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围坐在桌前,顾霆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放在每人面前。
他说:“现在大家按照我说的,写下保证书。”
“保证书?”金兰花问,“写这个做什么?”
顾霆回答:“我要大家保证,不会再伤害接下来存活的每一个人。”
众人通通愣住,这话在此刻听上去不亚于玩笑。
就算凶手在他们之中,也不会正义到因为写下保证书就再不杀人。
“顾霆,你是不是太累了?”金兰花放下笔,安抚地说,“这些天你睡着的时间很少吧,再这么下去人就熬不住了。干脆我们轮流守着,你去睡一觉吧。”
“不,我很清醒,”顾霆拍了拍面前的纸,“大家按照我说的来写。”
“顾霆叔叔,可你不是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孙伶聪疑惑地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顾霆看着他,沉声道:“相信我,只要写出来了,就可以终止这场连续杀人行为。”
坐在距离他斜对面位置的元笑,食指轻轻敲击桌面。
她在想,如果顾霆是真凶的话,那么写保证书这个行为就说得通了。
他一开始想要对所有人赶尽杀绝,但现在却又后悔。
元笑看向抱孩子的女人。
或许是因为见到了与母亲十分相似的人,唤起了他的良知。
所以选择后退几步,让大家写下保证书,来消散他内心的不忿。
像刚刚他坐在沙发上和自己道歉,说就算为了母亲,也该活得善良。
如果这样能够救赎顾霆、救赎自己,元笑很乐意配合。
要把这件事公诸于众,前提得是先活着从这里出去。
唾液划过喉咙,疼痛席卷,元笑拿起笔:“好啊,写什么?”
顾霆下一秒就开口:“接下来我所说的每句话都发自内心……”
随着元笑率先动笔,其他人面面相觑一阵,都无奈地提起笔。
顾霆也跟着写,一边写一边继续说:“无论这一刻之前我说了多少假话,但在写下这段话后,我都会诚实说出每一句话。”
“我将以诚待人,不再杀人,我要让所有人都平安成功地离开这座庄园。”
落下最后一笔,所有人抬眼看向顾霆。
只见顾霆迅速起身收走大家的纸,摊开了摆放在桌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金兰花说,“你难道认为凶手能遵守自己写的这些话,然后就不杀人了?”
这话说完,她就注意到顾霆的神色变得凝重。
顾霆从保证书里抬起头,目色如同死寂,沉声开口:“果然是他。”
孙伶聪抬眉追问:“是谁?顾霆叔叔,你说是谁!”
在所有人地注视下,只见顾霆把手伸向后背,缓缓拿出剧本。
他用手点了点封面,那上面是他们之前玩的剧本杀,第一页印着剧本名字《孤独》,以及所属者【陈成医】的签名。
“这是陈成医的剧本,”顾霆冷笑一声,缓缓道,“他就是凶手。”
金兰花皱眉:“可陈医生已经死了啊!”
“不,他没有死,我们看到的画面只不过是他的表演秀。”
顾霆抬眼,扫过偌大的别墅,声音沉重有力,看上去是在隔空和陈成医对话:“此时此刻,他一定在某个地方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元笑眼睛一亮,陈成医没死,那秦北呢?
元笑期待又急切地看向顾霆:“你是怎么发现他没死的?”
顾霆用食指点了点大家的保证书:“就在我要大家写的东西上。”
他说:“现在拿出你们的邀请函,来对照一下字迹。”
元笑从口袋里摸出邀请函,仔细对照了每个人的字迹。
“都不一样啊,感觉不是一个人写的。”
“再看陈成医的名字,”顾霆把剧本推向中间,食指放在‘成’上面。
“我让你们写的保证书里,有两个诚实的‘诚’,和一个陈成医的‘成’。”
“而我们的邀请函里,‘诚’这个字也有很多,几乎每个人的邀请函都有那句‘诚挚邀请’、‘真诚邀请’。”
一听这话,元笑直接把剧本拿过来仔细对照着邀请函来看。
【诚挚邀请陌生的您来诡异探险庄园游玩……】
【诡异、探险、城堡……我们真诚地欢迎您的到来……】
【诚挚邀请陌生的您来到探险庄园……】
这些手写邀请函上的‘诚’或‘城’斜钩这一笔过于长,导致这个字比其他字更微微大一些。
并且斜钩上的撇有刻意用力往回勾,收尾时有向上提的痕迹,这并不符合书法的笔锋。
更像是练了很久的艺术字签名。
陈成医是医生,日常生活中少不了签名。
一个字写习惯了,以后每一次写,都会有肌肉记忆。
邀请函上面的‘诚’字,陈成医亲自写在剧本上名字的‘成’笔迹一模一样!
没一会儿,Silas感慨:“太不可思议了!”
“哪里不可思议了?”顾霆质问他,“陈成医是写邀请函的人,他把我们引诱到这里,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吗?”
Silas没料到他会突然发火,微笑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反驳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他……”
“你和我有不同意见的理由是什么?”不等他说完,顾霆眉头紧蹙,急切追问,“陈成医亲手写了邀请函,就代表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有他的份,哪里不可思议了!?”
“顾霆,你误会了,”金兰花说,“Silas是指‘假死’这件事不可思议。”
安静一瞬,顾霆舒了几口气,胸膛起伏渐渐平淡。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我们大家都心平气和一点吧,”元笑继续刚才的话题,“之前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能如此熟悉我们。分明我们并不认识,也没有共同的朋友,这人怎么就那么了解我们?”
“但如果凶手的职业是医生的话,那就说得过去了。”
金兰花很快理解了元笑的意思,她点点头:“我们普通人到了医院就知无不言,恨不得把一年前晚饭吃了什么都说出来。医生是最了解患者,也就是我们的。”
“没错,”元笑说,“秦北曾经因为爬冰山受伤,住了小半个月的院,病房里所有人都知道他爱极限运动。”
说完,她又联想到了什么,腰板挺直:“所以那扇门也是陈成医自己打开的,为了让我们知道他‘死’了,把我们赶到楼下。这样他有很多时间足够转移秦北的尸体,制造恐慌!”
话音刚落,只见顾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脸色煞白:“星星!”
说完就往楼上跑!
孙伶聪急着喊道:“叔叔小心!”
随后又看向大家:“我们要不要一起上去?”
金兰花也向上望,说:“上去看看吧,我们一起行动。”
“算了吧,”元笑低声说,“我还是不上去了。”
元笑轻轻抚摸脖子,她的嗓子到现在都是哑的,喝水都痛。
刚刚顾霆质问Silas的那幅样子,和早上发疯时一模一样。
如果没有金阿姨及时解释的话,恐怕顾霆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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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攥住Silas的喉咙。
虽然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但还是不能对顾霆放松警惕。
没过多久,楼上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撞击声音,听着像是在撞门。
很明显,和他们想象的一样,俞耀星的尸体也不见了。
顾霆是在撞那些打不开的房门。
俞耀星死了,让顾霆失去理智,好不容易被酷似母亲的人唤回了理智,现在俞耀星的尸体又消失了……
那么这一次,又要靠什么才能唤回他的理智呢?
撞击声音越来越大,金兰花担忧道:“要不我们大家一起上去?凶手现在一定发现顾霆落单了。”
元笑谨慎道:“我认为顾霆有暴力倾向,并且力气很大。如果我们现在上去,说不定会惹恼了他,万一他要和我们同归于尽怎么办?”
大家听她这样一说,全都熄了火。
毕竟早上顾霆疯了一样攥住元笑脖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们坐在沙发上,警惕盯着楼梯位置。
砰砰声音一下接一下,听着像是在用什么东西砸。
或许是白天用来追杀元笑的高尔夫球棒。
不多时,沉重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顾霆跑下楼,满头大汗出现在大家面前,发丝凌乱,手臂位置的衬衫也因装门而磨破发黑了。
他经过客厅没有多停留一秒钟就跑出去,站在城堡大门向上望。
隔着落地窗,Silas奇怪地问:“这是在看什么?”
“像是窗户。”元笑说。
很快,顾霆在外面喊:“你们都出来,我有新发现!”
大家对视几眼,决定出去看看,刚走了几步,元笑回头朝抱孩子的女人伸出手:“我们一起行动吧,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
女人胆怯地抬眼,抱着孩子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放在元笑掌心里。
一群人走出门,看向顾霆手指的窗户。
“这间屋子有问题!”顾霆说。
元笑数了数,说:“这不是我们玩家的房间,这是那扇封死的房间。”
“是,我用球棒砸碎了门锁,”顾霆说,“可那扇门之后,是面墙。”
……
当一众人都来到楼上时,惊讶地看见了这鬼打墙的景象。
门被暴露砸开扔在地上,元笑伸出手指用力一抹,水泥渣掉落,是结结实实的红砖和水泥砌成的墙。
“这真是墙?那为什么从外面看还有窗户?”
孙伶聪皱眉想了想,说:“或许有机关?只要触碰到机关,这面墙就会自己移开?”
于是他的小手开始在所有砖块上又摸又敲……
顾霆说:“不确定这面墙之后是不是和我们住的房间一样,所以我想把其他门也砸开,我相信他们的尸体一定就藏在这些房间里。”
又叹气:“但靠我一个人实在太难。”
“那我也来。”Silas从地上捡起球棒,挥舞着砸向旁边被封死的门锁。
足足砸了半小时,门板终于倾倒,又是一面结实不可移动的水泥红砖墙,和这边没什么两样。
元笑捡起另一个球棒,砸向对面的房门。
同样累到满头大汗,门锁终于松动,她用力一拉,狂风瞬间涌入,掀起头发。
狂风险些将她带下去,幸好金兰花扶了她一把。
这扇门之后更是令人咂舌,连水泥墙都没有,门的另一边是空荡荡的,像是砸开了一扇窗。
元笑扶着门框小心翼翼向下看,下面郁郁葱葱正是她曾经躲藏过的榕树丛林。
她不止一次经过后花园,也从下向上仰望,看见的明明是欧式风格的阳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