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雪醒的时候枕边余温已经消散,她揉了揉眼睛,听见正殿的动静,简单洗漱之后走出门找沉华。
她闻到了甜酒的味道。
“……无耻!”
“我能从你手上夺得,全凭本事罢了!”
“此处并非街头集市,不是你们争论是非的地方。”
这女声耳熟,令雪唤道:“宁容师姐。”
宁容闻言回头。
现在上清宗内弟子大都知道令雪的事,那天祁芳云急急找过去,尽管吃惊、戒备,认得令雪的人也都在求情信上留下了名字。
宁容终于知道渡集外那只染血的白毛妖兽其实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担心过她,觉得令雪胆子小,担心她面对梵净长老会不会害怕,夜里辗转反侧,不过眼下令雪穿着一袭胭脂色长裙,没有束发,脸颊依旧圆润,带着笑看她,她又放下了心。
“师妹,你没事……”
令雪抱了抱宁容,沉华坐在上首,有些宠溺地注视着她。
“吵到你了?”
她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殿内的另外两个男子她没见过。
宁容低声和她解释:“褚岩与王廊皆为十二殿外门弟子,要为择路积攒贡献。日前褚岩在一处秘境里猎杀了狼妖,王廊趁他力竭抢去妖躯。回宗之后再次碰面,起了龃龉,王廊砍掉他一只手,被押入断生殿等待决断时,褚岩买通一名弟子下毒,毁了他全部修为。”
如果褚岩不下毒,这件事好判,但害同门修为尽失、寿元将尽这事和欺辱同门相比尤为严重。
承生崖负责断案的弟子一夕之间死光,只能暂时由断生殿接过职责,可他们并不擅长,所以宁容带他们来见沉华。
褚岩悲愤不已:“我并非第一次遭他羞辱,如果我不下毒,你们只会轻轻揭过,我一想到以后不知要忍受多久,就无法不对他动杀心。”
令雪对王廊做出两个字的评价:“卑鄙。”
王廊冷笑一声:“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还是个妖族,在梵净长老面前也敢插嘴?不知死活。”
令雪撇了撇嘴,沉华眉心微蹙,缓步走向他,忽然露出个笑,随手将一支瓷瓶抛进他怀里。
“此为紫金散,可解百毒,你只管吃下,修为自然恢复。”
令雪大为疑惑。
王廊立刻道谢,欣喜若狂地吃了。
沉华看向面如死灰的褚岩,再次开口:“你自去断生殿领二十鞭笞吧。”
王廊不依不饶:“害人性命,怎能只罚鞭打?长老公正,该按照门规判他离宗才对!”
“哦,你倒研究得清楚。”
沉华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王廊不由得寒毛直竖,但还嘴硬:“他犯了重罪!”
“你如今好生站在这里,他害了谁的性命?”
令雪恍然大悟。
“至于你……”沉华勾起唇角,“便也判二十鞭笞。”
王廊一听自己受的刑不重,大度了些,朝褚岩瞥去一眼,拱手朝沉华道:“多谢长老。”
宁容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异议,王廊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叫住。
“谁允许你走了?”
蛟麟长鞭骤然显现在沉华手中。
“王廊,你的判罚,我来执刑。”
不待他作出反应,破空声响起,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修哀嚎着瘫倒在地,从额角到下腹被活生生勾出大片血肉。
竟然连一鞭也受不住。
沉华低眉浅笑,看向令雪。
和面色陡然惨白的宁容不同,她好像对这副场面毫不在意,反而眨着眼拽了拽他袖子:“怎么停了?说好二十下呢。”
沉华一只手便能稳稳捧住她的脸。
长鞭沾的血缓缓蜿蜒到他们鞋履之下,他忍不住垂眸亲吻她,侵入她唇齿,兴奋得全身都在发抖。
令雪被他弄得怔住,用力拉他的胳膊也没用,感觉算是舒服,很快放弃挣扎,不过没一会儿就喘不过气,只好从喉口溢出抗拒的“唔唔”声。
宁容震惊且茫然,张了张嘴,踉跄着倒退两步。
沉华终于肯放开她,目光还湿漉漉蹭着她,令雪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宁容,耳根发烫,埋怨地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好烦,我走了。”
她飞快跑掉,沉华愉悦抬腕,又抽了王廊一鞭。
二十鞭下去,他身上已然白骨森森,飞溅了满地皮肉与血。
宁容捂着口鼻,几欲呕吐,沉华和蔼道:“要劳烦你带他去诊治了。”
宁容嗓音发颤:“弟子领命。”
-
令雪发的信不出几息就被回了,高澹语气很高兴。
‘没事吧?好几天没看到阿雪,真不习惯,吃饭都没劲了,师姐也想你!’
‘我也想你和师姐。’
一滴水落进衣领,令雪抬起头,发现沉华在她背后看传音笺上的话。
“想他们?”
他沐浴过,正擦拭着长发,发尾还湿着,只穿单衣,依旧是很清凉的样子。
床榻陷下去,沉华坐到她身边,无骨似的贴着她。
“我确实不能时时刻刻陪着雪儿,但他们大概也不愿意搬来这儿,我帮你把三垢带来,好不好?”
令雪非常惊喜,抱住他道谢,他点了点唇畔,她熟稔地凑上前亲他。
亲着亲着,又滚作一团,令雪迷迷糊糊想着这种日子实在是太银乱,以后要改一改,然后被笼罩在他身躯投出的影子下,攥紧床褥,心底就什么念头都浮不出来了。
指尖触到温热的皮毛,她打起精神睁开眼,三垢舔舔她:“大王!”
令雪支起身子,沉华为她披上衣衫,三垢抖抖:“大王,这里好冷啊。”
令雪觉得奇怪:“还好吧,很冷吗?你的毛这么厚怎么会怕冷?”
“我也不知道,后背有点凉,我的背毛还全吗?”
令雪摸了摸:“密密的,全着呢。”
“那可能是因为短毛的缘故吧,还是长毛好,像大王一样,肯定不会怕冷。”
“那当然。”令雪得意地说,“没关系,我以后找个长毛妖兽给你做毛披风,一样能防寒。”
三垢非常开心地吹捧起来。
沉华见她和三垢聊得欢快,转了转指间玉戒。
令雪神采奕奕地带他到外边做雪人,三垢的猫爪子团不出球,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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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肉垫疼,爬到她膝盖上趴着看她弄,她弄了半天,捏出来一个四不像的小东西。
三垢大喊:“这是我吗?!这是我吧!”
令雪轻咳:“怎么认出来的?”
“我尾巴尖毛多一点,看起来比尾巴粗一点。”他用爪垫摸摸雪人的尖耳朵,不小心碰掉了,伸长脖子瞅,“我不是故意的。”
她捡起来粘回去,站起来蹬蹬蹬找到沉华,笑眯眯地亲他一口,问:“可以帮我用法力存起来吗?”
沉华自然答应。
三垢想到他在来的路上冷酷的表情和无情的威胁,甩甩尾巴,往令雪怀里钻得更深。
又来了!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
令雪不会用阻止鲜花衰败、冰雪消融的法术,那么她卧房里床头那些花,必然都是别人特意送给她的。
沉华思索着,要独占她的想法越发清晰。
他要昭告所有人,他要堂堂正正和她结为夫妻。
谁也不能觊觎他的令雪,她身边只能有他一人,也只会有他一人。
他耐心等到入夜。
三垢不敢留下,这里又是他们的一方天地。
令雪今天高兴,愿意和沉华亲近,纵容他的肆意,颈项到脚踝被他吮出许多印子也不生气。
他捂着令雪鼓鼓的小肚子,捧出一碗甜酒酿,哄道:“宁容告知我要来时,我特地让她帮我买了一份,喜欢吗?”
她当然喜欢,如果不在这时候给她就更喜欢了。
“怪不得我早上的时候闻到甜酒味,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沉华轻笑:“都是我的错,我一时得意忘形,什么都记不住了。”
令雪觉得有点稀奇:“你得意什么?你好像总是很理智的样子。”
他无奈道:“哪里来的错觉。”
他用下巴磨蹭她发顶,不许她看自己的表情。
“得意……我遇到这样好的你,得到这样好的你……我们如此契合,宛如天成,即便我晚了许多遇见你,也有幸与你做夫妻,拜天地……”沉华不禁喟叹,指腹温柔摩挲着,“我简直、简直要昏了头……”
令雪被痒得颤了颤,把空碗放到一边,拂开他的手,转了个面和他对视,捏住他那张漂亮脸的颊肉,眼里泛起细微的、带着羞涩的涟漪:“虽然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但是我好像现在也有点喜欢你,沉华。”
他很快让她体会到了他到底有多昏头。
令雪背靠着墙壁,无助地反手挠墙,其实更想挠他,刚刚的温情全成了催化剂,她那些感动被抛到九霄云外,根本就是浪费。
明明受了重伤,整天精力旺盛,伤口崩裂只有她在乎,嘴上说得好听,看她流眼泪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讨厌得要命。
“很硌啊!我生气了!”
沉华敷衍地哄:“只要一会儿。”
“假的!”
“真的。”
她大声哭起来,用脑袋撞他,被亲得呜咽,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等到再躺下来,恶狠狠地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沉华仔细看她颈上红痕,知道它们第二天会全部消退,闭了闭眼,胸腔中跳动的心始终无法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