 陈生自己是个学渣，他虽然不望子成龙，但是也有点好奇孩子的智商。 他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虽然没什么“望子成龙”的宏愿，但难免对孩子的智商有点好奇。 齐止有些意外，陈生几乎从不关心他的学业，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不过问对方在外的事情。他淡淡回道，“还行。”这次摸底考试，齐止是年级第三。他辍学一年，底子还在。 陈生心里想的是，在十二中成绩还行那就证明孩子他爸智商不算太低，小西瓜应该不会是个小傻蛋。 陈生平时抽烟抽的不多，但是人就是这样，越不能做的事情越想做，平时他的烟瘾不算大，怀孕之后烟瘾反而上来了，为了防止自己犯瘾，他狠心把家里的存货全扔了。别人戒烟吃糖，陈生不喜欢吃那甜了吧唧的玩意，久而久之，竟养成了无意识咬手指的坏习惯。 齐止看见了几次，忍不住提醒，“手上都是细菌。” 陈生振振有词，“我洗手了，还用洗手液了！” 齐止拿他没办法，只好去超市买了一盒拇指饼干塞给他，“想咬的时候就啃这个。”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也不能多吃。” 第12章 孕期反应 孕中期还算平稳地度过，转眼便进入了后期。前面几个月，陈生的肚子尚未明显隆起时，他尚且能说服自己定期去医院产检。但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身形变化愈发难以遮掩，他便开始找各种借口推脱。 “以前的人也没做产检，生下来的小孩不都好好的？我们又不是近亲，能有什么问题。”，陈生靠在沙发上，一手托着沉重的腰腹，理直气壮地反驳齐止的提议。 齐止起初由着他任性，可眼见陈生的肚子比同期孕夫大了整整一圈，行动也日渐笨拙，他心里隐隐不安。这个周末，他态度坚决地把人从床上拉起来，“必须去检查。” 陈生本来还想耍赖，但低头看着自己圆鼓如球的肚子，最终还是妥协了。为了健康着想，他不得不低头。 产检那天，陈生特意戴了墨镜和口罩，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仿佛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副打扮在产科候诊区格外显眼，引得旁人频频侧目，还以为哪个明星偷偷来生孩子。 当B超结果出来，医生笑着告知是双胞胎时，陈生一把扯下墨镜，盯着报告单愣了两秒，随即恍然大悟，“我靠！难怪老子肚子这么大，原来里面塞了两个！” 他指着图像上两个模糊的小影子，兴致勃勃地给它们起了绰号，“一个大西瓜，一个小西瓜。” 陈生倒没觉得双胎有什么不好，受一次罪生两个娃，划算！ 然而齐止看着检查报告，眉头却越皱越紧。 “你怎么了？”陈生注意到他的表情，“不想要两个？” 齐止摇头，语气凝重，“双胞胎的风险比单胎大得多。” “别瞎操心了，”陈生满不在乎地摆手，“我体格好得很，能有什么问题？生一个也是生，生两个也是生，没什么差别。” 话虽这么说，但得知肚子里有两个小家伙后，陈生对他们的动静格外上心。每当感觉他们在里面闹腾，他就会拍拍肚皮，半是威胁半是玩笑地说，“你们两个臭小子，要乖一点，不许在里面打架。” 孕晚期的不适接踵而至。胸部胀痛虽然缓解了些，但沉甸甸的感觉依然让他不得不整天穿着孕妇内衣。新的麻烦又来了——腰酸背痛成了家常便饭，巨大的肚子压迫着脊椎，他特意网购了一个腰垫放在沙发上，站一会儿就得坐下来歇歇。 最折磨的是夜间的抽筋，常常在睡梦中突然袭来，疼得他瞬间清醒。 随着预产期临近，家里堆满了陈生网购的各种孕婴用品。口水巾、连体衣、尿不湿、奶瓶……五花八门的快递盒堆在门口，等着齐止放学回来收拾。两间卧室很快被这些杂物占领，客厅角落也堆得满满当当。 某个深夜，陈生突然感到一阵难耐的燥热。自从怀孕后，他就没再和齐止有过亲密接触，但这晚不知怎么了，身体里仿佛有蚂蚁在爬。他自己尝试着解决，却总觉得不得劲。 最终，他还是把齐止叫进了房间。 “帮我。”他躺在床上，直截了当地要求。 齐止顾忌着他高耸的肚子，动作格外轻柔缓慢。陈生被磨得难受，忍不住催促，“快点” “别乱动。”齐止不轻不重地在他臀上拍了一下，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结束后，陈生瘫在床上动弹不得。齐止端来温水，仔细替他擦拭身体。当毛巾掠过腹部时，陈生瞥见自己肚皮上蜿蜒的妊娠纹，像干枯的树皮纵横交错。 “丑死了。”他扭开头，不想再看。 齐止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纹路，“可以抹药淡化，明天我去买。” “晚上需要我在这里陪你吗？”他问，“你现在行动不方便。” 陈生望着齐止冷峻的侧脸，突然问出憋了很久的疑问，“你看起来这么冷，怎么这么会照顾人？” 按理说，他们只是金钱关系，就算他现在怀着对方的孩子，齐止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齐止瞥了他一眼，“只是做该做的事。” “那今晚你过来睡吧，”陈生顺势要求，“帮我按按腰腿，最近老是抽筋。” “好。” 深夜，齐止写完试卷后，轻手轻脚地上床，将陈生的腿小心地架在自己膝上，力道适中地按摩起来。陈生本来已经睡着，在舒适的按压中迷迷糊糊醒来，满足地喟叹出声。 “这两个小兔崽子也醒了。”他掀开睡袍，肚皮上正此起彼伏地鼓动着。 齐止注视着这奇妙的景象，冷硬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这一夜，陈生依旧睡得不安稳，抽筋醒了好几次。每次他一动，齐止就立刻醒来，耐心地帮他按摩缓解。到最后，陈生都不好意思了，“你睡吧，别管我了，我都习惯了。” 齐止沉默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后来再次抽筋时，陈生强忍着没有出声，等着疼痛慢慢过去，不想再打扰齐止休息。 黑暗中，齐止的手却依然准确无误地覆上他抽筋的小腿。 陈生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这漫长又难熬的孕晚期，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第13章 孕期反应2 第二天，齐止买来消妊娠纹的精油到了，他拆开包装，正准备拧开瓶盖，陈生却伸手将精油拿了过去。 “这个我自己来就行。”陈生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你去复习吧，再过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齐止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转身回了书桌。 陈生原本以为孕早期的孕吐和胸胀已经够折磨人了，没想到孕期的考验才真正开始。双胞胎的肚子格外沉重，不仅压迫得他腰背酸痛，更是频频挤压膀胱。常常是刚从卫生间出来没多久，就又有了尿意，来来回回折腾得他心烦意乱。 “不喝了！”陈生烦躁地把水杯推开，他这几天忍着不喝水，嘴唇已经干得起皮，“刚喝完又要去厕所，烦死了。” 齐止重新把温水递到他面前，语气平静，“你身体需要水分。” “需要什么需要，”陈生瞪着那杯水，像是看着仇人，“少喝点又不会渴死。” 齐止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他隆起的腹部，“你不想喝，可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需要。” 陈生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没好气地说，“喝什么喝，老子都没喝，让他们也憋着。要不是这两个小混蛋，我能受这份罪？” 话音刚落，肚子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两个小家伙像是听懂了抱怨，默契地开始抗议。你一拳我一脚，在有限的空间里打得热闹非凡。 “哎哟！”陈生手扶着肚子，眉头一皱，现在这两个小崽子力气大的很，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了，每次一折通都能要陈生半条命，“我靠，这两个小崽子还能听见我们说话？”陈生拍拍肚皮，威胁他们，“你们两个在里面给我安静，不然等你们出来了，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那两个臭小子，性格肯定像陈生，天不怕地不怕，受了陈生的威胁也不收敛，仗着自己在肚子里，陈生奈何不了他们，把陈生的肚子当成了拳击场，在里面拳打脚踢，好不快活。 这可苦了陈生，他都要被痛弯了腰。 齐止看见陈生痛苦的样子也皱起了眉头，他立即在沙发上坐下，将陈生轻轻揽进怀里。温热的手掌覆在躁动的肚皮上，温柔地画着圈抚摸，安抚里面二位的情绪。说来也怪，刚才还闹腾不休的小家伙们，在他的安抚下竟渐渐安静下来。 陈生疼得额头沁出细汗，不自觉地咬住了齐止的衣领，在布料上留下深深的齿印。 等到疼痛完全缓解，他才虚脱般靠在齐止肩上，闷声抱怨，“草，痛死老子了。” 齐止僵硬了一瞬，任由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待陈生缓过劲来，齐止小心地扶他在沙发上躺好，仔细盖好毛毯，“我去做饭。” 齐止之前的做饭都是自己看着来，食材随便搭配，水平是只要能吃就行，因为陈生怀孕，他在手机上收藏了一堆菜谱，做菜水平也被迫提升了。 孕夫要滋补，齐止每天都要煲汤，莲藕排骨汤、鱼汤、鸽子汤、乌鸡汤、黄豆猪脚汤、菠菜猪肝汤……不同的汤换着来。 今天晚上是丝瓜鲫鱼汤。鲫鱼刺太多，陈生不喜欢吃，但是爱吃丝瓜，丝瓜和鲫鱼在小锅里炖在一起，煮出来的汤又白又甜，陈生每次都能喝大几碗。 齐止细心地把丝瓜和汤滤到陈生碗里，自己则夹起多刺的鲫鱼。 陈生满足地喝着汤，忍不住称赞，“不错啊，厨艺见长。” 齐止刚做饭那会还被他吐槽过，陈生是个重口味的，偏偏齐止做个菜只会放油和盐，其他配料一律没有，他嫌弃齐止做菜味太淡了，不过被他说了几次之后，齐止改了许多。 喝完汤，陈生在客厅看了会电视，等着齐止做完作业给自己洗澡。 随着孕周增加，洗澡成了个大工程。齐止不放心他一个人洗，每次都亲自帮忙。 浴室里水汽氤氲。齐止避开视线，把沐浴露挤在陈生手上，“前面自己洗。” 若是以前，陈生定会羞恼难当。但近一年的亲密相处，让他对这些身体变化已经习以为常。 看着齐止故作镇定的模样，他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拉着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都这么多次了，孩子都快生了，还害羞？” 齐止迅速抽回手，声音低沉，“别闹。” 陈生看着他耳根泛红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直到肚子又开始发紧才停下。 齐止没管他，挤了几滴沐浴露在自己手上，然后缓缓地揉搓陈生的背肌。 陈生之前为了吸引异性，大放光彩，非常重视自己的身材管理，高中的时候就练出了8块腹肌，此后一直保持，他的背肌也很漂亮，饱满有力，可惜，陈生曾经引以为傲的八块腹肌早已被圆润的肚皮取代，只有背肌还保持着原来的轮廓。而齐止在这一年里却越发结实，抱他时毫不费力。 齐止虽然面冷，但是耐心十足，他把陈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然后拿起柜子上的大浴巾将陈生裹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陈生洗完，齐止就把他抱床上去了，但是现在陈生不敢要他抱了，他总担心自己沉甸甸的，会从齐止手上摔下来， 躺上床，陈生突然用脚趾轻轻蹭着齐止的大腿，意图再明显不过。 “我先去洗澡。”齐止抓住他作乱的脚，声音里带着警告。 等齐止洗完澡出来，陈生立刻扑进他怀里。 “小心点！”齐止急忙接住他，眉头紧皱。 陈生笑嘻嘻地环住他的腰，“不是有你在嘛。” 一通折腾之后，陈生抱着圆鼓鼓的肚子香甜地睡去，留下齐止一个人收拾残局。 深夜，陈生再次醒来，胸口胀得发痛。齐止刚睡没多久，以为他要起夜，刚打开小夜灯，却见陈生难受地揉着胸口。 “又痛了？”陈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痛了。 陈生摇摇头，“应该不是。”发育痛是像有一个硬块一样，挤着痛，但是这次痛在其次，重点是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 陈生胡乱揉按，却毫无缓解。最终，他关掉灯，在黑暗中摸索到齐止的手，“帮我。” 恰到好处的揉按终于让胀痛渐渐缓解。陈生舒服地叹了口气，很快又沉入梦乡。 很悲伤了，我的日常就是锁文——修文——锁文。简直就是写文界的无限流[笑哭]，只能把我想写的都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孕期反应2 第14章 孕期反应3 陈生的手抓住齐止的睡衣，揉搓出皱褶。 确认他睡熟后，齐止轻轻为他整理好睡衣，凝视片刻，才起身走向浴室。 这几日，陈生独自在家时，胸口的胀痛愈发难忍。他只能胡乱揉按着缓解，待到齐止放学回来，才总算有了依靠。 胸口持续的胀痛，陈生的食欲都下降了很多，他推开齐止给他盛的汤，烦躁地说，“不喝了。” 这天晚上，齐止的安抚也不再奏效，陈生感觉自己的胸口要胀开了一般，忍不住破口大骂，“玛德，怀个孕怎么这么遭罪，老子的胸都要炸了！。” 齐止查阅了相关资料，已经猜到原因，“你可能涨奶了。” 陈生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盯着齐止，“你他妈说什么？” 齐止解释，“胸口胀痛是因为奶水堵在里面出不来。” “我又不是女人，哪来的奶水！” 齐止无奈道，"你的胸部不是也发育了吗？" 陈生半信半疑，“那是不是把里面的奶挤出来就不涨了。” “应该是。” 陈生催促他，“那你有点力啊！” 齐止看着他，冷静地说，“你的乳腺管还没通畅，用力只会更痛，挤不出奶水。” “那要怎么通？” 齐止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俯身。陈生顿时感到一阵奇异的吸力，仿佛有什么在体内涌动。他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迎合着齐止的动作。 终于，一股暖流涌出。“啊……”陈生抓住齐止的头发，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奶水进入了齐止的口腔，让齐止一愣，他早就忘记母乳的味道，陈生的母乳味道很淡，他犹豫了一下，把源源不断的奶水吞入了口中。 这边结束了之后，齐止又帮陈生把另外一边吸了出来。 “我靠。”陈生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羞耻与舒适交织。原本沉甸甸的胸口终于轻松了，他闭着眼睛平复呼吸，整个人像化开的春雪般柔软。 齐止擦净嘴角，用纸巾细心帮陈生擦拭胸口，替他拉好睡袍，这件睡袍已经快遮不住他隆起的腹部了。 “还痛吗？” 陈生别过脸去，这才意识到齐止把那东西全部喝了进去，这算什么事！饶是陈生这样在□□上放得开的人，羞耻感也不断地往上冒，他想也不敢想刚刚的画面，耳根泛红，“好多了。” 齐止起身要去清洗，却被陈生拉住衣角。他回头，看见陈生欲言又止的表情。 “明天……还会这样吗？” “可能会，直到乳腺完全通畅。”齐止顿了顿，“以后每天都要及时排空，否则会更难受。” 陈生脸色一变，“每天？那你……” “我会帮你。”齐止语气平静。 夜深了，齐止收拾完回到卧室，发现陈生已经睡着。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安详的睡颜上。齐止轻轻为他掖好被角，这个曾经张扬不羁的男人，因为怀孕变得脆弱和暴躁。 第二天清晨，陈生在熟悉的胀痛中醒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揉按，却听见齐止的声音，“别动，我来。” 晨光熹微中，齐止的动作比昨夜更加熟练温柔。陈生闭上眼，感受着这份难以启齿却又无法抗拒的照料。 当齐止收拾妥当准备去上学时，陈生忽然开口，“晚上……早点回来。” 齐止回头，看见陈生别扭地别过脸去，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好。” 这天放学后，齐止特意绕路去了一趟母婴店。站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前，他仔细对比着不同品牌的防溢乳垫和孕妇内衣。店员热情地迎上来，“是给孕夫选的吗？” 齐止顿了顿，轻轻点头，“嗯。” 他挑选了几件舒适的内衣，又买了些优质的防溢乳垫。结账时，店员贴心地说，“这些产品都是纯棉材质，对敏感肌肤很友好。祝您另一半孕期顺利。” 回到家时，陈生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懒懒地瞥了一眼，对于齐止手里的购物袋见怪不怪，以为又是什么肉类水果。 齐止从袋子里取出一件米色的孕妇内衣，递到他面前。 “试试合不合适。” 陈生愣住，随即涨红了脸，“我试这个干什么！” “这个能缓解胀痛。”齐止的语气依然平静。 陈生闻言僵硬了一瞬，他接过内衣，手感柔软舒适。陈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去卧室试穿。出乎意料地，尺寸正好，柔软的棉质面料很好地托住了胸部，恰到好处的支撑确实让胸部的胀痛减轻了不少。 “还行。”陈生故作冷淡地说。 齐止又拿出防溢乳垫，“这个可以避免弄湿衣服。” 陈生接过看了看，突然笑了，“没想到你一个高中生，懂得还挺多，你去店里买这个，人家没问你？”陈生只是在齐止面前丢脸，而齐止买这个却是当着外人的面。 “查了些资料。”齐止轻描淡写地带过，“这里的店员见怪不怪。” 第15章 陈生吃太好了 陈生醒来时发现齐止已经出门了。餐桌上留着早餐和一张字条，"今天月考，晚上会晚点回来。记得热牛奶喝。" 陈生握着字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客厅，陈生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忽然想起要找一本杂志，他便踱步到齐止的房间。在书桌抽屉里翻找时，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深蓝色的笔记本。好奇心驱使下，他翻开了扉页。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孕期的注意事项，从饮食搭配到运动建议，字迹工整得不像个齐止的笔记。 陈生一页页翻看，发现每次产检的日期和结果都被详细记录在案，旁边还标注着医生的建议。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预产期需提前准备好待产包。”下面还列着详细的物品清单。 当晚齐止回来时，陈生罕见地主动开口，“今天胎动很频繁，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齐止愣了一下，他轻轻走到陈生身边，将手放在那隆起的肚子上。感受到明显的胎动时，“他在动。” “嗯，最近这俩小子最近越来越活跃了。” 陈生的每次产检都在周日，只有这个时间齐止才有空。 这个周末，两人照例前往医院。坐在候诊室里，陈生难得主动问齐止，“你们现在快考试了，学习应该很紧张吧，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 “不会。”齐止翻看着手中的孕期指南，“学习时长固然重要，但学习效率更重要。”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格外有说服力，毕竟他从小就要一边打工养活自己，一边读书，却始终保持着优异的成绩。 产检结果很理想，医生笑着指着B超影像，“两个宝宝发育得都很好，就是营养补充得有点过了，胎儿体型偏大。双胞胎本来就对母体负担较重，要是胎儿太大，会增加生产风险。”说着，他看了眼齐止，“孕夫的饮食还是要适当控制一下，只要确保每天摄取了充足的营养就行了，不必过量进补。” 从诊室出来，陈生忍不住摸了摸明显隆起的腹部，语气复杂，“听到没？你们两个小家伙长得太快了。” 齐止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产检报告，突然说，“从明天开始，我重新调整食谱。” 第二天，齐止果然准备了一份全新的食谱。 精致的餐盒里，荤素搭配得当，分量恰到好处。 “这么少？”陈生看着明显减量的午餐，忍不住抗议。 “医生说要控制体重。”齐止不为所动，“少吃多餐，下午还有点心。” 齐止把点心给陈生准备好放在厨房柜子里，一小份水果沙拉和几块全麦饼干，临走时，他嘱咐陈生，“下午睡完午觉起来之后再吃。” 陈生睡完午觉起来，先把齐止准备的下午茶两口吃完，然后线上处理了一下酒吧的事情。 虽然他是一个玩咖，但是真当起老板来了也有两把刷子，把酒店目前经营地绘声绘色，就是之前见过他的客人经常问他为什么不去酒吧玩了，那些没见过他的客人则早就听说了酒吧老板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 经历过上次的事件之后，隔壁的酒吧彻底关门大吉了，陈生的生意自然更好了，有了前车之鉴，也没有人再敢过来随便找事。 视频会议时，经理好奇地问，“老板，您最近都不来店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陈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含糊其辞，“有些私事要处理。” 傍晚齐止回来时，陈生正在厨房忙碌。看到这一幕，齐止难得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 “想试着做饭。”陈生有些窘迫，“看来失败了。” 齐止每日三餐做饭太辛苦了，点外卖齐止觉得不卫生，找其他人到家里做饭，陈生又不能接受，他就只能自己尝试一下做饭。 齐止走到灶台前，看了看锅里的菜，“还不错。” 至少味香色占了一个“色”。 齐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太咸了，他看着陈生期待的眼睛客观评价道，“盐放多了，可以加点水煮成炖菜。” 他接过锅铲，动作娴熟地开始补救。 陈生颓废了一下，把厨房交给了齐止。 陈生靠在流理台边，看着少年专注的侧脸，突然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的？” “小学六年级。”齐止平静地回答，“父母去世后，总要学会照顾自己。” 陈生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养尊处优的过去，与齐止的经历形成鲜明对比。 第16章 孕夫群打开新世界 齐止一般买的都是孕夫用品和营养品，随着月份越来越大，陈生自己开始在网上购买一些婴儿用品，奶粉、奶嘴、衣服、鞋子……陈生也不知道应该准备什么，他就上网查，网上推荐什么，他就买什么。 陈生最近在网上加入了一个孕夫群，里面每天都有准爸爸们分享孕期的点滴。陈生无聊的时候就在里面潜水，看看大家都聊些什么。 群里的人从胎动感受到产检指标，从待产包准备到月子餐搭配，消息冒个不停，不断刷新着陈生对这个世界男性生育的认知。 这天下午，陈生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突然连续震动起来。他打开一看，群里正在热烈讨论着产后护理的话题。 “我生完双胞胎之后漏尿特别严重，做了三个月盆底肌训练才好。”一个昵称叫“双胎爸爸”的群友说。 陈生皱了皱眉，在搜索框输入“产后漏尿”，跳出来的科普文章让他看得心惊胆战。他下意识地收紧了下腹肌肉，他现在上厕所也很频繁，但是还没到漏尿的程度。 “这算什么，”另一个群友接话，“我当初涨奶发烧到39度，差点得乳腺炎。” 有群友很快回复，“我当时也涨奶涨的很难受，每天都要用吸奶器把奶水吸出来才能舒服点。”这个群友又把自己觉得好的几款吸奶器分享到了群里。 “这几款吸奶器方便随身携带，我哺乳期的时候和我老公去商场吃饭，吃到一半感觉胸胀死了，奶水都要溢出来了，放下筷子就冲到厕所用吸奶器把奶全部吸了出来。”这个群友又补充了一句，“噢噢，对了，如果大家需要好用的防溢乳垫的话，我也可以发出来，还有一些壁雷的。” 很多人都在下面接龙跪求，那个群友便把防溢乳垫也分享了出来。 “上面几款强烈推荐，轻薄不易掉落！最后两款狠狠避雷，太容易掉了，还死贵，性价比贼低，不推荐购买。” 陈生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已经明显隆起的胸部，他点进去吸奶器的链接，原来还有吸奶器这个东西，他以为都是用嘴吸出来的，有了这个，是不是就不用每次都要齐止帮自己了，他默默地把群里推荐的“吸奶器”和“防溢乳垫”加入了购物车。 陈生忍不住在群里发言，“生完孩子还会涨奶吗，会涨多久？”陈生本来以为把肚子里面两个东西卸下来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生育完之后还有这么多问题。 “家有一宝”说，“当然了，我当时涨了两个多月，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我辛苦了一点，但奶水充裕，我家宝贝都是我的母乳喂养的，现在白白胖胖，体质很好。” “双胎爸爸”说，“我也涨了一个多月，不过我是双胞胎，奶水不太够，奶粉和母乳混着喝。” 母乳喂养？陈生脸色一黑，他肚子里的两个小西瓜还是乖乖喝奶粉吧。 群里突然有人@了他，“你几个月了？” 陈生犹豫了一下，回复道，“七个月，双胞胎。” 这句话像炸开了锅，群友们纷纷热情地给出建议。 “双胞胎一定要准备哺乳枕，不然腰会断！” “推荐你买电动摇椅，能同时放两个宝宝。” “你月份挺大的了，记得多准备几套睡衣，产后虚汗很严重。” 还有人羡慕地表示，“一直想要双胞胎，可惜没这个基因。” 陈生手忙脚乱地记着笔记，突然发现怀孕生子远比他想象中复杂。他按照群友的建议，又往购物车里加了一堆东西。 晚上齐止回来时，被家门口堆积如山的快递箱惊住了，他把所有的快递一件件地搬到客厅。 “这都是什么？” “婴儿用品。”陈生盘腿坐在地板上，正在拆一个巨大的纸箱，“我进了一个孕夫群，这是群里推荐的电动摇椅，说是带双胞胎神器。” 齐止蹲下身，仔细查看摇椅的说明书，“确实不错，不过现在买是不是太早了？” “群友说双胞胎容易早产，要提前准备。”陈生说着，又拆开另一个箱子，“这是哺乳枕，这是防溢乳垫，这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迅速把某个箱子往身后藏。但齐止已经看见了标签上的字，“产后护理裤” 两人对视一眼，陈生的耳朵微微发红，“群里说……可能会需要。” 陈生把产后护理裤往旁边一扔，又开始拆其他的快递。 “这个是吸奶器。用这个吸奶，就不要你每天帮我了。”陈生把吸奶器拆开，看着说明书研究，准备今天晚上试一试。 齐止看了吸奶器一眼，没有说话。 齐止刚帮陈生洗完澡，就被陈生打发走了，“你去写作业吧。” 看着齐止走出门外，陈生把吸奶器拿了出来，照着图示，把吸奶器组装好，然后清洗消毒，跟着说明书说的，热敷一下胸部，陈生买的是电动的，他把喇叭口对准，开始吸乳。 “草！”陈生低呼一声，怎么这么痛，像被生拉硬拽一样。 陈生忍痛坚持了几分钟，一滴奶也没有出来，他干脆把吸奶器关掉了。 这破玩意儿，还没有齐止一半好用！ 陈生不死心，以为是自己操作失误，又去网上找了视频尝试了一遍，还是痛的要命，没有一点效果，陈生气得直接把吸纳器扔到了一边。 齐止写完作业回来，看见吸奶器被扔在床头柜上。 陈生掀开睡袍，没好气地说，“那个破东西一点也不好用。” 齐止默默上前，熟练地帮他缓解胀痛。 陈生趁齐止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用手指沾了点奶水尝了尝，随即皱起了眉头，就是普通的奶味，还不如超市卖的牛奶好喝。 睡前，齐止打开手机，发现陈生又给他转了一笔钱。 “转钱给我干什么？”他问。 陈生理所当然地说，“之前谈价钱的时候没说要你照顾我，现在这些算是额外服务，应该给补偿。” 齐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用。” “给你钱怎么还不高兴？”陈生觉得莫名其妙，他这么良心的金主上哪儿找？ “我说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齐止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你不要就不要。”陈生热脸贴了冷屁股，也有些不开心。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齐止，心里嘀咕，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爱财如命，给钱给他又不要。 第17章 报育儿班 陈生最近看群里面的新手爸爸在讨论育儿班的事情，他想到自己和齐止两个人都是新兵蛋子，身边也没有个人帮忙，是不是也应该报一个育儿班？ 可是齐止要上课，他又大着个肚子，陈生想了想，报了个线上班。 没两天，线上班的学习设备也寄过来了。 齐止放学回家时，看见门口放着个快递箱，拆开一看，里头是个逼真的硅胶宝宝模型，还有配套的小罐奶粉、奶瓶奶嘴等用品。 “这是什么？”他拿着宝宝模型端详。 陈生从厨房探出头，“哟，到了啊。我报的育儿班送的学习工具，今晚就能开课了。” “怎么没跟我说一声？”齐止把模型小心放在沙发上，还不知道他报班的事。 “跟你说什么？你都快高考了，哪有时间操心这个。”陈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走过来拿起模型，“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疼得他龇牙咧嘴。“小兔崽子，造反是不是？”他对着自己的肚子轻拍一下，没想到里头动静更大了。 齐止看陈生和两个小崽子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把他晾在一边了，“那我今天晚上跟着你一起学一下。” 陈生瞥了他一眼，“学什么？你赶紧复习去，这点小事我还搞不定？” 在陈生的再三推拒下，齐止吃完饭接着回卧室写试卷，最后两个月，学校每天发的试卷就像雪片一样纷纷往下落，不仅有本校老师的模拟卷，还有全国各地的名校搜罗过来的押题卷，总之就是每一张都很重要，每一张都要写，齐止现在每天都是晚上一点多睡，早上不到6点就起床了，中午也要回家给陈生做饭，没有时间休息，还好，他之前打多份工已经养成了少睡的习惯。 话是这么说，可当课程真正开始后，陈生才意识到育儿这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刚开始，老师还教得好好的，给各位准爸爸们讲解了一些育儿的基础知识，然后就开始手把手的示范怎么正确地抱该出生的小宝宝。 五大三粗的陈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婴儿模型抱在自己的怀里。屏幕上，老师示范着如何用手托住宝宝的头颈，如何让宝宝舒服地躺在臂弯里。陈生照着做，却总觉得别扭。 他一个大男人，平日里搬货扛东西都不在话下，此刻抱着这个不到五斤的假娃娃，却紧张得手心冒汗。模型宝宝的脑袋软绵绵地往后仰，他赶紧调整姿势，学着老师的样子轻轻摇晃，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要对宝宝温柔说话，”视频里的老师循循善诱，“他们虽然小，但能感受到爸爸妈妈的爱。” 陈生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对怀里的假娃娃说：“乖啊，别闹。” 说完自己先笑了。这要让人看见，他陈生还有这么一面，怕是要惊掉下巴。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抱姿，他反复练习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手臂发酸才勉强达标。放下模型时，他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 别看学的内容很简单。但这点东西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学。 等齐止回房给他洗澡的时候，陈生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旁边还躺着那个硅胶娃娃。 第二天晚上的课程更让陈生大开眼界。这堂课学的是喂养，老师详细讲解了如何判断宝宝饿了、如何冲泡奶粉。 陈生按照指示，舀了一勺奶粉放进奶瓶，再用70度的水冲开。他盯着奶瓶上的刻度，照着老师说的比例调配。 评论区有人问，“老师，怎么判断宝宝有没有喝饱？” “好的，评论看到了，等下课后我会发一个不同月龄的宝宝奶量参考表在群里，如果宝宝喝的是奶粉的话，我们可以参考表上的刻度。如果宝宝喝的是母乳的话，可以根据宝宝的身体表现进行判断，第一个是看手势，宝宝喝饱了的话，手一般是完全放松张开的……好了，我们刚刚说了怎么泡奶粉，接下来我们开始讲解怎么进行母乳喂养。” 陈生边听边记笔记，直到老师开始讲解母乳喂养的姿势和技巧时，他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屏幕上，老师正示范着如何让宝宝正确含乳，如何判断宝宝是否吸吮到位。陈生看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调小音量，还不忘朝门口张望，生怕齐止突然进来。 “还好没让他一起来听课。”陈生小声嘀咕，却又不得不认真学下去。毕竟等孩子出生后，这些都是他要面对的实际问题。 第18章 少想些这种事情 陈生的厨艺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总算从“黑暗料理”晋级到了“勉强能入口”的水平。这天中午，他心血来潮，想着齐止每天中午都要从学校赶回来给他做饭，实在太辛苦，便决定自己动手。 他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笨拙地在厨房里忙碌。肚子实在太大，顶在料理台边缘，他不得不岔开腿站着，才能勉强够到案板。陈生切着西红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总算能做出点人吃的东西了。”他满意地看着切得大小不一的土豆块，心里升起一股难得的成就感。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齐止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陈生挺着大肚子站在厨房里，手里还握着明晃晃的菜刀，齐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在干什么？”齐止几个大步跨进厨房，不由分说地从陈生手里接过菜刀，动作快得让陈生都没反应过来。 陈生手里的活突然被打断，很是不满，“我做饭啊！你看不见吗？” “去沙发上坐着。”齐止的语气不容置疑，把菜刀放到远离陈生的那一侧。 “为什么啊！”陈生更不高兴了，“我好不容易能做顿饭了，你这一回来就抢我刀，什么意思？” 齐止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厨房地面容易有积水，万一滑倒怎么办？还有这些刀具，太危险了。”他的目光落在陈生圆滚滚的肚子上。 陈生却不买账，“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得生活在真空气泡里？走路怕摔，吃饭怕噎，现在连厨房都不能进了？” 齐止知道和陈生硬碰硬没用，只好换了个策略。他放软语气，轻轻揽住陈生的肩膀，“我不是这个意思。学校离得近，我回来一趟不辛苦。而且……”他顿了顿，“学校的饭菜太难吃了，我中午回来做饭，自己也能吃好点。” “真的。”齐止认真点头，“你让我每天中午有点盼头，行吗？” 陈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被齐止扶到沙发上坐下。齐止给他腰后垫好靠枕，又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这才转身系上围裙，重新回到厨房。 看着齐止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陈生心里五味杂陈。 陈生无聊之下，拿起手机，刚进去就看见群里聊得热火朝天，话题直奔“怀孕后性生活”。 “我怀到五个月就跟我老公分房睡了，他说碰我一下都怕伤着孩子，现在我们纯纯是室友！”群友“生活苦啊”发了个流泪的表情包。 “ 1！我家那位更夸张，晚上我翻身他都要醒，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根本不敢有别的想法。” “你们都太保守了吧！我问过医生，中期稳定的时候可以的，注意姿势就行，别压到肚子。” 反正群里的人都相互不认识，大家在群里都放开了讨论，不一会，群里瞬间被各种少儿不宜的讨论刷屏。 陈生看得眼睛发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怎么别人怀孕都清心寡欲，就他反而比以前更旺盛了？尤其是最近齐止总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在他面前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陈生津津有味地窥屏，齐止叫他吃饭了，他才放下手机。 陈生拿起筷子，难得主动给齐止夹了块牛腩，“你不是说食堂难吃吗，多吃点补补。”说着又往他碗里扒了些青菜，眼神有点飘忽。 既然齐止不让他进厨房，陈生便依旧当起了甩手掌柜，每日在家等着齐止回来做饭。 这天晚上，齐止帮他擦完身体，刚要转身去收拾毛巾，手腕突然被陈生抓住了。陈生躺在床上，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躲躲闪闪，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那个……群里说……孕晚期稳定的时候，可以那个……” 齐止的动作顿住了，转头看向他。卧室里只开了盏床头小灯，暖黄的光落在陈生脸上，连耳尖都红透了。他的目光扫过陈生隆起的孕肚，喉结动了动，“不行，太危险了。” “医生说问题！”陈生赶紧坐起来，忘了自己行动不便，差点栽下去，被齐止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抓着齐止的胳膊，急急地说，“大家都说小心一点没问题……” 齐止他俯身帮陈生调整好靠枕，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孕肚，感受到里面轻微的胎动，声音放得极轻，“会碰到他们的。” “不会的！”陈生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你轻点就行……而且……”他咬了咬下唇，眼底的渴望藏不住，“我想……” 齐止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伸手关掉了床头灯。黑暗中，他的动作格外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开孕肚，手掌抚过陈生的后背，带着安抚的意味。陈生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不少，温热的呼吸落在颈窝，让他浑身发麻。 结束后，齐止抱着他去清洗，动作比平时更细致，陈生趴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呼吸，突然小声问，“你是不是也想了？” 齐止没说话，只是帮他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些。等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他才在床边坐下，低声说，“少想些这种事情。” 陈生哼了一声，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 第19章 关我什么事？ 齐止在学校里是个特别的存在。他很少主动与人交谈，总是独来独往，但这种沉默非但没有让他被忽视，反而因出众的样貌和独特的气质，在班级乃至整个学校都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形挺拔，五官深邃冷峻，加上曾辍学打工的经历，让他身上带着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疏离感。就连他坎坷的身世，孤儿、贫穷，这些在社会上会让人望而却步的条件，在单纯的校园环境中，反而激起了不少人的怜惜和好奇。 齐止性子再冷，也总会有人往他的书桌里塞情书，他们这一届高考，并不代表学弟要高考。 其中有个叫尤柚的学弟追得最紧，坚持不懈到连齐止全班同学都认识他了。 “喏，你的小学弟又来了。”同桌用手肘撞了撞齐止，朝门口努嘴，“不知道今天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 齐止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尤柚察觉齐止的视线，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学长，这是我早上刚烤的面包。”尤柚快步走进来，将一个鼓鼓的纸袋放在齐止堆满习题的书桌上，“高三用脑多，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面包的香味没有被纸袋锁住，浓郁的奶香顿时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我天，这是你亲手做的？太香了吧！”齐止的同桌夸张地吸着鼻子，眼巴巴地看着那袋面包，可恶！这年头颜值真的可以当饭吃！ 齐止只淡淡扫了一眼，“拿走。” 尤柚被齐止拒绝惯了，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是面上毫不气馁，仍不放弃道，“学长，一点面包而已，不要这么见外嘛。” 齐止不为所动，“谢谢，但是我不喜欢。” 齐止的同桌看齐止这副不开窍的模样，恨不得替他答应了尤柚。重点是，他想吃这一个香喷喷的面包呀，难道他就不能为了同桌的口福答应一次尤柚吗？ 尤柚见齐止这样，只得把他桌上的蛋糕拿回来，他注意到齐止同桌渴望的眼神，干脆把面包递给了他，“学长，既然齐学长不吃，那就给你吃吧。” “真的给我吗？谢谢学弟！”同桌喜出望外，毫不介意这是齐止拒绝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 等尤柚走后，他立刻打开纸袋，拿出一个金黄松软的面包，再次向齐止确认，“你真的不尝尝？特别香。” “不用。”齐止头也不抬，继续刷题。 然而这天尤柚不知怎么了，格外执着。放学后齐止骑着自行车回家，发现尤柚不知何时也弄了辆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齐止加快速度，他也加速。齐止转弯，他也跟着转。 直到齐止在陈生住的公寓楼下猛地刹住车，尤柚也跟着急停在他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齐止转身，眉头微蹙。 尤柚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学长，我喜欢你。” 他昨晚又在被窝里研读那本《追男友秘籍》，书上说追求要主动，脸皮要厚，要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这样突然消失时才会让对方感到不习惯、牵肠挂肚。 但他不知道，这种死缠烂打只会让齐止更加厌烦。 “你这样做只会给我带来困扰。”齐止语气冷淡。 两人在楼下对峙的身影，恰好被站在窗边的陈生尽收眼底。 齐止一进门，就听见陈生状似随意地问，“刚才在楼下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 没想到被陈生看见了。齐止面不改色，“一个学校的学弟，有事找我帮忙，我没同意。” 陈生是谁？在情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这点小把戏他怎么可能看不穿。他斜倚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止，“帮忙？我看那小学弟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只是来找你帮忙的。” 齐止没有接话，径直走向厨房准备晚饭。陈生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慢悠悠地跟到厨房门口，“长得不错啊，那小男生唇红齿白、细皮嫩肉。怎么，看不上？” “没意思。”齐止头也不回地洗菜。 “啧，别这么冷淡嘛。”陈生靠在门框上，抚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玩味，“人家都追到家门口了，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齐止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陈生，“你希望我动心？” 陈生被问得一怔，随即嗤笑一声，“关我什么事？我就是好奇，你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或许是孕期的情绪作祟，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看着有人对齐止示好，他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齐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继续准备晚餐。 陈生看他不再理睬自己，也觉得没趣，悻悻地回到沙发上。他随手拿起一本胎教书翻了几页，书页哗啦啦地响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晚饭时，陈生只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他皱着眉，抱着沉重的大肚子起身，“不想吃了。”说完就径直回了卧室，把门关得震天响。 齐止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默默把剩下的饭菜吃完，然后仔细收拾好碗筷。 卧室里，陈生躺在床上，连手机都玩不下去。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似乎感知到他的情绪，不安分地踢动起来。 "你们两个小崽子，早点出来给我玩。"陈生轻轻拍着肚皮，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烦闷。 他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一定是在这个世界待得太无聊了，才会对齐止的事这么在意。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陈生的心情就更沉重了，他现在对于怎么破解这个系统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只能被系统牵着鼻子走。 门外传来齐止洗碗的水声，规律的响动反而让房间显得更加寂静，陈生望着天花板，索性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第20章 呦，肚子这么大了还出门啊！ 等到陈生刷社交软件，发现首页全是“高考加油”、“决战六月”的消息时，才猛地意识到明天就是齐止高考的日子了。 今天齐止比平时回来得早了些，班主任特意让高三生早点回家调整状态。 “你明天就高考了？”陈生靠在沙发上，看着正在换鞋的齐止。 “嗯。”齐止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生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临考的紧张，这就是学霸的从容吗？他这个曾经的学渣实在难以理解。 “这几天你专心考试，我刚在饭店订好了三餐，到时候直接送上门。”陈生晃了晃手机，“你就别操心做饭的事了。” 这次齐止没拒绝，点了点头。 陈生本来还想给齐止在考点附近订个酒，但是人家酒店高考这几天早就提前几个月就被预定完了。 高考第一天早上，陈生罕见地起了个大早。当年他自己高考都没这么积极过，但齐止这一年起早贪黑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觉得这毕竟是件大事。 饭店准时送来了早餐。陈生亲自给齐止剥了个水煮蛋，郑重地放在他碗里，“吃个鸡蛋，讨个吉利，一百分！” 齐止看着那个光滑的鸡蛋，没告诉他语文满分是一百五，只是安静地把蛋吃了。 看着齐止快速的进食速度，陈生忍不住提醒，“慢点吃，不急。我约了网约车送你去考场，别骑车了，省点力气。”考虑到考试时间长，他特意没点粥类流食，就怕中途要上厕所。 齐止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能考虑得这么周到。 临出门前，齐止最后检查了一遍准考证和文具。陈生站在门口，没有唠叨什么“别紧张”、“好好考”之类的废话，他知道齐止心里有数。 “正常发挥就行。”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齐止点点头，转身下楼。陈生站在窗边，看着他坐上网约车，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高考两天转瞬即逝。齐止考完回来时神色如常，陈生这才大大松了口气。这几天他虽然表面上淡定，却不由自主地关注着高考相关消息。网上都在说今年题目特别难，不少考生考完直接崩溃大哭。 “总算考完了！”陈生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今晚出去吃，庆祝一下！” 说完他就开始认真挑选餐厅。齐止看了眼他高耸的孕肚，平时陈生可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 自从陈生那辆车卖了之后，现在出行全靠网约车。齐止小心地扶着他坐进车里，司机从后视镜看到陈生的大肚子，忍不住感叹，“呦，肚子这么大了还出门啊！这是要去哪儿？” 陈生系好安全带，“家里孩子高考完了，带他吃顿好的！” 司机透过后视镜多看了齐止几眼，笑着说，“这你弟弟？” 两人一愣，陈生看了一眼齐止，“嗯。” 司机很健谈，“有弟弟好啊，你看你这怀孕了，另一半没在，他刚好能照顾你。不然你一个人大着肚子，去哪儿都不方便，得有个人陪着。” 陈生没接话了。 店里人很多，大多是刚刚高考完的毕业生，嘴上都在讨论今年的高考题目。 陈生看着这群青春洋溢的高中生，“你们班没有聚餐？” “我不想去。”齐止没有报名。 “是挺无聊的，不去也无所谓，反正大多数人毕业之后就不联系。我还记得我高中毕业聚餐就是纯喝酒，都被灌醉了。”想到这，陈生不免在心里叹口气，要不是当时喝醉了，估计他那前女友也不会怀孕，后面可能也不会发生这么长一串事情。 正吃着，又有一群高中生进来。、 其中一人看到齐止，打招呼，“诶，齐止？你怎么也在这儿吃饭？” 齐止抬头，是他同桌，他这一说话，其他人的视线都转到了齐止身上以及他身边的陈生。 陈生坐进去了一点，把自己的孕肚藏在餐桌底下，他下意识地不想让齐止的同学发现自己怀孕了。 齐止注意到他的动作，侧身将他挡在身后。 同桌尴尬地看了看他们，回头对同学说，“你们先进去吧。” 等其他人走了，同桌才过来，“你没看群里消息？咱们班今晚在这儿聚餐。” “手机静音了。”齐止很少看手机，习惯静音。 “噢噢，好的”齐止的同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是你哥吗？原来你今天晚上有其他的安排。” “嗯。”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同桌看出齐止不想多聊，识趣地走了。 陈生看人先看颜值，习惯性地评价一句，“你这同学长得还挺帅的。” 齐止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你打算去哪上大学？”陈生换了个话题。 “本地。” 陈生暗暗松了口气，要是齐止去外地，他还得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