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徵眉头紧锁：“你——”
沉华已然大笑而去。
应寒昏迷不醒，伤口又渗出血。他替他重新上药包扎，看到他肩头清晰的咬痕，不由得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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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雪团了一个雪人。
雪人白乎乎的，像司云徵常穿的白衣，她看了一会儿，把它放到旁边，又团出一个沉华，很小心地用手指修脸，拿远了看，感觉不太像，就继续弄。
沉华像鬼一样忽然出声：“捏了谁？”
她耸起肩膀，看清是他才把雪人塞给他：“你呀。”
沉华亲亲她的耳垂，发现地上还有一个，便把两个雪人放到一起肩并肩：“这是你吧……我只走了这么短的时间，雪儿很想我吗？”
令雪莫名其妙：“那是我师尊。”
他欣喜的表情僵住，伸出手指把司云徵的雪人戳倒，看令雪的反应。
她当然无所谓，这就是雪人而已。
沉华垂下眼睫，忽然捂住心口，摇摇欲倒。
令雪连忙抱住他：“你怎么了？”
他咳出血，虚弱地掏出水镜，给她看室内狂乱的景象：“我去取你的灯，遇到应寒在你房里，他竟不由分说和我打斗，弄出了这副样子……都怪我……我该等他离开再进去。”
“他待在我房间干什么？”令雪大为生气，扶着他进殿，“我要让他赔钱！你受了伤，打不过就跑，又不丢人，不要跟他打架，他很烦的。”
沉华应声，顺着她的举动躺到床上，任由她扒开自己的衣襟。
被她咬出的豁口血流如注，令雪焦头烂额，用纱布帮他止血，手沁得通红。
这种时候他却又来亲她，令雪重重一摁：“你不知道痛吗？！”
“唔……”沉华轻颤着，羞赧道，“雪儿要我痛，我甘之如饴。”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渐渐明显的弧度，对他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地说：“你也好烦。”
沉华揽住她，她趴到他胸前，手还按着伤口，根本不敢松开，只能忍着他的欺负，气息都被侵占，吐息破碎，语不成句。
他在亲吻间隙不停倾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令雪泪花都冒了出来：“血……血……别亲了……你要、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先把血止住……”
沉华终于愿意松开她，满目痴迷地望着她，令雪哽咽着骂他：“你不要命，也别死在我身上，我做噩梦都要梦到你，你怎么这么讨厌？”
“我最讨厌。”他温柔地摩挲她脸颊，擦去她眼下泪痕，“你讨厌我吧，只许讨厌我。我爱你就够了。”
令雪闷头用力替他缠好纱布，滚到他旁边，不动了。
沉华伸长胳膊搂住她：“雪儿不会骗我，对吧？”
令雪义正言辞大声说：“晚上再弄！不能白日宣银！”
凤眸倏然划过一丝不悦。
她和应寒难道不是青天白日里抱作一团？
沉华自认比那对师徒聪明得多，并不着急，把这些账一笔笔记下，预备着慢慢向她讨。
眼下，他有更要紧的事。
“雪儿，你我如今是夫妻，对不对？”
“都拜过堂了。”令雪说，“我不会抛弃你的。”
“如此潦草，我心不安。”沉华的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我们大办一场好吗？我用天蛛玉丝为你织嫁衣，我用天珍地宝为你造首饰，我将我的一切全部给你……”
令雪有些犹豫，她心里对司云徵仍然存有希冀，以他那样的性情，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她结了亲，他肯定再也不会喜欢她。
她自然不清楚沉华已经把这回事捅到了司云徵面前，还喊他岳丈，独自纠结半天也没能开口答应。
沉华明白不好逼她太紧，哄道：“不用急着给我答复，雪儿，我不会变，只要你愿意，我永远在你身边。”
令雪有点心虚，主动亲了他一下：“让我再想想。”
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记起托风术，拍拍他结实的胳膊：“沉华，你教我那个送风的法术，我想和别人说话，为什么承生崖用不了传音笺？很麻烦！”
“为防罪囚逃离，监牢外另有禁锢结界，是以我的法力为源，笼罩着整个承生崖，能够压制妖兽的力量，也会隔绝其外灵气。”他向她解释，“传音笺传信有赖于天地间灵气相通，你要使它，我撤了结界就好。”
令雪问：“那关押的妖兽逃出来怎么办？”
脑中念头一转，她继续问：“立冬那天，是不是因为你也中了银钩草的毒，所以才出事？”
“对。”沉华如实道，“你不必过多担忧，看管妖兽是我的职责。我会去抓捕。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不必顾忌任何多余的东西。”
她有点动容，又亲了他一下。
“……”
“沉华——”
他忽然托着令雪的腰将她举起，让她坐到自己身上，令雪睁大双眼：“说好了的！晚上！”
“等不及了。”沉华理直气壮，“雪儿一直亲我，我怎么忍得住？”
令雪气短：“你根本不管自己的伤，肯定又会流血。”
“你自己来，我就不必费力了。”他轻轻揉她后颈，带着安抚和引诱的意味。
令雪看着他秾丽苍白的面容，舔了舔嘴唇，觉得有些口干。
沉华的衣裳本来就穿得松垮，刚刚流血包扎，弄得更乱。腰线起伏一览无余，令雪扯得更开，含糊地说：“你非要，我做不好也不能怪我。”
“不是要学托风术吗？”
“怎么忽然提到这个？”
沉华见令雪脸色渐渐红起来，握住她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扶着墙坐起：“妖族的躯体与力量都远胜于人，妖力暴烈，杀人轻而易举，却不适合运转法术。”
她眼前恍惚闪过那夜司云徵待她平静的模样。
此刻和他亲密，耳边言语温柔软和，掌心相接，很踏实，跟之前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他引着灵气进她经脉，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不要动用妖丹，凝神。”
令雪努力专注，被他扶住腰，立刻忍不住用额头撞他，室内狂风过境，二人一齐被刮得形容狼狈，沉华便忍俊不禁。
胸腔震动，她也随着他动了动，他松手梳理她的长发，令雪胡乱埋怨：“都怪你，我不学了。”
沉华吻住她的颈项，轻轻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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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学这个，学其他的。雪儿，你根本不像会的样子。”
她不认同：“我哪里不会了？我很熟练的……手、手收起来，说好我自己来的。”
“哪里都不会，你和他们做这回事难道只凭忍痛吗？”
“他们也不会跟你一样用……用嘴啊……你知道我和他们？”
沉华说：“我能听见你的心。你总是忘记。”
“那我记着，省得开口讲话，你自己听就好了。”
他装作惋惜的样子：“那你以后说话都只有我能回你了。”
令雪恨恨地咬他的嘴。
吵不过。
沉华教她怎么享受这种事，令雪头昏脑胀，晕乎乎的，非常疑惑：“你一个人过了几百年，怎么熟练得这么快？”
他倒是很自得：“我只看你的反应，便能知道你喜欢我碰哪里。察言观色是聪明男人的本领，他们既不如我懂你，又在床笫间鲁莽愚钝，岂能讨得你欢心？”
“好吧。”她喃喃道，“这件事上你确实很讨我欢心。”
令雪觉得有点乏力，挂在他脖子上，不愿再动，沉华与她换了位置，舔去她眼角瞬间沁出的泪珠。
“明天……”她语不成调，“明天我想……”
沉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怎么？”
“……想吃甜酒酿……酒酿圆子也可以。”
他无奈道：“我尽量学。”
令雪露出怀疑的表情，然后被折腾出了满脸的泪。
她歇了很久才瞪着眼睛跟他说：“你帮我买就好了，这个又不贵，做饭本来就不是人人都有天分的事，你非要学这个干什么？”
沉华不高兴：“我想为你洗手作羹汤，你怎么这样贬低我？不过是做几样菜，我有什么学不来的。”
“随你吧。”她叹了口气，捂了捂肚子，“不太舒服。”
他在那儿摸了摸：“是不是进得太过了？”
令雪威胁他：“有点酸。下次再这么欺负我我去找别人。”
沉华堵上了她的嘴，不让她说他不爱听的了。
令雪心里比较诚实，只想着下回不弄这么久。
他在她耳边絮语，看她连脖子都涨得通红，笑得像只狐狸。
这下子令雪的拳头有点蠢蠢欲动了。
不过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她拿出传音笺，沉华握着那块玉牌把玩，修长的手指在“临官”二字上抚过，眸光晦暗不明。
令雪忽然翻身唤他：“沉华！”
他抬起眼，令雪兴致盎然，面颊水气未散，眼睛很亮。
“你有传音笺吗？我和你换符位呀，你是长老，肯定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可以用这个给我发信，我又不会托风术，一个人说话多没意思。”
沉华沉默片刻，拉着她的手向下探，令雪吓了一跳，下意识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有些慌乱，生硬道：“我在好好跟你说话！”
他笑出声来，凑过脸去：“好雪儿，再打一下。”
令雪哑然失声，眉头拧成麻花，翻了回去，不想再理他，被从后搂进怀里，撑了会儿眼皮，很快便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