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牵着手散步?”云钟不想笑,但他觉得方随这人真是好玩,哪有人一下攥死紧,被说一句又马上抽回去的?
他没忍住笑出来,又赶快板起脸,嘴角眉梢都是笑意。
方随“嗯”了声,握回了他的手。
两个人的手相握在一起,温度也渐渐相似。
夏日的虫鸣声明显,傍晚吹过的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云钟侧头看着身边与自己并排的人,片刻后又回过头看向前方。
“想问什么就问吧,自己一个人是想不明白的。”
握着他的那只手收紧了些许。
两人又一起往前面走了一段距离,云钟才听到方随说话。
“你对这里好像很熟。”
“其实不熟。”云钟说,“我不认识那个戴维斯。”
方随“嗯”了声,接着说:“但是你认识法语。”
系统又想叫,云钟抢先一步把它关了静音,自然地点了点头:“对。”
他又问:“你是不是想说,以我的学历来说,应该不认识这些?”
“云钟”的履历很糟糕,想查也非常简单。他初中之后就没有读过书,一个人到外地务工,服务员、酒保、售货员、清洁工……做过的事却不少。
他心思多,又不甘于平凡,不愿意进厂,想快点靠脸吃上饭,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这样一个人,连英语都念不顺畅,怎么会法语?
方随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不觉得奇怪我反倒是要觉得你蠢了。”云钟往前的步子迈大了些,他略微俯下身,从侧下方又去看不自觉低下头来的方随。
“蠢可就不好玩了。”他说,“所以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云钟给方随一个机会,看对方能不能发现最关键的问题点。
但方随有两件事想问。
一个是关于“系统”的,也就是云钟所谓的“任务”。
另一个则是关于他自身的,那些让他时不时感受到寒意的熟悉感。
这是一次和云钟坦白的好机会,又或者他可以两个都说……
但是暴露“系统”的事真的可以吗?
他思考着,身旁的人已经直起身转过头去看另一边的花田了。
逐渐微弱的霞光洒在两人身上,云钟远眺着前方的一切忽然又开了口。
“你觉得这里熟悉吗?”
方随愣了下,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
一望无际的绿侵染上橙红,就好像其中绽开了无数的花。
方随不自觉地抓紧了云钟的手说:“我不知道。”
云钟回过头,与他对视上。那双背光的眼睛依旧那么像某种鱼钩。
“你在害怕。”
“我……”
云钟从他手里抽回手,两手拍在一起,就着合十的姿势笑着说:“好,如果没有什么想问的话,那么三二一,解答环节结……”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方随抢着把话快速问出了口。
云钟最后那个“束”字没有念出来,他面带笑容地看着方随:“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我问的不是‘云钟’,我问的是你。”方随说。
云钟合十的手轻轻拍了下:“我不确定。”
他脸上笑容淡下去不少:“所以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是有什么样的熟悉感?”
方随沉默了会说:“我和你在一起有时候会……觉得有些冷,也可能是某种类似危险的预警。还有时候会做噩梦。”
一旦开始说之后,有些事似乎就变得轻松了很多。
他接着说:“做过几次噩梦,但只记得那是噩梦了,醒过来梦里发生了什么都记不清。”
系统一直发警报,云钟把它的声音又打开了。
一打开,系统就立刻说:“要不然我们跑路吧?”
方随垂在身侧的手攥了起来。
“不跑,这多有意思。”云钟和系统说话的语气异常平静。
“可是他好像发现你是外来者了……”系统要是有腿这会已经能走回国了。
云钟却说:“多大点事,他既然敢当我面说,那就说明他不介意我外来者的身份。”
“主角知道外来者身份会有影响吗?”
系统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没有诶。”
“你躺吧,有需要我会摇你。”
“哦……”系统听话地躺了。
哄完系统,云钟却是心里对这些事也没谱。
他看着方随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那样坚定,好像为了某个目标可以豁出一切。
“人不会无缘无故多出什么记忆……”
云钟伸出了自己一只手,放在方随跟前:“而害怕、恐惧,这样的情感因为有利于避免危险,更好地生存下去,所以会被记得更深。”
方随停下脚步,云钟又往前迈了一步才跟着停下。
他转过身与方随面对面。
“有些时候恐惧的根源已经被忘记了,但恐惧的感觉依旧会有所残留,一旦接触到还是会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方随抬起手,接住了云钟正放在他面前那只手,紧紧握住。
方随接着云钟的话低声说了下去:“所以重点不是我们以前见过,而是…我忘了。”
太阳的光芒没入地平线,星空如薄纱渐渐显露。周围没有人烟,没有城市常有的辉光阻碍星辰的光芒降临。
云钟脸上笑容很淡,却很难忽视。这样的辉光好像一面凸镜,放大了平时难以看见的东西。
和系统那些戏谑的对话也好,面对方随偶有的轻佻也好,都只是夜空中短暂闪烁的星辰,让人忽略他是夜空本身。那些漆黑无光,不可撼动,从未转移的部分。
如果说,他对这样的云钟感到害怕了,那理应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他怕的锚点并非如此。
他并不怕那漆黑的全部,他怕的是漆黑掩盖下去的那些。
云钟低声说:“走吧,该回去了。”
方随“嗯”了声。
两人牵着手,安静地并肩往车的方向走。
系统也插空进来问云钟:“他是不是说他怕你啊?”
云钟说:“可能我把他打怕了。”
“啊?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打他了?”系统痛心疾首,“你不能这样……你,我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不让我看?”
方随:……
“登场首秀不是一对八吗?”云钟问,“总裁都是些虚头巴脑的肌肉,看到我就害怕很正常吧。”
系统:“……噢噢那个啊,那个就算了。”
方随也觉得那个还是算了吧。
一路送回剧组所在的酒店,从车上下来时,云钟对着还坐在里面的方随用手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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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
“聪明的方总快想想办法。”
说完他关上了车门,只留下里面的方随隔着玻璃望着他进酒店的背影。
想办法吗……
————
羊奕在参加完音乐节也来了法国,名义上是帮她姐看看,再顺便找点灵感。
但到片场的时候他那双眼睛几乎没从云钟身上挪开过。
就连里奥都发现了那点。
趁拍云钟的单人戏份,他坐到羊奕身边,比画着说:“你总在看云钟。”
羊奕对谁脾气都差,他翻了个白眼,把搭在肩膀那的头发甩到了身后:“管好你自己。”
里奥叹了口气,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看你。”
“这不是废话吗演着戏呢。”羊奕声音压得低,但火听着大。
里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羊奕:“他不会看你。”
简直就是挑衅!羊奕脸都快抽搐了,但他还记得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揍人的,干脆扯了自己衣服就回房,眼不见心不烦。
那是骗人的。回房他想着外国佬的话更烦了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想了想那个外国佬的人模狗样,还是先把自己脸上的妆都给卸了。
云钟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照常轻松完成扮演的任务,保证在镜头前的动情,又保证镜头外的飞速出戏。
在里奥还需要静静的时候,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玩手机。
羊奕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真一下没认出来。
只是对方还没摘掉的一个唇钉才勉强和之前的人对上号。
云钟沉默了半天问:“你变性了?”
羊奕猛地踹了脚他旁边的箱子:“你会不会说话?!”
“别叫。”云钟抬手叫停,“我随口说的。”
羊奕没穿他那身打了铆钉的小皮衣,换了件白衬衣配西装裤,腰上挂了一长串金色的链条。柔顺的长发梳成了高马尾,没有化妆,但在眼边点了颗小痣。
看起来倒是文静,像个女高中生,也怪不了云钟这样说。
“不好看吗?”羊奕问。
云钟头都懒得抬:“3.5分吧,长得有点像通缉犯。”
“我要……”羊奕话卡嘴里,忽然觉得通缉犯这个形容还有点帅,他假装不在意地改口问,“那满分多少?”
“10分。”
羊奕:“……”他真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了,这人对他就没说过好话。
云钟关了手机,抬头看他,忽然伸手。
“……你干什么?”羊奕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犹豫着是不是该把自己手放上去。
“你稿呢?给我看看。”
压根没干正事的羊奕脸上的少年气立刻消失了,漫出来的是成年社畜的死意。
“……管好你自己!”
羊奕转身就走,被甩脸的云钟也不在意,又拿出手机继续玩:“唉,小孩就是气性大。”
“我还说帮忙看看呢。”
系统好奇地问:“你也会作曲吗?”
“有个世界会弹钢琴。”云钟没说会也没说不会,“我钢琴十八级。”
“哇,这么厉害?”
“嗯,对,地狱里考的。”
系统沉默了会:“你从哪一句开始骗我的?”
“帮忙看看。”
系统已经开始羡慕羊奕能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