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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修】

作者:望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啊?


    刚准备好的腹稿瞬间被打乱,林霏清愣在原地,对面人好像也不着急,颇有闲情逸致地将荷包搁在腿上,指尖一下一下绕着系带玩耍。


    须臾,看着暗红色的荷包,林霏清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对,我还以为您没听到。”她不好意思地询问,“请问,您手上那个荷包,是您的吗?”


    男老板扯了扯嘴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在我手上,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


    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好好确认一下?


    林霏清思考了片息,视线落在荷包上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眼熟,坦诚道:“很有可能。”


    话落,林霏清的视线里,男人把玩系带的指尖似乎僵了僵。林霏清将这当做男人听进去她的话的反应,心里多了些底气。


    “要不您给我看看?”顿了顿,见男人没有反应,林霏清怕他拿错东西不好意思,安慰道,“这也不是您的错。”


    一年能拿出万两交租金的老板,想也知道对方不会看得上她这小小荷包里的钱,这件事多半是个误会,既是误会解开了就好。


    这次的沉默有些长,周遭有人想来打招呼,但在看清男人面上的表情后又停住了脚步,目光在男人与对面的姑娘身上来回游移,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老板,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是吗?”沉默了片刻,男人偏了偏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林霏清,“既然是你的,那你应该能说出来,里面有多少钱吧?”


    额,林霏清僵住,荷包是程阿婆给她的,到遗失之前,她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看,怎么会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将她面上的慌乱尽收眼底,男人嘴角牵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然后,他就在林霏清的目光下——


    站起来了。


    ……


    啊?


    这么突然就康复了吗?


    林霏清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仔细往男人身后看去,那里的确放着一把轮椅——前面两个小木轮,后面两个大木轮。


    “您、您……”


    再看看周围人,对此好像都习以为常,没有一个露出惊讶之色。


    林霏清一时有些混乱,是她小题大做了吗?腿疾之人突然站起来在燕都是很正常的事对吗?


    而男人也在这个时候走到她跟前,先前坐着看不出来,现在站在她面前,林霏清才意识到他实在是高。


    她本人个头不矮,在家中已经比表哥和舅舅都要高,平日里也基本没见过比她高的同龄女子,而她十六的生辰还没过,还能再往上窜一窜。


    林霏清说不清男老板有多高,只觉得站在他面前都矮了几分。


    他停在林霏清三尺外,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的心情好像更好了,他垂下眼,微微泛灰的瞳孔闪过得意:“说不出来啊?”


    林霏清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


    多番冲击下她已彻底不知该说什么好,但男人还在继续向前,将原本的距离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不知何种草药混杂在一起的清冽味道袭来,却意外的并不难闻。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是个很不舒服的距离,过近而会带来不安,林霏清想向后退,但她身后便是货架退无可退。


    “那就是在骗人了。”男人嘴角泛起恶劣狡黠的笑,微微俯下身,伸手抬起林霏清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缓缓道,“好大的胆子啊,在金玉楼行骗,可是要挨打的。”


    他的声音不重,落在林霏清耳中却字字惊心。


    已知金玉楼是整个燕都最大最昂贵的金器首饰店,既有能力也有必要募养几个保镖打手。


    再者她现在有了行骗的嫌疑,在可见的未来,若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一顿打似乎已经避免不了。


    “……”


    林霏清在认真考虑,自己现在求饶道歉来不来得及。


    听起来挺没骨气,但与被打一顿比起来,骨气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至于荷包,既然她没办法证明是自己的,那这位老板不相信她,也没什么问题。


    “嗯?说话。”


    男人说着捏了捏林霏清的下巴,微微的痛感将她拉回神,这下她不敢再犹豫,努了努唇决心要道歉。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突然响起疑惑的一声。


    “老板?您在干什么?”


    林霏清颤了颤睫,下意识往声音来源看去,但男人在她面前挡的严严实实,除了雪白的衣料什么也看不到。


    要是真让人误会,她的口脂肯定不能在这里卖了!


    林霏清微抿唇,下意识偏头挣扎起来。


    却不期与男人对上眼。


    他嘴角的弧度向下了几分,好像因为她的挣扎有些不太高兴,原本淡漠的眼神,但在漂亮的眼型加持下竟有几分深情的错觉。


    倏然,他嗤笑一声,而后垂下眼,缓缓松开手,站直,与她拉开距离。


    “店里来了个骗子,我处理一下。”男人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个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方才捏林霏清下巴的那只手。


    “骗子?”来人是位女子,往这边走了几步,待看到林霏清微微凝眉,“您是要给金玉楼供口脂的姑娘?”


    经方才那样一吓唬,林霏清现在看谁都危险的很,闻言站在原地,警惕地点了点头:“我是。”


    男人擦完手便又重新坐回轮椅上,看着她的动作轻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落在林霏清耳中吓人得很:“原来认识?”


    询问是向着女子。


    女子虽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先朝林霏清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这才向着男人介绍道:“老板,这位是金玉楼的口脂待选供应人,您叫……”


    林霏清忙道:“林霏清,日出而林霏开的那个霏清。”


    “林姑娘,我姓杜,是金玉楼的管事,您叫我杜管事便好,”杜管事冲她点了点头,“这位是金玉楼的掌柜,南流景南老板。”


    太好了,没有误会她就好。


    林霏清闻言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才有精力去分辨杜管事的话。


    南流景南老板。


    南老板……


    原来是这个南啊?


    林霏清讶然地眨了眨眼,心里多少有些误会的尴尬,但方才发生的事太多,一个名字已经不足以让她震惊,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她很顺畅地接受了金玉楼的老板叫太阳这件事。


    南流景此刻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所以,不是骗子啊?”


    语气听起来,有点遗憾?


    “……当然不是。”杜管事微笑道。


    “那,既然这样,”南流景的目光又缓缓挪到林霏清身上,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怵,“这荷包当真是你的?”


    林霏清一愣,她都差点忘了荷包的事,但既然现在南流景重新提起,旁边又有杜管事为她作证,她便也大了胆子,点了点头:“应该……”


    “应该?”对方像抓住了什么,危险地眯了眯眼。


    林霏清一个激灵,生怕南流景又抓住什么纰漏再将她当成骗子,忙改口道:“就是我的。”


    “行。”似是有杜管事作保,南流景此时分外好说话,随手将荷包递给身后推轮椅的人,“银元,把荷包给林姑娘。”


    “是。”叫银元的贴身接过荷包,双手将其送回了林霏清手中。


    看着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荷包,林霏清长舒一口气,立刻将其仔细塞入胸前布包中,随即抬眼对南流景感激道:“要丢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多谢您了。”


    语气真挚,好像对方是做了什么救命的大事。


    没料到她是这般态度,南流景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挑,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你客气了。”


    他像是对整件事突然没了兴趣,余光看了眼杜管事:“你先忙,忙完到账房来。”


    说罢不等两人做出回应,轻轻抬了抬左手食指,叫银元的侍从会意,推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


    十足十的我行我素。


    杜管事看起来却十分习惯,对着南流景离开的背影微微欠了欠身,而后笑着转向林霏清:“您说有口脂想供给我们店?”


    林霏清:“是的。”


    闻言杜管事将她引进一间茶室,而后坐下,不慌不忙地给两人倒了茶,抬头看林霏清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失笑:“您不坐吗?”


    林霏清慌忙摇了摇头,手指扣了扣衣摆,小声道:“我衣裳有点脏。”


    她态度坚决,杜管事也不强求,温声询问:“能让我看看您带来的口脂吗?”


    林霏清点头,迅速从身前布袋中拿出竹盒,轻轻搁在茶桌上,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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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做的,”顿了顿,想起先前几家店嫌她的口脂没有说头,又补了一句,“采的是枝头最嫩最嫩的梅花。”


    只是看见杜管事打开盖子,林霏清才猛然意识到不对。


    她这盒口脂已经零零散散给好多家看过了,哪怕不是每一家都愿意打开来看,但原本平整的脂面也早就被扣得坑坑洼洼,看起来又脏又敷衍。


    她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好在杜管事虽然轻轻皱了皱眉,但还是取过一旁的小匙挖了一块,而后轻轻抹开在虎口处。


    “颜色很漂亮。”她评价道。


    闻言,林霏清抿了抿唇,有些高兴,但又生怕这是拒绝前的客套话,攥着衣摆的手心冒出了汗。


    杜管事还在查验,她的指尖在虎口那一点点口脂上来回捻动,须臾又用沾着口脂的指尖摩挲了下杯壁。


    林霏清不知道这些举动有什么含义,但她此时能做的只有等待。


    终于,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后,杜管事从一旁拿过热帕擦干净了手上的口脂,抬起头时,面上的笑意真诚了些许。


    “林姑娘,接下来三日,我们得在店中店员身上试用您的口脂,若三日后试用没问题,金玉楼会引进您的口脂。请您留下住址,三日后我们会将结果寄到贵府上。”


    “您是说——”哪怕踏进来时多少希望能够成功,但此刻听见杜管事这样说,林霏清还是有些头晕。


    杜管事笑了笑:“林姑娘,您的口脂做得很好,引进您的口脂,是金玉楼的荣幸。”


    她的目光在林霏清身上顿了顿,从头上取下一根木簪递给她。


    林霏清不解,却还是下意识接过。


    木质的簪身没有丝毫装点,朴素得像任何一个农家姑娘头上唯一的装饰,但拿到手上就能察觉出之间的差异。


    光滑流畅,触手温润,没有总是挂住头发的缺口,也没有扎手的倒刺。


    “这……是什么意思?”林霏清有些茫然地抬头,试图将其放回桌上,却被杜管事按住手。


    “您头发乱了。”


    林霏清这才注意到她头上的木簪不知何时断成了两截,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发间要掉不掉。


    “……”


    肯定不能这样出门,犹豫几息,林霏清感激地冲杜管事笑了笑,迅速用这支新簪子盘了个发。


    见她打理好,杜管事礼貌地颔了颔首:“若无什么事,我就先失陪了。”


    -


    来到账房前,杜管事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进”。


    推开门,南流景正翘着腿坐在轮椅上,姿态悠闲,手中翻着一本账册,银元负手立在一旁,安静地像一个雕塑。


    杜管事走到一侧,微微俯下身:“老板,您要见我?”


    “嗯。”南流景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翻了几页账册后“啪嗒”一声合上,脚轻轻一蹬,那轮椅便跟长了眼似的滑到桌前,他将账册随手搁到上头,反复无常道,“本来有事,现在没了。”


    杜管事笑容不变,顺理成章地说起另一件事:“您多日未进宫,娘娘念您得很。”


    南流景嗤笑,又一用力,这次轮椅滑到银元旁边:“等什么时候阿姊不催我与那些名门闺秀见面,我再入宫去拜见她吧,不然吵起来,我一下死那就不好了。”


    杜管事皱起眉,不喜欢南流景开这样的玩笑,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南流景便没了耐心,示意银元推他出门。


    杜管事识趣地闭上嘴,朝他欠了欠身,一边思索要怎么美化南流景的话好告知皇后。


    轮椅骨碌碌走到门前,推开门,却看到一位金玉楼店员站在门口,抬着手,要敲门的样子。


    她率先避让开南流景的轮椅,待到人离开后走进房间,手中拿着一吊钱,颇有些为难道:“方才在茶室寻见的,不知是哪位客人遗落的。”


    金玉楼迎来送往,交易大多甚于百两,猛然看见这小小的一吊铜钱,杜管事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钱来自于谁。


    她无奈地笑笑,伸过手去:“给我吧。”


    小姑娘太过实心眼,这样做生意可容易吃亏。


    铜钱落在手中前却突然被人截走。


    杜管事抬眼,竟是南流景折返回来,他没有多余的动作,拿到铜钱后直接掉头,一手搭在扶手上把玩着抢夺来的铜钱,不解释,不说明,只留下一个嚣张无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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