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 第286章 彩排(上):前辈的审判 三天后,国家话剧院一号主舞台。这里不是可贴传感器的实验排练厅,也不是能容影帝级 BUG 任性发挥的私密空间。 这里是国话的脸面,是中国话剧演员心中需用灵魂朝圣的圣地。每一寸地板,都渗透着经典回响与戏剧人的汗水荣耀。 舞台丝绒幕布未拉开,台下观众席的黑暗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力。这压力沉甸甸压在侧台导演席的孟静心口,她紧攥对讲机,手心的汗浸透外壳,黏腻得呼吸不畅。 “孟导,您别转了。” 舞台监督在她身后小声提醒,“您再转下去,地板都要被踩出坑了。” “我乐意!” 孟静深吸一口气回头瞪他,眼神锐利如刀,“去!最后一遍查灯光、道具、吊杆,一个螺丝钉都不能出问题!” “…… 是!” 舞台监督缩缩脖子跑开,不敢再多言。 孟静能不紧张吗?今天是《无声的剃刀》全剧组第一次带妆彩排。按理说彩排是剧组内部家事,最多请同行提意见,绝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但今天,台下坐了人。或者说,坐着的不是人,是神。是国话那几位轻易不露面,撑起金字招牌的镇院之宝。 他们是活着的历史,是戏剧界最高标杆。孟静作为国话最年轻导演,邀他们来审判作品,需近乎自负的勇气。一半是国话规矩,新戏必须经前辈过目;另一半是她的私心 —— 用这几尊大神镇住悠悠众口,更镇住台上快要成魔的李红星。 三天前,李红星以身试刀又入梦修行后,整个人状态全变了。他不再是 AI 实验中精准控制 0.03% 肌肉的神技表演者,也不是网络上被膜拜的影帝级 BUG。 他变得钝了。这三天吃住都在排练厅,手机关机隔绝外界,还剃了板寸,像刚出军营的愣头青,透着生人勿近的轴气。 他每天机械重复阿默的生活:磨刀、打泡沫、扫地、擦桌子、缝补衣服,每个动作都满是生活气息。那把开锋的老剃刀成了他身体的延伸,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都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剧组人都被他不要命的劲头吓到,有人私下说:“这小子,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哑巴了吧?” 孟静既欣慰又恐惧。欣慰他求真,沉浸式表演无限接近阿默灵魂;恐惧他入魔,彻底迷失在角色里。她必须找个锚点,在李红星沉入深渊前,用前辈威严把他拉回来一点。最好的锚,就是前辈最严苛无情的审判。 观众席第三排正中央,是剧院最好的皇帝位,也是审判者的位置。黑暗中,依稀可见两个沉默的轮廓。左边身形清瘦佝偻,安静坐着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没有任何气息。他是倪大虹,国话的影子,能彻底抹去自己只留角色的大师。他看戏从不发言,中途睡着或不看,就是最严厉的批评。 身旁的人身形端正,黑暗中腰杆也挺得笔直如松,自成气场,让周围空气都凝重肃穆。他是陈保国。在国话是规矩,是守护传统戏剧阵地的门神。此刻陈保国闭着眼养神,眉宇间深刻的褶皱,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他本对孟静这出戏兴趣缺缺。话剧是人的艺术、心的艺术,需要演员与观众用真挚情感交流。可这几天,耳边全是 #AI 无法破译的表演# #0.03% 的肌肉控制差# #影帝级的 BUG#。 “花里胡哨,不务正业!” 这是陈保国私下的评价,满是老一辈对浮躁风气的鄙夷。 他觉得李红星在《精忠报国》演岳云时很有灵性,是块好料子,曾寄予厚望。可他红得太快,快到飘了,开始玩玄学。什么 BUG?狗屁!表演是心,不是技术! 他认为李红星被赞誉捧杀了,变得孤傲,沉溺于技术流噱头。一个演员失去对舞台的敬畏,沾沾自喜炫耀技术,就离死亡不远了 —— 他忘了表演的初心。 今天他来不是捧场,是准备棒杀。要亲手把这个被市场捧上神坛的年轻人狠狠拉下来。若看到半点炫技影子,他会第一个起身离场,绝不留情。他的离去,将是对导演和演员最沉重的打击。他决不允许轻浮炫耀的风气,污染国话圣地,亵渎话剧艺术。 “老陈。” 死寂中,倪大虹忽然开口,声音轻如梦呓又沙哑如砂纸,“别睡着了,开始了。” 陈保国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爆发无尽精光的眼睛,此刻只剩古井无波的审视,透着久经世事的沧桑。他倒要看看,这个全网封神的 BUG 到底有几分成色,配不配站在国话的舞台上。 “《无声的剃刀》,彩排,灯光起。” 侧台舞台监督的低沉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到每个角落。 厚重的丝绒大幕无声缓缓拉开。没有华丽布景,没有干冰追光,没有任何花哨效果。舞台上,只有模拟上世纪八十年代北京胡同的角落:一棵掉叶的老槐树,昏黄路灯投下嶙峋影子,还有一个破旧掉漆的剃头摊子。 灯光微亮模拟清晨微光,带着一丝清冷。一个瘦高的背影背对着观众,沉默整理着摊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穿洗得发白、领口磨破的蓝色布工装,袖子整洁挽在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动作不快甚至有些笨拙,却极有条理,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被刻入骨髓。摆水盆、挂毛巾、放皂盒、擦拭理发椅,每一步都一丝不苟。他就是阿默,李红星饰。 台下黑暗中,陈保国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出场太平淡了,没有星味,没有主角光环。他甚至没露脸,像道具组工作人员做最后检查,无关紧要不引人注目。 这不像那个引发科技地震的顶流该有的出场。“哼,欲擒故纵。” 陈保国在心中冷笑。 他太了解年轻演员的心思,越是故弄玄虚,后面的爆发越刻意炫技,恨不得震住所有人。然而接下来三秒钟,陈保国准备冷笑的嘴角僵住了。阿默整理完摊子,没有招揽生意,没有寻找镜头,甚至没有一丝表演痕迹。 他从怀里庄重掏出一个古朴发黑的红木小盒,打开后,取出一柄老式折叠剃刀。黄铜刀柄磨损露出金属色,包浆深沉带着岁月痕迹。而那刀刃,在舞台灯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森然白光! 台下,陈保国瞳孔猛然收缩!他拍过无数古装戏战争戏,一眼就看出 —— 那不是道具!道具刀刀锋磨钝,反射暖光毫无威胁。而这把刀反射的是钢锋本身的寒光,锋利逼人,带着肃杀之气。 这是一把真正开了锋的利器!“他疯了?!” 陈保国下意识低吼,声音轻却满是震惊。侧台的孟静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后悔了,不该同意李红星用真刀彩排的请求。 这在国话乃至中国话剧史上,都是闻所未闻的疯狂,是对所有人最大的不负责任。舞台上,阿默对台下和侧台的地震毫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世界,只有磨刀、剃头,和那把视为生命的剃刀。他抽出一块包浆的牛皮荡刀布,一头挂在理发椅扶手,左手拉紧绷直,然后将剃刀贴了上去。 “唰……”“唰……”“唰……” 近千人的剧院里,这三声异常清晰,仿佛被无限放大,直击人心。这不是道具摩擦的廉价呲啦声,是钢锋高速划过牛皮的绵密紧致声响,还带着一丝金属吟哦。 这个动作充满仪式感,轻柔、精准、稳如磐石,每一声都像在完成古老神圣的咒语。 “这小子……” 陈保国挺直的背猛地向前一倾,彻底被吸引,死死盯住那只握刀的手。他看懂了,李红星没有欲擒故纵,他是在玩命!他没有演剃头匠,他就是剃头匠! 这个开场没有炫技没有浮夸,只有敬畏 —— 用生命向角色、向舞台敬畏,向传统手艺致敬!陈保国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收回了准备随时鼓掌离场的手。 他收起了所有审判和偏见,那些固执观念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恐惧的期待。他想看看,这把真刀在这小子手里,到底要演出名堂! 孤傲的帽子,他先收回了。但这美感,才刚刚开始。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7章 彩排(中):剃刀的杀气 舞台上,阿默完成充满仪式感的磨刀动作。那三声 “唰、唰、唰”,像三记重锤,砸碎了陈保国的偏见,也击碎了倪大虹的冷漠伪装。 “阿默!” 一个穿工装背心、满脸横肉的演员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在破旧理发椅上,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 “快点!给爷们儿刮个光头!妈的,热死了,赶着去上工!” 他语气粗鲁,还吐了口痰。这位是国话老戏骨,以戏油子着称,最擅长演市井人物。一坐下就摆出不耐烦的姿态。 侧台的孟静心又提了起来。她知道,真正的审判现在才开始。磨刀是架势,剃头才是功夫,是灵魂的考验。用真刀给活人剃头,风险让她手心再冒冷汗。 阿默闻声缓缓转身,这是他在话剧中第一次露出正脸。看清他脸的瞬间,台下黑暗中的陈保国,呼吸猛地一滞! 那张脸还是李红星的模样,但所有星光、锋芒、神采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生活反复捶打后,近乎麻木的温顺,还带着一丝认命的卑微。 他的眼神是散的,没有焦点没有情绪,空洞如枯井。世间喧嚣荣辱,都留不下丝毫倒影。他就像个透明人,机械地活着。他,就是卑微沉默、靠手艺吃饭的哑巴阿默。 “这…… 这……” 倪大虹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第一次露出惊异。嘴角抽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沙哑开口,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老陈,这小子的神收住了。他把自己抹掉了。” 陈保国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舞台,双眼一眨不眨,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阿默看了眼急躁的顾客,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他微微鞠躬,拿起粗瓷碗和刷子。 “哗啦……” 水声响起,带着缓慢的节奏。他开始打泡沫,刷子在硫磺皂上不疾不徐地转圈。 “刷…… 刷…… 刷……” 这声音太平稳安详,带着奇特魔力,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原本抖腿的顾客,竟不自觉停止抖动,放松下来,眉间褶皱也舒展开,被牵引着进入阿默的节奏。 很快,一碗绵密如奶油的泡沫打好。阿默用刷子轻柔地,将泡沫均匀涂在顾客头皮上,动作小心翼翼。然后,他拿起了那把泛着森然寒光的剃刀。 “咕咚。” 侧台的孟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死死盯住李红星的手,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台下,陈保国和倪大虹也同时聚焦在那只手上,屏息凝神,像在等待一场生死对决。那是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但它不是 AI 实验中,靠 0.03% 肌肉绷紧表演愤怒的手。 此刻,这只手的手腕、小臂乃至肩膀,都呈现出绝对的放松与稳定。这不是演出来的稳定,也不是靠技巧的稳定。是入梦修行中,在战火防空洞里练出的,发自灵魂的稳。 是经历过生死,超越了恐惧的稳定。剃刀被他用专业手法拈在指间,寒光对准头皮,仿佛死神的镰刀。扮演顾客的老戏骨身体明显僵硬,喉结滚动,双眼紧闭。他当然怕,这可是真刀! 他甚至能感受到刀锋带来的冰冷寒意。阿默没有理会,眼神依旧涣散无绪。他仿佛进入禅定状态,隔绝周遭一切,只剩手中的刀和眼前的头皮。他的手落下了。刀锋以完美的三十度角,贴上顾客满是泡沫的头皮。 没有一丝颤抖,没有一丝迟疑。“唰 ——” 一声轻微却真实的声响,利刃破开泡沫。剃刀划过,一道光洁无瑕、无任何伤痕的弧线显露。 头皮在灯光下泛着健康微光。顾客的身体瞬间放松,那是性命交托后极致的信任与舒服。他发出满足的叹息,紧绷的肌肉彻底松弛。 陈保国在台下看呆了。他演过匠人,知道这一手没有十年水磨功夫,根本不可能这么贴、这么顺、这么柔!他甚至怀疑,李红星是不是真的去学了剃头。 李红星的表演还在继续。“唰 ——”“唰 ——”“唰 ——” 剃刀在他指间仿佛活了过来。它不是武器,而是画笔,在头皮上勾勒最流畅的线条。每个动作都带着古朴韵律,像在完成古老祭祀。他仿佛不是在剃头,而是在雕刻承载匠人精神的艺术品。 那个急躁的顾客彻底沦陷了。他舒服地闭上眼睛,发出轻微哼哼,差点打起呼噜。他完全忘了是在表演,真的在享受大师级剃头服务,仿佛回到童年被爷爷剃头的时光。 五分钟后,一颗完美的光头诞生。阿默放下剃刀,拿起热毛巾,细心帮他擦拭干净。然后收刀。他将剃刀在水里一涮甩干,做出一个让陈保国和倪大虹同时会心一笑的动作。 他把剃刀在左臂工装袖子上,反反复复、仔仔细细擦干 —— 这是老手艺人最真实的下意识动作!擦干、折叠,“咔哒” 一声放回红木盒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安静得像一幅会动的水墨画。 “美感!” 陈保国在心里重重吐出两个字。这就是手艺的美感,是演员用命练出的真功夫! 舞台上,顾客满意地摸着光头,扔下几张毛票大摇大摆地走了。阿默默默收钱,对着背影鞠躬。然后他低下头,开始收拾地上的毛巾,动作依旧不疾不徐。 舞台灯光转移到另一侧,其他主角登场,主线剧情开始发展。但黑暗中,陈保国的眼睛,依旧没离开退回舞台角落、变成背景板的阿默。 “老陈,” 倪大虹沙哑的声音又飘过来,“看见了没?” “看见什么?” 陈保国声音低沉。 “他那只手。” 倪大虹说,“有魂。” 是的,有魂。陈保国在黑暗中缓缓点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已代表了审判的结果。这不是 AI 能分析的 BUG,不是炫技。是演员放下孤傲浮躁,真正活成角色后,才能拥有的东西。 第一幕:美感。李红星,过关了。陈保国靠回椅背,但他审视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舞台。他知道,这出戏才真正开始。美感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才是力量的登场。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8章 彩排(下):无声的嘶吼 舞台上,第一幕美感的部分,结束了。 那个急躁的顾客摸着光头,满意地离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阿默依旧背对着观众,沉默地收拾着摊子。他仔细地擦拭着那张破旧的理发椅,将掉落在地的头发丝扫进簸箕,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专注。 他仿佛之前那十分钟以命换技的表演,只是一次寻常的呼吸,是融入他骨血的日常。台下,黑暗中。陈保国的身体,已经从最开始的审判姿态,变成了审视。 他旁边,倪大虹那几乎快要睡着的身体,也似乎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变得更正了一些。他们看懂了。李红星没有孤傲,没有炫技。他开场那惊世骇俗的真刀上阵,不是为了秀,而是为了求。 他是在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最笨拙的方式,去求一个真字。仅此一点,就足以让所有自诩为学院派的演员,感到汗颜。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将一把开了锋的刀,架在同行的脖子上。 有点意思了…… 陈保国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他以为李红星会把力使在愤怒、爆发上,用电影演员那套视觉冲击力来震慑舞台。 没想到,他先把力,用在了平静上。用千钧之力,去演一朵平静的浪花。这个反差,是高级的。 就在他思索时,舞台上的灯光,变了。代表着清晨的冷色调光,变成了黄昏的暖色调光。光线变得昏黄而温暖,带着一丝疲倦的诗意。 剧情,在无声中跳跃。阿默的剃头摊,依旧在那个角落。但摊子前,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脏兮兮的、不合身的破棉袄,头发像枯草一样,正蹲在阿默的摊子前,一动不动。 她太饿了,直勾勾地盯着阿默脚边,那个用来装午饭的铝制饭盒。这是阿默的养女,丫丫。一个被遗弃的,同样不会说话的孤女。 阿默收摊,注意到了她。他蹲下身,丫丫被吓得往后一缩,满眼都是惊恐。阿默的动作停住了。他没有强行靠近,只是露出了一个,非常、非常笨拙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陈保国的眉头又是一皱。 因为这个笑,太熟悉了。阿默想告诉她,自己没有恶意。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饭盒,然后做了一个吃的动作。 丫丫还是怕。 阿默想了想,他站起身,在原地,开始表演。他想逗她开心。 他先是学了一声鸡叫,然后笨拙地扇动着胳膊,模仿一只大公鸡。这个动作,滑稽,且毫无美感,甚至有些夸张到低级。 台下的陈保国,猛地想起来了!这个动作,这个神态!是《疯狂的保安》里的秦小安!是那个李红星演过的、最底层、最没心没肺、只会用夸张肢体动作去讨好别人的…… 保安!他居然,把他另一个角色的传承,用在了这里! 舞台上,阿默见丫丫没反应,更急了。他模仿完公鸡,又开始模仿鸭子,嘎嘎地,当然,没有声音,只是张嘴走着。结果,他不小心一脚绊倒了自己,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脸上却依旧挂着那种讨好的、傻乎乎的笑。 噗嗤 —— 蹲在角落的丫丫,终于被逗笑了。阿默也笑了。那笑容,干净得像个傻子,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喜悦。他爬起来,把那个饭盒,推到了丫丫面前。这一次,丫丫没有后退。 台下。陈保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彻底看懂了。这小子…… 他不是在演一个哑巴,他是在活成一个哑巴。陈保国在心里震撼地想道。 因为不会说话,所以他失去了岳云的悲壮,失去了鬼手的阴冷。他能用来和世界交流的,只剩下两样东西 —— 对外,是那把剃刀,美感与尊严;对内,就是秦小安的笨拙,幽默与温柔。 这种静默的幽默,这种用最低级的肢体喜剧,去展现一个底层人物最高级的温柔 —— 这,就是阿默的力量。 一种,温柔的力量。 陈保国旁边的倪大虹,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嘴角似乎,微微牵动了一下。这个松下来的表演,很对他的胃口。 灯光再次流转。剧情在无声的幽默和父女的温情中,快速推进。阿默教丫丫写字。阿默给丫丫剃头。阿默背着丫丫,在雪花中,走过空旷的舞台。 温情,在无声中,积蓄到了顶点。 然后 —— 砰!!!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木头的巨响!阿默的剃头摊,被人一脚踹翻!水盆、皂盒、毛巾,散落一地!舞台灯光,瞬间,从暖黄,变成了惨白! 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簇拥着一个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的恶霸(反派,国话中生代演员饰),嚣张地站在了舞台中央。 他就是这一片儿的豹爷。 “哑巴!”豹爷嚣张地吐了口唾沫,用脚碾了碾地上的毛巾。“你他妈的,摊子摆在这,交保护费了吗?!” 阿默没有看他。他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吓得发抖的丫丫,紧紧地护在了身后。他对着豹爷,拼命地摆手,脸上带着秦小安式的、讨好的、近乎谄媚的笑容。他在求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哟呵?还敢护着?”豹爷的目光,落在了阿默身后的丫丫身上。那女孩虽然穿着破烂,但洗干净后,是个美人胚子。 豹爷的眼神,瞬间变了。 “这个赔钱货,是你女儿?”他露出了一个令人作呕的笑容。“行啊,哑巴。交不起保护费,就把这丫头,送给爷几个玩几天,就当抵债了!” 玩字一出口。阿默脸上那秦小安式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表情变化。从温顺,到错愕,再到惊恐。 他死死地摇头,将丫丫抱得更紧。他开始磕头。他用最卑微的姿态,祈求着对方。 “滚你妈的!”豹爷不耐烦了。“给脸不要脸!给我抢!” 两个小弟立刻冲了上来!阿默疯了一样地反抗!他不再是那个温顺的剃头匠,他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野狗!他张嘴咬向其中一个小弟的手臂! “草!这哑巴敢咬人!”那小弟吃痛,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阿默的肚子上!“砰!”阿默发出一声闷哼,身体被打得弓成了虾米。 但他,依旧没有松手。他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地粘在丫丫身上。 “妈的!废物!”豹爷怒了,他亲自上前,一把揪住阿默的头发,将他狠狠地掼在地上!然后,抬起脚,一脚、两脚、三脚!狠狠地,踹向阿默的胸口、腹部! “砰!砰!砰!” 每一次重踹,都让台下的孟静导演,心脏猛地一抽!李红星的表演,太真了!他每一次受击,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地、痛苦地痉挛!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额头的青筋,因为剧痛和愤怒,一根根爆起! “不…… 不要…… 叔叔!!”丫丫被另一个小弟死死抓住,发出了凄厉的哭喊!阿默在地上,听到了。他看着丫丫被拖走的方向,拼命地,朝那边爬行。 他被打断了肋骨,他爬得很慢,每一下,都在地上留下了血痕。 他离丫丫,越来越远…… 他绝望了。他张大了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喊出声音。他想喊放开她!他想喊救命!但是,他是一个哑巴! 他的声带,无法震动!他的喉咙里,只能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挤压出“…… 嗬…… 嗬…… 嗬……” 那不是喊声。那是一个破风箱,在漏气。那是一个灵魂,在被撕裂!这,就是大纲里的高光!这,就是无声的嘶吼的第一重! 台下。黑暗中陈保国的双手,已经死死地攥成了拳头!“好…… 好…… 好……”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这股力量!这股从极静到极动,从温顺到绝望的巨大张力! 李红星,他接住了!他用一种最痛苦、最原始的方式,展现了一个父亲的无能狂怒!然而,这,还不是结束。这只是嘶吼的开始。 舞台上。豹爷抓起丫丫,扛在肩上,得意地大笑:“哑巴,谢啦!哈哈哈哈……”他转身,就要下台。地上的阿默,还在嗬…… 嗬…… 地漏着气。他的血从嘴角溢出。 他爬行的手,忽然,碰到了一个…… 冰冷的,硬物。是那个,被踹翻的木头架子。是那个,掉落在地上的…… 红木小盒。 阿默的动作停住了。他那嗬嗬的喘气声也停住了。舞台上,出现了一秒钟的死寂。 阿默的手,微微颤抖着,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是那把来自战场的属于爷爷老班长的…… 剃刀。他抓起了那把剃刀。噌 —— 他单手,甩开了刀锋!那一声清越的龙吟,在死寂的剧院里,如同惊雷! 正准备下台的豹爷,被这声响镇住了,他下意识地回头。然后,他看到了,他演艺生涯中,最恐怖的一双眼睛。阿默,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不再是那个温顺的剃头匠。 他不再是那个哀嚎的父亲。他脸上的血污、痛苦、绝望…… 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极致的平静。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的绝望。 他的眼神,变了。那不再是阿默的眼睛。那是……《罪恶之城》里,那个手刃仇敌、冷静到变态的鬼手!他站直了身体。他明明被打断了肋骨,但他站得笔直,仿佛,他感觉不到疼痛。鬼手的平静,只维持了一秒钟。下一秒!一股,足以焚化一切的,滔天的愤怒,从那平静的深渊下,轰然爆发!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不是演出来的红。而是,因为极致的情绪调动,导致的,毛细血管的充血!那不是鬼手了!那是《冰血长津湖》里,那个在尸山血海中,目睹战友惨死,化身为野兽的…… 陆远! 鬼手的平静绝望!陆远的压抑愤怒! 在这一刻,李红星,将他两个角色传承,将那两个被 AI 判定为 BUG 的、最极端的情绪,完美地融合在了阿默的身上!他不再是阿默。他,是复仇本身! 李红星,他把自己,变成了武器! 旁边的倪大虹,那双万年半睁的睡眼,此刻,瞪得滚圆!他手里的保温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们两位大神的失态,没有人注意。因为,侧台的孟静导演,已经吓得,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 她看到了!李红星握着那把真刀,他没有嘶吼,他没有冲过去。他只是,用那双人人兽合一的眼睛,盯着那个反派,然后…… 抬起剃刀,用刀锋,轻轻地,划过自己的嘴唇。 一个,属于鬼手的威胁动作! “啊 ——!!”舞台上,那个扮演豹爷的老戏骨,顶不住了!他顶不住那股,扑面而来的,真实的…… 杀气! 他嗷的一嗓子,扔下肩上的丫丫,连滚带爬地,逃下了舞台! “卡 ——!!卡 ——!!!”孟静导演终于反应过来,她撕心裂肺地按下了对讲机!“灯光!灯光暗!!” 啪!全场的灯,瞬间,熄灭。排练室,陷入了……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舞台中央,那个还未出戏的李红星,握着剃刀,浑身颤抖的…… 喘息声。 无声的嘶吼,完成了。而审判,才刚刚开始。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9章 前辈的认可 “啪!”一声清脆的开关跳闸声。舞台上所有的戏剧灯光,瞬间熄灭。那股将惨白和血色融为一体的,令人窒息的氛围,被强行切断。取而代之的,是剧院天花板上,那几排冰冷的、毫无感情的…… 排练用工作灯。 惨白、刺眼的日光灯,将舞台上的一切魔幻,都打回了现实。没有了灯光和音效的加持,人们这才看清 ——舞台中央,李红星还保持着那个人兽合一的姿态。 他高高瘦瘦地站着,那把泛着寒光的真剃刀,还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他的胸膛,正在以一个极其恐怖的频率,剧烈地起伏着。 “嗬…… 嗬…… 嗬……” 那不是表演。那是人在经历了极限的情绪爆发和生理透支后,身体本能的、痉挛般的代偿性呼吸。他那双充血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豹爷逃窜的方向。 他,还没有出戏! 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气,依旧盘旋在舞台上,让侧台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敢先开口说话。 “啊…… 啊……”在舞台的另一侧,那个扮演豹爷的国话老戏骨,正瘫坐在地上。他不是被李红星打倒的。他是真的被那股气势,吓得腿软了。 他脸色惨白,指着李红星,嘴唇哆嗦着:“疯子…… 疯子…… 他妈的…… 他真是个疯子……” 他演了几十年的戏,演过王侯将相,演过土匪流氓。他什么狠角色没见过?但,他从未见过,一双,那样的眼睛。那是,真的,动了杀心的眼睛!在那一刻,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往前一步,李红星会真的,用那把刀,割开他的喉咙! 整个一号主舞台,陷入了一种,比开场前,更恐怖的,死寂。这,是黄金静默的,提前预演。全场,只有李红星那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 “孟…… 孟导……”舞台监督颤抖着声音,按下了对讲机:“还…… 还继续吗?” 孟静导演没有回答。她整个人,都扒在侧台的幕布上,身体,在不可抑制地发抖。她不是害怕。她是…… 兴奋。是一种,挖到了宝藏,却又,打开了潘多多拉魔盒的,极致的兴奋与后怕! 她赌对了!李红星,他真的,把他那两个 S 级的、影帝级的 BUG—— 鬼手的静和陆远的狂,给融合了!他创造出了一个,独属于阿默的,无声的复仇之魂!这个魂,强大到,连国话的老戏骨,都接不住他的戏! “不…… 不用继续了。”孟静的声音,沙哑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彩排…… 到此结束。全体,休息……”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令她乃至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发生了。 台下。观众席,第三排。那个黑暗中的门神,那个从开场就一言不发的审判者 —— 陈保国。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鼓掌。他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看一眼侧台的孟静。他就那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了舞台的边缘。 他没有走旁边的台阶。而是,双手一撑,以一个,和他镇院之宝身份,毫不相符的、利落的动作,径直,翻上了舞台!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懵了! “陈…… 陈老师?”孟静失声喊道。 她以为,陈保国要发火了!他要当众棒杀了!他要斥责李红星用真刀,斥责他戏霸,斥责他吓坏了对手演员!孟静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最怕的审判,来了! …… 舞台上。陈保国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 “咚、咚、咚” 的闷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红星的心脏上。李红星,也感受到了这股逼人的气场。 他那双陆远的红眼睛,艰难地,转动着,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他还在阿默的身体里。他还在那股平静的绝望和压抑的愤怒中,无法自拔。 他的身体,本能地,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他握紧了,手里的剃刀。 “疯了!他妈的真的疯了!” “快!快去拦住陈老师!” “他还没出戏!他会伤到陈老师的!” 侧台的工作人员,吓得魂飞魄散! “都别动!!”孟静,却在这一刻,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压抑的尖叫! 她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两个人。她不相信李红星会伤人!她更想知道,陈保国这位门神,到底想干什么!陈保国,走到了李红星的面前。 相距,一步之遥。 一个,是国话的规矩,是学院派的神。 一个,是影坛的异类,是体验派的魔。 神,与魔,在这一刻,对峙。 李红星的喉咙里,依旧发出了 “嗬…… 嗬……” 的,威胁般的气音。他的身体,紧绷得像是一张拉满的弓。陈保国,没有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把,依旧在微微颤抖的…… 剃刀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十秒。二十秒。全剧院,近百号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终于。陈保国,缓缓地,伸出了他的手。他的手摊开,掌心向上。他没有说话。这个动作是缴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红星那双充血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困惑。那股人兽合一的杀气,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松动。他那紧绷的肌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是出戏的前兆。是李红星的意识,在和阿默的灵魂,搏斗! “嗬…… 嗬……”他痛苦地喘息着,汗水,如同瀑布般,从他的额角滑落。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剃刀。又看了一眼陈保国那只,稳如泰山的手。一秒后。他松开了。他没有递过去。他是扔过去的。 “当啷!” 那把,来自战场的剃刀,掉在了陈保国的手心。 陈保国,接住了。他没有立刻发难。他只是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把沾染了李红星汗水的剃刀。他看懂了。他看懂了这把刀的黄铜刀柄上的磨损。他看懂了这把刀的红木盒子里的绒布。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明白,李红星为什么开场的手那么稳。他也明白李红星为什么最后的爆发那么真。因为,这小子从头到尾,用的都是真家伙! 他不是在演。他是在祭!用自己的命,去祭祀,这把刀里的魂! 陈保国,缓缓地,合上了手掌。将那把刀紧紧握住。然后他转身背对李红星。他面向了侧台孟静的方向。 全场,死寂。等待着,门神的,最终判决。陈保国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因为,刚才过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带上了一股,极其明显的…… 沙哑。 “孟导。”孟静一个激灵:“陈老师!我在!” “……” 陈保国,沉默了。他似乎,在组织语言。这个沉默,让孟静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终于陈保国开口了。“这小子……”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颤抖。 “…… 不是来镀金的。” 镀金。 这两个字,重重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国话学院派演员的心上!这是他们所有人,在彩排前,对李红星这个电影咖,私下里最统一的评价! 他们都以为,他是来镀金的!而现在,陈保国亲口推翻了这个评价! 孟静的眼眶,唰的一下红了! 她赢了!陈保国没有停。他缓缓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因为脱力,已经半跪在地上,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李红星。 他的眼神,无比复杂。有震惊,有欣赏,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同类看待同类的…… 认可! “他是来……”陈保国一字一顿,声音,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剧院。“…… 玩命的!” 玩命!这两个字,比李红星刚才,那无声的嘶吼,更具力量!这是一个镇院之宝,能给一个青年演员的最高的评价! 不是天才。不是灵气。而是玩命!这是戏疯子对戏疯子! “哗 ——” 孟静再也忍不住了。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任由那股巨大的骄傲和感动的泪水,决堤而出! 而陈保国旁边。那个万年面瘫的倪大虹,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他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了掉在地上,那个已经摔瘪了的保温杯。 他拧了拧盖子。然后对着舞台,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学院派。被彻底征服了。 彩排审判事件,如同一场无声的地震,在国家话剧院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陈保国他是来玩命的这句评价,和倪大虹那个摔了保温杯的点头,以比病毒还快的速度,传遍了国话的每一个角落。 一夜之间,所有学院派老戏骨们看向李红星的眼神,都变了。从疏离与审视,变成了好奇与…… 一丝敬畏。他们不再把他当成一个来镀金的流量明星,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敢在国话舞台上玩真刀的,同类。 那个扮演豹爷,被李红星吓得屁滚尿流的老戏骨,第二天提着两瓶好酒找到了李红星。 “红星…… 不,李老师!” 他一脸后怕地拍着胸口,“昨天,哥哥我被你那一下,吓得魂都快没了!你那眼神…… 太对了!孟导说得对,我他妈就是欠收拾!来,这酒你收下,就当哥哥给你赔罪了!以后,咱们好好对!” 李红星因为还在禁声期,不能说话,只能受宠若惊地摆手,然后恭恭敬敬地鞠躬回礼。自此,整个剧组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与…… 内卷。 连何老师和濮老师这种级别的大神,在和李红星对戏时,都明显更起劲了。他们生怕自己被这个疯子的无声表演,给压了戏。整个《无声的剃刀》剧组,被李红星一个人,卷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而孟静导演,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剧的魂,立住了。忧的是,李红星,似乎…… 真的出不来了。彩排结束后,李红星就没笑过。不是秦小安那种傻笑,也不是李红星那种礼貌的微笑。他彻底活成了阿默。 他依旧住在排练厅,每天只吃最简单的白水煮菜和馒头。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空,越来越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红星,你……”孟静几次想找他谈话,想让他松一点。 李红星只是抬头看着她,然后露出了一个属于阿默的、温顺而卑微的笑容,摇了摇头。 孟静把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这个疯子在首演之前是不会活过来了。 他在用自己的命,为这场演出…… 祭旗。 …… 时间,在李红 S 的疯魔和全网的期待中飞速流逝。 半年的息影期转瞬即逝。 十二月,京城,入冬。《无声的剃刀》,在经历了无数次内部排练和打磨后,终于,迎来了它的 —— 全球首演。 这场首演,早已不是一场普通的话剧演出。它成了一个事件。一个检验 70 亿影帝成色,检验 AI 级 BUG 表演,检验国话门神评价的…… 终极审判场。 票早在三个月前,就已售罄。800 个座位,被炒到了有价无市的天价。黄牛票的价格,一路飙升到了五位数,却依旧一票难求。 因为,所有人都想来。想看神话的粉丝。想看笑话的对家。想偷师的同行演员。想挖掘素材的媒体记者。以及……那些,真正懂戏的,最挑剔的,话剧老炮儿们。 首演当晚,七点。国家话剧院门口,人山人海,却又诡异地安静。 没有演唱会门口的灯牌和尖叫。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仿佛被这块圣地的气场,自动净化了。 但,媒体区的长枪短炮,却暴露了今晚的风暴级别。 “快看!是冯晓纲导演!” “黄勃和宁浩也来了!” “天啊!陈保国和倪大虹!他们居然…… 是来看首演的?!” “我操!那是…… 昆汀?塔伦蒂诺的制片人,山姆?!他怎么也来了?!” “还有瓦伦蒂的全球 CEO 杜布瓦!他…… 他坐的是第一排!!” “夏晚晴!是夏晚晴!她…… 她剪了短发?!我的天!她好 A 啊!” 全中国最有分量的一群观众齐聚一堂。 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是来审判李红星的。如果他演砸了,他这半年所有的神话,所有的格调,所有的匠心,都将沦为一个笑柄。 他将从神坛跌入深渊。 后台化妆间。李红星已经换好了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他没有化妆,只是让化妆师给他做旧,在脸上涂上了符合八十年代质感的灰。 “红星,”孟静走了进来,这是她半年来,第一次,在李红星面前,点燃了一根烟。 “紧张吗?” 李红星坐在镜子前,没有回头。 他只是缓缓地从那个红木盒子里,拿出了那把属于爷爷老班长的…… 剃刀。 他没有回答。他用行动,回答了孟静。 “唰……” “唰……” “唰……” 在后台刺耳的催场铃声中,在那隔着几道门都能感受到的、山呼海啸般的期待中。 他的磨刀声,依旧不疾不徐。平静得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把刀。 孟静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她掐灭了烟。 “好。” “去吧。” “去,告诉他们……” “什么,他妈的叫演员。”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0章 剃刀出鞘 七天后。 深秋的京城,夜幕像一块沉重的黑丝绒,低低地压了下来。寒风卷着几片枯叶,在国家话剧院门前的广场上打着旋儿。 此时是晚上七点。距离《无声的剃刀》全球首演正式开场,还有整整三十分钟。 按理说,这个点儿,正是京城晚高峰最堵的时候,人心最浮躁的时候。可剧院外围,甚至是方圆两条街的范围内,却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瘫痪。 人,太多了。 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攒动的人头。但这种拥挤并没有伴随着常见的喧哗与吵闹,没有粉丝撕心裂肺的应援口号,也没有举着灯牌到处乱窜的站姐。 所有人就那么安静地站着,裹紧了大衣,仰望着那座被灯光勾勒出庄严轮廓的米色建筑。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渴望,仿佛哪怕进不去,只是站在门口,蹭一蹭从里面飘出来的戏味儿,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与此同时,黄牛圈子里,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杀红了眼。 一个星期前,#AI无法破译的表演# 这个词条横空出世,让首演票价一夜之间从原价几百块被炒到了五千,这在话剧界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然而,就在三天前的彩排结束后,陈保国那句石破天惊的评价,不知被谁传了出来。 ——他是来玩命的。 这两个字,像是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京圈,乃至全国的文艺界。 在演艺圈,天才常有,勤奋也不稀缺,但让一位国宝级的老戏骨用玩命来形容一个顶流,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场戏,已经超脱了表演的范畴,它是用血肉堆出来的! 于是,原本五千的票价,在一夜之间,最高飙升到了一个令人发指、丧心病狂的数字。 十万。 而且是有价无市。 朋友圈里,无数大老板、投资人挥舞着钞票求票而不得。一张印着国家话剧院Logo的薄薄纸片,史无前例地变成了最硬通的社交货币,成了比爱马仕还要稀缺的奢侈品。 某知名财经媒体甚至在晚间推送中,用了一个极具煽动性的标题: 李红星的剃刀,今夜割疯了整个票务市场。 …… 七点整,检票口开放。 没有红毯,没有闪光灯,没有签名墙。这是一场纯粹的话剧演出,不是名利场的走秀。 但今晚走进这扇大门的观众,其含金量却足以让国内任何一个A类电影节的组委会感到汗颜,甚至还要加上几分恐惧。 剧场内,灯光幽暗。 第三排,正中央。 这是全剧院视野最好、听感最佳的皇帝位,也是今晚前辈团的专属席位。 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一身灰扑扑工装的中年男人,低调地顺着过道摸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他帽檐压得很低,但眼角那几道标志性的褶子,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他屁股还没坐热,旁边就伸过来一只胳膊,毫不客气地怼了他一下。 “哟,勃哥,您这是刚从建筑工地搬砖回来?这身工装连泥点子都没拍干净呢?”说话的是宁浩,他翘着二郎腿,一脸坏笑地调侃着。 黄勃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标志性的白牙,压低了声音回怼:“滚蛋,你懂个屁。这叫沉浸式体验,我是来向劳动人民致敬的。再说了,咱今儿个是来看这小子怎么玩命的,穿西装打领带的像什么话?” 两人正斗着嘴,一个身形硬朗、穿着黑色飞行夹克的身影,带着一股子凛冽的风,在黄勃的另一边重重地坐下了。 这人一坐下,周围三米内的气压仿佛都跟着低了几分。那股子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硬气,让人想忽视都难。 吴惊。他没说话,只是对着黄勃和宁浩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却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狼,死死锁住了那片还未拉开的深红色丝绒幕布。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显然,耐心已经快要耗尽。 紧接着。冯晓纲导演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嘴里习惯性地叼着一根没点的烟,眼神里带着三分审视七分期待。 段奕宏双手插兜,眼神锐利如刀,眉头微皱,仿佛他不是来看戏的,而是来犯罪现场破案的。 晋东、王楷,这两位中生代的演技标杆,也悄然入座,神情肃穆,坐姿端正得像是在听课。 第三排,星光璀璨,却又杀气腾腾。 冯晓纲、吴惊、段奕宏、宁浩、黄勃、晋东、王楷……中国导演界和表演界的一群人,在这一刻,为了一个年轻人的首演,齐聚一堂。 他们不是来捧场的。他们是来观摩的,甚至是带着挑剔的眼光来找茬的。他们要亲眼见证,那个关于玩命的传言,到底是真金白银,还是徒有其表的营销。 …… 在这些大佬身后,遥远的第十排。 一个同样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女孩,正紧张地缩在座位里。她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的汗水把那张昂贵的门票都捏得有些濡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夏晚晴。 “晚晴,我的姑奶奶,你别抖了行不行?”旁边的经纪人丹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凑到她耳边安抚。 “你再这么抖下去,这国话百年的老椅子都要被你抖散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台演呢。” “我……我没抖。”夏晚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里那明显的颤音却彻底出卖了她。 “丹姐,我……我就是……我替他紧张。我怕……” “怕什么?怕他演砸了?”丹姐有些好笑,又带着几分嫉妒地瞥了一眼前面那排大佬的背影。 你该紧张的是你自己。你看看你家那位,现在是什么咖位?连杜布瓦那种全球CEO都坐在第一排!你再不努力,这差距拉大了,可就真成望夫石了。 夏晚晴没有反驳,她只是痴痴地望着那片即将亮起的舞台。 没人比她更明白,那个从横店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走到这座艺术圣殿中央的男人,到底付出了什么。他把自己关在排练厅的那半年,每一次通话时他声音里的疲惫与亢奋,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而在她的另一边。一位身板挺得笔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领口袖口都熨烫得极其平整的旧式军装的老人,正襟危坐。是爷爷,李振堂。 他也被李红星特意接到了京城。 老人不懂什么热搜,不懂什么AI技术,更不懂那被炒到十万一张的票价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孙子让他来看一场戏,一场关于剃刀,关于他那位老班长的戏。 老人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那双曾经握过枪、杀过敌的手,此刻也因为那份独属于亲人的紧张,而微微地捏紧了裤管。 …… 嗡——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蜂鸣声响起。全场的灯光,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近千人剧场,瞬间陷入了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仿佛都消失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啪。 一束极冷、极清澈的白色追光,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黑暗,精准地打在了舞台的右下角。 没有大幕拉开的仪式感。他就已经在那里了。那个瘦高的背影。那件洗得发白、领口磨损的蓝色工装。那个破旧的、充满了年代感的剃头摊子。 阿默(李红星饰)。 他背对着观众,站在那个破旧的摊位前,正低着头,沉默地整理着毛巾,摆放着水盆。动作迟缓,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认真劲儿。 他出场了。用一种最平淡、最安静、最没有存在感的方式,出场了。 但台下那近千名花了巨大代价才进来的观众,却在这一刻,集体屏住了呼吸。几千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 他们在等。等那把,传说中的剃刀。 舞台上,阿默似乎感受不到身后的目光。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完了一切,然后,极其珍重地,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红木小盒。 他轻轻打开了盒子。右手探入,握柄,提腕。 噌——他猛地甩开了那把来自战场的真刀! 那一声清越的龙吟,通过舞台上精密的微型收音设备,被瞬间放大,清晰、锐利地传遍了剧场的每一个角落,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寒光一闪,如霜似雪! “嘶——” 剧场里,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是它! 真的是它! 第三排的前辈团瞬间有了反应。 冯晓纲原本眯缝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身体前倾! 吴惊那股子硬气,瞬间变成了警觉的杀气!他是练家子,他太懂冷兵器了,那光泽,那声音,那是真家伙! 黄勃停止了嬉笑,原本放松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表情瞬间凝重! 段奕宏那双习惯了审视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骇然! 他们都看懂了! 这小子,他妈的,真的拿了一把开了锋的利刃,上了国家话剧院的公演舞台!这不是彩排!这是直播!这是当着近千名观众,当着所有前辈的面——玩命! 只要手稍微抖一下,只要心态稍微崩一点,那就是演出事故,就是血溅当场!但阿默(李红星)没有理会台下的地震。他的世界里,只有手中的刀。 他拉起了那条油光锃亮的牛皮荡刀布。 唰…… 唰…… 唰…… 三声轻吟。 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观众的心弦上拉过。那声音绵长、细腻,带着一种属于匠人的、金属的禅唱。 这,就是美感!一种属于手艺,属于旧时代,极致的仪式感! 就在这时,第一个顾客(国话老戏骨饰)上场了。 他满脸横肉,一脸急躁,还没坐稳就嚷嚷开了: “哑巴!快点!磨蹭什么呢?给爷们儿刮个光头!赶时间!” 阿默(李红星)闻声,缓缓转过身。终于,观众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被抹去了所有星光的脸。没有了胶原蛋白的饱满,只有风吹日晒的粗糙。他的眼神是散的,带着一种长期处于底层、习惯了顺从的温顺和麻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就是阿默。 他开始打泡沫。 “刷……刷……刷……” 那安详的、平稳的打泡声,通过顶级的音响系统,安抚着每一个躁动的灵魂。 然后,剃刀落下了。在近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在那位顾客满是横肉的头皮上。 唰—— 一刀划过!泡沫裂开,露出了青白色的头皮。光洁,无暇,没有一丝血痕。 他的手,稳如磐石! 他的手,稳得令人发指! 他的手,稳得让台下第三排,那群见神杀神的影帝团,集体感到了一丝后背发凉的寒意! “这只手……” 冯晓纲在黑暗中,死死盯着那个特写大屏幕,喃喃自语。 他看出来了,这比电影难一百倍!电影可以NG,可以借位,可以用替身。而这里,是舞台!是几千双眼睛盯着的现场!这不仅是技术,这是心理素质的巅峰! …… 第一幕美感的部分,在李红星那种极致的控场中,完美结束。顾客摸着光头,满意离去。阿默(李红星)沉默地收拾着摊子,又恢复了那个卑微的背影。 台下的观众刚刚从那股利刃悬顶的紧张感中缓过一口气,舞台上的灯光,变了。 从清冷的清晨,变成了暖黄色的黄昏。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丫丫),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出现在了舞台边缘。她蹲在了阿默的摊子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偷吃阿默饭盒里剩下的一点点残渣。 阿默(李红星)转身,发现了她。他一愣,随即蹲下身。小女孩吓得猛地往后一缩,眼神里全是恐惧。 阿默愣住了。随后,他露出了一个笨拙的笑容。为了让小女孩别怕,他开始表演。 他开始逗她开心。 他笨拙地扇动着胳膊,脖子一伸一缩,模仿大公鸡打鸣。 他撅起屁股,两只手放在嘴边,模仿唐老鸭走路。 他手舞足蹈,脚下一滑,哎哟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些动作,滑稽、笨拙、甚至显得有些低级。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大师级运刀时的美感和格调。 这,是《疯狂的保安》里,秦小安的传承!是底层小人物特有的那种,为了生存而卑微讨好的本能! 噗嗤——台下,不知道是哪个观众,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是一片轻微的笑声。不是嘲笑,不是爆笑,而是一种被这种笨拙的温柔所戳中的,会心一笑。 舞台上,丫丫(小演员)也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阿默(李红星)躺在地上,看着女孩的笑脸,他也笑了。那笑容,憨厚、纯净,像个还没长大的傻子。 第三排。黄勃那张一直紧绷凝重的脸,在这一刻,突然松了。他笑了,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开了。 他看懂了。他比冯晓纲,比吴惊,更懂这个摔倒的分量!那是把自尊踩在脚下,只为博人一笑的辛酸与温柔。 “操……”黄勃在黑暗中,对着旁边的宁浩,低声爆了句粗口,声音里却全是掩饰不住的佩服。 “这小子……他妈的,成精了!” 从神的手,到傻子的笑。从利刃的锋利,到幽默的温柔。 李红星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彻底击碎了所有关于他孤傲、只会耍帅的传言。他用最极端的反差,征服了剧场里的每一个人。 舞台上,暖色的灯光温柔地包裹着这对无声的父女,画面一片祥和。而台下,所有的前辈,所有的观众,却在享受这静默的幽美的同时,心中升起了一股更大的……寒意。 因为他们知道剧情的走向。美好的东西,就是为了被撕碎给人看的。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把被重新放回红木盒子的剃刀,正如同一头沉睡的野兽。 它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 出鞘!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1章 温柔的力量 舞台上,灯光流转,岁月无声。 过节那一幕,如同在观众心头点亮了一盏微弱却温暖的烛火。阿默(李红星饰)与丫丫(小演员饰)分享那块五仁月饼的画面,没有一句台词,却让整个剧场弥漫着一种酸涩的甜蜜。 阿默那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皲裂的手,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半块月饼,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他想吃,却又舍不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伸向了丫丫,想把这一半也给她。 丫丫没接。小女孩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懂事,比任何煽情的台词都更戳人。她把阿默的手推了回去,然后把自己手里那块大的,掰了一半,硬塞进了阿默嘴里。 阿默愣住了。 那一刻,李红星的表演堪称教科书级别。他的眼神先是错愕,然后是瞬间涌上来的慌乱,紧接着,眼眶一点点变红,嘴角却拼命想要扯出一个笑容。 他嚼着那半块月饼,像是嚼着这辈子最苦也是最甜的东西。眼泪,就那么顺着他那张写满了沧桑的脸,无声地滑落,滴在月饼上。 台下,吸鼻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第十排的夏晚晴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太熟悉那个眼神了,那是李红星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依然想要把最好的都留给她时的眼神。 这种静默的幸福,像是一张温柔的大网,将所有人都包裹其中。观众们放松了警惕,沉浸在这份难得的温情里,甚至忘记了这是在看一场名为《无声的剃刀》的话剧,忘记了那把还躺在盒子里的利刃。 然而,美好的东西,往往就是为了被毁灭给人看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温馨的一幕会持续下去时—— “砰——!!!!”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毫无征兆地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音响师显然是把音量推到了极致,这声金属撞击木头的巨响,带着一种要把耳膜撕裂的暴力感,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啊!!” 台下,不少女观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出声,身体本能地向后一缩。 舞台上,那代表着团圆的暖黄灯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三道惨白、刺眼、带着强烈压迫感的逆光,像三把手术刀,将舞台切割得支离破碎! 那张承载着父女俩全部生计的破旧方桌,被人一脚踹翻! 水盆在地上翻滚,发出哐啷哐啷的刺耳声响;皂盒摔得粉碎,白色的泡沫像雪一样溅了一地;还有那半块没吃完的月饼,滚落在尘土里,瞬间变得脏污不堪。 温情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簇拥着一个男人,嚣张地站在了舞台中央。他手里转着一串钥匙,嘴角挂着那种令人作呕的、不可一世的冷笑。 他就是这一片儿的恶霸——豹爷。 台下,所有的微笑,瞬间凝固。 第三排。 吴惊的拳头,“咯”的一声,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硬汉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要发生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黄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凝重。宁浩的身体猛地前倾,眼神死死锁住舞台,仿佛要穿透那层黑暗。 第十排。夏晚晴停止了哭泣,她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爷爷李振堂,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那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气。他的嘴角绷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双手紧紧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风雨,欲来! 舞台上。豹爷并没有急着动手。他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慢悠悠地走到那块沾了泥的月饼前,抬起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地碾了上去。 这一脚,不仅碾碎了月饼,也碾碎了阿默那一丁点可怜的尊严。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已经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把丫丫死死护在身后的阿默。他吐了一口唾沫,传来了最不屑、最傲慢的声音: “哑巴!” “你他妈的,摊子摆在这……” “交保护费了吗?!” “保护费?” 阿默当然听得懂这三个字。但他拿不出来。他那个破旧的钱罐子里,只有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一堆硬币,那是他和丫丫一个月的口粮。 他没有看豹爷,而是本能地把丫丫抱得更紧,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刺猬,试图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背,替女儿挡住所有的风雨。 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个令人心酸的、讨好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他在无声地求饶。他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揖,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上。他的嘴巴张合着,发出阿巴阿巴的含混声音,眼神卑微到了尘埃里。 这一幕,让台下的很多观众,心里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太卑微了。太真实了。这哪里是那个光芒万丈的70亿影帝?这分明就是那个时代,那个底层,最无助、最可怜的小人物! “哑巴。交不起保护费,就把这丫头,送给爷几个玩几天,就当抵债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玩字一出口。 阿默脸上那秦小安式的讨好笑容,瞬间,凝固了。 就像是被液氮瞬间冻结,那个表情僵在脸上,显得无比滑稽,又无比恐怖。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急剧收缩,然后又猛地放大! 那是从温顺到错愕,再到惊恐的极致转变! 他开始疯狂地摇头,将丫丫抱得更紧,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开始磕头,额头重重地砸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次都像是砸在观众的心上。 “滚你妈的!”豹爷一脚踹在了阿默的肩膀上,将他踹翻在地,“给脸不要脸!给我抢!” 两个小弟一拥而上! 冲突,彻底爆发! 他张大了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喊出声音。他想喊放开她!他想喊救命! 但是,他是一个哑巴! 他的声带,已经坏死了!无论他怎么用力,怎么挣扎,都无法震动! 他的喉咙里,只能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挤压出……“嗬……嗬……嗬……” 台下,第三排。 吴惊那双总是充满杀气的眼睛,此刻,竟然红了。他死死地攥着扶手,指节发白,甚至微微颤抖。他太懂这种无力感了,这种眼睁睁看着亲人受难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比任何呐喊都更撕心裂肺! 冯晓纲导演,手里的烟,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折断了。他看着台上那个在地上爬行的身影,喃喃自语:“这小子……他把痛演活了……真他妈的疼啊……” 而更让全场观众窒息的,还在后面。 豹爷抓起丫丫,扛在肩上,得意地大笑:“哑巴,谢啦!这丫头爷带走了!哈哈哈哈……”他转身,就要下台。 地上的阿默(李红星),还在“嗬……嗬……”地漏着气。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抓住了那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静静地躺着那把,来自战场的,属于爷爷老班长的……剃刀。 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他抓起了那把剃刀。手指收紧,握住刀柄。 “噌——”他单手,甩开了刀锋! 台下,第三排。 “腾——!”冯晓纲导演,第一个,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紧接着,吴惊、黄勃、宁浩……所有的“前辈团”成员,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他们被这股气势,震住了!那是……那是“杀气”!真实的、不带一丝表演痕迹的……杀气! 而在第一排,瓦伦蒂的全球CEO杜布瓦先生,正捂着胸口,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不懂中文,但他懂“情绪”。他看着台上那个如魔神般的男人,喃喃自语:“My God……This is art……Cruel art……(上帝啊……这是艺术……残酷的艺术……)” 舞台上。 李红星握着那把真刀,他没有嘶吼,他没有冲过去。他只是,用那双“人兽合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反派(豹爷)。 “啊——!!” 舞台上,那个扮演豹爷的老戏骨,哪怕已经在彩排时经历过一次,哪怕他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一次,面对近千名观众,面对这股比彩排时还要强烈十倍的杀气,他还是……崩溃了! 那种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恐惧,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发出一声真实的惨叫,那是生理本能的恐惧!他扔下肩上的丫丫,连滚带爬地,逃下了舞台! 他是真的,在逃命! “卡——!!” 虽然这不是彩排,但这一刻,全场的灯光师,几乎是本能地,配合着这股情绪,瞬间切断了所有的灯光! “啪!” 剧场,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掌声。 没有欢呼。 只有,黑暗中,那个还未出戏的李红星,握着剃刀,浑身颤抖的……喘息声。 “嗬……嗬……嗬……” 这喘息声,通过微麦克,被放大,回荡在每一个观众的耳边,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足足过了一分钟。 “哗——!!!” 不是掌声。 是全场观众,集体起立的,衣物摩擦声! 然后。 雷鸣! 真正的,如同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爆发! 掌声,尖叫声,哭喊声,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国家话剧院的穹顶! “牛逼——!!” 不知是谁,喊出了第一声破音的嘶吼。紧接着,是排山倒海的欢呼!第三排的前辈团们,此刻,都在鼓掌。 冯晓纲一边鼓掌,一边擦着眼角。黄勃笑得像朵花,眼里却全是泪光。吴惊红着眼眶,冲着舞台,竖起了大拇指。 而在第十排。夏晚晴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捂着嘴,看着台上那个在黑暗中孤独喘息的身影,心中只有满满的骄傲和心疼。 这就是她的男人。这就是……李红星。 这一夜。李红星用一把剃刀,割开了所有质疑。他用一场“无声的嘶吼”,向全世界宣告—— 他,不仅仅是70亿影帝。他,是……演员。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2章 终场 “砰。” 丫丫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这一声闷哼,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阿默那神魔合一的防线上! 李红星那即将迈出的第三步,咚的一声停住了!他那双陆远的红眼睛,微微一颤!杀气停滞了,鬼手的平静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缓缓低下头,看向摔在脚边,正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发抖的丫丫。 丫丫也抬起了头,她看到了叔叔,却没有扑过去。她反而因为恐惧,拼命地往后缩,往后爬!她害怕的不是豹爷,是眼前这个叔叔,这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眼睛红得像怪物的叔叔! “叔…… 叔叔……?” 小演员用带着哭腔的颤音,喊出了这句台词。这一句台词,是刀,是一把比剃刀更锋利的刀!它刺穿了陆远的狂怒,捅破了鬼手的平静! 阿默的身体如同被闪电击中,猛地一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剃刀,刀锋上倒映着他那双充血的红眼。 魔鬼…… 他看到了魔鬼,丫丫也在害怕这个魔鬼。他是父亲,不是怪物!他要救她,不是吓她! “嗬……” 阿默(李红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气音。那不再是绝望的嘶吼,而是灵魂在搏斗!阿默的人性,在和传承的魔性搏斗! “咔哒!”一声脆响,阿默用他颤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把剃刀合上了!将魔鬼关了回去! “当啷 ——” 剃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也宣告了这场猎杀的终结。随着剃刀落地,阿默身上那股神魔合一的气场,如同潮水般退去! 陆远的红眼开始褪色,鬼手的平静开始破碎。他那笔直的脊梁,垮了!砰的一声,他脱力般跪倒在地上!阿默回来了,那个卑微的父亲回来了! 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那不再是力量的颤抖,而是后怕,是出戏时戒断反应般的痛苦!他看着惊恐的丫丫,想笑,想安抚她,但脸上的肌肉还在痉挛。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只能跪在那里,缓缓地向丫丫张开颤抖的双臂。那是父亲的拥抱。丫丫看懂了,她犹豫了一秒钟,哇 —— 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爬过去,死死地钻进了阿默的怀里! “叔叔…… 叔叔…… 我怕…… 我怕……” 她在哭喊。阿默紧紧地抱住了她,将自己布满血污的脸,深深地埋进丫丫的头发里。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没有声音。 但剧院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听到了他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无声的恸哭!无声的嘶吼结束了,猎杀结束了,父亲回来了。 …… 台下,前辈团一片死寂。冯晓纲摘下了他的鸭舌帽,揉着通红的眼睛。黄勃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不让眼泪掉下来。吴惊那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满是冷汗。段奕宏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妖孽……” 他喃喃道。 第十排,夏晚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舞台上相拥的父女,看懂了。怪物消失了,她的红星回来了。 “噗嗤”一声,她哭得更凶了,但这是感动的眼泪。而爷爷李振堂,那冰冷的眼神化开了,化成了欣慰,化成了骄傲。 他看着掉在地上的剃刀,喃喃道:“老班长……你,传承,有人了。这是个好兵,也是个好角儿。” 第二幕,在这无声的恸哭中结束。全场依旧静默,风暴已经过去,只剩下人性的余温,和最终幕的来临。 舞台之上,阿默与丫丫紧紧相拥。那无声的恸哭,仿佛抽干了阿默最后的气力,也耗尽了丫丫所有的恐惧。灯光在这对父女的相拥中缓缓暗下去,那束见证了魔与父搏斗的惨白逆光,消失了。 舞台陷入了长达十秒钟的黑暗。 没有音乐,没有旁白,只有近千名观众被前一幕震撼,而压抑到近乎停止的呼吸声。前辈团的影帝们,都在黑暗中缓缓调整着有些僵硬的坐姿。他们在回味,也在等待,等待这最终的一幕。 …… 吱呀 ——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老旧木门被寒风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剧院里响起。一束光,不再是清晨的冷,也不是黄昏的暖,更不是冲突的白。而是冬日午后四点钟,那种有气无力的昏黄残光。这束光斜斜打下,舞台亮了。 依旧是那个胡同的角落,依旧是那棵老槐树,但树更秃了,树皮仿佛都已干裂。依旧是那个剃头摊,但摊子更破了,理发椅上的皮革已经卷起,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絮。 时光在这十秒钟的黑暗里,流逝了三十年。而阿默依旧坐在那个摊子前。不,那已经不是阿默了,是阿默爷爷。 他的头发全白了,稀疏地贴在老年斑点缀的头皮上,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他穿着臃肿的破棉袄,背已经驼了,整个人缩在那张破椅子里。他在咳嗽,“嗬…… 嗬……” 那不是嘶吼时的气音,而是风烛残年漏风的咳嗽。 台下,轰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观众的大脑又是一炸!老了!天啊!他…… 他演老了!这还是李红星吗?!如果说入魔的阿默是恐怖的,那么老去的阿默,就是残忍的!话剧的魅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它让你亲眼目睹一个角色的一生! 第三排,前辈团。黄勃倒吸一口冷气。 “他妈的…… 老年妆我也画过…… 但演老,不是驼背和咳嗽……” 他死死盯住了阿默的手。那只手,在第一幕稳如磐石、稳得如同手术刀的神之手,此刻正在颤抖。它在颤抖着擦拭工具,不是帕金森式的夸张的抖,而是老年人肌肉流失后,那种控制不住的细微的颤。 稳与颤,生与死,这一个细节的对比,演技炸裂! 第十排,夏晚晴的眼泪干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个佝偻的身影,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疼得喘不过气。 “红星…… 如果没有她,没有机遇…… 这会不会就是他的结局?” 而爷爷李振堂,他那挺直的腰杆,在看到阿默的老态时,微微塌陷了一点。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看懂了老的孤独。 …… 舞台很静,静得只剩下阿默那风烛残年的喘息。他颤抖着擦完了工具,从怀里摸出那个红木盒子。盒子已经褪色、包浆,他打开盒子,颤巍巍地拿出了那把剃刀。他哈了一口白气,擦拭着刀柄,仿佛在擦拭一生的尘埃。 这时,“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上来。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着崭新的花棉袄,跑了过来。 她长得很像丫丫,但她不是丫丫。丫丫没了,丫丫走了,丫丫嫁了。剧本留白了,留下的只有这个老的阿默,和这个新的孩子。 阿默抬起头,他那浑浊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这个孩子。小女孩不怕他,她跑到摊子前,踮起脚尖,伸出了手。手心是一块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糖纸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廉价却温暖的光。 “爷爷!”小女孩喊道,声音清脆甜美。“妈妈让我给你的!吃糖!”阿默僵住了,他看着那块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半块月饼。他那颤抖的手,缓缓伸了出去,接过了那块糖。 小女孩笑了。“爷爷,再见!”她蹦蹦跳跳地跑下台,消失了。阿默一个人坐在那里,摊子破了,人老了,女儿没了。 他一无所有,手里只剩下一块糖,和一把刀。 他看着那块糖,看了很久。然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麻木的肌肉抽动了,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不是秦小安的讨好,不是父亲的温柔,而是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在告别时释然的微笑。“人生真苦,但幸好最后还有一点甜。” 他笑着,颤抖着举起了另一只手里的剃刀。昏黄的灯光恰好落在刀锋上,刀面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锋利!冰冷!一如当年!人老了,手颤了,传承没变,刀魂未老! 阿默看着这一闪而逝的光,看着这传承自战火的刀。他笑着,一滴浑浊的眼泪,缓缓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颤颤巍巍地坠下,滴答。滴在了那冰冷的刀锋上! 热的泪,冷的刀,人性的温度,传承的锋芒,在这一刻交融! 情感升华,点题 —— 无声的传承!灯暗,那昏黄的残光熄灭了,舞台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全剧终。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3章 不仅是演员,更是传说 光。 昏黄的、带着死气的午后残光,终于在舞台上彻底熄灭。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整个能够容纳两千人的大剧院,陷入了一种近乎诡异的死寂。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最后的一幕里——那个背影佝偻、满头白发、在寒风中因为漏风而发出“嗬嗬”咳嗽声的老人。 那真的是李红星吗? 那真的是那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吗? 那种扑面而来的、属于岁月和死亡的腐朽气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台下的观众感到一种生理上的战栗和窒息。 一秒。 两秒。 三秒。 直到舞台上的大灯骤然全亮,“啪”的一声,白炽的光芒刺破了黑暗。 舞台中央,那把破旧的理发椅旁,李红星还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 但他动了,他缓缓直起腰,那原本像是枯树皮一样佝偻的脊背,伴随着骨骼轻微的响动,一点点挺直。 他抬起头,那双原本浑浊、死寂、仿佛看透了这操蛋一生的苍老眼眸,在眨眼之间,重新恢复了清澈、锐利和年轻的光彩。 这一瞬间,就像是时光倒流。 从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秒切换回了意气风发的青年。 李红星深吸一口气,冲着台下,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灿烂笑容,深深鞠躬。 “轰——!!!” 这不仅仅是掌声。 这简直是某种爆炸。 如果说之前的每一场演出是精彩,那么这一场,就是核爆。 观众席上,两千名观众像是被通了高压电一样,整齐划一地从座位上弹射而起! 真的是弹起来的! “卧槽!!” “牛逼!!李红星牛逼!!!” “啊啊啊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神了!这特么是神仙吧!” 前排,几个原本还在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瑕疵的专业剧评人,此刻笔记本早就掉在了地上。他们涨红了脸,甚至顾不得文人的斯文,跟着后排的年轻粉丝一起疯狂拍手,把手掌都拍红了、拍肿了,却根本感觉不到疼。 太强了。 强得不讲道理。 强得让人绝望。 第三排的大佬观摩团此刻更是一片哗然。 黄勃直接站在椅子上——没错,这位影帝激动得忘了形,直接踩着椅子的横杠站了起来,两只手举过头顶鼓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疯子……这小子就是个疯子!最后那一段他是怎么演出来的?那眼神里的死气,我特么差点以为他真要挂在台上了!” 旁边的徐争摸着自己的光头,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精彩,既有震惊,又有一丝“幸好我不用跟他同台竞技”的庆幸。他苦笑着对黄勃喊道:“老黄,这就是你说的有点天赋?这特么叫有点天赋?这简直是祖师爷追着喂饭,还要把饭盆扣在他脑门上!” 陈道名老师没说话,但他那双一向挑剔的眼睛里,此刻全是欣赏。他看着台上正在微笑着挥手的李红星,轻轻叹了口气:“后生可畏。刚才那十分钟的老年戏,国内能接住的,不超过五个。” 不超过五个! 这是什么评价?这意味着李红星在演技这一块,已经一脚踹开了顶级殿堂的大门,并且在大厅里找了个最舒服的沙发坐下了! 舞台上。 其他演员也走了出来,哪怕是那一群老戏骨配角,此刻看着李红星的眼神也变了。 不再是看晚辈,而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同级别的“戏疯子”。 尤其是饰演反派军官的那位老演员,握着李红星的手都在抖,那是激动的:“红星啊,刚才你在我对面,我真的被你压住了……我演了四十年戏,被一个娃娃压戏了!痛快!真特么痛快!” 李红星谦虚地笑着。 “红星!红星!红星!” 台下的欢呼声越来越大,甚至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呐喊。有些感性的女粉丝,此刻正一边擦眼泪一边喊,刚才李红星演的太惨了,把她们的心都揉碎了。 李红星直起身,拿起麦克风。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这就是气场,这就是统治力。 他甚至不用说话,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去,两千人就乖乖闭嘴,等待着他的圣旨。 李红星笑了笑,那个笑容里带着一丝刚出戏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全场的自信。 “大家都别哭了,”他指了指前排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子,调侃道,“妆都花了,这要是出门把男朋友吓跑了,我可不负责赔啊。” “哈哈哈哈!” 现场瞬间爆发出哄笑声,气氛从刚才的沉重悲伤,一下子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这控场能力,绝了。 “我知道大家还在回味刚才的戏,”李红星的声音变得认真了一些,“说实话,演这个戏很累。尤其是最后那一段,我在排练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一个八十岁的老头活了很久。” 他稍微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当然是在梦里。 系统提供的【深度梦境训练室】。 在那里面,他把时间的流速调到了极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现实中只是几天,他在梦里却模拟了那个角色很久。他真的在梦里驼背了,咳嗽了,孤独了。 所以,刚才那根本不是演,那是肌肉记忆的重现。 这就叫开挂。 而且是那种努力到让你绝望的挂。 “很多人问我,李红星,你不好好去上综艺圈钱,跑来演什么话剧?又苦又累还没钱。” 李红星拿着麦克风,目光扫过台下的黄勃、徐争,最后定格在最后排那些举着灯牌的年轻粉丝身上。 他突然提高音量,声音清朗有力,传遍了剧场的每一个角落: “我今天就用这一百二十分钟回答你们。” “因为我是个演员。” “演员如果不拿作品说话,那叫诈骗犯。” “轰——!!” 这句话一出,现场再次炸裂。 太狂了!但也太爽了! 这简直是把半个娱乐圈那些只会瞪眼、抠图、念数字的流量明星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说得好!!”黄勃在台下大吼一声,竖起了大拇指。 …… 后台化妆间。 门刚关上,外面的喧嚣被隔绝了一半。 李红星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直接瘫软在沙发上。 装逼是需要体力的。 尤其是刚才那种极限操作,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更是巨大的精神力。 “喝水。”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夏晚晴递过来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蜂蜜水。她看着李红星满脸的汗水,眼里全是心疼,但嘴上却不饶人:“哟,李大艺术家,刚才在台上不是很威风吗?说那些话的时候,我都怕你被同行的口水淹死。” 李红星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干,然后一把将夏晚晴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那是人间烟火的味道,能让他从那种死寂的角色情绪里快速抽离出来。 “淹死就淹死,”李红星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反正我有你这艘小船救我。” “油嘴滑舌。”女朋友脸一红,想挣扎,但感觉到他身体的疲惫,便乖乖不动了, “你不知道,刚才你在台上演老头的时候,我都吓哭了。我真怕你就这么老了。” “老了你就不爱我了?” “不爱了,我还是喜欢帅哥。” “肤浅。”李红星睁开眼,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放心吧,你老公我可是有驻颜术的。” 就在两人享受这难得的温存时刻时,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了。 非常急促。 “红星!红星你在吗?是我,王导!” 是这部话剧的导演。 李红星松开女朋友,整理了一下衣服:“进。” 门被推开,王导满面红光,像是刚喝了两斤二锅头一样冲进来,手里挥舞着手机,激动得语无伦次: “爆了!红星!彻底爆了!” “就在刚才,微博服务器崩了!” “热搜前十,你占了六个!你最后那个眼神的动图,转发量十分钟破了百万!” “还有!还有!”王导喘着粗气,指着门外,“外面来了好几拨人,拦都拦不住。有芒果台的,有企鹅视频的……那个什么S级大综艺《演员请就位》的总导演都在门口蹲着呢!他说只要你肯点头,通告费随便你填,规则随便你定,只要你去!” 李红星闻言,眉毛轻轻一挑。 他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终于来了。 话剧的神格已经铸成。 接下来,该去那些所谓的流量池里,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鲜肉们,上一堂终身难忘的课了。 “让他进来,”李红星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正好,我也想去指导指导现在的年轻人,什么叫演戏。”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4章 他们说我善 《无声的剃刀》首演结束后的四十八小时,网络世界仿佛还沉浸在那场无声的震撼中。 #李红星 封神# #无声的剃刀 一票难求# #全网向阿默道歉# #中国话剧的门槛被李红星踏破了# 这些词条像焊死在热搜榜上一样,红得发紫。无数影评人、大V、甚至是不怎么看娱乐新闻的文化学者,都在连篇累牍地分析李红星最后那一滴落在剃刀上的眼泪,称其为“教科书级的控制力”。 然而,光芒越盛,阴影越深。 就在全网都在造神的时候,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暗流,悄无声息地从阴沟里涌了出来。凌晨三点,一组精心炮制的黑通稿,在数千个营销号的联动下,瞬间铺满了各大社交平台。 这次的攻击,不再是之前那种没文化、炒作的小打小闹,而是直奔人设崩塌的死穴而去。一个名叫圈内老鬼的百万大V,抛出了一篇名为《拆穿神话:70亿影帝背后的资本局与富婆上位史》的长文。 文章里,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被恶意拼接。照片上,是还没红时的李红星,在某次饭局后搀扶一位喝醉的中年女性,其实那是华姐早年的合伙人,且当时有多人在场。配文却极其下作:“横店演尸体?别逗了。没有富婆的钞能力,谁能三年飞升?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 紧接着,是关于演技的爆料。一段被恶意剪辑的《大明王朝》花絮流出。那是李红星为了追求完美,主动要求重拍某场戏的片段。但在视频里,导演喊“卡”的声音被放大,李红星的自我调整被解说成了“演技拉胯,全靠导演手把手教,一场戏NG三十次”。 最后,也是最让李红星无法忍受的,是针对夏婉婷的攻击。 #夏婉婷 吸血# 这个词条被硬生生顶上了热搜尾巴。黑粉们嘲笑她剪短发是为了卖惨博同情,说她毫无演技,全是靠李红星的资源硬捧,甚至编造出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黄谣。 …… 北京,华姐的办公室。窗外的天色阴沉得可怕。办公室内,气压低到了极点。 李红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照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大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滑动着屏幕,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 “这就是你所谓的戏霸?连台词都背不下来,笑死。” “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装什么艺术家。” “夏婉婷那种整容脸也配演女警?别侮辱警察了。” “心疼我家哥哥,那么努力却被这种资本咖压着打。” “啪!” 一声脆响。 李红星手里的平板电脑,被他反扣在了茶几上。力道之大,让坚硬的钢化玻璃屏幕瞬间龟裂。他抬起头,那双在舞台上曾经演绎过极致隐忍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两团冰冷的火焰。 “谁干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把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刀子。 华姐坐在办公桌后,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她的表情冷峻如铁。 “查到了。”华姐吐出一口烟圈,将一份资料扔到了李红星面前,“是一个叫程子峰的小鲜肉团队搞的鬼。就是那个最近因为一部古偶剧小火,被粉丝吹成‘神颜’,结果代言被你截胡了两个的那个。” “程子峰?”李红星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一个靠脸吃饭,演技全靠替身和后期的流量。”华姐冷笑一声,“他嫉妒你的票房,更嫉妒你的口碑。他的团队觉得,只要把你拉下神坛,把你搞臭,把你塑造成‘资源咖’,就能分流你的商业价值。” “就因为……嫉妒?”李红星觉得荒谬。他想起了自己在横店泥地里打滚的日子,想起了在长津湖雪地里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指,想起了为了练好阿默的手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月的日日夜夜。 他付出了命,换来的成绩。在这些人眼里,竟然成了富婆上位?成了资源堆砌?尤其是对夏婉婷的侮辱。那个傻姑娘为了演好女警,剪掉了最爱的长发,每天练枪练到手抖连筷子都拿不稳,结果被他们说成是吸血、卖惨? 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从李红星的胸腔里炸开。 “我觉得……”李红星缓缓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华姐,我是不是……太给他们脸了?”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像个‘老艺术家’了?太温良恭俭让了?所以随便哪条阿猫阿狗,都敢跳到我头上拉屎?” 华姐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劝慰,反而多了一丝欣赏和狠厉。 “红星,我早就跟你说过。”华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这个圈子里,‘善良’是留给同类的。对于豺狼,你的善良,就是软弱。” “你低调,他们觉得你好欺负。你谦虚,他们觉得你心虚。你用作品说话,他们却只想用脏水把你淹死。”华姐伸出手,指着窗外那片繁华却残酷的娱乐圈名利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才二十三岁。你不是六十三岁。你为什么要活得像个看破红尘的老头子?” “你有70亿票房,你有金鸡影帝,你有顶级奢代。你是这个时代的王!王,就要有王的脾气!王,就要有雷霆手段!” “对付这种靠营销起家、毫无实力的垃圾,最好的办法不是发律师函,也不是讲道理。” 华姐盯着李红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而是,碾碎他。” 李红星看着华姐,沉默了许久。他脑海里闪过那个阿默在舞台上被欺辱时的隐忍,闪过陆远在战场上的爆发。他突然笑了。那个笑容,不再是秦小安的憨厚,也不再是阿默的卑微。而是一种带着极度自信、张扬、甚至有些邪气的笑容。 那是属于年轻人的,锋芒毕露的笑。 “你说得对,华姐。” 李红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他身上那股子沉稳的“暮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般的锐气。 “我之前太把他们当同行了。” “但他们不配。”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既然他们说我是资源咖,说我是戏霸。” “那以后,我就当个戏霸给他们看看。” “从今天开始,我不装了。” 他转过身,看着华姐,眼神如炬。 “帮我接下综艺。要能够考验演技的” 华姐一愣,随即笑了,笑得无比灿烂:“你想干什么?” “不是说我演技是后期修的吗?不是说我NG三十次吗?” 李红星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我就去现场,当着全网直播的面,教教这位顶流,什么叫演戏。” “我也想看看,当这层遮羞布被扯下来的时候,到底谁才是那个‘笑话’。” “还有。”李红星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以后,只要是这种演技稀烂、只会瞪眼抠图、还不敬业的演员。只要让我碰见,我见一个,怼一个。” “我要让这帮忽悠观众的垃圾知道。” “只要有我李红星在的地方,他们就别想舒舒服服地混饭吃。” 这一刻,李红星的心态彻底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苦干、期待别人理解的好孩子。他要当这条浑浊河流里的鲨鱼。 他要张扬,要狂妄,要用绝对的实力,去制定新的规则。既然这个圈子病了,那他就当那把……剔骨的尖刀。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5章 人间烟火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红星的名字就像是一场席卷全国的飓风。 《理发师》开启全国巡演。 上海站,开票三秒售罄,服务器崩溃。 北京站,黄牛把一张后排票炒到了五千八,前排更是被炒成了天价房产。 深圳站,演出结束后,全场观众起立鼓掌长达十五分钟,直到李红星出来谢幕了四次,观众才肯散去。 媒体称这是李红星现象。 但对于李红星本人来说,这段时间唯一的乐趣,就是在每一座城市的缝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 成都,春熙路附近的一条小巷子。 此时正是晚上九点,夜生活刚开始。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脸上架着黑框眼镜、穿着普通灰色卫衣的年轻男人,正手里拿着一串红糖糍粑吃得津津有味。如果不仔细看,谁也认不出这就是那个在舞台上让无数人泪崩的演技之神。 他身边跟着一个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女孩,手里捧着一杯奶茶,眼睛笑成了月牙。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夏晚晴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的红糖,“你说要是你的粉丝看到他们心中的老艺术家这副德行,会不会脱粉?” “脱粉?不存在的。”李红星咽下糍粑,大言不惭,“我这叫接地气。再说了,我也得从那个老头的状态里出来透透气,不然我怕我真得老年痴呆。” 两人漫无目的地逛着,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电玩城。 巨大的噪音、闪烁的霓虹灯、年轻人的尖叫声,这里的喧嚣与话剧舞台的静谧截然不同,充满了廉价却真实的快乐。 “我要那个!那个大白鹅!”夏晚晴突然指着一台娃娃机喊道,眼神里那是必须要得到的渴望。 李红星一看,乐了。那是一台出了名的坑爹机,抓手松得像得了帕金森,而且那只大鹅摆放的位置极其刁钻,半个身子都被压在其他娃娃下面。 旁边一对情侣刚放弃,男的骂骂咧咧:“这机器绝对调过概率,根本抓不起来!” 看到李红星走过去,那个男生好心提醒:“哥们,别试了,这这就是骗钱的,我投了五十块了,动都不动。” 李红星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没事,试试运气。” 他掏出手机扫码,换了二十个币。 李红星握住摇杆。 那一瞬间,他的气质变了。虽然还是那身休闲装,但他的眼神变得像手术台上的外科医生一样精准。他没有急着下爪,而是轻轻晃动摇杆,利用摇杆的惯性让爪子产生一个微小的摆动幅度。 “他在干嘛?晃来晃去的。”旁边的路人看不懂。 “他在算角度。”夏晚晴虽然也不懂,但她对自家男朋友有种盲目的自信。 就在爪子摆动到一个极其刁钻角度的瞬间,李红星的手指如闪电般按下了按钮! 啪! 爪子落下,并没有直接去抓大鹅的身体,而是利用爪子的一个尖端,精准地插进了大鹅玩偶脖子上的那个微小的线圈里! 这是物理卡位! 爪子收紧。因为是卡住了线圈,就算爪子再松,也掉不下来! 大鹅被稳稳地提了起来,晃晃悠悠地移动到出口。 “咚!” 大白鹅掉进了洞里。 “卧槽?!”刚才那个男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也可以?!” 夏晚晴兴奋地尖叫一声,抱住李红星的手臂:“中了中了!还要那个!那个皮卡丘!” “安排。” 李红星嘴角上扬,再次操作。 这一次,他没有用卡位,而是利用爪子下落的冲力,先撞击了一下旁边的娃娃,利用反弹力把目标娃娃撞翻身,露出好抓的部位,然后二抓直接带走。 物理引擎在他脑海里仿佛有一张实时运算图。 短短十分钟。 这台娃娃机空了一半。 李红星怀里抱不下了,颜丹晨怀里也满了,脚边还堆着五六个。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大神啊!” “这哥们是来进货的吧?” “老板要哭晕在厕所了。” 李红星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人群,感觉差不多了。他把地上的娃娃随手分给了旁边几个看得眼馋的小朋友,然后拉起夏晚晴的手,把卫衣帽子一扣:“撤!” 两人像做贼一样,抱着剩下的战利品冲出了电玩城,消失在夜色中。 半小时后。 一段名为《成都电玩城惊现神秘扫货大神,十分钟清空娃娃机》的视频上了抖音热门。 评论区里,有眼尖的粉丝反复暂停视频。 “等等……虽然帽子压得很低,但这下颌线,这拿摇杆的手指长度……怎么越看越像我老公李红星?” “楼上的别做梦了,李红星现在是艺术家,怎么可能在电玩城抓娃娃?” “不是,你们看他最后那个转身护着女朋友的动作,跟《理发师》谢幕时的那个转身体态一模一样!我有现场直拍对比!” “卧槽!真是他?!堂堂影帝去抓娃娃?还给路人分?” “这种反差萌……爱了爱了!” …… 回到酒店。 李红星刚洗完澡出来,夏晚晴正抱着那个大白鹅在床上刷手机,笑得直打滚。 “你又上热搜了,现在全网都在叫你‘娃娃机杀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红星擦着头发,无奈地笑了笑:“这届网友真是闲的。”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北京。 但他知道是谁。 之前那个一直想约他吃饭,却被他以巡演为由推了三次的综艺导演——《演员请就位》的总制片人,吴彤。 “喂?”李红星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那种淡淡的疏离感。 “李老师!哎呀李老师,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对面传来极其热情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声音,“我是《演员请就位》的老吴啊。听说您巡演成都站结束了?恭喜恭喜,票房神话啊!” “吴导,客套话就免了,直说吧。”李红星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语气平静。 “是这样,我们的节目下周就要开始录制了。之前的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这边非常有诚意,除了之前说的那个数……”吴导咬了咬牙,“我们可以再加20%。而且,给您‘特邀鉴赏官’的最高头衔,不参与投票,只负责点评和……示范。” 李红星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雾在灯光下缭绕。 他等的不仅仅是钱。 他在等一个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开挂”教做人的舞台。 现在的演艺圈,烂片横行,流量当道。他既然有了这个系统,有了这一身本事,不去整顿一下职场,岂不是浪费? “吴导,”李红星打断了对方,“钱不是问题。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只要我们能做到!” “第一,我不需要剧本。所有的点评、所有的互动,必须真实。如果我觉得演得烂,我会直接喊停,你们不能剪掉。” 吴导在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狂喜。这就是爆点啊! “没问题!我们主打的就是真实!” “第二,”李红星眼神一凝,声音低沉了几分,“既然让我去示范,那我就要拥有随时入场的权利。无论谁在演,演什么,只要我想演,我就能上去演。我要告诉现在的年轻人,戏,不是那么演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这简直是把其他选手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的霸王条款。 但吴导想到了李红星现在的热度,想到了那神乎其技的演技,最后心一横。 “成交!李老师,欢迎入局!” 挂断电话,李红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综艺界,准备好迎接风暴了吗?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6章 我不做评委,我只教做人 三天后。 一条微博动态,直接把微博服务器干瘫痪了。 @演员请就位官方微博: 【风起云涌,大幕将启!S级综艺《演员请就位》第二季导师阵容正式官宣! 导演席:陈恺歌、尔冬升、郭景明。 以及…… 特邀魔王鉴赏官:李红星 @李红星! 他是横店走出的传奇,他是话剧舞台的无冕之王。这一次,他不带剧本,只带演技。 10月15日,请就位!】 配图是一张极具压迫感的海报。 几位导演坐在下方的椅子上,而李红星的照片被处理成黑白色调,悬浮在正后方,双手插兜,眼神淡漠地俯视着前方,仿佛在审视着整个娱乐圈。 海报上还有一行血红色的小字:演技,是唯一的通行证。 评论区瞬间爆炸: “卧槽!!!!真的是李红星!!” “这是什么神仙阵容?李红星去当鉴赏官?那帮小鲜肉不得被吓尿了?” “哈哈哈哈,我听说这次参赛的有那个谁,那个只会瞪眼的顶流,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红星: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魔王鉴赏官?这个Title有点中二,但我喜欢!期待红星哥整顿内娱!”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某知名爱豆的粉丝团:“呵呵,李红星资历够吗?坐在陈导上面?太狂了吧?” “就是,演了几部戏就真当自己是老艺术家了?小心翻车。” “抱走我家哥哥,不约,这节目摆明了是要踩着流量上位。” 看着网上乌烟瘴气的评论,李红星此时正坐在保姆车里,前往节目录制基地——位于无锡的一个巨大摄影棚。 车子停下。 录制大厅门口,红毯铺地。 几十位参赛演员已经陆续到达,正聚在大厅里互相寒暄。这里面有刚出道的选秀爱豆,有过气的实力派,也有一直不温不火的万年配角。 气氛看似热烈,实则充满了虚伪的社交辞令。 “哎呀,张老师,您也来了!” “王哥,这次多关照啊。” “害,我就是来学习的,哪敢跟你们比。”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 原本喧闹的大厅,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声音瞬间消失。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门口那个逆光走进来的人影身上。 李红星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他的头发梳成了背头,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深邃得吓人的眼睛。 他没有带助理,一个人走进来。 但他走路的姿势,每一步的节奏,都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那是长期在镜头聚焦下养成的自信,也是系统加持下的巨星光环。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对比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和对他们的演技水平的了解,心理打了个人 【姓名:张XX(流量爱豆)。演技评分:D。评价:表情僵硬,全靠滤镜。】 【姓名:李XX(选秀冠军)。演技评分:E。评价:只会耍帅,台词功底为零。】 【姓名:王X(老戏骨)。演技评分:B+。评价:有些油腻,模式化表演。】 一圈扫下来,40个人里,能入李红星眼的,不超过三个。 全是泡沫。 “李……李老师好!” 终于,有个机灵的年轻演员反应过来,赶紧鞠躬打招呼。 这一声像是打破了封印,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喊人。 “李老师好!” “红星哥好!”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妆容精致的小鲜肉,也就是网上粉丝叫嚣得最凶的那位顶流,此刻端着酒杯凑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假笑: “红星哥!久仰大名!我是XX,特别喜欢您的戏,之前我还模仿过您演的那个杀手呢,粉丝都说特别像,嘿嘿。这次来了还得请红星哥多照顾照顾弟弟啊。”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既套了近乎,又暗戳戳地表示自己也有粉丝,想让李红星给个面子。 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想看李红星怎么接招。是商业互吹?还是客气两句? 李红星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这个小鲜肉脸上。 那一瞬间,他并没有开启什么技能,只是单纯地用看“死物”的眼神看着对方。 没有笑意,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到极致的冷漠。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鲜肉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端着杯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上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想逃。 三秒后,李红星开口了。 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第一,我不喝酒。” “第二,别叫我哥,我们不熟。” “第三……”李红星微微俯身,凑近那个小鲜肉,眼神如刀锋般划过他的脸,“演戏不是靠模仿,更不是靠粉丝吹捧。你那个模仿视频我看了。” 小鲜肉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李红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像个小丑。” 轰! 这句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小鲜肉的脸上,也抽在了在场所有抱有侥幸心理的人心上。 全场死寂。 谁也没想到,李红星一来就这么刚!这么不留情面! 那个小鲜肉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红星却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属于他的那个位置——位于金字塔顶端的、特设的“魔王席”。 坐下后,他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对着镜头,也对着台下那群瑟瑟发抖的演员,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别紧张。” “我这人很随和。” “只要你们把戏演好了,我就是观众。演不好……” 他轻轻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就是噩梦。” 导演组在监视器后面,激动得直拍大腿。 “太特么爽了!这段绝对不能剪!播出后绝对炸裂!” “这才是我们要的效果!撕开这层虚伪的遮羞布!” 李红星看着台下那些要么低下头不敢看他,要么眼中燃起斗志的演员们,心中暗道: 游戏,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演员请就位。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7章 这把剑,不仅仅是道具 录制现场的冷气开得很足,但李红星觉得有些燥热。 那种燥热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因为眼前这所谓的表演。 舞台上正在进行的是《仙剑奇缘》里的经典片段——锁妖塔诀别。 饰演男主角的是当红流量小生陆鸣,一身白衣胜雪,发套梳得一丝不苟,甚至连鬓角的两缕碎发都精心烫过弧度。 搭档的女演员也是选秀出身,妆容精致得像是要去走红毯,而不是身陷囹圄、即将赴死的妖女。 “灵儿!我来救你了!” 陆鸣大吼一声,冲进塔内。 为了表现焦急,他眉头紧锁,鼻孔微张,那张标志性的帅脸上写满了我在演痛苦,快看我多痛苦。他手里的那把道具长剑,随着他夸张的肢体动作,像根轻飘飘的烧火棍一样甩来甩去。 监视器后,几位导演的表情有些微妙。 尔冬升低头喝了口水,掩饰嘴角的无奈。陈恺歌微微眯着眼,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 只有台下的粉丝团在疯狂尖叫。 “啊啊啊!哥哥眼神好有戏!” “太虐了!哥哥哭得我心都碎了!” 李红星坐在特邀鉴赏席上,面无表情。 他没有看大屏幕上的特写,而是盯着陆鸣的脚和手。 脚步虚浮,重心不稳。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只握剑的手——松松垮垮,食指甚至还微微翘起。在陆鸣挥剑斩断锁道具泡沫链的时候,他的手腕软得像是在挥舞彩带,眼神却还在不自觉地寻找侧面的三号机位,因为那个角度拍他的下颌线最好看。 终于,这场漫长的折磨结束了。 陆鸣抱着女演员,摆出了一个唯美的定格Pose,等待导演喊卡。 “卡!不错,情绪很饱满。”主持人大鹏出来打圆场,把两人请到台前。 点评环节开始。 因为陆鸣背后的资本和流量,前两位导演的点评都比较委婉,多是“有进步”、“造型惊艳”、“那种少年的易碎感出来了”之类的场面话。陆鸣听得连连鞠躬,脸上挂着谦逊但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 轮到李红星了。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大家都知道,这位刚演完《理发师》的戏疯子,是出了名的认死理。 李红星拿起麦克风,沉默了片刻。 这一阵沉默,让现场原本热烈的气氛迅速冷却下来。陆鸣脸上的笑容也稍微僵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陆鸣。”李红星开口了,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李老师您说。”陆鸣赶紧回应。 “刚才那场戏,你的设定是身受重伤,独闯锁妖塔,外面是三千天兵,里面是无数妖魔,对吗?” “对的,剧本是这么写的。” “那你告诉我,”李红星指了指他手里依然提着的剑,“为什么你的剑,一点分量都没有?” 陆鸣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掂了掂手里的道具:“啊?李老师,这……这是道具组准备的木剑,确实挺轻的,也就几两重。” 他以为李红星是在怪道具组,甚至还带着点玩笑的口吻解释道:“要是真拿把铁剑,挥舞起来也不飘逸,不符合仙侠剧的美感嘛。” 台下有粉丝发出了轻笑声,觉得李红星有些吹毛求疵。 李红星没有笑。 他的眼神反而沉了下来,那是他在琢磨角色时才会有的严肃神情。 “它是木头做的,这是物理事实。”李红星看着陆鸣,语气加重了几分,“但在戏里,它是你的命。是你杀出一条血路救爱人的依仗。你刚才挥剑的时候,手腕是塌的,手指是松的。如果这是战场,你的兵器早就被人挑飞了,你的头也已经落地了。” 陆鸣有些挂不住脸了,他觉得自己刚才哭得很投入,怎么就纠结起一把剑了? 他不服气地反驳:“李老师,我觉得仙侠剧主要看的是情感和氛围。观众看的是我和灵儿的生离死别,太纠结兵器的重量,是不是有点……有点偏离重点了?” 这一句反驳,让现场火药味骤起。 后台休息室的演员们都倒吸一口凉气。敢这么怼李红星? 李红星看着眼前这个理直气壮的年轻人,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就是现在的行业现状吗? 把敷衍当飘逸,把虚假当美感。 “偏离重点?”李红星轻声重复了一遍。 他缓缓站起身,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将外套脱下,整齐地叠好放在椅背上。 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 他一边挽起袖口,一边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下来。 “你想多了,我不是要跟你吵架。” 李红星走到舞台中央,站在陆鸣面前。虽然他比陆鸣稍微矮一点点,但那一刻的气场,却让陆鸣下意识地想后退。 “把剑给我。”李红星伸出手。 陆鸣犹豫了一下,把那把涂着银粉的木剑递了过去。 李红星握住剑柄。 很轻,轻得像玩具。粗糙的做工,廉价的手感。 但当他的手指扣紧剑柄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变了。 那不是演出来的变,而是他正在调用脑海深处的记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只是在这一瞬间,极其熟练地打开了自己脑海中的那扇门——那扇通往梦境的门。 在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他在梦里去过真正的古代战场。 在那里,没有威亚,没有特效。 只有漫天的风雪,冻裂的伤口,和手里那把重达三十斤、沾满鲜血与豁口的铁剑。 他在梦里为了练一个“劈”的动作,挥舞了整整三万次,直到手臂肌肉痉挛,直到那把剑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对于陆鸣来说,这只是一场综艺通告。 但对于李红星来说,只要拿起了剑,那就是战场。 他闭上了眼睛。 喧嚣的演播厅在他耳边迅速远去。寒风,凛冽的寒风,夹杂着血腥味,呼啸而来。 两秒钟。 对于观众来说,李红星只是闭了两秒钟的眼。 但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站在离他最近的陆鸣,浑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那个温文尔雅、有些严肃的李老师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人。 李红星的背微微佝偻了一些,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急促,那是长途奔袭后的力竭征兆。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疲惫和杀气。就像是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孤狼,既绝望,又凶狠。 没有人喊Action,但所有人都知道,戏开始了。 李红星没有像陆鸣那样大喊大叫。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那里真的有千军万马。 他手中的那把木剑,在此刻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明明还是那个轻飘飘的道具,但在李红星的手里,它看起来沉重得可怕。 他的手背上暴起一根根清晰的青筋,手腕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不是紧张的抖,那是为了对抗那把并不存在的重剑的惯性,肌肉所做出的真实生理反应。 “让开。” 李红星低声吐出两个字。 声音沙哑,像是被烟火熏过,被风沙磨过。 他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走得极其艰难,脚掌在那光滑的舞台地板上重重一碾,仿佛脚下是过膝的积雪和泥泞。 陆鸣被这股气势吓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演员,呆呆地站在原地。 突然! 李红星动了。 没有任何花哨的起势,他猛地挥剑一斩! “呼——” 甚至能听到破风声! 这一剑挥出的速度并不快,但那种凝滞感、那种仿佛劈开了粘稠血肉的阻力感,让所有看得人头皮发麻。 因为用力过猛,他的身体随着惯性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但他立刻用剑尖死死抵住地面,把自己撑住。 这就是他在梦里练了无数次的动作。 力竭时的挥剑,是丑陋的,是狼狈的,绝不是飘逸的。 李红星大口喘息着,额头上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那是他把自己完全沉浸在那种极限生理状态下,身体被欺骗后做出的真实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个空荡荡的位置——那是“灵儿”所在的地方。 原本凶狠、杀戮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像是冰雪消融。 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伸出左手,那只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什么,却又不敢。 那是满手的血污,他怕弄脏了她。 “……别怕。” “我带你……回家。”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是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里。 但他握剑的右手,直到此刻,依然纹丝不动,指节泛白,死死护在身侧。 全场死寂。 没有掌声,没有尖叫。 观众们甚至忘记了呼吸,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得慌。 大屏幕上,给了李红星一个特写。 没有眼药水,没有酝酿。一滴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顺着他那张写满沧桑和疲惫的脸颊滑落,滴在剑格上。 那种悲伤不是演出来的,而是因为他真的活在那个场景里。他真的感觉到了痛,真的感觉到了绝望。 几秒钟后,李红星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身体晃了晃。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自己从那个冰冷的梦境中抽离出来。 再睁眼时,眼中的杀气和悲凉尽数收敛,只剩下一点尚未褪去的红晕。 他直起腰,那种压迫感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现代人。 他把剑递还给已经彻底看傻了的陆鸣。 陆鸣接过剑的时候,手一软,差点没拿住——这把剑在他眼里,此刻仿佛真的变成了千斤重铁。 “感觉到了吗?” 李红星的声音还有些哑,他拿起放在台阶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跳。 “剑是轻的,因为它是道具。但你心里的信念感必须是重的。” “你在演戏的时候,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这把剑能杀人,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这把剑有三十斤重,观众凭什么相信你是大侠?” 这一次,现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里没有狂热的追星,只有纯粹的敬佩。 陈恺歌带头鼓掌,眼神复杂而惊叹。他转头对旁边的尔冬升说:“这小子……他是怎么做到的?刚才那一瞬间的生理反应,那种肌肉的紧张程度,根本装不出来。除非他真的在战场上杀过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尔冬升苦笑:“杀人倒不至于,但这体验派的功力,确实吓人。他把自己催眠了。” 舞台上,陆鸣握着那把剑,脸涨得通红。羞愧、震撼、迷茫交织在一起。 他一直以为演戏就是做表情,就是找镜头。 直到今天,李红星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告诉他,什么是真正的身临其境。 那种不需要台词,仅凭一个背影、一个握剑的动作就能让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彻底击碎了他的骄傲。 “谢……谢谢李老师。”陆鸣这一次鞠躬,腰弯成了九十度,声音都在抖,“我……我以前错了。” 李红星摆摆手,一边穿回西装外套,一边淡淡地说:“不用谢我。回去找个重物,哪怕是哑铃,每天挥一千次。什么时候你的肌肉记住了那种沉重感,你再来演大侠。” “别让你的角色,看不起你。” 说完,李红星系好扣子,转身走回评委席。 他的背影依然挺拔,但谁也没看到,他在坐下时轻轻揉了揉手腕。 刚才入戏太深,用力过猛,手腕真的扭到了。 这种笨办法,真的很伤身。 但他乐意。 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演员这两个字。 回到座位,李红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得意的神色。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十分钟前,夏晚晴发来了一条微信。 【夏晚晴:刚才看直播了。你又犯轴劲儿了是不是?那个眼神太吓人了,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悠着点,别把自己真当古人了。晚上回家给你煮面,加俩蛋。】 李红星看着屏幕,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温暖的笑意。 在这个光怪陆离、充满虚假的舞台上,只有这碗“加俩蛋的面”,才是让他确信自己还在人间的锚点。 他回复了一个字:【好。】 然后收起手机,抬头看向下一个上场的选手。 “下一个。”他平静地说道。 而这一次,所有候场的演员,看着那个高台上的身影,眼中再无轻视,只有深深的敬畏。 喜欢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请大家收藏:()娱乐天王:从横店演尸体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