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进了京城着急回来忘记拴马所以马丢了，我回头会赔给他们的。”甘棠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迅速想出了新的借口搪塞白狗官。
“马没在村子里丢，反而回到城里丢了？不但奇，而且巧。”白玉衡用修长的手指转着腰间的玉佩，语气颇为戏谑，明显是不相信甘棠所编的谎话。
甘棠只得迅速转移话题：“再巧也没有杀人案的证据里出现你的衣服碎片巧啊！到底有没有人管管监狱里的刘仵作呀？他究竟是不是凶手？若他是凶手，咱们就可以赶紧结案把无辜的杜文娘从监狱里放出来了；如果他不是凶手，就把他在牢里一直这么押着，回头再找到真凶，显得你们这些办案官员都像吃白饭的。”
她刚说出“饭”这个字，云川的肚子就很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
白玉衡将手中的玉佩一甩：“那就赶紧先垫一口，咱们出发去牢里见一下刘仵作。上次全程都在和咱们敬爱的贺大人吵架，根本没见到刘仵作的人影，我还有些问题想要和他确认一下。”
甘棠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白狗官见状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又补充道：“你的事儿还没完，回头还是要详查。”
甘棠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都皱了起来，心里盘算道：“查完这个案子，我先溜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以前觉得化身术没用所以都没有修炼过，等我回地府好好修炼一下化身术变一张脸再回来查白狗官两个未婚妻的死亡案。”
三个人风卷残云一般迅速扒了几口饭就出发去大牢里探监，不料刚到大牢门口就被衙役拦住了去路。
那领头的衙役膀大腰圆，甘棠看着觉得颇为眼熟，略一思索，好像就是当初被贺狗官抓进监牢的时候把自己推进大牢的那一个。
一想到自己其实是逃狱出来的，甘棠赶紧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藏在白玉衡身后，设法遮住自己的脸，以免露出破绽来被对方发现。
“白大人，恕小的多嘴，是贺大人托您来牢里审刘仵作的吗？”
“怎么，我们大理寺复核案件，无权提审嫌疑犯吗？”
“当然不是，小的不敢干涉大人查案，只是贺大人特意交代过，刘仵作乃是本案重要证人，而且涉嫌诬告过您，为求稳妥，案件尚未水落石出之时，您最好不要跟他有什么直接接触。不然回头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怕您不好向上面交代。”
白玉衡站在原地略一思索，扭头朝着衙役笑着答道：“说的有理，倒是本官考虑不周了。不过刘仵作在牢里还适应吗？我们好歹一起调查过案件，我还是得关心一下他，不然以后谁还敢替我干活儿。”
“这个您放心，我和刘仵作也是相识一场，虽然他来我们这里当仵作的时间还不长，我们也不可能亏待了他，定然是当做自家兄弟一般照顾。”
“这样我就放心了。那告辞，云川、甘棠我们走。”
三个人陆续走出大牢，云川终于憋不住了：“凭什么让咱们走咱们就要走啊？不是还有问题要问吗？”
白玉衡健步如飞走在最前面：“你没听他说吗，回头刘仵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甘棠心思一动，紧跑几步跟上：“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贺大人在拿刘仵作的命威胁你，不让你继续往下查？”
云川一边加快脚步跟上前面两个人的步伐一边不满地摇摇头：“以我对那老小子审过的案子来分析，我完全不觉得他有这种脑子来威胁人。”
白玉衡抬起右手轻轻摇了摇：“你可真别小瞧了咱们贺大人，他脑子可好使着呢。”
甘棠大惑不解：“嗯？你是在说玩笑话还是认真的？我见过他升堂审案，那审得叫一个乱七八糟，那也叫脑子好使？”
白玉衡将双手背在身后：“那正是因为他的脑子好使大劲儿了，太明白做什么才能让他升官发财，对于不能帮他达到目的的公务就随便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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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事。反正朝中有人好做官，总有人帮他把事情摁下去。”
甘棠好像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你是说他对案件敷衍了事只是因为为百姓办案对他的仕途无益，并不意味着他是个真傻子？”
“真傻子能当得上顺天府尹？在朝堂之上谁占主导地位，谁说话算数，傻子能看得清楚吗？局势明朗的时候所有人都一拥而上，大家都在拜高踩低，你凭什么脱颖而出受到重用，简而言之，傻子拍马屁拍的明白吗？”
云川皱紧眉头思索着：“我认为，他现在就是在为了向你父亲的政敌献媚，故意要陷你于不义，才会威胁你不让你继续调查不是吗？”
“比起威胁，我认为更有意思的是——”白玉衡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虚点了点：“以贺法正的立场，如果诬告过我的证人在被我审问后出现了三长两短，最该高兴的人难道不是他吗？既然他正愁没有办法参我一本，这明明就是最好的机会。为什么他还要提前警告我，防止这种事件的出现。”
甘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哦，显然他不可能是因为真的在乎涉案人员的性命才这样做的。”
云川点了点头：“一个区区仵作在他这种朝廷大员眼里也能算个人嘛。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难道不是为了防止你从刘仵作那里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从而彻底侦破他乱审的案件吗？”
“就算得到有用信息又如何，彻底侦破又能如何，除非何秀才是他贺法正亲手杀死的，不然再怎么查也牵涉不到他的利益，他紧张个什么劲。退一步说，就算是他亲手杀的，只要上面肯保他，也总有办法。丞相大人可不会认为一个秀才的命可以和一个顺天府尹的命相提并论。新皇登基不久立足未稳，丞相的意见目前还是一言九鼎，贺大人有恃无恐到底怕个什么劲儿。”
甘棠突然停下脚步，白玉衡和云川也跟着陆续停下转过身望着她。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