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确保队伍的行进速度与安全,最终只挑选并带走了三千名精兵强将。这三千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与不屈,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征途将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清悦的马车,在这支队伍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辆马车并非寻常之物,而是由能工巧匠特制而成。它的设计巧妙而独特,从马车后方轻轻一推,便能露出一个宽敞的通道,这个通道专为轮椅设计,坡度平缓,表面光滑,即便是轮椅也能轻松滑动上下,无需费力。
云舒初见这辆马车时,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叹。她将轮椅缓缓推至马车后,只见那里有一个精巧的卡扣装置。只需轻轻一按,卡扣便能牢牢地将轮椅固定住,无论马车如何颠簸,轮椅都稳如泰山,丝毫不会前后晃动。这样的设计,既方便又安全,实在是出行中的绝佳伴侣。
云舒对这辆马车充满了兴趣,她蹲在马车上,仔细地研究着那个卡扣装置,仿佛要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铭记于心。清悦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她轻轻走到云舒身旁,将她拉起,温柔地按在凳子上落座。
“你这丫头,这辆马车再稳,遇见突发状况也会摔伤的。你要是想研究,可以等停下来的时候再好好看看。”清悦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宠溺。
云舒这才恍然大悟,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果然见马车已经平稳地行驶起来,而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惊讶地说道:“这辆马车真不错,行驶起来如此平稳,我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清悦微笑着解释道:“这辆马车在减震方面做过特别设计,所以乘坐起来格外舒适,不容易晕车。”
云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她喃喃自语道:“要是父亲有一辆这样的马车,行军途中也能舒服些。”
清悦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云舒对父亲的担忧与牵挂,于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岳父大人可看不上这娘们唧唧的东西,他更想骑着马带着兄弟们驰骋沙场,彰显英雄本色。”
云舒闻言,露出一抹牵强的微笑。她深知父亲的性格,那是一个铁血男儿,一生都在追求战场上的荣耀与辉煌。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
清悦见状,轻轻握住云舒的手,温柔地安抚道:“别担心,岳父不会有事的。他经验丰富,智勇双全,定能带领兄弟们凯旋而归。”
云舒的眸光颤了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清悦居然能如此敏锐地看透自己的担忧,这份体贴与关怀让她倍感温暖。她轻轻依偎在清悦的肩头,感受着那份坚实的依靠,仿佛所有的忧虑与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车壁被人轻轻敲了敲,那节奏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急切,紧接着,六皇子清澜那温润如玉的声音自车窗外悠悠传来,仿佛春日里的一缕和煦微风,拂过人心头最柔软的部分:“老七,前方不远处有座古朴典雅的亭子,景致宜人,颇为适合咱们谈谈接下来的行程。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商议如何?”
清悦闻言,微微侧首与云舒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云舒的眉宇间同样流露出一抹不解,显然,他们都不明白六皇子此举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深意。然而,转念一想,既然六皇子主动提出,或许这真是一个解开某些谜团、或是进一步了解彼此心意的好机会。于是,两人默契地点点头,相继从舒适的马车中步出,踏入这片略带凉意的秋日午后。
六皇子清澜已先行一步,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正缓步朝着那座位于小土丘之巅的亭子行去。这座亭子,据闻是专为京城中离别送行之人而建,其历史悠久,见证了无数悲欢离合。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默默守候着每一个过往的灵魂。
清悦与云舒紧随其后,踏上蜿蜒的小径,穿过几丛低矮的灌木,终于来到了亭子之中。亭子四周视野开阔,一览无余,确实是个适合秘密交谈的理想之地。远处,京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六皇兄。”清悦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恰到好处地保持着那份皇族间的分寸感。
清澜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落在了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神,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虽淡,却如同春日初绽的花朵,温暖而真挚,没有丝毫的造作与虚假,仿佛是从他内心深处流淌出的温情。
“叫我六哥吧,”清澜故意板起脸来,眼中却闪烁着几分顽皮的光芒,仿佛回到了他们年幼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的六哥。”
清悦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她顺从地点点头,改口道:“六哥。”这两个字,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瞬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清澜闻言,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照亮了整个亭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闯荡江湖吗?”他突然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让清悦始料未及的问题。
清悦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困惑。她确实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何六皇子会在此时此地提及此事。在她的记忆中,清澜曾是她童年时期最亲密的玩伴,可某一天,他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最终更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江湖之路,从此音讯全无。
“我答应了贤妃娘娘,要护你一生周全。”清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挖掘出来的宝藏,珍贵而沉重。说着,他从衣襟内缓缓掏出一件物什,那是一枚半圆形的玉佩,用一条鲜艳的红绳系着,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清澜小心翼翼地将玉佩从脖子上摘下,轻轻递到清悦面前。“这是贤妃娘娘临终前交给我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敬意与怀念,仿佛那件小小的玉佩承载着他们共同的回忆与责任。
清悦颤抖着双手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着。那半枚玉佩质地温润,色泽柔和,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当她看清玉佩上的纹路时,脸色骤变,猛地握紧,失声惊呼:“母妃……她怎么会把这个东西给你?”
清悦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
“怎么了?”云舒见清悦情绪激动,关切地询问道,她的声音温柔而带着一丝不解,试图安抚清悦那明显受到触动的情绪。
清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身,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从自己的脖颈处轻轻抽出一根细绳,绳子的底端悬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那玉佩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清悦将手中的玉佩递到云舒面前,云舒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中的玉佩竟与清悦手中的那枚惊人地相似,仿佛它们本就是一对。清悦将两枚玉佩轻轻合在一起,它们严丝合缝地拼成了一个完美的圆,没有丝毫的缝隙,仿佛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好像是一体的?”云舒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她仔细端详着这两枚玉佩,心中涌动着莫名的好奇。
清悦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将玉佩重新挂回自己的颈间,随后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清澜。清澜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哀伤,那哀伤如同秋日里的落叶,带着无尽的凄凉与萧瑟。
“你们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这枚玉佩并非什么名贵之物,”清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轻轻抚摸着玉佩,仿佛那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藏,“它很普通,甚至在大街上花点银子就能轻易买到。然而,它却是我母妃唯一的私有物,是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清澜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他的眼神穿透了岁月的迷雾,回到了那个遥远而痛苦的记忆之中。“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母亲,她原本是皇后身边的一名卑微宫女。她满心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被放出宫去,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在那最后一年,她却被皇后利用,怀上了我。皇后为了去母留子,特意买通了接生嬷嬷,想要……”清澜的声音在这里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愤怒。
“那你……”清悦欲言又止,她看着清澜那满是哀伤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同情与理解。她知道,这个故事背后,一定隐藏着无数的辛酸与泪水。
“是你母妃,贤妃娘娘,释放了善意,让我母亲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获得了救赎。”清澜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与敬仰,“我母亲在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贤妃娘娘,请求她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能够救她一命。贤妃娘娘是个心地善良、慈悲为怀的好人。她明知道救我母亲会让皇后怨恨,甚至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出手相助了。可以说,没有贤妃娘娘,我能不能平安降生,还是个未知数。”
“可我从未听说过你母妃的事?”云舒惊讶地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母妃虽然成功活了下来,但生我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伤了根本。”清澜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在贤妃娘娘的庇护下,母亲度过几年安稳的时光,还是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要孝顺贤妃娘娘,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而贤妃娘娘唯一要我做的,就是保护好你。”
清悦听着清澜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回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强过五皇子清澜,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成长。然而,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远,直到如今,竟然已经许久未曾相见。
“所以你小时候与我寸步不离,是因为母妃的嘱托吗?”清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动与释然,她终于明白了清澜为何会如此照顾自己,原来这一切都是源于贤妃娘娘的善意与嘱托。
“是。”清澜简单而坚定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
“可你后来……”清悦欲言又止,她看着清澜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读出他心中的挣扎与无奈。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清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缓缓说道,“我开始思考,究竟怎样才是真正的护你无忧。我想了很久很久,你有两个哥哥在朝廷中,有五哥在暗中保护你。然而,朝廷的局势瞬息万变,若是哪天朝廷容不下你,你又该何去何从?于是,我想到了江湖。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连朝廷也难以完全掌控。我决定离开皇宫,进入江湖,寻找能够保护你的力量。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能安然无恙。”
“六哥,你费心了。”清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为了你,这些都不算得了什么。”清澈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轻轻一挥手,仿佛是在驱散眼前的迷雾,将所有的计划与盘托出,“我今日将事情摊开展露在你面前,是因为我知道你心急如焚,急需去拦截那十万大军。你们无需随大军行动,大可乔装打扮,悄无声息地前往。六哥我亲自率领大军在后,为你拖延时间,争取每一分每一秒。若是你还有其他需要安排的事宜,也大可一并告诉我,由我来替你安排妥当。”
清悦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她轻声道:“真的吗?那就多谢六哥了。我会将现有的马车留下,六哥你找两个人来扮演我和云舒。正好我们此行并未带上丫鬟,这样一来,露馅的可能性应当不高。”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更多的是对六皇子的信任与感激。
清澈的目光落在清悦受伤的腿上,眉头微微一皱,担忧地问道:“那你要怎么走?你这腿伤着实是个累赘。”
清悦咬了咬牙,脸上浮现出一抹坚毅之色:“我们会另外雇一辆马车,虽然时间上紧迫,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可以的,我能坚持。”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屈与决心,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云舒看着清悦倔强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压下心中的怪异感,出声制止道:“你别逞强,我可以一个人先去的。我轻功卓绝,一个人反而能更快些。”
清悦闻言,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行!你我夫妻一体,生同衾,死同穴,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她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眼中更是闪烁着不容反驳的光芒。
云舒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劝道:“既然有六哥在后面为我们打掩护,我这一路应当不会有事的。你腿脚不便,还是留在安全的地方为好。”
清悦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既然这条路相对安全,那我跟着你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舒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说着,她还在六皇子看不见的角度向云舒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默契与深意。
云舒心中一凛,从那份莫名的感动中回过神来,配合着清悦的话说道:“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们就一起行动。”
她又转向六皇子,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六皇子厚爱,您放心,我会用我的性命来护七皇子周全。”
六皇子清澜深深地看了清悦一眼,眼中满是不放心的叮嘱:“一切小心为上,万不可掉以轻心。”
清悦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如果万一被人发现,六哥可将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我绝不会让你为难。”
清澜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拍了拍清悦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你们只管放心前行。”
三人息息告别,云舒小心翼翼地推着清悦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清悦透过车窗向六皇子挥手告别。清澜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都没有移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