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KTV里的气氛正浓,同学聚会的第二趴是去吃宵夜。管研就坐在陆堂的旁边,陆堂靠在她的肩膀上,睡得沉沉。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他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下面是挺翘的鼻子,嘴唇紧抿的他,少了以往生人勿近的气势,多了一份亲近感。鼻尖还时不时传来他头发丝上洗发水的香味。
在KTV里暗黑的灯光下,他靠在她的肩头,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肩头,管研双腿放在KTV的桌上,有一秒钟觉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周遭的同学好奇的眼光不停地朝着这边看来,眼底是探究,是八卦,管研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索性也不解释,想要等陆堂醒来自己给众人说。
整到半途,陆堂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寻找着舒服的位置,管研几次出声,问他回不回去睡,他都摇头。最后,还是她找服务员要来了一个干净的枕头,放在沙发上,让他头靠上去,睡梦中的陆堂皱着眉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去。
管研揉了揉酸胀的肩膀,终于解放了。
时间来到了凌晨,KTV即将打烊,睡了一个多小时的陆堂,慢慢转醒。看到身旁的管研,再看看周遭的同学,整个人已经清醒了点,也想起了醉酒前发生的事情。
“谢谢啊。”他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脖颈,给管研道歉,也跟在场的同学道歉,让大家看到他醉酒的一面。
“陆堂,你怎么回事!堂堂大学霸酒量这么差,害得我们管研坐在你身旁一动不敢动,就怕你先醒过来,今晚都没唱几首歌。”张静子看到他醒来了,上前打趣着,“你说,为何你要靠在管研的肩膀上休息?这里这么多男生宽厚的肩膀给你靠,你都不考虑。”
陆堂被性格泼辣的张静子问住了,突然感觉自己很对不起管研,他也不知道醉酒后的自己干出了这些事情。
管研摆摆手,示意这都是小事情。她在放假前一天,遭遇急性肠胃炎,是陆堂送她去医院,忙前忙后一晚上,还去了他家休息了两天,比起那些,自己借个肩膀而已,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她没有当着同学的面讲出来,怕众人更加误会两人的关系。
毕竟,陆堂也说过,他有喜欢的人。
过了一会儿,众人鱼贯从KTV出去,朝着夜宵店走去。春节期间,吃宵夜的人很多,所以,夜宵店打烊得很晚。
当初同学聚会,只说唱K,并没说还要吃宵夜。现在有陆堂请客,众人兴致高昂,即便已过凌晨时分,大家都没有一点睡意。
管研跟着大部队的步伐,朝着前方走去。可她越跟着走,脚步就越发迟疑。终于,大家在一家名叫“桂芳烧烤”的店前停下。
服务员看到乌泱泱一大帮人,忙出来招呼众人,里面还有位置。远远地,隔着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管研看到母亲吴桂芳正坐在收银台后,热络地招呼着买单离场的客人。
桂芳烧烤正是管研的母亲吴桂芳开的夜宵店。
吴桂芳过年期间,就给自己放了四天假,分别是过年前两天和过年后两天。作为江北市的老字号夜宵店,她店里生产的烤牛油、烤鲫鱼和烤生蚝是一绝,不少返乡的游子,回家后,首站打卡的夜宵店必是桂芳烧烤,它承载了多少游子记忆中的味道。
到了门口,管研也不好突然离开,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她半遮着脸,跟着班上的大部队走进包厢,祈祷吴桂芳忙着结单送客,没机会来注意到她。
班上的同学坐了整整两大桌,管研找了个角落坐下,心里不断祈祷着没人看到自己。陆堂感觉管研进店后,就有点怪,把手放在脸上各种遮掩,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他走到管研的身边坐下,声音里有关切:“你怎么了?”
管研神色如常,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张静子拿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看了看人数,很豪气地对服务员道:“把这菜单上的菜品,每桌每个都来一份,今晚我们有金主爸爸买单。”
陆堂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晚请客,他都升辈分了。
半个小时后,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和各类烧烤,同学们唱了一晚上,着实饿了,大家敞开肚子,大快朵颐起来。管研看着紧闭的包厢门,想着大堂的母亲也不会进来,索性也放松了姿态,畅快地吃了起来。
“陆堂,你现在公司规模怎么样,还要不要人啊?现在工作难找,实在混不下去了,我得要向你求助。”
“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陆堂的公司?你以为陆堂的公司是垃圾回收站吗?”
......
同学们热火朝天地打趣着,谈天论地,气氛好不热闹。管研吃着烤串,看着陆堂应付着同学们的恭维和客套。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吴桂芳端着一大盆梭罗进来,热情道:“孩子们,这是阿姨家店里的新品——口味嗦螺,今天你们运气好,来给阿姨尝尝,顺便评价评价。”
说罢,把一盆嗦螺放置在管研这桌上,而她身后还有一个服务员,将手中的嗦螺放在另外一桌上。
管研正咬着牛油,眼睁睁地看着吴桂芳进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吴桂芳也看到了管研,下意识地道:“妍妍?你怎么在这里。”
管研指了指周遭的同学,站起来,有点紧张地解释道:“妈,我说了今晚我同学聚会。”
“你不是说你只唱K,就回家吗?难怪我打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吴桂芳放好嗦螺,望向管研,语气里有关切:“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吃夜宵,不要吃烧烤,很容易长胖的!”
“我也是临时来的,就吃这么一次,没关系吧。”管研捂住额头,心里想着又开始了。吴桂芳开夜宵店多年,每天晚上忙活到凌晨才回家,但她从小就对管研严格管理,从高中时期的门禁时间、吃饭规矩、体重斤数,等等,她都要插手。
“你就是这样懒懒散散,一点都不自律!我都说了要严格控制体重,绝对不能超过95斤。”吴桂芳站在门边,看着手上拿着牛油的管研突然有点生气。
被人当众这么说,管研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角微微湿润。她努力克制着情绪,控制住自己不下一秒哭出来。
“阿姨,我们都从小都是吃桂芳烧烤长大的,才特地选择将同学聚会的宵夜定在这,今天才知道是管研的妈妈开的。”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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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子明显感受到了管研的情绪,开始缓和气氛。
众同学听到管研和老板的对话,才明白两人是母女关系,看着两人紧张的氛围,也纷纷打圆场,对着吴桂芳一顿天花乱坠的夸赞。
吴桂芳心里再有气,也不能发出来。她看着陆堂,越看越觉得眼熟,猛然想起,这男孩子似乎是管研回家那天送她回来的男孩。
她走上前,看着陆堂,眼神热切:“你就是妍妍说的男朋友?”
那天和杜武相完亲,管研说她不喜欢杜武,因为她有男朋友。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眼前的男孩肯定是女儿的男朋友。
“我——”陆堂怎么也没想到,突然被问这么一个问题,哽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孩子,你做什么工作的?家在哪里?”吴桂芳擦了擦手上的油腻,上下打量着陆堂,开始查户口一般,想要快速了解他。
“阿姨,他可是咱们江北市一中当年的高考状元,Q大高材生,博士毕业。现在开科技公司,是我们班最有前途和最有钱途的人。”陈岗明白陆堂的心意,推波助澜般将陆堂的基本信息和盘托出。
吴桂芳之前心里的气,一扫而光,看向陆堂,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态势,掏出手机,准备加上陆堂的电话号码,道:“有空来阿姨家吃饭,阿姨亲自给你做好吃的。”
管研在一旁捂住脸,语气很受不了:“妈,你干什么啊!”
吴桂芳看到管研的神色,才终止了继续加陆堂电话号码的举动,站在一旁笑着道:“你看看你,妈妈加他电话有什么问题...好了好了,我不加就是的...妈妈不过是提前给你把把关...孩子们,你们先吃,我先出去忙了,有什么需要,你们喊阿姨一声...”
待吴桂芳出去,包间里的氛围又活跃起来,同学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喝酒游戏。
管研怎么也想到,参加个同学聚会,在母亲心中,陆堂已对号入座,变成了她的男朋友。她知道回家后,自己再怎么解释,吴桂芳也不会听。
陆堂坐在管研的旁边,这一次他坚决地拒绝了同学们的灌酒行动,坚持以饮料代酒,众同学也不好再劝酒,只得把目标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管研更是不可能喝酒,她还要想怎么应付吴桂芳回家后的盘问,想到这个问题,脑袋就一个比一个大。
凌晨一点多,众人吃饱喝醉,才散。吴桂芳的店里还有几桌客人没散,她看了一眼陆堂,眼底有满意的神色,让他送管研回家。
公交已经停运,街头灯光渐暗,只有三两辆晚归的车匆匆略过。陆堂来参加聚会的时候开了车,但他喝了酒,车停在KTV那边。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网约车,叫了十多分钟,发现这么晚没车了,无人接单。
夜宵店距离管研家并不远,走回去也不是不行。
夜深人静,两人走在大街上,朝着管研家的小区走去。冷风一阵阵吹来,陆堂看了管研一眼,低声道:“冷吗?”
管研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道:“陆堂,今晚我妈的话,你别当真。不过,我得请你帮个忙,这段时间,扮演我名义上的男朋友,应付下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