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 几乎不分先后!
李祚爆发出不似人类垂死的速度!霜啼刀幽光乍现!不再是诡道!而是最凶狠决绝的直刺!人随刀走,化作一道扭曲视线的幽蓝残影!直撞江无浪心口!
舍身刀·透骨刺!
江无浪双脚猛蹬身后竹桩!身体不退反进!腰背挺得笔直如旗枪!所有剩余的力气、意志、甚至生命源质,都凝聚于古剑那锋芒一点!身体绷紧如满弓射出的巨箭!
一往无前·无悔!
没有呼喊!没有招式名!只有两道燃烧生命最后薪火的身影,带着不杀对方绝不罢休的信念,在空中决绝地对撞!
噗嗤——!!!!
沉闷到令人头皮炸裂、骨髓发寒的穿刺声!
时空仿佛定格。
江无浪的古剑,自李祚心窝刺入,带着穿透骨骼筋肉的滞感,冰冷锐利的剑尖带着粘稠的血液和碎裂的乳白骨渣,“嗤!”的一声,自李祚后背透出足有尺余!
李祚的霜啼刀,闪烁着最后一点幽光的刀刃,悍然劈入了江无浪的左肩胛骨深处!沉重的刀锋切开皮肉、撕裂肌腱、深深卡在肩胛骨上!几乎将他左肩卸开一半!
巨大的冲击力扭曲了他们落地的姿态。 两人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在一起的祭品,踉跄着,彼此支撑又互相拖拽着对方沉重的伤躯,最终失去平衡,面与面、肩与肩地狠狠撞在一起,然后如同被伐倒的两段朽木,轰然翻滚着摔倒在冰冷淤积着血水的残破林地上!
哐啷!霜啼刀脱手甩出,染血的幽蓝刀锋斜插在染血的泥土中,刀柄犹自嗡鸣。
江无浪的手依旧死死握着洞穿李祚的古剑剑柄,两人的身体因为这柄贯穿之剑以一种极其别扭而血腥的姿势纠缠着。
血腥味浓烈得令人窒息。
嗬…嗬…嗬……嗬……
沉重的、如同残破风箱强行开合的粗重喘息声,从两个紧紧抵在一起的胸腔中艰难地挤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身体撕裂般的剧痛和喉咙里血沫翻滚的粘稠声响。
滚烫的血液不断从贯穿的剑孔和撕裂的肩口涌出,在李祚玄色锦袍和江无浪灰白衣衫上迅速泅开大片的湿迹,又蜿蜒流下,渗透进身下冰冷的泥土。
江晏的脸几乎贴在李祚的胸膛上。意识已处于混沌的边缘。肺像是被彻底浸透的血浆堵塞,每一次吸气都异常艰难凶险。视线模糊,失血和剧痛让沉重的眼皮只想合拢。
握剑的手……已经感觉不到了,剑柄上温热的粘腻感像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肢体。
李祚的身体在剧痛中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拼命地、极其困难地抬起了半截脖子,浑浊泛着血丝的眼球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张紧贴在自己胸前、失去血色、嘴唇不断咳出暗红血沫的脸!
他想笑,却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一连串破碎如漏气的“嗬…嗬…”声。
就在这时!那阵缓慢、吃力、带着沉重拖拽声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再次顽强地、一丝丝地钻进李祚开始消散的听觉里。
笃……笃……嚓……
在那因气血逆流而昏暗扭曲的视野边缘,在翻倒视线中那片破碎的竹桩、血染的乱叶背景里…… 那个少年!那个浑身浴血、几乎不成人形的惊轲!
正以一种令人心惊的顽强,背负着沉重的刀哥,一步…一步…艰难无比地朝这个方向挪近!
每一步,他的身体都如同在承受千钧重压,摇晃着、低垂着头,血水仍顺着他被贯穿的肩胛边缘渗透出来,混杂着不断滴落的汗水。但他咬着牙,脚步虽慢,却没有丝毫停顿。
那双被血糊住的眼睛,从低垂的眼皮下抬起,隔着弥漫的烟尘与残存的战意余烬,死死地锁定了地上纠缠的两个人影,锁定了那个身中穿心一剑的李祚!目光如冰冷的铁锥!
惊轲背着重伤昏迷的刀哥,缓缓逼近。李祚残缺的意识清晰地“认”出了刀哥那彪悍而此刻却软绵绵垂下双臂的轮廓。
时间…… 李祚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最后的念头如同冰水浇头!
杀了江无浪又如何?终究被这少年……被这逆贼……如同收尸人一般,亲眼见证了他最后的挣扎……见证了他这所谓霸主如同野狗般咽气的终局!
一股冰冷彻骨、混杂着无边无际的绝望、失败与无法言喻的耻辱,裹挟着剧痛,蛮横地灌入了他残存的生命之火!
他的眼睛蓦然瞪到极致,仿佛要看清那走近的少年脸上每一丝对他李祚结局的冷漠与审判!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咒骂,却只呕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喷溅在江无浪已经失去意识的脸颊上。
紧接着,那最后的、凝聚着复杂到极致情绪的光芒,如同被寒风吹熄的烛火,在李祚瞪圆的瞳孔中,迅速黯淡、熄灭。所有的怨恨、野心、暴戾、算计,连同他那微弱挣扎的生命,都彻底凝固在那张灰白僵死的脸上。
胸膛最后一丝微弱的起伏,归于彻底的沉寂。唯有那支贯穿他胸腔的冰冷剑刃,还兀自折射着上方惨淡的天光。
江无浪亦无动静,与李祚抵面而倒,侧脸贴着李祚冰冷的胸膛。意识如同沉入冰冷漆黑的深渊之底。只有微微弯曲的手指,无意识地嵌进了身下混合着血水的泥泞之中。
那沉重、拖沓、承载着伤痕与血腥的脚步,在死寂之中,一步步踏碎了这片惨淡的宁静,终于……在倒伏的两人身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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