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道:“是。家父是安平伯,我是嫡出的长女。”
杨绾柔见李济主动开口和她说话,欢喜极了,心里砰砰直跳,差点把胸腔撑破。
李济远观已是彷如仙人,近看更是英武非凡,尤其这一双眼睛,叫他一看,让人几乎忘了身在何处。
幸亏她今日为了不在李照芙面前露怯,把新做的最好的衣裳穿上了。
这一身留仙裙仙气十足,将她的好身段完完全全地展露了出来。
她微微抬起头,知道从李济所站的位置,能看到她水光点点的美眸和娇润欲滴的红唇。
她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又娇又媚,惹人怜惜。
只要李济不是木头,不是瞎子,就不可能不为所动。
陈灵珠看着杨绾柔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岂能还不知她的想法。
她觉得不可思议,安平伯府内里虽然不堪,但对外,好歹也算是有点头脸的人家。杨绾柔作为杨家的嫡出女儿,若愿意,总能嫁一个过得去的男子。
可结果,她竟想对李济这个有妇之夫下手。
她在心中冷笑,杨绾柔是因为李济是她的丈夫才抢人,还是李济和他身后的镇国公府太吸引。
或许,二者都有罢。
她偏头看向李济,杨绾柔的意图,他能看得出来吗?
李济再问:“贵府与陈府是亲戚?”
杨绾柔一时有些拿不准李济这句话的意思,想了想,觉得他或许还是在介意他们杨家与陈家的姻亲关系,心中不免咯噔一下,担心李济因为这一点心里先存了偏见。
但这件事是无法否认的,她柔声道:“是,先姑母早年嫁给了陈大人为妻,只是先姑母已去世多年了。”
她这样说,真是进可攻退可守,她说的都是事实,一点儿错没有,但李济只要细想想,便能想清楚其中关窍:维系两家亲戚关系的关键人物早就死了,就算是亲戚,两家的关系也早就疏淡了。
她回应的这样妥帖,她的母亲听了都该为她的聪明周全叫好,可惜,她对面的人是李济。
“既是如此,你与内子也称得上亲戚,为何蓄意毁坏她的名声,还要上门挑衅?”
他记得,当时京城流传甚广的陈灵珠抢了姐姐亲事的流言,便是安平伯府的一个女儿传出去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安平伯府的女儿应当便是眼前这个女子。
流言传出时,因问题的根源在陈进夫妇身上,所以他当时只对放任流言的陈进小惩大诫,并没有特意去找安平伯府的麻烦,因他知道陈进被陛下训斥之后,必会掉头去找安平伯府算账。
只是他放他们一马没有直接上门,这安平伯府也应当有点自知之明,从此莫再来招惹。结果眼前这女子不但在背后使坏,竟然还敢上门挑衅。
他活了二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如此荒唐之事。在镇国公府这杨姓女子尚且如此,那在陈府呢?想必更放肆了罢?
他眼含怜悯地看了陈灵珠一眼,她的父母到底让外人将自己的女儿欺凌到了何种地步?
杨绾柔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
她的事情做得隐秘,她没想到李济知道传流言的事,更从未想过李济会为陈灵珠出头。在她心里,陈灵珠只是被硬塞过来的次货,迟早有一日会被扫地出门的。
可是如今,李济不但称陈灵珠为“内子”,还为了陈灵珠如此面斥自己。
她心中又是酸胀,又是慌乱,掐了掐手心,让双眸蒙上一层水光,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含冤抱屈,然后道:“世子误会我了,这其中有个缘故——”
“罢了!”
李济打断她,不耐烦听她所谓的“缘故”:“是什么缘故,你心知肚明。我只提醒你与贵府,内子如今是我镇国公府的人,你们若胆敢再欺负她,莫怪我不留情面!”
杨绾柔的眼泪这回是真的流了下来,什么镇国公府的人,李济是得了失心疯罢,难道还认真把陈灵珠这个假货认作妻?
陈灵珠本来还在想应当如何让李照芙远离杨绾柔这个小人,免得镇国公府也如陈府一样被她搅得不安宁,如今看来,应当不必了。
李照芙不知杨绾柔所做的事,听了哥哥的话也是云里雾里,可杨绾柔是她请来的,如今因为陈灵珠把杨绾柔弄得抽抽搭搭,她就有些不高兴,面子也有些过不去,对李济道:“二哥,你把我的客人说哭了!”
李济斜她一眼,近墨者黑,李照芙与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混在一起,他不赞成。
他对李照芙道:“还有你,怎能联同外人对自己的嫂嫂如此无礼?”
见哥哥又为陈灵珠说她,李照芙不高兴地嘟起嘴。
李济给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迈步走开。
陈灵珠也懒得理这二人了,跟着李济转身,还拂了拂袖子。
不错,她就是在狐假虎威。
看着陈灵珠忍不住往上扬的嘴角,李济知道,他又一次做了与自己的目标背道而驰之事。
陈灵珠对着李济嘻嘻地笑,他看她一眼:“这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当然了。”她笑眯眯地不否认,“谢谢你,世子。”
看杨绾柔吃瘪,她很愉悦。
虽然她可以自己下场收拾杨绾柔,可是有别人代劳的感觉总是不同的。
“没出息。”他面露嫌弃。
没出息就没出息罢,谁说这样简单的快乐不是快乐呢。
陈灵珠嘻嘻地笑,也不回书房了,带着两个丫鬟回了梅林上筑。
“少夫人,您刚才看到杨姑娘的做派了吗?”
陈灵珠主仆三人回到梅林上筑,紫苏问她。
陈灵珠当然看到了,连紫苏也这么想,可见并不是她多心。
“我看她那样子,倒好像,好像……”
好像想勾引世子似的。
紫苏说不出那两个字,太羞耻了。平日里他们杨家人倒是人模人样,现在可好,竟然妄图勾引有妇之夫!亏她还是伯府出身的姑娘!
还好世子根本没理她。
陈灵珠惬意地躺到美人榻上,双脚交叉,将双手枕在脑后,想到方才的事忍不住哈哈大笑。
奶娘听到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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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进来问:“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紫苏便噼里啪啦把事情说了一遍,“刚才世子还让人吩咐门房,说以后都不让那杨姑娘上门了!”
奶娘抚掌道:“阿弥陀佛,那搅事精也有今日!”
当初杨家人看出陈进疼爱陈灵瑛这个女儿,便想尽办法,想牢牢笼络住陈灵瑛。
本来想让陈灵瑛与外祖家亲近也不难,多多关心她,顺便挑拨一下她与继母的关系,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谁想杜氏竟是个真正的贤良人,对陈灵瑛比对自己亲女儿还好,看着陈灵瑛对着杜氏一口一个“阿娘”,杨家发现他们竟无用武之地,费了许多功夫,陈灵瑛与她们始终不算亲近。
此路不通,他们便另辟蹊径。
细寻一下,果真叫他们找到了一条路。
陈灵瑛原本很是喜欢她的异母妹妹——杜氏所生的女儿陈灵珠,常常妹妹长妹妹短的,但小孩儿之间有争执、甚至打架都是常事,在陈灵瑛与陈灵珠争吵后,杨家女眷便坚持不懈地说陈灵珠的坏话,说她如何不敬长姐,如何目中无人,如何心胸狭隘,如何粗蛮无礼,终于将陈灵瑛说动,令她对陈灵珠起了不满之心。又因陈进、杜氏的处事不公,陈灵瑛与陈灵珠日渐疏远,后来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杨绾柔与陈灵瑛因同仇敌忾而渐渐亲密无间,至此,杨家终于达到了他们牢牢笼络住陈灵瑛的目的。
而杨家确实从中得益无数。
陈进虽对前岳家尽量关照,但并非予取予求。
每当这时,杨家人就会通过陈灵瑛,达到他们的目的。
虽非每一次都奏效,但对杨家人来说,十次里有一两次能成功,就已经足够让人欢喜了。
除此之外,杨绾柔还从陈灵瑛这里得到许多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
陈进宠爱长女,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宫里也时有赏赐,所以陈灵瑛从来不缺金银财宝。相比之下,杨绾柔虽是伯爷的女儿,但过得并不宽裕。
杨伯爷好色,纳了十几个小妾,他的儿子们在这方面不比他们的父亲逊色,所以拉拉杂杂的,后院里主子、半主子就有近百号人,加上使唤的仆役,伯府里有多少人,竟没个确数。
吃饭的人太多,杨家常常入不敷出,所以杨绾柔虽然是伯爷的嫡女,但分到她手里的,却少得可怜。
陈灵瑛手疏,从来不将阿堵物看在眼里,作为陈灵瑛最亲的表妹和闺中密友,杨绾柔自然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所以她针对陈灵珠,与其说是无缘无故,不如说是从中获得好处。
只是,奶娘没想到杨绾柔会故技重施,又来镇国公府搅弄是非。
幸亏世子不像陈家的老爷、夫人那样眼盲心瞎,任由外人作践自己人。
陈灵珠主仆几人高兴,李济却有些烦恼。按他原来的计划,他早出晚归、刻意避开陈灵珠之后,他与陈灵珠应当日渐生疏而客气,就像两个熟悉的邻人。
但事情的发展与他所想相去甚远,他们不仅没有变得生疏,反而越发亲近了。
这样下去,可是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