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府国际,19楼。
裴斐站在门口试探的将指纹摁上去,电子音响起:验证成功,欢迎回家。
他伸手推开门,按亮玄关处的灯朝里看去。
砰的一声厄里斯带上了门,也拉回了裴斐的思绪。
裴斐找到张恨水的身份证,银行卡,出门。
厄里斯依旧跟鬼一样,一直跟着。
街上,这对奇怪的组合,让路过的人纷纷朝两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一个长得跟神仙似得的男人,像小狗一样跟着一个各方面都很普通的男人,怎么看都很怪。
期间有人想上前找厄里斯搭讪,全都被厄里斯那看人跟看狗一样的冷漠眼神逼退。
裴斐则像习惯了厄里斯盯着他的目光,满不在乎的逛起街。
商场,手机店中。
将最新款智能手机拿在手中,裴斐不知想到什么,微笑着对店员道:“再给我拿一款这个白色手机。”
店员脸上的笑容更真诚的了些,“好的。”
裴斐补办了手机卡,又重新开了张手机卡激活,插入新手机里转身塞进厄里斯怀中,“诺,送你。”
厄里斯盯着手中的手机看了许久,又跟上裴斐的步伐。
裴斐在商场里买买买,将自己和厄里斯里外的衣服买了个遍。
之后,裴斐找了一家看上去的不错的餐厅,带着厄里斯吃完饭,心满意足的打车回家。
玄关处,裴斐正在换鞋,厄里斯将手中的袋子往地上一放。
看着裴斐弯着腰换鞋,修长的腿绷得笔直。
厄里斯杵在门边,嗓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为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裴斐穿着拖鞋疑惑转身,“什么?”
玄关的灯不大亮,厄里斯垂着眸指尖轻捻,“为什么给我买这些?”
“想买就买了。”裴斐语气很自然,转身进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他单手擦着湿发出了浴室,朝沙发上看电视的厄里斯说道:“你会用热水器吗?”
厄里斯盯着他摇了摇头,裴斐了然,道:“过来,我教你用这个。”
浴室热气萦绕,有股淡淡的沐浴清香,两人站在花洒下。
裴斐耳根连着脖子大片肌肤泛着淡淡的粉,“学会了吗?”
厄里斯点头,“学会了。”
裴斐放心的走出浴室,来到水吧台边,烧好热水。
他在抽屉左翻右找,终于找到感冒药,拧开瓶盖倒出三粒药片,放进口中用温水吞下。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进裴斐耳中,他盘腿坐在沙发看电视。
几分后,裴斐扯了扯领口,体内升起一股诡异的躁动。
裴斐拿起遥控器一看,27度。
将温度调到最低喉,他呼吸愈来愈重,一种难以启齿的空虚感灼烧着他的神经。
裴斐紧咬下唇渐渐渗出血丝,试图用痛意维持清醒。
然而变本加厉的灼热袭卷裴斐全身,一声压抑不住的喘息也从他喉间溢出。
他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唇,理智在疯狂边缘叫嚣。
脸上如同晕染了胭脂,他毫不犹疑地起身,身形微晃跌回沙发上。
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冲击裴斐全身每一处经脉,他扶着沙发咬破舌尖,刺痛冲入大脑换来瞬间清明。
无尽的空虚,理智在涣散,难言的痒热痛苦地将裴斐一寸寸侵蚀吞噬。
厄里斯穿上居家服打开浴室门,立马意识不对劲。
房间温度太低了,宛若冰窖。
沙发上,裴斐整个人扭成一团,全身泛着不正常的绯红。
汗湿的几缕发丝凌乱散着,眼眸被逼出点点泪光浸润眼尾,透着一种触目惊心的破碎感。
衣服松松垮垮的在无意识磨蹭中散乱,欲落不落挂在身上。
厄里斯神情依旧冰如寒潭,视线丝毫不掩饰那直白的探视。
裴斐涣散的目光对上厄里斯冰冷的眸,浑身一僵,放开手中的毯子。
滔天的羞耻感从头顶浇下,他薄唇微张露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猩红,一字一句含着狠劲低哑破碎。
“你暗算我。”
“我用得着暗算你?”
裴斐看似狠厉的模样,实则像只色厉内荏的小猫,露出小爪子威胁人,没有任何作用。
厄里斯就那么走到沙发边,蹲下身在裴斐身旁近距离地审视。
厄里斯的话他信了大半,但裴斐无法容忍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人看到,死死咬住伤痕累累的下唇。
“滚.......离我远点.......”
厄里斯毫不在意被骂,慢悠悠的起身,走到水吧台处,倒了一杯冰水折回。
将冰水贴在裴斐绯红的脸颊上,裴斐猛地睁开眼,急不可耐的伸手去夺水杯,手指碰上厄里斯凉凉的指尖像是过电一般带起战栗。
裴斐含着杯口往嘴里狂灌,冰凉的水液顺着喉头进入身体,如同水滴进入沙漠缓解不了任何燥热。
水杯滑落,哗啦,玻璃渣四溅。
裴斐皱着眉光脚踩在地上,弯腰拾起一块玻璃渣嵌入掌心。
殷红的血花晕开,裴斐喟叹一声,推开厄里斯,踉踉跄跄跑开。
他怕自己再不离开,就会不管不顾的朝厄里斯扑去。
厄里斯神情十分冷淡,静静看着这一幕。
椅子倒地,花瓶破碎,房间里,一片狼藉。
裴斐踩上一块玻璃碎渣,血液流出,他怔愣的低头去看。
厄里斯看着那血痕,讥讽一笑,真蠢。
“要死啦!大晚上的搞什么?”
嘭嘭嘭的拍门声响起,裴斐意识慢了半拍顺着声音侧目看去。
厄里斯沉沉的眼眸让人难以捉摸,走到他面前将他后退的范围困死在墙角,抬手撩开那一缕湿发,靠近他耳畔,询问:“要开门吗?”
裴斐用手推拒厄里斯的肩膀,骨头软得像面条,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赤红,摇头泪珠顺着湿岑岑的脸颊流落,声音婉转像是转了几个调,“求你,别开。”
厄里斯笑了,将裴斐的下颚骨捏在掌中,“可是我想开呢。”
下一刻,厄里斯面无表情地拉开门,声音冰冷:“有事?”
砸门的男人感受到厄里斯极具威压的气势,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变了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没事。”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厄里斯半倚着门框,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朝里看去。
裴斐像一条搁浅的鱼,置身在浴缸中,渐渐忘却房间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厄里斯薄唇轻启,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
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裴斐睁眼,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手上打着吊瓶。
厄里斯提着早餐进入病房,看见发呆的裴斐,说:“醒了。”
裴斐脑中极速闪过几个画面,神色很复杂,耳根连着脖子通红一片。
厄里斯挑眉,“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裴斐拉过杯子盖住自己脑袋,捂着耳朵不想听,“别说了。”
床边,厄里斯满不在乎,还是旁边的人好心提醒裴斐,告诉他吊针回血了。
裴斐这才从被子探出,红着脸道完谢后,按响护士铃。
护士处理好离开,裴斐手指微蜷着,不敢直视自己的手。
他隐约记得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秒,厄里斯脸上的神情漠然得刺人。
裴斐犹豫了一会,谨慎开口:“我昨天到底怎么了?”
厄里斯盯着他,突然笑起来,“奥,没什么,你吃了烈性春药而已。”
“我也没吃什么啊。”裴斐震惊,随即一愣。
他昨天在抽屉里找到原主装在瓶子里的感冒药,吞了三片。
吞之前他还特意看了眼日期,没有过期,但谁TM能想到那里面是春药啊。
裴斐牙都要咬碎了,垂着眸沉默。
厄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冰凉的手指从裴斐脖子动脉滑过。
裴斐汗毛直立,鸡皮疙瘩起了一声,瞪着眼像只炸毛的狮子。
厄里斯一点不在意,撩开他额前散落的发丝,语气似乎带着点恶意。
“想起来了吗?”
“没有。”
裴斐一口否认,但脸色很难看,背脊也隐隐发凉。
昏黄的光影倾洒摇晃,裴斐回到家进入卧室,掀起衣摆朝镜中看去。
青紫一大片紫,他皱眉放下衣服轻轻喘了一口气,这具身体可真容易留下痕迹。
一来是因为穿来那天遭厄里斯的毒手,二来是昨天晚上浴缸硌的。
晚上7点10分,裴斐和厄里斯去到离家1公里处,洵海城对面的商城吃饭。
一锅热气腾腾的酸汤豆米火锅上桌,裴斐将这个季节时兴的几样野菜放进滚烫的砂锅中。
煮熟后,裴斐尝了一口,眼前一亮。
一大锅菜,被裴斐、厄里斯两人吃得一干二净。
裴斐结账完,发现厄里斯不知道去了哪。
等裴斐找到厄里斯时,已经是10几分钟后。
“去哪了?”
厄里斯回答:“随便逛了逛。”
裴斐看了裴斐一眼,似乎相信了。
凌晨两点多,裴斐抱着枕头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灌入裴斐耳中,一阵疾风迅猛呼啸卷过,猎猎作响。
外面警报声呜鸣,房内东西掉落横倒乱遭遭的。
一股黑烟冲天而起,玻璃被瞬间震碎四溅,裴斐目光茫然朝外看去。
发生了什么?
厄里斯站在卧室门口,眼底如同染血般死死盯着外面,突然转向裴斐,“你要去哪?”
裴斐握上门把手的手一顿,本能的觉得危险,转身反问:“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有问题吗?”
这人鱼有精神分裂吧。
前几分钟不是好好的,这会儿怎么跟要杀人一样。
室内极静,厄里斯眸子阴霾沉沉,没再说什么。
裴斐觉得很莫名其妙,拖着受伤的脚避开地上的玻璃碎渣。
“有人吗?有人吗?”激烈的敲门声响起,裴斐和厄里斯同时看过去。
“监察官,我举报,这里面有个男人,怪怪的,你们可要好好查查。”
这声音是昨晚来敲过门男人的,裴斐抬眸望着厄里斯,结果发现这人一点都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