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色沉下来,有些难看。
望着三步外看似恭敬顺从的颜夕照,他心中生出团火,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紧成拳。兴许是太过用力,指节发出咯咯声响,泛起一层白。
他是皇后嫡子,十一岁入主东宫成为储君,从小到大无论他想要什么全部都能得到。人人对他敬畏,对他百依百顺,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提说他不爱听的话。
可这颜夕照,小小尚书之女,竟然对自己的示好半分不在意,更拒绝得这般干脆,似是对自己这个太子完全不感兴趣。这个小女子,看似温柔,说出的话却十分让他不喜,真是半个字都不想听到。
太子看着颜夕照,颜夕照始终不抬头,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他越发不高兴,甩袖闷哼一声:“你说的话,孤不爱听,收回去!”
“……”颜夕照无语。当着他面说出的话如何收得回去?何况,她说出来就是想让他知晓,才不要收回。
她低着头轻轻地深吸口气,又再缓缓呼出,继而开口:“殿下,此番话出自臣女真心,不会收回。”
太子蹙眉,正欲言语,颜夕照忽的抬头。他望着她浮动着水光的眼眸,气话顿时停顿在嘴边,没说出口。
颜夕照往前迈出一步,太子瞬惊,紧急向后退去一步,保持自己与颜夕照之间的距离。
颜夕照再往前,太子再退后。
她继续往前,他再次后退。
接连七八步后,两人依旧保持着相同的三步距离。颜夕照停下,抬眼看向三步外站定的太子:“殿下,您甚至都不敢靠近我三步之内,谈何在意?”
这回,颜夕照直视着太子的眼睛:“太子殿下似乎还不明白这就是你与我之间最大的问题。”
“踏进三步之内,不是您心痛如绞,便是我心疼至窒息,此事无解。若是殿下非要勉强,将来您身子出了问题,我与颜家皆要为此付出惨痛代价,而臣女不愿我的家人为我承担此种风险。”
“即便殿下用手段迫使我与您在一起,殿下是否要永远和我保持三步之距。此番情形下,殿下对臣女的兴趣能维持多久?待您兴致褪去,臣女是否会被您弃之如敝履?”
太子被问住,一时答不上来。
他看着颜夕照坚定的双眼,握拳的手握得更用力了些。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于是选择转移话题:“这般与孤说话,你可知后果?”
颜夕照垂下眼:“臣女只是将心中所想告知殿下。如若殿下连这么几句话都听不进去,那么臣女无话可说。”
她恭恭敬敬朝太子行了个礼,再次说出戳太子心窝的话:“但这也恰好证明,殿下真的不在意臣女,不过是突起的兴致作怪。”
太子眉头紧锁,气急而起:“你……!”
颜夕照又道:“殿下回宫吧,兴许过段时日,您冷静下来,便不会再记得臣女了。”
太子:“……”
太子兴致盎然的来,气急败坏的离去。他没想到自己违背母后禁足的口谕特意跑来见颜夕照,颜夕照说的话却没一个字是自己爱听的,而更让他觉着生气的是,他反驳不了颜夕照的话。
因心疾之故,他无法靠近颜夕照。即便他给出承诺,颜夕照也不会相信。毕竟,颜夕照不是个傻子。
他带着人气势汹汹离去。
颜夕照看向太子离开的方向,紧绷的心绪稍稍舒缓。当着太子的面说那些话有些冒险,可要是不说,难免太子日后还会纠缠。兴许这回惹得太子不高兴,他会逐渐失去对自己的兴趣,不再来寻自己。
云青清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询问:“夕照,你都和太子殿下聊了些什么?怎的太子殿下高兴来此,而愤怒离去啊?”
颜夕照眨眼:“几句心里话而已。”
云青清诧异而不解:“心里话?”
“实话罢了,”颜夕照笑了下:“而实话,往往不太好听。所以殿下有些不高兴。”
云青清抬手捂住嘴:“那殿下……不会对你……”
她有些担心,压低嗓音道:“太子殿下不会因此报复你吧?”
颜夕照摇了下头:“不知道。”
反正她要与太子说的都说了,至于太子是否能想明白,还是得看他自己。她无能为力了。
今日踏青,太子倏忽出现虽令人意外,可好在他来得快走得也快,倒是没怎么影响到踏青的安排。颜夕照与云青清两人在环境宜人处走动散心,挽着手臂闲聊家常,太子出现时的紧张很快荡然无存。
她们在外玩得开心,带来的东西也吃过半,至暮色时分才乘马车返程,在城门关闭前进入城内。
颜夕照先将云青清送回云府,而后折返颜府。此行虽有点小意外,可还算顺利。她心情尚佳,回房时脸上都是挂着笑容的。
东宫。
太子回来后将自己关在寝殿好几个时辰,陈光在外头劝了许久都没能把他劝出来,无奈之下,只好让人一直备着食物,以免他想吃时而没有。
至天色暗沉,他才从寝殿走出。
陈光赶忙走上前:“殿下,可是饿了?奴才这就让人将您爱吃的送来!”
“陈光,”太子喊住要去叫人的陈光:“孤不饿。”
陈光愣了下,眼神关切的回头:“可是殿下,您已经一整日都不曾用过膳了,身体要紧,多少也要吃点啊。”
太子不在意这些,只说:“孤记得,之前在承佛寺为颜夕照检查的那位女医在那寺庙附近开了家医馆,那位女医之前为皇祖母看过病,皇祖母对她有些好感,还想把她召进宫来伺候来着。”
陈光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位女医拒绝了太后娘娘的好意,说是想尽自己所能为百姓做些事,没有入宫。”
太子道:“孤有事要找她帮忙,明日把她带进宫来。”
陈光有点意外,但还是点头:“是。”
翌日辰时中,公孙雪将医馆收拾了下,准备开张,一开门却看见了不知何时等候在外的陈光与一众侍卫。
她尚未反应过来,陈光说出一句“殿下请您过去”,然后就被带走了。
到了东宫,见到太子,公孙雪才生出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不明白这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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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大早命人将自己带来此处意欲何为。
太子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听闻公孙大夫精通各种稀奇古怪的医术,不知你可能做出令人失去痛感的药?”
公孙雪诧异:“失去痛感?”
太子冷眼睥睨而下:“可有?”
公孙雪:“……”
太子要失去痛感做什么?好生奇怪。
听闻太子性情冷酷,从不将人命放在眼中。若是自己说没有那种东西,或是做不出来,还能安然无恙离开东宫么?
公孙雪犹豫了下:“需要时间。”
太子道:“多久?”
公孙雪答:“短则半月,长则一两月。”
太子眯眸,脸色更沉几分。他冷声道:“孤没有那么久可以等,给你七日。若你做出来,便可离开。”
言外之意是,若是没能成功做出令他失去痛感的药,她便无法离开东宫。公孙雪讶异:“可是太子殿下,我的医馆……”
“孤会让人替你看着,”太子毫不留情打断她的话:“你只管安心制药。其余的,无需你管。”
公孙雪:“……”
太子一挥手,公孙雪被带下去,由人专门看管。她制药所需,皆有人替她取来,而她本人不可离开此院半步。
看着院外的侍卫,公孙雪暗道不妙,自己这是被软禁了啊。要是没做出太子所需的药,估摸着她是走不出这东宫了。
一日后,颜夕照去寻公孙雪。
本该开张的时辰,医馆大门却是紧闭。询问两边店铺的伙计,说是这两日医馆都不曾开门,也没见过公孙大夫。
有个老大娘挽着菜篮经过,看有人打听公孙大夫的去处,神神秘秘将人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告知:“前日早些时候,有人将公孙大夫带走了……来了不少人,看起来是什么大官。”
颜夕照疑惑:“大官?”
老大娘回想道:“领头的,是个戴帽子的男人,身后跟着一群侍卫。肯定是什么大官!”
真是模糊的概括。这得如何寻?难不成是公孙大夫替人诊病时得罪了什么人?
正费解时,又有人来寻公孙雪,见医馆没开门于是询问旁边人。声音有点耳熟。
颜夕照回头,随后发觉竟是章青。
章青也注意到颜夕照,意外了下。
颜夕照思索一番,朝章青走去。章青见状,忽的想起先前颜夕照打自己的那一耳光,下意识抬手捂住脸且往后退了两步,神色警惕:“做什么?你又要打我?”
“你打过我一耳光,兄长也揍我一顿,不能再打了!”
“……”颜夕照无语。谁要打他了?!
“你可知公孙大夫有得罪什么人?”裴逐意不止一次出现在此医馆,兴许与公孙大夫关系不错。身为裴逐意义弟的章青也许知晓些什么。
章青毫不犹豫:“雪姑娘医术高超,待人和善,怎会得罪人?我隔三差五就来,就没见谁在此闹过事,这医馆更是天天开张,刮风下雨都不例外的!”
颜夕照蹙起眉,担忧瞬生。也就是说,公孙大夫出事了。