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照在村里的土坯房上红彤彤的一片,远处的天空已经能看到一点月亮的影子,天色虽然渐暗,但仍旧没能让这独属于盛夏的灼热消散许多。
“小晚,苏禾晚,回家了。”
“哎,来了哥。”
正在玉米地里弯着腰拿锄头“吭哧吭哧”锄草的苏禾晚,在听到哥哥的呼喊后很快就回应了一声。
天很快就要黑了,即使再勤劳的农民也不会在晚上锄草,因为天黑之后视线就不好,万一不长眼把粮食当草给锄了,那他们从天黑哭到天明,再从夏天哭到冬天也没甚卵用。
而且要是地里没有了收成,他们往后的时间就剩抱着头哭了。
在已经先一步等在地头的苏宜堂的注视下,身材娇小的苏禾晚终于扛着锄头从地里走了出来。
看到苏禾晚被晒成小麦色的脸上还有道道汗渍,苏宜堂问妹妹道:
“累吗,小晚?”
苏禾晚抬头对哥哥笑道:“不累,锄地累什么,快走吧,不然嫂子在家该等急了。”
苏宜堂不再说话,真的一点不累是不可能的,毕竟农活可是重体力劳动,可要说累的不像话也不可能,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下来的,他们兄妹也是从小就习惯了的。
苏禾晚早已习惯了哥哥沉默寡言的性格,这个高大黝黑的汉子虽然话不多也没文化,但他从小就是她的依靠。
苏禾晚跟在哥哥身后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们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家的那三间土坯房,并看到了已经在院里的临时灶台上把饭煮好的嫂子贾静文。
农忙的时候苏禾晚的嫂子比他们先回去一个小时左右,这倒也不是人家偷懒,只是因为嫂子还要负责给他们一家三口做饭吃。
“你们回来了?宜堂你把桌子搬过来咱们吃饭吧。”
“哎。”
苏宜堂在老婆贾静文的招呼下答应了一声去把桌子搬了过来,苏禾晚则去拿碗和筷子,他们家以前只有她和哥哥两个人,前年哥哥娶了嫂子家里也只有三口人,所以她只需要拿他们三人的碗筷即可。
晚饭是一锅粥里面煮了两个土豆,土豆是菜,配菜是她嫂子拌的一小盆苦菜,主食是几个玉米面窝头,他家比较穷,平时吃不起白面馒头。
“嫂子,你在哪挖的苦菜?”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咱们地头的树底下那块有一小片就挖了,还没长大,过几天估计就都长大了。”
土豆拌苦菜,凉拌苦菜的汁水又苦又咸很下饭,苦菜凉拌吃起来则很苦,但这玩意巨下火,夏天吃了就不怕中暑了。
吃完了饭三人聊了会天又去洗脸洗衣服。
“哎呦。”
刚走了几步的苏禾晚只觉得脑袋一晕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苏宜堂和贾静文连忙去扶她,虽然她很快就缓了过来,但哥哥和嫂子还是很关心的问她道:
“小晚你怎么样了?是哪难受吗?”
苏禾晚摇头道:“我没事,就是脑袋刚才晕了一下。”
她是万万不敢讲刚才自己晕了一下之后,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进了自己的脑袋里的,她觉得刚才可能只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苏宜堂把妹妹扶进屋里后一溜烟跑去了村里贺大夫家,很快他又跑了回来,贾静文问他道:
“怎么样了?贺叔怎么说?”
“贺叔说小晚可能是低血糖,说是吃点糖就没事了。”
贾静文有些惊讶,还有这么好的病?病了吃糖就好?这病怎么这么馋?
“吃糖就行?还有这种病?说是吃啥糖了吗?红糖白糖还是水果糖?”
他家里别说水果糖,现在好像连白糖和红糖都没了,可买糖又要花钱,正当贾静文下定决心回屋取钱去供销社给小姑子买糖的时候苏禾晚说话了:
“哥,嫂子,我已经好了,刚才就那一下,现在好了就用不着吃啥了,你们早点回去睡吧。”
两口子带着五分不舍三分犹豫终于回到了自己屋里,贾静文很不舍的从衣柜里拿出三块钱递给丈夫说道:
“你明天再去问问贺叔要啥糖,问问吃多少,问完了你顺便去供销社给小晚买点回来。”
“嗯。”
妻子也会关心自己的妹妹,苏宜堂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他只能施展自己的温柔?
“手拿出去,这么热,哎呀,你胡子刮一刮行吗,你……嗯……讨厌……”
那边已经在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苏禾晚赶紧睡觉,说实话她还只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未经人事她还不懂那么多东西,但她却知道男女在一起好像很让人害羞,所以为了避免尴尬她要赶快睡觉。
累了一天的苏禾晚倒头就睡,不过她很快就听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动静。
“有人吗?嗨,有人说句话啊,这是哪啊?有没有人啊?”
睡梦中的苏禾晚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很快就接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也看到了那个正在大呼小叫的男人。
“男人?!”
苏禾晚猛的从炕上坐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借着月光往屋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什么男人,是自己做梦了吗?
重新躺下的苏禾晚很快再次进入了梦想。
“嗨,有人吗,来个人呐。”
又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这只是在梦里的心思,苏禾晚突然想去看看那个传出声音的地方。
她真的就这么来了,她面前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中间一块是白色的区域,白色区域中间有一个坐在“地上”时不时会大喊大叫几声的男人。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嘿,哈喽,萨瓦迪卡,私密马赛,啊你哈塞有,来个能喘气的行吗。”男人再次激动大吼。
光里的男人看起来很高大,皮肤很白,长得也好,衣服什么的看起来也都很好,总之这个人跟他们这边的人看起来很不一样,甚至她去镇里上中学和去现成赶大集时都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有人吗,谁来跟我说句话啊。”
或许是因为喊累了男人变得有些有气无力的,就这样一直过去了十多天,家里地里的农活也都已经干完了,每天晚上苏禾晚都会早点休息来看这个男人,她觉得这个人可比她们村里人有意思多了。
“系统?神仙?法宝?妈咪妈咪哄,变变变,出来出来。”
这个男人又在发癫了,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不过想想他好像也挺可怜的,每天在梦里没有饭吃也看不到别人,只能在梦里被自己当成耍猴的看。
想到这里苏禾晚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试试去跟对方聊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梦里跟他聊天。
“你好。”
哪知苏禾晚突如其来的声音却给男人造成了巨大的惊吓。
“是谁?谁在说话?系统?神仙?妖怪?法宝?不会是鬼吧?出来,你在哪?快出来让我看到你。”
“他难道看不到我?但他怎么能听到我的声音?是因为我这边太黑了吗?”
苏禾晚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走进了之前从未走进的那个光圈里。
“嘶!”
光圈里的男人在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孩时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接下来他又是一阵狂喜,可狂喜中他又不乏谨慎,只见他很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主动伸手过来说道:
“你好美女,我叫傅承渊,请问你是?”
哪知苏禾晚在听到美女这个词的时候霎时间羞成了大红脸,哪有人这么称呼人的?真不要脸!
但好在这里只是一个梦,她是为了好玩而来,所以她也并没有退缩,反而伸出手握了一下傅承渊的手说道:
“你好,我叫苏禾晚。”
触感温热,看对方的表情做派也不像是个鬼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了一张不要脸标签的傅承渊此刻心中已然狂喜,他觉得他的好运终于到了。
“苏禾晚,苏有“苏醒”、“复苏”之意,禾指谷物幼苗,代表着她如禾苗般坚韧、质朴、充满生命力,晚字既有“夜晚”的静谧诗意,也暗含“大器晚成”的意味,禾晚,你的名字谁给你起的啊,意境真美。”
苏禾晚脸红红的摆手道:“是我爷爷给我起的,我爷爷就是说禾苗迟早会成熟的,唔?好像跟你说呢差不多?”
“你看,我和老一辈英雄所见略同吧,禾晚,咱俩聊会天吧,你看我这也没个坐的地方,咱们就坐在地下行吗?这边地面挺好的,不脏也不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不信你摸摸。”
傅承渊迫不及待的坐在了地下,苏禾晚摸了摸地下果然不凉这才抱着膝盖坐了下来,坐下后她突然笑了出来,这边只是梦里,就算地下凉也不会肚子痛吧。
“禾晚,我想问你点事啊,你跟我说说你的本体是什么,你知道人吗?”
“啊?知道啊?我就是人啊?”
“你是人?你可能对人还不太了解,那咱们聊聊你身边的事,比如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你们平时的生活和饮食习惯啊?”
苏禾晚觉得有趣,所以有问必答,可随着她回答的越多傅承渊的脸色就越差,一家三口,种地割草,挖野菜,养鸡鸭,虽然苏禾晚所在的家庭相对贫困,但按照苏禾晚说的那她跟人完全没什么两样,可如果苏禾晚是人的话那自己又是什么呢?
“是了,虽然不想接受,但我确实已经死了,那我是什么呢?难道我才是鬼?一个被困在别人梦里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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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外来客,被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