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被押走时,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死死盯着雨柔手里的玉佩——那枚本该属于三皇子的物件,此刻正沾着她的血,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这玉佩……”秦岳用剑鞘拨了拨玉佩,“看着像是前朝遗物,边角的云纹是‘天授’年间的样式。”
雨柔指尖拂过玉佩背面的凹槽,忽然想起去年三皇子生辰,太后亲手为他佩戴时,曾对着阳光照了许久,当时只当是老人疼孙,如今想来,恐怕另有蹊跷。她从发间取下根银簪,小心翼翼地插进凹槽,轻轻一转——玉佩竟“咔哒”一声裂开,里面藏着卷比指甲盖还小的绢布。
“这是……”秦岳凑过来,借着晨光展开绢布,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厉:“正月十五,宫灯为号,东宫火起,另立新主。”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正月十五是上元节,宫中会张灯结彩,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而“东宫火起”四个字,无疑是要对太子下死手!
“必须立刻禀报皇后!”雨柔将绢布小心收好,玉佩重新拼好塞进袖中,“刘嬷嬷说‘另立新主’,指的定是三皇子,看来太后筹谋已久。”
秦岳点头,脚步却顿了顿:“等等,刘嬷嬷既是影阁堂主,为何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他忽然想起方才打斗时,刘嬷嬷刻意将玉佩往雨柔面前凑,像是故意让她发现,“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破庙的香炉里还残留着半燃的香,烟圈在晨光里扭曲,像个解不开的结。雨柔看着地上的血迹,忽然明白:“不是圈套,是内讧。”她想起张嬷嬷死前喊的“影阁规矩”,“影阁怕是不想掺和皇室争斗,刘嬷嬷私自动手,被阁里抛弃了,这玉佩是她留的后手,想借咱们的手保住性命。”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沈清寒带着侍卫来了。她看到破庙狼藉,忙问:“出什么事了?我在别院听说你们追着张嬷嬷来了这里……”
“查到些要紧事。”雨柔将玉佩递给她,“你先带侍卫去查‘回春堂’,看能不能找到影阁的据点,我和秦岳回宫报信。”
沈清寒接过玉佩,指尖触到裂痕处,眼神一凛:“放心,我爹以前跟影阁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路数。”她转身对侍卫道,“把破庙里的香灰带回化验,看看有没有迷魂药的成分!”
往皇宫走的路上,晨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梢洒下来,在雪地上织出金线。秦岳忽然道:“太后若真要在元宵动手,定会提前清理东宫的守卫,咱们得想办法在东宫安插自己人。”
“我早有准备。”雨柔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是东宫侍卫的名册,“前几日借‘整顿防务’的名义,换了六个可靠的老兵,都是秦将军旧部,绝对信得过。”
秦岳看着她条理清晰的安排,忽然笑了:“你这脑子,比我这带兵的还灵光。”
雨柔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等这事了了,我请你吃沈清寒做的槐花糕,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文武双全’。”
两人说着话,已到宫门口。守门的侍卫见他们神色凝重,不敢多问,连忙放行。穿过太和殿广场时,正遇上太子的奶娘抱着太子往坤宁宫去,小家伙还发着热,小脸红扑扑的,看见雨柔就伸出手:“雨柔姐姐,我要吃糖葫芦。”
雨柔心头一软,从怀里摸出颗蜜饯梅塞到他手里:“等病好了,姐姐带你去街上买最大的糖葫芦。”
太子含着蜜饯,乖乖点头:“嗯!我要跟姐姐一起放花灯!”
看着他们走进坤宁宫,雨柔握紧了袖中的玉佩。正月十五的花灯,她定会让太子平平安安地看,不仅要看,还要看遍这宫墙内外的繁华——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那些藏在暗处的鬼魅,最有力的宣战。
坤宁宫的铜鹤香炉又添了新炭,皇后看着绢布上的字迹,脸色铁青。“好,好得很!”她将绢布拍在案上,凤钗因愤怒而震颤,“哀家待她如亲母,她竟要对太子下此毒手!”
“娘娘息怒。”雨柔递上一盏热茶,“愤怒无用,咱们得提前布局。”她将安插侍卫、查影阁据点的事一一说明,最后道,“元宵夜,我想亲自去东宫守着。”
皇后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你要去,我便让秦岳带禁军在外围接应,咱们里应外合,让他们有来无回!”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案上的玉佩上,裂痕处折射出细碎的光。雨柔知道,这场仗不好打,但只要她们守住本心,护住想护的人,再深的黑暗,也挡不住破晓的光。
而那卷藏在玉佩里的绢布,此刻正被皇后用烛火点燃,灰烬飘落在香炉里,与银骨炭的余烬混在一起,像在宣告: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终将化为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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