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丫丫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这一声闷哼,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阿默那神魔合一的防线上!
李红星那即将迈出的第三步,咚的一声停住了!他那双陆远的红眼睛,微微一颤!杀气停滞了,鬼手的平静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缓缓低下头,看向摔在脚边,正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发抖的丫丫。
丫丫也抬起了头,她看到了叔叔,却没有扑过去。她反而因为恐惧,拼命地往后缩,往后爬!她害怕的不是豹爷,是眼前这个叔叔,这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眼睛红得像怪物的叔叔!
“叔…… 叔叔……?”
小演员用带着哭腔的颤音,喊出了这句台词。这一句台词,是刀,是一把比剃刀更锋利的刀!它刺穿了陆远的狂怒,捅破了鬼手的平静!
阿默的身体如同被闪电击中,猛地一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剃刀,刀锋上倒映着他那双充血的红眼。
魔鬼……
他看到了魔鬼,丫丫也在害怕这个魔鬼。他是父亲,不是怪物!他要救她,不是吓她!
“嗬……”
阿默(李红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气音。那不再是绝望的嘶吼,而是灵魂在搏斗!阿默的人性,在和传承的魔性搏斗!
“咔哒!”一声脆响,阿默用他颤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把剃刀合上了!将魔鬼关了回去!
“当啷 ——”
剃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也宣告了这场猎杀的终结。随着剃刀落地,阿默身上那股神魔合一的气场,如同潮水般退去!
陆远的红眼开始褪色,鬼手的平静开始破碎。他那笔直的脊梁,垮了!砰的一声,他脱力般跪倒在地上!阿默回来了,那个卑微的父亲回来了!
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那不再是力量的颤抖,而是后怕,是出戏时戒断反应般的痛苦!他看着惊恐的丫丫,想笑,想安抚她,但脸上的肌肉还在痉挛。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只能跪在那里,缓缓地向丫丫张开颤抖的双臂。那是父亲的拥抱。丫丫看懂了,她犹豫了一秒钟,哇 —— 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爬过去,死死地钻进了阿默的怀里!
“叔叔…… 叔叔…… 我怕…… 我怕……”
她在哭喊。阿默紧紧地抱住了她,将自己布满血污的脸,深深地埋进丫丫的头发里。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没有声音。
但剧院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听到了他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无声的恸哭!无声的嘶吼结束了,猎杀结束了,父亲回来了。
……
台下,前辈团一片死寂。冯晓纲摘下了他的鸭舌帽,揉着通红的眼睛。黄勃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不让眼泪掉下来。吴惊那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满是冷汗。段奕宏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妖孽……”
他喃喃道。
第十排,夏晚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舞台上相拥的父女,看懂了。怪物消失了,她的红星回来了。
“噗嗤”一声,她哭得更凶了,但这是感动的眼泪。而爷爷李振堂,那冰冷的眼神化开了,化成了欣慰,化成了骄傲。
他看着掉在地上的剃刀,喃喃道:“老班长……你,传承,有人了。这是个好兵,也是个好角儿。”
第二幕,在这无声的恸哭中结束。全场依旧静默,风暴已经过去,只剩下人性的余温,和最终幕的来临。
舞台之上,阿默与丫丫紧紧相拥。那无声的恸哭,仿佛抽干了阿默最后的气力,也耗尽了丫丫所有的恐惧。灯光在这对父女的相拥中缓缓暗下去,那束见证了魔与父搏斗的惨白逆光,消失了。
舞台陷入了长达十秒钟的黑暗。
没有音乐,没有旁白,只有近千名观众被前一幕震撼,而压抑到近乎停止的呼吸声。前辈团的影帝们,都在黑暗中缓缓调整着有些僵硬的坐姿。他们在回味,也在等待,等待这最终的一幕。
……
吱呀 ——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老旧木门被寒风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剧院里响起。一束光,不再是清晨的冷,也不是黄昏的暖,更不是冲突的白。而是冬日午后四点钟,那种有气无力的昏黄残光。这束光斜斜打下,舞台亮了。
依旧是那个胡同的角落,依旧是那棵老槐树,但树更秃了,树皮仿佛都已干裂。依旧是那个剃头摊,但摊子更破了,理发椅上的皮革已经卷起,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絮。
时光在这十秒钟的黑暗里,流逝了三十年。而阿默依旧坐在那个摊子前。不,那已经不是阿默了,是阿默爷爷。
他的头发全白了,稀疏地贴在老年斑点缀的头皮上,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他穿着臃肿的破棉袄,背已经驼了,整个人缩在那张破椅子里。他在咳嗽,“嗬…… 嗬……”
那不是嘶吼时的气音,而是风烛残年漏风的咳嗽。
台下,轰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观众的大脑又是一炸!老了!天啊!他…… 他演老了!这还是李红星吗?!如果说入魔的阿默是恐怖的,那么老去的阿默,就是残忍的!话剧的魅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它让你亲眼目睹一个角色的一生!
第三排,前辈团。黄勃倒吸一口冷气。
“他妈的…… 老年妆我也画过…… 但演老,不是驼背和咳嗽……”
他死死盯住了阿默的手。那只手,在第一幕稳如磐石、稳得如同手术刀的神之手,此刻正在颤抖。它在颤抖着擦拭工具,不是帕金森式的夸张的抖,而是老年人肌肉流失后,那种控制不住的细微的颤。
稳与颤,生与死,这一个细节的对比,演技炸裂!
第十排,夏晚晴的眼泪干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个佝偻的身影,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疼得喘不过气。
“红星…… 如果没有她,没有机遇…… 这会不会就是他的结局?”
而爷爷李振堂,他那挺直的腰杆,在看到阿默的老态时,微微塌陷了一点。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看懂了老的孤独。
……
舞台很静,静得只剩下阿默那风烛残年的喘息。他颤抖着擦完了工具,从怀里摸出那个红木盒子。盒子已经褪色、包浆,他打开盒子,颤巍巍地拿出了那把剃刀。他哈了一口白气,擦拭着刀柄,仿佛在擦拭一生的尘埃。
这时,“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上来。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着崭新的花棉袄,跑了过来。
她长得很像丫丫,但她不是丫丫。丫丫没了,丫丫走了,丫丫嫁了。剧本留白了,留下的只有这个老的阿默,和这个新的孩子。
阿默抬起头,他那浑浊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这个孩子。小女孩不怕他,她跑到摊子前,踮起脚尖,伸出了手。手心是一块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糖纸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廉价却温暖的光。
“爷爷!”小女孩喊道,声音清脆甜美。“妈妈让我给你的!吃糖!”阿默僵住了,他看着那块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半块月饼。他那颤抖的手,缓缓伸了出去,接过了那块糖。
小女孩笑了。“爷爷,再见!”她蹦蹦跳跳地跑下台,消失了。阿默一个人坐在那里,摊子破了,人老了,女儿没了。
他一无所有,手里只剩下一块糖,和一把刀。
他看着那块糖,看了很久。然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麻木的肌肉抽动了,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不是秦小安的讨好,不是父亲的温柔,而是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在告别时释然的微笑。“人生真苦,但幸好最后还有一点甜。”
他笑着,颤抖着举起了另一只手里的剃刀。昏黄的灯光恰好落在刀锋上,刀面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锋利!冰冷!一如当年!人老了,手颤了,传承没变,刀魂未老!
阿默看着这一闪而逝的光,看着这传承自战火的刀。他笑着,一滴浑浊的眼泪,缓缓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颤颤巍巍地坠下,滴答。滴在了那冰冷的刀锋上!
热的泪,冷的刀,人性的温度,传承的锋芒,在这一刻交融!
情感升华,点题 —— 无声的传承!灯暗,那昏黄的残光熄灭了,舞台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全剧终。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