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温月偏头躲开,沉重的保温杯砸在她的锁骨上。
剧痛席卷,温月痛得尖叫一声,大喊:“孙招娣!”
只见孙招娣愣住,肩膀一颤,随即丢掉保温杯急道:“你怎么受伤了!123,我刚刚又回到庄园了,是谁来了?”说着就要将她扶起来。
“是Silas……”温月还没等说完,又见孙招娣的手猛地顿住。
眼中的焦急极速褪去,神色放空左右环顾,目光落在保温杯上。
等‘她’捡起保温杯后,又后退几步,神色痛苦地攥住头发。
孙招娣痛哭道:“我控制不了他!!救我!”
话音刚落,嘴角勾勒出冷漠地弧度,沉声质问道:“你们想过河拆桥,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竟然想要杀了我。”
很快又是一颤,双手不安地摇摆,愧疚又着急:“不,不!温医生救——”
下一秒,嘴角又咧起,眼神戏谑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用力拍手鼓掌:“哈哈哈哈哈哈哈,美丽又令人羡慕的温博士,我看戏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
“陈成医?”
“你能杀的了Silas这个棘手的家伙吗?如果你求求我,我也可以帮你杀掉他,就像我杀掉斯文那样。”
转瞬又是阴鸷到令人窒息的脸色:“温月,你越界了。只要我杀了你,就再也没有人敢拆散我们了。”
“温医生……救我……我没办法控制他……”
“滚开你们两个,让我先说!温博士,你知道我是怎么杀掉斯文的吗?”
“这是你自寻死路。”
“仅仅用了一刀,我就割破她的喉咙哈哈哈哈哈……”
“你去死吧!”
“手术刀真好用啊,我要拿下心理学专家,然后再去做可以手术的医生!我也要治病救人,比你更优秀!”
“救我……”
孙招娣的脸犹如戴了面具一般,几秒钟就会换一种神态和语气,Silas和陈成医不断和她争夺这个身体。
温月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起身,在这副身体暂时属于孙招娣时,绕到房间另一侧的沙发后面,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她扯了厚厚一沓纸扣在头顶伤口部位止血,另一只手拿起摇铃,说:“Silas,孙招娣根本不想伤害我。”
Silas浅浅勾唇:“我的爱人善良,她不会伤害任何人,包括我。是你教唆她的,是你把她带坏了——”
孙招娣急道:“温医生,你快走——”
Silas瞪眼:“是你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对兰花那么好,你却要拆散我们!”
“我要让她恢复健康!”温月扬声,“你却想要她永不康复,你是在害她!”
Silas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声音确实不容置疑的强势:
“躲得再远又能怎么样,这个房间也不是坚不可摧,我会把兰花的保温杯插进你的头顶,要把你的大脑完整地掏出来,然后一勺一勺地品尝。”
眼看Silas一脚跨过沙发朝自己而来,温月用力摇动手中的铃铛。
孙招娣本人即刻抢占身体,她从沙发上滑下来摔倒在地:“打晕我!温医生,你打晕我!”
“温月,我杀了你!”
温月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弯腰躲过致命一击,捡起保温杯用力砸到孙招娣头上。
在对方意识朦胧瘫倒在地时,手忙脚乱把电脑上链接的线固定在对方身上:“闭上眼睛,幻想你现在正站在别墅之中……”
手中的摇铃重新有了节奏,孙招娣的意识逐渐朦胧,再一睁眼重新回到别墅中。
……
Silas腹部的伤口流血不止,能帮他止血的工具在金兰花手中。
金兰花缓缓走过来,面对着他席地而坐。
Silas勾起苍白的唇角,镇定地说:“你第一次杀人时,会因为慌乱而忘记看对方的表情。”
“但刀柄处会传来他的颤抖,你怕血液会喷涌而出,所以拼了命的握住刀柄,越是用力触感就越强烈。”
“你能感觉到血液流动的方向,你清楚看见一个人的眼神从有神到无光,你看着他在地上抽搐,绝望地伸出手向你求救……”
孙招娣紧紧攥着纱布,看Silas慢慢抬起带着血迹的手,覆盖在她的脸上也没有阻拦。
Silas说:“兰花,你不敢杀人,你也不会杀我,对吗?”
孙招娣指尖抹去他鼻梁上的血迹,说:“不如我们一起死。”
这句话完全出乎Silas的预料,他足足愣了几秒钟,问:“你要把身体让给陈成医?”
“让给他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孙招娣倾身,将额头抵在Silas的肩膀上,视线下方就是元笑刺进他身体里的那把刀,鲜血正一小股一小股地涌出。
她闭上眼睛,哽咽回忆:
“高三压力最大的那一年,你出现了。在我最无助时,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
“你告诉我,人要变得强大,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人欺负。还要有主见,有思想,有格局。格局用来承受失败和不可避免的烦恼。格局越大,人生就越快乐……”
“Silas,我一直在学习,一直在向你学习。”
Silas笑了一声,胸腔震动牵引着伤口痛,虚弱道:“我们相爱了29年,你有很大的进步。”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下辈子希望能够在现实中和你相遇,”孙招娣抬头与他对视,呼吸灼热,“我爱你。”
Silas缓缓闭上双眼,此刻的赴死之心大过于求生的慌乱。
他想,如果真的可以和兰花一起死,这一生也算值得。
脑海里开始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很多曾经和兰花在一起的画面。
她在夜半时分窝在自己怀里哭泣;
自己写下便利贴放在桌上,叮嘱她上学、上班要带的东西,等再醒来时,就能看到她在便利贴下面的回复;
他们一起在细雨中漫步,等雨大了一起跑回家……
就在这时,Silas感到剧烈的痛!
低头一看,原本刺进腹中一半的水果刀已经尽数没入身体。
握着刀把的那只手,正是兰花。
“对不起,我想做个正常人。”孙招娣哭得浑身颤抖,却依旧没有迟疑,拔出刀后再次狠狠刺入他的身体。
“你一直在骗我!”Silas怒火中烧,声音带着破碎的愤怒,他低吼着要站起来,可孙招娣继续刺了第三刀。
她不忍心去看Silas,一刀又一刀,泪如雨下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痛感越来越剧烈,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他望着爱人,听着她的哭声,这才恍然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她哭了。
刚在一起那段日子,孙招娣天天以泪洗面,Silas最不喜看到心爱的人哭泣。
到此时此刻依然如此。
他能感受到生命流逝得速度变快,爆发的气焰也被孙招娣的眼泪浇熄。
他不想释怀,心却早就臣服于爱人。
或许,这就是命。
绷着最后一口气,他覆盖住孙招娣紧攥着水果刀的手:
咬紧牙关吞下接连不断涌出的血液,贪婪地望着爱人,一字一句道:“他们都不配死在你手里……只有我,我才是,被你亲手杀死的人。”
孙招娣抱着Silas坐在血腥味扑鼻的客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
光放肆洒进客厅,为每一件家具渡上一层金色。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她一个人。
夹杂着愧疚和解脱的眼泪无声从孙招娣眼眶中滑落,楼上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哦吼!”陈成医愉悦地走下来,拍拍手赞许道,“你做到了。”
孙招娣冷眼瞥他。
陈成医指着自己的鼻子:“这种眼神似乎是在告诉我,你下一个要杀的人是我?”
停顿一下,他的笑容加深:“别白费心思了,你杀不了我。我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懂医术,能自医的人。我也和你一样熟悉这座别墅里的一切,并且从现在开始,到你醒来之前,我会和你保持安全距离。”
孙招娣没有理会他,按着地面艰难地站起身。
她揉了揉手腕,去厨房拿了两片面包,狼吞虎咽地吃。
陈成医倚在厨房门对面的柜子前,嫌弃地摇摇头:“啧啧,孙招娣,你的吃相能好看点吗?”
孙招娣梗着脖子吞下面包:“我的吃相不也是你的吃相吗?”
“所以我才要劝你,”陈成医抬起手,“慢一点,小口一点,而且你已经很胖了,饿两顿死不了,保持适当的饥饿感才能延缓寿命,我可不想还没有成为专家就先得了三高糖尿病……”
“你不是能自医……咳咳咳……”孙招娣还想再说什么,一块面包屑钻进嗓子眼里,引发一场剧烈地咳嗽。
眼看她面颊通红,急着抠嗓子眼,陈成医看不下去,倒了杯水不轻不重扔到她面前:“赶紧喝!”
孙招娣一口喝下去大半杯,总算缓解痛苦。
她深呼吸了几口,捂着心脏大喘气,她后怕道:“我体会到濒死之前的痛苦了。”
陈成医抬了抬眉:“有幸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人,却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以后我会监督你,减肥锻炼阅读工作,一样也不能少。”
孙招娣问他:“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多买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书,未来三年里我要阅读所有心理学基础,以及进阶书籍,”陈成医信誓旦旦道,“然后再去上学,考取学位。”
“那你就对温医生客气点,”孙招娣说,“她是过来人,能为我们提供帮助,还可以少走些弯路,毕竟我年纪也大了。”
陈成医本来不把温月放在眼里,但孙招娣今年已经48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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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算年轻。
他厌恶这个好吃懒做只会幻想的女人,又不得不面对她、依靠她。
眼看孙招娣把最后一点面包吃掉,又去倒了杯饮料。
他不悦道:“你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甩掉这一身肥肉!我可不想在几年之后被人因为身材而瞧不起。饮料什么的这辈子都不要再喝了。”
“这是在梦里。”孙招娣说。
“梦里如果都能对这些甜品熟视无睹,现实中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陈成医亲手从她手里拿走饮料,刚要倒掉,孙招娣阻拦:“不要浪费粮食。”
“梦里也算浪费的话,那么电视节目里那些往脸上泼水的桥段就该被判刑了。”陈成医说。
孙招娣眨了眨眼,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缓解了喉咙的干燥后,她说:“接下来,是你和温月聊,还是我?”
“当然是我,”陈成医说,“你对心理学又不感兴趣,回去好好写你的小说吧。我赞成你把我们这些天发生的故事写出来,或许会大爆呢!毕竟你的钱也是我的钱。”
孙招娣眨了眨眼,突然想到斯文。
斯文到死也不知道,其实她就是自己幻想中的黑桃红心。
因为喜欢黑桃红心的书,所以幻想成为她。
来这里找灵感的,其实也是自己。
“希望如此吧,”孙招娣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都能在彼此感兴趣的领域取得成就。”
说着,她又倒了杯水,举起杯子对陈成医说:“希望我们都能成功。”
陈成医手边只有那杯打算倒掉的橙汁,见状也拿起,为自己的未来宏图举起杯子:
“我一定会成为世界闻名的心理学家,希望你不要拖我的后腿。”
橙汁入口,陈成医抿了抿唇:“戒掉饮料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完,又笑:“温月什么时候把你叫醒?”
孙招娣说:“我们约定每过十分钟,她就会召唤我一次。但之前发生了混乱,她得确保Silas死亡才敢再叫醒我。”
“正合我意,现实中你可没有这么华丽的别墅给我住。我现在要回房间享受一下早晨的时光,再睡一觉,等醒了就开始学习。”
陈成医拿着橙汁上了楼,站在楼梯向下望,得意地说:“不用对我动什么心思。放心,你杀不了我。”
孙招娣沉沉地盯着陈成医的背影,目送他上了楼。
烧了一壶水,静静地等待水开。
十几分钟后,不急不缓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往楼上走。
楼上的嘈杂闷响声音也传到耳中,陈成医自己的房间有一道反锁程序,一旦反锁只能从里面打开。
这是他对温月提出的要求。
为的就是在最后关头防止孙招娣杀了他。
这一点,在前几天大家探索庄园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孙招娣刚走到门口,房门就被慌乱地打开。
只见陈成医摔倒在地,死死抠着脖子,仿佛颈部有一条麻绳,勒的他满脸通红。
陈成医额角的青筋暴起,气息破碎,断断续续地挤出来一段话:“你说过你会留下我的,你说过要留下我!”
孙招娣垂目,开水冒出的热气笼罩她的双眼。
陈成医一只手抠着脖颈,另一只手死死抠着地砖缝隙,艰难地向前挪了一段距离:“你说过让这个身体只有我们两个人。”
每一个字都裹着窒息的颤音,陈成医百思不得其解,强拖着自己的身躯,攥住孙招娣的裤脚:“怎么……做到的……?”
如果温月真有能在梦中杀人的本事,也不至于大费周折把他们所有人都聚集到这座庄园里。
可孙招娣又是怎么做到的?
脚下突然踹到了什么,玻璃滚过地面的声音传到耳中,是杯子。
橙汁……对了,那杯橙汁!
难道那杯橙汁有问题?
不对,不会的!
这座庄园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清清楚楚,没有任何下毒的物质。
孙招娣和温月也不可能偷偷商量,因为无论孙招娣做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你猜的没错,”孙招娣说,“就是那杯橙汁。”
陈成医觉得眼前发黑,但依旧用尽力气嘶吼着:“不可能!你们骗得了谁也骗不了我。”
“我们没有骗你,是光明正大。”孙招娣沉声道,“剧本杀的道具,能杀死真凶的橙汁。”
陈成医恍然。
他咬紧牙关:“原来,你们早就有计划……”
“我们没有这样的计划,是你狂妄自大,忘了这个设定。”
孙招娣皱眉:“这橙汁本来就是剧本杀结束后,第二天早上给大家喝的。每人只喝一点,然后所有人都会毫无痛苦地进入梦境,再从梦境里消失。”
孙招娣一脚踢开陈成医的手,扬声道:“是你把这件事告诉了Silas,还对他说谎,利用他、诱导他杀了秦北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