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逐身躯木僵支撑着omega,黑色的瞳孔因为过分震惊而翕动。
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反驳梦岩“文明社会不流行软禁”的时候,对方会是那样恼羞成怒的表情。
一些断开的碎片在哭诉里断断续续地连成了线,将他和梦星隔绝的那五年时光重新作了连接。
他目光有些凝滞,但下意识抬手轻抚着omega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轻柔地平息着对方的情绪。
好狼狈……
这是邢逐对梦星最直接的共感。
一向温柔待人、温声细语的梦星,此刻满身狼藉、束手无策,在激素和信息素的控制下只能痛哭流涕。
埋藏在深渊下五年之久的伤口,终于在邢逐的逼问下冒出了一点尖角。
然而这尖角下,必定还有更大、更多、更深的痛楚没有浮于表面,凌厉地在他柔软的心脏内壁剐蹭一遍又一遍,血流不止,无法愈合。
邢逐将人拥在怀里,渐渐收缩着臂弯给了最大量的安全感。
他眸中神色晦暗,忽然就联想起几大家族间那个广为流传的谣言——梦家小少爷因本身beta的性别联姻不成祸害两家,认为自己毫无价值且带来了厄运而郁郁不得志,最终患上精神病,甚至偏激地攻击了自己的哥哥梦岩而被扭送进精神病院。
直到两年前,因为再次和邢家联姻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才有所好转。
在拍卖会后的几年时间里,梦家和秦家一并在商圈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更没有人会想去证实流言到底是不是真实。
那几年他私下也派秘书去查证过,但却一无所获。
这个梦家小少爷就像从世界上凭空消失,不曾存在过一样,所有痕迹都被背后的人抹除得一干二净。
梦星和邢逐之间,仿佛无形竖起了一道厚厚的高墙,将两人格挡得十分彻底。
但现在看来,这些谣言虽然荒唐至极,却也是真假掺半,搅拌均匀后便成了那些人“美味”的饭后茶点,在唇舌间反复咀嚼获得兴奋和快乐,供彼此消遣。
邢逐下巴蹭了蹭怀中的人,轻轻开口:“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梦星吸了吸鼻子,将呼吸平顺下来。他有些无力地靠在alpha肩头,双目轻阖:“那你可以离开了吗?”
被临时标记过后汹涌的潮/热平息了不少,溃散的理智终于回笼。但内心藏匿了几年的秘密被吐露出来后,沉重的空虚和厌人情绪找到了空隙,一并席卷着钻进他的身体里。
他觉得好累,好想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无人的角落里休息。
但。
“不可以。”
alpha一口回绝了。
梦星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目光寸寸挪到邢逐的脸上,迷茫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一道高深复杂的数学题。他挣扎了好半会儿才问道:“为什么……?”
“正当理由,我是你的合法伴侣,我有责任和义务陪伴你度过发/情期,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为你进行临时标记。”
“那……不正当理由?”
“我想被你需要。”
“想被需要”,比“我喜欢你”和“我爱你”更加浓烈直接的告白。
就这么自然地从alpha的嘴里说了出来。
但梦星眨了眨眼,无辜且天真地吐出一句:“我不想做。”
邢逐哑然。
这话一出直接将对话方向扭转,显得他是在罪大恶极地趁omega之危了。
初次分化的omega在发/情期的事情上懵懂且无知,对非惯常范围内发生的变化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在过去陪伴alpha度过易感期的经历里,几乎没有不是在床上度过的时刻,这自然而然给梦星造成了一定的错误刻板印象。
邢逐轻咳一声:“我没有这个意思,omega或者alpha进入特殊时期的时候,只要有信息素的注入安抚,就不需要依靠其他事情缓解。”
梦星默了默,回想起邢逐易感时期的易怒和暴躁状态。他在未分化成omega之前,根本闻不到自己身上有没有残留其他人的信息素,更不知道这些信息素都是什么味道。
但邢逐闻得到。
甚至在他洗漱过后,alpha也还是敏感地嗅到了那丝轻微的不属于他的信息素。
而每次被alpha嗅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后,alpha本能的占有欲就会无限膨胀,甚至直接占据了他的理智。
最终的结果就是beta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一轮易感期下来,梦星干瘪的腺体和腔体都充盈了alpha的信息素,鼓涨得让人特别难受。
他虽然闻不到充斥了满室的信息素味道,但极高的信息素浓度所带来的压迫感和alpha眼中呈现出的满足感来看,他就明白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被alpha的信息素浸透了。
他有些释怀地开口:“难怪大家都说alpha和beta除非伉俪情深,不然结果都得是离婚收场。”
邢逐抱住omega的双手突然使了点劲:“我不会同意和你离婚的。”
“……松开。”梦星被抱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扭动着挣扎了两下。
“不要。”
alpha无理取闹地贴近梦星的腺体,温热的呼吸扑洒在上面,刺激得omega肩颈一缩,带着温度的指尖慌忙抵住alpha的唇鼻,使了点劲推开。
他丢下一句“我好困”后趔趄走进浴室,咣当一声把alpha隔绝在门外。
邢逐愣住片刻后才不舍地收起环抱的姿势,薄唇情不自禁扬起一抹明显的笑——起码梦星没有再赶他走了。
他收拾好落了一地的狼藉和潮湿,又让前台送上来几套干净合身的新衣服,再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做完这一切后alpha接近一米九的身躯“噗通”一声跃进被窝里,大臂一展,作出完美无瑕的等待美人入怀姿态。
而梦星来得匆忙,刚进门就被此起彼伏的潮/热扑倒,现在安定下来才猛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明明定的是单间,但眼前这个足以容纳三个成年人横躺的大浴缸和金光璀璨差点在开灯瞬间闪瞎他眼睛的装潢……怎么看都不是单间吧?!
而在他洗漱完踏出浴室的那一刻,就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谁家酒店单间这么奢侈还带独立大客厅?!
这分明就是总统套房!
“邢逐——!”
“欸在呢~”邢逐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谄媚地等待omega的来临。
“你……”
梦星“你”了半天,也没接上后面的话。
他该怪邢逐跟踪监视他?
但是是他偶然遇上了陈涟年,两人大学时期就是好友,目前也一直是保持联系的存在,那告知对方也谈不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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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
怪邢逐擅自下令更改升级了他要定的房型?
但没了解清楚就“闯”进了邢家的企业,倒似乎是他自己考虑不周了……
所以思来想去,好像都是自己疏忽了而已。
他顿了顿,垂下眼眸,最终还是只落了一句:“算了。”
嘴里的话是说着“算了”,但梦星内心清楚地认知到,两个人的关系和情感已经没办法算了。
细小但直接而强烈的光隙照射进黑暗角落,顽强地抵抗着冻结了二十余年的冰冷。
这道光,有名有姓。
邢逐在听到梦星说出这两个字后反常地更加兴奋了,双眼放光拉着他坐到两米宽的大床上,贴心地替他吹干头发,又细致地把额头上已经湿透了的纱布敷贴换下。
忙前忙后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正在奋力摇着尾巴的大型犬。
alpha小心翼翼得像是在修复极其脆弱的瓷器,修长的十指极尽可能地把动作放到最轻。
冰凉的消毒液沾在伤口上,带起细微的酥麻痛感,但随之落下的,还有alpha过于靠近的呼吸。
梦星抬眼望向那双黑实的眸子:“我记得邢总没有近视吧。”
邢逐见被戳破干脆也不遮掩了,实实在在地在梦星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果不其然换来对方的侧头躲闪。
邢逐看见梦星有些泛红的耳尖,笑着舔了舔唇。确认伤口没有恶化后麻溜地把人塞进被窝里,大臂一揽将人困在怀中,默默散发着薄荷信息素安抚。
直到omega的呼吸逐渐平稳,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他才蹑手蹑脚来到阳台。
傍晚黄昏斜斜映照,但手机屏幕荧光却映射出alpha眸子里的寒光,眼下的面色更是沉得像墨。
在等待了十几分钟后,聊天框终于弹出了一条消息:【破解完成,资料正在整理,稍后发您邮箱。】
但对面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叮”一声信息提示音,名为【梦星A国履历】的邮件传达。
alpha指尖轻点,邮件的内容在触目的一瞬间就让他眉头紧紧蹙起,越往下浏览怒意便越加腾升,泛白的关节几乎要将手机掐碎。
屏幕停滞在那几行文字之间,像要刻进骨髓一般痛彻心扉——
【梦星,抵达A国时20周岁,与兄长梦岩一并起居生活。】
【起居住所看似通透,但监控密布,未见有梦星在室外活动的痕迹。】
【21周岁,因家暴梦岩被围观群众当场报警。】
【梦岩笔录:我的弟弟比较自闭,一直不敢走出房门,也不敢接触陌生人,所以向来都是由我将饭菜送进他的房间里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在我送饭菜进去的时候,他攻击了我。】
【梦岩笔录:当然,我当然愿意达成和解,但我怀疑我弟弟已经患上严重的精神病,我需要申请进行检测。】
【梦星,21周岁,A国c镇精神病院信息有录入记录,最终确诊症状:抑郁症、被害妄想症、狂躁及精神分裂。】
【梦星,26周岁,通过梦岩确保离开精神病院,回到Z国。】
邮件的最后附带了一张图片,是出现在J市机场,长袖长裤却依然遮挡不住有淤青伤痕的梦星。
他被姚音开心地簇拥着,棒球帽遮挡下看不见他的表情。
而插兜站在一侧的梦岩,正一脸尽在掌控中的骄傲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