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摆,曾沾满泥土》 第1章 天外来客,被困在心里 傍晚的阳光照在村里的土坯房上红彤彤的一片,远处的天空已经能看到一点月亮的影子,天色虽然渐暗,但仍旧没能让这独属于盛夏的灼热消散许多。 “小晚,苏禾晚,回家了。” “哎,来了哥。” 正在玉米地里弯着腰拿锄头“吭哧吭哧”锄草的苏禾晚,在听到哥哥的呼喊后很快就回应了一声。 天很快就要黑了,即使再勤劳的农民也不会在晚上锄草,因为天黑之后视线就不好,万一不长眼把粮食当草给锄了,那他们从天黑哭到天明,再从夏天哭到冬天也没甚卵用。 而且要是地里没有了收成,他们往后的时间就剩抱着头哭了。 在已经先一步等在地头的苏宜堂的注视下,身材娇小的苏禾晚终于扛着锄头从地里走了出来。 看到苏禾晚被晒成小麦色的脸上还有道道汗渍,苏宜堂问妹妹道: “累吗,小晚?” 苏禾晚抬头对哥哥笑道:“不累,锄地累什么,快走吧,不然嫂子在家该等急了。” 苏宜堂不再说话,真的一点不累是不可能的,毕竟农活可是重体力劳动,可要说累的不像话也不可能,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下来的,他们兄妹也是从小就习惯了的。 苏禾晚早已习惯了哥哥沉默寡言的性格,这个高大黝黑的汉子虽然话不多也没文化,但他从小就是她的依靠。 苏禾晚跟在哥哥身后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们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家的那三间土坯房,并看到了已经在院里的临时灶台上把饭煮好的嫂子贾静文。 农忙的时候苏禾晚的嫂子比他们先回去一个小时左右,这倒也不是人家偷懒,只是因为嫂子还要负责给他们一家三口做饭吃。 “你们回来了?宜堂你把桌子搬过来咱们吃饭吧。” “哎。” 苏宜堂在老婆贾静文的招呼下答应了一声去把桌子搬了过来,苏禾晚则去拿碗和筷子,他们家以前只有她和哥哥两个人,前年哥哥娶了嫂子家里也只有三口人,所以她只需要拿他们三人的碗筷即可。 晚饭是一锅粥里面煮了两个土豆,土豆是菜,配菜是她嫂子拌的一小盆苦菜,主食是几个玉米面窝头,他家比较穷,平时吃不起白面馒头。 “嫂子,你在哪挖的苦菜?”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咱们地头的树底下那块有一小片就挖了,还没长大,过几天估计就都长大了。” 土豆拌苦菜,凉拌苦菜的汁水又苦又咸很下饭,苦菜凉拌吃起来则很苦,但这玩意巨下火,夏天吃了就不怕中暑了。 吃完了饭三人聊了会天又去洗脸洗衣服。 “哎呦。” 刚走了几步的苏禾晚只觉得脑袋一晕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苏宜堂和贾静文连忙去扶她,虽然她很快就缓了过来,但哥哥和嫂子还是很关心的问她道: “小晚你怎么样了?是哪难受吗?” 苏禾晚摇头道:“我没事,就是脑袋刚才晕了一下。” 她是万万不敢讲刚才自己晕了一下之后,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进了自己的脑袋里的,她觉得刚才可能只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苏宜堂把妹妹扶进屋里后一溜烟跑去了村里贺大夫家,很快他又跑了回来,贾静文问他道: “怎么样了?贺叔怎么说?” “贺叔说小晚可能是低血糖,说是吃点糖就没事了。” 贾静文有些惊讶,还有这么好的病?病了吃糖就好?这病怎么这么馋? “吃糖就行?还有这种病?说是吃啥糖了吗?红糖白糖还是水果糖?” 他家里别说水果糖,现在好像连白糖和红糖都没了,可买糖又要花钱,正当贾静文下定决心回屋取钱去供销社给小姑子买糖的时候苏禾晚说话了: “哥,嫂子,我已经好了,刚才就那一下,现在好了就用不着吃啥了,你们早点回去睡吧。” 两口子带着五分不舍三分犹豫终于回到了自己屋里,贾静文很不舍的从衣柜里拿出三块钱递给丈夫说道: “你明天再去问问贺叔要啥糖,问问吃多少,问完了你顺便去供销社给小晚买点回来。” “嗯。” 妻子也会关心自己的妹妹,苏宜堂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他只能施展自己的温柔? “手拿出去,这么热,哎呀,你胡子刮一刮行吗,你……嗯……讨厌……” 那边已经在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苏禾晚赶紧睡觉,说实话她还只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未经人事她还不懂那么多东西,但她却知道男女在一起好像很让人害羞,所以为了避免尴尬她要赶快睡觉。 累了一天的苏禾晚倒头就睡,不过她很快就听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动静。 “有人吗?嗨,有人说句话啊,这是哪啊?有没有人啊?” 睡梦中的苏禾晚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很快就接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也看到了那个正在大呼小叫的男人。 “男人?!” 苏禾晚猛的从炕上坐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借着月光往屋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什么男人,是自己做梦了吗? 重新躺下的苏禾晚很快再次进入了梦想。 “嗨,有人吗,来个人呐。” 又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这只是在梦里的心思,苏禾晚突然想去看看那个传出声音的地方。 她真的就这么来了,她面前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中间一块是白色的区域,白色区域中间有一个坐在“地上”时不时会大喊大叫几声的男人。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嘿,哈喽,萨瓦迪卡,私密马赛,啊你哈塞有,来个能喘气的行吗。”男人再次激动大吼。 光里的男人看起来很高大,皮肤很白,长得也好,衣服什么的看起来也都很好,总之这个人跟他们这边的人看起来很不一样,甚至她去镇里上中学和去现成赶大集时都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有人吗,谁来跟我说句话啊。” 或许是因为喊累了男人变得有些有气无力的,就这样一直过去了十多天,家里地里的农活也都已经干完了,每天晚上苏禾晚都会早点休息来看这个男人,她觉得这个人可比她们村里人有意思多了。 “系统?神仙?法宝?妈咪妈咪哄,变变变,出来出来。” 这个男人又在发癫了,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不过想想他好像也挺可怜的,每天在梦里没有饭吃也看不到别人,只能在梦里被自己当成耍猴的看。 想到这里苏禾晚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试试去跟对方聊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梦里跟他聊天。 “你好。” 哪知苏禾晚突如其来的声音却给男人造成了巨大的惊吓。 “是谁?谁在说话?系统?神仙?妖怪?法宝?不会是鬼吧?出来,你在哪?快出来让我看到你。” “他难道看不到我?但他怎么能听到我的声音?是因为我这边太黑了吗?” 苏禾晚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走进了之前从未走进的那个光圈里。 “嘶!” 光圈里的男人在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孩时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接下来他又是一阵狂喜,可狂喜中他又不乏谨慎,只见他很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主动伸手过来说道: “你好美女,我叫傅承渊,请问你是?” 哪知苏禾晚在听到美女这个词的时候霎时间羞成了大红脸,哪有人这么称呼人的?真不要脸! 但好在这里只是一个梦,她是为了好玩而来,所以她也并没有退缩,反而伸出手握了一下傅承渊的手说道: “你好,我叫苏禾晚。” 触感温热,看对方的表情做派也不像是个鬼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了一张不要脸标签的傅承渊此刻心中已然狂喜,他觉得他的好运终于到了。 “苏禾晚,苏有“苏醒”、“复苏”之意,禾指谷物幼苗,代表着她如禾苗般坚韧、质朴、充满生命力,晚字既有“夜晚”的静谧诗意,也暗含“大器晚成”的意味,禾晚,你的名字谁给你起的啊,意境真美。” 苏禾晚脸红红的摆手道:“是我爷爷给我起的,我爷爷就是说禾苗迟早会成熟的,唔?好像跟你说呢差不多?” “你看,我和老一辈英雄所见略同吧,禾晚,咱俩聊会天吧,你看我这也没个坐的地方,咱们就坐在地下行吗?这边地面挺好的,不脏也不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不信你摸摸。” 傅承渊迫不及待的坐在了地下,苏禾晚摸了摸地下果然不凉这才抱着膝盖坐了下来,坐下后她突然笑了出来,这边只是梦里,就算地下凉也不会肚子痛吧。 “禾晚,我想问你点事啊,你跟我说说你的本体是什么,你知道人吗?” “啊?知道啊?我就是人啊?” “你是人?你可能对人还不太了解,那咱们聊聊你身边的事,比如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你们平时的生活和饮食习惯啊?” 苏禾晚觉得有趣,所以有问必答,可随着她回答的越多傅承渊的脸色就越差,一家三口,种地割草,挖野菜,养鸡鸭,虽然苏禾晚所在的家庭相对贫困,但按照苏禾晚说的那她跟人完全没什么两样,可如果苏禾晚是人的话那自己又是什么呢? “是了,虽然不想接受,但我确实已经死了,那我是什么呢?难道我才是鬼?一个被困在别人梦里的鬼?” 感谢[橘糖]读者大大,新人新书,请求大家阅读打卡[捂脸偷看]感谢感谢[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天外来客,被困在心里 第2章 选择未来,决心离村庄 又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傅承渊终于把自己混成了苏禾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还是很好骗……不对,应该说是很容易交往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傅承渊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 他自己是鬼还是另外的什么状态是未知数,可他却理解了自己的处境,苏禾晚是人不假,而他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却是以某种特别的方式寄生在了苏禾晚的身体里。 “天啊,别人重生自带系统和老爷爷,为什么我重生了却成了别人的系统和老爷爷,老天爷你好不公平啊。” 大半夜去上厕所的贾静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哭诉声吓得差点晕倒在厕所里,当她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跑的时候却在月光下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小姑子。 此刻她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回屋去喊人。 “老公,你快来,小晚又晕倒了。” 被叫醒的苏宜堂连忙出来跟妻子把妹妹扶回了房间,贾静文端了一碗红糖水过来就给苏禾晚往嘴里喂。 “咳咳咳。” 被呛醒了的苏禾晚抓着嫂子的手问道:“你们干什么啊?” 贾静文瞪着眼睛道:“我们干什么?你大半夜的跑外面喊爷爷干啥?我差点让你吓死知道吗。” “啊?去外面喊爷爷?我不是一直在睡觉吗?” “小晚,你刚才在院子里晕倒了,你嫂子上厕所看到后我们才把你扶回来。” “我在院子里晕倒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禾晚不会怀疑哥哥和嫂子,可她睡觉睡的好好的,怎么会跑到院子里晕倒呢? “你没事了吧?脑子还晕吗?” “不晕了。” “不晕就早点睡吧。” “嫂子你把剩下的半碗红糖水喝了吧,我也不能一次性喝太多。” 贾静文没有拒绝这种相互之间的好意,她把碗端回屋喝了糖水睡觉,苏禾晚虽然对刚才的事情有些惊讶,但她还是很快再次进入梦乡。 傅承渊今天竟然也睡着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傅承渊睡觉。 刚下完雨,雨停了没多久苏禾晚就跟哥哥嫂子出去摘野菜,土地总不会辜负勤劳的人。 苦菜,荠菜,马齿笕,榆钱,槐花,特别是地皮菜和野蘑菇,这两种东西又少见又好吃。 “老公,我觉得咱们家小晚最近好像变好看了。” “是吗?不跟原来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以前小晚成天闷闷的,现在她不仅话变多了,而且你没觉得她成天乐呵呵的吗?” “那倒是,她心情倒是挺好。” 苏宜堂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不知不觉妹妹已经成了大姑娘了。 今天三人的运气很好,采了满满一大筐野菜,特别是地皮菜和野蘑菇,从后院摘两个辣椒炒出来别提多香了,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三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路上有看到的村民大家也会互相打招呼。 “壮壮,这是跟你媳妇妹妹摘野菜去了?” 壮壮是苏宜堂的小名,村里老一辈的都只叫年轻人小名。 “对啊婶子,今天摘了不少蘑菇,我给你拿点吧。” “不要,你们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你告诉我在哪捡的我自己去捡点就行。” “就在村西头野地里,你们捡再说你们的,今天先拿点回去吃,反正我这些也放不住。” 给说话的几个妇女分走了一点野菜,妇女们也没多要,看到了这么多野菜她们已经打定了下午自己也要去捡。 苏家三口走了,其中一个妇女看着三人的背影说道: “小晚都这么大了,可惜家里穷,不然她这年纪应该还上高中呢。” 也有人说道:“女孩子上高中有啥用,我看她不上学正好,正好这两年找个对象嫁过去,咱们不也都是这个年纪结的婚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其中一个妇女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跟家里人说了这事: “我觉得小晚那姑娘挺好,他们家人性格都好,而且还勤快,都说女大十八变,你们可没见,现在小晚变得可好看了,现在还见了人就笑,而且咱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我觉得小晚配咱们家二牛刚刚好。” 她说完只听她丈夫也说道:“大牛不是跟苏壮壮是同学吗,明天让他先去打个招呼问问壮壮。” 晚上傅承渊终于醒了,旁边的苏禾晚很激动的说道: “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七天了,我真怕你一睡不起呢。” 敲了敲依旧晕乎乎的脑袋,傅承渊惊讶道: “我睡了这么久吗,还有就是不能说不吉利的啊,什么叫一睡不醒,要是醒不来那就真死了。” “嘿嘿嘿,我知道了,你坐下我跟你说点事,我们今天去采野菜了,采了好多啊,我最喜欢吃蘑菇和地皮菜,你吃过吗。” “吃过,我吃过的蘑菇你可能听都没听说过,牛肝菌,见手青,见手红,青头菌,还有很多种类,这些蘑菇不仅好吃而且还有毒。” “吹牛,有毒你还敢吃?” “为什么不吃?人家当地人最爱吃毒蘑菇,人家当地人都不怕咱们有什么好怕的。” “那他们就不怕中毒吗?” “不怕,大不了去医院输点液好了。” “我不信有人会吃有毒的东西。” “你不信是因为你见识少而已,人其实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毒蘑菇正因为有毒才让人觉得好吃,而且其实毒性越大的东西吃用起来越香,也越让人上瘾,就比如男人烟和酒,你们女人的化妆品,这都是对人体没有真正好作用的东西,可人人都离不开它们。” “烟酒也有毒?” “对,不过那种东西毒性很小,也很难致命,人们多数只是当精神药物来使用的。” 第二天大牛果然把苏宜堂叫了出去,苏宜堂听到大牛的话后心里一片茫然,妹妹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 “是不是太早了点,我问问小晚的意见吧。” “不早了壮壮,村里有几个不是这个年龄结婚?不都是十七八吗,超过二十的都不多,我都两个孩子了,你结婚晚是因为你家里的原因,过了年小晚都十八了,女孩子结婚太晚可不行。” “那……那我回去跟她说一下吧,我们以前也没想过这事,这……确实太突然了。” “行,你们回去先聊聊也好,让小晚也有个心理准备。” 苏禾晚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要嫁人了?好像我确实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我好像从来没觉得自己长大过,而且嫁了人之后呢?以后我要怎么办?那……那个傅承渊又该怎么办?”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无话不谈,傅承渊还是这个年代农村人少有能招架的住的老油条,再加上傅承渊高大的身材和帅气的面庞,身上还有这个年代同龄人中从来没看到过的气度,这些都让苏禾晚每天总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想到他。 晚上当苏禾晚把这个消息告诉傅承渊的时候傅承渊整个人都麻了。 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每当想起自己像哪天晚上那样在苏禾晚身上苏醒,虽然时间可能还不到一分钟。 可一分钟也不行啊,当想到自己醒来后自己身上却压着一个男人,傅承渊想死的心都有了。 “禾晚。” “嗯?” “你不能结婚。” “啊?” “你不能这么快结婚。” “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我完全离不开你吗?你结婚了我怎么办?我喜欢你,要嫁人你也只能嫁给我。” “啊!” 苏禾晚被这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吓得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跳了起来,她的脸热的像着了火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可再多的心动也挡不住心中的理智,只听苏禾晚眼眶突然通红的说道: “你喜欢我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一个真的人。” 纵然傅承渊有万语千言也都被这个事实挡在了那里,不过作为一个老江湖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只见他强行拉着苏禾晚的手说道: “禾晚,我现在确实不能以一个完全的人的状态出现在你面前,可我以前跟你一样是人的事实你肯定能看得出来,我只是因为不知名原因暂时被困在了你的身体里,你给我点时间,或许用不了多久,或许只需要两三年后我就能出去呢,到时候怎么办?让我看着你跟别人双宿双飞?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带着两个孩子下地干活?你让我怎么面对那样的你?”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也没办法啊。” 苏禾晚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她也不想那样,在见过了傅承渊以后她的心早已不在了这个小小的农村,可这个村庄和宿命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今的困局。 苏禾晚的眼泪让傅承渊有些沉重,只见他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对,你必须去大城市,大城市有你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所有的机遇,你们家不是缺钱吗,这个年代在大城市想挣钱不要太简单,你们在农村种地一年可能连一两千块都挣不到,可在大城市里一个新人每个月挣三五百块却不要太简单。” “一个月三五百?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你眼睛里亮晶晶的那是什么情况?刚才的眼泪呢?听到钱都快忘了我了是吧?” “嘿嘿嘿,有钱最重要。” 傅承渊看着苏禾晚倒吸了一口凉气后佯装愤怒道: “好啊你个臭丫头,看我不揍你。” 苏禾晚逃跑不及被傅承渊抱在了怀里,嘴唇突然被袭击了一下,苏禾晚愣在了那里。 “便宜也让你占了,好好考虑一下吧。” 反手抱着傅承渊,苏禾晚仰着头脸红红的对他说道: “有钱也不耽误我喜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一起想办法把你救活。” 傅承渊终于呆立在了那里,苏禾晚走了,他终于苦笑道: “人在屋檐下啊,我的付出也太大了,以后该怎么办啊。” 新人作者,感谢支持[可怜]感谢[可怜]感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选择未来,决心离村庄 第3章 雏鹰展翅,目标星辰大海 “哥,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经过了一夜的思想斗争,苏禾晚终于壮着胆子说出了这句话,苏宜堂并不意外妹妹会这么说,对他来说苏禾晚结婚尚且有点太过突然,更何况是苏禾晚自己呢。 而且不仅是他们,就连贾静文都觉得二牛来的太快,不过作为过来人,她还是劝小姑子道: “小晚,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可咱们农村人谁不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呢,咱们还算晚的,旧社会的时候人十二三岁就得结婚,你要是觉得二牛不行咱就再看看别人,但早结晚结都得结,越早考虑你能挑的对象也就越多。” 中午又跟傅承渊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吃晚饭的时候苏禾晚又对哥哥嫂子说道: “哥,我打算去大城市打工。” “不许去。” 苏宜堂想都没想就直言拒绝,他不是怕妹妹挣钱,他是担心妹妹的安全,他也没怎么出过村子,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背井离乡怎么看都不靠谱。 而且这个年代确实不安全,很多男人出去后都回不来,女人出事的那就更多了,就他们乡里这块他听到的就不止一个两个。 苏禾晚并没有因为哥哥的拒绝就停下自己的诉说,事实上苏宜堂的反应完全在傅承渊的预料之中。 傅承渊的精准预见反而更坚定了苏禾晚要离开的决心,只听她边吃东西边继续说道: “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可我跟别人不一样,我这两年一直在跟我的朋友和同学打听出去的事情,哪里危险哪里安全,哪里工资高哪里更稳定,我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也不行。” “我知道你拒绝我是为了我好,可我这几年肯定不会嫁人,与其在家里无所事事将来担一个老姑娘的骂名还不如出去闯闯。” “你……” “哥,咱们还得为未来考虑,咱们家里穷你是知道的,嫂子愿意来咱家已经是咱们天大的福气,可嫂子来了就行了吗,我的侄子和侄女未来要怎么样你想过吗?” 本想帮着劝小姑子的贾静文也愣在了那里,只听苏禾晚继续说道: “嫂子马上就要面临生孩子的事情,孩子生下来简单,可孩子吃什么?穿什么?去哪上学?他的学费书本费从哪来?他们生病了怎么办?你们要是超生了超生罚款怎么办?” 贾静文说道:“我们就要一个,我们不超生就不用交罚款了。” 苏禾晚却摇头道:“如果只是为了不交罚款就只生一个孩子,这种初衷本身就是错误的,钱我会想办法,你们只管生,我们家不能只有一个孩子,我也一样,我对……我要找了对象他也不会同意的。” 这确实是很现实的问题,苏宜堂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筷子眼睛通红,只听他道: “要打工我去,你们在家等着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挣钱回来的。” 苏禾晚大声说道: “哥,你不用跟我争,你以为你能免得了出去打工的命运吗?村里的地根本不挣钱,你不出去以后怎么养家?我又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 苏宜堂说道:“那我先去,要是有好工作我再回来叫你。” 苏禾晚摇头道:“哥,你完全想反了,你又没有学历,你两眼一抹黑的去了外面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呢?你倒是能帮我找一个去工地搬砖的工作,可我能干得了吗?” 只听苏禾晚继续道:“我有不少同学在城里打工,我去了会有人愿意帮我,哪怕一个月只挣三四百呢,等我扎下根后只要附近有好工作我肯定第一时间回来叫你们一起去。” 贾静文惊讶道:“多少?小晚你说多少钱?一个月能给三四百?是什么样的工作?能给这么多钱吗?” 苏禾晚眼睛转了转脸红红的说道:“我朋友跟我说去工厂一个月赚三四百应该很容易,他说大城市里到处都是在招人的电子厂,他不会骗我的。” “是吗是吗,小晚,要是真的你去了问问像我和你哥这种没上过学的他们要不要,我们什么活都能干,少给点钱也行啊,你说的对,在外面挣钱哪怕累点也总比在家里种地不挣钱要好。” 女人总是更早成熟,苏禾晚这边只是随口一提,贾静文就理解了苏禾晚话语中的重要性。 “你同学靠谱吗?” 面对哥哥的疑问,苏禾晚抿嘴说道: “靠谱……他……他肯定不会骗我的,对,他绝对不可能骗我。” 贾静文则问道:“小晚,你同学是男的女的?” 苏禾晚脸红红的说道:“当然是……是女的,男的我怎么敢去,我只是想去挣钱,我又不傻。” 闻言贾静文又劝自己丈夫道:“要是有熟人我觉得可以让小晚去试试,赚不到钱大不了再回来,反正她今年也不想嫁人,明年挣不到钱回来嫁人也不晚,能挣到钱以后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吗,要是能在城里嫁给工人小晚以后可就有享不完的福了。” 苏宜堂终于不甘心的问妹妹道:“你想什么时候走?” “我收拾收拾衣服行李,这几天就走。” “你同学在哪?” “我明天看看她给我的地址。” 第二天苏禾晚在人最多的时候去了村医贺大夫家,她问自己爱晕倒和爱梦游的毛病能不能治好,村医哪会治这些病,他只能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大毛病。 可村里却传开了,苏禾晚有爱晕倒和梦游的毛病,年纪不大毛病倒不少,这也让一些想给她介绍结婚对象的人迟疑了起来。 “我都丢死人了。” “这丢什么人,你要不这么说的话你哥和你嫂子能被人烦死,万一哪个不开眼的拿着钱来你家跟你哥逼婚,你哥抹不开脸面就惨了。” “那你让我这么说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咳咳,有我在你还有可能嫁给别人吗,再说假的真不了,等你营养上来了这些毛病自然而然也就没了,到时候谁还看不出来你现在是说假话那他的智商也太低了点。” 苏禾晚收拾出来了自己的衣服和行李,贾静文抹着眼泪把他们送到了公路,苏宜堂抗着妹妹的行李和衣服陪苏禾晚进了城,这里不是妹妹的终点,接着他们俩又傻乎乎的从汽车站一路步行走到了火车站。 苏禾晚按照本子上的提示拿自己的身份证买了票,火车是后半夜的,在候车室里等车的时候苏宜堂把妹妹拉到一边悄悄递给了她一卷钱道: “这是二百块钱,你藏好别被人偷走了。” “哥哥,你哪来的钱?我出来的时候嫂子给了我二百块钱呢。” “我跟人借的,穷家富路,拿着吧,去外面省着点花。” “哥哥!” 此去未来不可预知,对哥哥的感动,面对未知的害怕,让苏禾晚抱着哥哥眼泪就跟流水一样淌了出来。 苏宜堂也哽咽道: “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挣钱不重要,觉得不适应了就回来,听话,听话。” 妹妹的火车走了,苏宜堂的眼泪终于不听使唤的滴落在了自己的衬衫上,此刻的他害怕极了,他生怕自己妹妹会一去再无踪影。 一路二十多公里,这个迷茫的汉子就这么靠着一双大脚走回了自己家,妻子静静坐在灶台边等待,锅里还热着两人的晚饭,看到丈夫平安回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晚已经送走了?” “嗯,送上了火车。” “之前忘了,现在想想你该把她送到地方再回来的。” “车费太贵,有那些路费还不如给她拿着买点吃的用的。” 家里的三个人突然变成了两个人,夫妻两人都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傅承渊?傅承渊?” “哎?听到了,你人呢?快进来啊。” “我还没睡觉呢,我就是想试着叫叫你,没想到你还真能听到啊。” “是吗?这样也行?那以后倒是方便了。” “不过就是不舒服,我总想开口大声的说出来。” “多习惯习惯就没事了,你现在在哪了?” “你猜啊。” “我猜你在火车上。” “哼,算你猜的准。” “是买的坐票吗,看到前面的小桌子了没,趴在上面抓紧时间睡觉,明天你必须找到落脚的地方,没有精神可不行。” “嗯,知道了。” 第一次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苏禾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傅承渊抱着面前的姑娘,她在发抖,看得出来她对不确定的未来非常惶恐。 火车到了下一站,车上的旅客们扛着大包行李人来人往拥挤不堪,一个一米八左右背着双肩包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青年站在了苏禾晚的旁边。 他的票是靠窗的,面前的小姑娘占了他的位置,不过他并没有试着去叫醒小姑娘提醒她这件事,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他坐在了旁边的另一个位置上。 旁边的几人很快就发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孩在发抖,青年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可能是火车里的温度太冷了? 青年笑了笑,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衬衫给女孩盖在了身上,女孩果然不再发抖,青年为今天自己再一次帮到了别人而高兴,为了庆祝这人生中的一瞬间,他很恶趣味的给身旁的女孩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第4章 暖阳之后,黑暗来袭 恋恋不舍的离开那个人那片独属于他们的小天地,喜滋滋的在小本子上写下了一些新的注意事项,然后在的指引下来到火车车厢的一侧找到卫生间和洗漱台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 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但苏禾晚却表现的像个老手一般,这一切都靠自己的本子,还有为自己提建议的那个家伙。 哼着没人能听懂的歌,悠哉悠哉的小姑娘却发现好多人都好像在看自己。 显然大家都看到了她刚才哼歌的样子,这如何了得,得意忘形的小姑娘立刻红着脸返回自己的座位。 拿出车票看是“87”。 “嘶~87?我不是88号?” “我自己昨天坐的靠窗的位置是88号?按傅承渊的说法,自己昨天算是占了别人的座位?” 苏禾晚都快晕倒了,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昨天我怎么会坐到人家别人的座位上呢? 脸变得越发红的苏禾晚对坐在她旁边的高大男生说道: “不好意思,你是88号吗?” 男生笑道:“你要说的是座位号的话我确实是88号。” 这是不是相当于犯错被抓了现行啊,苏禾晚泫然欲泣道: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就看错了座位号,我是87号,我……我我……” 男生看着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很“温和的笑道: “换座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坐火车大家不都常换座位吗,你还坐里面吧,正好我不怎么喜欢靠窗的位置。” 不喜欢靠窗?真的吗?傅承渊说靠窗的位置最好了,对了可能自己就是受到了傅承渊这句话的影响,这才让自己光想着靠窗却忘了核对号码了,都怪你傅承渊,哼! “怎么了?怪我什么啊?” “没……没什么,哼!” 傅承渊摸不着头脑,小姑娘却有权利保持自己的“蛮横”。 仍旧回到自己座位上的苏禾晚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桌上的衣服,这件衣服分明是早上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刚才走的太急没注意,现在想来也就是说衣服本来是盖在自己身上的? “这是你的衣服吗?” “对,昨晚我看到你睡觉的时候冻得发抖,你没带衣服吗?这件衬衫要不送你吧,等你用不到它的时候还可以送给别人。” “我不要。” 苏禾晚就跟这件衣服多烫手一样把衣服扔到了旁边男生的怀里,衣服当然是不烫手的,但她苏禾晚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让人忍不住怀疑她的脸现在八成是会烫手的。 男生顺势把衣服收了起来,他根本不在意苏禾晚刚才的举动,小姑娘懂得害羞是好事,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孩子才更可爱。 其他座位上的人都在笑,不过大家都是善意的微笑,不管什么年代都是好人多的。 “卖盒饭了,盒饭要不要?有人买盒饭了。” “我要一份。” 苏禾晚旁边的男生要了一份,他可能是真的饿了,吃饭的时候虽然没有狼吞虎咽的样子,但吃东西的速度却是一点不慢。 苏禾晚闻到盒饭的味道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她除了昨天中午吃过一顿饭后再也没吃过东西,嫂子给她包的包子被她卷在衣服底下不好拿出来。 此刻她面前只有一个罐头瓶子,这是她的水杯,她刚才忘了打热水了,傅承渊说过火车上有免费的热水的。 苏禾晚拿着着罐头瓶子去找热水。 “果然有免费的热水可以喝,嘿嘿嘿,真不错。” 等她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时,旁边的男生已经吃完了自己的盒饭,想到人家先前的两次好意,苏禾晚低声对男生说道: “你刚才不该买他们的盒饭的,火车上的盒饭又贵又难吃,你可以在小站停车的时候下车去买,有的地方管的不严卖盒饭的还会把盒饭伸到窗口卖。 要是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也可以买火车上的,但你得看着时间买,刚开始他们可能会卖你五块,等他们走两圈卖不出去就变成了三四块块,等再走一圈卖不出去他可能一两块钱就能给你。” 看着煞有介事的想教自己省钱的小姑娘,男生好笑的说道: “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我……我对象。” 这是苏禾晚第一次用对象这个词称呼一个男性,这也是傅承渊要求她这么做的,因为出门在外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可能相对不那么容易被别人欺负。 “嗯,他真厉害,也很细心。” 男生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苏禾晚这才知道旁边的人可能早就看到了上面的一些字,她很不好意思的合上了笔记本。 但她此刻的心却是暖的,因为男生说的对,傅承渊确实很细心,他好像把自己能想到的注意事项都告诉了她。 “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来,腿让一下。” 在列车售货员略显另类的叫卖声中时间过得非常快。 一路无话,小姑娘用早已准备好的两块钱在中途的小站买了一个盒饭,盒饭很贵,但是很好吃,饭盒里不仅有菜和米饭,还有老大一个鸡腿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鸡竟然能长这么大一个鸡腿,晚上找到睡觉的地方后正好问问傅承渊,她也不想想傅承渊凭什么会了解一只鸡腿的生前是什么样子。 “前方到站云汐市,云汐市也是我们此次列车的终点站,请所有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迎着夜晚的星光,火车终于到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火车上的所有人都在往外面走,苏禾晚没有太着急,因为傅承渊告诉过她,走太早可能容易发生拥堵和磕碰,她太弱了,应该走晚一点跟在别人身后走,这样才更安全。 用力背起自己的袋子,苏禾晚有些惶恐的走下了火车,离开了火车就相当于离开了她最后一个避风港,以后是狂风暴雨还是四季如春就只能看她的运气了。 在火车上还不觉得,下车走在最后的苏禾晚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傅承渊会说她走的早可能会被挤倒,火车站通道里的人简直太多了,前面密密麻麻简直全是人。 出站后她就更惊讶了,她第一次知道人山人海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样的场景,大城市里的人太多太多了,一眼望去好像除了楼就是人,好像就没有一点空余的地方。 “小姑娘,要住店吗?可便宜了。” “不需要,我对象来接我了。” “姑娘,摩的,你去哪?我骑车带你去。” “不需要,我对象来接我了。” “小姑娘,出租车坐不坐?” “不需要,我对象来接我了。” “小姑娘,过来吃饭啊。” “不需要,我对象来接我了。” “在陌生的地方绝不能接受陌生人的好意,陌生人问话尽量不搭理,对问话的所有人都说:不需要,我对象来接我了,如果被问的着急你就大喊:傅承渊,我在这里,快来接我!” 傅承渊的循循教导仍旧环绕在耳边,可这边人太多了,杂乱无章的环境,嘈杂的声浪,层出不穷的过来搭讪的陌生人,以及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带来的害怕,正当苏禾晚觉得自己要忍不住大喊傅承渊的名字时。 一个中年妇女却又靠了上来:“姑娘,你哪来的啊?” “我星城的。” “哟,是老乡啊,我也星城的。” “是吗,这也太巧了。”苏禾晚满脸的惊喜。 妇女又说道:“你是来打工的吗,我也是哎,你也一个人吗,那咱俩一起走行吗?这边太乱了。” “啊?也行,咱俩正好搭个伴。” 苏禾晚小麦色的脸庞笑魇如花,她竟然在外地碰到了自己的老乡,而且还是单身的一个女的,这也太好了,自己终于不用再那么害怕了。 第一次出远门的苏禾晚满心都是找到了旅伴的惊喜,直到自称为她老乡的妇女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越走越远越走越快。 天还是那么黑,周边的房子却那么破,苏禾晚有点不敢走了,傅承渊曾经反复叮嘱过她: 离开车站一定要坐公交车,一定不能坐黑车也不能独自乱走的。 可现在怎么办?自己这是到哪了? “大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我不走了,我要去公交车站。” “坐什么公交车啊,这么晚了哪还有公交车啊,咱们已经到了,我表哥就住这边,咱们先去他家休息一会,天亮了让他帮咱们介绍个工作不就行了。” “他能帮忙介绍工作?他找的都是什么工作啊?太难的我也不会啊。” 妇女提到了找工作,苏禾晚的注意力果然被顺利转移。 妇女很快敲响了附近一个平房的门,里面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来开了门,妇女带苏禾晚进屋后那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一直在上下打量她,他还时不时的冲妇女微笑点头,这种情况让早已心里有所防备的苏禾晚立刻心里“咯噔”了一下。 妇女跟男人走到了里屋去说话。 苏禾晚连忙在心里喊傅承渊:“傅承渊,傅承渊你还在吗?” “怎么了,你到哪了?” “我到云汐市了,傅承渊你听我说,我出了火车站后碰到了一个老乡,她是个妇女,她说要跟我结伴找工作我就跟她走了,她现在带我到了他表哥家,但我不想跟她走了怎么办?” “什么妇女老乡表哥的,我不是让你坐公交车的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不会是遇到人贩子了吧?” “啊?!” 听到人贩子三个字,苏禾晚差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下。 第5章 临危不乱,壮哉苏禾晚 自己遇到了人贩子?那我该怎么办啊?就在苏禾晚要害怕到打哆嗦的时候却听傅承渊突然大声对她说道: “冷静一点,去看看能不能听到看到点什么,你这个不听话的家伙,什么都不懂还不听话,我……我……哎!” 本来害怕的苏禾晚被傅承渊的声音又把害怕呛了回去,大难可能临头,她不敢再犹豫,蹑手蹑脚的跑到里屋的房门前听: “大哥,人在外面你已经看到了,多新鲜的好货啊,这次可不能那么少了。” “3500块已经不少了,咱们都是老熟人,你知道这是行情价。” “4000,之前一直是3500,人家别人那都4000了,之前的我就不计较了,以后我也要4000,不然我就送别人那去。” “你这人,什么别人那,别人能有我靠谱吗……” 苏禾晚不敢再听下去了,她已经百分百确定自己遇到了人贩子,她一时只觉得冷入骨髓,不过浑身发冷的她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瘫软在地,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自救。 只听她强撑着害怕的情绪问道: “承渊,他们真的是人贩子,我现在该怎么办?” 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歇斯底里,苏禾晚着急却不乏冷静的语气让傅承渊吃惊,不过现在不是他表达心情的时候,现在更重要的是给出自己的解决办法。 “禾晚,你要保持现在这样保持冷静,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图谋,别跟他们对着干,如果他们对你来硬的你就真完了,稳住他们,尽量拖延他们的时间,只要有机会分开你就能跑掉,他们上了年纪肯定跑不过你。” 本来就没有失去理智的苏禾晚在傅承渊的宽慰下愈发的冷静,只见她一连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继续问道: “我该以什么理由稳住他们呢,你说我用找工作的理由行吗。” “还不够,别忘了他们的目的是你本人。” “那我就跟他们说我还有几个同学要介绍给他们。” “bingo!苏禾晚你果然聪明,现在的你让我刮目相看,就这么跟他们说,为了赚更多的钱他们一定会动心,我等你的好消息。” 顾不得跟傅承渊继续说什么,里屋的椅子挪动声传了出来,他们要出来了,女人还拿着个水杯在喝水,苏禾晚低着头假装翻看自己的行李,两人出来后看到苏禾晚的动作只是笑却没有阻止。 苏禾晚拿出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包子,这是嫂子给她做了路上吃的,她打开袋子后闻了下,已经微微有了点酸味。 苏禾晚有些心疼嫂子的这番心意,只见她把袋子打开冲面前的中年男女说道: “大哥,大姐,谢谢你们给我找工作,这是我家里给我包的包子,路上我没舍得吃差点放坏了,给你们每人吃一个吧。” 听说都快放坏了还给自己吃,两人连忙一边往后退一边摆手拒绝道: “我们不吃,你自己吃,你自己吃吧,我们吃过饭了。” “你们吃吧,每人就吃一个。” “不吃,真不吃。” “吃吧,自家的东西别客气。” “不吃呢,你这孩子,哪有吃饱了还吃东西的。” “你们真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包子没送出去,苏禾晚也不愿意激怒他们,于是只能自己拿出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那个中年妇女更是拍了拍外屋的简易床对苏禾晚说道: “闺女你坐床上吃。” 妇女的手搭在了苏禾晚的胳膊上,苏禾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露出马脚,她听话的坐在了床上,可让她有些害怕的是妇女和男人坐在她两边把她夹在了中间。 或许对方动手就在下一刻,苏禾晚不敢再等,只能装作边吃包子边问妇女道: “大姐咱们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啊,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你跟我说说。” 妇女毫不怀疑身边的少女早已发现了她的图谋,她干这行已经好几年,从来没有人能从她手底下逃掉。 “闺女,咱们能进厂里,这边工厂多,一个月能挣四五百呢。” “四五百?!这么多钱?那打一年工能顶我们在家里种十年粮食了。” 苏禾晚装作很吃惊的直接跳了起来,虽然中年妇女两人惊讶于苏禾晚这一跳,但她却并没有制止苏禾晚说话,使用暴力之前聊几句也是常态,他们还没急到那种程度。 “那可不,种粮食又不挣钱。” “四五百块,大姐,你们要的人多吗,我能不能带几个同学一起去啊?” “你还有同学?男的女的?” “女的啊,你们还要吗?” 两人对视一眼果然上套,只听妇女问道: “她们现在在哪呢?太远了可不行。” “她们也在云汐市,她们在饭店打工一个月才给两百多,本来她们说五点左右到火车站那边的公交站来接我,我觉得麻烦就想自己坐公交车去找她们结果遇到了你们。” “她们有几个人?” “四个,都跟我差不多大,她们比我能干也比我漂亮,求求你们一定要收下她们啊,咱们是老乡啊,找我们总比找别人好吧。” 听到还有四个更漂亮的,苏禾晚面前的两个中年男女眼睛亮的吓人,女孩和小孩本来就是他们的财源,对他们来说这种人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想到有这种好事送上门,妇女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女士手表当即大笑道: “现在都三点多了,那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回火车站那边等她们,等她们一到咱们赶紧带她们回来,我表哥这边联系的车一到咱们立刻就走。” “真是太好了,你可说好了啊,他们来了你们必须要她们,不然我们没地方去怎么办。” 看到苏禾晚要背起自己的行李,妇女却拦着她道: “你拿行李干什么,就放这吧,咱们一会就回来了。” 苏禾晚却拒绝道:“那可不行,我行李里还有我哥和我嫂子给我买的新衣服呢,要是丢了我找谁要去。” 妇女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中年人却拦着她道: “不嫌重就让她背着,反正一会还得回来。” 中年妇女也听明白了男人话里的意思,行李这么重,苏禾晚背着就更跑不了了。 两人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又原路返回往火车站那边走,附近本来就破烂的街道人更少了,也更让人害怕了。 等她们穿过一条小巷子时,苏禾晚突然发现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她们身后,她连忙对前面的妇女说道: “大姐,后面有人跟着咱们。” 妇女听到身后有人跟着也吓了一跳,只见她拉着苏禾晚的胳膊边走边说道: “咱们走咱们的,别理他,这边坏人多的很。” 再过了一个巷子后身后的人终于看不到了,可是这边太远了,妇女刚才喝了太多的水,现在眼看就有点憋不住。 “不行,我得找个地方上个厕所,你陪我一起去。” 苏禾晚自然不会拒绝,只听她说道:“行啊,我看你刚才喝了好几杯水呢。” “不喝不行,我每天说话太多,不多喝水嗓子疼。” “去火车站那边上厕所不行吗?” “那边不行,火车站那边人太多,厕所里面排队都排不上。” 好不容易找到个公共厕所,妇女进去时才发现苏禾晚站在门外没跟进来。 “你进来啊,站在门口干啥。” 自由近在咫尺,苏禾晚却愈发的冷静,她并没有马上就跑的打算,因为稍微晚一点妇女更没时间管她了。 “进来。” 妇女又催了,苏禾晚却说道: “我又不上厕所,里面里面臭烘烘的进去干什么。” “进来啊,进来陪我。” “我不进去,里面那么脏把我的行李和新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妇女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尿裤子了,只能指着巷子另一头又跟上来的人吓唬苏禾晚道: “你站在这里别乱跑啊,不然被他们抓走了把你卖了给别人当媳妇。” 苏禾晚恨恨的想道:跟你们在这还不一样?不过她嘴里却带着委屈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快点吧,这里臭的要死。” 妇女从没怀疑过苏禾晚,所以事到临头只能自己去解决问题。 听到妇女整理衣服的声音后苏禾晚终于等不及撒腿就跑,她终于自由了,里面的妇女听到外面的跑步声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她现在起不来怎么办?她只能在厕所里大喊道: “回来,你给我回来,你待会要是被我逮到了我打死你。” 岂料她不喊还好,她这一威胁苏禾晚连夜来的委屈和愤恨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 我有哥嫂,我有男朋友,我只是想出来挣点钱补贴家用,我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卖掉我?为什么要打死我? 她恨,她恨的牙根痒痒,光跑不是办法,万一对方追上来呢,万一我打不过她呢?万一她真的敢杀了我怎么办? 苏禾晚停在了原地,你不是要卖了我吗?你不是说这里都是坏人吗? 苏禾晚径直又跑向了对面巷口正在跑过来的男人,刚才太远看不到,现在看来这人怎么样呢?吊眉斜眼怎一个丑字了得。 第6章 小小开端,命运齿轮在转动 苏禾晚停在对方面前先声夺人道: “大哥你有媳妇吗?” “没有。” “我卖给你一个媳妇你要不要?” “要!” “拿钱,人就在厕所里,她是你的人了。” 好事临头,男人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扔给了苏禾晚迈开腿就往厕所那边跑,他知道里面确实有一个女人。 中年妇女刚从厕所跑出来就看到了一个黑影扑面而来: “什么东西?!” “来吧你啊。” “救命!” “别喊,让你喊!” 苏禾晚迈开腿一阵风一样的冲出了巷子,她终于自由了,那个女人永远都别想追上她了。 你不是想卖掉我吗?你不是喜欢拐卖妇女吗?你也是一个女人啊,你怎么能下得去这个狠手的啊,今天我也让你尝尝被人卖了到底是种什么滋味。 终于跑到了火车站,这边人很多,但苏禾晚却知道这边的人多并不代表着安全,她边走边哭,身边前来搭讪的人就没有断过,可她这次牙关咬的死死的谁都没有搭理。 “承渊,我回到火车站了,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那个女人呢?” “被我卖掉了。” 傅承渊对苏禾晚的话深信不疑,这个小姑娘一次次的刷新他对她的观感。 “好样的禾晚。” 没有想象中的指责和批评,可是傅承渊的夸赞让苏禾晚心里一暖的同时也有点好奇: “承渊,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为什么不对?” “我成了人贩子。” “错,那只是你自救的一种手段而已,正当防卫的时候杀人都不用承担后果,更何况错本身就不在你,而且你给这个社会除了一个大害,还无意间挽救了很多女性和孩子的生命,他们都应该感谢你才对。” “承渊,谢谢你能安慰我,可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在这个城市呆了,我害怕。” “那就买票离开,你刚做下这样的大事待在这边确实有风险,去星海市吧,那边同样是国家的经济特区,一个新兴的城市意味着有更多的机会,而且那边离这边那么近车票花不了几块钱。” “好,我听你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不听话了。” “也不尽然,有些时候你有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要有好结果,什么样的意见谁提出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谢谢你承渊。” “谢什么,可惜这里没有酒不然咱们该庆祝一下的,你做了一件我一直以来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情。” 穿过拥挤的人潮苏禾晚终于买票上了去星海市的列车,这次没有座位,不过没关系,她就坐在自己的行李上等。 火车停靠,苏禾晚和千千万万个打工人一样扛着自己的行李一路走到了车站外面,这次谁说话她都当耳旁风,她必须坐上公交车,谁想拦她都不行。 公交车竟然坏在了半路上,车上的乘客怨声载道,苏禾晚没有抱怨,她在傅承渊的指点下去报刊亭先买了一张地图,她不会看地图,但她可以念里面的一些地名给傅承渊听。 坐在自己行李上一边等其他的公交车一边跟心里的人说话: “承渊,附近有个菜市场哎,里面好多的人。” “那你不早说,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下棋的老头或者聊天的老太太。” “外面没有。” “那就去里面看看。” “要去吗,误了车怎么办?” “误了这一趟还有下一趟,一帮本地老头比你自己乱打乱撞强百倍。” 正值中午,菜市场里的商家也有不少在吃饭,苏禾晚闻着饭菜的香味忍着饥饿在菜市场里逛了起来。 终于找到了几个下棋的人,可她有点犹豫不敢过去。 “承渊,下棋的找到了,不过是两个中年人,旁边还坐了两个老头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 “过去问他们哪有工业园区,附近哪有招人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礼貌点他们不会不告诉你的。” “承渊,我不敢问,而且……而且我也听不太懂这边的话。” “你再说不敢?你连人贩子都敢卖,你跟我说你不敢说话?去吧,找到了工作我给你庆祝。” 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感觉这里甜甜的,苏禾晚终于背起行李走到了几人面前,然后她就给几人鞠了一躬。 下棋的几人惊讶的看着这个背着行囊的女孩,他们早已经注意到了她,可这又是干什么?难道是想来要钱?可当苏禾晚开口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们好,我……我叫苏禾晚,我是来打工的,你们知道哪有工业园区吗,我……我想去找一份工作。” 只是很简单的话,可几个不同年龄段的人却都是大受震撼,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背着那么大一卷行李来外地找工作,她没有同伴没有依靠,问到了他们可能只是因为她一路走到了这里,这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撼莫名。 “不好意思,你们知道在哪里吗,如果知道能不能帮我在地图上标记出来。” 女孩拿出了自己的地图和铅笔,其中一个中年人立刻接过去说道: “我给你标几个位置你看一下。” 中年人一边在地图上标记了几个位置一边说道: “这几个位置都有很多工厂在招工,姑娘你去了那边不用害怕,一个厂子不要你就去另一个厂子,觉得厂子不好就换厂子,那边的工人都是这样找活的。” 另一个老年人也接过地图标记了几个地方说道:“去工厂当普通工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孩子你要是有想法去了里面就学点技术,有技术的工人不仅工资高,而且找工作也容易。” 其他人也都说了几句但已经基本没有了新的补充,他们说的工厂大多数都在那几个产业园区附近,不过最后还有一个中年人说道: “你要是不挑也可以去学校试试,离我们这边两三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新盖好的学校,我那天给他们送菜的时候看到他们食堂也在招人,不过他们虽然管吃管住但给的钱少,我估计也就能给三百块左右。” 苏禾晚拿回自己的地图和笔连声说道: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收好地图又拿出了自己的包子,包子还剩一个,可是已经彻底酸了,苏禾晚打算把包子吃掉后再去周边看看哪有便宜点的东西可以买点。 哥哥嫂子一共给了她四百块,她光路费就花了一百五十多块,卖了那个老妖婆那个男人给了她四百二十块,承渊说打工的第一个月末才发工资,找到工作之前她还要找到一个住的地方,所以她的每一分钱都不能随便花。 正要走远的时候手里的包子却被人抢走,正是第一个给她帮忙的中年人,中年人闻闻包子顺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说道: “都酸掉了怎么还吃,来孩子,过来哥给你拿点吃的东西。” 中年人店里是卖菜的,自家店里的黄瓜,西红柿,旁边水果店里的香蕉,苹果,蜜橘,装了两大袋子东西还不满足,他还对另一个人喊道: “你家的炒粉快给我来两份,还有面饼给我拿两张……拿五张吧。” “好嘞。” “拿着。” “我不要。” “拿着,这些是送你的,不要钱。” “大哥谢谢您,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你不拿试试看,看我让不让你出得了这个市场。” “拿着吧小姑娘,我们自己家的东西又不值什么钱的。” “对啊,你拿着吧,出门在外身边又没有亲戚朋友,你要是吃坏了肚子就麻烦了。” 周围的大家都来劝,知道他们都是好意,苏禾晚眼眶通红的弯腰感谢。 “谢谢您,谢谢您,谢谢大家。” 苏禾晚提着东西走了,菜市场里的人各个感慨万千。 在路边吃了一份炒粉,这种东西真好吃,苏禾晚以前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承渊,你觉得我今天能进厂里吗,要是进不去我还得去找住的地方,到时候又得花钱,也不知道住的地方要多少钱。” “工厂应该很难当天面试当天进厂,至于住的地方,我觉得住的地方最便宜也得十几二十块。” “啊?要那么贵吗?那怎么办?加上那个男人的钱我一共就剩六百九十五块一毛钱,要是很快就花完了怎么办?” “改变目标,先不去工厂了。” “那我去哪?” “先去那个管吃管住的学校食堂,如果今天就能住进去你不仅不需要再为吃住发愁,还能攒下你这个月的第一笔工资。” “嗯,那我现在就去。” “坐公交车啊傻妞,你不会走着去吧。” “没事,我又不累,两三公里二三十分钟就到了。” 傅承渊无言以对,苏禾晚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其实如果换成是他自己,他也不会为了节省半个小时的时间去浪费当下相对更珍贵的现金的。 “女孩,你是最棒的。” “嘿嘿嘿嘿!” 说着话聊着天,苏禾晚用了四十多分钟才找到那个新学校,好大好大的学校,感觉比她们整个村子都大,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规模。 “你干什么的?” “大哥,我是来食堂找工作的。” “食堂?谁让你来的?” “菜市场的一个大哥。” “进去吧,往那边走。” 告别了保安往学校里走,她很快找到了一栋写着第一食堂的大楼,食堂竟然也是一栋楼吗?好大的食堂啊,这得有多少人来吃饭啊。 “你是来找工作的?” “是的大姐。” “你是哪个窗口的?” “还要分窗口吗,我不知道哪个窗口,大姐,你能帮我安排一个窗口吗?” “打扫卫生你能干吗?就是擦地把桌子。” “这个给多少钱啊。” “三百。” “管吃住吗?” “管。” “能能能,我能干大姐,你看我啥时候开始干活啊。” “现在不用干活,我先带你去宿舍放下东西,这几天趁着还在放假培训几天,过几天开学了你就有的忙了。” “大姐,我就是来打工的,我不怕忙,有活你吩咐我就行,大姐给你吃个香蕉和苹果。” 同一个宿舍里有八个人,她的年纪是最小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挣钱她什么都能适应,夜深了,女孩躺在自己的承渊身边沉沉睡去,傅承渊侧身看着女孩叹了口,这么小的姑娘就要出来打拼,也真够难为她的。 第7章 得陇望蜀苏禾晚,来信笑喷公安局 转眼间时间就过去了一个月,学校已经开学,苏禾晚早已知道她现在所在的学校是一个大学,星海大学,听说是新成立没多久但是很厉害的大学。 校园里的环境美的不得了,学生也都厉害的吓人,他们不仅能考上大学,还会唱歌,跳舞,打球,每天晚上校园里都挤满了追逐打闹肆意狂欢的大学生。 这里的热闹和美好苏禾晚总是看不够,她还看到了许多手拉着手的男女学生,这让她好羡慕啊。 “承渊,你说咱们两要是也在这个大学里上学多好啊,每天无忧无虑的想去哪就去哪。” 傅承渊坐在地上,这丫头竟然很自然的把脑袋枕在了傅承渊的大腿上,傅承渊无奈道: “你越来越放肆了啊。” “哼!不行吗?” “行,你厉害,我服软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象牙塔看似美好,可他们的结局却跟你现在一样,大学再美也只是四年的经历而已,离开了学校他们同样要去找工作,你吃过的苦他们迟早都要吃到。” “他们也会像我这样找工作?不可能吧?” “不然你以为呢?” “他们肯定会比我现在挣得更多吧?” “这个年代有可能,再过几年等大学生越来越多就都差不多了。” “那还是不一样啊。” “你对现在的状态不满足?” “现在很好,但要是能挣更多钱当然就更好了啊。” “对了丫头,你说我以后如果出去却耽误了你赚钱怎么办?” “啊?那……那你还是别出去了吧?” “你这个掉进钱眼里的家伙,你太让我伤心了你。” “嘿嘿嘿,你先让我多攒点钱再出来,到时候我养你啊。” “靠,你赶紧把话给我收回去,我这么大人出去了还能养不起自己?” “就不,我就要养你,嘿嘿嘿嘿。” 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傅承渊无奈叹息,这些都只是玩笑话而已,他要是真能出去这个女孩肯定栓不住自己,可他出不去才是症结所在,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个小丫头的心里。 “丫头,如果食堂里再招人的话把你哥和你嫂子都叫来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们以前照顾你不容易,现在是你们守得花开见月明的时候了。” “嗯,我已经给他们写了信,我还给云汐市的公安写了一份信说了之前遇到的情况,希望他们能早点抓住那两个人贩子,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他们拐卖掉。” “嗯,你做的没错,你还想挣点零用钱吗?” “怎么挣?” “我记得大学里都是允许学生摆摊的,你跟他们年龄差不多,你去这边的批发市场买一批好看的小件物品和日用品,每天下班后换上平时的衣服就在学校里摆摊,一个挣几毛钱,积少成多,一个月挣几百块应该很容易。” “多少?一个月几百块?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吗,再说早告诉你有什么用,刚来的时候你敢去卖东西吗?” “哼,算你有理。” 苏禾晚是个很有决断力的姑娘,第二天趁着早上不上班早早就去了批发市场。 “承渊,承渊指甲刀要吗?” “要,日用品都来点。” “老板,指甲刀便宜点吧。” “三块。” “一块五我要两盒。” “卖不了……回来,给你了。” “承渊,袜子要吗?” “要,袜子内衣要便宜点的,质量别太差,要好看,对了有指甲油和口红吗?还有耳环戒指什么的,那玩意一两块进货能卖五六块十来块,利润比较大,那些都要,要记得一定要好看啊。” “老板……” “拿走。” “老板……” “行吧。” “老板……” “卖了。” “老板……” “给你了,以后常来啊。” “那肯定的,我又不是只卖这一点东西。” “承渊,我现在就剩三十块了,心里好慌啊。” “禾晚威武霸气,以你的魄力想不挣钱都难啊。” 苏宜堂终于收到了信,苏禾晚之前打电话他们不在家,回家后才从村里的小卖部那里知道错过了妹妹的电话。 现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妹妹能写信说明她现在至少很安全。 回到家里拆开信封两口子一起看了妹妹寄回来的信,信里面写的内容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妹妹找到了一份在大学食堂里打扫卫生的工作,那里不仅干净漂亮,每个月还能挣三百块钱。 大城市里真的就那么好吗?那边挣钱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老公,小晚说也让咱们也去呢,她都说了那边工作可好找了,她还说了她下个月准备进工厂呢,工厂里一个月能挣五百块,你说咱俩什么时候去啊,要是咱俩也进了工厂,一个月就能挣一千块呢。” “你都看到小晚说她还要换地方了,也就是说她觉得现在还不安稳,咱们得等她安稳下来再去,不然咱们去了一没吃的地方二没住的地方咱们去哪?” “也对啊,咱们家里就剩二百块钱了,连咱们两个人的路费都不够。” 苏宜堂咬着牙说道:“真要是能去我就去跟人借,等咱们挣了钱就还他们。” 于此同时云汐市公安局里也有人打开了一封未署名的来信,原本只是想随意看看的公安却没想到刚看到里面的内容就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不顾同事的惊讶,他连忙擦干净桌子和衣服后去了局长办公室。 “叩叩叩。” “请进。” “局长,我有案子要汇报。” “长风,是什么案子要亲自汇报给我啊?” “局长你看这封信里的内容,案子就在信里。” “给我吧,我现在看。” 正在跟人谈事情的局长接过了信封,他决定现在就看看到底是什么案子让自己的得力干将这么匆忙的过来汇报。 信封打开了,可刚读到一半他就把嘴里的茶水喷的到处都是,幸亏他手快把信举了起来,不然信纸都得湿透了。 “咳咳咳,长风,这封信哪来的?” “没署名,但您看信封。” “星海大学?不对,她说了是来打工的,听口气还是个小姑娘,也就是说她现在可能在星海大学里打工?哈哈哈哈,好厉害的小姑娘,哈哈哈哈。” 大学的信封都印着自己的邮票,没有社会经验的苏禾晚同学以为不写名字就能隐瞒自己的所有信息,可她根本不知道只要公安想查会有很多手段能追查到一个人的蛛丝马迹。 局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对面的人看到局长这样也想看看信里到底写着什么能让一个市里的局长笑成这样,可局长不给他就不能要,因为这关系到纪律问题。 可局长毫不犹豫的把信给了他,然后大笑的人又多了一个。 “确实是个好厉害的小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拐卖妇女儿童案这几年太多太多了,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不仅能逃脱,为了惩罚伤害自己的人贩子她还能把对方给反卖了,这件事要是真的,她值得给全国所有的妇女儿童做榜样。” 那个叫长风的公安说道: “局长,我现在就去查。” “查,如果是真的必须严查到底,近年来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件层出不穷,这些犯罪份子简直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如果这个姑娘说的情况属实必须给予犯罪分子最严厉的打击,这个姑娘不是把大概地址和犯罪分子的容貌特征说的很明白吗,我命令你立刻成立专案组去车站附近严密搜索。” “是!” 犯罪分子的大致画像很快就被高手画了出来,一连几十辆警车上百个警察把信里描述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这种既知道对方地址又知道对方长相的人简直不要太好锁定。 那天的第二个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堵在了家里,第一个跟妇女合伙贩卖人口的中年人竟然爬到房顶上逃跑,公安也爬到房顶上追。 他跑公安就追,他窜公安就堵,结果他一口气跑到了那天妇女去的那个公共厕所那边,正当他爬上厕所屋顶想通过公厕再爬到其他房顶的时候,结果只听“哗啦”一声,公厕上方那个简易的棚顶塌了,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快就以中年人被抓而宣告结束。 犯罪分子的被抓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审问,吊眉斜眼那个倒是直来直去有问必答,他竟然也是贩卖了十几口人的大恶人。 第一个中年人刚开始怎么都不说,被打的遍体鳞伤依旧在假装无辜,看他一直这样,那个叫长风的公安却进去后笑呵呵的对他说道: “你还记得之前跟你合作的那个妇女吗,她也被人给卖了,现在我们已经查到了她被卖到地方,等她被抓回来后你觉得她会为你守口如瓶吗?先开口的算立功表现,你要是死咬着不开口,就怕你被从重处罚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中年人知道这是事实,要坐牢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终于崩溃开口道: “我招,我招还不行吗,你们问吧,我都告诉你们。” 这个中年人更可恶,他招供的就有二十个人,他会不会还有隐瞒暂时谁都不知道,两个人贩卖了三十多个人,公安要把这些人都救回来才能结案,所以这边还有超大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